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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下來,如果她立刻就有了事,未免會讓人往自己的身上來想。再等上一個月更好。她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了。

時間如水,很快的,又過去了兩個月。

時值九月,本來炎熱的天氣,也開始漸漸的變得涼爽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隨著張氏搜刮而來的各種祛疤膏都不大有成效,榮明珠手掌心的傷疤沒見消下去多少。因此,榮明珠的脾氣越漸的暴躁起來,性子直接從嬌蠻直接的進化成為刁蠻。

張氏曾經好幾次的送了東西到榮明瑤這裏,雖說都是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歸根到底,為的還是榮明瑤手中的那盒雪顏膏。

當然了,做為一個記仇的,甚至於榮明珠手上的傷疤,還是在她的安排之下留下來的。她怎麽可能會願意,會答應把雪顏膏給她。

張氏送的東西,都是收了,直接堆到小庫房裏放著。

福壽園

“母親,我這裏也實在是沒法子才求到母親這裏了。”張氏眼眶微泛紅,沁著淡淡的水痕,語氣沈重而無奈的說道。

老夫人側頭看了張氏一眼,直接的點出了張氏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明瑤手中的那盒雪顏膏。”

張氏聽到老夫人這麽直白的話,神情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母親,我這裏也是沒法子了。明珠手上的傷疤不知用了多少祛疤膏,但就是不見成效。她一個女兒家,尚未及笄。落得那樣的傷疤,來日議親,也是有礙的。”

愛美是女子的天性。在她們這樣的人家中,女兒家的手,那是極其珍貴的,雖說明珠的那些疤並不在手背上,不翻手掌是看不到的。但到底是有礙的。

這段時間以來,她尋了不少的祛疤膏,其中也有從宮裏傳出來的,但卻沒什麽成效。太醫先前也囑咐了,明珠這疤痕,有些深,用雪顏膏是最好的。但這雪顏膏珍貴,一年只得三盒,非皇家沒有。如果不是明瑤是未來的清郡王妃,又頗得清郡王的喜歡,這手中自然也是不可能會有這般珍貴的東西的。

老夫人開口說道:“我這裏是沒有任何法子的。”

張氏一聽老夫人這話,知道她這是不管的,心下有兩分著急:“母親,您是長輩。明瑤那裏,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情。”如果不是實在沒法子的話,她也不願意到老夫人這裏來,本來她是想要與侯爺說一下的,但侯爺這些日子公務繁忙,很少在府裏,便是回來,也是匆匆忙忙的,讓她找不出說話的時間。看著明珠手上的那些傷疤,她真真的是心痛的厲害。思來想去的,只得求到老夫人這裏來。

五丫頭是老夫人一手撫養長大的,最是聽她的話,老夫人開口說的話,她必定是聽的。

老夫人雖然沒有見過榮明珠手上的那些傷疤,但是聽夏蟬回報,張氏滿世界的找祛疤的膏藥,想來這傷疤不輕,她雖然也心疼。但明瑤的性子,她再了解不過的。佐犟的厲害,認準一個道理,是絕對不會回頭。且不說這雪顏膏的珍貴,又是清郡王送過來的東西,單是她和明珠結了這麽大的梁子,她寧願把這雪顏膏扔了,也不會願意把雪顏膏給明珠用的。怕是自己前腳給她傳了話,後腳裏,她就敢把這雪顏膏給毀了。

她這樣的性子,真是似足了她娘。

張氏見老夫人是不打算插手的,立刻又急聲叫了一聲:“母親……”

老夫人見張氏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只說道:“你若是不相信,我這裏給你傳個話。”說著便開口吩咐了夏蟬,讓她過去蘅蕪苑,把意思說給榮明瑤聽。

張氏看著老夫人的這般的吩咐,心中松一口氣的同時,眼角不知道為何,也是一跳跳的,有種不安的感覺。

果不其然,片刻,夏蟬便回來了。

“夏蟬,東西呢?”張氏見夏蟬雙手空空的回來,立刻開口說道。

夏蟬福了福身回答說道:“回老夫人,夫人的話,五姑娘說,那雪顏膏生了蟲子,昨日裏已經扔了。”

聽了夏蟬的回話,張氏是一下子便楞住了。?

☆、踏青

? 生了蟲,扔了。

這話是騙鬼呢?

