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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下就吃了。”他回答。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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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在神奈川,我意識到,無論是經典還是流行,無論在西方還是東方,只要能讓人感動,就是好的音樂。聽到,就一定會被打動。”她淺淺的一笑,“接下來,我想邀請我的一位朋友一起上臺。請大家歡迎!”

掌聲中,她回頭望下後臺的梅子,目光狡黠。梅子暗叫不好,被她反戈一擊了。這當口也無法推脫,她只有上來,鞠躬坐在鋼琴前。暗暗祈禱明雪選一首好曲子,別選什麼會讓下面的村夫俗婦們睡著的經典音樂。

明雪繼續淺笑,柔柔的說,“下面我想演奏的這首曲子《the promise》,日語的意思是──誓言。”

那個英文詞念出來,梅子就輕輕的勾起唇。這首曲子她們甚至都沒有排練過,明雪究竟是哪兒來的自信她一定也會,而她們一定能配合好?

掌聲過後,一片寂靜。

那輛剛剛出現的黑色轎車,也遠遠的停下,車窗半開,朝著這邊。

相視點頭,梅子屏息。

如玉筍般到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的,如同雨水敲打著石板,窗棱,一滴滴的滑落,空靈而流暢。

聽眾們先是楞了幾秒,這是他們之前彈過的琴嗎?為什麼同一架琴在梅子的手上能發出這麼美的聲音?不由自主的響起了掌聲,但是又很快湮滅,因為實在不想錯過這麼美的曲子。

漸漸的,琴音升高了,如雨露般的灑落,像晨間的露水,像傍晚的風聲,洗滌萬物,拂過心田,身和心疲憊和傷痛都沒有了。

這就是誓言麼?是什麼樣的誓言會如此的美妙呢?

流川靠在大幕之後,聽著那空靈美妙的音符,是那麽陌生又熟悉,震懾的不能動彈。他從未聽過梅子的琴音,陌生又很熟悉,因為那是他晨間打球時她念得詩歌,是騎著車帶她穿越林間跳動的陽光,是暮色黃昏她逗貓時的笑容,是夜晚她映在窗簾上的影子,是她在星光下回眸一笑,保證說她哪兒也不會去……

擠滿了人的廣場上靜悄悄的。

明雪靜靜的站著臺中央,也閉上眼睛聽著鋼琴的彈奏。緊接著,第二段開始,她架起小提琴,頭四個音剛拉出的時候,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身短短的嘆息聲。

仙道完全明白,因為他自己也被徹底的征服了。

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跟之前那段日劇主題曲完全不同。很唯美,很輕靈,不緊不慢又絕不平庸,由極高處慢慢回落。

就像高超的球技會讓不懂球的人驚嘆,高超的琴技也會讓不懂音樂的人留戀。她在臺上揮灑自如,用絕美的琴音震懾全場的這一面,也是他在海灘邊在居酒屋未見過的摸樣。

她為什麼不讓他看到這一面呢?她不是當他是朋友嗎?那他似乎也不能怪她的埋怨。在屬於自己的舞臺與賽場彼此都沒有見過,他唇角微微扯起,這算不算,他們扯平了?

美妙的琴音依然在一個極高的音階回旋著,和鋼琴的空靈不同,她的每個轉折與銜接都帶著絲絲纏綿和隱約的悲傷。慢慢的回旋而落,可是又一個婉轉,音色漸高,與鋼琴配合的恰到好處,像是兩個在一起喃喃細語的人,互相訴說著心聲。

是這樣嗎?這就是誓言嗎?她心底的誓言。歷經一切,又回到最初的美。

仙道的笑容依然懶洋洋。

然後,漸漸的,琴音又回歸了到最初的旋律。即便是再無可能在一起,這誓言,依然是那樣美。

最後,鋼琴以最恬靜純美的音符結束了這首曲子。

一個呼吸,漸漸的放下手,明雪和梅子相視一笑,頭一次的登臺合作,沒排練的曲子,竟是如此的成功。

一陣寂靜之後,隨即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多數當地人生平也未聽過這樣的美的合奏。在那之後的很多天,街頭巷尾依然討論熱烈。

的確如此,好的音樂,聽到,就一定會被打動。

Tbc

11.你別想跑!

從來都漫不經意的對待一切,但如果球在他手上,還從來沒人奪得走!

