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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雁雁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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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說了她是你妹妹!親妹妹!”齊博倫近乎咬牙切齒的說。

“一個又一次被你蠱惑的親妹妹!一個又一次想要把整個安王府都推入萬劫不覆之地的好妹妹!”安王同樣面色鐵青的重覆道。

齊修遠從他的這番話中,頓時聽出安王對於齊博倫和安靈韻這段時日在玉溪鎮的相處情形是知之甚詳的。也正是因為這份知之甚詳而讓他做出了釜底抽薪,一舉擒敵的決定!

與此同時,齊修遠也知道安王對安靈韻恐怕是徹底沒了以往的那份兄妹感情,對他來說,這個妹妹早就不配他傾註感情而是貨真價實的恥辱。

“你就算不顧及韻娘,也不可能連自己的倆個外甥都無所謂吧?他們要是看到你對他們的親阿娘下手,你以為他們會是什麽心情?”齊博倫的眼睛落到齊修遠和趙廷凱身上。

“他們只會為擁有這樣一個阿娘而感到恥辱,並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可笑心情!”安王面不改色的笑說了句。

齊博倫對此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用仿佛實質的銳利目光掃視著兩人,眼睛裏仿佛再說:你們真的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母親受到傷害嗎?

“只要能去除掉你這顆可惡的毒瘤,即便是舅舅對我阿娘做些什麽也沒關系!”趙廷凱冷著聲音表態道。而且他也確信他舅舅絕不會真的傷害到他的母親。

齊博倫見趙廷凱這裏已經沒有慫恿的餘地,就轉頭去看齊修遠。

齊修遠苦笑一聲,“父親,您就別再做所謂的垂死掙紮了,如今勝勢盡在安王爺之手,您直接告負認輸吧,好歹還能夠留下一條性命。”

“本座不需要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來做說客,也不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你母親!更不可能相信,安靈韺會在本座所謂的告負認輸後真的高擡貴手。”齊博倫的語氣裏充滿著諷刺的味道。

心裏很清楚,如今的他們,已到不死不休之境地!

“還是齊家主看得深遠,”安王假模假樣地朝著齊博倫拱拱手,“修遠啊,當初在清波縣地客棧裏,你不是也很支持舅舅的決定嗎?怎麽到了這兒又心軟了?你忘記他曾經是怎麽對待你了?”

“他到底生養我一場,我不能就這樣看著他死在我面前,”齊修遠的神情有些沈郁,“如今的他已經被您斬斷爪牙,連與您交手的資格都沒有了,不知道您可不可以——”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修遠啊,只要他一天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和阿娘就不得安寧啊,聽舅舅的話,狠狠心,這道坎兒也就過去了!”安王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顯然不打算改變原本的主意。

不僅如此,他還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出來,“這裏面有幾顆用來刑訊的絞腸丹,齊家主自詡情聖,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苦而無動於衷吧?”

邊說邊把通紅的丸藥取出來,放到被齊修遠一掌劈昏的安靈韻嘴邊。

趙廷凱的眼皮子劇烈跳動兩下。

齊修遠也有些欲言又止。

齊博倫面無表情地看著安靈韺,“你想要本座怎麽樣?”

他心裏明白,安靈韺深恨他,即便是要他自裁,也不會讓他在死得幹脆利落。

齊博倫不愧是和安靈韺鬥了這麽多年的死對頭。齊博倫這樣一問,安王臉上的笑容就明顯變得愉快起來。

“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只能是你的敵人這句話果然沒錯。”安王幾乎可以說是笑容可掬的看著齊博倫說,“很高興齊家主已經有了自覺願意做一個憐香惜玉的好情郎。”早就被這兩人私底下的相處給刺激的憤怒到極致的安王連最後的一點顏面都不打算給齊博倫,直接一臉嘲弄的冷笑道:“齊家主仗著一張俊美多情的好面皮不知道糟蹋多少可憐的女兒家,如今本王要替天行道,好好的為那些可憐的女子教訓一下齊家主,不知道齊家主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齊博倫的視線落在昏迷不醒的安靈韻身上良久,語氣格外平靜地又問了句相同的話,“你想要本座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當然是毀了這張讓人作嘔想吐的臉!”安王嘴角上翹出一個扭曲的弧度,似嘲笑似挑釁的看著齊博倫——如同看一只可憐的只能匍匐在他腳下掙紮的螻蟻。

