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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嫌她太小了,這回她沒搞錯,是年齡。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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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親至,大笑著拍他的肩膀,“最小的弟弟也成了親,這日子過的可真快。”

“是啊,當年四兄弟在一起胡鬧的日子想一想還在眼前呢。轉眼間,我們都大了,眼界也不一樣了。”

善王一本正經的回答,讓安郡王傻了眼,想了半晚上四弟這是什麽意思,是表示他對上頭這個位置是有興趣呢,還是沒興趣呢。

他嚴肅慣了,雖然年歲不大,卻早早封王,又是經歷過血戰的,氣場強大,無人敢隨意灌酒。

於是他保持著七分的清醒去了後院,掀開王妃的頭蓋,他微楞了一下。雖然之前有許多的機會,可他都沒有去見這位王妃一面,所以直到今天,他才看到對方長的是什麽樣子。

難怪母妃信誓旦旦的說他會喜歡,原來是這樣。如果只是一具皮囊,滿天下,找不出一千也能有八百。可皮囊之下,並不可能人人都是她。

王妃見對方楞住了,以為是被她的美貌所震撼,心下倒有幾分痛快。之前擔心的事,似乎已經不算什麽事了。

“王爺,王妃,夜深了,該安歇了。”

說話的是王妃的陪嫁嬤嬤,自小管著王妃的屋裏事,早養成了凡事按規矩發號施令的習慣。

“滾。”

偏巧她遇著了最不喜歡規矩的善王爺,滿天下的規矩對他來說只有一個,就是他喜歡就好。

一個老奴也敢在他面前念叨,如果不是王妃的陪嫁,這會兒已經被打了板子。

“睡吧。”

善王衣裳也不脫,直挺挺往床上一倒。羞的王妃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丫鬟們進來幫她脫了鳳冠和大禮服,又伺候著洗浴了,才重新回到床上。

此時的善王已經散發著一身酒氣,睡著了。

怎麽想也想不到自己的新婚之夜是這般模樣,王妃一咬牙,四個姐姐特意在婚前教過她,讓她萬不可仗著身份矜持。

男人都喜歡床上主動些,熱情些的。如果她本來就喜歡你,那自然是無礙,可若他原就有寵愛的人,你再不把握機會抓住。

改天他溜了,你難道還要去別人的院子裏抓人不成?

她深以為然,於是穿著半透不透,特意改良過的褻衣,輕輕貼到了王爺的身側。

她的手也纏到了他的腰上,慢慢的,用指尖一點點的摩挲著。她已羞的滿臉通紅,心裏不斷祈求他快點有反應。能做到這一步,於她已是極限,再往下,她卻是有心無力。

院外,魏姑姑正與苗福全理論,只見魏姑姑冷笑,“苗公公,您也是王爺跟前的老人了,那位有多重要,想必你比我還要清楚。下午已經開始又吐又嘔,沒法子請郎中。到了晚上,可是連床都下不來了。”

“若是什麽急癥,出了什麽岔子,您覺得您有幾顆腦袋夠王爺消氣的。我是不敢瞞的,我報於您,您若不報,可別拿我當墊背的。”

魏姑姑身後還帶著三五個小丫鬟小太監,擺明了是來當見證的,逼著苗福全去裏頭報信。

苗福全也難啊,一張臉已經皺成了苦瓜,若是這個當口進去。擺明了得罪王妃,就是王爺,誰知道呢,男人的心從來都是有了新歡忘記舊愛的。

若是不去,真象魏姑姑說的,他真相信王爺一氣之下會砍了他的腦袋。

雖然他並不相信什麽病重下不了床的事,八成是丁昭訓鬧情緒呢。但他不敢賭啊,賭註是他的腦袋呀。

最後一咬牙,“這樣吧,我放你進去,有什麽事你自己說。出了什麽紕漏,你也別把我扯進來。”

“謝苗公公成全。”

魏姑姑將帶來的人留在了外頭,她一個人走了進去。身子挺的直直的,她自己也知道,這一去一回,是成山大王還是成趕出王府的老可憐,就在此一舉了。

王妃帶來的丫鬟都是第一天來王府,還不知道這府裏的規矩,而最有權威的老嬤嬤受了氣,此刻回自己屋裏掉眼淚去了。

竟沒個人阻攔,讓魏姑姑輕易摸到了臥房的門口,她輕叩房門,“王爺,丁昭訓不好了……”