神奈川縣最受學生歡迎的咖啡屋綠島永遠都是人氣鼎盛。靠窗的一側可以看見海景,裝修別致,價錢合理,還有各種優惠活動。天熱的時候,不少學生都來叫一大桶冰,一邊吹冷氣一邊寫功課,順便八一八校際八卦。

臨近期末考試,明雪的物理成績實在慘不忍睹,反正沒有賽事,左右也是閑著,藤真和明雪就一起在綠島補習。

“要是你考試被當,連關東大賽就別想參加了。”藤真笑笑。

“啊啊啊!!”明雪抓著頭發,“你害我更緊張了。”

當梅子推門進來看到臨窗自己平時經常坐的位置上竟然有熟人,眼珠一轉,坐到了桌對面,“不介意拼個桌吧。”

藤真微微一笑,剛要說話,明雪擡頭皺眉,“裏面還有座位。”

“我習慣坐這裏寫功課了。”

“你家的房間那麼多,還需要跑到這裏來功課。”

梅子晃晃手指,“房間太空不好玩。”看了一眼有一雙湖水般湛藍雙瞳的藤真。心中打了一個高分。以相貌而論,此人可以冠絕整個神奈川中學籃球界,連仙道流川都比不過。可惜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我看你是少了人可以逗弄吧。”明雪挑眉,“明明大學學分都修了。”

藤真以為兩人是朋友,卻沒想到一向笑臉迎人的明雪對眼前這個漂亮的過分的混血天才少女並不感冒。

小店的服務生轉了過來,看到梅子驚豔了數秒,忙遞上菜單,問小姐喝什麼。

梅子看也不看,“果子貍貓屎咖啡。”

聽名字就雷翻眾人,日本還不流行喝這種咖啡,而且價錢對普通學生而言也太過昂貴。

明雪並不吃驚,反而一臉不以為然。

服務生慌忙道歉說沒有。

梅子揮揮手打發了,服務生倒退而去差點撞翻凳子。

藤真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打轉,梅子的穿著氣質說話都像是千金大小姐,但明雪看起來和梅子似敵似友,也隱隱流露出跟她相同的氣質,對梅子的種種作為絲毫不以為異,可她明明不是個普通的單親小孩嗎?轉眼一想,並不想介入,起身,“我先走了。”

明雪有些著急,“哎,那明天的考試……”

藤真一笑,“你的朋友不是大學都學了?”

“她這朋友……”明雪嘀咕了一句。

藤真對梅子頷首,然後離去。

梅子目送他出去,趴在桌子上,湊近明雪,“這一個不錯耶!長得帥功課好球技高為人也和善。”

“所以?”

“所以啊,你不轉換目標考慮看看。”

明雪低頭繼續看功課,“你會鋼琴彈不好,就來拉小提琴嗎?”

梅子失笑,“好比喻!”

“何況你怎麽知道我沒把他當目標?”明雪埋首功課。

“啊?”梅子沒反應過來。

明雪只笑不語。

只挨了一會,梅子說,“昨天我看到仙道君了哦。”

她演出的時候,仙道出現了,看著明雪仿佛呆住了,那樣的專註,簡直移不開視線。

筆尖一顫,“所以?”

“所以,你不想……?”

“不想。”斬釘截鐵兩個字。

“那麼仙道君做什麼都跟你沒關系嘍?”

“沒關系。”

本來以為她聽到仙道也必然會有所觸動,但似乎已不關心,梅子索性也就不提了。東張西望,突然瞥見看到店外街邊站著兩個黑西裝的黑臉老兄。這麼大熱天,也不嫌悶嗎。而那兩個老兄正站在一輛黑色光岡高級轎車旁。哦哦,不是納涼晚會上出現的過嗎?然後,她意外的發現了車身上的一個標志。

心中一動,戳了戳明雪,故意道,“餵,外面,是不是有錢的色伯伯看上我們了。”

明雪一看,竟然臉色變了。怔忡了幾秒,把作業本胡亂塞進琴盒裏,站起來說了句,“對不起,我出去一下。”推開咖啡店的門走了過去。

那兩個黑臉西裝老兄看著她走過去,態度很恭敬,低頭彎腰,說著什麼。最後,打開車門,請她坐了進去。後座是那晚出現過的那個中年人。

車開走了。

梅子淡淡一笑,真的給她料中。

坊間關於明雪的身份有很多猜測,她的父親是日本音樂界的一個大人物。因為是私生女的關系,礙於面子,始終沒有出來相認。雖然在晚會上沒想起來,不過後來記起他提到過“伍島”,前後就聯系起來了。

於是,那個神秘的伍島大人跑到神奈川來找失散多年的子女。而這種狗血劇情剛好在她面前上演?

