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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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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如果再小一點,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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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

我沈在海底,被柔軟的細砂吸附著,黑色的長發如海草般隨波搖曳,拚命朝上伸展著,想抓住一束束穿透而下的陽光。

海面似近似遠,能看到飛過去的海鳥、波光嶙峋中的隱隱藍天,甚至還有幾抹絲狀白雲,光明卻無法抵達我身處的黑暗。

砂土纏繞上我的四肢,將我往更深處拉扯。

我似乎全身赤#裸,對普通女生肌膚來說粗糙的砂粒,我卻感覺不出和絲綢布料有和不同,一道又一道橫亙交錯的疤痕破壞了我原有的敏銳觸覺。

身上的傷口,即使不美觀,總會愈合,但心裏那個深不見底的大洞,自從我的眼睛進化成萬花筒後,怎麽補也補不起來。

無論是用各式各樣的美食、用百釀千粹的醇酒、用鮮血祭奠的生靈、用不屬自己的體溫,冷冽的風依舊呼呼地穿過,空洞的風聲在嘲弄我無用的努力和尋找。

我能看見空中那張不存在的笑顏,誇張且扭曲到極致,如人類看到路邊扒垃圾筒的野狗那般,高高在上又事不關己地憐憫。

我無所謂地回望,繼續抱膝坐在坑底,左邊是帶土和婆婆的墓碑,右邊是蓮方老師、羅季和灰止的墳包,其餘的空間,埋葬了我所有曾有的過去和不會再有的未來。

我整個人被拽進砂中,卻又能『看』到我的發絲固執地往上飄去,明明再怎樣都無法碰觸的陽光,或者說,早就無法再照耀到我的陽光,無論是我拒絕其進入我的世界,抑或是其不願施舍更多,這中間總有一道打不破的墻。

我早就習慣了空蕩蕩的房院,怎麽瑟縮蜷曲都驅趕不走的孤涼。

就這樣吧,砂雖然會讓我聯想起討厭的事物,但躺久了多少有些溫度,即使是自己煨熱的,總比海水的陰冷好。

閉上眼,我向更深處沈去。

砂層之上的海水卻在此時蕩漾起來,一波又一波的暗流卷走蓋在我身上的砂粒。

我睜開眼。

自來也有註意到,直到把我抱到床上放好才開口說話。

「……你未成年,不要喝這麽多酒。」

我揉了揉有點抽痛的額頭,半撐坐起來。

「幾點了。」

聲音很沙啞,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喝酒喝的。

他說了個時間,我翻身下床,在衣櫃裏翻找出新的衣服,走進浴室。

我原本應該是坐在屋頂喝酒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又被按照規律今天不應該出現的自來也發現,才被弄進屋裏。

熱水沖退了我一身酒氣,卻對我昏沈脹痛的太陽穴沒有幫助。

花灑滴落的水珠擊打木地板的聲音有些很小有些很大,高高低低的滴答聲跟針一樣刺在我腦袋。

披著濕答答的頭發出來後,看見自來也盤腿坐在地上,很嚴肅地示意我坐在他對面。

身後的黑發已經很長了,坐著的時候能散在地面,沒有自來也的馬尾那麽長一條就是了,前面的瀏海怎麽留就是那樣的長度,頂多到胸前。

他開始講一些不要借酒澆愁,我還在發育喝酒對身體不好,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說出來,一些我知道是關心也明白那個道理不過聽不進去的話。

我楞楞看著自來也臉上的紅痕,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突然往前縮短我們本來就不遠的距離,跪在他前面,手搭在他肩上,往他臉上靠近嘴角的地方親了過去,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自來也很明顯嚇到,上半身猛然往後倒,靠在了床邊,而我繼續往前跨坐在他身上。

「宇智波若水!」

我沒有被他的疾言厲色嚇退,搭錯的筋又換了條接上去,卻依舊不是對的那條。

「自來也,你想抱我嗎?」我又補了一句,「你知道我在說哪個抱。」

沒想到我第一次不加大人二字叫他會是這種狀況,我也曾經想過我們都這麽熟了,還叫他大人好像很奇怪,不過叫習慣了也就懶得改。

自來也要是想閃開一定是閃得過的,但為什麽他不閃呢?

瞬身術的印很長,可是我又不會打斷他。

自來也嘴邊還因為我留下的唾液在月光下閃亮,他突然雙手掐住我的腰,天旋地轉,我就被塞進棉被裏捆成春卷,只露一顆頭在外面。

我先是為我的奇怪裝扮楞了一下,立刻恢覆平靜的表情,那個提議也只是說說而已,我的筋大概終於能搭到對的地方了。

「你在發什麽瘋?」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我,臉色是從所未見的陰沈,黑得能滴水,聲音醞釀著風暴,我好像聽到咬牙切齒的雜音,「宇智波若水,你怎麽能這樣糟蹋你自己的身體?!喝酒不夠,竟然還想、還想……」