王妃正用手指摸著熟睡的王爺,就聽到外頭傳來這樣一句話,氣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正要喝斥,就看到一直睡著的王爺,一骨碌翻身爬了起來。

沈聲問道:“進來回話,到底怎麽回事。”

他的臉上哪裏有一絲睡眼惺忪的樣子,分明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王妃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沈,面皮如同充了血一樣緋紅。

“丁昭訓下午就開始嘔吐,院裏的丫鬟去找了康姑姑想請郎中,康姑姑沒許,老奴晚上去看了一眼,才知道已經病的下不來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癥。”

“走。”

善王絲毫沒有猶豫的站起來,走了出去,王妃聽到他在院裏就開始吩咐苗福全拿了他的貼子去請禦醫過府。

然後就是一群人急行的腳步聲,隨後,再無一點聲息。她的院子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完全搞不清楚王爺半夜離開是什麽意思。

在屋裏躲羞的嬤嬤也慌張著進來,“王妃,王爺他怎麽走了。”

“我不知道,你們下去吧,讓我靜靜。”

她將自己卷在被子裏,什麽安慰的話都不想聽。新婚之夜,丈夫因為另一個女人而離開,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難堪的事了。莫嬤嬤急的團團轉,聽到被子裏傳來的抽泣聲,頓時覺得丁昭訓這一招不光是抽在了王妃的臉上,也抽在了她的臉上。

一個小小的昭訓,仗著有寵愛就來挑釁王妃,是可忍孰不可忍。莫嬤嬤的小宇宙開始燃燒,有了爆發的跡象。

☆、好消息

丁靈正在安慰三個眼淚巴巴的丫鬟,“不過就是胃裏不舒爽,哪裏就象你們說的這般嚴重呢。”

她是一天吃不進東西,又吐的厲害,所以手腳無力,才在起床的時候暈了一下,嚇的三個丫鬟把她按到床上,再不許她起來。

丁靈一睜眼就看到他們三個丫鬟如喪考妣的表情,就忍不住想逗逗他們。

然後就聽到嗚啦啦一群人進來的腳步聲,丁靈從床上坐起,驚叫道:“王爺,您,您怎麽來了。”

“昭訓快躺下,王爺請了禦醫,一會兒就來。”

魏姑姑在王爺身後,適時的發言。

王爺掃了屋裏的人一眼,所有人立刻閃退。丁靈瞪大眼睛看著他,“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

“不舒服為什麽不讓人來尋我。”

王爺上前握住她的手,小手冰涼,他心疼的用手搓揉。

“我沒事,真的,只是……”

“只是什麽?”

面對他的逼問,丁靈的情緒一下子無法控制了,哽咽著撲到他懷裏。

“我只是太想您了,我一想到您在別人的身邊,我就心如刀絞,吃不下也睡不著。我,我是不是很壞……”

“不,我喜歡聽你說。我不喜歡你壓抑著自己來強裝笑臉,我不喜歡你裝出歡喜的樣子,我喜歡真實的你,你喜歡或不喜歡,我只要你發自真心。”

“現在,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王爺凝視著她,一雙黑色的眸子裏滿是深情,丁靈沖動之下吻了他。

一個纏綿的吻,又密又甜,丁靈的聲音也帶上了嘶啞的甜蜜。

“我想要您,只有您,唯有您。我要您只屬於我一個人,只愛我一個人,永遠不要丟下我去愛別人。甚至,我希望您的眼裏,永遠不要看到別的女人。”

丁靈閉上眼,喃喃說道。這番話,叫她睜眼,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她坦誠自己的自私,她的愛就是自私的,自私到她光想想王爺和王妃躺在一張床上,就有一種無法自抑的痛苦。

“你還願意把我讓出去嗎?就象今天早上那樣。”

“如果我能選擇,我永遠都不會那麽做。”

“你能,我說你能,你就能。只要你說出來,我就能為了你做到。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的感受,真實的發自內心的感受。”

“我……不想把您讓出去,我想獨占您,讓您永遠屬於我一個人。”

丁靈的眼淚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緊緊抱住她的殿下,永遠都不想放手。

哭的昏昏沈沈之際,禦醫終於到了。搭脈的時候,丁靈根本沒當回事,反倒是屋外的魏姑姑緊張的雙手合什,惹得三個丫鬟不斷看她。

“恭喜王爺,昭訓這是有喜了。”

“真,真的?”