張氏在聽了夏蟬這話後,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到。

從這一點上,張氏算是有些明白,剛才老夫人為什麽不點頭答應下來?她本以為明瑤是個沒脾氣的,畢竟以往時候明珠也沒少得罪她。滿月禮那件事,雖說大一些,但歸根到底也沒出問題,她以為明珠已經受了罰,明瑤氣上兩日也就罷了。沒想到,還真是捅了馬蜂窩,徹底的和他們兄妹交了惡。

明瑤剛才連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給,可不就是擺明了不會原諒他們。

張氏神情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其實現如今她生了兒子,日後有了依靠,按道理來說,她也不用再去討好榮明澤了,畢竟她有了自己的兒子不是?

在滿月禮之前,她也一直這般認為的。

但是張嬤嬤卻是和她分析了一番,讓她本來還帶些得意和有些漿糊的腦子,瞬間的變得清晰起來。

榮明澤已經大婚。她的明浚才將將的三個月。

等到明浚長大成人,榮明澤的兒子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那個時候侯爺也已經老了,到了該告老還鄉的年紀,明浚日後的前途,還是要指著榮明澤來幫襯。

是以,絕對不能和榮明澤交惡。不然的話,於將來不利。

張氏細細的想了張嬤嬤的話,發覺她說的一點都不錯。

說起來,上輩子的時候,因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讓侯爺的身子骨一下子便弱了許多,隨後,隨著新皇交替等等各種的緣故。侯爺在四十六歲時,便上書致仕,把忠義候的位置交給榮明澤。侯爺今年已經三十八歲,距離四十五,只餘七年的時間。而那個時候,她的明浚才七歲而已!

先前她兩世的執念,如願以償的得了兒子,以為只要有了自己嫡親的兒子,便能夠擺脫上輩子的悲劇,但是現在不得不承認,重活一世,有些事,她還有的要學。

但是現下,已經把榮明澤兄妹給得罪慘了。

想要再緩和甚至交好他們之間的關系,怕是難如登天了。

張氏頭疼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額角,她身後的紫蘇,立刻伶俐的走上前去,接手,力道適中的給張氏揉捏起來。

“夫人,可是為七姑娘的事情為難?”紫蘇輕聲說道。

現在滿府的人幾乎都已經知道,七姑娘手上落了傷疤,非雪顏膏不治,但雪顏膏珍貴非常,唯五姑娘那裏有一盒。但眾所周知,五姑娘和七姑娘向來不對付,哪裏肯把雪顏膏給七姑娘。這七姑娘自己親自過去討要,夫人這裏也去了,甚至還求了老夫人,但五姑娘就是不賣面子。

張氏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才說:“紫蘇,你等一會兒讓人給我娘那邊去個消息,問問她可有什麽認識的嬤嬤,越嚴厲越好。明珠這性子,卻是要好好的改改了。”張嬤嬤說的一點都不錯,明珠這性子,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然日後定要闖出大禍的。唉!明珠和明珍是雙生花,為何性子差這麽多。如果明珠有明珍一半的沈穩,她也不會為她這般的操心了。

“是,夫人。”紫蘇做為張氏身邊得用的大丫鬟,自然是聰明伶俐的。一些不該問出口的話,她自然不會去問的。

榮府,聽雨院

悠揚動聽的琴聲從裏面傳出來,路過的下人聽到都會心的一笑,知道這是自家姑娘又開始練琴了。

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這琴音才停下來。

剪瞳見榮明璇停下練琴的手後,立刻上前,福了福身,開口說道:“姑娘,剛才夫人打發了丫鬟過來,讓姑娘結束練琴,到夫人的院子裏過去一趟。”

榮明璇點了點頭,微側頭問道:“娘可說了是什麽事情?”難不成是二哥的婚事?屈指算算日子,母親也就是差不多是這個時候為二哥定下婚事的。如此的一想,榮明璇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真是的,這段時間,她幾乎都把註意力放到了榮明珠和張氏那裏,居然忽略了二哥那裏。“剪瞳,幫我更衣,去娘那裏。”

