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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未雨綢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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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夏次日睡醒了,對於三七的事,也就不再那樣著急了。

等到聽完妖月的話,她倒是微楞了一下。

妖月是穆流年的人,是從夜煞出來的,原以為他們都是那種只知道打打殺殺的人,可是沒想到,對於這等女兒間的小事,竟然也能如此細膩上心。

“多謝你了,妖月。”

“大家一起相處的久了,怎麽可能會一點情分也沒有?三七只是自己給自己過不去,她昨晚上也說了,就是覺得,陸公子是第一個對她主動示好的男子。”

淺夏一邊聽,一邊想著,自己也太不近人情了。

三七跟了自己這麽久,如今自己的孩子都會跑了,可是三七的婚事,仍然是沒有著落,這件事,還是自己這個當主子的做的不好。

“也是我疏忽了,你們幾個,怕是三七的年紀最大,也該著讓她成親了。總讓她一個人單著,也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回世子妃,奴婢可不想嫁人,您要是有打算,就先緊著三七和麗星就成。”

淺夏輕笑一聲,“你的年紀不大,心眼兒倒是多。你是世子派過來的,你的婚事,我也不敢自作主張呀。”

妖月的臉色一紅,“世子妃果然是心情好了,就只是學會欺負人了。”

淺夏不再理會她,收拾了一下,“讓青姑姑將雲華抱到前廳,我們用過飯之後,就要出門了。”

“是,世子妃。”走了兩步,才有些納悶兒道,“世子妃要去哪兒?可是有世子同行?”

“嗯,帶著雲華一起出去看看。他也不小了,不能總是守著花花草草的看。”

夫妻二人一起上了馬車,他們今日出門,先要去的地方,就是城外的那些難民們住的村子。

如今城門已是正常打開,那些難民們的周圍,現在還有一除士兵守著,一方便是為了觀察看看疫情是不是徹底地解決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幫著這些難民們,打理一下村子,和那些荒田。

穆流年抱著雲華,這裏不比城內,更比不得府裏幹凈。

最主要的,穆流年是擔心這孩子亂跑,再染上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

“看來,這村子的變化不小。”

穆流年點點頭,“咱們之前在城墻上,也是看不太真切的。現在近前看了,才是真的感覺到,這裏的氣象已是大變。”

“如果沒有你,這裏只怕仍然是一處荒村。”

穆流年一手抱著雲華,一手拉著淺夏的手,“死了那麽多的人,但願有機會活下來的這些,都是我紫夜的百姓。”

兩人走了兩條街之後,發現這個時辰,基本上是家家戶戶都緊鎖著門,村子裏也很是安靜。

等到出了村子,到了北邊兒,才漸漸地聽到了一些說話聲,再然後,便看到了不少的百姓們在地裏勞作著。

“看來,他們是真的打算安定下來了。”

“嗯,有了宋大人提供的糧食和種子,他們又不傻,就算是進了城,也不一定能有這樣的好處。再者,他們中大部分,原本就是些種田的,這會兒讓他們重拾老本行,自然是沒有什麽不妥當的。要知道,這些田地,跟他們之前在家鄉,租的那些大戶人家的田,可是大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更荒了一些?”

穆流年伸手指了指,“這些地,都是官府的,收的地租,比富貴人家要少上一小半兒了。你說,他們能不高興?”

淺夏聞言,眉心微微一擰,若有所思道,“若是所有的百姓們,都不用繳那麽多的地租,就好辦了。那百姓們的日子,自然也就好過一些了。”

穆流年的心思一動,是呀,他怎麽之前就沒有想到過這個呢?

“淺淺,或許,我們可以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想辦法讓百姓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淺夏彎了彎唇角,其實,一直以來,她就是一個極其簡單的人。

她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會為了所謂的權勢、名利爭執得不可開交,往往最終,都會落得一個淒慘無比的下場。

或許是她的性子使然,也或許是因為修習秘術的關系,許多事情,看的太透徹,太淡然了,反倒是會容易讓人覺得她太過無聊了。

“你有沒有發覺,陽州最近熱鬧了許多?”

