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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明珍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一下自己的眉頭。

榮明珍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見她這話一落,榮明瑤眉頭微皺了一下,便知曉她不大樂意過去的,不等她開口,便又開口說道:“是這樣的。娘想著我們素日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困在家中,鮮少有出去的時候,這一次雖說是齊大表哥嫡長子的彌月之禮,但會有不少和我們一般年紀的各家小姐也會跟著一道過去。如此也可熱鬧熱鬧,省的整日悶在家中無聊。”

“雖然知道五姐你不大喜歡出門,本不應該煩你的,只是我們姐妹還未曾一起出去過,此乃是難得的機會。少不得要領五姐的煩了。”語氣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父親和祖母也都是極為讚同的。”

她這話一落,便得了榮明珍的一個刀眼,她最後那句話簡直就是多餘的,她們是想要趁機和五姐交好,已達到拉攏大哥的目的的,她最後那話一出口,好像是在用父親和祖母再逼迫五姐就範一般。如果五姐心裏因此存了什麽疙瘩的話,那麽娘親今日的一番好意,打了水漂不說,說不得還讓五姐心裏生了芥蒂。以後再要交好,可就更難了。

榮明珠也知曉她最後那句話有些不妥的,但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娘嫁入府裏已有十二年的時間,但她五姐卻只在外祖母五十大壽那年去過一次,此後就再沒有登門。須知,張家雖然比不得沈家來的富貴,但那也是她正經的外祖家,清貴之家,如今讓她跟著一起過去,她一副為難的樣子,真是沒得讓她心裏不爽的很。

榮明瑤對於榮明珍和榮明珠的小動作視而不見,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我這裏也不好拂了父親母親及祖母的好意。”

她這話就是答應下來了。她都把父親和祖母都搬了出來,再有她們姐妹親自過來說,如果她不答應下來的話,豈不是顯得她有些不識好歹了。

榮明珍聽著榮明瑤這話,便知道她這是心裏起了疙瘩,有些沒好氣的瞪了榮明珠一眼,真是個會壞事的。方笑著說道:“明珠是個口無遮攔的,希望五姐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還不快些和五姐道歉。”

“五姐,對不起。我沒有任何惡意的,只是順嘴這麽一說。五姐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榮明珠雖然心中別扭,但面上卻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用一種小白兔一般純潔又無辜的眼神看著榮明瑤,輕咬了一下唇瓣說道。

沃茨奧,手指卷縮,這麽天雷滾滾蘇瑪麗的表情,你到底是哪裏學來的?

雖然心裏如此的吐槽著,但榮明瑤面上卻一點都不顯,溫和一笑:“自然,我看七妹的性子天真爛漫,說話直爽,是個可人疼的。”

榮明珠一看便知道是沒多少心機的,在她沒碰到自己的底線之前,她自是不會和她一般見識的。

榮明瑤本身就和榮明珍榮明珠兩姐妹沒多深的感情,加上又出了榮明珠這事,所以她們只又略坐了坐,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後,便起身告辭離開。

待到她們姐妹離開,榮明瑤先是使人把這個消息與榮明澤說上一聲,她明日要去張家的事情。又讓細雨幫著在她的小庫房裏,尋上一件有吉祥如意寓意,適合送給小孩兒的物件,最好略貴重一些。

她明日裏是跟著張氏一起過去參加小孩兒的彌月之禮的,如若見不到小孩子的話,她只當身上多戴了一件配飾,如若可以見到小孩子的話,既能夠送個吉利又不至於失禮。?

☆、過渡

?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因要隨著張氏一道去張府參加彌月之宴,榮明瑤比平日早起了半個時辰。在穿衣打扮上面,也難得的舍了自己一貫喜歡的冷色系,而是穿了她平日裏輕易不穿的錦緋紅明花如意雲紋錦衣,挽了清爽大方的隨雲髻,簪了她生辰時候榮明澤送給她的那套紅翡水滴如意金步搖,紅翠的流蘇耳墜,化了淡雅大方的妝容。

她這一番的打扮下來,讓她本來看著秀美清雅的面容,頓時的多了兩分的明艷之色,和她身上原有的清雅之色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更顯得她本就不俗的面容,更加漂亮了幾分。

