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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陰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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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奇喀,我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我怒吼著從那噩夢中醒轉過來,身體在劇烈的動作中再次爆發出劇痛,我慘哼了一聲,倒在床上,耳中卻聽到了聲聲的驚呼。

「他醒過來了??」「醫生,醫生呢?」「他情緒很激動,鎮定劑,鎮定劑??」放屁!老子哪裏激動了,你試試讓人弄個前心通後心的傷口看看??奇喀,奇喀在哪裏,我要殺了他!而這時,一個尖銳的金屬物件在我胳膊上向內穿刺,我怎麽能讓它進去!

「怎麽回事,針尖插不進去??」

有人在哀嚎,我的動作卻更激烈,眼前雖然還是一片昏黑,但我卻可以感覺到,我周圍的氣息很亂,應該是很多人在我身邊。

有人按住我的胳膊,我內息一震,在帶給我自己痛苦的時候,也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給震飛出去,周圍的氣息更亂了,又有人把手按在了我的胳膊上,混帳,不要碰我!

我正要運氣再震,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如同流淌的清泉,沁入我的心脾。

「宇哥,不要亂動??醫生在給你治療啊!」

蘇怡!是蘇怡!

很奇特的,我的心境就在那一刻靜了下來,體內湧動著的怨氣緩緩地平息——呃,真對不起啊,我的行為是不是很不禮貌呢?

我一時間急切地想要見到蘇怡此時的樣子,可是,盡管我努力地睜大眼睛,入目的卻還是一片昏黑,無論怎麽用力,都是沒用!

怎麽會這樣?我再度咆哮起來。

我怎麽了,我到底怎麽了?是那個奇喀,那個奇喀把我害成這樣,我要殺了他,殺了他!「停下來啊,宇哥??」

感覺上蘇怡半個身子都貼在我的胳膊上,我和她的距離從未如此地貼近。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急躁憤怒的心思不知不覺間又消了下去,身上生出來的氣力,也莫名其妙地散去大半,我癱了下去,手掌卻有意無意地握住了蘇怡的手。

「我要殺了他,那個家夥,我殺了他??」嘴裏面喃喃地說著這句話,我的神志又模糊了起來。

隱隱約約地,我覺得在蘇怡面前這樣說話不好,所以,我又說了其他的一點什麽,可是,具體的內容,在我再度昏睡過去後,便煙消雲散了??

昏睡的時候,我的心境也並不安穩,可能也做了不少的噩夢。

但是,當我再度睜開眼皮,讓清晨的陽光映入瞳孔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便都消逝掉了。

屋內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有容妹妹第一時間撲到了我的身上,淚流滿面。

「幾天了?」我的嗓音沙啞。

有容妹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聲音哽咽:「都兩個星期了,我們把你轉到蘭光市??哥哥一直在說胡話,還大聲喊殺??」

我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目光掃過屋中所有人的面孔。

蘇怡、江雅蘭都在,當然還有混子,容可為,出乎我意料的,容伯母也在,卻不見那個容老狐貍還有容妖女。

略落後於有容妹妹之後,屋子裏面的年輕人都撲了上來,向著我這個病人重重壓上,笑聲滿室。

活著的滋味,真好!

「當時,是朱翎及時趕到,將奇喀的殺手攔下,而我和父親的到來則讓他忌憚而退,真是好險!」把小孩子們全趕出門外,容伯母微嘆一聲,對我搖頭:「真宇,你的對戰經驗實在是太差了,你怎麽能相信奇喀那種人的話??」

「他是哪種人?」我冷冷一哼,我連他最起碼的資料都不知道,認知簡直就是一片空白,讓我防他,我怎麽防?想到這裏我便生氣,如果不是你們莫名其妙地守住那「秘密」不放,我哪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奇喀,是『禁忌』在中天洲的全權代理人,心思陰沈,綜合實力中級上階,其保鏢古立班實力與他相近,再次者『改造人』十名,已在那日被你全數誅殺。

「其餘手下均是管理型人材,個人實力並不足懼,但近日『禁忌』本部將派遣高手前來,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帶著微笑,容伯母將有關於奇喀的情況朗聲道來,如此的大方,令我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我才皺著眉頭嘟噥了一句:「我什麽時候殺人了,那十個家夥是自殺的??還有,『禁忌』是什麽東西?」

「更正一下,『禁忌』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世界級的大組織,其全名為『禁忌科技力量』。其勢力範圍主要分布在堅羅洲、西羅巴洲等科技高度發達地區,擅長於精密的武器制造,人體改造強化,以及各種高層科技的研發工作??」

不會吧??這麽坦白?