“嗯,聽說你的人,在陽州也開了一家繡樓?”

穆流年知道,當初淺夏留下小蘭,除了關於她的那套針法,定然是還有別的原因。

要是他沒想到,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淺夏的人,也成功地學會了那套針法,繡樓也開了兩個,卻不見她對這個小蘭有什麽其它的處置。

“是呀,既然開始有了法子能賺錢,為什麽不用?再說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不缺銀子。”

穆流年倒是怔了怔,而後大笑,“淺淺,你這話若是被外人聽了去,只怕是要以為你們雲家要衰敗了下去。”

“如今,雲家已經停止了對皇宮用藥的供應。肖雲放許也是覺得跟雲家打交道,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處可撈,就算是他現在知道當初雲家的那場大火是為了掩人耳目,他也是毫無辦法。畢竟,我們雲家除了雲若谷之外,可都不曾在朝任職。”

“所以你便想出了開繡樓?你想停了雲家在藥材方面的生意?”

不知為何,穆流年總覺得這事情,跟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淺夏猶豫了一下,示意穆流年找了一處幹凈些的地方坐了。

讓青龍陪著雲華去玩兒。

“元初,我只是擔心,這一場瘟疫,僅僅只是個開始。天下人都知道,雲家主要的是藥材生意,那麽,我們就不得不防了。”

“淺淺,你的意思是說,皇甫定濤會打雲家藥材行的主意?”

“不!他不會有那個閑心的!對於他來說,雲家的生意,不過就是個小蝦米,根本就是入不得他的眼的。就算是雲家再有錢,也始終是一方百姓,他現在,可是出身高貴的王府世子。”

穆流年微蹙了一下眉,根據他對淺夏的了解,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其中,定然是有著什麽其它的原因的。

“後面,只怕用不了多久,蒼溟就會再舉兵來犯。到時候,我們的將士們,是否能應付得來?一場瘟疫,要耗費多少的錢財藥草?若是再折了一些士兵進去,我們紫夜,未戰先敗。”

穆流年是武將,自小接受的便是長平王對他關於戰事上的教導,這一點,他自然也是看得清楚的。

“是呀,這個時候,紫夜的防禦力量變弱,的確是敵人來犯的最佳時機。只是現在,蒼溟的國師極力反對再對紫夜出兵,這會兒,蒼溟的朝堂上,也是鬥的熱鬧著呢。”

淺夏垂眸,蒼溟的國師麽?

她記得,穆流年是與他見過面的。

他說對於自己的事情是無能為力的,蒼溟國師明明也是皇室出身,可是在明知道了穆流年身分的情況下,仍然是對他十分客氣,甚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將他給抓起來,看來,這個國師大人,也是一個極其有趣之人呢。

“不管那位國師是出於什麽目的,他在蒼溟說話,可是極有分量的。就算他無兵權,可他卻是蒼溟上下的一種精神支撐。沒有他的同意,只怕這一次蒼溟想要出兵,要難了。”

淺夏的明眸流轉,很快就想通了某些事情。

“你是不是又讓人在蒼溟的軍中散布了什麽流言?”

穆流年看著她清清亮亮的眸子,一時失神,隨即又是一笑,“我就知道,什麽也瞞不過你。”

“原來,你還想著瞞我來著?”

“其實也沒什麽。我是在確定了這些瘟疫是皇甫定濤布的局之後,才開始傳信給了蒼溟的暗樁。只是沒想到,效果竟然是會驚人的好。”

淺夏看著眼前這些死裏逃生的難民們,剛剛他們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便看到了不少人沖他們這邊兒看過來。

好在他們今日穿的都是普通的衣裳,也沒有戴什麽太過華貴的首飾,也只是讓他們一時好奇了一會兒罷了。

“蒼溟之前大敗,就是因為國師不同意出征,可是睿親王父子不聽,執意出兵。最終,落得個大敗而歸的結局。這樣的流言,自然是會見效的。”

淺夏一邊說著,一邊用那雙亮晶晶地眸子看他,那閃亮的光華裏,還透著幾分打趣的笑意。

“我就知道,這世上最最了解我的人,就是淺淺了。呵呵,沒錯,我的確是讓人布了這樣的流言。事實上,在我不曾出手時,蒼溟的朝堂上,就已經是分成了兩派了。”

