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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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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告辭離去,遠遠傳來其妻聲音。“王兄,未免打擾你們商議國事,我們就不來拜會了。”連拜見的片刻工夫都嫌浪費,白莫歌不由掛起抹苦笑,氣恨道“你看,你看!二妹恨不得世界上的人全死完只剩他們才好!”

席撒失笑,心裏卻想著仇恨天的那些話,悵然若失。

時不久,忽有人報,白虎國虎王攜寶來獻,正在宮門外求見。兩人雙雙想起荒林之約,都來了精神,想看看虎嘯天到底是否無暇寶玉。“傳!”三刻鐘後,虎嘯天身後跟著頂轎子,在宮中太監領路下到來。

一番別後寒暄在所難免,白莫歌喝退侍從,這才繞轎子游走打量一圈,笑道“虎兄弟是否緊張?”虎嘯天信心十足,傲然一笑。“兄弟只怕會看掉兩位兄長眼珠子!”

白莫歌頗有幾分期待,拂袍以氣勁掀開轎幕,伴隨紅布飄開,先看見一對白皙精致的赤足,內中卻隱隱顯出暗紫顏色,似有內傷。白莫歌大叫一聲“好,好一對美足。”跟隨見到兩條渾圓修長的腿,他又道聲好。

繼而是臀,腰,豐而不碩,芊而不失柔韌。“好!”一層薄紗幾不能掩蓋那對高聳豐滿的酥胸,如山巒,如怒起波濤。白莫歌又一聲好。當那略尖的瓜子形下巴露出視野,跟隨顯出一張櫻桃紅唇時,白莫歌禁不住輕呼口氣,鼻梁高挺,眼眸如覆迷霧,盈盈潤水。

白莫歌再道不出好,與席撒一並看呆。許久,才輕輕呼出口氣,“虎兄弟,先前我們可真把你低估了啊!”虎嘯天看出兩人的讚嘆之情,十分開懷,忙招呼轎中幾乎赤裸的女子出來。“從今以後,你就忠心服侍南陳太子殿下,可願意?”

便那女子盈盈輕拜,紅唇輕啟。看的白莫歌與席撒禁不住同時期待起她的聲音。聲是婉轉動聽,然而,兩人卻同時冷了興致,那張原本觀之如無欲,只覺朦朧潔凈如晨霧中的白蓮面容,似也剎那之間失色不再。

“賤婢早聞太子殿下英名,智絕古今,勇極天下。連虎王都時常於人前提起,能得殿下恩寵侍候左右,實乃三生有幸……”

席撒意氣蕭條,後面的好聽話都懶得註意。白莫歌臉色越漸黑沈,好不容易待她說罷,淡淡道“很好。你安心留下,本王必不待薄於你。一路奔波辛苦,且先下去歇息。”那女子作禮回轎,被喚來的人擡走。

原本無甚意思的席撒在她入轎後無意望去一眼,見其神色如初,竟對白莫歌這種明顯態度變化毫不上心,不禁暗自生疑。“哼!”送走那絕世美人,白莫歌一聲冷哼,重入涼亭。“這女子在白虎國陪過多少使節和權貴了?”

虎嘯天早看出他們態度變化,心中茫然不解,實不知怎會驟然之間一天一地。“不過兩三個而已……”“哈!”白莫歌冷聲高笑,“虎兄弟豈非欺本王無知?你曾言此女入白虎王宮有四年,白虎國外交素來頻多,便是沒有一兩百,也絕不下三十五之數!”

“殿下明察秋毫,是本王過錯。”亭中的席撒聽著不是滋味,對虎嘯天的印象驟然改變,白莫歌如此說話毫不奇怪,但呼嘯天的態度就……

“我也只是太過失望,想不到此女果然如此卑賤,虎兄弟一番好意,如此女子留做南陳宮妓可也是一大活寶啊!怎會真責怪於你?再者大家既以兄弟相稱,豈會當真計較?”

虎嘯天這才漸漸回覆本色,與兩人談天說地,再無片刻前的拘謹忐忑。至晚宴前告辭時還說笑風生道“兩位兄長不必太過失望,晚宴時包讓你們驚喜,此女性情雖然卑賤,卻有絕世舞技!”

“我們也曾聽說飛仙掌上舞之名,倒想見識一番,看兄弟安排了!”虎嘯天大笑應聲,這才離開。

白莫歌臉色轉冷,頗顯郁郁。席撒視若不見,自顧飲茶。過不片刻,白莫歌隱忍不住道“猜猜我為何神色不快?”“沒興趣猜。”“你!”席撒見他著急,這才開口。“猜中了你把飛仙劍送阿九,如何?”