我想了想,再問道:「我聽很多人都稱我們這邊為『炎黃』,而又好像不是稱呼國家??那麽請問,『炎黃』又是什麽??呃,組織?」

「再次更正,『炎黃』不是一個組織,它不過是一個象征性的代號,其全稱是『炎黃進化力量』,勢力範圍主要是在中天洲,以及世界各大炎黃人聚集區,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江湖』,或許有規則,但不具備強制性。」

「那你還要我煞有其事地加入??」「對不起,我想你理解錯了,你加入的並不是『炎黃』。」「那是什麽?」「無可奉告!」

就如剛剛那幹幹脆脆的坦白,現在容伯母又是一個幹幹脆脆的拒絕,噎了我半天沒說出話來。那好,不問這個,我問一下,那個??

「唔,探視時間到了呢。」容伯母在此時微笑了起來,輕輕淡淡的笑容在此時好像容知雅,讓我記起了她們之間的親密的血緣關系。明白了再也無法從她的嘴裏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我頹然地低頭送客,自認敗北。容伯母拍了拍我的肩,低聲道:「靜心休養,等你痊愈後,有些事情,你自然會知道的。」

但願吧??我低聲長嘆。

這次,又是一頭霧水!

時間在單調枯燥的日子裏飛快地過去了,日覆一日,我只是在病房裏面療傷治病,同時,也不遺餘力地提升我自身的修為。大概我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賣力過。原因無他,那個該死的奇喀,我不殺他,怎對得起天地父母!今生首次,我對某人起了絕對的殺意。有了目標的作用力,進步的幅度令我自己也為之瞠目結舌。

身體覆原的速度令醫生目瞪口呆,而修為增長的速度,更是有了近乎於三級跳式的大發展。

體內澎湃的真氣幾乎便要破體而出,據朱翎的粗略估計,我的修為在此刻至少也接近於十一級的SP強度,且隨時可能會突破臨界點,達到普通人類力量的巔峰。

如果那時候再遇到奇喀??我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我絕不會忘記那爆炸開來的血肉,所給我留下的噩夢般的回憶,正如同我忘不掉他那無恥陰險的作風一樣!

今天陽光燦爛,而配合入秋後漸有的涼意,更令人心曠神怡,這時候再悶在病房裏,便是對老天爺最大的不敬。看著前胸後背已愈合,但永遠不可能抹去痕跡的傷痕,我決定今天就出院!

我吹著口哨整理東西,在這個江老爸開的私人醫院裏,雖然什麽都不缺,但受到的監視卻是太多。

房裏的護士,檢查的醫生,當然,還有那兩個整天待在門外的大門神,說是江老爸為防萬一而布置的保鏢??我操,讓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悶在裏面動彈不得,我早受夠了!在經過半個月的觀察,查明了他們醫生、護士、保鏢外帶探視人員的出入規律後,今天,我將逃院付諸於行動。

輕輕松松地從我所在的十八樓下滑到十樓,在興奮成功的時候,我突然心血來潮,似乎這裏還有一個難友吧——那個初見面便被槍打的祝纖纖小姐,聽說在我昏迷的時候她還來看過我,只是我清醒後便再沒來過。

江雅蘭講,也就在這兩天,她的傷勢就要痊愈了。

無論怎麽說,我也算是令她受傷的罪魁禍首之一,那麽,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表示一下??好像,她的特殊病房就在十樓。

「這個房間裏沒人,那麽,從這裏進去吧。」

我估量著這個房間的地形,想從這裏進去,到門外邊的走廊,再去找祝纖纖所在的房間,然後??多少年以後再想想,我依然無法確定,那片刻的情景到底是噩夢還是??春夢!輕而易舉地拉開窗戶,我跳進去,擡眼四顧觀察環境。