丁靈自己都不敢相信,蘭馨的話在她心裏埋進了一根刺,總覺得自己會和母親一樣,很難懷上孩子。

可沒想到,這種時候卻說來就來。

外頭伺候著的人聽到消息,除了魏姑姑,其他人都傻了。三個丫鬟喜極而泣,沖進去就磕頭。

“賞,統統有賞。”

王爺難得的笑的甚至露出了牙齒,讓苗福會送了禦醫出去,然後魏姑姑適時上前,“昭訓今兒可是一天都沒進食呢。”

“對對,早起就沒胃口,下午的飯食又太油,昭訓一聞著就吐了。廚房沒有空,我們自己熬的白粥,昭訓吃了兩口也都吐了。想請郎中,康姑姑又不讓,說是要等明天稟了王妃再說。”

“昭訓胃裏燒的慌,想吃點酸果子,還是奴婢找了魏姑姑才幫我們要了一碟山楂糕。”

碧波想到今天的委屈,眼淚“撲通撲通”的往下掉。她口齒清楚,小嘴叭叭叭將今天的事講的清清楚楚。

“去,叫廚房的做些昭訓愛吃的過來,不要太油膩的。”

王爺指了人去跑腿,又溫和的看了一眼魏姑姑,“以後昭訓的事,就請姑姑多費心了。”

“是是,老奴一定盡心盡力伺候昭訓。”

魏姑姑心裏那個樂啊,她還是頭一回聽到王爺這麽客氣的叫誰姑姑的。丁昭訓真是爭氣啊,今晚她是賭贏了。

“這麽晚了還吃。”

看著廚房迅速爬起來給她治辦的一大桌子菜,她肚子的確是餓了,可是大半夜的吃東西,還是頭一回。

“我也沒怎麽用,正好,你陪我一起用一點。”

王爺開了口,丁靈趕緊布菜,盛湯,她的動作一點也沒有丫鬟們利索,拖泥帶水的,不是將菜劃拉到了桌上,就是盛湯的時候帶出一點湯水。

可他就是喜歡看他為自己做這些事,就像普通人家的普通夫妻,小妻子笨拙的討著丈夫的喜歡。雖然做出來的事一點也不漂亮,卻帶著濃濃的煙火氣和溫暖。

“你先喝一碗,我再喝。”

“這個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先吃一口我才吃。”

“您這麽挑剔,是怎麽長這麽高的。”

丁靈一邊抱怨著,一邊吃了個肚飽溜圓。神奇的是,居然一點也沒有想嘔吐的感覺。

“您怎麽還穿著大衣裳,快去脫了洗洗,一身酒味,臭死了。”

“臭?是誰剛才抱著我不肯撒手的。還非要往我懷裏拱,這會兒又嫌人家臭了。”

丁靈咯咯笑著,把他推進了浴桶裏。

王爺卻不肯再讓她服侍,地上有水,萬一滑倒摔一跤不是好玩的。

禦醫說懷相很好,只要註意不讓腿疾發作,便無大礙。浴桶裏的王爺翹起唇角,他和玉指的孩兒,會長成什麽樣子呢。

王府的當夜,大概只有兩個人真正睡著了,就是抱在一起相擁而眠的丁靈和王爺。

王妃徹夜未眠,眼睛腫的象兩個核桃,又為了一大早不讓人發現,半夜煮了雞蛋來敷臉。

後院裏其他的女人則是咋舌,對丁昭訓的能力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能半夜把新婚的王爺從王妃身邊拖走,這是什麽樣的戰鬥力。歷來只有話本子裏的妖妃可以做到,活著的,她是第一個。

至於康姑姑,已經傻眼了,深恨自己太過著急。青姑姑怎麽被棄的,她進來的時候還一遍遍的說引以為戒,怎麽到了關鍵時候又給忘了呢。

懷著各色心思,丁靈早起換了衣裳,今天按規矩,所有後院的女人都要去給王妃敬茶。

“我陪你去。”

“不用。”

丁靈說完了才發現自己語氣似乎太僵硬了,又轉圜道:“說不得以後常要見面,總不可能每回都讓您陪著。您陪的越多,她只會心裏越不好想。”

“好吧,以後出門跟個內侍吧,萬一有事也可以替你跑跑腿。”

內侍可以出二門到前院去尋他,丫鬟們則做不到。

“那就叫小藍子跟著吧。”

