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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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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煙來向齊鈺道別。

廢帝已逝, 所有廢妃, 除有嗣者都要挪去行宮, 含煙原就是被地方官獻到行宮之後,再輾轉入宮的,他不想再回到當初的地方去,行宮太冷清,比壽康宮都不如, 然而壽康宮停放了廢帝靈柩,害死廢帝的麗貴人清醒過後心知沒有活路就自己殉了,他一個人也住不下去。

終於,他願意出宮了。

齊鈺只消對江禾知會一聲, 命人幫含煙收拾了行李, 又給含煙塞了好些銀票。

齊鈺關切道:“去處想好了嗎, 有沒有接應, 若沒有不妨先去我大哥府裏住下,慢慢再找地方。”

含煙道:“沒那麽嬌貴,你給的銀子夠我買幾家客棧都綽綽有餘, 我怎會沒地方住。”

含煙並不想再麻煩齊鈺了, 雖然他的確還沒找到住處,在外頭也沒什麽親戚, 但既然選擇出宮,總要學靠會自己過活。

小黑已長成一只威風凜凜的大貓,被蕊珠宮下人精心照料著,一日比一日壯實, 它懶洋洋趴在齊鈺膝頭,含煙摸了摸它柔軟的毛,小黑喵嗚一聲瞇起眼睛,腦袋在含煙掌心留戀地蹭了蹭,含煙不再別扭,費力將它抱起來,一下子感受到臂彎處的分量。

含煙頗懷念地比劃:“以前它就像個團子,還沒我手掌大,如今都快抱不動了。”

“我以前也在青樓養過一只貓,是我撿的。”

他眸子裏的發出淡淡的微光,似在回憶往事。

齊鈺笑道:“那你當初還嫌棄小黑?”

這個含煙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嘴上討厭心裏寵,做貴人時繞著彎把自己喝的羊乳讓給小黑,還死活不肯承認。

含煙笑笑沒說話,想起了他以前養的貓,後來因他要入宮,被他送了人,只是對方沒有養貓的心思,貓覺得受到了冷落,自己跑了。

當初入宮,以為至少會做個寵妃平步青雲,他下狠心舍棄了不少東西,卻原來只是一場夢罷了。

“你……你要當心,也別太相信別人,宮廷並不簡單。”

含煙鼓起勇氣說了最後一點告誡,話剛出口便有些後悔,如今的他有何資格去勸當今皇後?

他待在貴人位上,煞費苦心只想得個嬪位,而齊鈺撇開以前不談,是新帝明媒正娶,親自迎進宮門的正妻。

這就已是天壤之別,且新帝後宮只皇後一個,哪裏來的別人,就算往後會有,也很難撼動皇後的地位,這是連他都清楚的事實。

齊鈺早在他夠不到的位置了。

“知道了,多謝你提醒。”

齊鈺沒擺什麽架子,笑著向他點點頭。

含煙鼻子一酸,還是忍不住落了淚,眼睛被淚水逐漸模糊。

“對不起……”他哽咽著道,“有件事我埋在心裏一直沒說。你剛入宮時摔倒,原是我算計了你,是我趁你沒註意時,命琥珀在你經過之處丟了石子。”

含煙道:“其實你一入毓秀宮我就發現你了,你長得比我好,家世也遠勝於我,我怕你奪我的寵,想讓你‘病’幾日,可是沒想到讓你臉上留了疤,對不起。”

他更沒想到,被他害的齊貴人會真心待他,含煙自認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也非頭一次作惡,卻是頭一次因別人對他的好,分外煎熬。

他從袖中掏出一只皺巴巴的布包,慎重地遞給齊鈺:“聽說你如今常敷珍珠粉,這是我弄來的,不求你能原諒,只希望我自己的不安能少一些。我也實在瞞不下去了。你若是生氣罰我,都是我該受的。”

含煙捂臉慟哭,他內心深處,也一直在愧疚。

齊鈺沒想到當初原身摔倒還有這般隱情,含煙這會兒坦言出來,齊鈺只有原來如此的恍然,並無氣憤。

他穿書過來,發現自己受傷不能侍寢,其實是很慶幸的,原身也是如此。

含煙怕他奪寵,令他摔倒受傷,陰差陽錯反令他順利逃過廢帝的註意,若他穿過來已是廢帝的人——光假設齊鈺就覺得挺惡心——那他在宮中也會更加艱難。

含煙本可以不告訴他,但還是說了,就說明含煙是真在後悔,他已與含煙成了不錯的朋友,難道報覆回去,也讓含煙破相,就能改變什麽?