半秒鐘後,我發現在原來這屋還有個裏間,四分之三秒後,我聽到有人在說話,一秒後,裏間的門打開,一秒又四分之一秒,從門裏面走出了一道女性的身影,美麗動人。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身上,赤裸裸的,顯露出青春動感的軀體,像是反射著強光的白玉,瞬間映花了我的眼??之後,四目交會。

「哇呀呀呀呀呀呀??」

我的胸口像是被猛地打了一拳,強大的沖擊力將我胸腔內的空氣全數擠壓出來,沖出喉嚨,振動聲帶,發出淒厲的尖叫。

鋁合金的窗欞子被音波震得瑟瑟作響,在叫聲中,我像是一只在水中彈跳的大蝦,身體蹦到了進來的窗戶前,擡腿就要跳出去,不趁這時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遁走,等著被人家揪上法院不成?

身體半懸空時,後面響起女生低弱而肯定的叫聲。

「張真宇!」

我一頭撞在窗臺上,天旋地轉之際,心中恐慌之情大起。

怎麽可能,她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沒有可能啊!我掙紮著爬起來,反射性地回頭確認,入目的恰是一張羞澀中有著驚恐,但其中又有點其他的什麽意思的少女的美麗臉孔,纖纖秀秀的,惹人愛憐。

我臉上發僵,眼珠子只能對著她的眼睛,其他的地方掃也不敢掃一下。

但是,一種歷史重演的荒謬感覺不可抑止地從我心頭流過,這個場景,我在什麽時候見過呢?

恍惚間,眼前這張秀麗的臉容,慢慢地與另外一個我刻意忘記的臉容重疊,時光倒流,兩個月前,在蘇氏,在那個學生會的大樓上,在那個我沿地道而入的房間裏,那個青春美麗的胴體,不恰好是這個模樣?

那個林妹妹型的受驚少女,昏厥後的蒼白臉容,與現在這張滿面紅霞的俏臉,不是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嗎?

當這身體、這臉容以無比符合的姿態在我腦中重疊的時候,我的臉開始了不自然的抽動,心裏面只想到了一個詞:「新帳舊帳一塊算!」

四目交投大概有那麽幾秒的功夫,我眼中的驚恐和尷尬在她的瞳眸中反射過來,造成另一波的不適感。

房間裏靜默得可怕,我定定地看著她,她也定定地看著我,氣氛詭異到了極點。而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小姐,你裏面沒事吧?」

聲音不大,但卻足令我們兩個同時身體大震,我狼狽不堪地爬起來,轉身又要跳樓,可是這小美人的話語又在關鍵時刻給我打岔:「不準走!再走,再走我就告訴雅蘭姐??」

聲音嬌嬌怯怯的,不具備任何的威嚇力,但其中的意思卻是強大之至,我差點又撞上窗臺,目瞪口呆地回頭看她,話裏面的意思好簡單,而以我對江雅蘭的理解,整個蘇氏唯一會拿她這瘋子當靠山的,也只有那麽一個人。

我的腦袋不由自主地陷到了回憶中,眼前小美人那張充滿了緊張氣息的臉,好像又加入了一個其他的元素,那是在蘇氏教學樓的樓頂,那個冤枉到頭的受害者小姑娘,在學校裏名氣響亮的--

「天才祝纖纖!」

我從心底呻吟出聲,這是本年度最荒謬的笑話,現在流行這種「三位一體」的重疊式形象嗎?還是說,我和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有著老天爺惡作劇般安排下來的緣分?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這次明顯地急促了很多,顯示出外面的人越來越重的疑心。

我一咬牙,明白今天不把事情說白了,便再沒有可能脫身,看著對敲門聲明顯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祝纖纖,我做了一個讓她到床上躺著的手勢,而她倒也是真聽話,還真就照著做了。

嘿,一個現代小紅帽??

