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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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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也不敢耽擱,四個人分了四根棍子,去到五花大綁不住掙紮的徐天驕兩側,嚴洛東一聲令下,棍子如雨點般打在了徐天驕身上,伴隨著一棍棍血肉的撞擊,還夾雜著徐天驕發自喉嚨的嚎叫。

畫面血腥,慘不忍睹,就是薛雲濤也不敢直視那個畫面,可反觀薛宸和徐素娥,兩個人竟然就站在三步臺階之上,冷冷的看著庭院裏徐天驕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嚎。

一聲類似殺豬的叫聲之後,綁住徐天驕嘴巴的布條給松到了下巴,只見他大張著滿是血跡的嘴,口齒不清的說道:

“徐素娥……你好狠的心!我是你哥哥,我是救你……”

不等徐天驕說完一句,徐素娥就厲聲喊道:“把他的嘴堵上!休得要小姐和老爺聽到那等汙言穢語!狠狠的——打死!”

徐素娥一聲令下之後,徐天驕的嘴就又被堵了起來,亂棍之下,很快就消停下來。

薛宸站在臺階之上,冷冷的看這一切,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徐素娥,見她雙唇緊抿,雙手握在一起,捏的死緊,指甲幾乎都要掐進肉裏,神情說不出的狠戾,似乎那個在被打的不是她的親哥哥,而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路人一般,她這樣的反應,倒是讓薛宸十分好奇,徐天驕嘴裏藏了她什麽秘密,讓她寧願背負殺兄的名聲,也不敢把徐天驕送到東府去。

“徐姨娘真是女中豪傑,大義滅親的這樣爽快。”薛婉目不斜視的看著幾乎已經沒什麽動彈的徐天驕,冷笑著說道。

徐素娥的臉上再也掛不出虛假的笑容來,眼睛被倒在血泊中的徐天驕刺痛著,整個身子為了忍住顫抖幾乎用盡了力氣,咬牙切齒的對薛宸回道:

“這下,大小姐該滿意了吧。”

薛宸勾唇冷笑,如一朵開在血色忘川河邊的曼陀羅,美的驚人,卻透著妖冶之氣,試問有哪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在看見眼前這樣血腥的場景之後,依舊能泰然自若的仿佛出來郊游一般?

單這一點,就讓徐素娥覺得渾身發冷,頭皮發麻。

打人的人停下了動作,蹲下身去探了探徐天驕的鼻息,然後過來向薛宸覆命,說道:

“大小姐,人已經死了。要不要去通告官府一聲?”

薛宸扭頭,一眨不眨的盯著徐素娥說道:“自然是要的,和官府說清楚,死的是府裏姨娘的哥哥,在四喜胡同的幹貨鋪子做副管事,卻對主家起了歹心,試圖綁架勒索,被主家發現,由府上姨娘親自下令打死,姨娘大義滅親,就說我說的,請官府頒個文書下來,我要給姨娘建個烈女祠。”

那聽令之人有些納悶,直言說道:“小姐,烈女祠是鄉裏鄉紳弄的,府衙裏不辦這個。”

徐素娥臉色鐵青,薛宸卻是一臉笑意,說道:“是嗎?那是我記錯了,這一點就不用說了,你去官府報了案就回來,姨娘的賞,自然還是等老爺親自給她頒發吧。”

徐素娥看著眼前這嘴裏說著句句誅心之言的女孩兒,再也受不了情緒波動,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

☆、38|35|

徐天驕的屍體從田莊裏擡出去,直接讓人擡去了府臺衙門,按作犯上仆婢之罪,經由府衙過場審理之後,將屍體交由親屬認領發喪。

徐素娥暈倒之後,薛雲濤就領著她回去了,薛宸看著他這樣子,只說還要在莊子裏住兩日,薛雲濤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如今她又促使徐氏殺了自己的哥哥,兩人回去之後,免不得又是一陣子的針尖麥芒,到時候矛盾越來越大,她現在不回去也好,讓兩個人都稍微冷靜冷靜。

薛雲濤離開之後,薛宸就帶著枕鴛,親自和莊頭一起去了桃園,看著眼前這綠油油的一片,薛宸沈悶的心情就覺得大好起來,戴了薄紗手套,饒有興趣的爬上了短梯摘桃子。

衾鳳扶著梯子,枕鴛舉著籃子過頭頂,薛宸摘一個就放到枕鴛頭頂的籃子裏,衾鳳對梯子上的薛宸問道:

“小姐,咱們真的在這莊子上住幾天嗎?”

