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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災難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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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05-9-1912:30:00本章字數:5465)

當琉璃再度睜開眼睛時,薩摩就坐在身旁,琉璃可以感覺出被褥之下的身軀是全然的赤裸。不自覺紅了紅臉,琉璃擁著被,感受著記憶猶新的甜蜜感覺。

前所未有的交歡,讓琉璃滿心洋溢著幸福的感覺,仿佛連身體都輕了不少。不是欲望,卻比欲望更能令人沈醉…。

發現自己竟然在回味這種羞人的事情,琉璃俏臉驀地漲紅。

“琉璃,你還好嗎?”薩摩擔憂地問。

昨夜他靈機一動,想到,既然琉璃身上沒有神族的力量制衡後印,那就加上去吧!於是,薩摩大膽地為琉璃加上力量與魔族後印等同的神族月印。這種屬於神族夫妻間的精神印記與魔族由男方單方向施予的強制性烙印不同,月印必須是神族男女兩方在心靈上互相契合的情況下才能完成,女方獲得月印的同時,男方也將獲得日印。日印和月印也非強制性,當男女雙方心靈不再契合時,日印和月印就會自動消失。這與魔王的後印,屬於單方面強加的性質完全不同。盡管如此,由神王加上的月印,仍舊擁有強大的光明之力。

心靈相契對薩摩和琉璃兩人而言並不困難,所以薩摩從來沒想過月印會失敗,他只擔心月印會否造成琉璃的負擔,所以才會有這一問。

此話一出,琉璃隨即想起昨夜那仿佛夢境一般的歡愛,俏臉立刻染上紅暈,羞答答地垂下頭來。

琉璃不說話倒讓薩摩緊張起來,連忙再問∶“是不是不舒服?哪裏不舒服?”

琉璃搖搖頭,羞得連耳根都紅了,好半晌才以低似蚊蚋的聲音道∶“琉璃沒有不舒服…。”

薩摩聞言,松了一口氣,語氣突轉嚴肅∶“那就好。”頓了一頓,還不忘提醒道∶“這幾天大神祭,雖然忙了點,但是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告訴我。”

薩摩的嚴肅讓琉璃納悶地擡起頭∶“摩哥哥…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不想讓琉璃知道月印和後印的事情,薩摩搖搖頭,微笑道∶“沒有什麼。”

琉璃懷疑地歪歪頭,正想問些什麼時,外頭就傳來了神侍的聲音∶“聖師大人,時辰將至,準備凈身了。”

聞言,琉璃緊張了起來。她現在身上未著寸縷,可時辰快到哩!

薩摩和琉璃天還沒亮便凈身完成,在神殿裏煞有其事地祈禱一番之後,於日出後三刻,邁出神殿。

雖然天剛大明,但所有裏爾公國國民經過九天齋戒之後,等待的就是第十天的聖典,這一天,人民可以近距離接觸首席預言師,並藉此沐浴在大神聖恩之下,得到祝福。所以,兩三天前,葉都便湧現人潮,一批批公國國民用著朝聖的心情,千裏迢迢趕到葉都,沒有地方住便露宿街頭,葉都士兵也難得沒有取締。

聖典舉行的這一天,天才剛亮,提早前來等待的人民便湧進了當天才開放的王宮前廣場。只是,廣場能容納的人有限,加上又為了王公貴族預留位置,無法擠進廣場的人民只好退而求其次,擠到了神殿通往王宮的這段路上。

首席預言師還沒出現,神殿裏的神侍已經早一步出現,每個神侍保持固定距離,由神殿綿延往王宮,小心將人群隔在走道之外。

這是一個神聖的時刻,所有聲音都對大神不敬,所以盡管葉都每條巷弄都很擁擠,卻沒有人開口交談或埋怨。

終於看見穿著白底紅邊的頂級預言師出現,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有些人呼吸急促,有些人忍不住激動得渾身顫抖。

出現了!新任的兩位首席預言師,都是一身白底金邊的高領長袍,足踏白色金邊高統錦靴,一頭長發高高束起,戴上白色錦帽,長長的發尾流曳在外面,長披風拖曳身後,單手捧著透明晶瑩的預言晶球,正踏著緩慢平穩的步伐前進。