“姑娘,您這一番的打扮,真是比以往更漂亮。”寶藍頗有些驚艷的開口說道。

榮明瑤說道:“那是因為我平常鮮少做次打扮,所以你們看著才會略新鮮一些。”因為她喜歡冷色系,一應的衣物,多數都是藍綠色,水青色,粉藍色等多一些。像緋紅這樣的顏色,非逢年生辰的,她是鮮少上身的。多日不穿之下,猛然上身,自然是會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的。

“才不是。要奴婢說,姑娘的年紀就該多穿這些明艷色的衣服。”細雨立刻笑著說道。

榮明瑤對於自己這一身的打扮自然也是滿意的,不過比起暖色系她還是更喜歡冷色系。“行了,都少在這裏貧嘴,時辰差不多,我們該去祖母那邊了。”

“是,姑娘。”

來到福壽園後,老夫人在見到榮明瑤後,也不出意外的對她這身的打扮大嘉的讚賞,連連誇獎:“花朵一般的姑娘家,合該作此打扮,你素日裏穿的那些,雖然也好看,但到底素了一些。今兒這一身就正好,我孫女真是如花一般的好看漂亮!以後要多做這般打扮才好。”

“祖母,你誇的孫女都有些臉紅了。”榮明瑤挽著老夫人的手臂,語氣裏帶了一些不好意思,撒嬌的說道。

老夫人也知道女兒家臉皮薄,只是榮明瑤這一身她看著實在的喜歡,所以便又誇了兩句,眼見自家孫女的臉色漸漸的發紅起來,這才停口不說。而是轉而開始與榮明瑤說張家人的一應性情和參加彌月之宴,她一個未出閣姑娘家要註意的事項。

隨後榮明瑤陪著老夫人一起用了早膳,過後片刻,張氏便帶著榮明珍和榮明珠過來。與老夫人請了安,得老夫人問了兩句賀禮的一應事情,張氏一一的回答了。

辰時三刻,張氏便帶著她們出發朝張家而去。

忠義侯府和張家相距的並不算很遠,只隔了兩條街,做馬車,也只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張家也算是書香清貴之家,上數兩代也都是進士及第出身,現如今更是除了那尚且年幼的都是進士及第,乃是京中的一大佳話。張氏的父親張顯官拜從二品禦史,可算是一眾禦史的領頭之人,門生桃李滿天下,算是清貴之家的中流砥柱。張氏的嫡親大哥張炯是二甲傳臚出身,在翰林院從庶吉士做起,到如今已經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張氏的嫡親二哥張煬,同樣也是進士及第出身,現如今是正五品的禮部員外郎。便是張氏的嫡親侄子,也就是剛喜得嫡長子的張垚,現如今還不足二十,是今年新科的進士,剛入翰林院做庶吉士。在這個四五十還在參加科舉的年代裏,他絕對能稱得上一句少年英才。

是以,張家雖然並不是實權之家,但絕對是清貴之家,在文人之中有著很高的地位。

這也是以往盡管老夫人很是不願意張氏這個嫡長媳,但卻也從來過分給她難堪的一大原因。

她們到達張府的時候,門前也已經有數輛的馬車停在門口。

因為是張家嫡長孫的嫡長子的彌月之禮,張府自然是正門開放,門口站著數位穿著新衣的小廝,恭迎前來賀喜的客人。

眼見自家大姑奶奶過來,自是有小廝殷勤無比的把她們引入府內。

慶壽堂

雖說是過來參加彌月之宴的,但是她們被人迎進的並不是張家大奶奶的院子裏,而是被迎入了張家老夫人也就是張氏的母親所住的慶壽堂。

不同於榮明瑤祖母沈老夫人福壽園的景致如畫,富貴雅致,張老夫人的院子顯然是附和她張家書香清貴之家的名頭,雖然沒有太多的富貴東西,但卻布置的詩情畫意,清雅非常。

張氏的嫡親嫂子張大夫人和張二夫人親自帶了一應的女眷前來迎接她們的,其實照理說,在場的就屬張氏的身份最高,所有的女眷包括張老夫人都應該出來的。但是張老夫人是張氏的母親,加上已經年逾六十,行動有些不便,今日又是家宴,不出來也是使得的。

一番的見禮後,張大夫人和張二夫人帶著張氏並榮明瑤三姐妹一起進了內堂裏,見到張老夫人後自然又是一番的見禮和問好。

“這就是瑤丫頭吧?記得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小娃娃,沒想到一轉眼,都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張老夫人笑瞇瞇的看著榮明瑤,開口說道。

榮明瑤微微的低垂下眼眸,杏眼裏閃過一絲亮光,當下便福了福身,“外祖母安好!”

