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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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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輕聲說:“方先生,手要及時包紮處理,免得傷口感染……”

“大男人,那麽點兒傷口,感染了也不會死人。”顏雪桐冷冷接話。

方公子目光輕飄飄的看過去,狹長鳳眼裏目光平和帶笑,沒有要跟她計較的意思。

“挺了解我啊。”方公子笑說。

顏雪桐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在誇你?”

方公子笑得一臉蕩漾,他哪在乎她有沒有在誇他,他只知道現在心情甚好,他心情好了,其他一切都好說。

方公子起身,看護眼巴巴的望著他,還沒給傷口包紮呢,就走了?

看護冷冷的看著瀟灑離開的方公子,顏雪桐心口給堵了下,涼悠悠的說了句。

“想關心他就去啊,他還沒結婚,身邊也沒女朋友,緣分這東西很難講的……”

看護聽得臉子通紅,是被顏雪桐看破心思的尷尬。

忙說了句:“小姐誤會了,我沒有那麽想。”

大概是覺得這話說得太幹,停頓片刻後,忙補充說:“我去做事了。”

顏雪桐閉上眼睛,不想多管。

看護拿著藥棉去找方公子,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方家別墅裏來回走。

這兩天都在房間裏寸步不離的守著顏雪桐,進來時是大概感覺到別墅的恢宏,但這細看之下,才發自內心的震撼。

就跟進了展覽館一樣,那種只有在效果圖上才能看到的豪華,處處精致絕倫直擊心底。

看護在走廊走了一圈,幾乎忘了是出來做什麽的了。

趙夫人進房間時兩看護都不在,趙夫人臉色當場就變了。

側身讓身後下人去把看護叫來,而她則是進了臥房。

“雪兒,你醒了?”趙夫人在床邊坐下,面色溫和的問。

“醒好一會兒了。”

顏雪桐見母親進來,又撐起身坐起來。

趙夫人趕緊上前去扶:“穎兒明天一早就到菁城了,雪兒,我們一家總算能團聚了。”

顏雪桐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二十年來都把顏家老小當成自己的親人,而現在真正的親人在身邊時,居然有點適應不過來。

“媽……”

趙夫人見顏雪桐面色無異,以為她心裏介意,忍不住輕聲道:“怎麽了雪兒?”

“沒事,只是覺得……會不會我出現,有點打擾你們?”顏雪桐低聲疑問。

二十年來的家庭氛圍似乎要被她打破,方老板似乎並沒有把她當家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並不是長輩看晚輩的眼神。

或許,她真的打擾了他們。

“我的寶貝,不要胡說,啊?媽媽盼這一天,盼了幾十年了,現在終於得以實現,媽真的很高興你知道嗎?”

趙夫人握著女兒的手,眼眶泛淚。

趙夫人這兩晚上確實睡得不踏實,覺得像做夢。

“媽媽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來菁城,更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兩個女兒會同時在身邊。雪兒,媽見到你長大長得這麽好,這麽優秀漂亮,你知道媽媽心裏有多高興嗎?”

顏雪桐笑著看她,她多少能明白母親的心。

她同樣沒想到有一天會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盡管兩人二十年沒見,但那種感覺很微妙,給她生命的母親還存在世上,最大的心境變化是心裏踏實了。以前像漂浮的蒲公英,風往哪吹,人就在哪。

女人一輩子兩個令自己身心踏實的人,一個是親生母親,一個自己的孩子。

所以,盡管看出方鶴並沒有如他言語上那麽歡迎她,她還是在這住下了。

母親在哪,家就在哪,心很踏實。

跟母親在一起的踏實和安全感,和跟唐肆爵在一起的踏實感覺又不一樣。

“夫人。”

兩母女正說話,下人領著看護進來了。

趙夫人起身說:“媽媽待會兒進來陪你。”

