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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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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翹其實並不會系領帶, 但她覺得系領帶應該和系紅領巾應該是同一個原理, 而且最後看成果也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反正她覺得挺好的……

但也只是, 她覺得而已。

戚承看著有點近視,度數不高,他遠遠的朝梳妝臺上的鏡子瞥了一眼, 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走近了些,屈膝半蹲著,平視著鏡子, 眼角直抽。

其實他挺意外的,以為她跟那個什麽華旸在一起那麽久總該是會打領帶的,卻沒想到……

“我系的不對嗎?”鐘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她的確是不會打領帶。雖然她跟華旸在一起三年,但因為上學的緣故, 華旸很少穿正裝, 好不容易畢業了,兩個人卻也分手了。

戚承從鏡子裏瞥了一眼站在後面揪著手指可憐兮兮的姑娘,實在不忍心打擊她的自信心,便擡手掐住領帶的結,扭動幾下松了松, 先保證自己能夠呼吸順暢。

他扣好胸前的紐扣,對著鏡子又整了整衣領,兩頰一吸, 立馬換上一副歡愉的神情轉身稱讚道。

“還好你會系領帶,我原本還打算找個視頻學一下。”他說的自然,還做出隱隱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鐘翹高興極了。

戚承催促她先去洗漱, 免得一會兒買的早餐都涼了。

兩人吃完早餐收拾妥當便出了門,打算先開車去眾金,然後鐘翹再去公司。

“我來開吧,你還得上班。”戚承先一步走到駕駛室坐上去,將人趕去副駕駛座。

昨天被他趕鴨子上架似的答應了與他試著在一起三個月,鐘翹本來多少還有些擔心兩個人從pao友變成男女朋友會不會不適應。可事實卻好像是,兩個的關系反倒是比原來更融洽了些。也許是說開了的原因,氣氛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尷尬,戚承開著車,車裏放著早間新聞,兩個人時不時就著電臺裏的話題聊上兩句。

其實主要還鐘翹徐徐說著。她雖然穿著淺灰色的正裝裙,可神態語氣卻和工作時的嚴肅剛勁全然不同。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好像是拂過河岸楊柳條的清風,也像是淺讀的一首小詩。

初秋的早上還是微涼的,戚承開著窗,車外的景象少了車膜的阻隔,看上去更加鮮亮,就連已經微微泛黃的銀杏樹,在他眼中都是一副桃紅柳綠的景象。

“對了,昨天也沒和你說完。華旸也在眾金,你小心一點……”手機導航提示距離目的地還有10分鐘的路程,車子被堵在環線的匝道口,鐘翹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車道緩緩移動,戚承把著方向盤,左右看車,心不在焉的問道:“小心什麽?他還能給我穿小鞋?”

“他……挺記仇的。”鐘翹斟酌再三,覺得這個形容比較貼切。

“他很厲害?”他問。

車子終於開過擁堵的路段,開到路口遇上紅燈,停了下來。

“他這工作是家裏給安排的,應該還是有點關系的。”其實華旸家裏條件挺不錯的,起碼對於鐘翹來說還是好很多。

華旸是b市人,父親在b市經商,生意做得很大,所以門路關系都不少。而華旸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一直在外省氣候溫和的地方養身體。

“眾金畢竟是大公司,你放心吧。”戚承其實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但知道她會擔心,所以還是適當的安撫了一下。

車子開到眾金大廈附近的一處小路,他沒有再往前開,生怕不方便停車。

鐘翹看到地兒了,解下安全帶,手扶著車門,卻看見戚承的手指正敲著方向盤的邊兒,望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下去嗎?”鐘翹小聲問他。

敲著方向盤的手停了下來,戚承微微轉過頭,眼神有些不自然。

“悄悄,你不會再去相親了吧?”他說完還輕咳了一聲,耳朵尖有些發紅。

“啊?”鐘翹脖子一聲,雙眼迷蒙,他們不是在討論華旸的事情嗎?怎麽又突然拐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雖然我們現在是試著交往,但你可不能再去相親了,這是出軌,是劈腿!”戚承顯然還對於前兩天撞見她和孫一軍吃飯的事情耿耿於懷。

他說到最後有些急眼,整個身子都扭了過來,還系在身上的安全帶被拉得老長。

鐘翹沒想到他這醋吃了那麽久還沒消,心裏頭浮上幾分異樣的情緒。

戚承早上出門前將頭發全部向後梳了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顯得五官更加深邃立體。再配上西裝領帶,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男人的穩重,溫潤明朗。

可就是這樣一個渾身氣質內斂的小男人,此刻漂亮的眼眸裏卻透著不安與慌亂。饒是鐘翹的心再冷,也能看出他的渴望,想要得到她肯定的渴望。

驀地,鐘翹扶著椅背,單腿跪在座椅上向他靠近,四片唇瓣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一雙淡緋,一雙艷紅。

