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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下就吃了。”他回答。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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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幹什麽?”

梅子搖頭,“太奇怪了!用切的不是更方便?”

婷奈摩拳擦掌,“我來砸!!”

明雪穿著草綠色浴衣,斜紮一個小辮子,“先說好,我才不吃你砸的呢。”

日本秉持優秀的傳統不丟失,也在像世界輸出軟實力。無論在東京這樣的城市過著多麽現代化的生活,也借鑒了很多西方技術,但類似夏日祭的習俗也一直保持到今天。

廟會上到處都是人,穿著浴衣和服。每個學校都在廟會裏擺一個小攤。三個少女饒有趣味的一個個攤子逛了過去。看大胃王比賽,被櫻木的能吃嚇到了。射飛鏢的攤前,好幾個籃球隊的神射手在那裏輪番比試較勁,攤主老板臉都綠了。高速後衛宮城用無影手撈金魚,一轉眼就撈了一大缸。逛到一個周邊攤,上面擺滿了印有神奈川球員頭像的各種風鈴,折扇和面具,她們都挪不動了。

“你們看這個怎麽樣?”梅子拿起流川的面具,戴在臉上問。

正吃著一個蘋果糖,明雪一看,差點噴出來,“所以說,流川還沒原諒你?”

“我說,剛剛一路,你是怎麽得出這個‘所以’的結論?”

婷奈搖著一串越野的風鈴,想了想,又放下來,拿起一個三井的搖了搖,很是滿意,“我也想知道呢?”

梅子放下面具,轉移話題,“婷奈,三井的傷勢怎麽樣?”

“死不了!”婷奈翻翻眼睛,把球丟給明雪,“明雪還不知道是仙道通知的各方,不然不會那麽容易了結的。”

明雪正準備把一個鯛魚燒放在嘴裏,呆了半響,拿起一個仙道的團扇看了看,又轉向梅子,“ 流川既然來保護你,那說明還是在意你的。”

這球怎麽又拋回來了?梅子無語。

明雪最後還是選了一個藤真的團扇,因為是綠色的,跟她的浴衣很搭,很是滿意的一路拿著扇。

路過湘北的烤章魚丸子攤,只有一個黑發少年在那裏沈著臉。彩子一看梅子來了,高興得不得了,“梅子,太好了,幫忙看一下攤子。”

梅子無所謂點頭,穿浴衣的男孩轉過來,正是流川。她立馬跳了起來,“我,我,恐怕……”

彩子陰沈著臉,“你忍心看到湘北的攤子門可羅雀?”

“呃……不!”

“yoxi”彩子笑著拿扇子拍拍她的肩,“就知道交給你沒問題。”

“我什麽時候……”

彩子扇子擋嘴,呵呵笑著,轉眼之間,就飄遠了。

另外兩個落井下石的姑娘微笑揮手,一臉絕不會幫她的笑容,“你慢慢看哦!”也一起飄走。

梅子如臨大敵,轉過頭來,流川一臉生人勿近。一個人準備一個人燒烤,一句話也沒有,居然還烤的有模有樣。如果有人來買,梅子負責招呼,流川負責打包。

“餵,你看那兩個人。”

“一句話都不說還配合的那麽好。”

“好像夫妻吵架耶!”

夫妻你個頭啦!!梅子暗罵。

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黑發男孩,他穿著一件藏藍色繡櫻花的浴衣,袖口卷起,露出白皙的手掌和小臂,領口精致的鎖骨也若隱若現。一向覺得他穿運動服的樣子很帥,可是他這樣的傳統打扮也是帥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流川突然轉了過來。

梅子慌忙轉開頭,心跳又開始加快了,背過身拍拍臉蛋,告誡自己別老範花癡,雖然他跑來救她,可是梗著的問題一個都沒解決呢。

明雪是在快到河邊的時候發現跟婷奈走散的,東張西望了好一陣子,一大幫人潮湧了過來,她穿著木屐拖鞋走不快,被擠得歪了一歪,有人在後面扶住她,“小心點。”

她一聽那聲音就笑了,回頭一望,果然是仙道,“謝謝你哦。”

他穿了一件猶如夏夜星空的浴衣,更襯得他挺拔俊秀,臉上的笑也很暖。

“你也來玩?”她笑瞇瞇的問。

“老媽非逼我出來。”他一臉無奈。

她噗的就笑了,“是啊,偶爾也跟大家一起玩玩嘛,Akira醬!”

