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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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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塊,先買,嘗過後我再決定要哪種。”顏雪桐笑說。

老板大概沒遇過這麽事兒多的顧客,但看這兩人都不是本地人,外地來的,多看了顏雪桐兩眼,不滿的情緒壓了下去。

顏雪桐自己沒註意到老板的眼神,唐肆爵倒是註意到了,臉色瞬間沈下去,想拉著她走,但她此時此刻卻不願意理他。

唐肆爵一旁站著,顏雪桐每種口味咬了一口,最後還是選了綠豆糕。咬過的糕點全裝在一起,轉身遞給唐肆爵。

“唐先生,你不介意吃我都咬了一口的吧?”

除了綠豆糕,不想吃其他口味,只能塞給他吃。

“不介意。”他接手。

顏雪桐讓老板又裝了一袋綠豆糕,然後兩人才從糕點鋪裏走出來。

“你看這裏裝東西的都是牛皮紙袋欸,有沒有很古代的感覺?”她笑著問他。

一手拿著包綠豆糕,一手捏一塊兒糕點在手上,吃得很開心。

唐肆爵掌心扣在她肩膀,看她眉開眼笑他就放心了。

晚上這條小街上的食物可就多了,一條街姑奶奶從頭吃到尾,順帶擰了不少東西回去。

最後吃到念了一天的牛肉面了,別看面湯上一層色兒紅色兒紅的紅油,其實入口辣味剛剛好。

這邊的飲食最大的特點是用的油特別香,大概就是綠色食用油和大都市中經過加工的油的區別。調料看起來特別簡單,就是辣椒面放熱油裏沖出來的,可實際上味道令人嘖嘖稱奇,不知道後面又加了什麽。

“唐肆爵,怎麽辦,我就連吃這牛肉都覺得比我們菁城的好吃,我們要不以後在這裏養老吧,我太喜歡這裏的美食了,天天讓我吃牛肉面我都願意。”

要知道,讓一個不怎麽愛面的人說出這種話來,那確實不能小看這一碗牛肉面的能力。

唐肆爵眼皮子跳了跳,怕她真下了什麽決定,趕忙接話:“你喜歡就讓二哥把這秘方買回去,或者請這家老板去菁城工作,天天給你供應,再不濟,我們自己學來,自己做。”

真那麽喜歡,他做給她吃就是,怎麽也不至於為了一碗牛肉面動了要在這裏養老的心思。

顏雪桐聽到唐肆爵的話,忽然間眼神閃亮。

“唐總,你說到重點了,那什麽,給我一下覃老板的電話。”

顏雪桐一張油膩膩的嘴巴往他跟前湊去,看得唐肆爵眉峰一上一下的跳。

“怎麽忽然想起他了?”

沒有不悅,只是詫異,看她嘴巴上的油膩,又忙伸手去扯擺在桌上的紙巾,紙巾一拿上手,目光不由自主看過去,質量太糟糕,索性收了回來用手給她嘴巴擦了下,然後才扯了一截紙巾擦手。

顏雪桐舔了嘴巴,皺眉說:“我還要吃呢。”

“你吃,慢慢吃。”吃這麽多,晚上撐得睡不著一準得鬧。

唐肆爵不勸她,免得她抱怨他連碗面都不讓她吃。

“要不你給覃老板撥通電話,告訴他這邊有好東西等待他挖掘,我想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閃亮無比,淺淺笑意在眼裏閃現,看得他心底一陣心悸。

唐肆爵手輕碰了下她的臉,她會想著他的朋友,這是很大的進步。

顏雪桐擋開他的手:“你不要小看這個,如果你打了這個電話,最最起碼會讓你朋友知道,你心裏是有他的。而且,你們生意人眼裏不是看什麽都是商機嗎?說不定你這一通電話會幫到覃老板也不一定。現在大家都想創新,將傳統美食發揚光大不是很有意義嗎?”

不可否認的是,這麽極力說服,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隨時能吃上。

“好,聽你的。”他笑著點頭,眼底全是溫柔。

他埋頭,手機拿出來,她轉頭看著他剛硬的側臉,被他深邃眸色迷得一塌糊塗。

“唐肆爵,你的白面好吃嗎?”她小小聲問。

唐肆爵幾不可見的點頭,這當下她一顆頭已經湊眼前來了,他怔楞當下,大掌撫摸她淺笑盈盈的臉。

“怎麽了?”

