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伸到了桌前，拽走了他面前的資料。

他沒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因為手上該死的傷口又開始疼了，“老家夥，我教你一個做人的基本道德，就是不要隨便亂翻別人的東西。尤其是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

維令發出一聲讚嘆，“話很有道理，但是更適合跟一個三歲孩子說，而不是我這個老吸血鬼。”說完，他又補充，“我順便也教你一個道理，兩百歲的吸血鬼不算老。”

“你活了兩百年都不算老，那我活了二十年算什麽？”

“三歲的小吸血鬼。”維令說，明顯是在諷刺莫小帥自討苦吃。

看來這老家夥的嘴皮子不比他遜色，莫小帥當然沒必要在對方的專業領域和他苦苦糾纏，這是鬥嘴的首要原則。

“你來這兒幹嘛？”莫小帥問。

維令晃了晃手裏的合同，“找個工作。”

“司機嗎？”莫小帥總算逮著了機會，“我說的是開私家飛機的司機。”

維令當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幹咳了兩聲，沒有計較，“做你的個人助理。”

“免了，我一個月就賺兩千塊，可請不起私人助理。”

“說了多少次，錢對吸血鬼來說不重要，只要你到時候分我點血喝就得了。”

“什麽意思？”莫小帥不明白，自己還等著他來餵血呢。

“牲畜。”維令說著，指向了合同上的一個名字，“我好久不見的一個小家夥，沒想到他又跑到了這裏。”一想到這個人身體裏灼熱的鮮血，他的舌頭就忍不住舔向猩紅的嘴唇。

莫小帥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胡建。源樂食品公司的董事長。莫小帥喝酒的時候沒看到他，但合同上卻簽的是他的名字。

“你為什麽不找個……”莫小帥總是有很多問題，可維令總是喜歡在他說完之前就莫名其妙地消失，所以這句話再次胎死腹中。

“說再見對吸血鬼來說有那麽難嗎？”他不明白。

要說再見並不難，只是，還不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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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為什麽不重新找個人來當你的牲畜？這個城市需要幫助的人多了去了。”莫小帥之所以會說出這句話，是因為在現在的他看來，貢獻點血和吸血鬼做交易並不是什麽壞事。

維令應了一聲：“行是行，不過還要寫申請，程序太麻煩。”

莫小帥想象了很多種答案，只是沒想到維令給的理由會這麽另類，“不會還要體檢和打疫苗吧？”

“當然要！”維令挑眉的動作顯得優雅而欣喜，“你怎麽知道？”

“哦。”莫小帥有些無奈，“城市裏養狗也這樣兒。”看來人類所說的世間輪回還是有道理的，只是莫小帥不明白，“吸血鬼之間到底怎麽聯系？平日好像看你總是獨來獨往的。”

“不同種族有不同的統治區域，所以一般很少有交集。而同一種族的吸血鬼，則是通過蝙蝠聯系對方。而且每年四月的月圓之夜，是吸血鬼傳統的黑血祭日，到時候所有的吸血鬼都會集中到某個地方，舉行一個儀式。”

“什麽儀式？”莫小帥問。

維令小聲嘀咕了兩句，卻說：“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你不會還要向其他吸血鬼介紹我吧？”莫小帥大概覺得吸血鬼是種頗為特殊的生物，所以數量不會太多，搞不好全體人員一家親，每個人的底細都要被摸得清清楚楚。

維令冷笑了兩聲，“你以為你是誰啊？看那些局長董事長的，撐死也就當個吸血鬼的牲畜，就你小子……”

“我小子怎麽了？我小子不也是你這老家夥親自挑中的嘛！我要是不比那些局長董事長的強，你為什麽讓他們當牲畜讓我當吸血鬼？”

如果莫小帥以為維令會說句好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這老頭子和他沒其他相似點，唯一的共同愛好就是喜歡和別人鬥嘴。現在抓住了機會當然張嘴就來，“這完全是場意外！意外懂嗎？你去河裏洗腳，不經意踩到了一塊金子叫意外，不小心踩到一把刀子也叫意外。我選中你這場意外，基本上和後一種性質相同。”

“你的意思是我是紮破腳的刀子？”莫小帥對此感到難以置信，“即使我是不好的意外，也要怪你自己四肢不協調才會飛得從樓上掉下來！”

