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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垃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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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12垃圾星是整個聯邦最出名的輻射區,從主星遠遠遠望去,淺藍和碧綠色調交融,相得益彰,完全不像垃圾星。被它瑰麗的外表欺騙而來到這裏的蟲族不少,沒過幾天蟲族就發生變異然後死亡,這裏離中樞恒星太過靠近,光線過強,不適合蟲族居住。

一顆星球一旦被判定為不適宜居住都歸為垃圾星,各大主星上難以消除的垃圾和流放的罪犯(和死刑沒什麽區別)會被運送到垃圾星,為蟲族做最後一點貢獻。

當然,N12無疑是一顆特別的垃圾星,曾經有高層想要把這裏改造成養老旅游的星球。然而,高層辦事總是容易出幺蛾子,在防輻射光罩做了僅能覆蓋一個小鎮的大小時,資金斷鏈了。意料之中,除卻作業困難之外,在聯邦占據的資源中不乏空氣清新環境優美的星球雖說比起N12垃圾星遠了點,根本沒必要吊死在N12上。

被流放到這裏的罪犯往往可以死裏逃生,在頗具規模的小鎮生活下去,這也導致了小鎮上沒什麽好蟲。兇神惡煞的店老板是殺蟲犯也說不定哦!

由於是垃圾星,N12的資源也少得驚蟲,與外界又極少接觸交流,明碼標價的商品都是賭上性命換來的,價格自然高不可攀。單純滯留在這裏的蟲苦不堪言,只得另辟蹊徑,穿上簡陋的防護服去垃圾堆碰碰運氣。

小小的身影伴隨著溫和的中樞恒星慢慢掙脫束縛升騰起來,早晨來臨了。每個垃圾堆都有各自的勢力,雖然樹木叢生,水資源豐富,但森林裏充斥著危險的生物。比起未知,年幼的單嘉自然更願意去垃圾堆,他借著體形躲在無蟲註意到的角落,開始一整天的搜索。他要在這堆垃圾裏找到他需要的和別蟲需要的,再賣給黑市的白三。

中樞恒星落入地平線,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黑暗,趕在這之前來到垃圾堆的雌蟲們紛紛拖著沈重的身體回到小鎮,茍延殘喘。小鎮的黑市迎來了今天的第一批客蟲,簡易的帳篷淩亂錯雜,黑漆漆的帆布在夜色中隱沒,唯有立在中心高高的燈桿上一盞明燈亮得驚蟲。

披著過大鬥篷的單嘉像個誤闖如入成年雌蟲世界的孩子,在流動的蟲群中快速逃竄。最終他停在白三的帳篷邊,沈悶嘶啞的聲音從鬥篷裏傳出:“Please give me a drink of water.”

“It's my pleasure.”白三是個胡子拉碴的老雌蟲,他叼著一桿煙槍掀起了帳篷。

對完暗號,單嘉從鬥篷中扔出了幾樣金屬的東西,一言不發等待白三開價。

“34銀。”粗嘎的聲音報著價,但並沒有蟲有閑心欣賞或者厭棄什麽,在這裏你只能有一個念頭就是生存。

“成交。”

在整個黑市,34銀能買到的東西寥寥無幾,可在這裏選擇交易的蟲別無選擇,單嘉也一樣。白三枯槁的手扔出了34銀,金屬砸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引來路蟲的覬覦。單嘉不動聲色地撿起銀幣,快步離開了白三的帳篷,幾個呼吸間就甩開了妄圖想要做什麽的雌蟲。他熟門熟路地趕到邊緣處的攤子,已經辨不清原本顏色的布隨意攤在地上,還有大塊大塊的汙漬,擺放著勉強稱得上幹凈的食物。攤主是個戴著頭巾的中年雄蟲,若不是鼻翼有顆大痣可能就不會跟著身邊這個強壯兇悍的平民雌蟲了。他盤腿坐在攤子後,瞧見單嘉過來,從自己貼身的包裹裏拿出黑漆漆的面包:“給。”單嘉一邊遞出3銀,一邊接過面包,點點頭示意一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黑夜,整個小鎮唯一的光亮只有黑市那盞路燈,離黑市遠一點的地方只能摸黑行進,早就習慣了黑暗的單嘉拿著白天撿來的木棍探索著前進,走過無數次的路線在木棍的幫助下更得心應手,他來到了所謂的家——棲身之所。震天的呼嚕聲從裏面傳來,若不是呼嚕說不定單嘉找回家的路還需要一些時間,他自嘲地笑笑,坐了下來。把懷裏像個鐵塊硌著的面包拿出來,摸索著開始啃,每次只能用牙咬下一點,借著唾沫泡軟才能咽下,稚嫩的喉嚨卻依舊被粗糲的面食摩擦得生疼。好不容易解決了半個面包,單嘉把它藏在靠近呼嚕聲的地方,調整好姿勢就睡了過去。

