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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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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上火影,就可以保護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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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像掐準了時間一樣,等所有學生都就坐,才推開門,在木門上用指節敲了兩下,一晃眼就站在了講桌後面。

被叩門聲吸引了註意力,又看見老師露一手的移動速度,吵吵嚷嚷的小蘿蔔頭們安靜下來,紛紛睜大眼睛,教室充滿壓抑不住的興奮之情。

他從胸口掏出卷軸展開,照著上面的名單點名,我很好奇這麽大一個卷軸是怎麽藏在馬甲裏的,從正面看根本沒有半點凸起。

我註意到他念到幾個名字時,花了比較長的時間端詳學生的臉,即使只多了不到一秒。

猿飛阿斯瑪、加藤靜音、宇智波帶土、宇智波若水、宇智波秀介。

宇智波一族的被關註我不意外,宇智波在木葉村處於一種詭異的地位,姓宇智波的人說到『村裏』時指的通常是宇智波族地,而木葉村就被稱為木葉村,即使前者理論上屬於後者,從這就能看出兩者若即若離的關系。

而前面兩個名字,因為不常在木葉活動,不清楚他們的姓氏代表了什麽。

人不多,二十來個,沒多久就點完一輪,老師將名冊卷軸收回四次元馬甲,在眾目期盼下開了口。

「現在這一班有二十一個人,隔壁班有二十二個,你們之中在兩年後只有一半會成為下忍,而這些下忍十年後還活著的不超過十個。」

第一句話就下馬威,老師的臉上一絲笑意也沒,他的眼神顯示他很認真地在下結論。

忍者學校每年都舉行考試,不管是念幾年的學生都能參加,通過了就能畢業領到護額成為下忍。

有念一年就畢業的,但通常是念兩年才通過,至於三年後不管有沒有通過考試,都會當上下忍。

不知道原本的學制是否就這樣,還是為了因應戰爭傷亡造成的人力短缺,為戰場輸送更多兵力,才將年限壓成三年,但不通過也能當下忍這條我覺得和平時期不會存在。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現在在打仗,你們有些人在家裏就先被教導過一些忍術了,」他的視線依次掃過包含我在內的五個人,「但在學校上課時,無論有沒有學過,最好都認真聽講,不要覺得對你們來說太簡單就不練習。愈基礎的東西,愈容易在戰場上救你們一命。」

一個男生舉手,沒等老師叫他講話,就出聲問道:「老師,你上過戰場嗎?」

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很期待,臀部都離開椅子,整個前傾趴上長條桌,快站起來了。

老師沒有立刻回答,用一種看螻蟻的目光盯著他,直到他瑟縮著坐下。

「你覺得……」老師一邊說,一邊往旁邊走,這時他全身才第一次完整暴露在眾人眼前,「我有沒有上過戰場?」

他不算高也不矮,中等身材,護額和大部分的忍者一樣綁在額頭,身穿常見的深色忍者緊身長袖,外套綠色馬甲。

再往下,就看出不對了。

褲子一樣是深色有點寬松的長褲,但有一條褲腿明顯空蕩蕩的,一只腳是忍者鞋,另一只腳該在的地方卻只有一根木棍。

老師在全班倒抽一口氣的吸氣聲中撩起褲管,一寸一寸慢慢往上,一直到大腿約一半的位置,都被木棍取代。

腿的斷口甚至參差不齊,交錯許多猙獰的疤痕,還有愈合了依舊外翻的皮肉。

我沒有太驚訝,卻也感到不太舒服。

在知道外面在打仗時,我就做過心理準備了,但實際上直面戰爭造成的傷害,我發現再多的心理準備沒真正經歷過都是屁。

提問的男生臉色已經刷白,看起來快吐了。

他死死瞅著老師的斷腿,特別是與木棍的相連之處,看起來很想轉開視線,卻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老師見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才將褲管放下,站回講桌後。

那個男生這才吐出一大口憋著的氣,原來他剛才忘了呼吸,然後是接連用力吸、吐氣聲,像是要把所有恐懼從身體裏趕出去。

「腿是在被敵人的陷阱困住時,我自己一刀一刀用苦無切斷的。」

他的神色平靜,仿佛講的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帶土旁邊那個女生用手將嘴捂住,眼睛睜得很大,能見隱隱水光。

「我讓你們看,不是想嚇你們,只是希望這能讓你們意識到,戰爭跟你們想像中的有何不同。」

×

「怎麽啦?」

婆婆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帶土,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師之後又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課程的安排,就放我們下課。