看著她沖到床上,用被子把全身蓋得密密實實,我先松了一口氣,而這時,外面已開始響起拉槍栓的清脆聲音了,我拉下臉去。

「敲什麽敲!」

我猛地拉開門,氣勢洶洶外帶理直氣壯地對著外面的兩個持槍大漢大吼,氣勢奪人,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就好像是一記大錘,當即把他們兩個砸昏了頭腦,一時之間,他們的槍口雖然對著我的腦袋和胸口,但是那張口結舌的德性,卻使得那實槍荷彈的武器沒有一點兒的殺傷力。

直到有一個人先反應過來,緊張兮兮地詢問道:「你怎麽進去的,小姐怎麽樣了?」

我看著他那把恨不得能抵到我嘴裏的手槍,臉上處變不驚,充分體現了近日來屢受同類事件刺激而形成的抵抗力,我懶洋洋地回答:「我是纖纖的同學,張真宇。江老爸沒有跟你們說嗎?」

一切搞定!當我關門回到房間裏時,門外面的兩大漢還在那裏點頭哈腰,弄得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什麽時候我的名氣竟有這麽大了,那兩個門神不但根本不再詢問我這個「來路」不明的非法入侵者,而且那看我的眼光就跟看神仙差不多??

「張真宇??同學!」

床上躺著的纖纖弱弱的小美人本來要喊我的名字,但僵了一下又加了個同學的稱呼,古怪得很。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在笑聲中,她的臉色紅得更艷,好像在臉上燃著了一把跳動的火焰,她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害羞的女孩,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和江雅蘭那個假小子玩到一塊兒去的,說個性互補我都不信,這種小姑娘是會被江雅蘭那種性格的人給累壞的。

「你叫我宇哥吧,江雅蘭也是這樣叫的。」

對著她講話,我必須細聲細氣地好生小心呵護,就像是對著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要小心翼翼,不能絲毫的馬虎大意。

這是她所給我的感覺,大概也是她給所有人的感覺。

只要是面對著她,沒有人會想到她是一個智商水準為常人兩倍的超級天才,只會想著,她是一個內向到了自閉地步的、需要人費心照料的公主??

想來,即便這種照料是多麽地耗費心力,也沒有什麽人會叫苦的--祝纖纖,生來便理所當然地要讓人來照顧的美人兒。

她看著我努力放低聲音的樣子,臉上的紅暈褪下來了些,笑容也加深了許多,看樣子,是放松下來了些許,再開口時,聲音也從容了許多:「好,我就叫宇哥!」

我識趣地「哎」了一聲,惹得她低低地笑了出來。

身體震動著,或許是幅度大了些,薄薄的被單從她肩頭上滑下來,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膚。

本能的,我的眼光立時為之一直,雖然我反應已經很快了,馬上將目光偏了回去,可是祝纖纖神經線的感應靈敏度,猶在我想象之上,她「啊」了一聲,幾乎要把腦袋也縮回到被單裏去,明顯地非常害羞。

我現在是真正地尷尬了,那個只是本能反應,當不得真的,可不要把我看成色魔??

祝纖纖再度給我驚訝,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大方許多,半晌的尷尬過後,她探出來半個頭,粉臉上雖羞意盎然,但是已可正視著我。

她用比蚊子還要低的聲音,懇求我道:「宇哥,回過頭去好不好,我要穿上衣服??」

那語氣,怎麽也聽不出來她是站在那真理的一方,怎麽聽,怎麽像我的回頭是給她天大的恩賜一般,估計沒有男人能抵擋這種美人如此低姿態的請求,我也不例外,雖然想死了她那兩次都是驚鴻一瞥的美麗胴體,但是,大男子主義作祟,硬逼得我做了一回當代柳下惠,乖乖地回頭當君子。

穿上一套素雅的連衣裙的祝纖纖美麗得不可方物,氣質、身段均是上上之選,看得我的眼睛眨都不願眨一下。

小姑娘被我看得又是紅雲上頰,羞澀萬分。我在心中吹口哨,但是終究還沒有忘記我曾經對她犯下的「罪行」,所以趁此時機,趕緊道歉,看她的態度,不像是會和我計較的樣子啊,果然??