她發現明雪的小提琴琴匣還放在桌上上。居然忘記一直隨身不離的東西,可見當時一定是慌了神,她琢磨著是給她送回去,還是等她回來拿。

這時,她註意到琴匣的鎖扣上扣著一個小巧的鑰匙環。明雪很少穿戴這種少女化的東西,所以一下子引起了她的註意。用裝飾漂亮的指甲拿起來一看,她慢慢的揚起唇角。

說什麼沒關系啊?還有人心口不一到這個地步!真是夠了,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放下琴匣,從漂亮的小包裏拿出磚頭大哥大,“餵餵,我找仙道君。……仙道,訓練完了?我在綠島,嗯,就是那家咖啡屋,靠窗的座位上忘了件東西,你順道幫我拿一下嘛。……因為順你的路而且訓練完不渴不餓嗎?拜托!”

收了線,她起身去外面找個陰涼的地方等著。婷奈和越野也真是不中用,還要她大小姐親自出馬。

這樣東西,相信現在神奈川很多小姑娘都會有的。但是偏偏有那麼一個扣在了這裏。如果仙道看了會做何感想呢?她了解那個仙道,不推動一下,可能一百年也難有個動靜,就算他心裏在意。而明雪認定了什麼,也再難改變。

所以,她就順勢推動一下,呵呵,才不管是不是添亂。

在學校洗了澡接到梅子的電話。本來實在懶得去,但是確實是順路,也確實很餓。仙道路過綠島,他最擅長的就是既來之則安之。

靠窗的位置擺著兩杯飲料。他來了以後,服務生就來收拾好了殘桌。要了一杯日式清茶,配紅豆抹茶銅鑼燒。

視線一轉,看到了身上放著的東西,也就是梅子電話裏說忘了的東西。梅子讓他拿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小提琴琴匣?

他實在沒法把這東西跟梅子聯系到一起。而且在這樣的縣裏,也很少有人學這樣西洋化的樂器,但是最近納涼晚會之後,很多人都在討論那個拉琴的女孩。恰好,他也認識。

這琴匣自然不會是梅子的,但,又是誰的?

他提起琴匣看了看,一般人都會在角落裏刻下名字。就如同他的球袋上會有母親繡的Sendoh的字樣。但是這個很舊的黑色琴盒上,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字樣。

放下盒子,他這才發現,琴盒的鎖扣上扣著一個小小鑰匙扣。居然有人會把鑰匙扣扣在這裏,使這個盒子平添了少女氣息。

不過那鑰匙扣不同尋常,卻是個小小的Q版小人。好奇的拿起一看,他本來瞇起的雙眼,慢慢睜大了。

這是……?

“藤真,外找!”有人在教室後面喊了一嗓子。

放學後婷奈沒有立刻離去,也沒去排練,為了準備明天的物理考試。老哥幫明雪去補習,卻丟下她這個正牌妹妹不管。婷奈走出教室前後一望,看見一個白襯衣,藍色頭發的少年正杵在走廊裏給人家當目光的活靶,偏偏他還沒知覺。

是三井。

也是將她那美好的初吻葬送的對象。婷奈控制不了臉部肌肉的扭曲了。

“嗨!”三井活像沒事人一樣打招呼。

之後一直沒機會見到她,想要解釋道歉也沒機會。覺得她跑掉時好像很傷心,最重要的是他的臉確實被打的很痛。三井幹脆直接跑來找。雖然不知道她在哪一班,不過因為藤真的名氣太大,想要打聽也不難。

嗨嗨你個頭!很想沖過去一腳踢上他那帥氣的頭和燦爛的笑臉。

三井察覺她的意圖,更快一步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腕,半拽半拖,“先別跑!”