顏雪桐看著母親走出去,緊跟著人就躺了下去。

趙夫人臉色很冷,目光同樣冰冷的看著兩擅離職守的看護,這是下人第一次看到趙夫人發脾氣。

當然,大美人盡管在發脾氣的時候,也是那麽美,甚至依舊還能用優雅來形容。

趙夫人發脾氣的結果是,兩看護當天打包走人了,晚上再出現在顏雪桐面前的,又是新來的。

次日,原本該是方穎抵達菁城的時間,方鶴卻接到女兒的電話,人不回來了,理由當然也充分,學業重要。

方穎答應回來,主要原因還是想見那位傳說中的姐姐,可電話裏她說了,姐姐會一直菁城,不會消失不見。她的學業等不了,這學期學分修完再回國。

方穎行程的變動,讓方家的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中。

作為忽然出現在方家的顏雪桐來說,她會多想也在情理中。

總感覺是因為自己,所以方穎才改變主意。

在顏雪桐修養在方家的時候,方鶴去了唐家,雙方鬧得有些不愉快。

方鶴約見唐老爺子和唐肆爵的事,並沒讓趙雅涵和顏雪桐知道,直白來講,已經因為合作問題鬧翻了。

但這事趙雅涵不知道啊,趙夫人在看到女兒天天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裏又酸又心疼。

唐肆爵確實不是趙雅涵心中最好的女婿人選,可女兒喜歡啊。

當父母的,還不就是盼著孩子能高興點?

所以趙雅涵想找唐肆爵談談,希望唐肆爵能看在她先低頭出面的份上,去見見女兒。

唐肆爵在醫院的過分行為,趙雅涵心裏還膈應著,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女兒先好起來,她就怕女兒抑郁。

趙夫人想去唐家拜訪的事,被方鶴攔了下來,覺得這麽做是在丟方家的面子。

趙夫人被方鶴一阻攔,這事兒又往後推了幾天。

兩周星期後,顏雪桐在精心照料下,已經恢覆了,她開始回奕家模特兒工作,原本加班加點的把已經簽下的工作做完就走人來著,可目前看來,只能暫時擱淺。

但顏雪桐回公司什麽都沒說,因為在養病,只能先完成一些輕松的工作,再休息一周之後,她還得趕回新錄繼續拍《如·遇》。

似乎她一接拍電影就會出事,去年拍《荒島驚魂》時,是唐子豪的事兒,今年的《如·遇》,又遭遇了比去年更痛徹心扉的事情。

或者,她真不應該來淌電影這淌渾水,這是上帝給野心勃勃的她的懲罰和警告。

顏雪桐一上午拍了兩條廣告,廣告商也是為了能用到顏雪桐這個廣告界的新寵兒,不在乎效果如何,只要她擠出時間肯拍,廣告商就肯用。

倪月一上午都守在棚裏,發現這回再見顏雪桐,人低調了,內斂了,也不挑她給簽下的廣告了,腳本扔給她,她就演,什麽都不多問。

倪月當時感慨,姑奶奶這要是以前也這麽合作的話,她就飛黃騰達了。

顏雪桐中午剛走出棚裏,就接到方家下人的電話。

“雪桐小姐,您快來唐家,我們夫人被唐家人欺負了,您快過來救救我們夫人吧!”

顏雪桐當場就懵了,神色一慌:“媽媽,我媽媽去唐家了……”

下人還在急急說著什麽,顏雪桐直接掛了電話就往大樓外跑。

剛走出大樓,就聽到有人喊她。

“師姐,去哪兒,我送你一程?”

顏雪桐擡眼望去,是陸天逸。

☆、171,門當戶對

顏雪桐朝聲音看去,來不及多想,顏雪桐直接朝陸天逸跑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陸天逸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顏雪桐,笑著問:“師姐,去哪?”