丁靈沒有拒絕,雖然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小藍子就是照顧桃樹的那個小太監,聽到碧波來吩咐,就跟作夢一樣,半天回不過神來。

等清醒了去丁靈跟前磕頭,一個用力過猛,就把頭給磕青。

丁靈忍俊不禁,笑道:“行了行了,快起吧。”

王妃看著濟濟滿堂的女人們,忽然覺得自己太過於自信了。她是生的不錯,可在坐的又有哪一個生的差了呢。

等最後到來的丁昭訓,她更是心中一驚。她的美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纏綿之態,眉目含情偏又不覺得愁苦,反多一份少女的天真明朗。再看她的五官,總算明白,為什麽昨天晚上,王爺會那麽驚詫。

她能成為王妃,竟是因為她與這昭訓長的有幾分相似。這種被侮辱的感覺,沈甸甸壓在胸口,讓她的呼吸都被堵住了。

“請王妃,各位姐姐安。丁氏來遲了,還望見諒則個。”

其實她並沒有來遲,是大家都來早了。睡不著嘛,閑著也是閑著,還能博個好感,幹嘛不早點來呢。

“無事,說來是我疏忽了,否則下午就該替你請醫,而不是等到晚上。”

丁靈一笑,這話她能怎麽接,怎麽接也是錯的。好在,也不需要她接話了,大家紛紛站起,給她敬茶。

王妃身穿一身大紅色禮服,金線鑲邊,裙擺繡著鳳凰的圖案,端的是富貴華麗。

每個人敬茶都得到了王妃賞下的禮物,丁靈拿到的是只掐絲琺瑯的鐲子,當即就戴上謝恩。

“丁昭訓就不必日日過來請安了,你懷有身孕,又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好生休養。缺了短了什麽,直管叫人找我。”

“謝王妃。”

丁靈又站起謝恩,等可以走了,她第一個出門,看到兩個丫頭一臉緊張的看著她,不由好笑。

用口型做到,“沒事啦,王妃又不能吃了我。”

☆、半桶水晃蕩

王妃的確是不能吃了她,但這些人一走,她就對著鏡子生悶氣。

最後還是莫嬤嬤過來開解她,“長的有幾分像您,那是她的福氣,靠著這份福氣入了王爺的眼,又懷了孩子,遇著正主,她的福氣就該到頭了。”

一番話將福氏說的散掉了郁氣,捂了嘴先是笑,後又愁道:“她現在有了孩子,又不能動她,可怎麽是好。”

“日子長著呢,我的好王妃。況且,她懷孕是好事,懷上了便不能侍寢。您和王爺好好過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誰還能記得住她呢。等沒了寵愛,一個小小的昭訓,生了孩子又如何,由不由她養,都是您一句話的事。”

“不錯,這不是壞事,反倒是好事。”

福氏抿了小嘴一笑,指著頭上的發髻道:“會不會太老氣了,幫我換一個。”

這是早上為了見後院的女人,特意梳的發髻,顯得比較老成持重。看丁昭訓的穿著打扮,王爺該是喜歡活潑些的。

“王妃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莫嬤嬤歡喜的上前,親自幫她換了發式。

到了晚了,莫嬤嬤一早就派了人在外頭候著,看到王爺過來立刻通報。

隨著小丫頭們一連串的“來了,來了,王爺來了”的聲音,福氏趕緊展露了笑容,起身去迎。

善王原以為,昨天半夜那麽一走了之,她多少會鬧些脾氣,或是心生怨恨。沒想到,她竟還能笑臉相迎,倒叫他有些刮目相看。

“妾身在家裏也學過幾道菜式,就是不知道王爺的口味,胡亂做的,您嘗嘗看。”

“以後不必如此,府裏養著這些下人,不就是幹這些事的。”

話是如此,王爺還是伸了筷子,心想,倒是有些特色。

福氏在一旁緊張的看著,見他不像是不喜歡的樣子,悄悄松了口氣。她嘟圓了小嘴吐氣的樣子,恰巧被他擡頭時看到這孩子氣的動作,心裏倒有些發笑,原來,真的有些像他的玉指。

這餐飯的氣氛明顯比昨天好上太多,福氏略略放心了些。有一句沒一句的試著和他說話,指了自己理出來的東西道。

“丁昭訓剛懷上孩子,又是頭胎,怕是不知要如何照顧。我給她準備了兩個伺候過孕婦的嬤嬤,也能讓我放心些。她今天過來盯著我這身衣裳瞧了許久,怕是很喜歡這花色。我好容易找出幾匹差不多,給她去栽衣裳吧。”