“是姑娘。”剪瞳福了福身,立刻應答了一聲。

換下身上的便服,榮明璇穿了一身比較繁瑣一些的衣衫,又重新的挽了相應的發髻,戴了一根金崐點珠桃花簪,這才往趙氏的院子裏走去。

榮明璇現下所住的聽雨院和趙氏的福清院是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的。

“璇兒來了。”趙氏笑著對著榮明璇招了招手,開口說道。

榮明璇福了福身,笑著說道:“娘親安好,不知娘叫女兒過來,可有什麽事情。”看到趙氏旁邊放著一本藍皮的冊子,還有十多卷的畫軸,她頓時明了趙氏叫她過來的目的了。

“我兒,快些過來。幫娘掌掌眼。”趙氏笑容滿面的說道。

榮明璇笑著點了點頭。

做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像是說親這種事情,特別還是給自己挑選嫂子,本不應該是她能插手的事情。只是因為先前時候榮明璇一而再再而三的隱晦提起對二嫂的好奇,加上趙氏也想著,挑個能讓榮明璇滿意的,這樣日後她們姑嫂也比較容易相處。再加上,在外的這幾年當中,在潛移默化的影響當中,已經讓趙氏養成了,如有什麽事情,下意識的就去詢問榮明璇的意見。

“我最是中意這個,孫禦史的嫡次女,閨名文靜,年方十六,不但生的貌美,性子溫柔可人,理家也是一把好手。” 趙氏打開一卷畫軸,笑著開口說道。

果然是她!

在趙氏一開口,榮明璇的眼眸立刻一寒。

孫文靜,最是表裏不一的,看著宜室宜家,但其實不然。因她先天上,左手小拇指是畸形萎縮的,所以她的心裏,便有些自卑。她是次女,上有優秀的長姐,下有幼弟,不免對她有些忽視,加上孫禦史和孫夫人打從心裏也是介意她的手指。天長日久下來,導致她的心理也變得有些畸形起來。外面一個樣,內裏又是一個樣。

前世,娘就是被她外表給欺騙了。等到她進了門後,先開始的那一年還好,比較安分。但是等到她懷孕後,這性子就忽然來了個大變樣。尖酸、霸道、善妒,等等,幾乎是所有對女子不好的評價,都可以用到她的身上。先開始,還體諒她是身懷有孕,性子或許才大變的。不過沒想,孩子生下來後,她居然更加得寸進尺,越發的霸道潑辣起來。

或許是一舉得男的緣故,助長了她的氣焰。她不但對二哥的通房妾室,那都是非打即罵的,折騰的厲害。對娘的態度也不恭敬起來,直把家裏鬧的烏煙瘴氣,每一次她回來的時候,都能聽到娘的抱怨。直說當初被騙了,居然娶了一個攪家精進門。

而她每一次回來的時候,她也都是冷嘲熱諷的。最後更是在家裏落魄的時候,她居然倦了家裏所有的財物,和人跑了。

這個女人絕對不能進門。

“璇兒,你也覺得她不錯吧。在這些人當中,娘最看好的就是她了。”張氏看著榮明璇久久的看著孫文靜的畫不做聲,以為她很是滿意孫文靜,便笑著說道。

榮明璇又伸手翻了翻其他的人選,老實說,這之中的姑娘,沒一個是她熟悉了解的,對其人品也都不甚的了解。不過不管如何,孫文靜是不能進門的。仔細的翻看了其他閨秀的生平,心下思索了一圈,拿起其中一卷畫軸,笑道:“娘,我倒是覺得這個李家姑娘很不錯!樣貌秀美,看著端莊賢淑,宜室宜家。”

張氏接過畫軸,眉頭微皺說道:“這個李家姑娘倒也不錯,只是她的家世不如孫家姑娘好。她爹不過是通政司參議,才正五品。孫禦史可是從三品。”

榮明璇笑道:“ 娘,我知道你的心思,想著要給二哥找個門第不錯,對二哥有助力的。但是女兒覺得,最主要的還是二哥要喜歡,畢竟是給二哥挑選媳婦的。各方面再怎麽出色,如果二哥不喜歡的話,也是枉然的。這個李家姑娘,不管性情還是其他的,看著和二哥都般配。”

“可是……”趙氏雖然被榮明璇說的心動,但是態度上還是有些猶豫。

榮明璇自是看出趙氏心裏的想法,接著下了一貼重藥,“娘,說的難聽一些,這孫家姑娘的門第比起咱們還要略高一些。她日後萬一仗著這個做幺蛾子該如何?不如尋個門第和咱家差不多的,日後過得也和平。”