“嗯,這也不能說明什麽,我有一種預感,蒼溟皇早晚是會答應了睿親王,只是早晚的問題。我們還是要早做準備。”

“從遼城和陽州到目前為止,總共又征收了兩萬名新兵。這會兒,也正在日夜加緊訓練。不過,再怎麽訓練,沒有經過戰爭的場面,他們也還是差了一些。”

“沒關系,他們,就只當是我們的後備力量。第一次會差,第二次和第三次呢?”

穆流年伸手環住了她的腰,看著眼前被整理地一壟一壟的土地,那種黃褐色,這會兒,還真是讓人覺得有幾分的親切。

再看看那已經長了不和的秧苗,穆流年覺得,若是有一日,他與淺淺站在那地裏,會是什麽樣的情形?

“對了,你還沒說,你讓人又開繡樓的事兒呢。”

“我已經下了命令,雲家的藥材行,都開始酌量減少進貨,兩個月內,全部歇業。”

“為什麽?”穆流年一驚,這個時候,為何在關掉藥行?

“我要將全國各地的那些藥材,慢慢地都聚到了我們遼城這邊來。當然,一些在戰爭中基本上用不到的東西,自然是不著急的。可是一些用於外傷、治療疫癥的藥,我們早晚還要用上。與其到時候苦等著別人的救援,倒不如自己先做著準備。”

“淺淺?”

淺夏將自己的小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感受著他手背上那暖暖的熱度,真實的觸碰感,讓她這一刻覺得,自己真是幸福。

穆流年的心,也隨著她細微的動作,平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有些悶聲道,“你是擔心,到時候肖雲放會落井下石?”

“嗯。之前,他敢拖欠了你們餉銀,那麽,以後,為什麽就不敢拖欠一些軍隊裏的必需物品呢?”

穆流年沒有再說什麽,他的妻子能想到這些,顯然,也是出於了對他的關心和擔憂了。

兩人都不再提及此事,等到再次回到馬車上時,穆流年抱著雲華坐好,讓淺夏倚在了自己的肩上,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淺淺,有的時候,我真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這樣懂事,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心疼。”

“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要趕快地想個法子,把三七給許配出去,對了,還有妖月。”

“呵,你倒是有這個閑心。”

進了城,穆流年看看自己的妻子,輕聲道,“既然出來了,我們就去你的繡樓看看吧,若是有合適的,也給你做身衣裳。”

“好。”

淺夏沒有拒絕,她知道,穆流年也想看看繡樓的實力到底如何,那個小蘭,是不是真的可靠。

最終,那間繡樓裏的一切,都沒有讓穆流年失望。

因為遼城和陽州一帶,不曾受到戰事的紛擾,所以,這裏的百姓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定,甚至是比起以前來,反而更為富足了一些。

這繡樓的生意,自然也是非常好。

淺夏很聰明,並沒有直接就是用了小蘭所說的那種雙面三異繡為處處可見的貨物。

繡樓的一樓,還是陳列地最為普通的繡品,只是做工和針法,較為精致一些。

好的東西,都在二樓。

而且,雙面三異繡,並不直接出售成品,只做訂制。

這一點,她也是之前偶然間聽穆流年提起的。

穆流年說,窮人的錢,不好賺,而且就算是賺了,也常常會覺得心間不安。

可是富人的錢就不一樣了,他們的錢好賺,主要是因為他們本就不缺銀子,再則,好的東西,若是再配上了好的價錢,對於那些自以為富貴的人家來說,才是他們要熱捧的。

穆流年會說這樣的話,那是因為他始終覺得,這些富貴之家,所追求的,不過就是只選貴的,不買對的的一種消費理念。

說白了,還是攀比心作祟。

所以,淺夏弄的這個雙面繡的訂制,那生意簡直就是好得不得了!