“我才沒想跑。”

“跟我來一下。”

“拉拉扯扯成什麽樣?”婷奈抱怨。

“你跟我來,我就放手。”

的確,到處都冒出同學的腦袋,要是被哥哥知道,她說不定會被禁足從青春期一直到更年期。

說綠色翔陽,絕不只是因為他們球衣的顏色,實際上翔陽學校的綠色樹林和庭院是全神奈川最漂亮的。當初藤真喜歡它,就是因為這抹生機勃勃的綠,明雪喜歡,也是同樣的原因。

盛夏的梧桐交錯將校園小徑清涼的遮蔽,綠蔭濃郁。婷奈跟著三井慢慢走去。曾經,她多麽喜歡一前一後的隨他而去。

三井突然站住,“那天跟翔陽比賽前你來找我,你是不是想讓我在比賽裏放水?”

“啊?”婷奈完全沒料到三井竟然扯出這麽一個久遠的話題,她都快忘記了。但是他料的沒錯,她確實有那個意思。

三井頓了頓,“你知不知道我非常生你的氣,也很失望。我以為只有你最理解我迫不及待想要贏一場,就能完全忘記我的傷。”

婷奈聽了,垂頭不語。

三井轉過來,“但是如果那天,我如你所願真的放水了。讓你哥哥藤真建司打進聯合決賽。他知道了,當他站在聯合決賽的領獎臺上,會是什麽心情?”

婷奈張了張口。她那一板一眼、骨子裏熱血到忘我的哥哥,如果他知道他的榮耀是妹妹去懇求了對手換來,他一定沒辦法原諒自己。

“我把你哥哥當成一個令人尊敬的對手。所以,我會盡我所能,拼盡全力戰勝他!”三井道,“他也是一樣。所以才會在比賽之後說,謝謝你們。”

婷奈嘆了口氣。拼盡全力,輸了也無怨無悔吧。這幫籃球少年啊。

他笑了笑,走了來,“所以,場上我們是要拼的你死我活的對手,賽場外,甚至可以做朋友。聽說,牧和藤真也是這樣。”

想起梅子和明雪惺惺相惜,卻要爭奪同一個冠軍,一起排練但還會吵架,自己那點小心思實在太幼稚了,“我知道了。對不起。”

沿著石板路走過蜿蜒的小河,綠蘚厚厚的浮在水面,旁邊還有三五個木椅。

三井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今天來,主要不是跟你說這個。呃,哦……”

他難得這麽吞吞吐吐,婷奈到好奇了,“你到底要說什麽?”

他把心一橫,“我有那麽討厭嗎?”

她眨動雙眸。

三井沒好氣,“你哭了呀!我親你的時候……”

婷奈慌忙撲上去,想要捂他的嘴,“你別那麽大聲啊!!”

三井閃開,“又沒人啦。你那麽小心做什麽?”

婷奈跺腳,“你就是這樣!也不管別人的心情!那是,那是人家的初吻,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這麽隨意,還是這樣的理由,以後回想起來,可真要嘔死了。

三井終於明白,小妮子別扭在“初”而不是“吻”,手插口袋,翻翻眼睛,“上次不算啦。大不了我下次賠你個浪漫的點,看你要選在海濱還是樹林,是日出還是夕陽……”

親都親了,難道還要殺人滅口?既然想通哥哥的事情,他又特意來找,三井已經顯得沒那麽討厭了,甚至還可愛起來。婷奈噗的笑了,不知想起什麽,突然臉紅起來,說不出話來。

三井不知不覺,也訕訕起來。

從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他。

伍島。日本首屈一指的音樂制作人及小提琴演奏家。在世界上也享有廣泛知名度。名琴史特拉瓦裏的擁有者。

……也是,她的父親。

母親從未提到過,但是她隱約也猜到了。關於自己的小提琴天分遺傳自何處的疑惑也有了解答。伍島家族也是一個東京藝術世家,有著極深厚的社會背景,也無怪他們不肯承認母親和她的存在。她並不怪他,實際上,她對認祖歸宗也沒有興趣。家族榮耀這樣沈重的東西不適合她背負,對她的琴音只有壞影響。

可惜伍島本人並不這樣想。他偶爾看到了關東大賽的比賽錄影。明雪的天分和熟悉的容貌讓他震驚,雖然她從了母姓,於是他聯系了以前的情人。她的血緣關系得到了證實。

來到神奈川聽到她的琴音,與之前早熟世故的琴音不同,現在的她更回歸質樸,也更單純。雖然運弓不成熟,左手無名指力道稍弱,跳弓有些毛躁,對於音樂的詮釋也太過自我。不可否認,那樣毫無修飾的爆發力和感染力,是多少年修煉也無法獲得的。真是塊原石璞玉。

