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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動力?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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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可是肖雲放的動作,則是更快。

大年三十兒這天,以太後身體不適為由,直接就下令但凡是二品以上的命婦,全部入宮侍疾。

這下子,似乎是打了穆流年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無奈之下,長平王妃只得入宮,畢竟這是聖旨,而且太後有疾,她總不能在這個時候,也稱病不出吧?

穆流年倒是沒有表現得太過焦慮,就算是進了宮,也不代表了就沒有辦法將母妃救出來了。

福壽宮內,人自然是不少,可是卻靜得可怕。

太後似乎是真的病得很重,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大年三十兒,原本是該著全家團聚的日子,可是這會兒,卻全都到宮裏來守著太後了。

即便如此,也是沒有誰敢說半個不字的。

“娘娘,您再用些粥吧。不然的話,一會兒直接用藥,怕是對您的腸胃不好。”女官面有憂色,可是又不敢說得太過了。

“不了,哀家只覺得渾身無力,就只想著躺一會兒。你們先下去吧,哀家老了,都守在這裏,也不見得就能讓哀家的病好了。”

“是,娘娘。”

眾人雖然是應了,可是哪敢真的就都退下?

其中大部分退到了殿外,只有四五位夫人,仍然守在了殿內,其中就有長平王妃。

寢宮的殿下,原本就守了不少的夫人,這會兒看到有人退了出來,連忙上前打問,可是聲音又不敢擡地太高了,只能是低聲交談著。

得知太後已經醒了,她們自然是都松了一口氣。

“皇上駕到!”

眾人連忙跪下,“皇上萬歲,萬萬歲。”

肖雲放進得殿內,看到太後臉色仍有病態,可是至少已經醒了,松了一口氣,“母後醒了就好。母後可有覺得何處不舒服?可有傳了太醫來看?”

“回皇上,太醫剛剛請過脈了。這會兒,外頭仍然候著兩名太醫。”回話的,是太後身邊的女官。

肖雲放點點頭,“嗯,母後可進了些東西?有沒有什麽特別想用的?兒子即刻著人去做。”

“皇上有心了。您有這份兒孝心,哀家就已經很高興了。您整日操勞國事,日理萬機,不必擔心我這把老骨頭了。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死不了的。”

“母後!”

太後輕輕笑了,一把拉住了肖雲放的手,“我兒年輕有為,如今年輕為帝,哀家幫不上你什麽忙,一直以來,也不過就是幫著皇上打理著後宮。如今,宮中既然是有了趙貴妃,不如,就暫且將這執掌後宮的事宜,交給她來做,皇上以為如何?”

肖雲放沈吟了一下,“一切依母後之意就是。只是趙貴妃如今有孕在身,只怕?”

“放心!哀家這些日子也看過了,劉妃也是個好的,心性雖軟了些,可是勝在人聰慧。定然是能幫上趙貴妃的忙的。不如,就賜劉妃協理後宮之權,皇上以為如何?”

“母後思慮周全,兒子自愧不如。就依母後之言便是。”肖雲放說著,一轉臉,先看到了一旁的劉妃,“趙貴妃如今有孕,你就多擔待著一些,宮裏頭的事,若是有拿不準主意的,可先與趙貴妃商量,若仍是不得主意,再來請示母後。只是,千萬不可累著母後了。”

“是,皇上。”劉妃的臉色平靜,並未因為得到了協理六宮之權而表現得太過興奮。

趙貴妃因為有孕,所以每天只在白天在這裏待上幾個時辰,可是即便如此,眾人也是生怕會驚了她腹中的龍胎。

“皇上,哀家的身體沒有什麽大礙了,倒是趙貴妃那裏,可是慢怠不得。千萬別因為哀家的事兒,再累著趙貴妃了。”

“母後放心,朕心裏明白。”

肖雲放的眼神在長平王妃的面上快速一掃,再轉眼看了一眼的桑丘夫人一眼,笑道,“舅母進宮也有兩日了,可是累了?來人,扶舅母先去偏殿歇息一會兒。”

“多謝皇上體恤,臣婦無礙。”

“舅母不必客氣,此處並無外人。對了,母後身體微恙,不知舅舅可曾傳書與表哥了?”

桑丘夫人的面色略有些緊張,“回皇上,臣婦自進宮後,一直未曾出去,那日來得匆忙,也未曾問及老爺是否通知了子睿,所以,皇上這話,臣婦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肖雲放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不過,面上仍然是笑得親切,“無妨。回頭,朕再降一套聖旨就是。相信二表哥得知母後身體微恙,定然也是心中焦慮的。”

“皇上說的是。”

這話,桑丘夫人不得不仔細地琢磨琢磨了。皇上這是有意試探,還是在刻意敲打?

當著太後的面兒,皇上這樣說,分明就是在表示了他對桑丘子睿的不滿。

桑丘夫人自然是知道老太爺和老爺都先後送出去了多少信,可是桑丘子睿就是以各種理由不回來。直接就說是在外雲游,這下子可好,連找也找不到了!