福氏的衣裳是大紅色,丁靈這輩子都沒辦法穿。她不提顏色,只說花色,一臉誠懇的看著王爺,等著他表態。

王爺輕笑一聲,暗自搖頭,果然,長的像並不代表什麽。他的玉指只有一個,別人永遠代替不了。

“嬤嬤就不用了,我自會安排。至於衣料,你喜歡賞人便賞吧,不需要問過我。”

說著,他彈了彈衣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你歇著吧。”

然後起身便走,就這麽在許多人的註目禮下,離開了福氏的院子。

福氏驚呆了,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嗎?為什麽,才幾句話的功夫,他就起身走人,連個解釋都沒有。

莫嬤嬤連連嘆氣,“王妃,您不能心急,先將王爺籠攏到身邊,以後還不是您說什麽就是什麽。她本就得了王爺的心,又剛剛有孕,指不定在王爺身邊怎麽編排您呢。您這一說,豈不是坐實了對方的編排。”

“啊……那我該怎麽辦?”

福氏到底是年紀小,自小在幾個姐姐的熏陶下長大,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向福家求娶她的人就開始擠破頭。讓她一直覺得,自己不管嫁給誰,一定是被夫君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

昨天受辱之事幾乎是她長這麽大以來,受到的最嚴重的一次打擊。免不得耿耿於懷,如同一根刺,紮在喉嚨裏,怎麽都想拔了它。

所以今天晚上王爺一來,氣氛一好,她就忍不住想快點拔了這根刺。可沒想到,這根刺反而紮的更深了。

“以後王爺來了,您千萬別再提起那個女人。她不過是後院裏的一個,是伺候王爺的,您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您只管柔順些,讓王爺看到您好的一面,一定要讓他喜歡您,尊重您。”

莫嬤嬤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很是能分清主次。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抓住王爺的心,且等來日方長。

福氏委屈的低頭,到底為什麽,她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卻還要在入府後去討得他的歡心。她以為,他娶了自己,就該是喜歡的。就算心裏有寵愛的其他女人,也必然會把最重要的位置留給自己。

她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還需要做這些,而且做了還沒做好。

不管王妃如何自怨自憐,另一個院子裏的丁靈正皺著苦瓜一樣的臉求饒,“能不能不吃了,一會又要吐出來,少吃些,吐的時候還能舒服點。”

“怎麽還在吐,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

王爺自己推了門進來,一聽到立刻出聲問道。

“是呢,昭訓今天早上中午下午大大小小吐了七八回,老奴看著就心疼,但是沒法子呀,都是一道坎,過了便好了。”

嘔吐這事因人而異,有人能吃能睡吃嘛嘛香,有人就是吃不下睡不著,又腿腫又抽筋。

魏姑姑白天忙府裏的事,到了晚上必是過來細細問過一天的情況,再留下伺候她用晚膳。

碧悠和碧波還沒察覺什麽,雲翅卻說她不安好心。果然,王爺晚膳的時候就來了,魏姑姑可不就是又刷了一遍好感度嗎。

“嗯,你們下去吧。”

等所有人一走,王爺就上前握住她的手,俯身到她肚子上去聽。

“還早著呢,哪裏有動靜。”

丁靈扭捏著想躲開,卻被他一把抱到腿上,“我陪著你吃,就不會吐了。”

“噗,您又不是良藥。”

“天天被你吃,還說不是你的良藥。”

“王爺……”

丁靈驚呼一聲,說起來兩個人對對方的身體了解的比自己還清楚。她也越來越能放得開,但還是接受不了大白天的,王爺時不時冒出來的葷話。

“那你是想繼續聽我說呢,還是想吃點東西。”

“我吃,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丁靈立刻投降,他總能準確的抓住自己的死穴,一點上去,她就只能乖乖聽話。

“明天我進一趟宮,給你選兩個嬤嬤回來調養身子。”

“不是有魏姑姑嗎?”