聽繡樓的管事說,這生意,已經是預約到了明年了。

而且這繡樓的規矩訂的也是十分霸道。

若要訂制,必須先提供了繡品總額的三成。若是買家單方面違約,訂金不退。

等到穆流年得知,一個不過是丈餘高,四尺寬的屏風,竟然是要上千兩之多時,他還真是呆住了。

除了那楠木的底座兒和下垂架,其它的,也不過就是些布料和絲線,竟然是能賣到了這麽貴?

“不止呢,這還要看花樣兒呢。若是挑的花樣兒較為繁瑣,可就不止一千兩了。”淺夏笑著解釋道,“這裏最貴的一面屏風,可是五千兩呢。到目前為止,已經是賣出去了一件,有一件,還正在趕工。因為是訂制,所以,這裏的每一樣兒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重覆。”

穆流年一拍額頭,有些無力道,“難怪你們雲家人短短兩代人的經營,就能成為了紫夜的首富。你們的骨子裏,怕是流的都是經商的血液。”

穆流年是真沒想到,他不過就是順嘴一提,結果,到了人家這兒,就真的給弄成了!

這樣高額的訂制,竟然也有人願意買?

“這裏所有的東西,可不是只有繡品有講究,就拿這屏風來說,它的用料、底座兒的樣子、漆色等等,都是與眾不同的。不然,如何配得上我的雙面三異繡?”

“淺淺,你這麽做,是擔心雲家會因為藥行的暫停歇業,而影響到了整個兒雲家的收入?”

穆流年知道,既然是首富,那麽產業,自然是不在少數的。

一旦藥行歇業,那麽,那些靠這個吃飯的夥計們該怎麽辦?豈不是養不住了?

到時候,只怕雲家上下,又會因為淺夏的這個決定,而鬧了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讓所有的雲家藥行都歇業。至少,梁城的就不會。”

“淺淺,你的意思是說,只會有一部分暫停?”

“對。一些小地方的,會直接關門,而類似於梁城等地的一些藥行,是不會關門的,我只是要讓他們將我需要的藥材,都運回來而已。若是藥行真的全都關了,我卻在大量的采購藥材,這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淺夏輕聲一笑,“元初,我沒那麽傻。再說了,我並是需要所有的藥材。何必自己斷了自己的財路?”

穆流年這會是真的嚇到了。

他沒有想到,他的淺夏竟然是這般的聰明。

並不是全部歇業,至少,對於那些大富大貴的人來說,他們眼中的雲氏,還是在那樣開著藥行的。

對於肖雲放來說,雲家藥行裏只是缺了幾味藥,有什麽打緊的?

還有,就算是有人發現了雲家藥行有的關門兒了,那又如何?這會兒難民太多,生意難做,對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得不說,淺夏這一招,看準的時機也對,方法更是無可挑剔,至少,如果她不說,穆流年也是根本就不可能會註意到這些的。

問題是,淺夏不僅僅是替穆流年想到了這些可能性,同時還想到了整個兒雲家。

而那個小蘭所帶來的繡品的針法,顯然,在這個時候,就能大派用場了。

如此一來,雲家人,自然也不會有人鬧騰。主要是沒有了鬧騰的理由呀。

“淺淺,我穆流年何其有幸,能得你為妻?”

夫妻二人回到了穆府,正巧許青梅和雲若奇二人也過來了。

既然是成了一家人,許多事,淺夏也就不再瞞著她了。

正如穆流年所說,有些事,早早晚晚都是要讓人知道的。事已至此,反正他們跟肖雲放之間也不可能會是相安無事的,索性,就將一切說開了,至少不讓自己活的那麽累!

“三哥三嫂來了?”

穆流年略有些不悅,難道他也要跟著淺夏叫許青梅一聲三嫂?

好在許青梅先開了口,“表嫂,您還是別這樣叫我了,總感覺怪怪的。表哥,原以為你今日會很忙的,想不到正好也在家。”

“嗯。”因了許青梅的這聲表哥,穆流年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雲若奇不是雲若谷,所以,他沒有那麽多非得捉弄穆流年的心思。

反正都是一家人,怎麽叫都無所謂!