對於張老夫人榮明瑤雖說只有在幼年的時候見過一次,但是對其還是有著深刻的印象的,而且每一次張氏做了什麽錯事,老夫人也會感嘆,張氏真是連其母的半分手段都沒有學到。如今過去七八年,張老夫人的真是一如既往,沒有半分改變。

“真是個可人疼的大姑娘,來,這個是外祖母給你的。”張老夫人見此,眉頭微不可見的挑了挑,有些親昵的拉過榮明瑤的手,直接的把自己手腕上一個翠綠通透的玉鐲子戴到了榮明瑤的手腕上。

榮明瑤低頭看了一眼那鐲子,做了這麽些年的侯府貴女,欣賞的眼力界還是有培養出一些的,見這鐲子通身翠綠,水頭十足,一見便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好貨。再想想張老夫人剛開口說的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這張老夫人打一棒再給個棗的功夫,多年下來還真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

“太貴重了。”說著就要把鐲子取下來。

張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動作,早已經上了歲月的手摁住榮明瑤的動作,笑的一臉的慈祥和藹:“有什麽貴重不貴重的,外祖母給你的,且戴著就是了。”

榮明瑤聞言,笑了笑,便也不再推辭:“謝過外祖母。”

張老夫人之後,張大夫人和張二夫人也均都有所表示,張大夫人和張二夫人一個送的是玉佩一個送的是鑲嵌紅寶石的金步搖,榮明瑤也都只是略加推辭,便都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下來。

之後,又相互的和張家未出閣的幾個姑娘認識。

張老太爺共有四子,兩嫡兩庶,兩個嫡子都是出息的,兩個庶子都有些平庸,在讀書上和兩個嫡子相差甚遠,雖也都中了舉人,但之後卻再無法進寸,如今在張老太爺的周全下,一個在國子監做學正,一個則在大理寺做司務,都不過是八九品的小官,不足為表。

張家第三代子孫繁榮,孫子暫且不表,單是孫女便有十一人。其中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都已經出閣。四姑娘張苓乃是大房庶出,也已經定親。五姑娘張蕊是三房嫡出,六姑娘張蕓是大房嫡出,也是大房唯一的嫡出姑娘。七姑娘張芳是二房庶出,八姑娘張蓉則是二房嫡出。九姑娘張茜是三房庶出,十姑娘張苒和十一姑娘張芝都是四房的姑娘,不過兩人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罷了。

“好了,你們小輩兒們在這裏聽我們家長裏短的,怪道無趣的,都自下去玩吧。”在說了一會子的話後,張大夫人便接到了自家婆婆的示意,便開口讓自家女兒張蕓開口提議,說要帶著姐妹們去逛逛花園。隨後張老夫人便笑瞇瞇的說道。

張大夫人知道這是婆婆想要和小姑趁客人未到之前說一會兒私密話,這些未出閣的女兒家自然不易在場的,便也笑著交待女兒:“蕓兒,今兒你是主人,可是要好生的招待三位表姐,莫怠慢了。”

張蕓雖然才十歲,但已被張大夫人教導的十分懂事伶俐,立刻笑著說道:“祖母,母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盡地主之誼的。一定會讓三位表姐賓至如歸。”?

☆、花園

? 待到張蕓帶著榮明瑤她們出了門,張大夫人和張二夫人也因都知道自家婆婆想要留大姑說些母女之間的貼己話,所以在榮明瑤她們離開後,也都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辭了。更有張大夫人臨走的時候,十分體貼的把屋內一眾的丫頭遣走,只留了心腹的大丫頭在跟前伺候。

張氏的母親張老夫人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當然了,說她厲害並非是指她有多好的出身,事實上張老夫人的出身很一般,只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女兒,張老夫人之所以能嫁給現如今的張老太爺張顯做嫡妻原配,得享今日的富貴。其原因便是張顯雖然出生書香之家,但他父親早逝,又無親近的叔伯兄弟扶持,是寡母把她撫養成人,家裏早已沒落,他自己也只是舉人之身,張老夫人能嫁他,也算是門當戶對的。