“好。”面對安王充滿諷刺和挑釁的神情,齊博倫沒有任何遲疑地將手指往自己臉上挖去,動作端得是幹凈利落,迅捷無比。

就在齊博倫那張幾乎讓世人瞧了為之屏住呼吸的俊美面孔要變得鮮血淋漓、猙獰不堪之際,一直都被趙廷凱半扶半抱在自己懷裏的安靈韻似乎有了感應似的劇烈掙紮起來。

齊博倫的動作也由此猛然一僵。

充滿關切的眼神看向趙廷凱懷裏依然昏迷不醒的安靈韻。

“這是心靈感應嗎?”安王饒有興趣的看著隨時可能睜開眼睛的妹妹。“貌似你們倆個之間確實有這樣的牽絆啊,本王記得那年你收到本王特意傳給你的訊息趕到京城安王府的時候,本王這被美色所迷的花癡妹妹盡管已經失去了對你的所有記憶,還是會莫名其妙的捂著胸口對本王說‘王兄,韻娘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跳的好快’,哈哈,心跳的好快!”安王笑得一臉惡意。

齊博倫卻由此而聽得睚眥欲裂。

“妹妹別著急,兄長準備的大餐還在後面呢,足夠你和你的遠郎好好享受的。”為了以防萬一親自把安靈韻從外甥手裏捉到自己懷中來的安王愉快得越發的不可自抑。

趙廷凱傻望著這樣的舅舅,心裏莫名的就是一陣揪慌。

齊修遠的臉色也是說不出的難看。他對齊博倫雖然沒有了曾經的那份孺慕之情,到也不忍心瞧著他這般被人折辱,一時間心裏紛擾的厲害。

“本王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年,”安王一臉感嘆地如是說:“幾乎可以說是做夢都盼著這一天。如今能夠幸運的等到,也算是一件樂事。還請齊家主能夠體諒我的這份心情,好好的陪我玩上一玩。如此,本王說不也能夠大發慈悲一回,不至於讓你在遺憾中死去。”

對於安王所謂的‘大發慈悲’齊博倫幾乎可以說是嗤之以鼻,不過為了配合他想要宣洩的心理,以及牽掛還在他手裏攥著的韻娘,齊博倫只能配合著做出一副激動的表情出來。

在場諸人都知道他的激動和喜出望外是裝出來的,而他之所以勉強自己這樣配合,卻是為了此刻還在安王手裏的安靈韻——意識到這一點的大家心裏還真是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安王最看不得的就是齊博倫這副為了安靈韻能夠付出一切、犧牲所有的樣子。

因此,他用牙齒廝磨著咬肌,諷笑著說:“本王突然改變主意了,對你們這些修士而言,容貌遠沒有修為重要,即使你毀了容又如何,還是會有許多女人爭先恐後的巴過來上你的惡當!”安王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痛快,“這樣吧,為了一個普通凡女願意犧牲自己所有的情聖大人,自己動手把自己體內的元核給廢掉吧!既然已經愛到了失去自我,除了她什麽都可以不要,又何必再留著一身高深的修為礙你心肝寶貝兒的眼呢,說不定她做夢都想著要跟你‘一起’幸福到白頭呢。”

安王說到‘一起’的時候,故意把這兩個字母說得極重,語氣裏帶著一股子讓人們毛骨悚然的森然味道。

沒有人比修者更清楚元核的重要性。

當趙廷凱聽到自家舅舅要獅子大開口的逼迫齊博倫自廢元核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覺齊博倫就算再怎麽喜歡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做這樣荒謬可怕的事情!