薛宸撥開眼前的一根枝椏,聲音輕快,與剛才的壓抑冷漠完全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說道:

“是啊。這裏桃子都熟了,咱們在莊上多住兩日,吃個夠再回去。”

衾鳳和枕鴛對視一眼,枕鴛舉著籃子,小嘴嘟的老高,說道:“小姐,您這心可真大。這莊子上才剛……剛死過人,您也不怕。”

薛宸這才知道這兩個小丫頭在想什麽,將兩只桃子拋入籃子裏,然後又伸手摘了一顆已經有些軟的桃子,就提著裙擺,小心走下了梯子,由著衾鳳給她撣了撣衣裙上的絨毛和葉子,對枕鴛說道:

“他活的時候我都不怕他,死了更沒什麽怕的了。再說,屍體不是運走了嗎?”

枕鴛還想說什麽,衾鳳適時打斷,說道:

“小姐說的對。今日要不是小姐高瞻遠矚,咱們若是照了他們的道,那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那人也實在太壞了,就該他死!”

薛宸下來了,枕鴛也就不用把籃子頂在頭上,將籃子用胳膊夾在腰間,說道:

“我不是同情那壞人,只是覺得……有些滲人罷了。”

薛宸聽了她的話,也只是笑笑,並沒有責怪她,畢竟今日這種情況,如果是她上一世十二歲的時候,估計也和枕鴛一樣,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拿著一顆自己摘下來的軟桃子,薛宸興致大起的去到水缸邊上,舀了一盆水放在地上,仔仔細細將桃子洗幹凈,然後用帕子包裹著擦拭桃子表面的水漬,與在府裏的矜持不同,竟然邊走就邊咬起了桃子。

迎面遇見莊子裏做活兒的婆子們,竟然還主動對她們微笑,賺足了莊子裏人們的好感,衾鳳和枕鴛實在是心服口服了,她們小姐是神,先前在東院,小姐殺伐決斷,把徐姨娘逼得厥過去的狠勁歷歷在目,可她現在又跟個孩子似的,天真的叫人忍不住的憐愛同情。

薛宸吃完一個桃子,差不多就把莊子前後逛完了,回到了主院,正要上二樓休息,卻見嚴洛東從那頭走來,對她請示:

“小姐,那兩個匪類該如何處置?”

薛宸轉頭看了看嚴洛東,有些不懂他為什麽特意來問她這個問題,斂目一想,問道:

“嚴護衛覺得不該把他們一同送官去嗎?”

嚴洛東擡眼看了看薛宸,猶豫了一下,才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那兩個都是江湖人,常年盤踞龍頭山上,一般不惹官家,就算是對普通百姓也很少殘害性命,只是求財而已,他們這一回是聽從了徐天驕所言,以為轎子裏是大興盧家的孫女,劫道就是為了劫財,這麽說也不是要小姐放他們一馬,只是想說,像他們這樣的人,能給方便總比給教訓要來的好,把他們送去官府也沒什麽,不過幾步路的事,可是這梁子結下之後,咱們府上就難再太平了。”

薛宸立刻就聽懂了嚴洛東的話,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道:“這就是江湖中人說的,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的意思了。”

“是,小姐聰慧過人,正是這個意思,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做人總不能做的太絕。”

嚴洛東年過四十,確實是有資格教育薛宸這樣的毛頭小丫頭的,薛宸也很願意聽他的話,遂同意了嚴洛東將那兩個龍頭山的匪類放回去。

夜幕降臨,天際的紅雲漸漸的烏了下來,不過片刻的功夫,竟然聚集了成片烏雲,不過片刻,就雷聲大作,狂風暴雨起來。

雨大的驚人,還夾雜著電閃雷鳴,傾盆般嘩啦啦的倒下來,打在屋檐庭院裏,發出劈裏啪啦倒豆子般的聲音。

薛宸打開了西窗,因為屋檐夠寬,所以,窗戶開著也不會打入雨點,她伏在窗前看著外頭的景象,有些憂心桃園裏的桃樹,隱約的還能看見桃園裏人頭攢動著,大夥兒正張開油布替桃樹抵擋暴風雨呢。

衾鳳披著蓑衣穿過細密的雨簾沖了過來,跑上了小樓,看見薛宸就對她說道:

“小姐,莊頭讓我來問問您,有人前來避雨投宿,咱們是接待還是不接待?”