再說現在是到了穆府,許青梅依著她們娘家的規矩叫,倒也是無可厚非的。

“你們二位怎麽有空過來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

“表嫂,我聽說淮安那邊兒也出現了瘟疫,所以過來打聽一下。”許青梅說著,眼睛就轉向了穆流年,“表哥,淮安的情形嚴不嚴重?我爹他們?”

“你放心!那裏不過是些小問題,舅舅他們都無礙。這會兒淮安的疫情已經控制住了。方刺史處事果決,如果不是他下令直接殺了一些疫情嚴重的病人,只怕淮安的麻煩,就要更大一些了。”

一聽到這個,淺夏的眸光微微一緊。

將身患重病,卻未死的人直接殺死,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殘忍。

許青梅關註的重點一直就不是這個,所以,對於這些,她基本上是毫無反應的。

穆流年卻是看到了淺夏細微的變化,拉住了她的手,“事權從急。若是換作是我,只怕我也會下那樣的命令。你也別難過。”

淺夏搖搖頭,有些無奈道,“我沒有為了方刺史的決定感到氣憤,也不是那麽難過。事實上,若是果真病到了那個程度,死,反倒是一種解脫了。”

許青梅轉移了視線,看著這個一直就讓她十分佩服的表嫂。

“我只是有了一種無力感。皇甫定濤也是曾身為平民的,怎麽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禍害我們紫夜的百姓?故意散播瘟疫,那可是要遭天遣的!”

雲若奇輕哼了一聲,“這個皇甫定濤,分明就是故意跟我們紫夜過不去。而且,這一次,很明顯,主要就是沖著世子來的。我還真是奇了怪了,他的年紀不大,心怎麽就這麽狠呢?”

穆流年遲疑了一下,“或許,是別人的主意。”

“表哥,你還在為了那個惡人說話?”許青梅有些忍不住了。

淺夏微怔了一下,“你是說有可能是蒙天的主意?”

“嗯。”穆流年點點頭,“我們自始至終都不曾見過他的出現。而皇甫定濤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只怕,睿親王也會聽蒙天的話。”

“不會!”淺夏很堅定地說了兩個字。

“為何?”

“你信我。這不會是蒙天的安排。他是秘術師,他深知,如果一個秘術師,敢做出這樣的舉動,這無疑是在逆天行事,但凡是他有一點點身為秘術師的自覺,都不會這樣做的。”

秘術師?

許青梅被這個詞給驚著了。

“現在紫夜各地的疫情,基本上是都控制住了,只除了允州。”

穆流年的臉色有些難看,允州現在駐紮地只有士兵,哪裏還有百姓?

“這是早上收到的消息,你看看吧。”

淺夏接過了紙箋,快速地看了一遍,臉色也增了幾分的寒意。

想不到,桑丘烈的軍營裏,竟然是這般的厲害,甚至是連桑丘烈本人,也感染了疫情。只是因為考慮到了他的身分,如今,還被桑丘子睿給遮著呢。

“去了那麽多的大夫,又調過去了那麽多的藥材,怎麽就一點兒用處也沒有?”淺夏竟然是有些惱火了,情緒激動之下,手一拍桌子,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好了。

“你別急。那裏原本就有不少的軍醫,他們對於應付這個,也是有經驗的。那裏之所以會格外地嚴重一些,想來,也是與允州曾發生過兩次的戰事有關。定然是當時只知道打仗,忽略了一些事後的問題。”

“忽略?這個桑丘烈是傻子麽?當時不是他在允州守著呢?還是有經驗的老將軍了呢?這就是他的經驗?”

淺夏突然變得如此犀利和尖銳,倒是將許青梅給嚇了一跳。

她還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表嫂,一直以為,表嫂給她的印象都是溫和的,平靜的,對於什麽事都是十分淡然,引不起她的興趣的。

“小心些,手疼不疼?”穆流年拿起了她的手,心疼地吹了吹。

這樣子,還真是。呃,讓人看不下去了。

雲若奇倒還好,畢竟之前一直住在一個府邸裏頭,這種情形,他見的多了。

倒是許青梅有些受不了,替雲淺夏就臉紅了,還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這樣肉麻的表哥,她還是頭一次見呢。

之前也見過兩人恩愛的場面,可是這樣的,實在是有些超出她的想像力!