“我要不是……”維令想要解釋，卻忽然停止，冷笑了兩聲，“行了，算我不對，你可不是那把紮破腳的刀子。”

“這還差不多。”

只是維令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是一堆狗屎！我就是因為踩到了你才會去河裏洗腳的。”

很少有人能讓莫小帥氣急敗壞，只不過老家夥這一招的確夠狠，剛一說完，莫小帥就不由自主地舉高了右手。

打老人的確不對，打一個老吸血鬼不止不對，而且有危險——如果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也不用奇怪，因為本文的確出現過。維令只是張了張嘴，森然的兩顆尖牙便把莫小帥的手給逼了回去。

“君子動手不動口啊！”看來中文真是變幻莫測，一句話意思顛倒還是一樣好用。

維令嘶了兩聲，便將銳利的牙齒收了回去，“算你小子識相。”

“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穩重點，欲求不滿也不用發洩到我這兒吧？”莫小帥雖然妥協了，但是嘴上一樣不饒人。

占了上風的維令不再跟他計較，整了整面前的領帶問，“怎麽樣，我這身打扮不錯吧？”他們今天是要去見源樂食品公司的董事長胡建，也就是維令其中一個牲畜，他當然得給對方留個好印象。

莫小帥頭也沒擡，“不錯啊，除了不像私人助理外什麽都像。”一成不變的長袍搭配時尚領帶，這種衣服可能會出現在話劇，音樂劇，歌劇，或者某個送飯盒的大嬸兼職服裝師的電視劇裏，但絕對不會出現在一個正常人身上。所以維令已經用行為證明了他作為一個吸血鬼的獨特品味。

莫小帥終於開始覺得作吸血鬼也不是一件壞事。因為只有晚上出來，他才可以盡量躲避其他人的目光，用無比淡定的表情告訴其他人：你以為這老頭子和我是一起的嗎？呵呵，你這人還真是幽默！

事實證明，隨著時代的發展，幽默也成了中華民族的一個雖不傳統但也很美的美德。一路過來，還沒有人不將他們倆視為一體。路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莫小帥只有一個念頭：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此。

可是通常情況下，莫小帥的直覺都是錯誤的。世上殘忍的事情有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一個。只要向前走，他還會面對更真實的生活。例如和一個你不太喜歡的人上了同一輛出租車後，你竭力想讓司機明白，和某些人相識只是命運的捉弄，而不是你的本意如此。可是這個人卻對你一往情深，一句一個“親人”叫得比誰都順口。

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維令已經和司機從著裝品味聊到交友原則，直至將話題糾結在司機大哥並不如意的家庭生活上。司機大哥的言下之意是，他希望可以娶到一個漂亮賢惠不出去打麻將不亂花錢性格溫柔性欲旺盛的妻子，雖然這種動物可能已經滅絕，但別忘了，他的車上坐的可是吸血鬼維令。維令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顯然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莫小帥總算知道，成為一只吸血鬼的首要原則，就是嘴皮子要厲害。這樣才能從人類的口中套出他們最近的生活狀態，並且一頓亂侃讓他們答應你的要求。作為一個男人，莫小帥充分理解司機大哥的願望，但是作為一只吸血鬼，他可不希望喝的血裏充滿了汽車尾氣。

莫小帥為維令著想地踹了他一腳：“留著你的力氣對付你的小家夥吧。”

維令意味深長地嘿嘿了兩聲，不再說話。

但是生活的殘忍並沒有結束。當莫小帥到了約好的飯店時，才發現自從維令出現後，命運真的給了他很多眷顧。他在夢想中以為，自己會在本市最好的飯店，和一位溫文爾雅的大老板以握手作為見面。同時迎接周圍各色羨慕的目光。年輕有為的財富新貴啊！即使不是鉆石王老五，也好歹是鉆石王老六吧？可現實是，他和一個打扮怪異的老頭坐著出租車來到本市最好的飯店，正好碰到這位老板開著幾輛私家車到了門口。老板在手下恭敬的開門動作後，披著一件風衣走出後座。可是他身邊沒有一個人認出莫小帥，而且還在莫小帥主動伸出手後，目不斜視地問了句：“你誰啊？”

莫小帥當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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