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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征兆讓人措手不及。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熟些，不會喜歡的那樣膚淺，但是沒想到她竟然也和那些流川粉絲一樣，就這麽迷戀他的酷與帥。
當然，還遠遠不止這樣。
在她以為他是個不良少年，他卻出現在晨光裏，每一個動作都閃爍著光芒；當她以為他是個只會麻木旁觀世態炎涼，他卻熱血的第一個出手，捧著籃球說『擦幹凈』，壓抑著憤怒的對打了安田的三井說出『不可饒嘶。
像是一個最最簡單直接的孩子，他的邏輯很簡單，他要的直截了當。沒有太多迂回覆雜的心思，他的眼神明亮犀利直指人心。在一片花花世界的混沌裏，他的臉孔永遠清澈如碧空萬裏。
但是流川眼裏只有籃球，他只知道輸贏。誰能想象他也能霸道又心疼的對待一個女孩子麽？關註某個人勝過籃球那樣多？
“是男人就要負責的。”大夫還在嘮叨。
梅子看了一眼腦袋纏的像顆繭，正在狂點頭打瞌睡的他，托腮而笑，“……那樣我才傷腦筋呢。”
默默為他加油助威要比融入他的生活簡單太多。
這樣的男孩，這樣的流川……
……還是遠觀比較好一點。
“我回來了！”婷奈精神百倍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回來了。”藤真剛從浴室裏出來，渾身上下都是洗浴後的清爽味道。
“老哥你今天這麽早？”
“是你這麽晚，跑到哪裏去了？”
婷奈拿過哥哥手中的飲料喝，“我今天到以前同學那裏問了問。以前縣內的有名國中像北村，四中，富丘，武石甚至和光我都打聽了，居然沒有明雪這個人。所以，據我的推測……”她非常神秘的放低聲音，頓了頓，看著哥哥湛藍的雙瞳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後扔下重磅炸彈——
“她一定是穿越來的！！哎呀，好痛！！”婷奈雙手捂頭。
“正經一點。”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藤真對妹妹的淘氣很無奈。人家是跳躍性思維，他妹妹是爆炸性思維。
“好吧，我想，她應該不是在神奈川讀國中的。她雖然打扮一般，但她舉止沒什麽土氣，一定來自大城市。而且她也沒有關西口音。嗯，我想我還是把範圍縮小在關東吧。”徑直自顧自地說。
“結論？”藤真揚眉。
“完全沒有！”婷奈搖頭晃腦。
藤真笑著搖搖頭，準備上樓溫習功課。
突然聽見妹妹的聲音傳來，“對了，老哥，這個星期天我準備去醫院看診。”
藤真一怔，霍然回身，就見寶貝妹妹已經哼著歌，神情愉快的走進廚房了。
舍棄驕傲與自尊，剪掉長發的三井歸隊之後，大家都很好奇，那天本來不該來社團的安西教練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老師跟我心電感應。”三井如此說。
“切～～”眾人起哄不信。
後來這個謎題揭開了，來旁觀訓練的梅子笑著拿出磚頭大哥大對眾隊員說，“我打電話給舅舅的呀。”
“舅舅？”宮城覺察出話中的詭異。
左頰貼了紗布依然無損美麗的梅子微微一笑，“對啊，難道我沒說過麽？安西教練是我舅舅呀！”
——什麽？！！！！！！！！！！！！
湘北集體四腳朝天。
比起赤木隊長和晴子這麽不相稱的兄妹，安西教練和梅子這一家子也夠讓人吃驚了。簡直無法想象這兩個人有血緣關系啊。
最後，只剩下終於拐得三井歸隊的安西教練老謀深算的笑聲在空中回蕩——
“hoho，hohohohohoho～～”
tbc
11.問題軍團的TB
說實話，除了你，我不想給任何人機會。
三井歸隊之後，給湘北帶來的絕不是一個國中MVP的戰力那麼簡單。當他流淚說『我想打籃球』時，所有隊員聽到耳中心裏都是一陣翻騰。比起部長天天喊著『全國制霸』，這句話似乎更直接也更熱血。忽略那些征服全國的夢想，這些運動男孩們想要的其實非常非常簡單──只是想盡情燃燒自己的青春與熱血。
然而，想要曾經來踢館廢部的人一下子就融入團隊默契中並不容易。
正在煩惱間的彩子突然看到了安西教練的外甥女，心中一動。經過連日觀察，撇開外形，她也算足智多謀，不如問問她的意見。
“這個容易，TB呀。”梅子果然就立刻回答。
“TB？”饒是英文成績卓絕的彩子也沒聽過。
“抱歉，”梅子淡然一笑，“讓一個團隊最快達到默契和了解的方法就是團隊建設，英文叫team building，也就是TB。”
“怎麼個建設法？”
“一般來說，就是用部裏的活動經費，大家一起出去吃喝玩樂。”
彩子狐疑，“這樣就能建設團隊？”
梅子回以一笑，“沒錯，效果很神奇的。”
好吧，活動經費問題不大，不過這幫特立獨行的湘北問題兒童們會不會乖乖聽話？
“要是他們不肯去怎麼辦？”
“用責任感壓赤木隊長他肯定去，木暮考慮到一團和氣也少不了要去的。”
“櫻木呢？”
“忘了講，一定要有女孩，把你們隊長的妹妹叫上，櫻木肯定顛顛跟去。”
“良田呢？”
梅子看了她一眼，“你去他會不去？”
“三井呢？”
梅子想了想，“嗯，讓晴子把她那個外校的高個好朋友也叫來好了。”
“那……”彩子終於想到了最後一個人，“流川呢？”
梅子眨眨靛青雙瞳，“他不來，那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好！這個星期天，5月7日，上午訓練，下午就去TB。”彩子拍板決定。
開學一個月，功課不緊不松。距離縣大會還有一個多星期，雖然身為種子隊伍的翔陽並不必馬上迎戰，但社團活動依然如火如荼。
籃球隊在訓練，正坐在一旁看輔導材料，突然面前有一團陰影移到面前，明雪擡頭一看。
喝。“部長。”被逮個正著。
明雪低頭站起，準備承受鬼煞星的訓誡。
藤真卻走到她身邊坐下，“坐吧。”
她一屁股坐了回來。
藤真不開口，她也不敢說話。怪了，以前面對不良團夥也沒這麼緊張過。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總是很忙？”他開口問。
如果明雪這時候擡頭看一下，她就會知道藤真的表情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嚴厲。
“沒，只是晚上沒空寫作業。”
“那晚上你都做什麼了？”
“打工呀。”
“嗯，這是第二點，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總是很缺錢？”他又問。
明雪一笑，眼睛瞇起來像新月，“高中女生的花銷很大。”
藤真湛藍的雙眸審視她。
他自然知道女孩子的化妝打扮很花錢，寶貝妹妹就是個中翹楚，但比起那些打扮花哨，燙發化妝耳環甲飾的女孩子，她素面朝天清湯掛面，若不是天生明眸雪膚，渾身上下都可以用『樸素』二字來形容了，也不知道她的錢都花在哪裏了。
