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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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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姝回來那天是B市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

天陰沈沈的,壓抑得喘不過氣。風很大,下飛機經過廊橋時寒風爭先恐後的湧進來,隔著玻璃都能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

葉姝來時已做足了禦寒的準備,誰想這邊溫度會那麽低,她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都覺得凍得不行,更別提腳下沒有羽絨服禦寒。不過從飛機到到達大廳這短短的幾分鐘雙腳就已經冰涼,腳趾都沒了知覺。

她自覺自己不是個怕冷的人,往年比今天氣溫低了的時候多了去她也不曾覺得冷成這幅顫顫發抖的模樣,思來想去只剩下懷孕的緣故。

別人懷孕了怕熱,到了她這反倒是怕冷了。

“葉姝?”

聞聲,葉姝尋著聲源處望去,那裏站了個社會精英。

精英的鼻梁架著一副金屬框的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美中不足的是眼鏡掩蓋了鏡片後那雙桃花眼的美麗。

是賀卿。

他穿著精致的西裝,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鋥亮的皮鞋旁邊放著一只商務旅行箱,想必是出差回來。

看著能夠保持翩翩風度的賀卿,葉姝有些羨慕,想到肚子裏的小家夥她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走上去。

“你好。”

“一個人?”

賀卿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林銳哲,問。

林銳哲和葉姝的事情他略有所聞,左右和自己沒有關系,他也就落個清閑當了個看客。感情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只不過他沒想到葉姝離開後還會回來,畢竟她當初走得太決絕,讓他們都以為她和林銳哲不會有後續。現在人回來了,看來這戲一時半會還完不了。

“嗯,剛到。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你去哪,我讓人送你。”

葉姝和賀卿不熟,避之不及,“不用了,謝謝。”

說完,葉姝拖著行李急匆匆的出了機場。

賀卿瞇著眼,示意過來接機的人,“讓人盯著點,別讓她發現。”

“是,賀總。”

出了機場,賀卿開車去了約定吃飯的地方。那裏林銳哲早早的就到了,身邊的女伴也不知道到底換了第幾個,他們坐在一起,看起來膩膩歪歪,女孩倒是著了迷,但林銳哲明顯就是玩玩而已。

不過林銳哲玩也是玩到了盡心盡責,滿足了女孩子的的安全感和虛榮感。

“都讓你不要幫我喝那麽多酒了,你還喝,現在是不是很難受?我叫的車馬上到了,回去我給你煮個醒酒湯。”

林銳哲勾唇一笑,半闔的眸子醉意微醺。他的臉本就精致,現在一笑,整張臉過於妖孽,看得身邊的小姑娘面紅耳赤。

一頓飯從下午吃到晚上,包廂裏剩下的人寥寥無幾。有的將就酒店的客房直接醉死溫柔鄉,有的撐著最後的理智滾回了家。還有些例外的,比如賀卿,比如林銳哲,前者是被抓在麻將桌上下不來,後者是在等車。

麻將散了夥,賀卿走過來拉開林銳哲旁邊的凳子坐下,取出一支煙放在嘴邊,然後又取出一支煙遞給林銳哲。

林銳哲擺手,指了指旁邊的姑娘,“她不喜歡。”

言下之意,他不抽。

喲,林銳哲這戲還演得挺逼真。賀卿哂笑,將煙塞回煙盒,然後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出來,語氣平平淡淡,“我看到葉姝了。”

“哦。”

林銳哲端起面前的濃茶喝了小口,神色自然,就好像葉姝這個人和他沒有關系。

想到前不久林銳哲給自己添的堵,賀卿嘴上毫不留情,“她回來了。”

“哦。”

“我今天在機場碰到她了。”

林銳哲挑眉,臉上沒了醉意。

只見他拿過賀卿放在桌上的煙和打火機,輕車熟路的點燃吞吐,然後換了個坐姿,嘴唇咬著煙,瞇著眸子,開始整理衣袖和領口。

很快就穿戴整齊,“走了。”

林銳哲取下煙,摁滅。站起來的瞬間好似一陣寒風襲來,凜冽的風叫人立起了寒毛。

“可…可是車還沒到的。”

身邊的女孩諾諾道,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嚴肅的林銳哲,有些可怕。

“親愛的,你可能誤會了,我說走,是我走,我妻子回來了,我就沒辦法陪你了。”

沒那閑工夫欣賞女孩臉上變化萬千的表情,林銳哲勾起外套出門。瞧著他穩健的腳步,根本不像喝多了的人。

這就是林銳哲,他只管撩撥春心,卻不會動情。

阮明涵見林銳哲出來,立刻開車上前把人接上車。

“葉姝回來了,去查一下她在哪。”

自從葉姝離開,林銳哲就再也沒有過問任何關於葉姝的事情。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覺得知道了也只是給自己增加煩惱。

阮明涵雖然說過葉姝應該會回來,但他用了“應該”這個詞,這個就意味著事情的不確定性。而且,據他觀察,葉姝不是那種為了感情可以放棄一切的人,相反她是那種清晰的知道自己目的的人。她有城府、有心計,知道如何利用身邊能夠利用的一切來達到目的。

葉姝當初為了弄垮林銳哲而留在林銳哲身邊,那她這次回來又是為了什麽?

阮明涵倒不擔心自家老板會被美色所誤,要林銳哲真是個沈迷美色的蠢蛋,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如果找到葉姝……”

“讓人盯著。”林銳哲果斷的決策,他倒想看看葉姝這次回來是做什麽。

這位舒家大小姐比他想的有能力,只可惜她不討舒老夫人的歡心,處處受舒銘凡牽制。空有一身本事,卻是毫無用武之地。

“飛羽回來了嗎?”