張老夫人在嫁給張顯後,相夫教子,持家理務,都是一把好手,讓張老太爺能安心的在朝堂上打拼。

張老太爺對張老夫人也很是敬重,兩人共孕有兩子兩女。嫡長子張炯,嫡次子張煬,嫡三女張婉,也就是張氏,嫡幼女張婧。

“你的這個繼女倒是越來越出色了。”待張蕓招呼著榮明瑤她們出去後,張老夫人立刻轉頭看向張氏,想著剛才榮明瑤的表現,笑著開口說道。

張氏雖然心裏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點頭:“恩。五丫頭一貫是個不錯的。”就因為是她太不錯了一些,把她的明珍和明珠的光芒都給蓋住了,所以在以往的時候,她才會看她那麽不順眼,時不時的會尋上一些小事,給她添堵,想讓她丟丟臉。

現在想想,當初榮明澤會那般不管她們,或許這也是一個原因吧。

張老夫人聽到張氏這話,面上閃過一絲的詫異,這才有時間上上下下把女兒給打量了一番。這一打量,心中才著實的有些吃驚起來,幾個月不見的女兒居然有這般的驚人的變化。往日身上可以看到的那些浮躁,現下已經完全你的不見了,端莊大方,嘴角含笑,儼然就是一個合格的世家貴婦。

看來她把張嬤嬤給女兒送過去,真是送對了。日後她對婉兒的操心,可以少上一些了。當下臉上的笑容越發的開懷:“婉兒,你總算是長大了,穩重了。”

“娘,以往都是女兒不懂事,讓娘擔心了。”想著前世自己犯蠢,在那人的引導之下,做了錯事,讓娘晚年沒有好好享福不說,反倒是為自己操碎了心。想到這裏張氏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

張老夫人看到張氏如此,伸手拍了拍張氏的手背,“你這般,娘也就能放心了。”

張老夫人雖說膝下共有兩子兩女,可算是兒女眾多,但張氏在張老夫人心裏算是四個孩子中的頭一份的,便是張氏的兩個嫡親哥哥也比不得的。蓋因張老夫人頭兩個孩子都是兒子,到第三胎方得了張氏這麽個女兒,張老夫人這個時候因有兩個嫡親兒子傍身,在張家的位子早已穩妥,加上從張氏出生,張老太爺的仕途便是一帆風順的,是以,張老夫人對張氏這個女兒自然是十分看重和喜愛,對其寵溺非常。也正因此才把張氏養出了一身的毛病,先開始的時候,張老夫人沒多註意,認為女兒小,日後可以慢慢的改,等到她發覺事情有些嚴重的時候,她又懷了小女兒,雖然有心去改正張氏,但卻沒那個精力了。

是以,當初忠義侯府前來求娶張氏的時候,張老夫人並不大讚同的,女兒性子魯莽沖動,並不適合加入忠義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但奈何張顯願意,她兩個兒子也都認為是好事,張氏自個也樂意,孤立無援的張老夫人那些反對的話只得咽下去。在張氏出嫁前,開始手把手的教導她,但是此時張氏的性格已經形成,再改也難了。

為此,張氏剛出閣的那兩年裏,張老夫人為她不知道操了多少心,每逢張氏回家,張老夫人就要念叨其一番。可以說四個子女之中,張老夫人在張氏的身上可謂是花了最多的心思。

如今見女兒的心性總算是長了起來,自然是高興的很。

那邊以大房嫡女張蕓和二房嫡女張蓉為首,來到了張府的花園裏。

張家是書香清貴之家,這花園自然也是延續了清雅之色,雖然比不得忠義侯府的花園來的繁榮富貴,花團錦簇的,各種名貴的花競相開放,但環境清雅,布置清雅,特別是那一池子的蓮花,現下正是盛開的時候,隨著微風的吹動,紅花綠葉微動,景色當真是美不勝收。