不去追問，視線一轉，落在她輔導材料上，“高中物理很難啊？”
“是啊，我實在無法理解那些傳說中相互對稱的作用力。”她無奈。
藤真點點頭，“打工也有輪休吧？”
“每周三。哦，就今天。”她乖乖答。
“社團訓練後留下來，我幫你輔導。”藤真說著離去。
明雪直跳起來。物理老頭已經夠恐怖了，她才不想有個鬼煞星當課外指導，“不，不必麻煩！你，你不是很忙麼？”
回頭看到小姑娘哭喪著臉，湛藍的雙瞳海波般蕩漾，“總比你閑點。”
礁石旁，眼前的人側躺在沙灘上，短裙下不算很長但也稱得上勻稱的玉白雙腿微微蜷曲。頭上枕著她的書包，側過頭，只能看到右半邊臉蛋，纖細的左手隨意擺在頭旁。神態安詳，仿佛躺在花心中的精靈，看樣子睡得正香。
突然一個浪打上來發出巨響，她睫毛眨動，先是舒適伸展了一下四肢，接著眨了眨長睫毛，睜開皎潔如滿月的雙瞳，然後──
她看到從礁石上露出的沖天發。
“喝，亮亮，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他笑著擡手招呼，“喲，就說今天這邊這麼安靜。”
明雪坐起來晃了一下脖子，“累，騎車騎的太猛。”
“哦，你家離得遠？”
“嗯，是學校離得遠。但我又喜歡這邊的海濱，像我家鄉。”
他問，“那為什麼不就近上陵南？”
她擡頭怪異的看他，“陵南是男校。”
哦，對哦，他怎麼忘了。難不成她女扮男裝混進去？=_=
她把攤開的書一一放好，“剛剛跟著鬼煞星課外輔導補課來著，好辛苦。”
他一手搭在『強者之石』上，“鬼煞星課外輔導？”
“啊哈，我們的部長。”她意興闌珊，“要求很高，做錯一道就死定了，平時部員練習也是半點馬虎不得。你不知道他有多魔鬼！”
他笑笑，“聽上去這個部長挺關心你們。”
沒見回應，然後低頭一看，她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他問，“這個部長幾年級？”
“三年級啊。”
“既然是部長又是三年級，他應該很忙吧？”
明雪點點頭，“是沒錯，可是他真的很厲害，課業一流，部活一流，對部員也很關心，實在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說著她一頓，沒錯，藤真要忙著準備升學考試，還要部活，他又不是普通的隊員，他是隊長兼教練，竟然還幫她補習，她何德何能占用他的寶貴時間？
他一時想不起來神奈川哪個籃球部長是這種十項全能型的，聳聳肩，“這種人別人喜歡，自己活的一定挺累的。”
小姑娘不樂意了，“餵，別說人家。你自己就知道整天偷懶。”
仙道揚揚眉，她嘴上總是在說她的全能部長，可旁人一說，她立刻護的死死的。
明雪收拾了一下琴盒。
他看著琴盒，“好像一直沒再聽到你拉琴。”
“你來之前我已經拉過了。”
他恍然，慢條斯理地說，“難怪最近都釣不到魚，原來我來之前它們都吐血沈底了。”
她忍不住抿嘴，“有沒人說過別看你一臉無害，其實蠻毒的，明明？”
“沒有啊，”然後眼睛都睜圓了，“你叫我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名字是哪個akira？”
嗯，這樣下去她肯定把所有akira的字都喊過一遍。他四下一看，撿起一塊石頭，在礁石上劃了下去，“是這個字。”
她湊過來看，恍然，伸出白嫩食指，隨著一筆一畫刻入腦海，輕輕喚了一句──
“彰。”
海風揚起，把那個字送進了他的耳廓，在裏面輕輕打了一個轉。
明雪揚起臉，“不過，你怎麼可以把你的名字刻到我的強者之石上。這塊石頭只有強者可以站在上面。”
“啊，抱歉。”他打了哈欠，丟掉石頭，“要不，我的桶借你刻上名字？”
“i ya～da！I ya da！i ya da！！”她連聲道，“誰要把名字刻在你那裝臭魚的爛桶上。”
“我的桶挺好的。”
“不要！！”
他突然湊近，又湊近，看她的臉頰。
這女孩子在一眾爭奇鬥豔的高中女生中咋看不起眼，但如姹紫嫣紅之中閑花一朵，越發惹眼。細細看上去才察覺眉梢眼角發絲無不精致，真是得天獨厚。
明雪一呆，視野裏他的面孔驟然放大，從沒有這麼近的看過這個人。
他整個臉部輪廓非常分明。除了發型極其個性的一簇簇直豎，他的眉目並不犀利，遠不及他們的藤真部長那樣精致與漂亮，雖然藤真本人並不喜歡別人讚他漂亮就是了。
面前的人下折的眉角減去了幾分銳氣，平和的眼角平時都是一派懶散。但是近處看來，他的眼睛比藤真的湛藍更深邃了點，像是仲夏夜空的藍，帶著幾分讓人看不透的神秘。
嗯，其實，他很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年紀輕輕就像個老頭子天天跑來海邊打著哈欠垂釣。
“怎麼？”她不知所措的往後退了半分。
“我剛剛發現……你……”星空般的深藍眼眸看著她時，就好像將她四周所有的一切全都吸納其中，讓人無所遁形。
“我，我怎麼了？”她玉色的臉孔透出了珍珠粉色。
然後他緩緩瞇起眼，笑了，“你臉上有書包印子。”
呆了幾秒，一手摸上左頰，隨即粉臉漲的通紅，懊惱的瞪他。
他笑著回碼頭上。
明雪拎起書包，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扣上頭盔，“睡了一下好多了，要走了。”
他已經回去坐下，“看得出來。剛剛你一邊說夢話，一邊流口水，一手還撓著肚皮……”
話未說完，剛騎上車的明雪又差點一個跟頭栽下，“我哪有！！”
“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也太好騙了吧。
在赤木隊長和彩子經理的鐵腕統治下，一眾籃球隊員乖乖拎著便當去海邊進行傳說中的團隊建設。湘北籃球部部員還有兩個編外人士集體出動，坐電車一窩蜂來到海邊。
不一會兒，外校婷奈也來了，有這麼好玩的事情，她自然不會錯過。
安田潮崎一群人坐著打牌在打牌。
赤木指揮櫻木進行基礎訓練，迎著太陽沿著海岸線奔跑。
宮城粘著彩子在旁邊的一個老舊的籃球架旁投球。
流川楓靠著一棵大樹打瞌睡，而晴子躲在一旁臉紅紅的一直偷看，婷奈順著她視線看去，“這就是你喜歡的那個流川？這呆頭鵝哪裏好？”
晴子非常不樂意心上人被人講，“婷奈，他打球的時候超帥，你看了肯定也會被吸引。”
婷奈翻了下眼睛，“想看帥哥打球我還不如回去看自家老哥。”
“那不一樣！”
婷奈想了想，“這人為什麼這麼眼熟……？啊！！想起來了，有天早上在車站旁和他撞了一下，他邊走邊睡，然後我的腳踝就扭到了，哼，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還有啊，開學第一天我幫明雪送流川的書包給他，他在醫務室把頭包的像木乃伊，真夠有變態的！”
晴子呆呆的問，“明雪……是誰？”
婷奈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是他的彼女吧？”放低聲音，“第一天就拿著他的書包呢，說不定就住在一起。跟你講，那個明雪也是個小美人哦。另外川粉那麼多，這個白面狐貍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啊？”