緩慢的步伐不僅代表莊嚴,更是為了讓人民有足夠的時間瞻仰首席預言師的風采。這種動作,薩摩和琉璃在神殿裏已經不知道練習了幾次。

所有人都拉長了脖子,就為了看首席預言師一眼。新任首席預言師的傳說已經傳遍整個裏爾公國,所有人都對之寄予厚望。過去的一年,裏爾公國大小災難不斷,已經是大神的警示,新任首席預言師將可以為裏爾公國指點道路。

神殿與王宮之間本來就距離不遠,薩摩兩人很快就來到人滿為患的廣場。

領在前頭的頂級預言師首先登上高臺。高臺上,國王端坐王座,其下左右相國及重要朝臣一字排開。神殿十名頂級預言師上了高臺,分成兩列站在高臺兩邊,雙手斜交,掌心向內,貼在胸前。

看到這個陣仗,高臺下遠近眾人都知道,首席預言師主導的聖典即將展開。

沒讓他們等太久,兩位首席預言師穿著聖袍,手持預言晶球緩步踏上了高臺。這一刻,高臺上所有人,包括國王,都微微彎下上身,表示敬意。與此同時,臺下所有人,不論貴族還是平民都做了同樣的動作。一切都在安靜中進行。

環目望著滿廣場都是彎身低頭的人,薩摩領著琉璃開始誦念祭文。這是聖典裏不可或缺的部分,經由祭文傳達信徒對大神的崇敬,並祈求大神降臨。

平穩的聲音遠遠傳開,高臺上下都在靜靜聆聽。囊。卡雖然站在後面,但仍聽得清清楚楚。

杜斯妥。安森的聲音相當好聽,還帶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至於琉璃的聲音,則是清脆悅耳得像天籟一般。兩相配合,一篇每年都會念誦的祭文,突然有了生命,在空氣中跳躍。從小參加大神祭,這祭文也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但在這時,囊。卡才有一種仿佛與大神對話的感覺。這種感覺沖擊著囊。卡,也感動了所有聽到的人。

本來以為相當冗長的祭文,在兩人念完最後一個字時,突然感覺結束得太快……臺上臺下眾人一時之間都還沈浸在奇特的感動中,遲遲無人直起身。

接下來的步驟該是國王誦念祭辭,為前一年的所有事情對大神交代,並期許下一年大神繼續降福。但這時,國王也跟所有人一樣,沈浸在奇特的感覺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上前誦念祭辭。

國王祭辭之後,就輪到其餘眾頂級預言師從兩側,一個一個緩步上前,最後列成前後兩排,開始吟唱祭神歌謠。

祭臺下滿滿的人,都虔誠地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臉肅穆地看著頂級預言師將人民的希望透過歌聲傳遞。

歌謠結束,頂級預言師一起雙手交叉胸前,躬身退下。

緊接著,四名神侍小心翼翼地將兩張中有凹洞的小幾,搬到祭臺中央放好。

這時候就是聖典的重頭戲了……薩摩先跨步向前,來到小幾之前,盤腿坐下,將手上的預言晶球放在小幾中間的凹洞上。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祭臺上下都是一片肅穆。

緊接著琉璃跟著上前,同樣將水晶球放在凹洞上,轉身畫起六芒星。

淡淡的光芒從祭臺上散出,和清晨的陽光互相輝映,形成一圈弧形光帶,看傻了臺下眾人。

聽說那坦家有一種最隆重的預言儀式,就像神跡一樣,只是那坦家向來很少使用,加上十幾年前的噬巫事件,這個儀式更是成了傳說。

六芒星陣完成,琉璃纖足一點,白袍輕揚,束高的長發在飛揚,柔夷微擺,點、頓、躍、旋,六芒星陣成為琉璃的舞臺,讓她光芒中,伸展四肢,仿佛即將飛天而去。這一刻,純粹的美奪去了所有人的呼吸和視線。