薛宸轉過身來,對衾鳳問道:

“什麽人?怎會到咱們莊子裏來投宿?去跟莊頭說,避雨倒是可以,投宿就算了,今日莊裏有女眷,不方便。”

說著話,讓枕鴛把西窗給關了起來,屋裏瞬間就亮堂安靜了許多,沒有風吹入,燭火也不搖晃了,接過枕鴛遞來的一杯熱茶,薛宸一邊坐下一邊隨口對衾鳳說道。

衾鳳的臉上似乎有些為難,說道:“小姐,只怕來的人沒那麽好打發。莊頭說,他們共有七八個人,雖然都穿著蓑衣,可是一個個全都騎在馬背上,蓑衣下面穿的也不是尋常衣服,看樣子像是衙門裏的人,帶著刀,還有三個穿的是錦衣衛的飛魚服,隱約瞧見衣服上有血,這些人可都是不好惹的,莊頭實在沒註意,讓我來問小姐。”

薛宸的目光這才擡了起來,將茶杯捧在手裏,納悶的說道:

“衙門裏的人?錦衣衛?”

這荒郊野外的,怎麽會有錦衣衛?薛宸心中納悶不已,便對衾鳳說道:

“枕鴛,你去把嚴護衛喊來,問問他這事兒該怎麽辦。衾鳳你去回莊頭,讓那些人進來吧,好生伺候著,熱湯熱水管夠,別得罪了才好,至於投宿,等問過嚴護衛再說吧。”

兩個丫頭火速領命去了。薛宸卻是怎麽都靜不下心來。

錦衣衛為什麽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到她的莊子裏避雨投宿,是真的投宿,還是別有所圖?薛宸一萬個不放心。

嚴洛東很快就被喊了過來,讓薛宸稍安勿躁,說一切等他看過了再說,有他這句話,薛宸就覺得放心多了,仔細思量起來。

她這莊子裏,前後有三四十個護衛,按理說就算錦衣衛有所圖,她也是不怕的,可現在,她就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圖的是什麽,這才是最難辦的。

沒多會兒,枕鴛就又回來了,這回,他們帶來一個讓薛宸都為之驚訝的消息:

“小姐,嚴護衛正在和那些人說話,可那些人的頭領說,他,他是您表哥……要見一見您……”

“……”

薛宸無語了,枕鴛也很無語,這年頭錦衣衛投個宿還要來表哥表妹的攀關系?等等,表哥?薛宸腦中靈光一閃,莫非是……

☆、39|35|

“小姐,您見還是不見?”

枕鴛等不到薛宸的回答,從旁問道,因為莊頭和嚴護衛那裏還在等著她回話。

薛宸想了想之後,果斷的搖頭,說道:“不見了,你去跟那個頭領說,現在已經晚了,女眷實在不方便見客,至於他說是我表哥……但,我似乎沒有大理寺的官差表哥,就說他們找錯人了。”

枕鴛點點頭,然後又問:“那他們投宿的事?”

“是避雨還是投宿,一會兒看吧,若是雨一直下,他們留下也無妨,但一會兒若是雨小了,還是讓他們走吧,留著不方便。”

薛宸說完這話之後,枕鴛就明白的點頭出去了。薛宸走到西窗邊,看著漸漸有些小的雨勢,心裏才稍微踏實一點。她還不至於以為,婁慶雲是專門來見她的,肯定是在周圍有事辦,遇到大雨,來避避雨,聽說這莊子是薛家的,並且薛家小姐也在莊內,這才提出那番邀請,只是盡一番禮數上詢問,不管怎麽說,他是大理寺的人,無論是官員還是官眷,一般都不太願意和這些人扯上關系,婁慶雲來的目的,在薛宸心中似乎已經明了,不會再做其他考量。

果然,薛宸的話帶到之後,外面的雨勢也漸漸小了,沒多會兒,枕鴛就又披著蓑衣來報,說:

“那些人已經走了,給莊頭留下了一錠二十兩的紋銀,莊頭讓我拿來交給小姐。”

薛宸從西窗口已經隱約看見那些人在桃園外的小路上離去的身影,黑漆漆的,他們的刀鞘與馬鞍在月光下泛出森冷的銀光,一行馬隊,奔騰而去。

看了一眼枕鴛手上的銀子,說道:“讓莊頭收下吧,今後若是再有這種人上門,好菜好飯伺候,別得罪了就成。”

“是,小姐。”枕鴛臉上似乎看著還是有話說的樣子,薛宸挑眉詢問,枕鴛才笑嘻嘻的湊過來說道:

“小姐,您真應該去見一見那位首領,他,他生的……生的……可俊了。高高的個子,氣度不凡,就像是畫裏走出來的神仙,我從來沒見過這麽俊的男人。”

聽著枕鴛的話,薛宸腦中想起那天看見婁慶雲的模樣,確實是天下少有的俊美,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似的,叫人不敢在他面前多言,有一種天生上位者的壓迫感。