“她哪裏就比咱家門第高。你們可是侯爺的孫子,出身尊貴,哪裏是她們能比的。”趙氏立時開口反駁說道。只是這話說起來的時候,還是帶了些底氣不足。

榮明璇哪裏看不出她的心虛,說:“娘,我們是侯爺的孫女不假。但你不要忘了,我們這一房是庶出的,況且祖父早已過世,祖母又極其不待見咱們這一房。不然也不會在二哥議親前夕,讓我們搬出來了。”

“都是那個老虔婆,不然我的海兒,定然可以找到更加出色的。”說到這個趙氏真是滿肚子的怨氣與怒火。

榮明璇但笑不語,眉宇一轉,又把話題扯到了榮明海的婚事上面,說了李家姑娘無數次的好話,又隱晦的說了孫文靜不好的事情,甚至還把她先天手有缺憾的事情也說了出來,終於是徹底的滅了趙氏對孫文靜的心思。讓她把目光轉移到了李家姑娘這裏來。

隨後的日子裏,榮明璇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自家二哥的婚事上面,費了無數的心思,終於趕在進到八月裏的時候,把榮明海和李家姑娘的婚事給定了下來。因著榮明海的年歲也不小了,所以婚期便定在了來年四月裏。

到此,榮明璇的心,總算是松了下來。雖然她對李家姑娘也不甚的了解,但經過這打聽,都對李家姑娘的風評不錯。怎麽也會比孫文靜要強的多。

榮明海的婚事剛一定下來,侯府那邊便遣人過來問話。

說是要出去踏青游玩,問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去。榮明璇在得知是榮明瑤遣人過來問她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一彎,問了要一起過去的名單後,當下點頭表示同意。

她可是記得,滿月禮那一日,榮明珠受了家法,被藤戒十五。雖然她沒有打聽出來,是什麽緣故?但也卻隱約的聽到了一些風聲,再根據她的推測,幾乎也能猜出七八來。

她有預感,這一次的踏青游玩,定然會有很有趣的事情發生的。?

☆、游玩

? 八月裏可以說是最熱的一個月,這個時候出門踏青郊游,實不是一個好時候。不過這對富貴人家來說,並不算是什麽大問題。

只要準備好足夠的硝石,隨時有冰塊可以取用。

熱,它就不是個問題。

像榮明瑤這等怕熱又怕冷的,從出發的那一刻開始,馬車裏的冰盆子就沒有少過,且保證這冰的數量適中,讓馬車裏的溫度,既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保持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溫度上。

“姑娘,再有一炷香,便要到莊子上了。這冰盆子還是撤下,不然等一下猛然下了車,要有些不適的。”點翠如是的開口說道。

榮明瑤點了點頭:“恩。你做決定就好。”而後撥了撥自己的手指,問:“我讓你準備的事情,可已經準備好了?”

點翠道:“已經好了。請姑娘放心。”語氣頓了頓,“大少爺還遣了沈墨到莊子上待命,說是有個萬一,可以幫襯一下。”

“恩,我知道了。”

翠綠清涼的樹林裏面一輛四角都掛著銀鈴鐺的馬車不緩不急的走著,駕車的車夫穿著黑色衣服,而且那料子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一張清秀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看他的模樣不過十六七歲上下的年紀,樣貌和氣度怎麽看都不想是給人趕馬的車夫,不過此時他手中揚著馬鞭,不輕不重的打在馬上上,看他的架勢和手勢都極其老練,好似做慣了這樣的事情一樣。細眼一看,可不就是夏子然身邊得用的隨從江南。

“江南,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果不其然,馬車裏傳出了夏子然熟悉而溫潤的聲音。

江南揚聲回答:“主子,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

夏子然又道:“恩,莊子那邊可已經讓人打理妥當了?”

“請主子放心,早已經妥當了。”主子在城外共有三處莊子,如今要去的這一個,因距離城中最近,加上莊子上有幾眼溫泉,讓這個莊子成為主子最常去的一個莊子。是以,這個莊子自然是全年待命,隨時隨地都收整的穩穩妥妥的。

夏子然揚了一下手中的折扇:“這樣便好。”忽而又想起一樁事故,道:“對了,我讓你安排的事情如何了?”