“我沒事。”淺夏也察覺到了許青梅的不自在,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眼下除了允州的瘟疫是個麻煩之外,就是無忌的婚事了。千雪那邊兒傳來消息,千雪皇有意招他為附馬,可是他不樂意,說自己是紫夜人,非得回紫夜。”

許青梅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兒,“你們在說三哥?他要成親了?怎麽他要娶的,是千雪的公主?表哥,你不是在逗我吧?”

雲若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許青梅有些難以接受似的,看了看屋子裏的幾個人,這樣大的事情,她這個親妹妹,怎麽反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喃喃道,“那,表哥,我爹娘知道這事兒嗎?”

“知道。舅舅沒有什麽意見,事實上,他倒是樂得讓你三哥留在千雪,最好是一輩子別回來呢。”

許青梅的嘴角抽了抽,再怎麽說也是她的三哥,表哥這樣說他,真的好嗎?

“你看千雪皇可會妥協?”

“那是早晚的事兒。誰讓那位小公主看上了無忌。我原本想著,這事兒就由著他自己去折騰,橫豎那小公主也是非他不嫁的。可是現在看來,我擔心蒼溟會急著對紫夜出手,不得不想辦法,來幫他們一把了。”

一瞬間,淺夏就想到了一個詞,肌膚之親!

“元初,你不會是想著讓他們先有了夫妻之實,然後再?”

穆流年瞪她一眼,“我怎麽可能會用這種法子?那不是讓無忌找虐呢?”

話落,又失聲笑了,“我只是說,想辦法給千雪皇施加些壓力,讓他趕快給肖雲放送上國書。畢竟,肖雲放若是知道無忌要娶千雪的公主,只怕是會氣得跳腳的。”

淺夏也樂了,“可他就是再生氣,也定然是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不是嗎?不僅僅是會同意,還會給許無忌一個爵位之類的,總不能,讓人家的公主,就嫁給了一個平民吧?”

這事兒聽著倒是挺劃算的。

穆流年其實是有些擔心的,這個時候,桑丘子睿人在允州,定然是忙得焦頭爛額,只怕有些事情,是幫不上他的忙了。

好在,除了桑丘子睿,能在肖雲放的跟前說上話的,還大有人在。

比如說,太後。

幾日後,也不知道穆流年想了什麽辦法,總之千雪皇便讓人給紫夜皇送來了國書。上面,自然而然地便提及了小公主和許無忌的婚事。

肖雲放氣得不輕,如果不是因為當著使者的面兒,他真是恨不能將那國書給撕了!

這算怎麽回事兒?

自己要娶她為後,她不同意!

卻要上趕著嫁給一個身上沒有任何功名的世家小子,這是不是也太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了?

難不成,在那位公主和千雪皇的眼睛裏,自己這個皇帝,還不如一個小小的許無忌?

就算是再生氣,在使者面前,也得壓著。

如今紫夜的形勢嚴峻,他不是不知道。

好言好語地說了會兒話,打發人將使者送到了館驛,便將靜國公等人給留了下來。

穆流年給華太妃送了一封信。

這封信,不偏不倚,就是在肖雲放收到了對方國書的時候,到了華太妃的手上。

華太妃看看身邊的福王,再想想肖雲放的為人品性,輕嘆一聲,自己和福王若是想有個長久的依靠,自然是不能真的只靠太後了。

太後雖然上次遇刺,受傷不是特別嚴重,可是自那之後,這氣色也是越來越差。

到底也是上了年歲的人,如今再經此一事,自然是不可能再如往昔。

只怕太後也不可能護得了他們母子多久了。

華太妃帶著福王,一起去給太後請安。

坐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太後被福王給哄的倒是高興。

華太妃是聰明人,有些事,自然是不能說的太直白了。

“太後,其實,妹妹今日來,還是有一事相求的。”

“你說。”

“想必太後也聽說了許家的三公子,被千雪國的小公主看上了,執意要招為駙馬。許是妹妹想多了。可是妹妹還是想要在您這兒把話說清楚了。”