在琉璃躍洞的同時,薩摩雙手輕輕按上預言晶球,透明晶瑩的晶球裏隨即漫起翻滾雲霧。盡管薩摩並不會預言,但對元素的高超控制能力,要做出這麼一點假象卻是不難。

在所有人目眩神迷當中,琉璃已經跌坐下來,手撫晶球,斂目靜默。

此刻,琉璃腦海中浮現的影像越來越清楚,逼近的烏雲、如雨般墜落的星子、光與暗的拉鋸、晦暗的天空、迷霧中站立的人影…。

跟隨影像,琉璃的聲音緩緩卻精確地將影像化為語言。在心裏整理之後,琉璃站起身,緩步走出六芒星陣。

這時,薩摩也抱著水晶球站起身。

琉璃來到薩摩身邊,低聲將預言結果說出來∶“烏雲自南方飄來,遮蔽白日。世界在黑與白之間仿徨,西方的黑暗,東方的光明,光與暗無法存身,留在這裏的生命將會迅速消逝。分裂的土地,隔著海洋的友誼,沒有道路,沒有希望,同時具有光與暗的人在孤寂中站立。”

這是她們之前決定的,先由琉璃將預言結果告訴薩摩,再由薩摩決定要公開多少。

琉璃的表情很沈重,方才看到的一切充滿無奈和悲傷,琉璃直到現在,心頭還是沈甸甸的。未來的裏爾公國…,不,是整個世界,似乎相當不祥啊!

“琉璃,這是你看到的?”薩摩劍眉微蹙,低聲問。

琉璃點點頭,解釋道∶“影像很清楚,琉璃不會看錯。”

“那個同時具有光與暗的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薩摩有些不安地問。

“琉璃看到一個身體被黑暗和光明占據的人影…。”提到這個,琉璃似乎也頗有體會∶“摩哥哥,那是你嗎?”

目前所知,能夠同時身具黑暗和光明的也只有薩摩了。

薩摩嘆了一口氣∶“還有別人嗎?”說完,擡起頭,挺胸跨步向前。

見狀,琉璃知道薩摩已經想好要說什麼了,只好把到口的另一句化吞回去。

“這則預言裏,希望和絕望都在那個人手上。”

這頭兩人的竊竊私語,在眾人眼裏成了研究預言的表現。沒人吵鬧,眾人安靜肅穆地等著結果。

薩摩站到祭臺前方,宏聲道∶“烏雲自南方飄來,遮蔽白日。世界在黑與白之間仿徨,西方的黑暗,東方的光明,光與暗無法存身,留在這裏的生命將會迅速消逝。分裂的土地,只有隔著海洋的友誼。”薩摩將琉璃所預言出來的內容說了出來,只隱掉了最後一句。

預言一出,所有人臉上都出現驚恐,坐在祭臺後方的蔭。沙爾一張臉更是立刻沈了下來。不論是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個不祥的預言。

薩摩裝做很專心地繼續註視著預言晶球,好一會才道∶“兩個傳說的種族出現了,神族與魔族的出現將會打亂天下局勢,災難將從巴耶帝國蔓延,紛亂、戰爭,人類將沒有地方存生,只有拋開隔閡合作才能對抗。”

預言從來不會這麼白話,但,為了達成目的,薩摩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巴耶帝國長老院仍舊沒有答應通緝樊勞瑞,馬默終於再次造訪長老院。

長老院似乎早有準備,一眾長老在馬默進到院內時,已經在會議廳中等待。馬默在護院士兵領路下來到會議廳,一進門,一張臉卻立刻冷了下來。裏頭有十三個人,其中一個卻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真是好大陣仗啊。”馬默冷冷嘲諷道。

聞言,十二位長老臉上同時浮現尷尬的紅暈,這時,一道低沈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首相大人,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長老們可是為了慎重啊!”