“九鷺區。”顏雪桐急急出聲。

“好嘞。”陸天逸立馬應話。

顏雪桐在路上就給唐肆爵打了電話,這是兩人從新錄一別之後,近半個月來第一次通電話。

“唐肆爵,我媽媽現在在你家,如果她受了半點傷害,那我們就徹底玩兒完!”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如果唐家人敢傷害她母親,她一定不會再留戀,立馬徹底分手。

冷戰起來其實挺沒意思,既然在一起會覺得勉強,不如痛快分手。

“顏兒……”

唐肆爵剛出聲,顏雪桐直接掛斷了通話。

唐肆爵眉峰緊擰,她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威脅他?

如果什麽怎麽樣,他們就徹底玩完?!

她心裏,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一切事情的籌碼,越到如今越明白,她心裏哪有她?

甚至連莫名其妙出現的方鶴,都能利用他們之間的關系謀劃利益,倘若要將一個婚姻利益最大化,他何須找她?他的世界裏,能利益共贏、門當戶對的聯姻海了去,他用得著將目光放在眼高於頂的方家?

方鶴約唐老爺子唐肆爵說的是什麽?

是的,就是聯姻這事兒。

聯姻可跟年輕人相互看對眼差別大多了,方鶴就是帶著目的去的,他要東郊那塊地皮,那是唐家準備投資起建世界購物商城的,那周圍未來兩三年內建成了,會輻射很寬的區域,五年內會跟時代城這一片無縫接軌,成為全菁城都市中最繁華的商業區域,而唐家,也將在未來五年內,完成他的商業帝國藍圖。

方鶴不是糊塗蟲,大老遠從京都居家搬遷落地菁城,總有點兒東西是吸引他的。

他是愛趙雅涵,但來菁城,絕不是為了趙雅涵來的,他早就盯上了那塊地,別看現在不起眼,可要得知菁城政府內部規劃的動向,再把已成和將成的經濟圈連成線,標記出菁城最繁華的區域,層層踢出,層層連線,這得出來的結果可就令人驚訝了。

所以說,現在唐家抓在手裏的那塊地是荒無人煙,可在將來一年或者說半年時間內,那絕對一躍成為全菁城升值最快最迅猛的風水寶地。

方鶴盯上這塊地,若拿到手,那他在菁城就會迅速站穩腳步。

就算不做事兒,現在入手往掌心那麽一放,就盯著,啥也不幹,過個一年半年後,那也能給他賺個金盆滿缽。

方鶴確實是獅子大開口,可唐家也不是傻的呀。

現在看來說的只是一塊破地皮的事兒,可未來那是一個城市的經濟中心區域,事兒大了去。

唐家會那麽輕易出手?

方鶴會利用顏雪桐的名義約唐家父子,無非就是走個關系。

他那條件也算開得合情合理,方鶴以顏雪桐“父親”的名義主動要求聯姻,畢竟兩孩子自己看對眼了是吧?

然後要求唐家的聘禮,就是那塊地皮大家互利共贏,以及要百分百使用地皮地下的空間。

現在一塊地升值快的原因是,地上建城,地下建宮,往地底層無限下去都行。

唐老爺子當場一聽,臉都氣綠了。

唐肆爵心也涼了半截,特別是從方鶴言語中得知,欲聯姻這事兒,顏雪桐是知情的時候,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語言能力。

那天不歡而散是肯定的,唐肆爵很想問問顏雪桐,方鶴這麽做,她是不是默認的?

可到底,壓下了找她的沖動。

多少次車停在方家別墅外都沒真正走進去,他一進去,代表的就是唐家,而不是他個人。

她選擇住進方家,她的立場,已經清清楚楚了,還有什麽好問的?