總覺得她這討好賣乖的小模樣兒背後藏著什麽事兒,是有事要說?

婚前她這樣他會擔心,怕會從她口裏聽到他不願意聽到的事,不過現在,他是期待的。

顏雪桐笑著把頭往他肩懷裏鉆,“沒事,我就關心關心你那吃的口味對不對,要不,你嘗一點我的?”

唐肆爵笑而不答,電話給覃遇撥了過去。

覃老板剛從酒樓出來,今天城南一家海鮮酒樓開業大酬賓,來了些人物,剛下酒桌坐上回家的車。

唐肆爵電話過來,覃老板掃了眼,直接接通。

“大哥?”

唐肆爵開門見山道:“你嫂子有話跟你說。”

這話一落,手機直接遞給了顏雪桐,而這令剛接通的覃遇有些納悶,以為自己聽錯了。

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顏雪桐那不同以往見面時安靜的語調,聲音上揚太高,開口就說:“二哥,我們現在在襄城下面的一個小鎮上,這裏有非常非常好吃的東西,唐總覺得對你很有用,你要不要讓研究新菜品的師傅跑一趟襄城呢?你們一定不會後悔的。”

覃老板擰了眉峰,酒醒了一大半。

他是真沒料到會跟顏雪桐通電話,這感覺有些奇怪。

“好,多謝大哥嫂子的好意,我這就安排人過來。”覃遇直接回應。

顏雪桐聽著這話怪怪的,笑說:“二哥,也不用這麽急啦,隨時都可以,我們只是覺得,這可能對你們有需要呢,在這小鎮上,一碗牛肉面都能吃出滿滿的幸福感,真的,我跟這裏人非親非故,我的話,還是很有可信度的。”

一碗牛肉滿也能吃醋滿滿的幸福感,前提得是看跟誰在一起吃吧。

覃遇沈默著,一時間沒做回應。腦中努力在把他平時見到的女人樣子和此刻這神采飛揚清脆聲音合並在一起,有些怪異,因為沒見過,很難想象那會是一個人。

覃遇的印象中,顏雪桐是安靜的,懂事的,漂亮的,婉約而堅韌的,從沒見過她青春活潑的一面。

猶記得印象最深的是在車展上,她穿一襲白色禮服站在寶藍色的那款瑪莎拉蒂的前風華絕代冰清玉潔的美,只是瞥見一眼,都足夠驚心動魄。

“我明白,我馬上安排人過來,你,是在那邊拍戲嗎?”覃遇思維漸漸覆活過來,喝多了點,不過好在是慢慢想起了些事情。

才給她送行來著,沒那麽快忘記。

顏雪桐眉眼彎彎笑,忙點頭:“對啊,我在這邊拍戲,爵爺也在呢,他一大早趕過來的,不過,他很快就要走了。”

顏雪桐說這話時候,眼睛盯著唐肆爵看。這話聽得唐肆爵心底一酸,下意識擡手覆蓋在她手背上,給她安慰。

顏雪桐依舊開心的笑著,覃遇倒是有了別的想法,說了幾句後,掛斷通話。

這電話是爵爺打過來的,畢竟是跟嫂子通話,有的沒的說太多,於理不合。

覃遇電話掛了後後座靠了一會兒,手按著太陽穴靜坐,良久才開口問前面來了。

“爵爺商會的會議是幾號?”

司機文雅楞了下,忙回應:“二十號。”

覃遇不再說話。

二十號,也就是說,最晚二十號爵爺已經回了菁城,所以他二十號去襄城,不是正好與爵爺錯過?

覃遇電話打給助理,要求將二十號二十一號兩天的行程排開,他有急事需要處理。這邊電話結束,又給酒店負責創新菜這一塊的師傅打了電話,讓人跑出二十、二十一號兩天,跟著他走一趟。

襄城,天色漸漸拉下帷幕,天光越來越暗。

顏雪桐在唐肆爵的攙扶下慢悠悠的回了招待所,一進房間,就累得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唐肆爵在她身邊半蹲著,鞋子襪子給她脫了,握著她的腳輕輕重重給揉著。

“累了沖洗下早點睡,明天幾天開工?”

顏雪桐大老爺似的躺著,慢搭斯裏的搖頭。

“我不知道,等通知。”

唐肆爵給她捏著腳底,他手大,又有力,穴位按壓勁兒特別足,他指頭一按壓,她立馬疼得直抽抽,身子都跟著彈了起來,緊跟著尖叫。

“唐總,你在謀財害命嗎?”