華太妃說著,讓人將福王抱了出去。

“回太後,如今福王是養在了臣妾的名下的,臣妾福薄,這一輩子,也沒能為先皇誕上龍嗣,如今能有他在身邊,已經是臣妾極大的福氣。臣妾聽說,皇上因為顧慮到了福王的生母,所以對於這樁婚事並不認可。”

華太妃的聲音微低了些,“太後,您是知道的,福王跟在臣妾身邊這麽久了,臣妾是斷無什麽貪念的,若是皇上不放心,不如就讓臣妾母子搬出宮去便是。”

太後看著華太妃委屈擔憂的樣子,也明白了她的處境。

她這是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兒子,再被皇上給殺了。

當然,就算是皇上真有這樣的心思,太後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先皇子嗣不多,如今死了一個湘王,若是再死一個福王,只怕,天下的臣民,對於皇上此人的品行,可是就真的有些質疑了。

太後是聰明人,寬慰了她幾句之後,也從她那裏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肖雲放在顧忌許家!

在太後看來,華太妃是因為擔憂自己的兒子被殺了,將來無依無靠,所以才會到她這裏來哭訴的,而且,華太妃很聰明地一兩句話就帶過了關於兩國間和親的事宜。

所以,自以為聰明的太後,反倒是以為,自己從華太妃這裏,聽到了不同尋常的消息。

次日,肖雲放到太後這裏來請安,母子二人在內殿說了有好一會子的話。

最後,肖雲放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眸中,還有些陰毒的光茫。

最終,肖雲放還是答應了這門婚事,並且親自下旨,冊封了許家的三公子許無忌為長安候,盡速準備成婚事宜。

並且在其成婚之後,到京述職。

肖雲放這是想著將許無忌擱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以為這是許家的小兒子,自然是得許家人的看重,有了這麽一個活人質在京,他許家,還敢有什麽造次的?

肖雲放哪裏知道,許無忌那樣的小魔星,早就引得整個兒淮安的官民們公憤了。

這會兒一聽說是調到了京城,那可是舉城歡慶呀!

穆流年收到了消息之後,總算是會心一笑,這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如此一來,蒼溟再度開戰的話,只怕千雪皇,也是不可能會幫著蒼溟了。

還是如他之前所想,只是他不插手,那就是對紫夜最大的支持了。

而此時,青龍進來,再送上了一封密函。

“桑丘子睿果然是沒有讓我失望。”

“公子,允州的疫情解了?”

穆流年搖搖頭,唇角一彎,人人都以為桑丘子睿在為了允州的疫情,忙的焦頭爛額,可是實際上,此時的他,已經是剛剛踏足了北漠的邊界。

相信用不了幾日,憑借他的本事,就能見到了北漠最為尊貴的皇。能不能與其結盟,就要看桑丘子睿的本事了。

“我們在蒼溟的人可有消息傳回來?”

“回公子,睿親王派了信使前往北漠,在剛剛踏足北漠邊界之後,被我們的人給殺了。信也毀了。”

“很好。盯緊了睿親王府。皇甫定濤,你真以為,毀了朱雀建立的那個消息閣,就能毀了我的所有人脈?你還真的是太天真了呢!”

“啟稟公子,睿親王遲遲等不到信使的回轉,只怕會加派人手的。”

“哼!不會出來多少,只要是發現有人進入了北漠境內的,直接殺無赦!當然,若是皇甫定濤足夠聰明,他應該是會選擇了讓他們繞道千雪。總之,在桑丘子睿回來之前,他們的人,都不能踏足北漠。”

“是,公子。”

“還有,我聽說,無忌被肖雲放給封了個長安候,成親後,還要進京述職。哼!這是想要拿他們夫妻倆來做人質呢。”

“公子,皇上一直都是對許、穆兩家不放心,這也不是什麽秘密。”

“是呢。可是在這等時候,他還是只想著這些,就太蠢了。”

“那依公子的意思是?”

“告訴舅舅,就說是我說的,在他們成親之後,讓他們秘密到遼城來,至於梁城那邊,不必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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