「不,不用道歉,我沒有怪你,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小姑娘真是太善良了,我剛剛才開了個頭,她便一臉急切狀地阻止我再說下去,話語中羞意和善良之情溢於言表,令我準備懺悔的表情語言當即堵在了喉嚨裏,塞得我的心中滿不好意思的。

慚愧中,便自覺地轉移話題,不想再在這個尷尬的問題上打轉。

祝纖纖明顯地不怎麽會講話,往往是我這個提起人講到口幹舌燥,她才那麽輕聲細語地嗯一聲,令我充滿了挫敗感。

然而,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那就是在我講到與江雅蘭有關的話題之時,她的話就相對地多了起來,雖然仍只是那麽三言兩語,但卻比其他的時候靈動不知多少倍,而且,很明顯的,她潛意識中渴望這些話題。

所以,我也就從善如流,盡量地把話題往江雅蘭身上靠。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兩個小時,我正談到江雅蘭的桀驁不馴,祝纖纖忽然冒出了一句:「可是雅蘭姐很崇拜你啊。」

我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一時間只懂得對著這言不出則已,一出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祝纖纖猛瞧,看她是不是有意地拍我馬屁。

祝纖纖被我看得幾乎要縮到床底下去,但是那言語依然真誠:「真的,雅蘭姐不只一次地對我講你的功夫如何如何好,你的性格怎麽怎麽酷,還有,她佩服死了你吹笛子的功夫,說你比那些所謂的大師要厲害得多呢!」

看著祝纖纖不可能做偽的臉,我張了張口,幹笑了兩聲,心中驀地升起一種很奇特的滋味,應該是羞愧吧,我記得在剛才,我好像說了江雅蘭不少的壞話啊??可是我永遠也想象不到,江雅蘭這個天生愛跟我做對的冤家,在背後,對我的評價竟是這麽的高??

「宇哥,你的笛子吹得很好聽嗎?」

在我心中還在為江雅蘭人前人後的相反態度而五味雜陳時,祝纖纖破天荒地首次主動對我提出了問題,這是個好現象!

我回過神來,連忙做出笛藝大師狀,當仁不讓地承認道:「超出了一般水準!」

祝纖纖低低地笑了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出了好奇,她接著又問:「還有一只會說話的小鳥?」

江雅蘭到底洩了我的多少底牌給她知道?但這是事實,我自然也要承認。

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剛一點頭,祝纖纖已經急切的興奮的拉住了我的胳膊,眼眸中全是期盼地道:「我可不可以看看牠!」

我給嚇住了,這還是祝纖纖嗎?這種熱烈的程度,可不像是一個自閉的少女所應有的作為。

看到了我瞪大了的眼睛,她才開始悟到了自己明顯的失態,臉上頓時又變成了一張大紅布。抓著我胳膊的手也立時縮了回去,瞬間,她又恢覆成為那個羞澀內向的小姑娘。

我看了她三秒鐘,點點頭,然後大笑了出來,原來小姑娘也不是那麽自閉而無趣的。

在我的笑聲中,祝纖纖的臉幾乎要燃燒了起來,紅艷艷的,較之於平時略帶蒼白的膚色,更有一種青春而健康的豐姿,令我大飽眼福。

只是,要見朱翎那色鳥的事,卻是要好好的商量商量,很不幸,朱翎這色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曾立誓不進醫院半步,這家夥在我重傷之際都不願破例,在我生命垂危之時也在醫院外面亂晃,更不必說現在了。

雖然我知道它現在就在醫院上空飛翔,可也實在沒辦法把它召喚進來。所以,我臉上現出了難色,見到我這個樣子,祝纖纖的臉容黯淡了下去。

「不方便嗎?那,也就算了??」

餵,餵,小姑娘,千萬不要誤會啊!我沒說不讓你看啊,只是那過程相對比較麻煩而已。

我開始撓頭,良久,才非常不確定地對著眼巴巴地看著我的祝纖纖詢問道:「你現在傷好了沒有?要見朱翎可要到醫院外面才行!」

祝纖纖輕輕地點頭,見我用懷疑的眼光看她,她的臉上便又升上了紅暈,而這次,卻不是害羞,而是急切。

「真的,我的傷口半個月前便拆線了,現在連傷痕都不怎麽明顯了。」

看她那樣子,恨不能讓我扒開衣服看她受傷的肩頭,我連忙叫停,同時心中奇怪,為什麽這個內向的少女對朱翎這麽感興趣?

祝纖纖被我看得低下頭去,這次是真的害羞了。

我聳聳肩,也罷,本來是想一個人的,可是見這個害羞的美人兒這麽地向往那頭色鳥,我這個當主人的也不好拒絕,就讓她跟來又如何?