唐肆爵聲音溫和,笑著解釋:“沒有,要按一按才舒服,別急躁,慢慢來。”

顏雪桐瞪他一眼,還給她慢慢來?

“我疼死了你知道嗎?”

腳收回來,“不要你捏了。”明知道她怕疼,也不知道溫柔一點。

唐肆爵依舊半蹲著,笑問:“服務還需要嗎?不需要我走了。”

顏雪桐搖頭:“你走吧,我怕你這服務做全套下來,我明天走不了路。”

唐肆爵嘆氣,覺得她開始嫌棄他了。

撿了她的鞋子襪子往門口去,拖鞋給她拿過來。

這邊的招待所沒有市裏的酒店待遇,每天這些基本生活用品都要換新,這裏一雙夏天的涼拖,大概所有住進來的人都會穿,所以剛出去,兩人一人買了雙新拖鞋回來。

“不想動了。”

唐肆爵看著忽然抱住他腰身耍賴的女人,心底柔柔的,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我幫你。”

兩人擠進了並不寬的衛生間,裏面只有個盥洗臺,臺面沒有任何可以放東西的位置,馬桶嵌地式,不是坐便式,好像沖水箱和洗浴的水箱是同一個,顏雪桐研究半天沒研究明白,好在有蓮蓬頭。

“我先洗,我今天要洗頭。”

這頭發,實在不能看,在劇組只要一上戲,頭發妝面回來後都必須清洗幹凈。

唐肆爵站著不動,顏雪桐拆了頭發回頭看他,他居然已經把衣服都脫了,她直接楞在原地。

“你,你幹嘛?”都說了她先洗,她還要洗頭,這人可真是……

“一起洗,節約水。”

顏雪桐立馬搖頭:“不不不,還是別了,容易擦槍走火,今天我好累,咱們改天再玩。”

唐肆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顏雪桐撥了下散下來的頭發,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幹嘛這麽看我?”

“我只是火一起洗,有說,要‘玩’嗎?”他笑得意氣風發,眼底促狹目光閃現。

顏雪桐呲牙:“唐總……”

“好了,先洗頭,衣服脫了,蹲下來,洗發水用我們自己帶的。”他將她按下身說道。

顏雪桐臉子抽了抽,最終還是彎腰,讓唐肆爵代勞了。

他喜歡上手她的事情,她拒絕也沒用,以前他也這樣,但婚後更甚。

對於唐肆爵這種改變,顏雪桐只當是他一時新鮮,過一陣就不會這麽粘著她了。

頭發用毛巾給包了起來,站起身時兩人赤誠相對,這種時候不出事兒是不可能的,聽到唐肆爵呼吸聲越來越重她就知道情況不妙,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做出警告時,她已然被他反壓在墻面就地正法了。

知道她今天累,明天還得開工,所以他辦事兒很小心。

但越壓抑越刺激得人想發瘋發狂,最後抱著她癲狂了幾下狠的才罷休。

顏雪桐趴在唐肆爵身上出了衛生間,一張大大的浴巾裹著玲瓏的身子,人趴在床上一動沒動,累得夠嗆。

唐肆爵找了風筒給她吹頭發,動作溫柔又細致。

頭發吹好,她往被窩裏鉆去,抱著被子就進入睡眠模式。

唐肆爵在她身邊坐著,將人圈回了身邊,喊了聲:“老婆?”

沒回應。

唐肆爵嘆氣,說說話都找不著機會。

躺下身,把人圈懷裏,兩人身上同樣的香味,濃郁而美好。

“明天晚上我就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他低聲道。

顏雪桐微微睜了下眼睛看他,然後點頭:“好。”

唐肆爵輕輕順著她的頭發,不再說話吵她。

次日,第一個拍顏雪桐,這是三人的對手戲,唐肆爵卻了現場。

電影情節是男主老婆見到勾引得丈夫的小三,動手打了小三,事後才知道,所謂的小三是丈夫的初戀情人,男主妻子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唐肆爵到現場時沒告訴任何人,鐵軌兩邊全都是工作人員,工作進行到一半忽然來了人,還真沒人發現。

打人這一段拍前已經搭好了,是借位,可在真正對戲時,盧千希卻實打實的狠狠扇了顏雪桐一耳光。

動作來得太快,跟原來搭的又不一樣,顏雪桐當場給打蒙了,耳朵嗡嗡直響,久久沒有反應。

導演忽然喊停,所有人才回過神來。

☆、205,秋後算賬

顏雪桐被打那一下,停頓太久,不能過,得重來。

也就是說,姑奶奶這打,白挨了。

片場稍作的休息,顏雪桐看向盧千希,直接質問:“導演說了是借位,為什麽要這樣?”