齊鈺覺得沒必要,亦坦言道:“我本來也不想入宮,你出手反而幫了我,不說這些了,我不怪你。”

他拆開皺皺的紙包,裏頭包了幾枚珍珠,含煙在壽康宮手頭拮據,能弄來這些珍珠也不容易了。

“你別嫌棄……這幾顆珠子是我攢的,不是來歷不明之物。”

含煙生怕齊鈺誤會,這是他用自己的積蓄與內侍換的,很幹凈,並非討好廢帝所得。

齊鈺從頭到尾卻未用任何質疑的目光看他,拍拍他的肩,一笑道:“多謝你。”

含煙怔怔地,眼裏的淚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因齊鈺的體諒更加洶湧。

齊鈺親自送他到了宮門處,含煙的心情已徹底平靜下來。

“你往後打算做何營生呢?”

齊鈺雖給了含煙不少銀票,但是銀票總有花光的一天,他也不知何時再能見到含煙了。

含煙道:“應當會做生意,開個鋪子。”

“賣什麽的鋪子?”齊鈺有些好奇。

“還沒想好。”含煙搖頭:“我也不知如今賣什麽容易,總要先出去看看情形再說。”

齊鈺靈機一動,道:“賣衣裳如何?不必起早摸黑,放久了也不會壞!”

他衣櫃空間裏有的是衣服,都是不要本錢的,不管賣多少都是凈賺。

原來衣櫃還有這個用途,以前怎麽沒想到用這辦法賺錢呢。

齊鈺道:“我有很多很多新衣,放著也是放著,可以拿給你賣,我們可以分成,或者再商量一個合適的法子出來。”

含煙也被他說動了,仔細想了一下,仿佛挺有意思,高興地道:“好,那就先開個成衣鋪子試試。”

齊鈺見他無所謂的眼神,漸漸也有了憧憬,心想含煙出宮後,一定會更有生機

齊鈺囑含煙找到落腳處之後就告訴自己。

含煙離開後,他返回蕊珠宮便進入了衣櫃空間。以前多是睡前玩一會兒,大婚以後還沒去過,太子與他都很年輕,食髓知味,兩人呆在一處就情不自.禁想膩歪,晚上根本沒工夫想別的……

算起來就這兩日稍微好一些,也還是很火.熱。

齊鈺臉頰有些發燙,盡力把腦子裏令人回味的廢料甩出去,他打算提前準備一些可以賣的衣裳給含煙,免得到時手忙腳亂,才打開衣櫃刷新了一次,便發現神奇衣櫃裏又多了很多古古怪怪的衣裳。

貓套裝、兔子裝已不算什麽了,齊鈺居然看見了老虎裝、狐貍裝一晃而過,還有一條閃閃發光的好似魚尾,據他推測,極有可能是人魚裝。

以及,一身絢麗的龍袍。

別的不敢說,龍袍肯定只有太子才能想,畢竟曾明確提出想要龍椅p.y的也是太子。

在龍椅上,肯定就要穿龍袍,這就是提前安排上了呀!

齊鈺深吸一口氣,怎麽感覺成了個親,他的隨身空間都要跟太子姓了??

他帶著難以言喻的古怪心情,從空間出來,香梨便報江總管到了。

“皇後,不好了,出了點事。”江總管冒著汗,語速極快。

“……怎麽了??”

齊鈺極少見江禾如此驚慌,莫非梅禦史終於作大死撞了柱子,還是福王馬腳露出來了?

江禾回想起來仍有一點後怕,忐忑道:“是這樣的,皇上時常會喝苦丁茶,奴才伺候這些年來,從沒變過。”

齊鈺:“嗯嗯。”

慕容駿飲的這茶,也是原書一個虐點,有種說法是,苦丁極苦,飲慣這苦茶,便覺不出其他苦來了。

江禾著急道:“皇上以前只堅持光飲苦丁,這兩日突然就讓奴才往茶水裏加枸杞和胖大海,奴才尋思著不大對,皇上怕不是受了什麽刺激,還是何處不舒服?”

齊鈺:“……”

齊鈺哪能知道因自己無心之言,就被慕容駿惦記上了,步正庭步禦史喝茶喜放枸杞胖大海,這是人家的設定,太子突然也要放枸杞胖大海,這……

這肯定是出事了。

作為常識,齊鈺起碼還是清楚這兩樣東西的基本功用,枸杞能補腎,胖大海可潤喉。

別人家這麽放是養身,可太子是會惦記養身的人嗎?

當然不是。所以江禾才被嚇到了。

太子非要這麽放,必有緣故。該不會是才新婚沒多久就力不從心,打算換手段打發他?