說話的是一個老人。老人雖然滿頭白發,但臉上不僅皺紋不多,還紅光滿面,雙眼神光燦亮完全不輸壯年人。

馬默板著的臉,完全沒有因為這番話而有所緩和。但既然來了,總不能轉頭就走,要是這麼做,就等若對這人示弱,這是馬默怎也不願意做的。於是,馬默邁進了會議廳,在離那人最遠的位置坐下。

“護國大將軍不在府邸安度晚年,卻跑來長老院,難道是有什麼指教嗎?”馬默依舊還是冷冰冰的,甚至透出了點敵意。

原來,這人便是帝國護國大將軍丹頓。霍姆。雖然鮮少介入國政,行事也一向低調,但其影響力卻是無庸置疑的。

十二位長老這時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都知道護國大將軍和馬默首相不對盤,但他們從來沒碰面,所以也沒人猜到情況會這麼緊張。長老們很無奈,他們本來就對通緝這回事興趣缺缺,正好丹頓。霍姆主動來找他們,說是願意親自與首相商議。兩個在帝國聲望不相上下的人,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差別的是,丹頓。霍姆在這件事上,與長老院的共識較為接近。

丹頓。霍姆對馬默的敵意不以為意,兀自銜著淡淡的微笑道∶“首相大人的要求那麼多,長老們實在處理不來,本將軍只好前來協助。”

此話一出,十二位長老人人心中暗自叫糟。這麼說,豈不是要讓馬默怪罪他們嗎?

果不其然,馬默一聽,就看了十二位長老一眼,冷哼一聲。

“本相處處為帝國著想,丹頓大將軍未免反應過度了。”雙手叉在胸前,馬默不以為然地道。

丹頓。霍姆搖搖頭,滿臉嚴肅地道∶“首相大人此話言過其實,本將軍雖然不管事,但近來發生的事情,本將軍半點也沒漏掉。”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沈的馬默,丹頓。霍姆卻沒停口的意思∶“本將軍必須說…,首相大人最近似乎是糊塗多了。”

馬默對這個批評反應激烈∶“本相行事不須將軍大人來論斷。”頓了一頓,馬默意有所指地道∶“將軍大人應該依循以前的慣例,少幹預帝國政事。”

丹頓。霍姆這會露出笑容,顯得非常高興∶“慣例是可以改變的。身為帝國的一員,本將軍以為該有義務監督不當的政策。”

馬默寒著臉,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如此說來,我今天是白走一趟了。”馬默丟下這句話,接著便猛然從座位站起,轉身離去。

見狀,十二位長老面面相覷,都看出每個人臉上的憂心。這回得罪了馬默,下回怎麼辦?可不是每回都有丹頓。霍姆坐鎮啊…。帝國重要政策雖須長老院同意,但是身為首相仍舊擁有掌握長老院長老遴選還有收支預算的權利,若非必要,長老院是不願意得罪首相的。

“馬默的修養真是越來越差了。”丹頓。霍姆似是感慨萬分。

站起身來,丹頓。霍姆轉向憂心忡忡的眾位長老∶“各位長老別擔心,近期內,首相大人應該是不會有空來吵你們了。”

說完,丹頓。霍姆也跟著離開長老院。留下一眾長老商議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如何補救。

外傳漢斯篇

(更新時間:2003-6-2012:21:00本章字數:3365)

模裏邦聯獸人共和

模裏邦聯有一條大河,叫騰格裏河,由北往南,縱貫模裏邦聯中央偏西。大河西部主要是獸人的活動區,更西一點到碎島海域則是揭開神秘面紗的矮人們居住的地方。大河東部主要是龍人和龍族生活的領域,局部地區有一些零星分布的獸人村落和人族村落。

不同於大河東部林木蔥郁的景象,大河以西的森林顯得稀少多了。這裏有超過全世界80%的獸人居住,村落密布,他們自稱為“獸人共和”。

獸人沒有國家,他們只有部落。通常,不同系的獸人隸屬於不同部落,甚至同系的獸人也會因為歷史背景或一點小小的特徵差異分成兩個甚至多個部落。

由於獸人好戰的天性使然,部落間的爭執時有所聞,個人間的挑戰更是層出不窮。戰鬥、挑戰幾乎成了獸人們生活必須的調劑品。

獸人共和偏南的一個小部落酒館中,一位滿頭紅發的壯碩少年,精斥著上身,下身只用一條約莫60公分長的獸皮纏裹著。

紅發少年滿臉通紅,瞪著銅鈴大眼,大聲喊著酒令。

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正值壯年的虎系獸人,兩根小巧可愛的虎牙放在粗獷的大臉上顯得很不搭調。這個男子也同樣殷紅著臉,面紅耳赤地跟著喊酒令。