“借位多假?我是專業的演員,我做一切都為了能為電影呈現最好的效果,如果不能,我寧可不演。還有,我做什麽,不是你這樣的新人該質問,你懂什麽是演戲嗎?”

盧千希輕蔑看向顏雪桐,冷哼輕笑,別以為演了兩步爛片就能叫“演員”了,就這級別,還差得太遠。

顏雪桐仰了仰下巴:“什麽都講求真,那這片子結尾我要把唐棣殺了,我是不是也需要真捅死他才能讓電影還原本真?只要效果到了就可以了,為什麽要求不必要的東西?”

盧千希看向顏雪桐,目光露出明顯的驚訝。

她沒想到不久前還夾著尾巴做人的新人,這麽快就敢反抗前輩了,覺得不可思議,看顏雪桐的眼神就更見鬼了一樣,忽然她轉向導演。

“華導,我不演了,跟這種沒素質又狂妄自大的新人演員,是對我最大侮辱。”

人走出場景,推了身上搭的大衣,雙手環胸,清冷哼聲:“我演戲多少年了?拿了多少座獎杯?我需要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教我怎麽演戲?哼!可真是笑話!”

顏雪桐想辯解,最終卻咬唇不做聲。

副導忙摘下耳機上前和解,男主演唐棣走過去,副導問:“怎麽回事?”

“沒事,小誤會。”唐棣說了句。

盧千希看了眼唐棣,譏諷道:“不是真被那丫頭迷惑了吧,她剛才是怎麽訓我怎麽頂撞我的,唐棣你耳朵沒聾吧?”

唐棣轉身看顏雪桐,再轉向副導,簡單說了句:“言語上有些不恰當而已,暫時暫停拍攝吧,讓千希冷靜下。”

副導看了眼唐棣,唐棣是有想追盧千希的意思,外頭有關於兩人因戲生情的新聞在傳,但考慮到兩人曝光對這部戲有幫助,所以大家也都睜只眼閉只眼。

副導看了眼唐棣,再看盧千希。

“千希沒事嗎?”

“明副導,你看我現在像沒事嗎?新人首先不說演技好不好,最起碼要回做人,我十五歲入行,出道至今快二十年了,演了這麽多年的戲,居然還有人要教我怎麽演戲,你們到底是從哪裏找來這麽不會做人的新人?”

盧千希氣勢很足,擺明了不想善罷甘休。

唐棣和副導為難,從沒覺得盧千希會是這樣的個性,大家都是第一次合作,但盧千希的名氣讓所有人早有耳聞,從各種采訪中看到,盧千希性格挺和氣的,可誰知道,到了片場才發現,這跟大家原本的認知差得有些太遠。

副導勸和著:“剛出道的新人,性格脾氣難免焦躁,你是前輩,別跟個小朋友一般見識,休整下繼續吧。”

白白扇了人一耳光,反過來率先發難。

這事兒……

副導並沒有多偏向盧千希,這盧千希當場不幹了,忽然大發雷霆指著顏雪桐說:“一個靠潛規則上來的新人女演員,幾乎搶了女一的戲份就算了,我還要容忍她那橫沖直撞的壞脾氣?”

副導臉色難看,“千希,這是個嚴謹的劇組,演員都是憑實力進來的,誰都沒有靠所謂的關系,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影響大家的名譽。你質疑新人演員的演技可以,但也別太過分,演員是華導定的,你否認雪桐,就是否認華安導演的眼光,大家都在一個圈子,相互出點兒什麽醜事內部都知道,為了大家往後日子好過,我勸你別太端著架子擺譜,演員最主要的是把戲演好了,做好本職工作,才能讓人看得起。”

盧千希冷笑了聲看著副導,又掃了眼顏雪桐。

“聽說那個新人從進組開始副導就格外照顧,在影視基地拍攝的時候,還不是副導忙前忙後的給她鋪成,我一開始還以為那丫頭是副導心尖兒上的人呢,陳姐讓我能忍則忍,都是一個組的,也算是自己人,戲份誰多誰少都沒所謂,可現在看來,呵呵……”