唐肆爵在辦公室站立片刻,不放心,側身抄了外套大步往外走。

顏雪桐的車被攔在了別墅區外,這不得不又給唐肆爵打電話。

門禁森嚴的別墅群大門,向來是許出不許進,沒有內部通行卡,誰都進不去。

警衛的電話打給了扶江,顏雪桐電話直接打給了唐肆爵,聽聲音聽得出她此刻依舊很憤怒。

“我要進去,唐肆爵!你弄這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來擋著我,到底想幹嘛?”顏雪桐對著電話吼,一肚子火壓著沒地兒發,只能沖他吼了。

唐肆爵聽著電話裏的聲音,很認真很仔細的聽著,沒說話,但心底莫名覺得舒坦了很多。

她雖然很憤怒,可言語裏的驕橫明顯是對親近人的撒野。

別墅區裏面多少達官貴人住著,大門的警衛哪裏是他故意弄的亂七八糟的人去擋著她?

她那指控就是蠻不講理。

可,他現在就盼著她的蠻不講理,這樣最起碼還能知道,她心裏還有沒有他。

等顏雪桐話落,唐肆爵才低聲道:“別急,扶江在接電話,很快就好……”

他還想說,他也馬上就到,可他話還沒說完,電話直接掛斷了。

唐肆爵看著手機有些走神,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掛他電話。

果然是有脾氣了啊。

扶江開著車,一邊接著電話,算是確認了身份,警衛那通行了。

扶江掛了電話,唐肆爵問了句:“進去了?”

“是,雪桐小姐的車已經進小區了。”扶江低聲道。

顏雪桐到唐家大門外時,她母親真濕淋淋的站在唐家大門口,身邊下人緊緊抱住她。

顏雪桐從車上下來,她從來沒想到,那麽高雅高貴的夫人,有一天會那麽狼狽的站在門口人家大門口,那麽憤怒的瞪著所有人。

“媽媽……”

顏雪桐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快步跑過去。

趙夫人聽見顏雪桐的聲音,猛地從憤怒中回過神來。

“雪兒。”

趙雅涵見到女兒時臉色尷尬,有些沒臉見她。

“媽,你來這裏做什麽?”顏雪桐看了眼站在齊刷刷站在大門口的唐家眾人,然後背對所有人盯著母親看。

一看心就揪了起來,趙夫人頭發有些淩亂,濕漉漉的貼在頭上,脖子上有幾條明顯的指甲抓痕,有幾處血珠立現。是跟人撕扯過嗎?

顏雪桐忽然心底愧疚滿滿,顏家從來沒被唐家正眼看待就算了,連唐肆爵也沒給過好臉色。

如今她的親生母親,同樣又遭受這樣的待遇。

她為什麽要因為個男人,而令自己身邊的親人屢屢遭受侵犯和傷害?

不要男人行不行?

“以後不來了,媽,我們走。”顏雪桐輕聲哽咽。

她輸了,輸得很徹底。

唐家又一次淩駕於她小小螻蟻之上,又一次成功將她逼退。

唐家大門口站著的,是唐家夫人和大太太,兩邊是唐家兩位姑姑,其餘是下人。

小夫人和大太太臉色同樣鐵青得難看,但兩人衣著都非常整齊,想來拉扯間並沒有收到傷害。

趙雅涵緊緊抓著女兒的手,內疚說道:“雪兒,媽媽只想來拜訪唐家長輩,想撮合你們,媽媽沒有要鬧事的意思,你別恨我……”

趙夫人眼眶都紅了,她是真的放低姿態上門拜訪的,並不是來鬧事,生怕女兒誤會,趙夫人再度抓緊了顏雪桐的手。

“雪兒,不要怪媽媽,好嗎?媽媽太笨,什麽都不能為你做……”

她根本不知道唐肆鑫的夫人會出現,她哪裏會知道唐家幾房都是住一起的?