他差點腿一軟,“你叫我什麽?”

“小彰彰啊!”她笑得更歡了,一邊往遠處跑,“伯母應該就是這麽說的吧。”

明雪比較瘦,穿著浴衣撐的並不飽滿,可歪紮的小辮子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很是俏皮,再加上一臉壞笑,他不由得心也癢癢起來,“別跑,摔了我可不管!”還是退著跑的,真是服了她。

明雪果然站住了,“對了,你從哪兒來?”

仙道咧開嘴,“湘北的攤子,看流川那家夥賣章魚丸子好好笑!我本來想把梅子解救出來……”

“然後呢?他們和好了沒有?”明雪追問。

“和好?”

“你先告訴我嘛。”

“我再一想,決定不管,看他倆在那裏演默劇也挺好玩。”

明雪發現這位天才果然壞心。跟梅子無論是氣質還是才華看起來都有些相似。想著想著,笑容沒了,“嗯,仙道桑,果然和成熟一點的女性比較相配呢。”

“哈?”仙道不知道怎麽就得出這麽個結論,小姑娘的思維就跟她的跳弓一樣驚人。

“上次東京遇到那個大小姐也很漂亮,叫你仙道君。”

“然後?”他莫名其妙。

“然後那個記者小姐也很直接成熟。”

“還有?”他耐著性子問。

“還有,梅子雖然跟我都讀一年級,不過她在國外高中都念完了,連玲美都跟你是同年級的……”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仙道忍不住揚眉。

明雪低著頭,垂著肩,聲音有點怯也有點失落,“反正,反正你喜歡的就是她們那一型嘛!”

仙道終於聽明白,眉眼慢慢放平,唇角卻緩緩上揚。

呵,本來不想采取快攻,但小姑娘也終於意識到了嗎?那就不要怪他直接上籃了。

——“我喜歡的是你!”

Tbc

24.天才的告白

“你是場非常重要的比賽,最後贏得會是我。”

如藍色絲絨般的夏日夜空繁星漫天。這一刻城市的喧囂離得很遠,岸邊泥土的芬芳反而縈繞在鼻端。走在木橋中央,穿著浴衣的兩人,像是嵌進了夏夜的背景裏,神奇的和諧。

——“我喜歡的是你。”

說出口,仙道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說了出來。

是什麽時候呢?

是她在澀谷街頭對他一笑?

是她在倒數墻前對他揮手?

……還是更早?

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清晰可辨。

明雪的心裏多跳了一拍,但很快的,自我提醒模式又啟動了。

雙眸眨動,頓了頓,她又接著道,“不過,想想看,以仙道的脾氣,成熟的女性比較適合你……”

輪到仙道發呆,剛剛的話她有沒有聽到?

“我喜歡你。”他慢條斯理的重覆了一遍,“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啊。”明雪歪頭一笑,“你又在開玩笑吧。”

生平第一次告白,慘遭被當做玩笑的命運。仙道一手撫額,這位16歲的天才深深覺得,絕對是報應!

“你怎麽知道我是開玩笑?”眉毛一揚,他不服氣。

“要我跟你清算嗎?”明雪彎下大拇指頭跟他數,“ 類似的話你在純之屋說過啊。”

算她對。那次他們吵架,他就說過在意她的話,只不過那口氣輕松的就不想讓人家當真。

明雪跟著點下左手食指,“上次跟海南打完比賽,在休息室裏,你也是這樣。”

也是,那次他說會不擇手段的贏,然後又說是開玩笑。

“還有,上次在東京你家裏,你說要使壞……”明雪繼續數指頭。

仙道喪氣的擡手制止,一滴汗出現在後腦上,“行了,別說了。”

前科累累,他根本無從辯白,快要嘔血身亡了。他的墓志銘上沒準會刻上:一個作繭自縛的天才葬於此!

“哇,仙道桑,你看。”明雪沒察覺仙道的郁悶,趴在欄桿上,用扇子指下面讓他看。

祈福用的小小的河燈被大家放進河裏,順水飄來,足足好幾百只,星星點點的浮在河面上,帶著一閃閃的亮光,從腳下流過,清澈的水面倒映著星光,和河燈交相輝映。他們仿佛踩在天河之中一樣。

仙道突然察覺,自從知道他的姓後,她就不再叫他彰了,是有意還是無意。

“好想放河燈啊,對了,你想要許什麽願?”她問。

“沒什麽特別的。”仙道望著她,“我想要的我都有了啊。”

明雪迎上他的目光,驀然間有點異樣,隨即轉開臉,“你這人也太自大了……”

“那你呢?”