“女朋友……？”晴子呆呆重覆。
看著晴子的表情，婷奈突然醒悟，“啊，假的啦，我胡猜的。明雪表面柔柔弱弱的，骨子裏是個狠角色，流川未必罩的住，何況如果真是，她怎麼可能不來讀湘北。”
但晴子已經一付世界末日的表情。
梅子閑閑在一邊把便當野餐擺了一地，在國外呆久了，似乎習慣在熱鬧人群中一人自在獨處，只要看著大家玩笑，似乎就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木暮，三井坐在樹下，三井撈起一個壽司問，“這誰做的？”
正在看書的木暮笑了，“應該是女孩子們家政課上做的吧。”
三井馬上露出怪異表情，“她們做的你敢吃？”
木暮又笑，“看起來不錯的樣子啊。”
一只黃色虎斑小野貓聞到了好吃的，搖搖晃晃跑出來，因為實在太小又餓極了，顯然還不知道人類的危險。
三井一看就樂了，一把抓過來，一個手掌就捧起來，恣意逗弄，太小了不懂拒絕，然後小鼻子一吸一吸顯然是聞到了三文魚片的味道。
“你真是會挑時間。”三井笑了，拿起一小塊放在那個小東西嘴邊，它立刻狼吞虎咽吃了下去，意猶未盡的舔嘴，又拿有倒刺的舌頭舔著三井的手指，他更是好笑，“別鬧，癢……”
木暮翻著書說，“我絕對不要吃生魚片了。”
下午茶幾乎是風卷殘雲被吃光，最後兩個金槍魚壽司卷。一群狼們虎視眈眈，誰都想吃，但是誰也不好意思先拿。
彩子立刻有了主意，“比賽決勝負！抽簽，男女搭檔一組，哪組贏吃最後兩個。”
“又是比賽籃球啊？”“打夠沒有啦？”
彩子揮著扇子，“女孩子剛好四個人。三井學長，良田，流川，櫻木你們四個要重點建設的過來！！流川別睡了！”
彩子用心良苦，湘北的問題兒童軍團可不就是以這四人為首？！
話音未落良田已經抓著後腦笑著一溜煙過來了，三井只得丟下木暮也來了。
晴子和梅子收拾好便當，梅子點點頭，“我無所謂。”
流川幾乎在夢游狀態，說到籃球，他學姐彩子肯定會打沒錯，晴子也會打，梅子就更不用說了。
眾人看婷奈，她聳聳肩，“我也無所謂，反正整天跟著老哥耳濡目染。”
彩子叉腰而立，“誰說要打籃球來著？”
她一指張開的網子，眾人順著手指看過去──
要命，沙灘排球？！！！
Tbc
12.排球飛人
帶我，去全國大賽吧！
別號這個世界上『最性感』的運動，湘北的沙灘排球賽卻是男女混合組，當然如果女孩子們穿比基尼自然更增加可看性。
這些運動男孩們並沒有特別玩過，但要知道或者掌握排球規則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畢竟，把球投入那麼一個小小籃筐裏要比把球打入對方那麼大片場地感覺上要困難得多──至少彩子是這麼想的。
彩子宣布抽簽規則，“男孩從A箱抽，女孩從B箱抽，一共四個號，號碼相同的組一隊。”
宮城和櫻木興高采烈撲過去先抽，三井次之，流川晃悠晃悠去拿了最後一個。
晴子撚了一個打開一看，“2號。”，梅子和婷奈也分別拿了，彩子拿了最後一個打開一看，“哦，3號。”
晴子和彩子一報號碼，宮城和櫻木立刻嘀咕了一陣子，隨即，宮城笑嘻嘻跑過來秀他的字條，“彩子，我是3號。”櫻木也一溜煙跑過去，“晴子小姐，我是2號，我是2號耶。”
晴子微笑，“櫻木，加油啊！”幸好不是流川，她一定會緊張到昏倒。
彩子懷疑的盯著宮城，“你真是3號？”
“是，是啊。”宮城微微紅著臉搔頭。
婷奈問三井說，“我是4號，你呢？”
三井展開字條，“1號。”
梅子微微笑了一下，“請多指教嘍，三井學長。”她亮出自己的1號字條。
只剩下最後一個了，流川面無表情的擡起右手，那張字條清清楚楚寫了一個“4。”
婷奈氣得把手裏的字條揉成一團扔掉了。
於是1，2組與3，4組爭奪進入決賽的機會。赤木做裁判，木暮成了半吊子的場外指導。
彩子一個漂亮的跳發拉開了比賽序幕。
湘北人集體目瞪口呆。──他們的球隊經理也太行了。
“啊，阿彩好帥！”宮城在後面歡呼。
三井救起，但是傳球不到位，梅子調整了一下托起來，三井雙臂一劃，跳起，展臂，扣球，結果球從攔網的宮城頭上飛過直接落到彩子胸前。
宮城跳起來指著對面的三井罵，“臭小子有什麼你沖我來！”
三井回罵，“有本事你攔網啊，矮腳驢。”
“良田，打呀打呀！我支持你！”櫻木火上澆油。他可還沒原諒三井呢。
“大白癡。”旁觀的流川順手把排球在指尖轉起，但是沒轉兩圈就落下來。
眼鏡木暮連忙跑上來做和事佬，“你們倆個別吵啊，比賽才剛開始。”
彩子非常傷腦筋的想，團隊建設似乎在朝著預計的相反方向發展。
這場比賽，由於在身高方面占優勢，所以三井梅子這一組無論扣球還是攔網都顯得輕松些，於是淘汰了宮城彩子組。
跟著上場的是櫻木晴子與流川婷奈組合。
“你這只狐貍！！！我一定會打敗你，比你得更多分。”看著這個跟他同隊但無論球場還是情場的對手終於出現在另外一邊的賽場，櫻木終於可以宣洩一下，顯然，剛剛才熟悉籃球規則的櫻木也不太懂得排球規則，所以有些籃球反射神經會時不時冒出來。
“灌排排排排排排～～”櫻木一手抓球跳起來大喊。
哨聲拼命響起，赤木大吼，“櫻木，嚴重持球。”
櫻木跑到場邊，指手畫腳，“你居然對我這個天才的……”頭上立刻挨了彩子一扇子。
流川毫不留情的跳發和扣球像一道道冰錐一樣紮進對方的領地。他打排球果然也跟打籃球一樣犀利。只不過排球並不如籃球那樣需要肢體沖撞，男孩子打起來更添了速度與修長的美感。
“流川～～”晴子在對面頓時兩眼變成心心了。
流川一個重扣球直接扣在櫻木的臉上。櫻木跳起來鼻血長流的鉆過網子沖向流川，赤木拼命吹哨，木暮指揮一眾候補連忙架住發瘋的櫻木。
彩子更加郁悶的覺得，拿沙灘排球來做TB似乎不是個好主意。
比賽在櫻木的持續犯規和晴子的發呆中結束，婷奈幾乎就在旁邊納涼觀望流川的一人表演。
進入決賽的流川婷奈組和三井梅子組走入場地。
流川一手持球，冷冷地說，“先說好，雖然只是游戲，可我不想輸。”
婷奈轉頭雙臂環胸，表情也很冷，“雖然本姑娘並不想吃那個被貓舔過的壽司，不過我也不習慣輸。”
流川的跳發像流星一樣很難接住。但是三井防守經驗豐富，反攻過來也讓人措手不及，婷奈稍微動得厲害一些，腳踝就有些隱隱的不舒服。
“走開，別礙事！”流川冷冷的說。
婷奈回敬，“當初如果不是你把本姑娘撞到腳踝扭傷，我們早贏了。”
“那兩個人似乎感情不太好。”三井在這邊評論。
網前防守的梅子不由得好笑，轉頭看他，“我們這裏面哪組看起來感情好？”
三井搖搖頭，“那小姑娘不是流川的女朋友麼？”
“是麼？”梅子微微挑起眉，對面吵嘴的那一對倒的確很像笨蛋情侶就是了。
流川仍然是一派單打獨鬥的作風，婷奈身材高挑，攔網很有效。
三井的扣球線路相當刁鉆，由於控球技術非常精湛，再加上長期訓練三分球的精確，他指那兒打那兒，球基本都飛到邊線角落不好防的地方。
