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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霸道而又自說自話的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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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吃。”

“細皮嫩肉的,好吃……”

“你們吃肉,我要吃內臟,那個才是最好吃的!”

“我愛吃眼珠子,你們別跟我搶。”

……

電梯裏,就跟一下炸了鍋一樣,亂七八糟的討論要吃我身體的那一部分。很快我身體的各部分,都被這些傷兵鬼全都瓜分好了。

我心頭一涼,這麽多鬼。

要是撲咬上來,我可只剩下一招,就是念佛經了。

“吃,就知道吃,還有沒有一點紀律了?”軍官發話了,冷冰的聲音一下鎮住這裏面所有的傷兵。

他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我十分熟悉的邪異的微笑,卻十分威嚴的責罵道,“這裏沒什麽活人,你們是太久沒見到活人了,得了幻想癥了吧?”

我在那一瞬間渾身一震,目光驚詫的看著他。

可是一瞬間,電梯門開了。

那些傷兵一股腦的湧出去,那個軍官也身子挺拔的闊步出去。

“淩翊,你等等。”我失聲喊出來。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樣喊這個軍官,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

軍官聽了腳步,回頭用沒有眼珠子的眼睛看了一眼我,“我不是淩翊。”

“我……我認錯人了,多謝……你救我。”我感謝道。

我是失心瘋了!

淩翊要知道我在這裏,怕是早就把我的寶寶從肚子裏拿出來,將那個女人的冥子從山腹之中換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去的打擊太大,我現在滿腦子還都是他。

整顆心也被他占滿滿的,我總覺得下一秒自己……

自己好似能見到他一樣!

軍官倨傲的仰著頭,哪怕此刻只是一只亡魂,也有著一股所向披靡的氣勢,“你是唐家人,護士跟我提過,讓我要是遇到你。盡量幫你……”

這些鬼,還真給唐家面子。

慢慢的電梯的門又合上了,那個軍官堅毅的臉慢慢就消失在合並的門後面。它們去的這個樓層好詭異,裏面並不是醫院,好像是一處兒童游樂場一樣的存在。

電梯下降到了十八層空間之內,電梯門打開了。

外面是一陣漆黑,吹進來的也是幽都才有的那種,帶著腐敗氣息的旋風。刮的我全部的頭發都亂了,我手扶著墻,用手遮住了臉抵擋了一會。

那股冰冷的風,才慢慢的停下來。

電梯門沒有關上,而是從地上滲出了血液。

血液慢慢的從電梯的四面八方都湧出來,兜頭就把我淋的滿頭都是血漿。腐臭的血腥味,充斥著鼻尖,讓我在這個電梯裏有些呆不下去。

可我真不敢隨便出去,只能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幻覺。

腳踝,脖子,手臂……

所有裸露在外面的肌膚,都好像被一只冰涼的手在撫摸著,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頭皮也是發麻,差點就害怕的叫出來了。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突然有了一種夢中驚醒的感覺。

我睜開眼睛,是電梯裏明亮的節能燈。

明晃晃的照的人感覺有些天旋地轉,我一看樓層,都到一樓了。

連忙去按下三樓的按鍵,心也慢慢定下來。

雖然坐電梯的過程很恐怖,但是的確沒有鬼怪會主動傷人。只要保持良好的鎮靜和自制力,就不能夠平安度過危險。

電梯在三樓停下了,裏面的畫面溫馨而又熟悉。

我爸爸在電視前面看電視,嘴裏還在吃著橘子,一邊還在跟我媽說話:“孩子他媽,什麽時候把飯做好啊。”

“快了,做好了就等芒芒回來吃飯了。”我媽在廚房喊道。

他們好像看不見我在電梯裏一樣,我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才跨出電梯,“爸媽,我回來了。”

家裏面很溫暖,更有一種我熟悉的味道。

讓人一下就感覺到舒適,安逸下來。

“喲,是芒芒回來了,來陪爸爸看會兒電視。肚子裏的孩子幾個月了?還沒起名字吧……”我爸看著電視裏的相親節目,熱絡的和我聊天。

“有五六個月了,是沒起名字。爸爸個起一個吧?”我假裝在看電視,心裏面卻很忐忑,也很害怕。

我知道眼前的爸爸,是個妖怪。

可是他慈祥的帶著皺紋的笑臉,是那樣的真實。

說實話,這麽久沒見了。

我想他們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給了我一片桔子說道:“吃桔子。我和你媽剛到超市買的,新鮮著呢。孩子的名字麽……讓他爸爸來起好了。”

“我牙疼,吃不了酸的東西。”我沒接過桔子。

我爸放下桔子,想勸我吃,“很甜的,不酸……”

“吃什麽桔子,馬上就開飯了,吃了桔子還怎麽吃飯?芒芒是孕婦。我還煲了湯,讓芒芒補身體呢,對了你怎麽沒把君耀帶回來?”我媽在廚房責怪了我爸一聲,順便問淩翊的下落。

一聽到要吃飯,我腦門上出了汗。

大概是太過緊張了,身體又吐過兩回血,都沒有得到修養。

現在坐著,眼前有些發黑。

我揉著太陽穴,說道:“他在江城談生意耽擱了,明天才會過來。”