這話說得可就難聽了,現場工作人員都詫異的看向盧千希。

這哪裏是一個混跡演藝圈近二十年的人會說的話?就這脾氣,出道之時就該被斃了才對。

副導這回是徹底火了,索性即開面紗來指責。

“女演員能做到盧小姐這樣的還真是少見,就你這誰都瞧不上的德行,我都懷疑你家裏供的幾座獎杯的含金量。用你剛才的話說,演技怎麽樣另說,就你這做人的態度,不論你戲怎麽樣,不會做人也只能給你減分。我是對小顏照顧有加,那是因為她剛出道,不是專科出身,又充滿靈氣,這樣的演員是我們入行幾十年都沒遇到過的好苗子,但凡有點的心的都願意拉她一把,肯學,上進,做人低調踏實,這些本該是你們這些老演員磨練多年後具備的氣質,可如今的演員,沒幾個能做到,紅了後就像盧小姐這樣各種拿喬,你當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傻子啊?誰認真誰敷衍我們在鏡頭前一眼就能看出來。想必盧小姐這些年來被人捧得太高了,忘了做人的根本,是要被狠狠摔一次才知道該怎麽做人吧。”

副導到底是個一百八的高大漢子,真要撕破臉來說人,那氣勢還能比個女人弱了?

唐棣想說什麽,卻又礙於是副導演,話在舌尖繞了一圈又咽下去,默不作聲的站開了一邊。

這個圈子裏,懂得明哲保身的人才是識時務的。

副導話落看了眼已經張開得唐棣,心底冷哼了聲。

這些被觀眾影迷們捧得太高的演員,品行就是如此的,什麽堅毅溫和性格溫柔等等,都是騙人的。

可這真實的一面,誰會想得到。

華安導演走了過來,這是位話不太多的導演,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再普通的題材,只要經過他的拍攝,都會賦予不一樣的色彩,是位華語影壇中不可多得的實力派導演。

“說完就繼續工作,別把負面情緒帶到片場,別讓自己的情緒耽誤所有人的工作進度。”

華安導演是比較公正的人,不會偏袒任何人。

當初顏雪桐要求排戲,提前離開劇組,他是點頭了,但在心裏給這個新人記上了一筆。

不論如何,因為個人私事而要全劇組的人都要做工作挪動,是挺自私的做法。

不過現在,華安導演也不會因為對顏雪桐之前的事就刻意針對,是對就是對,誰都不能因為自身原因拖累劇組人。

副導忍不住說了句:“華導,盧小姐要罷演,您看……”

盧千希被明丹青這話給氣得不輕,這話當然只能對著無關緊要的人說說,誰敢對導演耍脾氣,還是華安導演。

“華導,我的意思是,今天有點不舒服……”

“罷演可以,違約金賠了我這戲,臨陣換人或者及時修改劇本,讓劇情大反轉也都可以處理,一個團隊,沒有少了誰就不能運轉。”華安導演冷冷出聲。

盧千希臉色鐵青,不再接話。

華安導演招來顏雪桐,看了眼她的臉。

“這場戲下午再拍,場次往前調。”話落再看向顏雪桐:“你現在回去,想盡辦法消腫,爭取下午開拍時能有好的鏡頭感。”

沒有責怪誰,也沒有偏向誰,更沒有為誰出頭,但大導演話一落,沒人再敢說第二句。

導演和場務交涉走開了,經紀人將自家藝人領了回去。

小助理氣得臉色通紅,咬牙切齒卻什麽都不能做。肯尼一句話都不說,心底自責。

“好啦,開心點,我們又可以休息了,下午才工作,哈哈……”

顏雪桐故作輕松的帶動氣氛,可身邊兩人一個個都默不作聲。

工作人員送來咖啡,顏雪桐說了聲謝謝,然後把咖啡遞給小助理:“師姐賞你的,喝吧。”

“師姐……”

看小助理那樣兒,感覺要哭了。

顏雪桐拍拍她肩膀,輕聲安慰:“沒事兒,這都是個過程嘛,沒關系,其實沒打疼,我躲開了。”

“臉都腫了。”小助理輕聲說。

顏雪桐笑了下,“收拾下,我們回鎮上找吃的去。”

“又吃。”小助理噗嗤笑了聲,顏雪桐回頭看她,氣氛總算好一點了。

三人準備離開片場,卻看到唐肆爵和扶江、謙人三人站在鐵軌旁邊,顏雪桐目光對上唐肆爵,瞬間就紅了,忙提了裙子朝他飛奔過去。

不過片刻,一團火紅的身影一頭紮進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溫暖氣息瞬間將她包裹,抓緊了他的衣服,緊緊的相擁。

唐肆爵摟著玲瓏有致的女人,將她往懷裏深處揉。

顏雪桐意外又驚喜,在他溫暖的懷裏深深吸了口獨屬於他的氣息,然後才問:“你怎麽來了?”