而梅子則明顯看來輕松一些，但是意識很出色，總是在非常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合適的地方。
三井梅子組拿到了賽點。
“想贏麼？”梅子突然回頭沖三井一笑。
排球在他手上一拋，三井揚起一個自信滿滿的笑，“那還用說！”
梅子發球，她的發球並不像彩子和流川那麼炫目，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上手漂。但是這手發球卻沒那麼簡單，堪堪擦過網子，飛到對方胸前不好接的地方。
婷奈向後退了兩步，托了一下，但是重心已經傾斜了，流川料定她不太好調整接下一球，直接把球托回去。
三井救起，梅子不可能放過如此良機，修長柔軟的身軀一個背傳，三井跳起重扣。
調整好重心的婷奈跳起攔網成功，但是意識極佳的梅子已經在三井扣球時準備保護，輕輕一托，把球又送回對方的場地。
婷奈和流川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終於打出了一個漂亮的配合。
就見流川黑發飛揚中，彈起，引臂，反弓頎長的身體，再收縮腰腹，手臂一個鞭打，一連串姿勢非常漂亮。場內場外都看呆了。
最後一分，幾個回合雙方打的終於有了點排球的味道。
三井卻把流川這一球救了起來，但是傳球不到位。
梅子跳起來，單手托球，三井沖上前準備一個重扣，但是手臂位置上卻沒有球。
原來梅子那一球，並不是傳球，而是直接把球吊到了對方的空檔處。
這一手偷襲流川婷奈一起撲救不及。
“贏了！！”三井落地就哈哈大笑，“贏啦贏啦！”
流川冷冷說，“過網擊球。”
婷奈不敢相信，指著那邊，“好卑鄙。”
三井嚷嚷，“哪有！！”
不管怎麼說，最後勝者得意洋洋的把金槍魚壽司餵了小貓，引起公憤，場面越發難以控制。
到底怎麼想出用這個蠢方法改善湘北氣氛的？彩子一手撫頭，悔不當初。
收拾中，婷奈走到梅子面前坐下，“你是日本人麼？”
梅子笑答，“日美混血。”
婷奈恍然，“難怪長得像洋鬼子。”
知道她並無惡意，梅子只是一笑。
婷奈評論，“你日語還不錯了，只是偶爾有點腔調怪怪的。”
梅子點頭，“我只回關東呆過一年。”那一年認識了仙道。
婷奈聽聞像是想起來什麼，“那你在關東有很多朋友麼？”
“認識一些吧。”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打聽一個人？”
“誰啊？”
“一個叫明雪的女孩子，跟我們同級，以前大概是在關東某個地方上學吧？”
那個名字一出，梅子一怔，調轉頭，“你說的，是千葉縣的明雪？”
婷奈眼睛一轉，“她姓千葉沒錯，但是不是在千葉縣我就不知道了。”
梅子搖搖頭，“她本姓應該不是千葉。”
婷奈吃驚的睜大眼睛，接連噴出一連串問題，“你真的知道她？她以前做什麼？為什麼會看那種蝌蚪線，呃，五線譜。”
梅子一笑，“她拉小提琴啊。”
婷奈點點頭，“嗯，我聽同學說，她拉琴像殺豬似的。”
梅子笑了笑，隨即正色，“如果是她的話，六歲時剛出道就已經是全國大賽『後生賞』得主，被譽為小提琴界的明日之星，名琴史特拉瓦裏的繼承者。國中蟬聯過關東藝術交流大賽的器樂類總冠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參加全國大賽。這樣的小提琴手，她想拉出什麼聲音當然都行啊。”
那一連串稱謂光芒閃耀，婷奈呆了半響，“那，那她跑到我們學校來做什麼？翔陽又不是藝術名校。”
梅子靜靜的看她，“你說千葉的明雪到了神奈川？”
婷奈點點頭。
梅子想了下，“難不成傳聞是真的？”
婷奈眸光一亮，來精神了，“什麼傳聞？她父母調動？她失戀被甩？”
“不，我要打幾個電話證實一下，”梅子嘆氣，“今年夏天神奈川的藝術交流選拔賽一定很熱鬧。”
提起這個，婷奈也嘆了口氣，“我也想參加呢。對了，你跟她很熟麼？是好朋友？”
梅子搖搖頭，輕輕一笑，“算是……死對頭。”
夕陽西下，鬧了一下午，眾人三三兩兩的各找各伴。
梅子依然悠閑旁觀，流川坐在三步之外已經呈現半睡眠狀態。
“你的頭還好吧？”她終於選擇打破沈默。
“嗯。”
“大夫說你沒有按時換藥。”
“……”
梅子意識到這樣挑起的話題根本得不到回應。
“我前幾周遇到仙道了。”梅子突然語調平淡的扔下重磅炸彈，“他是我以前的同學。”
流川瞬間清醒。
“舅舅跟我講，現在的你比起仙道來還有很大差距。”她若無其事。
流川的鼻子裏輕輕哼出一個短音。
“不過，明年你說不定會比現在的他更強。當然，那個時候他也會更強，強到你根本觸不到。”
流川的眼神越發犀利，“你是說我永遠也追不上他？”
梅子笑了，反問，“為什麼要追？”
流川略怔。
她雲淡風清，“你比他年輕，現在不如他很正常。可是舅舅說過，如果按照他的步伐亦步亦趨，你當然永遠也追不上他。”
流川眼神飄遠。
一陣靜默蔓延開來。
梅子捧起她最愛的詩集。
沒錯，他的腦子裏只有籃球。
現在就這樣吧，也沒什麼不好。
落日的湘南海濱，是神奈川最美的十景之一。
櫻木被赤木趕去基礎訓練，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是晴子居然自告奮勇過來陪他。
一路沿著海濱，櫻木把玩籃球，晴子在旁邊像只快樂的小鳥蹦蹦跳跳。
盈盈落日海波成了他們倆的背景。
玩著最喜歡的運動，身邊伴著最喜歡的女孩，櫻木覺得他從來沒有如此快樂滿足過。
晴子動聽的聲音伴著海潮就在他耳旁，“從小，籃球在日本並不像美國那麼流行。可是哥哥很喜歡，我也自然跟著喜歡。”
“但是，後來長大了，我漸漸真的喜歡上籃球，看著NBA聯賽，零用錢也都買了籃球雜志。然後去全國大賽成了我的夢想，就算我不能參加，我也想親眼看到它。可是，發生了太多事情，我們一次次的和那張入場券失之交臂。但是今年不同了，這也是哥哥最後的夏天了。櫻木你和流川都加入了，宮城出院了，三井也覆出了。縣大會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開始了。我覺得這次我們一定能贏！”
櫻木握拳道，“哈哈，晴子小姐，交給我吧，就等著看我這個天才的表演啦。”
“嗯，拜托你嘍。”晴子笑著說。
“那是當然！！”櫻木舉臂高呼。
一片海藍的水波前，晴子轉頭看他，微微一笑──
“……櫻木，帶我去全國大賽吧！”
tbc
13.折翼的鳥兒
這樣的年輕，這樣的無所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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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成熟些，不會喜歡的那樣膚淺，但是沒想到她竟然也和那些流川粉絲一樣，就這麽迷戀他的酷與帥。
當然，還遠遠不止這樣。
在她以為他是個不良少年，他卻出現在晨光裏，每一個動作都閃爍著光芒；當她以為他是個只會麻木旁觀世態炎涼，他卻熱血的第一個出手，捧著籃球說『擦幹凈』，壓抑著憤怒的對打了安田的三井說出『不可饒嘶。