然而這一回,他卻估計錯誤了。

當齊博倫聽到安王說要他自廢元核時,眼睫毛都沒有顫抖一下,就把右手按在了自己胸口,那裏是元核的容納所在地。

整個後院都因為安王的這個要求和齊博倫二話不說就把手放在胸口上的舉動而靜謐下來。

大家呼呼地喘著粗氣,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形同對峙的兩人。

齊博倫閉了閉眼睛,手掌開始浮現淡淡的青色的光芒,眼瞅著他就要二話不說的震碎自己體內的元核,一道氣若游絲的女音突然想起。

“齊博倫你這個該死的混蛋,誰讓你擅自做蠢事傷害自己的?!”

齊博倫整個人都震了一震,不論安王要他毀容還是自廢元核都沒有絲毫動容的平靜神色瞬間變得激動起來。

“韻……韻娘你,你恢覆記憶了嗎?”他聲音顫抖磕絆的詢問,眼淚都幾乎要從眼眶裏滾出來。

“本郡主要是再不恢覆記憶,恐怕自己的小心肝都要被人欺負的連活路都沒有了!”安靈韻咬牙切齒地說。

“小……小心肝?”趙廷凱目瞪口呆的重覆。齊修遠臉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扭曲。

安王臉上的神情也變得驚慌失措,“你怎麽可能恢覆記憶?忘情丹的作用明明就無藥可解!”

安靈韻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如果是別人服用了這忘情丹,自然無藥可解!可本郡主是別人嗎?”她揚手把安王的胳膊從自己腰間重重打落,擡腳就往齊博倫的方向走去——安王居然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阻攔。

“本郡主與小心肝當年一見鐘情,在百川府上元宮青雀長老的主婚下互定鴛盟,婚書都在小心肝那裏收著呢——至於本郡主那一份,估計不是被你們焚燒就是撕毀了。”安靈韻大步走到齊博倫面前,一派大方自然地把自己塞對方懷裏。

齊博倫幾乎可以說是如獲至寶地摟緊了她。

“舅舅,我阿娘說的是真的嗎?她和齊博倫是明媒正娶,不是無媒茍合?”趙廷凱難以置信地轉頭目視安王道。

安還沈浸在震驚中,根本就沒心思解答外甥的疑問。

“無媒茍合?安靈韺你就算要給本郡主找個紅杏出墻的對象,也不該找這樣一個蠢貨的阿爹啊?他哪裏有我和小心肝的兒子一半聰明伶俐?”安靈韻緊鎖著眉頭,剛恢覆記憶就狠扇了一心向著舅舅把親娘丟一邊的叉燒兒子一巴掌!

“吃了忘情丹的你根本就不可能恢覆記憶!”安王神色陰沈地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齊博倫雖然被自己回歸的愛人捧得滿心歡喜,但也想知道愛人服下的忘情丹是如何解的,連忙如同過去很多年時那樣,急巴巴的用充滿好奇的眼睛瞅著她。

安靈韻最抵抗不住的就是齊博倫的這個眼神,一時間說話的口吻都變得溫柔似水。

“小心肝也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嗎?”

齊博倫雖然被她這一句小心肝叫的面紅耳赤,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經習慣了自己愛人的惡趣味,也知道該怎樣配合。

“小心肝還記得咱們洞房花燭夜喝的那碗滴了彼此血液的雁約酒嗎?”安靈韻眼神格外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

齊博倫神情略微一怔,“你說的是——那碗將來在你老去後,立時就能追上的雁約酒嗎?”