“府裏的內務要交給她打理,這樣你需要什麽,也不會再耽誤了。懷孕的事,滿府都找不出一個有經驗的,沒人盯著,我不放心。”

對於康姑姑沒有及時給她請郎中,甚至也沒有來給自己匯報這件事,王爺從不耿耿於懷,因為他有氣當時就發了,不需要藏著腋著。

就在今天,康姑姑已經步了青姑姑的後塵,甚至還不如青姑姑。好歹淑妃還能回王家養老,教教王家小姑娘們的規矩。象康姑姑這樣,原本就沒什麽情份的,直接交回長樂宮。

淑妃見她不爭氣,還能有什麽好臉色,打發去了不起眼的角落,從此再無出頭之日。

丁靈對皇宮的規矩是啼笑皆非,人家三日回門是回娘家。皇宮到好,不管是娶媳婦還是嫁女兒,全是回宮。

所以親耳從兒子嘴裏聽到丁靈有喜的消息,淑妃喜的連連賞賜。又直誇福氏果然是個有福之人,不然怎麽丁昭訓好幾年不懷孕,她一進門就懷上了呢。

不光是王爺,就是剛進門的福氏也是一頭黑線。有您這樣誇人的嗎,到底是誇人還是罵人啊。

福氏卻只能做柔順狀,說這是借了淑妃娘娘的福氣。

“丁昭訓懷相很好,依我看,一定能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給您抱。”

“好好,那就最好了。”

皇家哪有嫌兒子多的,聽了這話,淑妃笑的越發歡暢。王爺偏頭看了福氏一眼,以肉眼不可察覺的表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生男生女不到離了娘胎那一步,哪有能憑肉眼看出來的。

“我倒盼著生個女兒,乖乖巧巧的,象大姐兒這樣,甚是貼心。”

“那倒也是,大姐這孩子,真是可人疼。起初我還怕小孩子吵吵鬧鬧,恐怕麻煩的很,後來呀,簡直離不開她這小東西了。”

淑妃見兒子提到抱養到她身邊的大姐兒,更是堆起了笑意。忽然覺得,生個女孩也是不錯的。

福氏臉色一白,迅速低下頭,過了片刻才又慢慢恢覆了從容。

過了一會兒王姑姑進來,說是皇上這會兒可能有空。於是淑妃便道:“去給你們父皇請個安吧,若是你父皇留飯,就叫人送你媳婦回長樂宮。”

“是,離開之前,又提了要帶兩個伺候孕婦的嬤嬤回去。”

淑妃一口應承下來,“這回一定給你找兩個好的,快去快去。”

福氏瘦瘦小小的身影跟在高大的王爺身後,淑妃遠遠看著,忽然就嘆了口氣。沒有城府就別學人下絆子了,最怕的就是半桶水晃蕩,倒不如一丁點沒有呢,還能落個幹凈的評價。

☆、置於何地

福氏絲毫不知淑妃對她的評價是半桶水晃蕩,她自己覺得已經做的很好很用心了,只是偶爾會管不住嘴,也可能是丁靈留給她的怨念太深,她沒辦法不去想。

皇上果然留下了善王,於是苗祿全就陪了福氏回長樂宮,福氏進了王府,苗福全就自覺改了中間那個福字。換作了苗祿全,表示對女主人的尊重。

福氏見機會難得,讓身邊的丫鬟塞了個荷包到苗祿全的袖子裏。跟他打聽王爺平時愛吃些什麽,用些什麽。

這些倒不是什麽難打聽的事,苗祿全也樂得送個順水人情。王爺沒什麽特別不愛吃的,最重要是新鮮和滋味好。哪怕是根小青菜,要是做的好,也一樣進的香。

至於別的習慣,皇宮裏養大的皇子,貢品都是用的不要不要的,於他就是死活,沒有什麽特別看重的。反正能拿到他跟前的,也沒有不好的東西。

平時愛寫兩筆字,畫兩筆畫,但要說收集古董字畫,別人送的他也收著,別人不送也沒見他特別去購置。

說了和沒說幾乎一個樣,福氏還是高高興興謝了他。

福氏不用心計的時候,還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陪著淑妃說話,陪著大姐玩樂,樣樣都做的很好。

善王這裏,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匣子,遞給杜仁,然後對皇上拱手道:“兒臣幸不辱命。”

皇上掂起匣子裏這枚九龍飛天玉扳指,仔細看了看,然後點頭。

“這才是真貨,有偷運東西之人的線索沒有。”

“恕兒臣無能,並未查到線索。”

“哦,上回將紫金寶珠藏在頭顱裏送回來,將知情人殺了個幹幹凈凈,真是巧合?”