像是一個最最簡單直接的孩子，他的邏輯很簡單，他要的直截了當。沒有太多迂回覆雜的心思，他的眼神明亮犀利直指人心。在一片花花世界的混沌裏，他的臉孔永遠清澈如碧空萬裏。
但是流川眼裏只有籃球，他只知道輸贏。誰能想象他也能霸道又心疼的對待一個女孩子麽？關註某個人勝過籃球那樣多？
“是男人就要負責的。”大夫還在嘮叨。
梅子看了一眼腦袋纏的像顆繭，正在狂點頭打瞌睡的他，托腮而笑，“……那樣我才傷腦筋呢。”
默默為他加油助威要比融入他的生活簡單太多。
這樣的男孩，這樣的流川……
……還是遠觀比較好一點。
“我回來了！”婷奈精神百倍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回來了。”藤真剛從浴室裏出來，渾身上下都是洗浴後的清爽味道。
“老哥你今天這麽早？”
“是你這麽晚，跑到哪裏去了？”
婷奈拿過哥哥手中的飲料喝，“我今天到以前同學那裏問了問。以前縣內的有名國中像北村，四中，富丘，武石甚至和光我都打聽了，居然沒有明雪這個人。所以，據我的推測……”她非常神秘的放低聲音，頓了頓，看著哥哥湛藍的雙瞳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後扔下重磅炸彈——
“她一定是穿越來的！！哎呀，好痛！！”婷奈雙手捂頭。
“正經一點。”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藤真對妹妹的淘氣很無奈。人家是跳躍性思維，他妹妹是爆炸性思維。
“好吧，我想，她應該不是在神奈川讀國中的。她雖然打扮一般，但她舉止沒什麽土氣，一定來自大城市。而且她也沒有關西口音。嗯，我想我還是把範圍縮小在關東吧。”徑直自顧自地說。
“結論？”藤真揚眉。
“完全沒有！”婷奈搖頭晃腦。
藤真笑著搖搖頭，準備上樓溫習功課。
突然聽見妹妹的聲音傳來，“對了，老哥，這個星期天我準備去醫院看診。”
藤真一怔，霍然回身，就見寶貝妹妹已經哼著歌，神情愉快的走進廚房了。
舍棄驕傲與自尊，剪掉長發的三井歸隊之後，大家都很好奇，那天本來不該來社團的安西教練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老師跟我心電感應。”三井如此說。
“切～～”眾人起哄不信。
後來這個謎題揭開了，來旁觀訓練的梅子笑著拿出磚頭大哥大對眾隊員說，“我打電話給舅舅的呀。”
“舅舅？”宮城覺察出話中的詭異。
左頰貼了紗布依然無損美麗的梅子微微一笑，“對啊，難道我沒說過麽？安西教練是我舅舅呀！”
——什麽？！！！！！！！！！！！！
湘北集體四腳朝天。
比起赤木隊長和晴子這麽不相稱的兄妹，安西教練和梅子這一家子也夠讓人吃驚了。簡直無法想象這兩個人有血緣關系啊。
最後，只剩下終於拐得三井歸隊的安西教練老謀深算的笑聲在空中回蕩——
“hoho，hohohoho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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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問題軍團的TB
說實話，除了你，我不想給任何人機會。
三井歸隊之後，給湘北帶來的絕不是一個國中MVP的戰力那麼簡單。當他流淚說『我想打籃球』時，所有隊員聽到耳中心裏都是一陣翻騰。比起部長天天喊著『全國制霸』，這句話似乎更直接也更熱血。忽略那些征服全國的夢想，這些運動男孩們想要的其實非常非常簡單──只是想盡情燃燒自己的青春與熱血。
然而，想要曾經來踢館廢部的人一下子就融入團隊默契中並不容易。
正在煩惱間的彩子突然看到了安西教練的外甥女，心中一動。經過連日觀察，撇開外形，她也算足智多謀，不如問問她的意見。
“這個容易，TB呀。”梅子果然就立刻回答。
“TB？”饒是英文成績卓絕的彩子也沒聽過。
“抱歉，”梅子淡然一笑，“讓一個團隊最快達到默契和了解的方法就是團隊建設，英文叫team building，也就是TB。”
“怎麼個建設法？”
“一般來說，就是用部裏的活動經費，大家一起出去吃喝玩樂。”
彩子狐疑，“這樣就能建設團隊？”
梅子回以一笑，“沒錯，效果很神奇的。”
好吧，活動經費問題不大，不過這幫特立獨行的湘北問題兒童們會不會乖乖聽話？
“要是他們不肯去怎麼辦？”
“用責任感壓赤木隊長他肯定去，木暮考慮到一團和氣也少不了要去的。”
“櫻木呢？”
“忘了講，一定要有女孩，把你們隊長的妹妹叫上，櫻木肯定顛顛跟去。”
“良田呢？”
梅子看了她一眼，“你去他會不去？”
“三井呢？”
梅子想了想，“嗯，讓晴子把她那個外校的高個好朋友也叫來好了。”
“那……”彩子終於想到了最後一個人，“流川呢？”
梅子眨眨靛青雙瞳，“他不來，那我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好！這個星期天，5月7日，上午訓練，下午就去TB。”彩子拍板決定。
開學一個月，功課不緊不松。距離縣大會還有一個多星期，雖然身為種子隊伍的翔陽並不必馬上迎戰，但社團活動依然如火如荼。
籃球隊在訓練，正坐在一旁看輔導材料，突然面前有一團陰影移到面前，明雪擡頭一看。
喝。“部長。”被逮個正著。
明雪低頭站起，準備承受鬼煞星的訓誡。
藤真卻走到她身邊坐下，“坐吧。”
她一屁股坐了回來。
藤真不開口，她也不敢說話。怪了，以前面對不良團夥也沒這麼緊張過。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總是很忙？”他開口問。
如果明雪這時候擡頭看一下，她就會知道藤真的表情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嚴厲。
“沒，只是晚上沒空寫作業。”
“那晚上你都做什麼了？”
“打工呀。”
“嗯，這是第二點，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總是很缺錢？”他又問。
明雪一笑，眼睛瞇起來像新月，“高中女生的花銷很大。”
藤真湛藍的雙眸審視她。
他自然知道女孩子的化妝打扮很花錢，寶貝妹妹就是個中翹楚，但比起那些打扮花哨，燙發化妝耳環甲飾的女孩子，她素面朝天清湯掛面，若不是天生明眸雪膚，渾身上下都可以用『樸素』二字來形容了，也不知道她的錢都花在哪裏了。
不去追問，視線一轉，落在她輔導材料上，“高中物理很難啊？”
“是啊，我實在無法理解那些傳說中相互對稱的作用力。”她無奈。
藤真點點頭，“打工也有輪休吧？”
“每周三。哦，就今天。”她乖乖答。
“社團訓練後留下來，我幫你輔導。”藤真說著離去。