許是真的醉了,兩個人很快就吵起來了。

“你輸了!”紅發少年指控。

“你他奶奶十八歲才輸了!俺說贏了老子你。”壯年大漢扯開喉嚨反駁。

紅發少年晃晃頭,咧開大嘴:“老子贏了!格老子的,不承認就是……就是……呃……”紅發少年一時辭窮,不知如何形容。

旁邊的人見狀鼓譟起來。

“不承認的就是他奶奶八百歲還死不了的龜孫子!”另一個也帶著濃濃酒意的獸人這麽建議。

“對!就是龜孫子。”紅發少年很滿意地加上了旁人提供的詞。

“俺是虎大爺不是龜孫子!虎大爺從來不…不打謊……”壯年大漢拍胸埔保證。

“虎大爺輸了就是龜孫子!罰……罰酒……”紅發少年抓起酒壺一把遞給男子。

壯年大漢不依,抓過就酒瓶摔在地上:“虎大爺不……不服!”

聞言,群眾們大力鼓譟起來。

“打!打!打!擂臺上分輸贏!”霎時間,喊打聲傳遍了整個酒館,氣氛頓時熱了起來。

紅發少年也不退縮,拉拉獸皮裙子,踏了幾步:“打……打就打!老子怕誰來著……?”

壯年大漢聽到要打,全身熱了起來,興奮地猛吞唾沫,臉上也開始長出了一根根的絨毛:“俺虎大爺,打!”

說完,腳步顛顛倒倒地步向酒館中間的小擂臺。紅發少年見狀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瓶,搖搖晃晃地上前。

眼見一場酒後餘興即將開始,卻有一個不識相的家夥打斷了眾人的興致。

“漢斯。”平靜的聲音,既不特別高亢也不特別壓低,卻是平平緩緩地傳入正搖晃走向擂臺的紅發少年。

說也奇怪,本來已經醉醺醺的紅發少年,聞聲卻突然身軀一震,猛地立定,動也不敢動。盡管四周獸人不短鼓譟起哄他還是不動如山。

然後,紅發少年緩緩地低下頭,轉過身,囁嚅地叫:“長老……”

長老不是已經有事出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呢?看來今天的架是打不成了。枉他還特地挑了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獸人,花了那麽多時間跟他喝了那麽多酒……。

酒館起哄的人也發現架打不成了,全都掃興地看著打斷餘興節目的人。

一個拄著柺杖,白發蒼蒼,看來離齒發動搖也不遠的老人。

老人沒有理會眾人帶著苛責的眼神,用著令人無法置信的平穩腳步,飛快來到紅發少年身前,將手中一套衣服遞給他。

紅發少年看到衣服,驚訝地瞪大眼:“長老……這是……?”

轉眼又看到長老脅下挾著兩個包袱。難道,他們又要換另一個部落了嗎?不是已經很久沒換了?

“王上下令,回宮。”水長老淡淡地說出原因。

聞言,紅發少年實在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他已經四年多沒回王宮了,說實在有點想念那幾個不冷不熱、怪裏怪氣的夥伴。

但是,這群獸人是他在獸人族旅行中相處最久、感情最好的一群人。要離開實在有點舍不得……。

水長老似乎知道漢斯的心思,沒有催促,率先離開酒館。臨出門前,丟下一句話:“跟你的朋友好好話別吧。”

紅發少年漢斯呆了起來。

“漢斯大個兒,你要回去啦?”一旁的老人問。

漢斯點點頭:“是啊!老子出來四年多了。”

“沒了你,我們村裏就沒趣味啦!”另一個獸人少年遺憾地回答。

漢斯一一看向這群豪邁直爽沒有心機的獸人,突然覺得眼睛給他媽酸酸的……

這時,剛剛跳上擂臺的壯年漢子也已經來了,奇怪的是,就像眼前的漢斯,他也是一點酒意也沒有,若不是身上濃濃的酒味,真沒人相信方才這兩人還一副酒鬼的模樣。

大漢一掌拍向漢斯厚實的背,用宏亮的聲音呵呵笑道:“娘娘腔個屁!今天打不成了,咱們改天打!哪裏遇到哪裏打!”