了解了她的現狀,更動了想收她到伍島家羽翼下的念頭。只要稍加磨練,她一定會光芒萬丈的。但是小姑娘卻倔強的拒絕了。說什麼現在過得很好,然後鉆出車子跑掉。

看看她一副清湯掛面,素面朝天跟同齡女孩青春照人的摸樣完全不同,又離開母親獨居,這哪裏是過的很好,他就覺得不豫。也罷,來日方長。她又跑不到哪裏去。他決定在這裏住一陣子。

離開大豪車,明雪長吐了口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琴盒還丟在綠島呢。雖然梅子在,不過以自己對她的了解,還是早點去取了回來比較妥當,免得她使什麼壞。

連忙跑回去,沖進門就看見靠窗的桌子上端端正正擺著她的琴盒,心中一喜,但她隨即看到了桌後坐著的一個人。心頭一驚,腳步戛然而止。

個性的頭發,夏空般的雙眸,笑意閑散卻盎然的人,正正望著她。

手指擡起那個小人鑰匙扣,仙道微微吃驚。

豎起的頭發,藍色的球衣,那身影分明就是自己。當他翻了過來後面,發現那上面刻著不可錯認的7號,而上面一行刻著的,正是他名字的英文──

SENDOH。

這根本就是他本人Q版鑰匙扣,被人這麼鄭而重之的系好扣好,放在隨身的物品上,平添了暧昧的氣氛。而那名字,恰恰是他之前並未告訴她,卻寫在了那顆棒球,被她遺漏,又在五千人歡呼的體育館聽到的名字。

輕輕把琴匣放到了手邊的桌上。

不會錯的,這是明雪的琴盒。就在他說好,就在他不再理會她,就在他冷漠說不要再來打擾他,各走各的路之後──

她根本沒有忘記他,還把鑰匙扣系在琴盒上,因為這琴盒是她每天不離身的東西。她不可能面對這樣的東西而忘記他。

唇角不由的輕輕上揚,沒有了平時一貫的閑散,帶著濃濃的暖意,就連周圍的氣氛都變的和煦。

隨著“叮咚”一聲門口的門鈴響起,伴隨服務生一句“歡迎光臨”,沖進來的身影定在了他這一桌前。

於是,他含笑擡眼,對上乍驚的皓月雙瞳。

──從來都漫不經意的對待一切人與事,甚至包括比賽。但是,球在他手上,除非他主動放手,還從來沒人奪得走!

Tbc

12.明雪快跑!

“所以,”笑容又徐徐的展開,仙道海藍的雙眸看著她,“我也不打算遵守約定了。”

放下琴盒,隨著“叮咚”門鈴響起,伴隨一句“歡迎光臨”,沖進來的身影定在了他這一桌前,呼吸未覆,明月般的雙瞳有著震驚。

於是,他擡頭,靜靜微笑等著。

他知道她生活窘迫,沒有親人在身邊,在神奈川只是個無名小卒,但他通通不介意。原以為她真的要忘掉,原以為她眼中只有那個四號,可現在發現並非如此。就算在意,以她的個性,永遠不會走到他面前直截了當的告訴他。

無妨,那就由他來吧。從來都漫不經意的對待一切,甚至包括比賽,但是球在他手上,還從沒人奪的走。

明雪驚詫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這裏變了一個人坐。雖然很想把表情變得自然一點,偏偏長了一雙會洩露心事的眼睛。之前見面的不愉快令她有點畏縮,想拔腿就跑,看看琴盒,腿顫了顫,終於釘下腳步。

仙道察覺小姑娘有點畏懼他,莫名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既然雙方隊員就位,這裏即將上演一場精彩大戰。不好意思,無論什麽比賽,他還從未輸過。

“嗨!”懶懶的一聲招呼,他拉開了比賽序幕。

啊啊!他打招呼了!他打招呼了!!

明雪冷汗直冒,聲音很幹澀,“do……mo……”

仙道笑容加深,“你的琴盒?”