安靈韻含笑點了點頭。

齊修遠等人卻被齊博倫話語裏所表露出來的巨大信息量給鎮住了。

“雁約酒是青雀長老的拿手好戲,非真愛夫婦不贈。”安靈韻的手旁若無人的在齊博倫俊美的面上輕輕撫摸著,“大雁有真情,一死一生殉,絕無獨活時。當年的你雖然年紀尚輕,但也可以說的上是前途遠大,卻依然沒有絲毫猶豫的,與我一起飲下雁約酒——那時候的我,是多麽的歡喜啊,又怎麽能想到我們的感情竟然會被有心賊人為破壞,落了個你娶我嫁,一分別就是整整二十年的可悲下場!你說,我們之間還有多少個二十年?!”安靈韻從蘇醒後第一次被熱淚染紅眼尾。

“韻娘,為夫的好娘子,我們飲下了雁約酒,我們能同生共死的!”齊博倫近乎笨拙地蹭蹭安靈韻撫摸他面頰的手,那兒有一個小小的血痂,是他剛才打算毀容的時候,力道過猛,不小心摳傷的。

“相公,我的好相公,你的娘子我現在難過憤懣的恨不能大開殺戒!”安靈韻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安靈韺,你可真夠狠心的,連自己的親妹妹居然也敢毫不留情的利用!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雁約酒已經把你妹妹我和你不承認的妹夫牢牢捆綁在了一起,即便今年他沒有跑到京城去綁我,我依然會在雁約酒的血誓作用下,毫無征兆的恢覆記憶,重新回到他身邊——而這也是雁約酒最重要的效用之一,沒有誰,哪怕是上元道君,也不能拆散一對真真正正的有情人!”

一直都在旁邊極力減弱自己存在感的齊修遠聽著安靈韻幾乎可以說是擲地有聲的宣誓,心中的錯愕和震蕩幾乎無法形容。

這些年來,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一直都對自己的身份有幾分難言的弱氣。不得自己父親喜愛,又由通房所出的庶出子,這不是個會讓人尊重的身份——天生就要被人輕蔑和看不起。

後來雖然爆出他的母親並非那難產而死的爬床通房,但無媒茍合後的奸生子這個名頭也壓到了他頭上——即便知道的人從來就沒有說穿,但齊修遠依然覺得五內俱焚,認為這簡直比是通房所出更讓他感到羞恥和難以見人。

如今有了安靈韻的這種說法和正名,即便他已經過了在乎這些的年紀,但他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地變得激蕩——望向這十指相扣兩人的眼神也不自覺變得激動。

如果安靈韻句句屬實的話,那麽。他就是根正苗紅的齊修遠原配嫡長子,根本就不比齊修瑋和趙廷凱要矮上一截!

“本王能夠把你和他的孩子留下來,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還有什麽不滿意?”面對安靈韻的咄咄逼人,安王不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要平靜鎮定的多。瞧那架勢,應該是已經適應了妹妹毫無征兆恢覆記憶這一起突發事件。

“兄長的意思是本郡主還應該感激你的仁慈嗎?”安靈韻怒極反笑。

“父王這些年來,雖然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對自己的兒女還是十分關心的——當初你因為查出自己有了身孕,行事不周密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父王當即暴跳如雷,嚴命本王去白鹿巷把你捉拿回府,最好還想個辦法,讓你的小情郎因為一場不會驚動許多人的意外悄然身亡。”安王慢條斯理地和妹妹嘮叨著家常,“當時的你對齊博倫已經充滿感情,孩子也一意堅決要生下來,我們雖然心有不滿,但也知曉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秉性——我們哪怕是心裏在不同意,也只能妥協。但是,你卻錯估了我們對齊家人的不屑和厭惡,在你認為我們,同意你生下孩子,就是接受了你和齊博倫的時候,父王和母妃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你嫁出去,而且嫁的要多遠有多遠,當然,這裏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就是你能任憑我們安排而不反抗。效率高的父王在定下決議後,當天下午就從上元宮求來了一枚忘情丹,也順利地讓你在疲憊生產後服下。我們以為這樣已經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雁約酒這等奇物——”

“更沒想到本郡主自己挑選的男人,在對待感情上不但與他的父親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還對本郡主說不出的認真和癡情!”