張家的花園雖然漂亮,也清雅異常,和自家的花園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但是榮明瑤正宗的外祖沈家的花園,比張家的更為漂亮清雅,園子裏也有這麽一池的蓮花,不過卻比張家的要大上兩倍都有餘的,在上面泛舟都是可以的,每到了八、九月結蓮子的時候,榮明瑤便會時常的到沈家走動,為的便是她家那個極大的蓮花池子。一艘小巧精致的船,自己親身搖曳,穿梭在盛放的蓮花之中,還有新鮮的蓮子,清脆可口,伴隨著微風吹來,當真叫一個愜意和快活。

是以,張家的花園雖然漂亮,但卻不足以引起榮明瑤的註意。

“瑤表姐,這花園比不得你們侯府的錦繡富貴,讓你見笑了。”以往的時候,自家花園的清雅,總是會得不少姑娘家的欣賞的,特別是第一次來,見到此景,總是會不自覺的稱讚上兩句的。張蕓此時見榮明瑤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心中暗暗的稱讚了榮明瑤一番,果然不愧是忠義侯府的嫡長女,行事就是大氣穩重。有了這番的計較,張蕓眼光再看向榮明瑤的時候便不自覺的發生了一些變化,帶了些欣賞之意,開口說話時候也帶了三分的暖意。

榮明瑤笑了笑說道:“蕓表妹過謙了。我看著這花園清雅非常,特別是這一片的蓮花,當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別有一番不同的風情來。”

“瑤表姐真是有些過譽了。”張蕓抿嘴一笑說道。

榮明珠雖然在來之前得了張氏和榮明珍再三的叮囑,但是見平日裏和她交好的張蕓居然待榮明瑤那般親熱,好似她們才是嫡親的表姐妹一般,儼然把她們這正正經經的嫡親表姐妹給忽略了去,心中便就來了氣,語氣頗有些不善的開口道:“誰不知道沈家花園的蓮花可是出了名的,五姐現下何必說這話,好似是第一次見到蓮花池一般。沒得讓人覺得虛偽了些。”

她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不小,跟她們一起的其他張家姑娘都略帶詫異的看了榮明珠一眼,不過很快就又別過頭去。

這個表妹(表姐)最是個嬌蠻的性子,要是讓她給惦記上,日後可是有的麻煩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話可真是有夠不客氣的,雖說不是同母姐妹,也隱約知曉她們姐妹的感情不是很好,不然榮五姑娘也不會多年不登張家門了。但畢竟是一脈相承的,雖說此處並沒有外人在,但這般說,可還是有些不妥。要知道再如何,這榮五姑娘可也是她的姐姐來著。

心中這麽一想,張家其他幾個庶出的姑娘,再次看向榮明珠的時候,眼神不自覺的就發生了變化。

榮明瑤並沒有接榮明珠的話茬,甚至連一絲的眼角都沒丟給她,不過是一個虛榮心強又刁蠻的小姑娘罷了。榮明珠的智商比起同胞姐姐榮明珍,顯然是有問題的。不過她的智商可是正常的很,加上這裏是張府,又不是自家,在她沒有觸及到自己的底線之前,她是不打算去和她計較的。太掉份兒不說,也顯得自己的智商和她一般低下……

張蕓看著榮明瑤如此的表現,心中倒是暗暗的對她又稱讚了一回。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姐倒是個不錯的!

榮明珍打從剛才瞥見榮明珠不滿的表情,眼角一跳,便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只是她還來不及阻止,榮明珠的話就已經說出口,榮明珍心中暗恨榮明珠不看場合和不識大體的舉動。她以為她說了這話,是為難了五姐的面子不成,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落了自個的面子,讓人以為她沒有一點友愛姐妹,為難姐姐,給人落個嬌縱的形象。不見張家幾個表姐妹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變化了嗎?真是都不知道說她什麽好的?早就知道她對五姐有偏見,所以今兒來之前她和娘千叮嚀萬囑咐,她還是給自己鬧事……不過縱然榮明珍心中如何埋怨榮明珠,但是面上卻還是帶笑,說道:“蕓表妹,不若讓丫鬟端了瓜果點心過來,我們到那邊的亭子裏,邊吃邊欣賞美景,也是一樁雅事。”