若不然,她就約在外面見,而不是為了表現誠意,親自上門來討打了。

“是我的原因,媽,不說了,我們走,唐家,我們高攀不起……”‘

“什麽高攀?只要你喜歡,沒有高攀不起的,我們不是高攀,我們是門當戶對,今天是媽莽撞了,改天讓你叔叔來,我們再親自上門,事情今天媽媽搞砸了,媽媽會補救回來的,相信我。”趙夫人雙手撫摸著女兒的臉,連聲自責。

自己被欺負得慘兮兮的,還沒發洩,反倒先安慰受傷的女兒。

顏雪桐聽見母親這麽說,心裏更加難受。

“沒那麽喜歡,再喜歡,也一點一點磨平了。媽,以後不要為我做這些,我心裏難受。”

拉下趙夫人的手,看向一邊同樣濕漉漉的下人:“我們走吧,以後勸著點夫人,不要再出來被人欺負。”

“雪兒。”趙夫人忙喊了聲,

她聽進心裏去了,以為女兒在生氣,在埋怨她行事沖動莽撞,趙雅涵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雪桐小姐……”下人輕輕喊了聲。

顏雪桐沒再正眼看唐家人一眼,並不是人家故意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蔑視她,如果她出生豪門,今天是名正言順的千金名媛,她也會眼高於頂,瞧不上別人。

“雪兒。”趙夫人不願意走,不想就這麽放棄。

顏雪桐扶著母親往陸天逸的車邊走,陸天逸趕緊下車過來幫忙扶。

小夫人一看到有陌生跳下來,當即火了。

“顏小姐,既然你跟我家爵爺在一塊兒,就應該恪守本分,背著他在外面勾三搭四,你想給我爵爺我帶綠帽子嗎?”

就算小夫人瞧不上顏雪桐,那也不容許這女人在外面亂來。

☆、172,盛氣淩人,誰比誰高人一等

顏雪桐臉色再度被氣得鐵青。

給爵爺戴綠帽子?

將她母親欺負得這麽慘,盛氣淩人的與她母親相對的時候,尊貴的唐夫人可曾有把她當成唐肆爵的現女友過?

忽然間覺得唐家人太可笑,此時此刻,她只想離得遠遠的。

顏雪桐的不回應令小夫人更為上火,快步追上去,聲音惱怒。

“顏雪桐,你給我站住!”

小夫人一走動,身邊一行人還不跟著走?

陸天逸沒料到會遇上這樣的麻煩,想也沒想就擋在了身邊三個女人面前。

“這位夫人,仗勢欺人的新聞傳出去對唐家沒有好處吧?別太過分了。”

小夫人冷著臉怒視擋在眼前的小白臉,忽然冷笑:“你是什麽東西?敢在我唐家門口撒野?”

陸天逸豁出去了,雙手叉腰,擡了下巴高聲而出。

“夫人是什麽東西我不清楚,但我是七尺男兒我很清楚,這位夫人要是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東西的話,可以問問你身邊這群狗腿,他們或許會告訴你,您是什麽東西。”

小夫人被氣得臉色發白,怒指陸天逸的手指都在輕輕的顫抖。

“把這嘴巴不幹凈的小子抓住,扔局子去!”

大太太下人左右扶著小夫人,生怕人傷了她。

“這位先生,唐家門口還輪不到你來撒野。”大太太怒喝道:“別為了個賤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得罪人,有些人,你得罪不起。你猜也該猜到,得罪我們唐家,你會如何。”

陸天逸笑, 沒當回事,年輕氣盛的血性男兒,真要被三言兩語給唬住,那也太遜。

顏雪桐一直背對著唐家人,趙雅涵實在忍不下去,轉身怒視唐家人。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求上門的,任你們欺負我活該,可這孩子跟這事情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們若不講理遷怒無辜的人,我方家也不是好惹的!”

大太太就等趙夫人的回嘴呢,剛在大廳還沒罵痛快,氣兒還沒平呢。

大太太那氣勢一頂!挺了胸脯往前走了一步,就指著趙夫人的鼻子開削。

“這是哪個不要臉的下作女人在我唐家大門口耀武揚威啊?韓家不是好惹的?嘖嘖,這些年在那個老頭子身上沒少下工夫吧?也是,有些人生來是富貴命,兒子自然跟著富貴榮華一生。可有的人,天生賤命卻不認命,只能靠皮肉謀出路,這些年你趙大小姐是陪了多少人才換得一個方家夫人位置坐啊?”