皇上身為九五至尊,在登上這個皇位之前,遇到了這種事,或許會多少有些體諒,可是現在,身為至高無上的帝王,他怎麽會允許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他的威嚴?

桑丘夫人知道皇上已經在生桑丘子睿的氣了,可是現在,皇上正值用人之際,之所以想要將桑丘子睿早日宣回京來,也正是如此。

所以,桑丘夫人心中並不害怕這會兒皇上會對桑丘家采取什麽措施,可是將來,就保不準了。

“長平王妃也在?朕聽穆世子說,世子妃平安地誕下了一子,恭喜了。”

桑丘夫人尚未走遠,猛地聽到了皇上的這句話,身子險些就要軟了下去!

皇上氣惱的,不僅僅是桑丘子睿的不回京,更是他竟然幫著穆流年,撒下了如此大的一個謊!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以為雲淺夏在安陽城,也一直以為桑丘子睿如此做,實在是英明之極,至少如此,就能牽制到了穆流年。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全都是假的!

桑丘子睿自始至終就沒有軟禁過雲淺夏,不僅如此,甚至是還幫著穆流年來布下了這樣一個局!這是做給誰看的?

桑丘夫人的臉色煞白,一旁扶著她的婆子,甚至是都感覺到了她的全身都在顫抖。

“多謝皇上關心。倒也說不上平安二字,淺夏生子,幾乎就是要了她的半條命去。不然,王爺和世子也不會這麽久了,都不願意公開此事。說句不中聽的,淺夏到現在,還下不得床呢。”

長平王妃雖然不知道皇上在打什麽主意,不過,這會兒將淺夏的身體狀況說的差一些,總不會有錯的。

“竟然這樣厲害?可知是何故?”肖雲放表現得似乎是有些過了。

一旁的太後看了,微微蹙眉,身為帝王,怎麽能如此關心一介臣子的妻子?傳了出去,他這個帝王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長平王妃卻只是笑笑,“回皇上,當時臣婦也並不在淺夏身邊,具體地,也並不清楚,只是知道有人在她的飲食裏做了手腳,想要讓他們母子一屍兩命,好在發現得及時,這才保住了孩子,只是因此,讓淺夏要多受了不少的罪。”

肖雲放似信非信地點了頭,意識到太後的視線有些淩厲,立馬轉了口氣,“劉妃,你還要幫著趙貴妃協理後宮,母後這裏,你們商量著,換著來服侍就是。不要都守在這裏,再累及了身體。”

“是,皇上。”

肖雲放又轉而吩咐自己身邊的內侍,“傳令下去,今日晚了,眾位夫人就暫且在宮將就一日。待明天,就讓她們輪流侍疾就是。”

“是,皇上。”

長平王妃的眼神一閃,皇上這意思,自己明天就能出宮了?

皇上會這麽好說話?

她本來就不相信太後的病是真的,這會兒,就更是懷疑了。

果然,肖雲放繼續道,“說起來,母後也就是和舅母,以及長平王妃的關系親密一些,你們的年紀差不多,而且又相識多年。這樣吧,若是長平王妃無事,就留在宮裏多陪陪母後。有你們陪著說說話,相信母後的病,也能好地快一些。”

只是陪著說說話,就要將她們強留在宮裏?

這分明就是變相地軟禁!

若是只留了長平王妃一人在宮裏,只恐別人會多心,所以,連帶著讓桑丘夫人也一起留下了。皇上這心思,可是越來越周全了。

“是,臣婦遵旨。”長平王妃面色無波,這個時候,除了應了,還能有其它的選擇麽?

劉妃的心思一轉,笑道,“皇上,趙夫人也是進宮幾日了,臣妾聽說,趙姐姐之前一直思慮甚重,如今趙夫人進宮了,太後也醒了,不若,就請她到趙姐姐那裏多陪幾日?說不定,趙姐姐有親生母親陪伴,這心情就舒暢些,對龍子也是好的。”

肖雲放點點頭,“愛妃所言甚是。就依你之言罷。”

太後已無大礙,眾多的夫人們也都各自回家了。

此時,已是到了大年初三了。

穆流年得知母親仍然被留在宮中,便知道肖雲放這是鐵了心地要將母妃困在宮裏了。著人為王妃收拾了幾件衣物,次日就早早進宮了。

“給太後請安。”

“是流年來了,好孩子,快起來吧。哀家聽說你喜得一子,如今都半歲了,還不曾辦酒宴呢。你這個當爹的,也是不容易。”

“多謝太後關心。今日微臣進宮,一來是給太後娘娘請安,二來也是為了給母妃送些換洗的衣物。另外,之前母妃也一直是患有頭疾,微臣擔心她之前帶的藥用完了,所以特意又帶了一些進宮。”

太後佯裝驚詫,看向了長平王妃的眼神裏,都是寫滿了感動,“王妃既然是身體不適,何不早說?如今哀家身體已是大好,怎好還留你在宮中相伴?不如,你就跟穆世子一道回去吧。”

長平王妃看出來了,太後此言,不過是試探罷了。

“太後言重了。臣婦的病不甚要緊,多年的老毛病了。沒有什麽大礙。倒是蒙太後看重,能留在這裏陪您說說話,是臣婦的福分呢。”

肖雲放有些詫異道,“母妃,難道您忘了,二妹妹再過些日子就要進宮了,難道您不為二妹妹準備一下?”