明雪直跳起來。物理老頭已經夠恐怖了，她才不想有個鬼煞星當課外指導，“不，不必麻煩！你，你不是很忙麼？”
回頭看到小姑娘哭喪著臉，湛藍的雙瞳海波般蕩漾，“總比你閑點。”
礁石旁，眼前的人側躺在沙灘上，短裙下不算很長但也稱得上勻稱的玉白雙腿微微蜷曲。頭上枕著她的書包，側過頭，只能看到右半邊臉蛋，纖細的左手隨意擺在頭旁。神態安詳，仿佛躺在花心中的精靈，看樣子睡得正香。
突然一個浪打上來發出巨響，她睫毛眨動，先是舒適伸展了一下四肢，接著眨了眨長睫毛，睜開皎潔如滿月的雙瞳，然後──
她看到從礁石上露出的沖天發。
“喝，亮亮，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
他笑著擡手招呼，“喲，就說今天這邊這麼安靜。”
明雪坐起來晃了一下脖子，“累，騎車騎的太猛。”
“哦，你家離得遠？”
“嗯，是學校離得遠。但我又喜歡這邊的海濱，像我家鄉。”
他問，“那為什麼不就近上陵南？”
她擡頭怪異的看他，“陵南是男校。”
哦，對哦，他怎麼忘了。難不成她女扮男裝混進去？=_=
她把攤開的書一一放好，“剛剛跟著鬼煞星課外輔導補課來著，好辛苦。”
他一手搭在『強者之石』上，“鬼煞星課外輔導？”
“啊哈，我們的部長。”她意興闌珊，“要求很高，做錯一道就死定了，平時部員練習也是半點馬虎不得。你不知道他有多魔鬼！”
他笑笑，“聽上去這個部長挺關心你們。”
沒見回應，然後低頭一看，她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他問，“這個部長幾年級？”
“三年級啊。”
“既然是部長又是三年級，他應該很忙吧？”
明雪點點頭，“是沒錯，可是他真的很厲害，課業一流，部活一流，對部員也很關心，實在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說著她一頓，沒錯，藤真要忙著準備升學考試，還要部活，他又不是普通的隊員，他是隊長兼教練，竟然還幫她補習，她何德何能占用他的寶貴時間？
他一時想不起來神奈川哪個籃球部長是這種十項全能型的，聳聳肩，“這種人別人喜歡，自己活的一定挺累的。”
小姑娘不樂意了，“餵，別說人家。你自己就知道整天偷懶。”
仙道揚揚眉，她嘴上總是在說她的全能部長，可旁人一說，她立刻護的死死的。
明雪收拾了一下琴盒。
他看著琴盒，“好像一直沒再聽到你拉琴。”
“你來之前我已經拉過了。”
他恍然，慢條斯理地說，“難怪最近都釣不到魚，原來我來之前它們都吐血沈底了。”
她忍不住抿嘴，“有沒人說過別看你一臉無害，其實蠻毒的，明明？”
“沒有啊，”然後眼睛都睜圓了，“你叫我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名字是哪個akira？”
嗯，這樣下去她肯定把所有akira的字都喊過一遍。他四下一看，撿起一塊石頭，在礁石上劃了下去，“是這個字。”
她湊過來看，恍然，伸出白嫩食指，隨著一筆一畫刻入腦海，輕輕喚了一句──
“彰。”
海風揚起，把那個字送進了他的耳廓，在裏面輕輕打了一個轉。
明雪揚起臉，“不過，你怎麼可以把你的名字刻到我的強者之石上。這塊石頭只有強者可以站在上面。”
“啊，抱歉。”他打了哈欠，丟掉石頭，“要不，我的桶借你刻上名字？”
“i ya～da！I ya da！i ya da！！”她連聲道，“誰要把名字刻在你那裝臭魚的爛桶上。”
“我的桶挺好的。”
“不要！！”
他突然湊近，又湊近，看她的臉頰。
這女孩子在一眾爭奇鬥豔的高中女生中咋看不起眼，但如姹紫嫣紅之中閑花一朵，越發惹眼。細細看上去才察覺眉梢眼角發絲無不精致，真是得天獨厚。
明雪一呆，視野裏他的面孔驟然放大，從沒有這麼近的看過這個人。
他整個臉部輪廓非常分明。除了發型極其個性的一簇簇直豎，他的眉目並不犀利，遠不及他們的藤真部長那樣精致與漂亮，雖然藤真本人並不喜歡別人讚他漂亮就是了。
面前的人下折的眉角減去了幾分銳氣，平和的眼角平時都是一派懶散。但是近處看來，他的眼睛比藤真的湛藍更深邃了點，像是仲夏夜空的藍，帶著幾分讓人看不透的神秘。
嗯，其實，他很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年紀輕輕就像個老頭子天天跑來海邊打著哈欠垂釣。
“怎麼？”她不知所措的往後退了半分。
“我剛剛發現……你……”星空般的深藍眼眸看著她時，就好像將她四周所有的一切全都吸納其中，讓人無所遁形。
“我，我怎麼了？”她玉色的臉孔透出了珍珠粉色。
然後他緩緩瞇起眼，笑了，“你臉上有書包印子。”
呆了幾秒，一手摸上左頰，隨即粉臉漲的通紅，懊惱的瞪他。
他笑著回碼頭上。
明雪拎起書包，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扣上頭盔，“睡了一下好多了，要走了。”
他已經回去坐下，“看得出來。剛剛你一邊說夢話，一邊流口水，一手還撓著肚皮……”
話未說完，剛騎上車的明雪又差點一個跟頭栽下，“我哪有！！”
“哈哈哈哈～～”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也太好騙了吧。
在赤木隊長和彩子經理的鐵腕統治下，一眾籃球隊員乖乖拎著便當去海邊進行傳說中的團隊建設。湘北籃球部部員還有兩個編外人士集體出動，坐電車一窩蜂來到海邊。
不一會兒，外校婷奈也來了，有這麼好玩的事情，她自然不會錯過。
安田潮崎一群人坐著打牌在打牌。
赤木指揮櫻木進行基礎訓練，迎著太陽沿著海岸線奔跑。
宮城粘著彩子在旁邊的一個老舊的籃球架旁投球。
流川楓靠著一棵大樹打瞌睡，而晴子躲在一旁臉紅紅的一直偷看，婷奈順著她視線看去，“這就是你喜歡的那個流川？這呆頭鵝哪裏好？”
晴子非常不樂意心上人被人講，“婷奈，他打球的時候超帥，你看了肯定也會被吸引。”
婷奈翻了下眼睛，“想看帥哥打球我還不如回去看自家老哥。”
“那不一樣！”
婷奈想了想，“這人為什麼這麼眼熟……？啊！！想起來了，有天早上在車站旁和他撞了一下，他邊走邊睡，然後我的腳踝就扭到了，哼，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還有啊，開學第一天我幫明雪送流川的書包給他，他在醫務室把頭包的像木乃伊，真夠有變態的！”
晴子呆呆的問，“明雪……是誰？”
婷奈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是他的彼女吧？”放低聲音，“第一天就拿著他的書包呢，說不定就住在一起。跟你講，那個明雪也是個小美人哦。另外川粉那麼多，這個白面狐貍想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啊？”
“女朋友……？”晴子呆呆重覆。