“在挑選丈夫的眼光上你確實很不錯,但是父王給你挑選的定北侯趙績顯也不遑多讓,這些年來,他對你也很不錯不是嗎?”安王臉上已經沒了當初逼迫齊博倫自毀容貌和自廢元核的瘋狂,“而且,你們成親這麽多年,他一直對你一往情深,不曾有半點辜負,這樣你還感覺委屈嗎?”

“本郡主當然感到委屈!”安靈韻咬牙切齒地說:“本郡主的心很小,只容得下自己唯一也最愛的那個人,他就是本郡主的小心肝齊博倫!別人再優秀,在深情,又與本郡主有什麽關系?”

“再說了,王兄你也沒必要拿本郡主的小心肝這些年來不但沒有為本郡主守身還妻妾如雲來刺激本郡主——當年之事不管是否出自本郡主本意,先辜負的那個人都沒資格由此去遷怒另一個人,畢竟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本王可從未想過本王的妹妹居然是一個如此大度的人,”安王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這麽說高傲如長樂郡主,也打算放棄自己的尊嚴,去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嗎?”

“如果這世間有一個人,註定要讓我一退再退,毫無尊嚴可言,那麽她只可能是我懷中這個,”齊博倫突兀開口,“我會把這些年跟著我的人盡數遣散,從今往後,就守著韻娘過一輩子。”

“小心肝,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前我不在你身邊,可以由著你胡作非為——如今我回來了,你要是對我有零星半點的不忠,就別怪我——”安靈韻瞇了瞇眼睛,斜眸在齊博倫一掃而過。

齊博倫激靈靈打了個寒噤,只差沒當場叫出一聲‘郡主娘娘饒命’出來。他對安靈韻十分了解,對方既然敢說出口,自然也做得到!

“聽你的口吻,是不打算回北疆了嗎?”安王看著自己的妹妹,“你以為恢覆了記憶等你,就可以把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盡數拋在腦後。全當他們不存在嗎?”

“放心,本郡主沒你想的那麽不負責任,”安靈韻驕傲地揚起下巴,“等本郡主好好的和闊別已久的相公以及還未好好相處過的兒孫們聯絡一番感情後,自然會在原本就擬定好的歸期內回到北疆去。”

知道兒孫指的是自己和念哥兒的齊修遠莫名的心情有些小激動。

齊博倫卻因為安靈韻的一句“回去北疆”而刷白臉色。

“小心肝,別擺出這樣一副飽受打擊的難過的樣子,本郡主會心疼的——”安靈韻旁若無人地秀著恩愛,“這次去北疆,你也要跟我同行的!”

“長樂郡主的厚臉皮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安王鼓鼓掌,“原來我們的郡主娘娘要的不是相公三妻四妾而是自己三夫四侍啊——只可惜,郡主娘娘不是修者,好像沒這個執行的條件啊。”

“兄長的耳朵是出了問題嗎,難道忘了本郡主剛才說過的話了?縱世上有弱水三千,本郡主也只願取一瓢痛飲!”安靈韻落落大方地對齊博倫表白道:“之所以堅持要去一趟北疆,也是想跟定北侯好好的說清楚!齊博倫,你的韻娘把你愛進了心坎裏,無論何時都不忍心讓你受委屈!”

“韻娘……”齊博倫幾乎以為自己如今所經歷的這一切是在做夢——因為它實在太美好,也太不可思議。

“我已經讓你難過了這麽多年,實在是不忍心再讓你受委屈——相公,我們這回即便是要在一起也應該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這是曾經的齊博倫夢寐以求、渴盼已久的。可他也知道這很困難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難辦,但是在聽到的時候,依然會感到高興,依然會有所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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