趙夫人氣血翻湧,“唐大太太,你不要太過分!”

陸天逸再上前一步,整個人擋在趙夫人面前,看著大太太道:“這位太太嘴巴也不太幹凈啊,人身攻擊才應該進局子吧?”

顏雪桐深深吸了口氣,她就不是個多能忍氣吞聲的人,用力捏了下拳頭,忽然轉身,撥開陸天逸,正面對著大太太。

大太太跟小夫人一樣,壓根兒就沒真正把顏雪桐放在眼裏過。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個為了攀龍附鳳不折手段的女人,離開了唐家,她舍得嗎?

也就是小夫人當初頂不住爵爺的堅持,才對這種女人讓步。當初小夫人若堅持不讓步,不同意訂婚,如今這女人妥妥的就被收服了,哪裏還輪得到她撒野?

一讓步,這女人就以為非她不可了,瞧把人給管得,小門小戶出來的,那點兒野心還能瞞住人?

“母親是什麽樣的人,女兒也不是什麽好貨色,被我家子豪甩了,又施展狐媚妖術迷惑了爵爺,顏小姐也算本事了,在迷惑男人的本事上,確實令人大開眼界。不過啊,唐家的媳婦是要進門了才算數,可千萬別自以為是,弄不好到頭來,只是被人白白玩兒了,什麽也沒撈著……”

顏雪桐大步上前,上手一把卡在大太太脖子上。

這動作,唐肆爵經常對她做。

憤怒時候有過,親昵時候有過,情動時候也有過。沒想到對別人做這樣的動作,確實挺順手。

顏雪桐不算高,那是相對於唐肆爵,可今天在大太太面前,本身身高占優勢又加上高跟鞋,打眼一瞧,足足比大太太高出了一個頭。氣勢上,輕松就上去了。

“道歉!”

“放手你這個野丫頭賤女人!”大太太連著退了兩步卻依然沒躲過顏雪桐的手,眼神噴火的瞪著雪桐。

“道歉!”顏雪桐再度怒聲而出。

大太太臉色漲紅:“張媽劉媽,管家,都死了嗎?還不把這女人拉開?”

下人趕緊竄出來,顏雪桐卡住的大太太脖子,空的手一把抓住大太太衣服。

“人來再多也沒用,今天不道歉,我就掐死你!反正我賤命一條,我不怕!”顏雪桐瞪大了眼眸子,臉子繃得鐵緊,眸中神色猶如惡鬼再現,視死如歸的直直盯著大太太。

“死丫頭,濺丫頭放手,來人啊,報警把這濺丫頭的弄走……”大太太驚慌大喊,顏雪桐那手勁兒在加大,甩不掉掙不開,氣得大太太心火直冒。

下人拉著顏雪桐,到底又顧忌著爵爺,拉著不敢使勁兒,這倒是方便了旁邊的陸天逸,這小夥兒在這眨眼的功夫三兩下推開了圍上來的下人。

“怎麽,想群毆?唐家仗勢欺人以多欺少,我倒要看看,這事兒大眾怎麽說。”

陸天逸那視頻從大太太怒斥趙夫人開始就在錄,直到此刻。

站在一旁的唐夫人聽見陸天逸那話才反應過來那小子在幹嘛,眼看居然這種荒唐事兒被錄了下來,臉色一慌,趕緊上前就搶。

她只知道唐家有醜事傳出去,影響最大的是她兒子。

“找死!”