都知道榮明珍這話是在為榮明珠剛才的話解圍,所以她這話一出口,自然是引來眾人的一片附和之聲。

張蕓也是個行動麻利之人,當下便吩咐丫鬟去辦,片刻的時間,應季的瓜果點心並著現下十分流行的花茶便擺好了。

只在涼亭裏略坐了一小會兒的時間,便有丫鬟過來,說是各家的夫人小姐已經到了,張大夫人請他們過去前院。

張蕓一聽這話,便轉頭笑著對她們道:“既是如此,我們便到前院裏去吧。莫叫長輩們久候了。”

隨著丫鬟來到內院待客的客廳裏,此時已有不少衣著華美的夫人和小姐在了。

來到張氏的身邊,此時她的身邊圍繞著不少的各家的夫人,這些夫人榮明瑤雖然大都數都不認得,不過卻也大抵知道她們都是哪家的夫人。當然了,不是說榮明瑤有什麽通靈的本事或是能看透人心神馬的?她雖然不認得這些夫人,但是她們身邊跟著的小姐,她大部分都是認識的。自然而然也就知道她們是誰家夫人了。

隨著榮明瑤她們的到來,客廳裏的氣氛到達了一個小高潮。由張氏領著正式的向各家的夫人介紹了榮明瑤。

本來在榮明瑤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註意到她的各家夫人,在聽了張氏的介紹後,臉上的笑容頓時是笑開了花。甚至有不少的夫人,都在心底開始暗暗盤算起來,自己可否有適齡的對象。

忠義侯府的五姑娘,人生的貌美,氣質也好,行為舉止也大方,說話也周到,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閨秀的氣息。雖說是早年喪母的,但她是忠義候老夫人的膝下長大的,單是看著她現如今的舉動便知道老夫人把她教養的極好,而且瞧著她和繼母的關系還好,不然也不會隨著她到張家來了。再者,她的胞兄榮明澤乃是忠義侯府的世子,忠義候府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忠義侯爺,他本人也是年少有為,才十七歲,便已經在金科時候,中了進士,現如今是翰林院的編修,未來的前途絕對的大有可為。

忠義侯府的五姑娘,本身是個不錯的,身後又有如此的靠山,是一個不錯的聯姻對象。?

☆、矛盾

? 跟著張氏一起到了張家大奶奶的院子裏,看了孩子。

一個月的孩子已經逐漸的長開,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憐愛,逗了孩子兩下,跟著榮明珍和榮明珠兩姐妹,把自己先前給孩子準備的一個吉祥如意長命鎖送了過去。

過後,先是跟著張氏,在一眾的夫人之中,刷了個知名度,而後便由張蕓和張蓉兩姐妹帶著,和同來參加彌月之宴的其他的姑娘又到了花園裏。

這一次和上一次來雖然中間只隔了短短的半個時辰,但花園裏已經來了個大變樣,各處都有隨時等候差遣的跑腿小丫鬟,花園裏也按照地理位置等擺放了幾張桌子,上面用精致的青瓷小盤放著時令的瓜果以及點心茶水,供在姑娘們隨時取用。倒是有點現代自助餐活動的意思。

三三兩兩交好的姐妹聚在一起,你說一句,我說一言的,花園的場景一時非常的熱鬧。

“明瑤,原來你在這裏。可是叫我好找呢?剛聽到你今日過來,我心中本來還不大信,但是現在見了人,卻是不信也要信了。”

榮明瑤正搖著手中的團扇,有些無聊的發呆的時候,忽而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順著聲音回頭看過去,但見是一個穿著淡紫色衣衫,容貌甚美的姑娘,原來也算是熟人,吏部尚書王邦之女王寶霞。笑了笑說道:“是寶霞,你也來了。剛才客廳的時候為何不見你呢?”

榮明澤和王寶霞的嫡親二哥王安道交好,連帶著榮明瑤和王寶霞也熟識起來,加上王寶霞溫柔可親,精明得體,榮明瑤和她頗能談的傷話來,所以兩個人的關系著實的不錯,能說得上是手帕之交。

那王寶霞柔柔的一笑:“家裏有事,耽擱了些許,我和母親才到不久。倒是你,今日真是難得很,居然也跟著一起過來了。可是有什麽緣故不成?”這張家雖說也是明瑤的外祖之家,但不過是名義上的,他們其實並無血緣關系,加上明瑤和其繼母張氏的關系絕對算不上好,以往時候張家有什麽大事,明瑤是從來不到的?今日居然來了,真是讓她不好奇也難。