明雪把扇子放在嘴邊想,“太多了,希望三井趕緊康覆,婷奈找到合適的劇團,梅子和流川趕緊和好,翔陽的教練和隊員好好相處……”

她的願望還真多,他要找個多大的船才能寫下這麽多。仙道正想開口,註意到明雪拿了一把小團扇,上面還有人像,再一看,臉都要黑了——上面印的正是藤真。

“明雪跑到哪裏去了呢?”婷奈在河邊東張西望,“明明約好要一起看焰火的呀。”

她的浴衣下擺被人拽了拽,低頭一看,一個很漂亮高傲的有點像上次在海邊看到那個吉他男的紫發男孩和一個更小的女孩站在身邊。

“你就是藤真對不對?”紫發小男孩上下打量了一下,勉為其難點了下頭,像是某種認可,“嗯,挺漂亮,還算符合本大爺的審美。”

還本大爺咧。婷奈頓時啼笑皆非,“可惜你嘴太毒不太符合我的審美呀。”

男孩下巴一揚,“你知道我是誰?”

“一定是哪個仗著老爸有錢就拽的要死的富家小孩,我見的還少嗎?”可惜她沒有梅子的心機和明雪的治愈,婷奈可是直接的很。

男孩氣的眼下淚痣一跳,面皮還故作冷靜的繃得死緊,身後的小女孩怯怯的扯扯他的衣袖,“景吾哥哥,我……”

男孩明顯對女孩很沒轍,把她拽了出來,“這家夥很崇拜你,非要來看你。”

婷奈看著那個四肢柔軟修長,五官跟那男孩有幾分神似的小女孩,“哦?我有粉絲?”口氣比對男孩要溫柔多了。

小女孩先鞠了一躬,又仰起頭,“婷奈姐姐,你好,我叫綺羅。恭喜你獲得關東大賽舞蹈類冠軍。”

這小家夥有禮貌多了,婷奈開懷一笑,拍拍她的頭,“謝謝啦。”

“我也很喜歡梅子姐姐和明雪姐姐,不過,最喜歡的還是婷奈姐姐。”女孩低頭小聲道,“我真希望以後能像姐姐一樣。”

“你也跳舞?”

“我在練體操。”

“體操?真不錯呢。”

“不過也只是剛開始玩,老師說我應該學芭蕾形體訓練打基礎。婷奈姐姐,可不可以教我?”

“可以啊。”婷奈彎下腰,很正經的道,“不過只是玩可不行,跟著我,你要認真練習呢。等你拿到關東大賽的冠軍,我就來給你加油!”

“真的嗎?”小女孩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婷奈伸出手,跟她拉拉勾。

“好啦,再晚回去可不行了。小孩子要早睡。”男孩走了過來。

那副裝大人的口吻讓婷奈一聽更想笑了。

送走了小少爺和小跟班,明雪梅子還是一個都沒見,她們到底跑哪裏去了呢?

這時,她看到穿著深紅色浴衣的三井走了過來。他臉上貼著膠布,手臂和胸口都能看出露出的繃帶,婷奈的眼睛又開始冒水汽了。

三井頭皮發麻,他最怕女生哭,“你最近怎麽一見我就跟水龍頭似得!”

“但是,誰讓你包成木乃伊的樣子呀。上次你跟宮城打架躺了幾個月的醫院,再上次腳傷也住院了好久。”

“哎呀!別提了。”三井搔搔頭,很是煩躁。

“但是,你那麽弱還愛打架!”婷奈一邊冒鼻涕,一邊到處找手帕。糟糕,今天穿的是浴衣,根本沒地方放手帕。

三井只好再把手帕遞給她,結果她很大聲很沒形象的擤鼻涕。

“要是你趕不上全國大賽怎麽辦?你想過沒有啊!”