看他講不出後面的話,我明知道他已經氣狠,淹沒在酒精裏還沒爬起來的理智依然悠游,『好心』地幫他說出來。

「誘惑你?」

我不太確定他是不是想說我用的詞,所以以疑問詞結尾。

他大概氣到一種極致不知如何發洩,手握拳又松開,反覆數次,最後手放到我的臉頰上,非常用力地往外拉。

超他媽的痛。

喝酒造成的頭痛都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無奈我全身被棉被綁著,想結印反抗都做不到,只能極力用眼神殺死他。

他感應到我飄出來的殺氣,頓了一下,手放開時我以為他終於要放過我,沒想到他轉移陣地在我頭上巴了好幾下,一邊打還一邊碎碎念什麽『讓你發神經』、『讓你調#戲男人』、『讓你不自愛』。

等他終於打滿意,我覺得我大概長高了五公分有,我早就逆來順受,只是一直用一雙死魚眼瞪著他,打算看他到底要打多久。

他看我的眼神,還不解氣地又巴了一下。

「很痛……」

「會痛就好!」

他把春卷狀的我扳成坐著靠墻的姿勢,自己坐在床沿和我對瞪。

「你到底怎麽了?」

我眨眨眼,微笑。

「綱手大人雲游不知去向,你的愛情無望,我覺得寂寞,又看不上其他小毛孩,覺得我們兩個還湊合,就是這樣的原因吧。」

自來也的表情又猙獰起來,朝向惡鬼發展,一個字一個字很舍不得離開他嘴那樣蹦出來,「就是這樣的原因?」

看他的動作,我猜到他又想撲過來掐我的臉,連忙開口。

「白雪紛飛,霧蒙蒙的,連院子另一邊的那扇門都瞧不見。」他停了下來,我繼續念,「枝子靠在紙門的木框上,眼神迷離望著天空不斷落下的雪花,沒有伸手去接也能感受到從心底湧上的冰涼。冬又走了,再度踏向他征戰殺敵的旅途。枝子覺得有點冷,想將松松掛在肩處的衣領攏上,卻想起冬曾經指著身上戰鬥留下的瘀傷說過,熱敷能加速血液的流動,讓青紫早點消失。她突然又不覺著冷了,反而將領口又拉開了些,秀麗的脖頸、優美的鎖骨,半個雪白的胸脯暴露在刺骨的空氣中,白皙的肌膚上可見點點紅痕。這樣冬留下的痕跡,會不會慢點消失呢?枝子如此想著,癡癡地看著冬建造這棟大宅時親手種下的花的位置,現在只餘枯枝。如果這棟宅院再小一點就好了,冬沒帶走的體溫,就不會散得這麽快。」

自來也此時面無表情,「你念這個做什麽?」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沈默了一陣子,才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句:「如果這個房子,小一點就好了。」

自來也不語,看了我很久。

半晌,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一臉悲壯地把依然是春卷樣的我攬進他懷裏,緊緊抱著,在我後背拍了拍,還摸一摸我被打腫的頭頂。

「你是女孩子,要珍惜自己。」

他沒有綁馬尾,有些頭發散在肩膀上,我蹭了蹭壓在我臉下的白毛。

「自來也,」我的聲音有點飄,連自己聽都覺得好像從遠方傳來那樣,「我想離村。」

他停下動作,低低地問:「因為野原琳嗎?」

我搖頭。

殺野原琳我沒什麽心理負擔,旗木卡卡西雖然之後經過我都當沒看到,依舊如實向波風水門報告了當時的狀況,三尾封印,以及野原琳做出的自殺舉動。

這件事也僅限在場的旗木卡卡西、來支援卻不曉得誰殺了巖洞外所有的敵人的暗部、以及高層清楚,其他忍者只知道這次任務中野原琳犧牲,如此而已。

「我只是,找不到繼續待在木葉的理由。」

他的手有一瞬間抓住我的衣服,很快就松開,我猜他想到了綱手。

「你可以是我的理由,但是不夠。」我感覺到抱著我的雙臂又緊了緊,「不夠。」

「……不要讓我擔心。」

「好。」

他把我放回床上,自己面對著我躺下,開始算帳。

「你怎麽看到親熱天堂後半部的?」

我剛才念的是冬和枝子已經啪啪啪後的劇情,我聳聳肩,雖然被棉被捆著有點難做出這個動作。

「變身術很好用。」

自來也黑線,嘟噥著要研究出破解變身術的結界布在書店。

「要是剛才發生了什麽,你當作理由可能就夠了呢。」

「你才十四歲!」

「所以我成年你就會跟我滾床了嗎?」

「……睡你的覺!」

我嘆了口氣,表現出『你真無理取鬧不過我心胸寬大就不跟你計較』的樣子,「好吧好吧,我離村了你不要太想我啊。」

「記得寫信報告行蹤。」

「好的~」

「不要忘記鍛煉。」

「是~」

「錢不夠跟我拿。」

「知道了~」

「不要隨便勾#引男人。」

「像剛才那樣嗎?」

「……不管哪樣都不行!」

「那我豈不是要一輩子當處女,才不要。不然這樣吧,如果我十八了綱手大人還是不要你,我們湊和一下你覺得怎樣?那時候你四十一,不過我不嫌你老。」

「宇智波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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