就算是和王寶霞的關系再好,像是張氏重生,她穿越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榮明瑤都不會開口告訴王寶霞的。笑了笑說道:“能有什麽緣故。也不知道出了什麽奇,母親的態度改了不少。”

王寶霞想了想,微微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其實要我說也不算是什麽奇事。你母親膝下無子,只得一雙女兒,眼見她的年紀一日大過一日,想要生子,可也難了。日後還不是要指著你哥哥過活。”前兩年之所以和明瑤他們兄妹不親近,估摸著還是想要有自己的兒子的。不過張氏如今不年輕了,想要生兒子,難了。所以這才開始轉變了對明瑤的態度,以此來向明瑤的大哥示好。

榮明瑤只一笑,並沒有說話。其實自從發現張氏對他們兄妹的態度一下子改變後,她就知道前世,張氏必定是沒有自己的親身兒子,她自己也過得不如意,所以這一次張氏重生回來後,才會一改對他們兄妹以往可有可無甚至有些排斥的態度,變得熱絡起來。

只是張氏真當她們兄妹是那好拿捏的,她想要疏離時候就疏離,想要熱絡她就要隨著她的意思變得熱絡起來嗎?況且照著榮明珠對她有那敵意的態度來看,她也不覺得她們能夠變得多熱絡起來,能夠維持現下狀況亦然是不錯了。再想要進,斷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花園裏又略待了不多一會兒的時間,便有丫鬟過來通知她們。要開宴了。

榮明瑤和王寶霞並肩跟著領路的丫鬟又一次到了待客的地方,才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面的歡聲笑語,可見裏面的氣氛正是好的時候。

在花廳裏擺了八張黑漆四方桌,桌子上青瓷果盤裝著應季的水果和糕點等物。在正中央坐著的是張老夫人,一身福壽吉祥紋路樣領赤金團花褂子,挽著方正的圓髻,戴著五蝠捧壽簪並寶玉壽星鎏金銀簪,腕間戴著一串紫檀香木的佛珠,雖無特別貴重的東西裝飾,但那一身沈穩祥和的氣息,卻是讓人側目。

在她的身旁,張大夫人,張二夫人以及張氏並幾個穿著錦衣的婦人,圍坐在張老夫人的身邊說笑。

見張蕓領著一眾的小姑娘進來,屋子裏先是靜了靜,而後氣氛變得更加熱鬧起來。各家的夫人彼此相互的誇獎著自家或是她家的女兒,再不然就是說這家得了兒子,那家生了姑娘,場內的氣氛比之前更顯得熱鬧起來。

“婉兒,這便是你家大女兒和一對雙生女兒吧?真是個個是美人坯子!讓我看著好生的眼妒。”榮明瑤隨著張蕓來到張氏的身邊後,便有一個穿著流彩暗花長裙,穿石青銀鼠褂,頭上斜挽一支碧玉七寶玲瓏簪,戴著翠綠水滴耳環,面容約三十來歲的美婦人笑著說道。

張氏抿嘴一笑,極為謙虛的說:“你這話也太擡舉她們了。”語氣頓了頓,轉頭又對她們說道:“瑤丫頭、珍丫頭、珠丫頭,這是工部尚書石夫人,也是娘的手帕之交,你們喊她文姨就是了。”

聽了張氏的話,榮明瑤的腦海裏即可就浮現了關於這位石夫人的大概的資料。這位石夫人娘家也是姓張,只是卻和張顯這一支並非同一家,不過既然都是姓張的,論到起來,也能夠扯上些許的關系的。在張顯發達之後,兩家便開始有了來往,所以張氏和石夫人算是自幼相識,關系很是不錯。隨後各自婚嫁,各有前途。

如果說張氏是高嫁的話,那麽石夫人那絕對是低嫁,石夫人家中雖然如今不如張氏這一家顯貴,但也還不錯。石夫人的夫君石文沖,卻是實在的寒門出身,家裏在他之前還都只是地主之家,只他爭氣,考中了進士,又不知怎麽得了石夫人父親的青眼,把次女也就是石夫人許給他。只是石文沖倒也爭氣,現如今才四十歲,便坐到了正三品工部尚書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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