真是可憐的很哦!居然被自家這個面善心狠的主子給惦記上,這下子,這個張二公子,即便是僥幸不死,也要脫層皮了。不過雖然心裏吐了一把好嘈,但江南面上卻沒有顯出一絲一毫來,“已經都好了。張基於早兩天的時間,便已經在莊子上面了。如今江北在那邊守著。”

“恩。”夏子然可有可無的說了一聲。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三個多月的時間,但每每想到張基看明瑤的眼神,他的心裏就很是不舒服。張基看向明瑤的眼神,熾熱與羞澀並存,那種神色他再清楚不過了。那是一個男人看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才會有的神色。

既然你這般喜歡思春,甚至註意都打到別人的未婚妻的頭上,他就成全他,給他找的美嬌娘。

榮家七姑娘,就不錯,雖說年紀小了一些,還未曾及笄,但人卻生的美艷動人,和張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更何況,表哥表妹,可也不是天生一對嗎?

想到這裏,夏子然清俊的臉上,露出一個稍顯詭異的笑容。

“大伯母安好!” 榮明璇被芭蕉扶著下了馬車後,立刻往榮明瑤她們那邊走了過去,福了福身,笑著說道。

張氏掩蓋住心中對榮明璇的厭惡,低垂下眼眸,淡淡的說:“八姑娘也來了。”

榮明璇和張氏之間,那是不死不休的死敵,所以她對張氏這般的態度並不在意,轉頭看向榮明瑤她們,盈盈一笑:“五姐姐,六姐姐,七姐姐,好久不見。”

“哼~”榮明珠對榮明璇的厭惡,向來都是放到面上的,連掩飾都不帶的,對於她的話,只冷哼一聲,把頭瞥向另外一邊。

榮明珍雖然對榮明珠此舉感到有些不滿,但她同樣的對榮明璇沒有多大的好感,只是她的心思比榮明珠要沈穩不少,便是不喜榮明璇,她也不會讓人看出來的。只有些矜持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八妹妹。”便不在說話。

倒是榮明瑤一改對榮明璇的平淡,笑著說:“八妹妹,你來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榮明璇察覺到榮明瑤的言語間對自己的態度,一改以往的平淡,語氣裏帶了三分的熱絡,嘴角的笑容頓時擴大了不少,“恩,五姐姐親自邀請,我自然是要過來的。”呵呵……說起來真是要感謝感謝榮明珠這個有貌無腦的,如若不是她總是做一些腦殘的事情,怎麽會把五姐姐推到自己這邊。

“對了,四姐姐怎麽沒有一起過來?”榮明瑤笑著問道。

榮明璇道:“四姐姐的婚期臨近,這個時候自是要留在家裏繡嫁衣。”四姑娘榮明月的婚期定在了九月初,只有一個月不到,此時自然是不易出門的。

榮明瑤笑道:“話雖然是這般說的,但最後一次松泛一下,也未為不可的。更何況,這裏就只有自家姐妹,理應不礙事。”雖說出嫁前不易出門,但卻也沒有強硬的規定,在大燕朝裏,出嫁前夕,出門在外的亦不在少數。

“五姐姐也是知道四姐姐的性子的,最是個知禮守禮的,此時斷不會出門的。倒是辜負了五姐姐的好意。我來之前,四姐姐也特意的囑咐了,說是讓我見了五姐姐後,便讓我這裏代她給五姐姐賠個不是。”榮明璇說著還微微的施了一禮。

這邊裏,榮明瑤和榮明璇氣氛悅然。

但那邊不管是張氏還是榮明珍榮明珠,臉色都有些難看。當然了,榮明珠的臉色之所以難看就不用說了。純粹是因為看到自己兩個對頭居然關系這麽好,從而心有不爽。

倒是張氏和榮明珍想的就有些多了。

這兩個人結盟了? ——這是在張嬤嬤的調教下,對內宅之事,長進了不少的張氏的想法。

五姐和八妹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 ——這是雖然有些聰慧,但到底有些不足的榮明珍的想法。