“不相親,不出軌,不劈腿。”她的眉眼間都是溫柔的笑,“可以安心的去面試了嗎?”她今天戴了一對墜珠式的耳環,說話之餘,耳環隨著她偏頭的動作一閃一閃泛著光,晃的人眼前花花綠綠一片。

戚承最愛的就是她眼神中常常透出的那股子堅定,高興的沖她點點頭,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學得她剛才的樣子,對著她的唇又是重重一吻。

“悄悄也要好好工作。”

戚承拿著文件夾迅速下了車,生怕再多看她兩眼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鐘翹看著他近乎落荒而逃的樣子,一個人坐在車裏忍不住‘咯咯’發笑,笑完後又輕輕籲了一口氣,一口憋足了兩年的濁氣,緊繃了兩年的一根弦在不知不覺中徹底松懈了下來。

像是一個會游泳的人一直漂浮在海裏,游啊游,游的精疲力盡,還得時不時提防著身邊兇猛的大魚。她猶豫著是不是就別掙紮了,隨波逐流吧,飄到哪兒是哪兒吧,戚承卻支著一尾小舟過來了。

雖然覺得這樣小的船在大海中也是不堪一擊,可等他將她拉上來時,她才發現,不用再沈浮在海水中的感覺真好。

戚承走到眾金大廈的時候,陶書全已經在底樓等了他快一刻鐘了。

“你怎麽才來啊?”看著姍姍來遲,還走的不緊不慢的戚承,陶書全都快給他跪了。

“時間不是還沒到?”戚承氣定神閑的走到他身邊的座位旁坐下,左腳大喇喇的搭在右腿上,懶散又猖狂。

陶書全是戚承的發小,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今年年初才回的國。雖然這幾年跟戚承見面的次數不多,可他說起來也算是戚承這種冷漠鬼身邊比較親近的朋友了。

“你臉怎麽了?抽筋啊?”陶書全看著戚承上揚的嘴角,訝異的程度不壓抑跟撞見鬼一般。

戚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卻也沒壓下嘴角的笑意。

“你是不是早上起晚了?領帶結都打錯了。”陶書全註意到他的領口,提醒他趕緊去洗手間整一整。

戚承又看了他一眼,不過這回眼神卻緩和了不少。他抻了抻肩,背脊挺的更直了些:“我女朋友系的,她第一次系。”

陶書全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最後將目光落在他指節分明的手上:“拇指姑娘?”

戚承的眼角不住的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氣,扼住想要遠離陶書全的沖動:“如果你連女朋友的概念都弄不清的話,今天的二面你還是別參加了。”

陶書全聽他這樣說,收斂了臉上不正經的笑,急色問道:“真是女朋友?!你竟然交女朋友了?!”

戚承的手探進褲兜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翻出了鐘翹半年可見的朋友圈裏唯一的一張照片。

“哇靠!哇靠!!哇靠!!!”陶書全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握住戚承的手將他手機上的照片放大縮小,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他的反應太大,引得周圍的人也都紛紛看了過來。

“閉嘴坐下。”戚承對他這一驚一乍的反應很是不滿,手指一動,手機被他鎖上,屏幕一片漆黑。

陶書全縮著腦袋不好意思的向周圍的人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他摸了摸後頸,重新在戚承的身邊坐下。

這回他壓低了聲音:“什麽時候好上的啊?你跟家裏說了嘛?你都不知道,上個月你媽還給我打電話,旁敲側擊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呢。”

戚承用指腹夾著手機不停的轉動,嘴角時不時的牽扯一下。

陶書全看著他的側臉,對他這中邪似的發癡極不習慣,他用手背拍拍戚承的胳膊,叫他回神:“問你話呢。”

戚承的臉頰鼓了鼓,他重新打開手機,屏幕上還是鐘翹那張穿著白t恤抱著大橘貓笑沒了眼的照片。

他唇角的弧度無限放大,幹凈的不帶一點塵埃。他重新將手機舉回到陶書全的面前,眸光熠熠生輝。

陶書全發誓,認識戚承十幾年,他從沒有見過這個向來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人,有一天也會笑的那麽傻氣。他就像是考試從未及格過的孩子,突然拿到了一張滿分試卷一樣。

“我女朋友,漂亮吧?”

不等他回答,戚承又抿了抿唇,像是唇膏廣告裏那種特寫鏡頭一樣,然後問他:“不覺得我今天有些不一樣嗎?”

陶書全木訥的點點頭:“是挺不一樣的。”

得到了認可的戚承,笑的就跟發了情的狐貍精一樣,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唇角,雙頰上又浮上些若有似無的紅:“我女朋友親的。非拉著我,蹭了我一嘴的口紅。”

作者有話要說:戚承解開領口的扣子,故意露出脖子裏的草莓印,以手扇風:好熱哦~今天怎麽那麽熱~

陶書全小朋友裹緊身上的西裝外套,在大廈24度的冷氣裏瑟瑟發抖:十九,這裏有變態,管一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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