“我四件名器,雷霆斧,幹將莫邪,湛盧,飛仙。二妹要去一對劍,贈予阿呆雷霆斧,除佩劍外就剩飛仙劍,你還不肯放過?本王現在恨不得當初看你死在白三王領地,如今想跟你談心,你卻只顧打我寶劍主意!這算什麽兄弟?”

席撒不以為然,懶懶把玩手裏的茶杯道“你如大方些,早把飛仙劍送給阿九,我們何必為此爭執不休?好劍不能收藏著看,在於用。禦劍術配飛仙劍誰都讚聲絕!你自己不用,還非捂著不放,怪得誰?”

白莫歌更怒,拍案而起,勢若暴獅,乍看似翻臉之狀。“當真可惡,本太子還欠你了?”席撒哪裏理他發作,嘿嘿直笑。“再拍用力些,反正是你南陳王宮的建築。”旋又道“兩兄弟嘛,不就是你欠我,我欠你,欠來欠去欠的命償都不皺眉頭!”

白莫歌怒氣驟然散盡,重又坐下,開懷大笑。“算你說的有理!好,若猜中飛仙劍就送阿九。”席撒盯他發笑,卻不開口。白莫歌被盯的難受,急惱道“你倒是猜啊!”“這還用猜?你都已經心虛了,還敢說我沒猜中?”

白莫歌臉色一紅。“此事對我打擊太大,故而忍不住想試試你,只盼千萬不會如此。”席撒不屑瞪眼,“純屬多餘,我眼裏世上最可怕的人就是義母,連她都敢逆了,你這區區南陳太子,算什麽?”

白莫歌聞言不怒反喜,“說的是,我方才一時失意,倒把這個忘了。連師傅的話都敢不聽,這世上的確沒有幾個人能讓你害怕。”席撒嘆了口氣“虎嘯天也令我很失望。”“父王所言果然不假,人心隔肚皮。過去未曾如此對他肆意流露不滿,至今才看到更多。哼!性情中人,騙了我這麽些年,真真可恨之極!”

說到最後時,眼眸發紅,殺氣騰騰,可知其內心怒恨之沈。

“也不能因為今日一時將他過去全都否決,人總會變,說不定日後你白莫歌也會變的讓人只能懷念,不能接近。興許我也會。”

白莫歌探手一拍他肩頭,申請尤其嚴肅。“你不會,我也不會!過去我只想日後統領一地,能得為南陳不斷征戰立功就是。便是見不得父王對所有昔日深交不敢太過信任的事實,每每看到他斬殺故交,人後書房獨自追憶懊悔的神情,都覺得非常孤獨,非常可憐!

因此年幼時就總闖進安慰,他雖人前喝斥我無禮,卻又在太監侍女退走後一臉哀傷的擁我在懷。旁的兄弟姐妹總對他敬畏,獨我例外。宮中許多人便因此說我懂得討好父王,實則只因早熟,能讀懂他的孤獨哀傷。

父王曾說,王就是孤獨的代名詞,孤而遠也。行走在沒有對岸的獨木橋。大些時,父王越加喜愛,立儲君時,我大鬧不從,他十分惱火,卻堅持旨意。我就闖入他書房懇求,說他若真疼愛,就該容我理想得以實現,專心領兵征戰,遠離朝堂的孤獨和悲傷。”

席撒也聽得入情,雖因父王部落規模以及內政遠不及南陳覆雜兇險之一二,卻也能受到他心事情緒的感染,頗覺哀傷。“後來?”陷入追憶的白莫歌聞言回神,淡淡輕笑。

“父王說,就是疼惜才非需如此。若不立我為儲君,憑我才能日後必定功高蓋主,不為其它王弟所容。我當時只是不肯,說兄弟之間,豈會相殘。父王知我年幼,也不多解釋,只愛憐的撫摸我頭說,長大後就會懂。

又說,你不喜歡當孤獨的王,可以努力當一個不孤獨的王。那時我半信半疑,心想若能如此,父王為何會選擇孤獨?他卻說我會比他更優秀,一定能夠做到。但時至今日,我都不知道父王那番話是否畫餅虛言,這太子之位卻已成定局。

這些年替父王分擔的事務越來越多,他雖然日漸蒼老,但笑容卻多,倒也覺得這太子當的似乎很有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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