中樞恒星再次照耀這個星球的時候,呼嚕聲已經消失無蹤了,單嘉迎著光線醒來,不無意外地發現半塊黑面包隨著呼嚕聲一起消失。今天開始的之後一個月垃圾堆就無法再去了,這個星球的各大勢力將開始互相蠶食的角逐。資源匱乏的星球經不起戰爭的消耗,所以各大勢力談判用每年一個月的時間進行競爭,避免了炮火轟炸。

無法通過搜索垃圾堆獲取資源的單嘉只能考慮輻射區的其他區域,比如:森林山川流水,看似美麗實則萬分危險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單嘉是不會選擇到這裏來的。單嘉身上岌岌可危的防護服褶皺破損得厲害,在森林中他不得不更加小心,生怕不知從哪伸出來的枝丫劃破了防護服。腳下是柔軟的青草地,由於沒有蟲族的修剪,長到與小腿齊高,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以防踩到什麽解決不了的東西。靜謐的森林裏不止單嘉一個蟲,其他蟲族也會在這段時間出來冒險,鳥為食亡,蟲,也為食亡。不遠處的草地傳來聲響,單嘉警覺地動了動耳朵,他屏住呼吸,摸索過去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兔子,還沒來得及欣喜,他就發現在自己九點鐘方向有成年雄蟲腰粗的蟒蛇虎視眈眈。褐色的蛇身上不規則的斑紋宛如古老的圖騰,盤起的身體目測有好幾米,它吐著舌頭,原本進攻的姿勢也變為的防守,顯然是發現了不遠處的單嘉。

身材瘦小的單嘉還沒蛇四分之一大,他憋氣憋得臉都紫了,腳步卻不停趕忙後退,約莫退了十米遠,深深吸了一口氣,再觀望時就看到蟒蛇竟直接將兔子一口咬住,下頜交替運動試圖生吞。眼見日上三竿,單嘉咽了咽口水,拔足向前,用剛剛撿的樹枝卡住,蛇口奪兔,就在樹枝斷裂的瞬間,單嘉順著蟒蛇發狂的力氣甩出去。直直撞上一棵樹才停下來,單嘉來不及想為了一只兔子重傷值不值得,一味朝與蟒蛇相反的方向逃跑,在奔跑途中防護服被樹枝刮得四分五裂,來自中樞恒星的輻射刺得裸露在外的皮膚焦灼難耐。不知跑了多遠,單嘉吐掉嘴裏的兔子,撐著膝蓋彎下了脊背瘋狂呼吸,此刻的他仿佛一條脫水的魚,極度渴望水和空氣。直到天色漸暗,單嘉不得不承認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衣不蔽體的他被夜晚的涼意侵襲打了個顫。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單嘉對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充耳不聞,躺在粗壯的枝丫上“茹毛飲血”,忍著惡心喝完了兔血便把屍體扔遠,如果不是沒力氣剝皮和害怕引來什麽野獸他根本舍不得扔。口腔內血腥的味道遲遲不散,加上危機四伏,單嘉有些睡不著覺。

從有記憶以來,就只有魏老頭和他相依為命,沒蟲知道魏老頭到底叫什麽從哪裏來,他只是給單嘉提供基礎的生存所需,年幼的他從懵懂無知到學會生存是環境造就的,魏老頭在他五歲就停止提供食物,還驅使他撿東西和修東西。時時刻刻註意周圍的單嘉聽到了響動,趕忙繃緊肌肉,全靠耳朵判辨敵情。

“臭小子,快下來!”魏老頭的聲音。單嘉借著魏老頭手裏的光亮下了樹,“你哪來的蠟燭?”“走吧你!問那麽多!幹什麽了你?”

“跟蟒蛇搶兔子。”單嘉如實回答結果換來一個拍頭,差點把他脖子拍折了。

“也不看看自個兒,心裏不掂量掂量,付出和所得成正比嗎?”蠟燭明明滅滅的火焰勉力照亮一方,卻也只能讓單嘉看清魏老頭的手而已。魏老頭拎著單嘉的後衣領,快步朝著一個地方走著,似乎對這裏熟悉得很。“笨蛋。”安靜了一路的單嘉突然又聽到魏老頭的嘲諷,心底翻個白眼不和他計較,要真計較起來,魏老頭可會較真。

作者有話要說:

試試水,存稿中,更新會在很久以後……改了,這樣ok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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