一個驚雷閃電劃過天際,將薛宸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枕鴛去了之後一會兒,和衾鳳兩人就一起回來她身邊伺候了,與枕鴛說的大致相同,連稍微穩重一點的衾鳳都對來的那些人讚不絕口。

“他們是大理寺的官差,在這附近辦案,他們之中有兩個人受了傷,又遇上大雨,這周圍也就只有咱們這一戶莊子,沒地方避雨才來叨擾,莊頭給他們上了熱茶,熱飯,熱菜和熱水,那首領問了莊子的主人是誰之後,才對莊頭說要見您的,看樣子應該是真認識小姐的,小姐為何不見呢?他既然說是表哥,那就沒什麽避諱的了。”

衾鳳一邊給薛宸鋪床,一邊嘰嘰咕咕的說道。

薛宸坐在燈下看書,聽衾鳳這麽說,不禁搖頭笑了,說道:“他不過順嘴這麽一說,是出於人情上的考量,他是韓鈺的隔房表哥,我與韓鈺尚且是表親,更別說是韓鈺的隔房表親了,今日之事只是湊巧罷了,你們也別一個一個的惦記著了。”

衾鳳和枕鴛對視一眼,有默契的笑了出來,似乎對今天見了這麽多外客很是高興,在她們看來,薛宸一定還是個什麽事都不懂的小孩,可是她們倆卻已經十四五歲了,若不是在府裏做事,就是尋常人家嫁女兒的年紀,見到個美男子,動一動春心是正常的。

薛宸也沒說什麽,只當沒看到,沒聽到,橫豎也不妨礙什麽,就由著她們倆做美夢去了。

在莊子裏享受了好幾日平靜的生活,薛宸帶著兩車新鮮的桃子回去了燕子巷,親自給東府的老夫人送去四筐,順便請安,回來後,又讓人給韓家送去了四筐,西府那裏也沒忘記,送去了四筐,然後,當天下午韓鈺和薛繡就遞了拜帖,來府上玩耍來了。

薛宸領著她們在青雀居的園子裏喝花蜜,就聽韓鈺一個人在那裏嘰嘰喳喳的說話:

“我就說你怎麽這麽些天沒去東府呢,回回我去,你都不在,原來是到莊子裏多清閑去了,你竟還有一個桃園,也不知道帶咱們去見識見識,我娘倒是也有個莊子,在西郊,不過種的全都是糧食,可沒有你這桃園雅趣。”

薛宸應景,給她戳了一塊削好的桃肉,這才回道:“你若是喜歡,下回咱們再去就是了,不過現在去能看見的只是綠油油的,咱們什麽時候三四月裏去,桃花盛開,那景致才叫好呢。”

韓鈺嘿嘿一笑,說道:“好啊,就等著你說這話呢,到時候可別忘了喊我,我最喜歡看桃花了。”

“不會忘記你的,到時候還是咱們仨,我可提前約你們了,到時候,可千萬別說不得空啊。”薛宸和韓鈺薛繡一起的時候,感覺才是最放松的。

上一世她疲於應付徐素娥,根本沒有時間結交身邊的朋友,一輩子孤孤單單,單打獨鬥,從來沒有體驗過友情是個什麽感覺,這一世,她攥緊了根本,心智也成熟了很多,倒是得出了不少空閑,能夠和她們交往交往,韓鈺的性子活潑,說話大大咧咧,從不藏掖什麽,薛繡雖然端莊,但也不是那種古板之輩,不時能說出些叫人捧腹的評論來。

“對了,你知道嗎?大夫人都開始給繡姐兒物色人家了,我原以為大夫人只是想把柔姐兒嫁出去,沒想到繡姐兒她也不多留幾年,這麽早就打聽上了。”

韓鈺說話向來直,在薛宸和薛繡面前更是如此,絲毫沒有一點女孩兒家的矜持,聽得薛繡只想捂臉裝不認識她,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就伸手去掐了一下韓鈺,說道: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都是什麽跟什麽呀!宸姐兒要是誤會了,瞧我掐破你的皮。”

兩人說著就笑鬧起來,薛宸聽了也覺得好玩兒,問道:“韓鈺,你說話別大喘氣呀!還沒告訴我,大夫人給繡姐兒物色的什麽人家呀。”

薛繡卻是不依,臉紅害羞,嬌嗔的跺腳道:“哎呀,宸姐兒你也笑話我。哪裏有什麽人家呀,就是這丫頭聽見姑母說了那麽一句,就拿著雞毛當令箭,在這裏取笑我,她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別信。”