“過來看看。”他低聲回應,輕輕順撫著她頭發,“委屈嗎?”

顏雪桐仰臉,眼神明亮依舊,看到他眼裏的擔憂和心疼,搖頭。

“沒有呢,不過,看所有人都沒站在她那邊,我心裏挺開心的,哦,雖然也沒站在我這邊。”不過她就是忍不住暗爽啊。

臉上挺疼,年輕女演員都是靠臉吃飯的,要經常被人這麽甩耳刮子,這臉還要不要了?臉醜了,往後還有人找她演戲嗎?

唐肆爵眸色痛意泛開,指腹輕觸她的臉。

“別這麽逞強,在我面前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顏雪桐忽然沒了笑容,咬牙說:“等我紅了以後,我……”

發現就算紅了以後她也不能做什麽,可現在也不能跑去把人打回來,人家說了是電影需要,她事兒後仗著自己男人來了又跑回去,多不好?

“礙,算了,這都是個過程,我還好。”她笑說。

其實真的還好,主要是挨打之前沒一點征兆,莫名其妙就挨了一巴掌,沒有沈積怒氣的前奏,事兒後又見盧千希沒掀起風浪,開心多過憤怒。

唐肆爵卻接了她前面的話:“等你紅了,打回來。”

下回,角色互換,挨打的人換一換,讓她打個痛快。

顏雪桐以為唐肆爵這是句戲言,愉快的把這篇翻了過去。

“回去吃牛肉面,還有很多東西沒吃呢。”挽著唐肆爵胳膊特高興的離開。

身後跟著扶江、謙人和肯尼、小助理。

片場人都目光都追了過去,都以為人靠山來了,這事兒會再掀起點什麽風波,結果,居然就這麽走了,一時間片場安靜得詭異,第一次中場休息大家這麽沈默的。

顏雪桐先回招待所換衣服,身上穿的是戲服,紅色的緊身旗袍。因為戲中,女主追去城裏找許諾她誓言的男主後,受了刺激,在男二的幫助下,蛻變成為萬人迷,電影大部分畫面都是她穿著各種各樣展現她姣好身段得的旗袍。

她這角色的設定不是那麽討喜,雖然是偽小三,可到底也是小三,抵不過大導演的誘惑,才接演這樣的角色。這部戲結束後,以後的角色還是以正義為主。

換了衣服出來,抱著唐肆爵說:“小三都是要被人打,以後堅決不演這樣的角色,再厲害的導演,我也不演。”

唐肆爵在她臉上親了親,“好。”

☆、206,交錯而過

有唐肆爵的陪伴,顏雪桐是開心且甜蜜的,如果早知道結婚後會這麽自由,她不會一開始就那麽抗拒。

相聚的時光短暫,唐肆爵晚上回了菁城。

不過短短兩天時間,方家事情已經朝不可抑制的方向發展,方公子事情暴露,人已經徹底消失。

而其帝下城的所有權已早在半年前轉移在了朝言頭上,方公子消失,再查朝言,卻發現朝言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離開國內,方公子布了這麽大個局,居然在事情敗露後就這麽消失了。

方鶴震怒,幾乎一夜之間白了頭,醫院躺了兩天,唐肆爵回夜回菁城時,方鶴才從醫院出來。

方穎被壓制在醫院,強迫接受引產。

方公子不是方鶴親生的,三十四年了,方鶴怎麽可能半點不知?

方鶴早就知道方公子並不是他親生,也知道帝下城的幕後操控者就是這個一手帶起來的“兒子”,允許方公子在身邊,只因為欠了他們母子。

方鶴有意栽培方公子,只為了那點愧疚。

可要因為那點愧疚,搭上自己唯一的女兒,那就是要他的命。

方穎是方鶴生命的延續,是他和他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女兒,怎麽可能交給一個心如蛇蠍的男人?