聞言,眾獸人都豪邁地笑了。

對啊!獸人沒有分離,沒有眼淚,他們有酒!

“對!今天給他媽來個不醉不歸!送我們最好的龍人朋友!”酒館老板用著粗嘎的聲音宣布。

“老板啊!今天就喝你的好不好啊!”一名獸人打趣道。

酒館老板看了幾乎天天來向他報到的漢斯一眼,抹了抹眼睛,拉開嗓門,宣布:“好!算俺老子欠你爺爺祖宗十八代的大爛帳!今天在場喝的,全算我的!”

聞言,歡呼聲猛然炸開,幾乎掀翻了屋頂。

整座酒館開始開起了聯歡大會,眾獸人又叫又跳,又唱歌又跳舞。熱鬧的氣氛把在村中的其他人都引進了酒館裏,參加這一場盛會。

“你是俺認識的龍人裏面最對俺的胃口的。”留著虎牙的壯年大漢將一杯酒遞給漢斯,這麽說。

漢斯聞言,眼淚突然啪答答掉了下來,粗豪的少年馬上哭得像個小嬰兒一樣。

“看你什麽熊樣?跟娘們一樣。”大漢埋怨。可惜眼中閃動的水光也洩漏了他的心思。

“他奶奶的,水突然從老子眼睛裏冒出來了。”紅發漢斯也埋怨。

大漢沒說什麽,只是拍拍漢斯的背:“我們獸人有句話說:離別不能哭,只能用酒慶祝。”

漢斯抹乾眼淚,睜著不解的目光看著大漢。

“聽不懂。”漢斯老實承認。

“這意思是說,哭了就表示討厭朋友,要笑,這表示祝福朋友。朋友離開一定會有很美好的將來,所以,用酒來點綴他的將來,最好再讓他帶壺酒,裝著滿滿的祝福,不論遇到什麽,只要把祝福喝進去,一切都會變好。”大漢解釋。

漢斯聞言,咧開了大嘴:“這是說,等一下老子會收到一壺免費的酒啰?”

大漢點點頭,將腰間一只白磁瓶解了下來:“這一瓶酒是去年俺到碎島海域,遇到一個矮人朋友送俺的。現在送給你。”

“裏面有酒嗎?”漢斯楞楞地問。

聞言,大漢笑了起來,栽了一大口酒,溢出的酒沿著嘴角滴到地上。

“當然有!不過,一次只能喝一小點,不然會醉死。有一次,俺才喝一口,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差點給魔獸當點心去了,幸好俺家黃臉婆路過救了俺,然後,就把俺騙到她家,可憐俺還要娶她。”說完嘆了一口氣,一副很倒楣的模樣。

漢斯聽得哈哈大笑:“老子才不會這麽不濟事。看老子改天喝光,再拿這瓶子給你。”

大漢也跟著笑:“好!那約好了!要記得回來還俺空瓶子。”

當漢斯醉倒在酒館地板時,他的身邊擺滿了一壺壺酒。這些酒,漢斯不嫌麻煩地將它們都帶回了穆答烏普,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

就這樣……

※※※

作者語:

這一段是改版時增添的,覺得可以提高完整度。講的是薩摩在風眼的四年中,那群人到底上哪磨練去了,先完成的是漢斯的部分(因為靈感已經有了)。

白夜盡量將每個人的篇幅縮短,不過還是盡量兼顧情節。你們看看,給點意見,如果不好再改。^^

因為只是額外貼出來讓各位評鑒的番外篇,所以白夜暫時不貼到說頻去,等你們說ok白夜再貼。^^b

第二十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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