說實在的,我對她的那種內向到自閉的性格很有點意見,趁機會讓她來開朗開朗,也算是做一件善事。何況有個美人相伴,就算什麽都不能做,養養眼也是好的。於是我在做了半分鐘的深思狀後,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祝纖纖興奮快樂地幾乎要跳起來,她的臉立時漲得通紅,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我立刻去收拾!」

她幾乎是飛著沖到了裏間,第一次在我面前顯示出了她身為一個花季少女所應有的活力。

不到半刻鐘,她竟是又換了一身牛仔裝,肩上背了個小包,站到了我面前,少了些纖弱,多了些活力,這樣,令我覺得更順眼一些。當然,我是絕對不會吝嗇於讚美之辭的。

她被我的話讚得臉上的紅暈再沒有下去過,似乎有些暈陶陶的,竟然轉身便要去開門。我趕忙一把扯住她,做出了絕對不行的手勢。她眨眨眼睛,清澈的瞳眸中全是迷惑。

怎麽能這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那樣你能邁出醫院半步才真叫怪!我低聲訓斥這個實在不明白大人心理的小姑娘。

以江老爸那種人的個性,就算醫生批準出院,他也要讓如祝纖纖這般的「非常病號」,再住上那麽十天半個月的以「觀察預防」。

現在那兩個門神是幹什麽的?說保鏢是小看了他們,他們,分明就是兩個牢頭!要想走,不能從這裏,要從那裏!

我的手指指向了房間的鋁合金窗子,很正常地收到了祝纖纖驚嘆的目光。

她不由得壓低了聲音,發出了低低的輕嘆:「從那裏,十樓?」我做出理所當然狀,微笑點頭。祝纖纖看我的目光裏立時充滿了崇拜之情,她低叫道:「雅蘭姐說的是真的耶,你的功夫真的很厲害!」還沒見我使出來,怎麽就知道我的厲害了?我啞然失笑,正待拉著她向窗口走過去,卻發現她在她的小包裏東翻西找,聽聲音,裏面零零碎碎的東西倒也真不少。

我正奇怪她在那裏幹什麽,她已從中拿出了一個像是早已做古的,我今生今世只在爺爺幼時的一些小玩意兒中看到過的,好像是一個超級過時的兒童玩具--竹蜻蜓!

我張大嘴,看著祝纖纖在這個不過巴掌大小的、似乎是木制材料的小玩意兒上動了動手指頭,這個小東西便嗡嗡地振動起來,扇葉雖然不動,但一跳一跳地直想掙脫出祝纖纖細嫩的手掌心。

在我的木然以對中,祝纖纖把它輕輕地向上拋,它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自發地來到祝纖纖的頭頂正上方,而它的扇葉這才開始旋轉,一會兒就變成了一片平板的虛影,發出的聲音卻不大,充其量像是蚊子哼哼,可聽到我耳朵裏,我竟是立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聲音,有古怪!

祝纖纖這時遞給我一副耳塞,很是抱歉地講:「對不起了,宇哥,這個竹蜻蜓振動頻率太快,不戴上過濾耳塞會對大腦有損的!」

我傻傻地接過,把這個什麽過濾耳塞裝到耳朵裏,那低細的聲音立時就不見了,可是其他的聽力卻沒有多大妨礙。

我驚奇地看著她,指了指在空中懸浮著的竹蜻蜓,心中雖然是有了些想法,但還是想進一步地確認一下:「呃,這個竹蜻蜓,是用來??」

祝纖纖輕輕地笑了起來,在此時,她的笑容總像是比其他的時候多了些令人眩目的光彩。她用手輕輕地比劃了一下,說出了我所揣想的內容。

「是用來飛的啊。我和雅蘭就叫它竹蜻蜓,很好玩的,雖然飛不太遠。」

多啦A夢?我吞了口唾沫,有點敬畏地看著這個據說能讓人飛天的小玩意兒,現在世界上個人飛行器也不能說是沒有,可是,與這個相比,實在是都太臃腫龐大了些。

在看那些飛行器時,我不只一次地懷疑,那些玩意兒會不會把人給帶到地底下去,而看著這個小東西,我則懷疑,它有沒有能力把人,即使是像祝纖纖這樣的纖弱少女帶起來??