她低垂脖頸點點頭。

仙道二話不說左手拿起手邊的琴匣遞了過去,她忙不疊鞠躬道謝,準備接了過去,但還未觸及,仙道的手突然縮回幾分,明雪那一下自然落空。

他悠悠的開口,“道謝,要看著對方才有誠意。”

她惶恐的擡頭,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為難她,脫口而出,“對不起……”

仙道索性放下琴盒在桌上,但是手指有意無意劃過鑰匙鏈,發出一聲輕響。

明雪渾身一震宛如聽見地獄魔音。她當然知道那一聲是什麼東西發出,整個人不安到了極點。

仙道若無其事的問,“這是什麼?”

“實在是,非常對不起!!”明雪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頭幾乎敲在桌上。

他還是一貫的不以為然,“為什麼道歉,我不過問問。”

“我,我馬上取下來!”明雪冷汗直冒。完蛋了,知道他不願意被打擾,這是莫大的困擾和負擔,一定會被人討厭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仙道忍著笑道。

一開場他就主動出擊,小姑娘被後場球打個措手不及。

小店服務生端著盤子在後面晃了好久想要過來,但是明雪一直在前面不入座。

“請把琴盒還給我!”躊躇了一會兒,明雪決定跟他講理,“那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仙道一挑眉。他當然知道,所以才扣著不給,否則,他保證不到三分鐘她就會不戰而逃,從他眼前消失,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

於是輕輕一笑,用了招緩兵之計,“你先坐。”

預感今天的事不會善了,僵硬的雙膝一軟,明雪直挺挺的坐在他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比小學生聽講還規矩。

服務生大喜,走了過來,放下仙道要的清茶和點心,還配了兩個杯子,又問明雪,“這位同學,請問你要點什麽?”

“一副盔甲外加一個盾牌。”明雪喃喃的道。

仙道差點失笑,示意服務生下去。

明雪咬著唇,想跑又不敢,因為人質——她的琴盒還在他手上。

從沒想過還能碰面。說忘掉的是她也有他,從此她再與他無關,她應該能做的到。可僅僅留下的,唯一的,小小的秘密也被他窺探到。以她對他的了解,後果一定很可怕。

他開口,“我……”

明雪的身子在椅子上彈動了一下,顯然被嚇到了。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這個東西會在你的琴盒上?”

明雪絞盡腦汁的想借口。

“嗯?”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人贓並獲,她要是主動投案交待。他可能考慮從輕處罰。

“這樣比較好認。”她決定抵死不認賬。

她緊張的表情都僵硬了。仙道把銅鑼燒推到她面前,她看看點心,又看看他,他好像比較喜歡日式的點心和茶,在純之屋點的也是和果子。

“吃啊。”

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拿起來,放進嘴裏,味同嚼蠟。

“那為什麽是我的背號,我的模樣?”天才豈是好打發的。

明雪噎住了。她又沒紮他草人?幹嘛這麽計較!

仙道慢條斯理拿另外一個杯子,幫她斟了一杯,“喝吧。”

如果實力相差懸殊,他反而不會超高技術去碾壓,而是壞心的戲耍對手。呵呵,他就是這麽任性。

她拿來喝,等順過氣來,小小聲道,“……藤真的賣光了。”

他眼前一黑,差點把茶杯捏碎。小看她了!這看似嬌弱的小姑娘被逼至絕境還能一招反擊,直擊要害。

放下杯子,他還是平常模樣,搶到一個籃板球,“你是不是應該對我有所解釋?”

“解釋……什麽?”對話題轉換有點不適應的明雪問。

拿到籃板球後,他幹脆退到三分線外,“之前你的提議我答應了。可是你反而沒有遵守!你要怎麽樣?”

啊?這也怪她?她哪裏知道還會碰面。另外,他什麽意思?要他們徹底陌路,連打招呼也不行了嗎?

“說啊。”

明雪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去見他是一回事。但是面對面的,被他討厭,完全是另一回事。她害怕他再說出什麼,她一定承受不了。

仙道看著面前那個明眸雪膚的女孩惶恐了一陣子,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她蹭的站起,掉頭奪門而出,像有怪物在後面追她似得,人質也不管了,飛一般的,逃了。

──ku so~!

楞了兩秒,連最泰然處事的他也忍不住飆了句臟話。

上半場比賽竟然因為對手逃跑而結束。

丟下錢,仙道右手拿起球袋背上,左手抄起琴盒,大踏步追上去。被小看了是不是?敢在他面前上演絕地大逃亡。這丫頭以為他是誰啊!