善王額角冒汗,半天才道:“他們汙蔑父皇身邊親近的人,兒臣覺得,讓這等言論傳回來,只會擾亂朝綱,也會弄得後宮不寧。反正東西也回來了,倒不如清凈些。”

“你就不怕朕懷疑你?”

“兒臣不怕,沒做過的事,沒什麽好怕的。再說,我是您的兒子,我是否喜歡這些,父皇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上點頭,這個兒子的確對物欲看的不重。大概是胎毒對他的影響太大,他自小的生活就是嚴於自律,對任何外在的東西都不看重。

若不是後來寵了個女人,他都懷疑這個兒子忽然一下就跑去當和尚了。

“聽說你屋裏有人懷孕了,一會把賞賜帶回去吧。封號也給提一提,一個昭訓,也太寒酸了,就封……”

“父皇,不如等她生了,您再下旨。”

“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行了,那就這樣吧。”

善王告退,皇上在後頭笑著搖頭,真是個癡情種子,一定是怕自己給的低了,所以一心想等生了就跑來求個側妃。

反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的娘,好像這個昭訓的父親也是個能吏。罷了罷了,這等小事,就不要拂孩子們的面子了。

但福氏不能等,王爺連續一個月沒有進她的院子。別說留宿,就是進來吃個飯也不肯。

滿府的女人,哪個不是在看她的笑話。當然,這是她自己想像的,雖然,也是事實。

“我不能再等下去,等她生下孩子,王爺必然會給她提身份。若真生了個兒子,一個側妃怕是跑不掉。”

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麽懷上了孩子,她還只是一個昭訓。王爺就是等著一個機會,好給她將身份一下子拔起來。

“王妃是打算給王爺迎娶側妃?”

莫嬤嬤猜中了福氏的心思,一個王爺可以有兩個側妃,只要來兩個側妃將位置占滿了。丁昭訓的肚子再爭氣,她也沒法爭上側妃的名份。

“可是這樣做,王爺恐怕不會高興。”

莫嬤嬤擔心,一個府裏,不管怎麽鬧怎麽鬥,前提要是女人得有底氣。這個底氣一是男人的寵愛,二是有嫡子傍身。

兩樣皆無,鬧什麽鬧,鬧也是白鬧。

“我不做,他難道就會高興嗎?嬤嬤你不懂我的擔心,哪怕她升到良娣,不管什麽場合,王爺都不方便帶她出門。但若是側妃,那也是上了玉碟的皇家承認的兒媳婦之一。王爺只要高興,就能帶著她到處走,去任何場合都不算失禮。”

“不會吧,那福家的面子要往哪兒擱。”

莫嬤嬤覺得王爺不至於會這麽做,跟王妃的感情好不好那是後院的事。前頭不還有福家呢,上頭四個姐夫,可沒一個是好惹的。

“我就是怕這個,我怎麽樣都不要緊。可我不能讓福家蒙羞,讓父母蒙羞。”

福家以五個女兒為榮,前頭四個女婿,對岳家也是十分親近捧場。如果善王真鬧這麽一出,父母和姐姐們的面子要往哪兒擱。

“嬤嬤,你覺得王爺是那種顧忌別人感受的人嗎?”

“哎,天潢貴胄,哪裏會將別人放在眼裏。”

莫嬤嬤也承認,她沒有半分把握讓王爺不這麽幹。最好的辦法,果然是未雨綢繆,一個蘿蔔一個坑,將坑占住才是正理。

於是借著進宮給淑妃請安,福氏便說府中人少,加上自己沒本事伺候王爺。想另尋兩個妹妹,一來給她作個伴,二個說不得能討王爺喜歡。

淑妃只是淡淡的,好多年沒見過這麽直白的心機了。就差在臉上寫著,我不能讓丁昭訓當側妃這幾個字。

自己挑的兒媳婦,總不能看著她犯蠢。

“那你跟王爺商量了沒有,他有沒有看中哪家的姑娘,還是跟你提了誰。”

“這個倒沒有,這不是先來跟母妃商量嗎?”

“我同意的話,你打算怎麽做?”

“當然是選名門淑女,我物色了幾戶人家,都是梁都出了名的美女才女,母妃可以擇日見見。”

“然後呢?”

淑妃繼續問,看她興高烈采的樣子,心裏的嘆息聲,越發重了。

“然後……當然是由母妃定下人選,再擇良辰吉日迎他們進門。”

“就是這樣?”

淑妃的臉色越來越不對,福氏也不由慌了起來,思索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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