“我哪裏想過?你要是出事怎麽辦?!”三井很沒好氣。

婷奈擦鼻涕的手停了,“但是,籃球對你最重要啊!我可不想害你沒辦法實現夢想。”

三井很不耐煩,“你也很重要啊。”

這句話一出,兩個人都楞了。

三井有點訕訕的,可是話一說出來,他也不想收回了。

婷奈視線飄開,不好意思跟他對視,可是又很開心,“但是,要是你沒法打籃球,我絕對沒法原諒我自己!”

焰火晚會開始了。

三井轉身看著燃燒的煙花,嘆了口氣,“你哪兒那麽多但是?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沒辦法參加比賽,我才沒法原諒我自己呢!”

話音未落,倏地一下,長發在夜風中揚起。他身體微微一僵,她突然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身。婷奈的臉蛋貼向他厚實的背脊,閉上雙眸。

“謝謝你啊。”

三井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的恬然,也微微笑了,“所以,為了彼此的夢想,一起加油吧!”

“好。”

就在梅子看攤子快要抓狂的時候,救世主終於出現了,彩子她身後跟著宮城,後面還有櫻木和晴子一同走來。櫻木一見流川就分外眼紅,也擔心晴子一直望著流川花癡,誰知道晴子好像反應很平常。彩子笑瞇瞇的宣布解放梅子,梅子長松了一口氣,溜之大吉。

當她趕去匯合另外兩個女孩一起看煙火的時候,誰知道後面還跟著流川。她一邊走一邊往後看,不確定他和她是同一方向,還是他有別的打算。

“冰原!”他果然在後面喚她。

梅子有拔腿逃跑的沖動,閉了閉眼,轉過頭來,把心一橫,先聲奪人,“那件事,我是不會道歉的!”

流川的黑瞳註視著她,臉上沒有表情。

她吸了口氣,“你是笨蛋嗎?你管我用什麽手段,什麽方法,贏了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流川一言不發。

流川的世界畢竟太單純,他又固執,她執意介入的結果如何,她早有覺悟了不是嗎?不過真要發生了,她也不願妥協。

她輕輕嘆了口氣,“流川,沒有實力的話,這世界其實並不在乎你的自尊!”

流川的眸光亮了一下,卻還是沒說話。

“所以,為了你自己,”她垂下頭,“不管那是不是我的緣故,你都應該接受去美國的offer……”

“不!我不會去的。”流川突然開口打斷她,眼中又流露出刀鋒般冷澈的光芒,“不需要去美國,也不需要幫助,我也會成為‘全日本的第一高中生’給你看!!”

煙花在空中炸開了,像是印證他的決心。

她望著他被照亮的漂亮而執意的臉孔,半響,唇角微微一彎,“我相信你。”

說罷,轉身快步離去,“……只不過我不一定看得到。”

她的聲音淹沒在燃放的焰火之中,但流川卻在後面露出了少有的困惑神色。

“這個。”仙道指了指明雪的手。

明雪一看,立刻把手藏到背後,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仙道若無其事,“那是什麽?”

“我穿綠衣服,拿這個比較配。”明雪避重就輕。

“為什麽是那個4號?”

明雪小聲道,“他的比較好看。”

“是你喜歡他吧?”他問的很直接。

明雪慌忙搖頭。

仙道望著她不語,明雪的頭皮又開始發麻。

他慢條斯理的開口,“我發現,你不叫我名字了。”

“啊?”話題怎麽突然換了。

“上次見到那個中年人,你說我只是認識的人?”

“那是……”

“好像你跟我媽也這麽說的。”

“這個……”輪到他開始清算了啊?

“原來,你不把我當朋友?”仙道懶洋洋的聲音開始慢慢凝聚威脅。

明雪嘀咕,“可是做朋友這件事情,是雙方認可的。我說沒用,誰知道你願不願意啊?”

仙道若有所思,“你都跑來我家,跟我睡過了,我能還不願意?”

明雪臉蛋漲紅了,氣的一跺腳,“什麽睡?你亂說!”

仙道手放唇邊偷笑,“是你自己想歪。”

明雪想了想,擡眼看他,眸光映著河燈發著亮,“那麽,仙道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你當成朋友?”

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有著從懶散到溫暖的轉變,連眉梢眼角都含著笑意,“當然,有什麽問題!”

但明雪卻沒有笑。仙道臉上的笑依然那麽平和,就好像回答那些想要跟他握手合影簽名的女孩一樣。一定有很多人想把他當做朋友吧,這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要不令他困擾。可是,這是她要的嗎?