齊鈺:“……”

齊鈺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這兩日的確不若最開始那麽浪了,齊鈺有點心虛,是不是太頻繁了?可每次也不是他先的,他似乎也沒那什麽不滿到這種地步吧?

且加枸杞就罷了,畢竟誰都不是鐵打的身子,想補一補也沒什麽,可都要加胖大海潤喉了,至於嗎?!

“江公公,你別著急,我去問一問。”

齊鈺決定還是得親自探探口風,聽說夫夫之間若出現這種問題,還是坦誠相告比較好,真要不適便早些傳太醫,比起某些事,他更在乎兩個人的感情,保證不會用有.色.眼光看待對方。

江禾很是感激,為了龍體請他馬上就去,齊鈺放下手頭一切事務,坐鳳輦來到養心殿,就見到慕容駿面無表情地在批奏折。

一盞清茶就在太子手邊放著,茶水裏飄著令人驚悚的暗紅色枸杞,以及泡得肥肥的胖大海。

齊鈺心驚膽戰上前問道:“阿駿,你是不是不舒服?”

慕容駿:“……”

甜甜會來養心殿,出乎慕容駿的意料,因為甜甜向來表現得對朝政漠不關心,所以他自然就以為,甜甜是因他才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慕容駿,有些竊喜。

因心裏不舒服也是不舒服的一種,甜甜既問了,慕容駿便如實點頭。

“果然如此。”齊鈺嗔怪道:“你怎麽不早說,幸好咱們成親也沒多久,總不至於太嚴重,不若你先召段太醫過來看一看,這幾日姑且分房如何?”

慕容駿:???

慕容駿完全聽不懂他一連串在說什麽,更不明白為何甜甜來一趟就主動提出要分房,太子眼裏,頭可斷,血可流,房不能分!

慕容駿道:“……不可!”

他使了個眼色,按齊鈺所言令人去傳段太醫,又對齊鈺道:“你先告訴我緣由。”

莫不是他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惹惱甜甜了?

不會吧,慕容駿私心覺得甜甜對他還挺包容的。

齊鈺以為夫夫之間應當一同克服難關,也不想隱瞞,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道:“阿駿,我都知道了。就算真病了也沒什麽,以前什麽困難都熬過來了,這次不過是一點小事,你別太放在心上,好好配合太醫看病,說不定只要補一陣便能痊愈了。”

慕容駿:“……”

慕容駿仿佛聽了天書,不覺道:“我得了何病,我怎麽不知。”

“你虛了。”

齊鈺小聲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太子不願意承認也正常,虛的男人都不想承認自己虛。

“虛???”

慕容駿驚悚了,他不過才剛二十歲出頭,還是習武之人,哪裏就虛了,還是被自己媳婦指著鼻子說虛?!

“你就是虛了。”

齊鈺道:“我都知曉了,你也不必再隱瞞,你是因為虛,這幾日才……有所收斂。”

齊鈺一下子就指出了“證據”。

慕容駿快被氣笑了,他明明是體貼,才想讓甜甜多休息一下。

看來新婚不可以太體貼,容易讓人誤會。

慕容駿弄清楚原委心裏便有了底,養心殿有一整面畫著天下河川的屏風,太子把滿頭問號的甜甜咚在屏風上,輕笑著道:“是時候讓你知道你夫君到底虛不虛了。”

段太醫趕到時,養心殿已不讓進人了,江禾領了一幫子內侍在外鎮守,與段太醫匆匆打了一聲招呼。

段太醫心裏有些不安:“皇上急召,為何卻又避而不見,可是有何處不適?”

江禾得知皇上沒病,高興得很,一沒留神話就說得玄乎了一些。

“段太醫,你就放寬心吧,咱們皇上好得很,能有何不適,就算真有,皇後也能治好,不必你操心哈哈哈哈哈哈。”

段太醫沒聽懂,就這般沒頭沒腦被召過來,又沒頭沒腦地回去了。

那頭,齊鈺在殿內勞累過度差點癱倒,他到底是中了什麽邪,竟會懷疑太子虛了??

不,他得告訴江禾,全世界都虛了也不會是太子虛,太子體質簡直堪比滔滔江水,他就是被拍死在岸上的那朵浪花!

許久,慕容駿才滿足地喚了江禾。

江禾正在殿外候著,隨時等待傳召,裏頭一有聲音立刻便應諾著上前。

慕容駿心情愉悅道:“去給皇後上茶。”

還不忘叮囑:“記得多放一些枸杞和胖大海。”

嗓子又啞得說不了話的齊鈺:“……”

齊鈺才知道胖大海的真用途,從此無顏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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