“那邊臨時出了點事情,可能要晚兩天。哦,對了,飛羽說他在巴黎看到了林也伊。”

“嚴愷洲結婚了,我還以為她會去美國。”林銳哲打開車窗,冷風刮在臉上,他的腦子愈發清醒,那雙如墨的眼睛染了一層霜,“歐陽那邊怎麽樣?查到舒先生了嗎?”

“沒有。舒先生依舊是讓孟常筠出面處理各種事情,聽說被舒敬雲關了很多年,身體不好,最近在靜養。舒銘凡找了好幾次,他都沒有見。之前舒銘凡冒充他的名義行事,他現在正秋後算賬,把舒銘凡折磨得苦不堪言。”

“嗯。”林銳哲不濃不淡的應了一聲,“讓歐陽回來吧,南邊讓人盯著就行。”

阮明涵有些詫異,歐陽淩司這兩個多月一直在南方就是為了重新組建信息網。葉姝聯合林易禹和任瀟給林銳哲使絆子,導致林銳哲事業全面喊停。但這還不至於傷到根本,真正讓林銳哲元氣大傷的是,葉姝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把他們安插在各個家族的眼線給一刀切了,而且動作之快,讓歐陽淩司都毫無反擊之力。

好不容易南方才重新起步,很多事情都需要歐陽淩司坐鎮,現在把人叫回來,恐怕弊大於利。

但林銳哲已經做了決定,阮明涵就算有再多的話也只能咽進肚子裏。

阮明涵把林銳哲送回了尚海名城,林銳哲進家門的時候已經是零點之後,他的手機早就沒電關了機。找了充電線充上,林銳哲去浴室沖了個澡,洗去了身上那股煙酒味。

開機,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湧入了很多消息。有工作的,有私人的,唯獨沒有葉姝發過來的。

或許葉姝不想讓他知道她回來了,又或許葉姝知道他會從賀卿那裏知道她的消息進而在等他主動。

林銳哲放下手機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覺得如果葉姝是後者未免把事情想得過於天真。

在冷戰這方面,他和葉姝是同一類人,既然她不聯系,他自然也不會主動聯系,誰會閑著有事沒事的給自己添堵不是?

林銳哲畢竟是個玩咖,他這種人的心理就是――你若無情我便休,而葉姝的行為正好坐實了她沒把他當回事,林銳哲就更不會自降身價求和好。

別和林銳哲扯什麽夫妻相處互相包容、互相體諒的道理,他寵葉姝、讓葉姝的前提是他樂意,顯然現下他不樂意了,瞞著他的人是她,要離開的人也是她,憑什麽他就要做那個先低頭的人?他把她當作妻子,但她似乎沒有把他當作丈夫。

翌日,林銳哲去了工作室。原來的工作室因為賠償資金鏈斷開無法承擔高額的租金,新工作室坐落在國貿附近某棟大樓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其實以林銳哲的財力他大可不必搬到這邊來,但有人就想看他慘,看他落魄不堪,所以他大發慈悲的配合表演,演了個巔峰跌落、從頭開始、困難重重可能難回輝煌的倒黴人設。

“有消息了嗎?”

林銳哲進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問葉姝。

“沒有。”阮明涵如實回答。心想,果然昨晚風輕雲淡是假象,葉姝對林銳哲還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了。”

第一天沒消息,林銳哲若無其事的上班,下了班繼續和狐朋狗友們廝混。

第二天還是沒有消息,林銳哲依舊不慌不忙,得了空閑就給賀卿打電話戳一戳賀卿的痛處――季諾白,晚上還是混跡燈紅酒綠,只不過沒到十一點他就走了。

第三天仍舊沒消息,林銳哲照常上班,開會看似認真其實思緒飄渺,在辦公室畫稿畫到淩晨,偏偏畫出一大筐的廢紙團。

一個星期過去了,一點葉姝的消息都沒有。工作室的人已經明顯感覺到林銳哲心情不好,以往大家懶懶散散在辦公室嬉皮笑臉聊個天林銳哲也會湊上來說兩句,但今天他一句“閑得沒事做了嗎”就把大夥嚇得噤若寒蟬。

最慘的是飛羽,早上被罵了一頓,下午又被罵了一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約自家老板去酒吧喝酒消消愁,直接被林銳哲從辦公室趕了出來。

“誰給你說我要借酒消愁了?你閑得心發慌是嗎?稿子看完了?新的合作商找到了?設計圖出了?下個月利潤還是這副鬼樣子,你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飛羽摸了摸鼻子,在緊閉的門前搖了搖頭,回身看到阮明涵站在遠處,一副“遠離火場,與我無關”的樣子。

他走過去,指了指辦公室,“他老婆還沒找到?”

阮明涵搖頭。

“你說他是不是死鴨子嘴硬,明明擔心得不得了還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打個電話就解決的事情,非搞那麽麻煩,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阮明涵手捏成拳,掩唇加咳,覺得飛羽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飛羽很是嫌棄,不過他也只敢在背後說林銳哲壞話,要他當面把那話說給林銳哲聽,他選擇死亡。只得寄希望於葉姝,希望她早點出現,要不然林銳哲這個火氣真的要把工作室燒個幹幹凈凈。

時間又過了幾天,林銳哲還是沒有找到葉姝,甚至為了從賀卿那裏交換到葉姝的行蹤特意跑了一趟英國給賀卿查季基諾白。可他還是沒有葉姝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打掃別墅衛生的保潔說別墅進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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