長平王妃被他這麽一提,才想起還有一個穆煥貞的事來了。

“瞧我這記性。倒是將她給忘了。不過,府上有你父王在,沒有什麽打緊的。再說,之前該教的,該備的,也都安排妥當了。沒有什麽大礙。你不必擔心,回去吧。”

“是,母妃。”

太後在一旁看著他們母子說話,也不像是穆流年一心急著將母親帶出宮的意思,難道,是她和皇上多心了?

“對了,聽你母妃說淺夏的身子如今有些弱,回頭你去太醫院瞧瞧,可有什麽好藥能用得上的,直接去取,不必拘著。”

穆流年登時表現得喜出望外,“多謝太後了。那敢情好,正好微臣有幾味藥尋不到呢。那就多謝太後了。”

太後笑罵了一句,“你瞧瞧你這孩子,果然是心裏頭只想著你那媳婦兒了。”

穆流年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若是無事,那微臣告退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想什麽呢。”

穆流年出宮之後,唇角微微帶笑,直接就去了永泰樓。

“本座讓你找的人如何了?”

“回公子,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只等公子的吩咐了。”

“嗯,很好。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馬全部做好準備,紫夜,馬上就要不太平了。我們的人,除了要守住麒麟山,還要守住鳳凰山,你們的主母和小主子都在那兒呢,千萬不能出一丁點兒的差錯。”

“是,公子。只是,若是兩方開戰,咱們的人,要向著哪邊兒?”

穆流年冷哼一聲,“誰也不向!咱們的穆家軍,守的是紫夜的邊疆,只要是沒有外患,我們的人就不必出手。這江山,是紫夜的。而紫夜,姓的是肖。”

“是,屬下明白了。”

穆流年深吸了一口氣,左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淺淺,若是你在,估計又要說我冷血了吧?只是,這等皇權之爭,可不是我們穆家能做得了主的。有桑丘子睿這個妖孽在,不必我們出手,肖雲放也不會輸的。”

後面的話,他說的其實是有些心虛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怎麽就會突然這麽反感肖雲放了。

是在得知他居然想要將淺夏軟禁在宮裏開始,還是在他居然直接將他的母妃軟禁在了宮裏開始?

他自己也不確定。

他現在唯一確定地就是,他討厭肖雲放,比當初討厭桑丘子睿,還要更甚!

所以,他想著,隔岸觀火也不錯。

至少,他可以看著肖雲放這個人渣被虐!

對,人渣,就是人渣!

沒有人在過河拆橋這一點上,玩兒的比肖雲放更快,更順手。

才當了皇帝幾天,就敢打他妻子的主意了,這樣的男人,有什麽資格為帝?

其實,他更惱恨的是自己,當初幹嘛要跟桑丘子睿合作?直接扶持四皇子不就好了麽?

雖然他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他果真扶持二皇子,那麽,就等於是他長平王府,與桑丘子睿對上了。

那樣的話,長平王府雖然是不一定會輸,可也不一定會贏。

穆流年有些煩燥地呲了呲牙,什麽時候,他也會有這樣的情緒了?

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才將自己的心緒平穩了下來,“白虎。”

“是,公子。”

“調動我們夜煞的人,將所有與淺夏有關的親朋好友都盯住了。另外,我們穆家,現在受關註的,只有一個長平王府,所以現在,按這個名單行動,將上面的人,全都秘密帶到鳳凰山腳本下的浮河鎮。他們是穆家的旁系,也都是有些潛力的,若是就這樣死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那公子為何不直接將他們帶入麒麟山?”

穆流年沈默了一會兒,“因為我們的大部分實力,都將轉移到鳳凰山。那裏的地勢較為平坦,適合居住,當然,也就便於被人攻打。所以,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頓了一下,又道,“讓鳳凰山上下那麽多人轉移,不太現實,所以,只有讓我們的人行動,才較為穩妥。退一步講,那裏還有雲氏先人布下的陣法。那個地方,對於淺淺來說,意義非凡,所以,我一定要幫他守住。”

白虎想不明白了,既然是擔心那裏易攻難守,幹嘛還要將這些人接到那裏去?

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穆流年輕笑一聲,“我要讓雲家的族人相信我,完全地認可我。我穆流年,的確是有著與雲淺夏同生共死的信念!”

猛地,白虎似乎是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以前常說的那句,壓力越大,動力越大麽?

------題外話------

抱歉,今天沒有萬更。因為星期六姐姐家的小孩兒參加了小學畢業考試,之前答應過他,考完後要帶他出去玩兒。所以,結果就是把我累成狗一樣…。汗。小孩子的精力之旺盛,果然不是我這個老人家能比得上的。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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