明雪低下頭,低低的說了句什麽。

仙道沒有聽清楚,“什麽?”

面對面站著,才顯得她是那樣的嬌小。他又走近了一點,彎下修長的身軀,遷就她的玲瓏,湊到她臉畔,這樣就可以清楚看到她劉海下的眼神。

她低垂著頸子,微微擡起眼眸,神色又有點小心翼翼,緊張,還有期待。

“那,仙道桑……也會把我當朋友嗎?”

那雙映著自己的眼眸閃爍著不安和焦慮,為了他的答案,是期待的不安,是渴求的焦慮。

他直起身來,心頭劇震。頭一次發現,女孩的神情竟會是那樣惹人憐愛、想要擁入

懷中的沖動。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終於意識到,無論是名字也好,比賽也罷,是球場上的他,是釣魚的他,這一切都只是幌子,從最開始,他要的,就是這雙明月般的眸子裏——

……只有他而已。

他只想要她註視著他,關心著他,在意著他,還惦念著他。

周圍一片寂靜,只剩幽幽的蟬鳴。忽然間,星星點點的光芒如同從夢中突然破繭而出的小小幻覺,原來是螢火蟲在岸邊起舞,忽明忽滅的懸浮在林間,水中,也在他們周圍環繞。

“哇,”明雪笑著伸出雙手,想要去抓住夢境一般,“你看,好漂亮呢!”

她一邊笑一邊轉圈,仿佛在一片星海之中。

仙道也仰起頭,微微一笑,重新垂下眼簾,“好吧,就趁這段時間,重新說清楚。”

“說什麽?”她在不遠處正伸出手臂去夠,回頭往他。

砰的一聲!一個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開,一個紅綠黃的碩大光球在夜空中綻放開來。

“糟糕!梅子和婷奈還在等我!”明雪驚呼一聲,就想往對岸跑去。

“等一下!”仙道一把抓住又被牽走註意力的女孩,雙手一合,圈住她的纖腰,輕松抱起,然後把她蹲在了拱橋中央的欄桿上。

“啊呀。”明雪叫了一聲,“你做什麽啊?”

木欄桿並不寬,她穿著浴衣行動又不是很方便。稍不留神說不定就往後栽進河裏了。

“別動。”他囑咐。

確定她不會亂跑亂動,就松開手,往後退了些,直視她。他知道如果不再接下來這番話如果不認真說出來,她一定會從此不相信他。

“我說了只給你機會,但是你不要。你做了那麽多,卻還不肯要挾我。我說了你又當玩笑,剛剛你的問題也還沒回答你,”仙道看著她,“那就趁這個機會說清楚了。”

被他一雙湛藍的眼睛盯著,明雪也收斂起戲謔的心情,聽他依然帶著懶洋洋的輕松語調說——

“我從來,就沒把你當做朋友!”

一句話就讓明雪徹底傻掉了。

仙道還在慢吞吞地說,“這不是開玩笑。我沒有把你當朋友,我不缺可以一起玩,一起打球,看我比賽,給我加油的朋友。”

酸澀一下子塞滿胸口,垂下頭。聽到仙道親口這麽說,竟然讓她難過的想哭。

“而且,你也的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仙道繼續道,“你個性實在太別扭,不肯有話直說,雖然我也不愛直說。還有,你不太開朗,年紀也比我小……”

還有人比他更可惡嗎?不願意跟她做朋友就算了,說這些幹嘛!

明雪狠狠的瞪他,簡直想一腳踹過去。

“但是有什麽辦法,我就是喜歡你。”仙道的頭轉向一邊,笑得有些無奈,又有些賴皮,“……我在乎你呀。”

砰的一聲,明雪眼前仿佛有煙花炸開,腦袋嗡嗡作響。最後那句是跟在純之屋一樣的一句話,單這時候聽來卻一點也沒有滿不在乎的口氣。

“你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他笑容裏的漫不經心少了幾分,聲音也低了一點,“……比賽。”

“哈……?”她突然之間又傻了。這什麽爛比喻?