看著晴子的表情，婷奈突然醒悟，“啊，假的啦，我胡猜的。明雪表面柔柔弱弱的，骨子裏是個狠角色，流川未必罩的住，何況如果真是，她怎麼可能不來讀湘北。”
但晴子已經一付世界末日的表情。
梅子閑閑在一邊把便當野餐擺了一地，在國外呆久了，似乎習慣在熱鬧人群中一人自在獨處，只要看著大家玩笑，似乎就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木暮，三井坐在樹下，三井撈起一個壽司問，“這誰做的？”
正在看書的木暮笑了，“應該是女孩子們家政課上做的吧。”
三井馬上露出怪異表情，“她們做的你敢吃？”
木暮又笑，“看起來不錯的樣子啊。”
一只黃色虎斑小野貓聞到了好吃的，搖搖晃晃跑出來，因為實在太小又餓極了，顯然還不知道人類的危險。
三井一看就樂了，一把抓過來，一個手掌就捧起來，恣意逗弄，太小了不懂拒絕，然後小鼻子一吸一吸顯然是聞到了三文魚片的味道。
“你真是會挑時間。”三井笑了，拿起一小塊放在那個小東西嘴邊，它立刻狼吞虎咽吃了下去，意猶未盡的舔嘴，又拿有倒刺的舌頭舔著三井的手指，他更是好笑，“別鬧，癢……”
木暮翻著書說，“我絕對不要吃生魚片了。”
下午茶幾乎是風卷殘雲被吃光，最後兩個金槍魚壽司卷。一群狼們虎視眈眈，誰都想吃，但是誰也不好意思先拿。
彩子立刻有了主意，“比賽決勝負！抽簽，男女搭檔一組，哪組贏吃最後兩個。”
“又是比賽籃球啊？”“打夠沒有啦？”
彩子揮著扇子，“女孩子剛好四個人。三井學長，良田，流川，櫻木你們四個要重點建設的過來！！流川別睡了！”
彩子用心良苦，湘北的問題兒童軍團可不就是以這四人為首？！
話音未落良田已經抓著後腦笑著一溜煙過來了，三井只得丟下木暮也來了。
晴子和梅子收拾好便當，梅子點點頭，“我無所謂。”
流川幾乎在夢游狀態，說到籃球，他學姐彩子肯定會打沒錯，晴子也會打，梅子就更不用說了。
眾人看婷奈，她聳聳肩，“我也無所謂，反正整天跟著老哥耳濡目染。”
彩子叉腰而立，“誰說要打籃球來著？”
她一指張開的網子，眾人順著手指看過去──
要命，沙灘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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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排球飛人
帶我，去全國大賽吧！
別號這個世界上『最性感』的運動，湘北的沙灘排球賽卻是男女混合組，當然如果女孩子們穿比基尼自然更增加可看性。
這些運動男孩們並沒有特別玩過，但要知道或者掌握排球規則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畢竟，把球投入那麼一個小小籃筐裏要比把球打入對方那麼大片場地感覺上要困難得多──至少彩子是這麼想的。
彩子宣布抽簽規則，“男孩從A箱抽，女孩從B箱抽，一共四個號，號碼相同的組一隊。”
宮城和櫻木興高采烈撲過去先抽，三井次之，流川晃悠晃悠去拿了最後一個。
晴子撚了一個打開一看，“2號。”，梅子和婷奈也分別拿了，彩子拿了最後一個打開一看，“哦，3號。”
晴子和彩子一報號碼，宮城和櫻木立刻嘀咕了一陣子，隨即，宮城笑嘻嘻跑過來秀他的字條，“彩子，我是3號。”櫻木也一溜煙跑過去，“晴子小姐，我是2號，我是2號耶。”
晴子微笑，“櫻木，加油啊！”幸好不是流川，她一定會緊張到昏倒。
彩子懷疑的盯著宮城，“你真是3號？”
“是，是啊。”宮城微微紅著臉搔頭。
婷奈問三井說，“我是4號，你呢？”
三井展開字條，“1號。”
梅子微微笑了一下，“請多指教嘍，三井學長。”她亮出自己的1號字條。
只剩下最後一個了，流川面無表情的擡起右手，那張字條清清楚楚寫了一個“4。”
婷奈氣得把手裏的字條揉成一團扔掉了。
於是1，2組與3，4組爭奪進入決賽的機會。赤木做裁判，木暮成了半吊子的場外指導。
彩子一個漂亮的跳發拉開了比賽序幕。
湘北人集體目瞪口呆。──他們的球隊經理也太行了。
“啊，阿彩好帥！”宮城在後面歡呼。
三井救起，但是傳球不到位，梅子調整了一下托起來，三井雙臂一劃，跳起，展臂，扣球，結果球從攔網的宮城頭上飛過直接落到彩子胸前。
宮城跳起來指著對面的三井罵，“臭小子有什麼你沖我來！”
三井回罵，“有本事你攔網啊，矮腳驢。”
“良田，打呀打呀！我支持你！”櫻木火上澆油。他可還沒原諒三井呢。
“大白癡。”旁觀的流川順手把排球在指尖轉起，但是沒轉兩圈就落下來。
眼鏡木暮連忙跑上來做和事佬，“你們倆個別吵啊，比賽才剛開始。”
彩子非常傷腦筋的想，團隊建設似乎在朝著預計的相反方向發展。
這場比賽，由於在身高方面占優勢，所以三井梅子這一組無論扣球還是攔網都顯得輕松些，於是淘汰了宮城彩子組。
跟著上場的是櫻木晴子與流川婷奈組合。
“你這只狐貍！！！我一定會打敗你，比你得更多分。”看著這個跟他同隊但無論球場還是情場的對手終於出現在另外一邊的賽場，櫻木終於可以宣洩一下，顯然，剛剛才熟悉籃球規則的櫻木也不太懂得排球規則，所以有些籃球反射神經會時不時冒出來。
“灌排排排排排排～～”櫻木一手抓球跳起來大喊。
哨聲拼命響起，赤木大吼，“櫻木，嚴重持球。”
櫻木跑到場邊，指手畫腳，“你居然對我這個天才的……”頭上立刻挨了彩子一扇子。
流川毫不留情的跳發和扣球像一道道冰錐一樣紮進對方的領地。他打排球果然也跟打籃球一樣犀利。只不過排球並不如籃球那樣需要肢體沖撞，男孩子打起來更添了速度與修長的美感。
“流川～～”晴子在對面頓時兩眼變成心心了。
流川一個重扣球直接扣在櫻木的臉上。櫻木跳起來鼻血長流的鉆過網子沖向流川，赤木拼命吹哨，木暮指揮一眾候補連忙架住發瘋的櫻木。
彩子更加郁悶的覺得，拿沙灘排球來做TB似乎不是個好主意。
比賽在櫻木的持續犯規和晴子的發呆中結束，婷奈幾乎就在旁邊納涼觀望流川的一人表演。
進入決賽的流川婷奈組和三井梅子組走入場地。
流川一手持球，冷冷地說，“先說好，雖然只是游戲，可我不想輸。”
婷奈轉頭雙臂環胸，表情也很冷，“雖然本姑娘並不想吃那個被貓舔過的壽司，不過我也不習慣輸。”
流川的跳發像流星一樣很難接住。但是三井防守經驗豐富，反攻過來也讓人措手不及，婷奈稍微動得厲害一些，腳踝就有些隱隱的不舒服。
“走開，別礙事！”流川冷冷的說。
婷奈回敬，“當初如果不是你把本姑娘撞到腳踝扭傷，我們早贏了。”
“那兩個人似乎感情不太好。”三井在這邊評論。
網前防守的梅子不由得好笑，轉頭看他，“我們這裏面哪組看起來感情好？”
三井搖搖頭，“那小姑娘不是流川的女朋友麼？”
“是麼？”梅子微微挑起眉，對面吵嘴的那一對倒的確很像笨蛋情侶就是了。
流川仍然是一派單打獨鬥的作風，婷奈身材高挑，攔網很有效。
三井的扣球線路相當刁鉆，由於控球技術非常精湛，再加上長期訓練三分球的精確，他指那兒打那兒，球基本都飛到邊線角落不好防的地方。