他從頭到尾都沒介紹他的名字。

我離開教室時就把發生的事丟在腦後了,再怎麽樣,戰場是兩年後才需要面對的問題,我有兩年的時間來做準備,提升實力和活下來的機率。

帶土是真正的小孩子,平常喳喳呼呼,老師出現之前考慮過最嚴重的問題大概是怎麽引起他鄰座的棕發妹子的註意,戰爭只是一個大人掛在嘴上的名詞。

大概老師展示的戰爭被震撼到了,他一反常態,被婆婆自學校接到後就邊走邊踢路上的石子,一個字都沒說,要是上學前的帶土,早就嘰嘰喳喳地把今天發生的大小事一股腦說出來了。

我平常就不怎麽主動講話,婆婆查覺到的不對也是帶土太過安靜,她用憂慮的眼神詢問我。

「老師在戰場上斷了條腿,帶土被嚇到。」

我用一句話總結。

婆婆停下腳步,半蹲下來,扯著我們兩個抱在懷裏。

婆婆的手臂收得很緊,我擡頭看她,發現她的表情變得很哀傷。

「婆婆……」帶土的聲音悶悶地從婆婆懷裏傳出,「爸爸媽媽是死在戰場上嗎?」

我這才想到,婆婆大概是和帶土想到一處去了。

自來也去年帶來的卷軸,沒有在我心裏留下一絲痕跡。

對我來說,那只是裝有『父母』的卷軸,而我對這輩子沒印象的父母完全無感。

而帶土,他從沒表現出對於父母的渴望,我便以為他和我一樣,完全忘了我是個例外。

小孩對父母,天生有孺慕之情,沒見過不代表不會渴望。

婆婆又抱了我們一會兒,才松開雙手,再度牽起我們走,她的無言給了帶土答案。

「為什麽他們要上戰場?」

「為了保護村子,保護你們啊。」

「要保護我們就得上戰場嗎?」

「你們都在村子裏,如果敵人來了村子,你們就會有危險,所以爸爸媽媽才得去戰場,把敵人們擋在村子外面。」

「那我也要上戰場!」

我看向帶土,陽光在他頭上的護目鏡折射出刺眼的亮光,和他的眼神一樣閃亮。

「我要保護婆婆和若水!」

婆婆沈默了很長一段路,進了族地,一直到了家門口,才拍拍帶土的頭。

「那帶土要變厲害啊,努力活很久,才能一直保護我們。」

「我會變得很厲害,把敵人都打跑!」

帶土咚咚咚地穿過廊道,沖進自己的房間,又抱著一堆手裏劍跑進院子。

婆婆看著他在院子裏拿手裏劍丟木樁,嘆了口氣。

我拉拉婆婆的衣角,運起查克拉,擡頭用鮮紅的寫輪眼看她。

「我不會讓帶土死在戰場上。」

她摸摸我的臉,微笑著說:「我只希望你們都活著。」

我認真地點頭,「我們都會活著,一直陪著婆婆活著。」

×

我在房裏練習火遁的結印,門被敲響,帶土拖著他的枕頭站在門口。

「今天一起睡!」

他已經掃去下午的消沈,估計都被他用手裏劍釘在木樁上了。

我側身讓他進來,把他的綠色枕頭擺在我的藍色枕頭旁邊,兩個團扇並排著。

帶土翻弄我正在看的卷軸,我在他旁邊坐下,一起練習。

夜深,黑暗中,我們頭靠著頭仰躺在床上。

「你會想爸爸媽媽嗎?」

他突然問道。

「……我沒見過他們。」

言下之意是他們是陌生人,所以不,但帶土明顯理解成另一種解釋。

「我也想看看他們。」

他翻成側身面對著我,我也翻過去面對他。

「等我們當上下忍,就要上戰場了。」夜裏帶土的眼睛,依舊和下午一樣亮,「我會保護你的。」

我不是很想繼續這種話題,於是勾起一邊嘴角,賤賤地問:「只有保護我嗎?那今天坐你旁邊的那個女生呢?」

他脹紅了臉,結結巴巴地答道:「當、當然,所有、所有人都會保護。」

想了想,他又改變自己的說詞:「我要保護所有人。」

「你要怎麽保護所有人?」

並不是我要打擊他,身為接任務執行任務的忍者,保護所有人是妄想,沒有人能保證十個人出去就能十個人回來。

既然說出這種話,那就得有一定的覺悟,既然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想要保護特定非家人的女生了,那思考該怎麽保護所有人,不算太早。

他被我的問題難倒了好久,一直到我昏昏欲睡,他才說出他的答案。

「我要當上火影,這樣就可以保護所有的人了!」

這段時間的動腦明顯消耗掉他最後的精力,說完後沒幾秒,我就聽見他平穩規律的呼吸聲。

嘛,雖然那句話的邏輯有問題,但至少這是他思考過得出的結論。

身為小孩,有夢想是好事。

我笑笑,戳戳他的睡臉,閉上眼睛。

嘖,他買的禮物還沒給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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