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酒菜要二萬塊？這花樓裏賣酒菜比賣姑娘還賺錢吧？

二十兩銀子？

好，這個數剛剛好，不多不少，顧明蘭不得不佩服這老鴇。甚至覺得她還很有察顏觀色的本事，知道這朱正標一身農夫打扮，她要是詐太多的銀子，他也不會拿得出來。

二十兩銀子不痛不癢，真要不給，讓人鬧上門來，沒了面子的就是朱家人了。而許多要臉面的人家，會暗自吞下這苦果，把銀子給付了。

這老鴇就好比現代的酒托，先請個美女與男人約會，然後說要喝這個酒，要吃那個菜。這些個美女酒托而都是喝酒的海量，喝完一瓶沒喝夠，男人為了面子再叫一瓶，一餐之後三五瓶酒不在話下，一結帳：傻了！

就算知道自己被宰了，可男人為了面子，大多數人只得認了！

這一回，朱正標就當一回那要面子的男人！

“那怎麽辦？四叔拿得出這麽多銀子麽？要是不拿出來，那怡香樓裏的打手會不會打上門來？”就算心裏高興得不行，可面子功夫還得做，這就是顧明蘭的聰明之處。

畢竟，那是朱正清的親兄弟呢，她要表現得幸災樂禍，這男人不說，可心裏還是會有想法。

果然，朱正清苦笑著說：“還能怎麽辦？給銀子唄！不拿出來是不可能的，聽說他簽的是印子錢的息。明天付帳，就二十兩。過了正月初一再付，一天一兩銀子的息。他要是敢不付，就是告上衙門他就得去坐牢。”

顧明蘭差點跳起來了，這老鴇還真行啊！比現代那些靠酒托詐騙的老板可牛多了！人家就是敲得你名正言順，理直氣壯！雖然她對朱正標並沒有太多的厭惡，可是她對牛心菊非常不爽！

“剛才婆婆是在罵他吧？怪不得那聲音像哭似的。行了，我們睡吧，婆婆手上可有不少銀子，原本她手上的銀子不少，這會又接了二十兩聘禮足夠她付這筆冤枉債了。雖說這聘禮按理給梅玲置辦安裝的，可我看怕是落不到幾兩到她身上了。這也好，反正這銀子也不是朱家該得的，就給四叔還個風流債好了。”

也許以前的朱正清會看在是親兄弟的份上盡量幫一點，可是自他聽到了朱大姑的話，又回想起這二十幾年來，自己父母對自己的態度，他的心思也歇了。

這夜半三更出去找人，又冷又累爹娘也沒問一聲，朱正清聽了顧明蘭的話倒樂了：“對，還債的事由爹娘去操心，反正他們手上的銀子我們也落不上半分。睡覺吧，累死人了，外面冷得刺骨，今夜後半夜怕是要下鵝毛大雪了。明天還有得你們累，早點睡。”

想著明天朱家的AA制過年，顧明蘭頓時覺得這老鴇還太善良了，她應該敲詐三十兩，讓這老婆子哭去！

想著明天的過年，她覺得不會太累。今天朱正標出這事，菜食肯定沒有賣回來不說，那死老太婆要出這麽多銀子還債，更是不會舍得把好的拿出來了。

她拿得少，她們就做得少，那能累到哪去？

好不容易過個年，明明過不到一塊，這朱老爹為了面子還非得湊在一起過，顧明蘭無奈的想：明天用芋奶燉肋骨、豬肚燉白豆再添上兩個菜吧，別人她管不著，可自己一家四口大過年的總不能吃不飽吧？

半夜果然下起了鋪天大雪，等顧明蘭起來時，地上的雪已鋪上了最少八分厚。

出得門來，院子外的腳步很淩亂，看來大部分人都起來了。好似那腳印還一直往院外去，看到這腳印，顧明蘭心中有了數：朱正標去還銀子了。

朱正清不在廚房，兩個孩子還沒起來，顧明蘭準備燒火，卻發現鍋裏已弄好了早飯，熱乎乎的在蒸架上。

正在猜疑朱正清的去向，朱梅玲過來了：“二嫂，二哥讓我等你起來後告訴你，他陪四哥去一趟鎮上，一會就回來。”

“去多久了？”

“這會怕是往回走了。”

聽說朱正清快回來了，顧明蘭拖著小姑子進了門：“一會我燒個蒜香辣子小炒肉，你二哥蒸了個油渣酸菜，你在我這裏吃個飯。反正這會也天不早了，晚上過年，那邊屋裏中午也沒人會煮飯吃。”

朱梅玲一臉苦笑：“連早飯就只煮了一鍋紅薯稀飯，窩窩頭都沒了。娘說，大冬天的吃了不幹活，光喝稀粥不會餓死就行了。”

顧明蘭心底裏嗤了朱老婆子一臉的口水，今天是過年呢!莫非她想從以後的早飯中省了那二十兩銀子不成？你要餓就餓那牛心菊去啊，你餓玲兒做什麽？

其實她心裏要想，這老太婆可不是個能吃得了苦挨得了餓的人，她不是想克扣這朱梅玲一點糧食吧？

都說十月懷胎的孩子連著娘的心，這老太婆莫真是以為生個女兒就好比生個蛋？她這麽不心疼？

顧明蘭笑笑：“她不是舍不得，婆婆是在減肥呢。”

瓦罐上是稀飯，鍋裏有一個昨晚的剩菜一個酸菜和十幾個窩窩頭。顧明蘭讓朱梅玲坐下幫她扒開火來，然後給她剝大蒜，她自己則洗開始切菜洗鍋。

果然不到兩刻鐘的時間，朱正清一身風雪的回來了。

看到他頭上臉上衣服上都是雪花，顧明蘭邊拍邊說：“不能戴個鬥笠麽？”

朱正清傻呵呵的笑：“沒事，反正這雪也不會濕衣服。”

“誰說不會濕衣服？身上一熱這雪就化了，還能不濕衣服？去，把衣服換下抖幹凈，再用熱水洗把臉，馬上吃飯了。玲兒，你去把成傑成敏弄起來。”

朱梅玲羨慕的看著自己的哥嫂，聽到顧明蘭的吩咐立即出了廚房進了側廳。

顧明蘭這才問：“還了？”

“嗯，還了。”

顧明蘭捂嘴直笑：“我說你娘銀子不少吧？你看她一甩手二十兩銀子出手了。不過這也挖了她的心肝。好在是四叔出了這妖娥子，要是你出了這事，我看啊，你就準備去牢裏過年吧。”

知道自己媳婦這話也是有點看不過朱老婆子的偏心，不過朱正清心裏還是酸溜溜的：“我要真出了這事，你就不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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