在門外陽傘下,帶著墨鏡等著看好戲的梅子,看到仙道走進去,坐下來,不一會兒,明雪走進去。彼此都在意的兩人碰了面就應該能和好了吧。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明雪跟遇鬼似得跑出來,剛想去攔,又看見仙道居然也沖出來,兩人就這麼一追一逃的跑遠。

楞了幾秒,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這兩個笨蛋!大熱天的玩什麼追緝游戲啊。她大小姐不.管.了,回家去也!

從咖啡店後門把單車推出來,梅子沒騎出兩米,一腳踏空,差點一個倒栽蔥摔下來,下車一看,原來車鏈子掉了。

不是吧?難道因為她整了別人,自己遭報應了。

拿出包裏的手機,想叫司機。再一想,還是把手機收了,自食其力吧。大太陽底下,折騰得滿頭大汗,哎,她都可以做火箭工程師呢,怎麽連單車搞不定?站起身來,踢了輪胎一腳。

“你在做什麽?”

一個聲音從背後冒出,她回頭一望,流川騎著單車,戴著耳機,一腳踏在地上,正望著她。哎,這男孩為啥騎個單車比人家開跑車還帥,沒天理啊。

訓練完,流川回家,遠遠的就看見她蹲在那裏不知道搗鼓什麽,走近一看她雖然穿戴漂亮,帶著名牌墨鏡,但兩手黑黑,便知道發生什麽了。

“我來。”他二話沒說從車上下來。

“不用……”梅子不想過分依賴他。

流川理也沒理,蹲下一看,“鏈子掉了。”

還用你說!梅子翻翻眼睛,摘下墨鏡,擦了一下汗,也蹲了下來。

“大笨蛋!”流川嘴上嘀咕,但三兩下就弄好了。擡頭一看,就見那總是漂亮的不像話的大小姐臉上多了幾道貓胡子,忍俊不禁。

梅子一看他的表情,再看看自己的手,惡向膽邊生,伸手朝那張白凈的,就算在街頭打球也曬不黑的臉上抹去,“讓你笑!”

流川往後一仰避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兩人都楞了一下。

流川連忙放開,卻揮之不去她肌膚柔滑細膩的觸感。

梅子若無其事拿出紙巾來自己擦。他的手很暖也很大,也是,他經常單手持球把玩呢。

“怎麽不坐車?”他問。這麽熱的天,她那異於東方人的白嫩肌膚被烈日爆烤,他也看不下去。

“司機放假。”梅子輕輕避過。總不能說,因為被明雪罵了,她現在也決定腳踏實地的好好過過高中生活?這樣也能離他的世界近一點。

“走,回家。”流川走到自己車前,跨上車道。

梅子差點雙腿一軟。拜托,只不過一起騎車,順路回家而已。這位少年,你再寡言也請說完整,別講的好像老夫老妻的。

海濱的下坡,夕陽西下,騎車跟他並肩而行,使勁踩兩下腳蹬,就像是快要飛起來,享受海風輕柔撫動兩人的頭發,撩起唇間的笑。這景象美的能讓她終身難忘。

“今晚跟我回家吃飯。”他道。母親著實想念梅子,念叨了好久了。

“我想,我還是……”她一剎車,有點猶豫。

他那平常的口氣,會讓她有天長地久的錯覺……

“媽媽做了中華冷面和蓮子羹。”他沒剎車,也沒回頭,就丟了一句。

“來嘍!”她快快樂樂的加速踩腳蹬,追上去。

就算要擔心,也是明天的明天了。

海濱一側都是漂亮的商店,可現在無暇欣賞。

明雪沖出來後,倒是冷靜下來,卻更加後悔。跟從前一樣就知道逃避,她簡直是沒用到極點。好好解釋一下,保證以後不再打擾他不就好了?

想著想著,她放慢腳步,決定回轉到咖啡屋去。突然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差點魂飛天外。身高一米九的運動健將竟然追出來了,嚇得她想也沒想的拿出盜壘的速度繼續沖。

“你跑什麼?”他在十米之外道。

“你好像很可怕的樣子。”她臉奔帶喘。

“那你別跑啊!”他轉眼之間就追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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