如果她們兩個結盟的話,那麽就大不好了?榮明璇就不用提了,素來就是個多心眼,多詭計的,是個棘手的。五丫頭更不用提了,婆婆一手教養出來的,心計,手段都不俗,亦是個紮手的。這兩個人如果要結盟了,那對她日後更加不利了。

說來都是明珠那丫頭不好,好端端的,又去招惹五丫頭做什麽?現在好了,徹底的惹惱了五丫頭。如今可好,整個人都偏著榮明璇過去。

張氏如此的一想,心中更是不暢快,開口說道:“好了,都不要站在這裏了。趕了一路的馬車,先進去吧。”

進到別院裏,又是好一番的忙活。

特別是張氏這裏,不但要顧著榮明珍榮明珠兩姐妹,更主要的是,要看顧她兒子,也就是十二少爺榮明浚。

說起來,最一開始榮明瑤說要出來踏青游玩的時候,張氏是不願意讓榮明珍和榮明珠跟著一起過來的。而榮明瑤也情知這一點,所以壓根就沒有邀請她們。

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張氏千辛萬苦才生下的兒子,十二少爺榮明浚的身子骨並沒有多大的氣色,加上這個時候正是最熱的時候,偏生榮明浚的先天上邊有些不足,房間裏放不得冰盆子。不過饒是如此,榮明浚也生了兩回事,其中一次還臉色發青的昏厥了過去,太醫下了銀針,才救了回來。這讓張氏嚇個半死。

後來還是太醫給出建議。讓張氏帶著孩子,到那有溫泉的莊子上呆上一段時間,說是這溫泉有改善體質的效果。這榮明浚先天不足,體質偏寒,這溫泉對他最好不過了。

榮明浚是張氏盼了兩輩子才得來的兒子,自然是珍重萬分的。一聽太醫這話,幾乎是什麽都顧不得,便立刻收拾東西,到了這溫泉莊子上來。

忠義侯府的這個溫泉莊子,據說還是太祖賞賜下來的,裏面有好幾個泉眼。

偏巧不巧的,榮明瑤要和榮明璇一起踏青游玩的地方,距離這個莊子最近,自然而然的是要在這裏莊子裏住了下來。

如此一來,幾個人便一起過來這裏了。

呵呵……你會相信這一切都是這麽巧合嗎?沒關系,相不相信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在其他人看來,這就是巧合了。

這一日,是難得的好日子,天氣雖然還是有些熱,但因有風,吹散了幾分的熱氣,帶來兩分的涼爽。

是個難得出門游玩的好時候。

“我讓你打聽五姑娘和八姑娘的動向,可有什麽消息?”榮明珠側頭問棲霞說道。

棲霞福了福身,道:“回姑娘的話,五姑娘和八姑娘今日準備出去。說是難得的好天氣,最適宜出門,還讓莊頭準備了不少的牛羊雞的鮮肉並著一些蔬菜水果,約莫是要燒烤。”

“哼~我還當她巴巴的過來,是有什麽好活動,但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榮明珠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

棲霞不敢接話。

“可就只有她們兩個?”榮明珠又問道。

剛才她恍惚之間,似乎有聽誰提及過,說是清郡王也來了莊子上,恰好和她們的溫泉莊子離的不遠,他會不會…也過來,畢竟他和榮明瑤是未婚夫妻…多培養感情,想來不管是太後還是其他人,都會十分樂意的。

因張氏一早就下了命令,不讓任何人在榮明珠的跟前,提及夏子然的任何事情,所以棲霞面對榮明珠的提問,很是猶豫,咬了咬下唇,好半天的時間都沒有說話。

從水晶鏡裏看到棲霞的表情神色,榮明珠的想到了夏子然,面色猛然一沈,“說,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能讓棲霞露出這般為難的表情,看來清郡王說不得真的會去?

棲霞聽到榮明珠的語氣變得陰霾起來,想都不想的,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片刻才小聲的開口回答說:“奴婢是聽說清郡王爺也會參加,只是卻不知道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行了,我知道了。你起來吧。”良久,榮明珠才陰著一張臉,如是的開口說道。

棲霞聽到榮明珠的話,本來有些緊繃害怕的心弦,微微的松了一口氣,只是她的這份放松卻沒能維持多久。便聽到自家姑娘開口說:“棲霞,讓人去準備準備東西,今日這般難得的好天氣,我也要出門走走。”?