祝纖纖看著我的臉,低低地笑了起來,在這時候,她自然而然地占據了主導權,她搖了搖頭道:「只用這個還是飛不起來的,還要有在我身上這樣的保持磁力平衡和增加浮力的服裝,制作好麻煩的??」

她臉上閃過了溫婉的笑,頗懷念地道:「當時看『多啦A夢』,雅蘭姐好羨慕那個竹蜻蜓,便要我也做一個試試,呵,只用竹蜻蜓飛起來實在是不怎麽可能,所以,我就做了這個很相似的代替品出來,一共只做了兩套??可如果宇哥想要的話,我也可以再做一套的。」

看著她漸漸從容自然,雖依舊羞澀但已很放得開的笑臉,我只覺得心中開闊了很多,對美人兒的「賜予」自然也是不會客氣,一時間只是點頭不疊。

她笑得更愉快,顯得分外紅潤的俏臉上似乎閃出了光來,而我又一副急急切切想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拿到手的毛躁狀,逗得她更是開心,只說兩個月後便可以再做出來。

我一邊做流口水狀,一邊在心中驚訝著,看來這個做起來,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的啊。

當下祝纖纖很體貼地在房間中留了一張紙條,而由我在前開路護航,順著大樓後面的墻壁一路下滑,非常順暢地溜到了樓下。

而我也終於見識到了所謂的竹蜻蜓的飛天能力,穩穩當當,綽綽有餘,那個竹蜻蜓在空中看不大出來,使得祝纖纖像是一位懸空而降的仙子,那氣質,那形象,可比我這個像猿猴一樣爬上爬下的家夥要好的多了。

我由衷地發出感嘆,天才祝纖纖,真是見識到了!

一切順利,由於是在大樓的後面下來,又是非常小心,一切閑雜人等都不曾見到有這麽驚世駭俗的一男一女,以這種誇張到沒天理的方法潛逃出院。

祝纖纖落在地上時,整張臉已變得通紅,不是其他的什麽原因,而是太過興奮,興奮到聲音也發抖了起來:「宇哥啊,我們到哪裏去看小鳥呢?」

我讓她把竹蜻蜓收起來,那個懸在半空中的小玩意兒實在是礙眼,難保沒人會把它當成是識別我們的標志,那樣,今天還有什麽樂子?我扯著她纖細的胳膊,一路小跑,跑出醫院的大門。

江老爸的醫院的所在地,實在是能令旁人全部忌妒死,位在風景如畫、空氣清新的郊區,環境優越,跑上幾步就是蘇氏的大高爾夫球場,同時又占地廣闊,一整個的花園式建築,當醫院的同時,還可當療養院,每年的盈利都足以賺死他吧。

現在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為了照顧祝纖纖小姐的願望,我們兩個一路直達附近環境最好的蘇氏高爾夫球場,面對三個人高的鐵絲網,我不待祝纖纖再掏出那些古裏古怪的小玩意兒,出其不意地伸手攬著她纖不盈握的腰身,在她瞬間驚嚇的呼聲中,大鳥般飛起,落在了鐵絲網的裏面。

唔,手感不錯!可是,仍然是在我的「掌握」之中的纖纖佳人,狀況可就是不怎麽好。

祝纖纖大概是真的給嚇到了,她本來跑得紅潤非常的臉蛋變得煞白,明顯地沒從那一次突然的飛天中回覆過來,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下,我甚至可以聽到她胸口如同擂鼓一樣的心跳聲。

在這種突然的驚嚇之下,她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叫,只輕輕地啊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我低頭看著她的臉,心中為自己一時心血來潮的輕率做法,感到十分地不好意思,從手心中傳過來的顫抖,分明就是她受到嚴重驚嚇的表征。

該罵!

我撓著頭向她表示歉意。

心地善良到了無藥可救的少女,理所當然又是輕輕地搖頭表示無所謂,而她臉上的驚恐根本就還沒有退去,她越是這樣的態度,我越覺得不好過,可是,也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在這個問題上沒完沒了。所以,我只能尷尬地笑笑,對著空中發出了尖嘯,讓朱翎那個色鳥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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