小夫人怒聲一吼,沖上去要奪手機的時候,卻被陸天逸一把推開。

經常運動健身的年輕人那手勁兒不用提了,唐夫人人都沒接觸到,整個人被推得人仰馬翻,直接就摔倒在地。

唐夫人一摔,現場徹底混亂了。

“來人,把這小子抓住,居然敢在唐家大門口行兇,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管家一喝,下人一窩蜂朝的陸天逸圍過去。

“以多欺少,唐家以多欺少……”陸天逸被人圍住拉扯中,吃了不少打,錄制不得不發中斷。

現在的年輕人,任何事情發生第一件事一定是拍照錄影,然後上傳網絡。

陸天逸此刻就是如此,弓腰駝背保護手機將視頻發送了出去,完了後這才開始反抗對打。

他管這都是些什麽人,更不想去知道剛剛被他推倒的是誰,人活當下,爭的就是口氣。

顏雪桐見場面混亂起來,忽然一把揪扯著大太太衣襟,將人往趙夫人跟前拽。

她怒喝一聲:“給我道歉!”

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有什麽好怕的?

大太太斜眼見人都該死的圍住那男人在車打,哪有人幫她?

只能求唐夫人:“夫人救我,沒氣兒了,我快沒氣兒了……”

唐夫人近年來腰有些不好,方才踉蹌幾步摔在地上應該是閃了腰了,這會兒正鉆心的疼。

唐夫人活了大半輩子,就沒遇到過這麽猖狂放肆的野丫頭,早氣得七竅生煙了。

“賤丫頭,我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你!”

唐夫人就沒這麽勵志過,忍著劇痛的腰,爬起來去幫大太太,顏雪桐一手箍著大太太脖子,一手緊緊拽住衣服不松手,而唐夫人這一靠近,一把就扯住了顏雪桐的頭發。

“賤丫頭放手,你給我放手!”

唐夫人那下手絕對往死裏扯,這是回報她剛才摔了一跤此刻還劇痛難忍的傷痛,她痛了,勢必得讓這罪魁禍首痛。

顏雪桐不松手,“不道歉,死也不放!”

趙夫人早就被這打鬧的場面嚇傻了,二十年來在海島上生活清心寡欲,看淡世事,哪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連說話都不曾大聲的優雅的美夫人,哪裏會跟人撕打?

在唐家大廳時,幾位夫人圍攻她,她也只有挨著的份,那麽燙的開水潑來,她也沒還擊。

可此刻見女兒被欺負,趙夫人無法再冷靜,忽然間發瘋般沖上去,同樣一把揪住唐夫人的頭發,嘶啞的喊出聲:“放手,你放開我女兒,放開我女兒……”

唐家大門後上上下下的下人全都偷偷圍觀著,那前一刻想溜走的唐肆媛這一刻也加入了戰爭。

誰挨打都行,小夫人不行啊。

老太爺還沒死呢,小夫人要出了半點差錯,唐家人上上下下誰都別想好過。

唐大小姐揪住趙夫人的頭發,方家的梁嬸立馬上前。

唐家下人眾多,參與事件的就夫人太太身邊親近的人,可現在鬧得不可開交下,躲在大門裏面的下人全都沖了出來。

這下好,趙夫人、顏雪桐四人直接被當成了箭靶子,場面哪還能看?

唐夫人被大太太扶著站在一邊,腰疼得直不起來,卻依舊兩眼通紅的發號施令。

“打死他們,打死這幾個不要臉的賤人!”

想必是腰疼得受不住,從不爆粗口的唐夫人,此刻眼裏除了恨,還是恨。

幾十年來順風順水的過著,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不打死這些作惡之人,哪能消她心頭惡氣?

大太太和唐夫人是尊嚴掃地,人格受到了侮辱,早已氣怒攻心,紅了雙眼,這一刻,哪還有什麽理智在?

倒是一旁觀戰的唐肆媛唏噓不已,爵爺是怎麽對那女人的,唐家人長了眼睛的還能不知道?