☆、意外

? 八月的風光,草長鶯飛,暖陽柔柔的打在青翠欲滴的樹枝上,處處都聽得到知了清鳴的叫聲,呆在莊子上的時候,只覺得比城裏略涼爽了一些,除此便再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來。可等到出來後,便覺察出不同來,滿目都是青蔥的綠色和各色野花的盛放,偶然可以看到那野生的棗樹已經掛滿了累累的果實。

這樣一副的景象,讓人看著,心境一下子似乎也變得寬闊起來。

“五姐姐,我瞧見那邊有幾顆棗樹,不如讓小廝們打些過來,也是一樁的趣味兒。”榮明璇指著那邊幾顆壯大的棗樹,笑著說道。

榮明瑤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點頭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說著就開口吩咐寶藍,讓她帶著幾個粗使婆子過去,打些過來。

寶藍福身答應下來,剛要起步,便被榮明瑤叫住,“對了,我剛見那邊似乎還有幾株葡萄藤,你們也一道過去看看。”

“是,姑娘。”寶藍點頭,領命不提。

待到寶藍帶人走後,榮明璇指了指前方不遠的那條小溪,笑道:“五姐姐,那邊涼爽,我已經讓丫鬟布置了,我們過去那裏吧。”

榮明瑤看過去,但見一個穿著翠綠衣衫的丫鬟,正指揮著一眾的丫鬟婆子正在收整,且已經布置出了一個大概來。在一棵楊樹的綠蔭下,用綠色的紗綾布搭建出一個簡易的棚子,在棚子的上面還放著一層青翠的樹枝,兩側也都放著樹枝,裏面放著兩張的塌椅和一個矮腳方鐲子,在一角的地方,還可以看見一個冒著裊裊白氣的冰盆子。

“八妹妹果然想的周到。”榮明瑤看著那棚子,笑著說道。

榮明璇盈盈一笑,並沒有說話。

兩個人到那裏坐了下來,榮明璇通透那綠紗綾看著外面如畫般的景致,開口道:“五姐姐,這般的好風光,六姐姐和七姐姐沒有跟著一起過來,真是有些可惜了。”說著側頭看了榮明瑤一眼。

榮明瑤一笑道:“七妹妹是個閑不住的,這般的景致,她怎麽舍得錯過。說不得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依照她對榮明珠的了解,在知道她和榮明璇一道出來後,她這心中指不定要怎麽不平衡的,再有她鐘情的清郡王也要跟她們一起的話,她這心裏,能繃的住,就怪了。說不得這個時候已經過來了。

“是嗎?等七姐姐過來了,必定會更加有趣的。”榮明璇抿嘴一笑,如是的說。

榮明瑤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榮明璇,真心的覺得,幾日不見,這榮明璇的瞪眼說瞎話的能力可是又上升了不少。

又過了片刻後,聽到了一陣馬蹄聲。片刻,便見一輛青色馬車過來。

那馬車走到她們這裏,便停了下來。

榮明璇有些詫異:“五姐姐,這是?”這駕車的男子,看著有些眼熟?好似是在那裏見過一般。

“這是清郡王的馬車。”那馬車的四角都掛著泛著金色的銀鈴鐺,這是皇家特有的,再者那駕車的人,是夏子然身邊的侍衛,江北。

很快,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人,一身藏青色的錦衣,嘴角帶著溫潤和熙的笑容,正是夏子然。

榮明璇看著他,微微的有些楞神。

榮明瑤早在來的時候,便已經從榮明澤的那邊得了消息,所以她對於夏子然的到來,倒是不感到驚訝,神色自若的走到榮明澤的跟前,屈身行禮,打招呼。

“明瑤。”夏子然淺淺一笑說道。

自從滿月禮那一日開始,因夏子然那份全心的相信,這讓她對夏子然多了幾分的好感,此時見了,心中自然是有幾分的歡喜,臉頰也微微的有些泛紅,“阿…郡王爺,您來了。”其實私下裏只有她們二人的時候,榮明瑤都會叫的親密一些,直呼他為阿然,只是如今有榮明璇在場,自然是要收斂一下。

夏子然聽到榮明璇語氣裏的轉折,心頭頓時湧上幾分的歡喜,笑道:“明瑤,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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