“一場我不想輸,也不會輸的比賽。無論對手是翔陽的四號,玩樂器的二年級,還是有錢有勢的大叔(明雪:餵,那是我爸!),甚至什麽全日本第一的高中生,我統統不在乎!”他靠近她,“只要是我決意要贏的比賽,無論對手是誰,我都會不擇手段的贏。”

血液轟然上湧,她的臉也跟著發燒。在跟海南比賽後他也說過這話,但此刻這句話聽了毫無玩笑的意味。

“然後……”他卻沒有說下去,而是伸出雙手把她抱了起來,像捧得一個極有分量的獎杯一樣,把她抱在懷裏。

明雪“啊”的輕呼了一聲,雙腳踢動,卻掙紮不開。

那雙被河燈映照的雙瞳璨若天上的星河,他輕輕一笑,薄唇靠近她的臉孔,“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認真!”

粉白的臉蛋已經羞的紅透了。這時,腳上一松,明雪連忙低頭,剛好錯過了他的唇,“咦,我的鞋掉了……”

這麽好的氣氛,她居然還在惦記她的破木屐?!!

堂堂一個天才,敗給一只鞋?仙道無奈。

不願意讓她光腳著地,只好將她蹲回欄桿上,低頭找到了肇事的木屐,彎下身子。

察覺他的意圖,明雪臉一紅,晃著腳道,“我,我自己來!”

仙道不管不顧的幫她穿好,擡起頭,緩緩起身,雙臂撐在欄桿上,“我認真了,你也得認真,比賽要這樣才有趣。”

“你,你怎麽可以擅自決定……”明雪垂著臉抗議。

他擡起她下巴,迫使她看他,“就算你現在想拒絕,會逃避,你當然也可以掙紮,猶豫。”

彎身下去,這一次他不顧她的害羞和抗拒,湊唇到她的臉頰旁,低啞的道,“但劇本還是會照我的想法進行下去……”

他呼出的氣息在臉頰上發燙,無處可躲的明雪羞赧的縮著脖頸,任他一個淺淺的頰吻印在臉蛋上。

——“……最終贏的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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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forever young PartI

仙道看著玻璃門上自己的倒影,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禮服,這樣的正裝讓他很不適應,還是運動服和拖鞋讓他自在一點。

他現在正在國際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伍島的夏季演奏會的後臺。剛開始他接到邀請函還沒想這麽正式,但是自從老媽知道了他被邀請來聽著名小提琴家的演奏會,而且還是前排座位,就非常開心的張羅開來,巨細無遺告訴他這個音癡聽音樂會的禮儀,連穿衣打扮也要講究。不過他的不自在在看到明雪出來以後就煙消雲散。

明雪和婷奈還有梅子三個人一同走了出來,梅子穿著紅色的長禮服更襯得肌膚如雪,而一聲明黃長禮服讓婷奈的五官更加嬌艷。她們都是被明雪邀請一同演奏的。聊了幾句。婷奈梅子相繼離去。從後臺幕布旁,驀然間,梅子恍惚覺得觀眾席裏有異樣,回頭一看,卻發現流川一個人站在觀眾席的走道處,默默的站在那裏,他穿著一身黑色正裝,正擡眼望著她。梅子並沒有邀請他,所以完全沒料到他回來。對望時,仿佛那麽多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一般。

明雪穿著一件墨玉綠色細肩帶長禮服,走動起來就好像一縷墜入水中的煙。發尾微卷的長發造型過,垂在腦後,修長的手指持弓和小提琴,臉上精致的淡妝讓她的面容看上去從未這麽好看。仙道先是微微一笑,突然之間心跳加快了。而明雪看見他,先是一喜,然後有些發懵。

明雪完全沒想到仙道竟然穿了一身深藍色的禮服,打領結,雖然他靠在玻璃墻上的姿態有點不太規矩,表情也不自在,但因為高高的個子,出眾的氣質,還是讓他看上去紮眼的很。她從來沒想過除了運動的姿態,仙道穿正裝也會這麽帥,想想也是正常,但凡個子高雙肩寬的男子穿正裝怎麽可能不有型呢?以至於明雪走過來的時候表情還是呆呆的。

“被我帥傻了?”仙道低聲取笑。

明雪的臉蛋微微漲紅,有點尷尬卻沒法反駁,因為她確實看呆了。

仙道從背後拿出水仙、白百合、石斛蘭紮的的一大束花,“預祝你演出成功!”