韓鈺卻是不依的,一個靈巧的轉身,就躲到了薛宸的身後,說道:

“我可不是瞎說的,宸姐兒我告訴你,大夫人給繡姐兒物色了好幾家呢。有洗馬家的張公子,著作郎家的李公子,還有司農監的王公子,我說啊,這裏頭就屬司農監的王公子好,要是今後繡姐兒和他成了親,咱們兩家的糧食蔬菜可都有著落了。”

薛繡記得過來抓韓鈺:“我掐死你個胡說八道的小蹄子,真是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我等著看你娘親給你物色人家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

韓鈺探頭吐了吐舌,說道:“我才不會物色人家呢,嘻嘻,繡姐兒這是害羞了。”

薛宸被她倆夾在中間,三人笑鬧了好一會兒,才喘著氣停了下來,薛繡趕忙喊了丫鬟上來替她弄好了發髻,然後才端端正正的坐下,不管什麽時候,總是要維持她大小姐的氣質。

薛宸給她遞了一杯蜜茶,說道:“玩笑歸玩笑,繡姐兒可以自己中意的嗎?”

她記得上一世薛繡嫁的是尚書令家的嫡子,這一世總不會變才是。

薛繡的臉上露出一抹求怪的神情,韓鈺見狀,就知道有情況,湊過去問道:“繡姐兒你還真有中意的了?是哪個?”

薛繡推了推韓鈺,然後才猶豫的咬了咬下唇,說道:

“什麽中意不中意的呀。人家那樣高的門第,如何會看上我呀。”

韓鈺和薛宸對視一眼,還真有啊!

難得,韓鈺的神情也端正起來了,她雖然愛笑鬧,但還是能分清楚場合的,在你願意開玩笑的時候,她就可勁兒開,在你不願意,說正經話的時候,她也能收住,好好的聽你分解,輕聲問道:

“哪樣高的門第呀?你不會是瞧上我表哥婁兆雲了吧。”

薛繡瞪她,韓鈺又猜:“不是他,難道是大表哥婁慶雲?他你可拉倒吧,那是什麽身份,可過了啊!”

沒好氣的對她翻了個白眼,薛繡說道:“你都說的什麽呀。誰瞧上婁家的公子了?我,我,我說的是元公子,尚書令大人家的。”

薛宸眼前一亮,盯著薛繡看了好一會兒,才在韓鈺捂嘴震驚的時候,說道:

“你怎麽認識元公子的?”這就叫姻緣天定嗎?

薛繡也不隱瞞,幹脆將心事都說給兩個姐妹聽了,說道:“清明過後,我和母親去燒香,母親愛聽禪,我不愛聽,就去後院裏玩耍,誰知道卻遇上了個瘋癩子,我嚇得不行,就是元公子路過趕跑了瘋癩子,我也是在山門口看見他坐上了元家的車才知道他是元家的公子。”

韓鈺看了一眼薛宸,薛宸蹙眉問道:“寺廟禪房後院,如何會有什麽瘋癩子出沒?”

“聽寺裏的僧人說,那也是廟裏的和尚,只不過得了一場大病,神智就不清了,那天看管他的小沙彌被方丈臨時喊了去,那瘋癩子就跑出來,卻正好被我遇上了。”

薛繡的臉頰紅撲撲的,她本來生的就美,如今紅了臉嬌羞的樣子更是叫人難以側目了。

“那你們還真是有緣分,他呢?他怎麽說的?”

韓鈺心性豁達,在這方面沒什麽經驗,但是聽薛繡說中意,那她自然也是讚成的了。

薛繡啐了她一口,說道:“呸,他能說怎麽說呀!他都不知道我是誰,不過是舉手之勞的義舉罷了。不過……”

薛宸聽薛繡話裏有話,瞇著眼笑了起來,說道:“怎麽,我們薛大小姐還有後招?”

說完,就被薛繡的美目瞪了一眼,說道:“宸姐兒,你怎麽也跟韓鈺似的粗俗起來了。什麽後招,說的怪難聽的,我,我只不過是想去謝謝他罷了,知恩圖報是人最基本的品德不是嗎?”

薛繡就是那種看著十分大家閨秀,但是骨子裏的做派卻絕不古板,甚至還很主動,不像韓鈺,嘴上說的很厲害,可真要她實施起來,那就沒什麽力道了,薛繡和她正好相反。

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和人,都願意去努力一把,於是她說道:

“大後天,芙蓉園裏有個花會,我打聽到元家公子可能也會去……咱們要不……也去看看?”

韓鈺和薛宸目瞪口呆的對視,這就是話本子裏說的……私會情郎啊。

☆、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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