這要真給弄死了,小夫人您和爵爺的母子情分,怕是到頭了。

唐肆媛想勸,可那勢頭,她怕是說一句下一刻就被推出去一起打,連張幾次口,最後還是算了,往遠裏站。

年紀大了,見不得這種場面,都是有子女後代的人,還真怕自己作惡寶應到子女身上。

顏雪桐抱住趙夫人想用身體去擋那些拳打腳踢,身上挨打沒事兒,只要臉不要受傷。

梁嬸已經趴下了,還在反抗的只有陸天逸,見著人就跟發狂一般用力撲,健身不是百煉的,他是被打得慘,但撲上來的人也沒討到多少便宜。

陸天逸就想沖出重圍,擒住唐夫人讓人阻止這一切。

瞧,別墅這邊的警衛早已經出動,可被那惡婦一喝,全都站著不動,就那麽站著圍著看。

這時候還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嗎?還相信人的平等嗎?

顏雪桐這一刻早已心灰意冷,要麽今天就打死她,要麽,等著她打回去!

那邊陸天逸又了突破,年輕人的爆發力太驚人,一聲咆哮,眸子血紅,扯著管家胳膊一摔,很好,折了。

那當下就聽到管家哀嚎一聲的,淒厲的慘叫起來。

大抵人都被管家淒慘的叫聲嚇住,停了片刻,而陸天逸就抓住這片刻時間,蓄勢待發,猛地朝旁邊一沖,整個人勢如破竹般朝唐夫人那群撲去,他撲的是大太太,大太太嚇得玩兒命似的尖叫。

“救命啊,殺人啦……”

唐夫人被人護著連連後退,臉色這瞬間嚇得慘白。

武打片都見過,現實中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真跟人動手,這還是活了半個世紀頭一遭。

護著唐夫人的人在陸天逸撲向大太太時,分散了不少,都去救大太太去了,唐夫人身邊就剩了三兩個上了些年紀的老媽子。

陸天逸腳下步子一轉,在那群女人蜂擁圍著大太太的同時,轉而撲向了唐夫人。

“妖婦!叫他們立刻住手,立馬,馬上!”

陸天逸一把揪住唐夫人的頭發,頭發沒抓穩,扯了一把頭發,下一刻再一個生猛前撲,直接把腰疼得冷汗直冒的唐夫人給揪住了。

陸天逸這會兒急紅了眼,他哪管這是誰?

扯著人將人反手扣在身後,一把提了起來,緊跟著又頓下,再接著抓扯著小夫人肩膀再一聲雷霆怒吼:“叫他們住手!”

雖然很暴力,但很男人。

顏雪桐轉頭看向陸天逸,眼淚奪眶而出。

唐肆爵的車子和老爺子的車子以及唐肆鑫的車子前後開過來,人已經圍得很多了,動靜鬧得太大,警衛趕過來時候就拉響了警報,只是唐家夫人不允許插手而已。

警報一拉響,周圍的人還不湧出來看?

住在這裏的人,哪家哪戶不是下人數十個?

這下好,不管有沒有陸天逸先前發的視頻,這麽多人親眼所見,這事兒還能瞞得了?

唐肆爵車開不進去,直接跳下車沖過去。

唐肆爵撥開人群前一刻,唐夫人已經讓人停了手,唐肆爵看到的,是陸天逸將他母親一把推倒在地。

唐肆爵這瞬間滿目赤紅,疾步沖上去將落地的母親一把抄了起來抱住。

“一個都不能走,扣住所有人!”唐肆爵怒喝而出。

顏雪桐聞聲,緩緩擡眼,決絕憤怒的眼神從散亂的發絲縫隙中看出去,看到擔憂母親震怒的唐肆爵。

忽然間她心裏如寒冬臘月一般,鋪了厚厚的積雪,冷得麻木,冷得沒了知覺和想法。

他心底第一位是他的家人,她,決不能再為了個男人,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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