明雪驚喜的捧過,雙眼都亮晶晶的,“好漂亮,好香!謝謝!”從前演出的時候也時常收到過花,可是仙道送的就是感覺不一樣。

自從夏日祭之後,他們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明雪沒空來海邊,他偶爾去看她排練,都能見她和上次那個豪車大叔在爭論,從曲目,演員,到編排方式,甚至燈光,效果,都能爭得起來,大叔顯然是經典老派,而她是年輕熱血派。不過最後都是大叔讓步,有次大叔還無奈的對他說,她太執拗,讓他幫忙勸勸。他可好,手一攤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令演職人員們都在偷笑。

“那位大叔,到底要做什麽?”他忍不住問。他也寵她寵的過頭。

明雪抱那束花不撒手,“這個你一會就知道。”說罷歪頭一想,喃喃道,“這次,聽完我的演奏會,和仙道才算扯平了。”

“餵!”他從背後喚,“你在說什麽?”

那一次,他從咖啡館裏追她出來,惹她哭了。後來他問了這麽一句。

她回過頭來,“彰!”

那個許久不曾喚過的名字,又被她叫了出來,令他一呆。

盛裝的她回眸一笑,春光燦爛,萬花羞落,“我們扯平了!”

雖然他不解,但心中驀然劇跳。

開演了。那個細長眉眼的中年男子就站在聚光燈下。

“今天,我很高興,那邀請大家一起見證我的夏天。雖然推遲了,不過我很高興。因為今年,我終於可以邀請我的女兒同臺表演。”他手一揮,邀請明雪上臺。

下面一陣竊竊私語,不過慢慢的大家都露出了然的表情,鼓起掌來。

女……女兒?!仙道傻在臺下,不是說她是孤兒,哦,不對,是單親家庭,父不詳。不過這麽一來,也都對上了。原來她爹的來頭這麽大?

她真是瞞了他好久,不過虧她還是一如既往,不驕不躁呢。

明雪作為開場嘉賓,第一首曲子,就是非常著名的小提琴協奏曲《一千零一夜》。講述一個暴君每夜都殺掉他的新娘,而大臣的女兒山魯佐德決定終結這個噩夢,以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和隨之而來的幸福。臺上的明雪用最為凈澈的琴音演繹山魯佐德的智慧與善良,交響組曲奏響了天方夜譚裏無數個扣人心弦的故事。明雪玉白色的脖頸擡起,手持琴與弓,就仿佛他一手握著球的灑脫。最後那段山魯佐德的主旋律,她用最動人纏綿又清澈的聲音來演繹,有種能令萬物靜止的力量,觀眾們聽得如癡如醉,不由自主放輕呼吸,仿佛每個靈魂都能得到凈化與提升。

第二首開演之前,明雪站在了話筒之前開口道,“我非常榮幸能被伍島先生邀請參加這場音樂會,我感謝遺傳自父親的天分,但是我也很感激跟我一起領悟音樂的同伴,所以這一次,我想邀請我的同伴們一起,呈現我們心中的音樂世界給大家。”

燈光暗了下來,小提琴的旋律像從遙遠沙漠的天際回旋下來,帶來一隊響動駝鈴的古老商隊,他們走過荒涼的沙漠,豐饒的綠洲,在一個個部落中短暫棲息,他們打著鼓,吹著黃金般的小號,跳著肚皮舞,在吉他的伴奏下,唱著一路流浪的風土人情和奇幻的傳說。然後那個剛剛天際傳來的小提琴突然再度出現,在遠離所有人的沙脊上奏著誰也沒聽過的高亢縹緲的旋律,更加自由奔放,重新呼喚大家一起創造出一個傳奇的新世界。

如果說上一首,展現的是她駕馭經典的技巧,這一曲就完全是任意揮灑的發揮。另外吉他,鼓,小號,還有歌者舞者各自的solo,給那些聽慣經典的觀眾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演出結束後,整個觀眾席都在有節奏的喊著她的姓氏,“伍島!伍島!伍島!”

坐在臺下,仙道終於明白,她為什麽說扯平了。音樂廳裏此刻沸騰的就像體育館裏呼喚著“仙道”一樣。

她那時不知道他是天才而聽到他的名字,就如同他不知道她的姓氏而見識她的天分,他們之間的故事就仿佛被上天可以安排好一樣。

坐在觀眾席前排的仙道突然站起身,鼓起掌。很多人一見,也起立鼓掌,大聲的吹口哨向臺上的演員致意。

她看到臺下的仙道先是一驚,隨即也笑顏綻放。

而這一刻,她不在自卑,終於趕上來,在同等光芒閃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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