而梅子則明顯看來輕松一些，但是意識很出色，總是在非常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合適的地方。
三井梅子組拿到了賽點。
“想贏麼？”梅子突然回頭沖三井一笑。
排球在他手上一拋，三井揚起一個自信滿滿的笑，“那還用說！”
梅子發球，她的發球並不像彩子和流川那麼炫目，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上手漂。但是這手發球卻沒那麼簡單，堪堪擦過網子，飛到對方胸前不好接的地方。
婷奈向後退了兩步，托了一下，但是重心已經傾斜了，流川料定她不太好調整接下一球，直接把球托回去。
三井救起，梅子不可能放過如此良機，修長柔軟的身軀一個背傳，三井跳起重扣。
調整好重心的婷奈跳起攔網成功，但是意識極佳的梅子已經在三井扣球時準備保護，輕輕一托，把球又送回對方的場地。
婷奈和流川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終於打出了一個漂亮的配合。
就見流川黑發飛揚中，彈起，引臂，反弓頎長的身體，再收縮腰腹，手臂一個鞭打，一連串姿勢非常漂亮。場內場外都看呆了。
最後一分，幾個回合雙方打的終於有了點排球的味道。
三井卻把流川這一球救了起來，但是傳球不到位。
梅子跳起來，單手托球，三井沖上前準備一個重扣，但是手臂位置上卻沒有球。
原來梅子那一球，並不是傳球，而是直接把球吊到了對方的空檔處。
這一手偷襲流川婷奈一起撲救不及。
“贏了！！”三井落地就哈哈大笑，“贏啦贏啦！”
流川冷冷說，“過網擊球。”
婷奈不敢相信，指著那邊，“好卑鄙。”
三井嚷嚷，“哪有！！”
不管怎麼說，最後勝者得意洋洋的把金槍魚壽司餵了小貓，引起公憤，場面越發難以控制。
到底怎麼想出用這個蠢方法改善湘北氣氛的？彩子一手撫頭，悔不當初。
收拾中，婷奈走到梅子面前坐下，“你是日本人麼？”
梅子笑答，“日美混血。”
婷奈恍然，“難怪長得像洋鬼子。”
知道她並無惡意，梅子只是一笑。
婷奈評論，“你日語還不錯了，只是偶爾有點腔調怪怪的。”
梅子點頭，“我只回關東呆過一年。”那一年認識了仙道。
婷奈聽聞像是想起來什麼，“那你在關東有很多朋友麼？”
“認識一些吧。”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打聽一個人？”
“誰啊？”
“一個叫明雪的女孩子，跟我們同級，以前大概是在關東某個地方上學吧？”
那個名字一出，梅子一怔，調轉頭，“你說的，是千葉縣的明雪？”
婷奈眼睛一轉，“她姓千葉沒錯，但是不是在千葉縣我就不知道了。”
梅子搖搖頭，“她本姓應該不是千葉。”
婷奈吃驚的睜大眼睛，接連噴出一連串問題，“你真的知道她？她以前做什麼？為什麼會看那種蝌蚪線，呃，五線譜。”
梅子一笑，“她拉小提琴啊。”
婷奈點點頭，“嗯，我聽同學說，她拉琴像殺豬似的。”
梅子笑了笑，隨即正色，“如果是她的話，六歲時剛出道就已經是全國大賽『後生賞』得主，被譽為小提琴界的明日之星，名琴史特拉瓦裏的繼承者。國中蟬聯過關東藝術交流大賽的器樂類總冠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參加全國大賽。這樣的小提琴手，她想拉出什麼聲音當然都行啊。”
那一連串稱謂光芒閃耀，婷奈呆了半響，“那，那她跑到我們學校來做什麼？翔陽又不是藝術名校。”
梅子靜靜的看她，“你說千葉的明雪到了神奈川？”
婷奈點點頭。
梅子想了下，“難不成傳聞是真的？”
婷奈眸光一亮，來精神了，“什麼傳聞？她父母調動？她失戀被甩？”
“不，我要打幾個電話證實一下，”梅子嘆氣，“今年夏天神奈川的藝術交流選拔賽一定很熱鬧。”
提起這個，婷奈也嘆了口氣，“我也想參加呢。對了，你跟她很熟麼？是好朋友？”
梅子搖搖頭，輕輕一笑，“算是……死對頭。”
夕陽西下，鬧了一下午，眾人三三兩兩的各找各伴。
梅子依然悠閑旁觀，流川坐在三步之外已經呈現半睡眠狀態。
“你的頭還好吧？”她終於選擇打破沈默。
“嗯。”
“大夫說你沒有按時換藥。”
“……”
梅子意識到這樣挑起的話題根本得不到回應。
“我前幾周遇到仙道了。”梅子突然語調平淡的扔下重磅炸彈，“他是我以前的同學。”
流川瞬間清醒。
“舅舅跟我講，現在的你比起仙道來還有很大差距。”她若無其事。
流川的鼻子裏輕輕哼出一個短音。
“不過，明年你說不定會比現在的他更強。當然，那個時候他也會更強，強到你根本觸不到。”
流川的眼神越發犀利，“你是說我永遠也追不上他？”
梅子笑了，反問，“為什麼要追？”
流川略怔。
她雲淡風清，“你比他年輕，現在不如他很正常。可是舅舅說過，如果按照他的步伐亦步亦趨，你當然永遠也追不上他。”
流川眼神飄遠。
一陣靜默蔓延開來。
梅子捧起她最愛的詩集。
沒錯，他的腦子裏只有籃球。
現在就這樣吧，也沒什麼不好。
落日的湘南海濱，是神奈川最美的十景之一。
櫻木被赤木趕去基礎訓練，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是晴子居然自告奮勇過來陪他。
一路沿著海濱，櫻木把玩籃球，晴子在旁邊像只快樂的小鳥蹦蹦跳跳。
盈盈落日海波成了他們倆的背景。
玩著最喜歡的運動，身邊伴著最喜歡的女孩，櫻木覺得他從來沒有如此快樂滿足過。
晴子動聽的聲音伴著海潮就在他耳旁，“從小，籃球在日本並不像美國那麼流行。可是哥哥很喜歡，我也自然跟著喜歡。”
“但是，後來長大了，我漸漸真的喜歡上籃球，看著NBA聯賽，零用錢也都買了籃球雜志。然後去全國大賽成了我的夢想，就算我不能參加，我也想親眼看到它。可是，發生了太多事情，我們一次次的和那張入場券失之交臂。但是今年不同了，這也是哥哥最後的夏天了。櫻木你和流川都加入了，宮城出院了，三井也覆出了。縣大會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開始了。我覺得這次我們一定能贏！”
櫻木握拳道，“哈哈，晴子小姐，交給我吧，就等著看我這個天才的表演啦。”
“嗯，拜托你嘍。”晴子笑著說。
“那是當然！！”櫻木舉臂高呼。
一片海藍的水波前，晴子轉頭看他，微微一笑──
“……櫻木，帶我去全國大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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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折翼的鳥兒
這樣的年輕，這樣的無所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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