別說宮家他從沒看上過,就宮子岳再本事,也離方鶴對女婿的標準差了十萬八千裏。

方家。

唐肆爵到菁城後,得知方家的事情就直接去了方家探望。

方鶴等人剛在家落腳,唐肆爵的車停在了外面。

趙夫人雖然沒有病倒,但神情憔悴,臉色很不好。

唐肆爵進了大廳,趙夫人起身迎上去,唐肆爵趕緊上前去扶。

“回來了啊,雪兒在那邊還好嗎?”

唐肆爵忙點頭:“她很好,工作的事情,我們都不用擔心她,她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能幹很多,所以工作上不用擔心她。”

趙夫人看了眼唐肆爵,欲言又止。

女兒這工作,她一開始就不怎麽讚同,可奈何女兒的喜歡,她也就認了。

原本指望著女兒結婚後能顧著家裏,這工作能稍微放一放,可誰知道……

欲言又止後又看了眼女婿,最後嘆氣道:“她好我就放心了。”

現在小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趙夫人也實在多不出那個心去關心大女兒。

唐肆爵在沙發上坐下,趙夫人精神缺缺,按著眉心,倦態一覽無餘。

“雪兒的工作,我最擔心的是你不能接受,現在看你的態度,心裏總算安心了。”

大女兒這演藝工作,是趙夫人的心病,家裏在小女兒事情的沖擊下,能聽到這樣的消息,是沈痛心裏的唯一安慰。

“媽別擔心,她做什麽我都支持,只要她喜歡。夫妻本該相互體諒相互支持,她喜歡的事情,身為丈夫的我,就該無條件支持。”

趙夫人欣慰的看著唐肆爵,多慶幸大女兒找了這樣可靠的男人。

“你的寬容和諒解,是我女兒擁有的最大財富。”

唐肆爵忽聞趙夫人的評價,心中有愧。

“你能認可我,是我最大的榮幸。”唐肆爵急急接了話。

不太會說話的男人,想竭盡全力表達自己的肺腑之言,卻似乎起了反效果。急於表達,卻適得其反。

話落,一時間沈默下來。

見趙夫人神色疲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所以起身告辭。

趙夫人上樓,進屋在床邊坐下。

方鶴同樣精神大不如常,見妻子進來,擡手握住她的手。

“走了?”

“嗯。”趙夫人點頭。

兩人沈默無語,女兒的事情像座忽然崩塌的大山直接壓在這個家裏,死氣沈沈的氣氛壓抑得令家裏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涵兒……”

方鶴想表達他的歉意,宮子岳是誰的種,他早就知道,卻因為自己那點內疚睜只眼閉只眼,以至於釀成今天的大錯。

趙夫人聽他喊,轉頭看他,笑著又說:“是個挺好的孩子,雪兒交給他,我很放心。”

方鶴坐起身來,將趙夫人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肩膀,無言安撫著。

唐肆爵回了唐家,小夫人在門口接他,人下車後小夫人趕緊走過去。

“回來了。”小夫人巴巴看著兒子。

唐肆爵點頭,冷峻酷硬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小夫人戰戰兢兢的跟著兒子身後走,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新媳婦一進門,就幾句話對沖,結果人就跟媳婦走了,老娘都不要,就為這,小夫人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今天聽說爵爺要回來,小夫人在門口望了一天。

以前戀愛都沒這麽患得患失過,居然在新媳婦進門後給她狠狠來了一擊。

唐肆爵在玄關停下時,小夫人小聲說:“先去了方家吧?都這麽晚了,吃飯了嗎?”

唐肆爵回頭看母親,小夫人趕緊閉嘴,自覺說錯了什麽。

“沒有,隨便弄點吃就好。”唐肆爵低聲道。

小夫人忙點頭:“好好,我這就去讓廚房準備。”

唐肆爵隨後進門,小夫人在餐廳等著唐肆爵,看他進來餐廳,也陪著坐下。

“雪桐怎麽樣了,在外面還好吧,聽說去劇組了,什麽時候回來?”小夫人笑著問。

“她很好,一個月後會回來。”唐肆爵回答,盡量撫平母親心裏的創傷。

小夫人看著唐肆爵,欲言又止,片刻後,又說:“才剛結婚,就離開這麽久,孩子什麽時候才能有啊,爵爺啊,這事情,你得上點心,你都三十三了。”

唐肆爵沈默著,隨後點頭:“我知道,這段時間我也忙,等我們都有時間了,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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