今天晚上十二點,我就要從鏡子跑了,根本不用管明天的事情。這個謊話,我信口就胡謅了起來。

“是嗎?那我明天一早到菜市場好好買菜去。對了芒芒,君耀喜歡吃什麽啊?”我媽對淩翊要來的事情顯得十分熱情。

廚房熟悉的飯香味,讓我食欲大開。

今天做的,應該都是我愛吃的菜,他們看起來和我真實父母親沒什麽不同。一如既往是那麽愛我,我心裏面對他們心懷戒備的時候,也有一種愧疚感。

我坐在沙發上,已經緩過勁兒來,雙眼又能看見東西了。

只是稍微比平時的時候還要模糊,我想我到了醫院,恐怕要先給自己開一些藥。否則的話,身體也會因為不支而倒下去。

這時候,我心裏頭發慌。

一會兒做好了飯,一家人一起坐下,難道我還有不吃的理由嗎?

不行……

我的想想別的辦法。

走到了廚房,我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切菜,“媽,我幫你切菜。”

我做切菜這些事,還是比較純熟的。

很快,就將菜板上的茄子,切好了一半。

“哎呀,芒芒,你可不能動菜刀。你忘了,我們這裏有規矩的,孕婦動菜刀不吉利。”我媽手身在水裏洗菜,一時間阻止不到我。

她連忙把手放在圍裙上擦了擦,我在這個時間裏一咬牙,用菜刀割傷了自己的手指,“好疼,媽,我……我也是不小心……”

血液順著刀鋒,流在了菜板上。

“你幹什麽!”我媽的聲音突然變得粗重,像個男人在吼我。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恐懼起來。

我退後了半步,舉著滴血的手,“我……我切菜的時候,不小心把手給割傷了。好痛,我可能要去醫院包紮了。”

“出去!”我媽看到我手上的血,嘴裏發出的是男人的聲音。

剛才的舉動,讓她察覺到異常了嗎?

我心裏面發緊,在緊張之下,竟然在原地沒動。

“怎麽了?怎麽了?發這麽大的火氣……”我爸從客廳裏面出來,他看到我手上的口子,急忙說道,“孩子都傷了,你還兇她。”

這個口子是我故意割傷的,傷口還挺深的。

鮮血順著拇指的傷口流在地上,在地上開出了一朵朵紅色的小花。

血液接觸到地面一會兒,地上就被腐蝕出一個硬幣大小的坑洞,好似我的血液有著高強度的腐蝕性一樣。

我立刻移開了視線,假裝看不見地上的變故。

“我也是關心她,芒芒,疼嗎?我去拿藥箱。”我媽僵冷的臉終於因為我爸一句話,變得緩和起來。

她走出了廚房,到外面去找藥箱。

我爸牽住我的手腕,帶我進客廳,“芒芒,你就在客廳等著吃飯就好了。沒必要去廚房給你媽添亂,來,坐下。”

他讓我坐在沙發上,好像很關心我的傷口。

拿了我媽送來的酒精,開始幫我清洗傷口,卻刻意避開我傷口上的血液。棉花上沾到一點。他就用手指甲拈著,死都不肯定用手指頭去觸碰。

很快我的手上就被綁了創口貼,他們也好像松了一口氣一樣。

這些噬魂怪,好似……

好似很怕我的血一樣!

廚房傳來了焦糊的味道,我媽“哎喲”了一聲,“我的菜糊了,都是你芒芒。你真是給我們添亂,要是你不進來,我們早都吃飯了。”

我媽去廚房打掃衛生,還要把焦烙的鍋重新洗幹凈,再做一道菜出來。

我閉上眼睛,頭靠在沙發上。

全身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些松懈下來,人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了我一下,“芒芒,你都睡了一下午了,都到吃晚飯了。還不起來吃飯嗎?”

我醒過來來,動了動手指頭,剛才被割開的傷口還很疼。

桌上的飯菜已經擺好了,時鐘正顯示,是晚上的十八點,也就是六點鐘。

“我不想吃,手疼,沒胃口。”我想找個理由,把吃晚飯的事情搪塞過去,心想的只要熬過這幾個小時。

我就能離開這裏,對著自己的親人演戲,實在太累了。

我媽對我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好,她立刻端來一盤水果,說道:“吃不下飯,可以吃吃水果。”

看到果盤裏豐盛的水果,我身上有了一種乏力的感覺。

噬魂怪的目的,就是要想方設法給我吃東西。

要我吃了它的東西以後,從此就留在這個地方了。

我嗓子有些發幹,摟著我媽的胳膊說道:“媽媽,明天再吃可以嗎?我今天實在沒有胃口,等明天,我一定把你準備的東西全吃了。好嗎?”

“不行!你必須吃!”我媽的聲音一下又變粗了。

一旁正在看報紙的我爸,狠狠的斜了一眼我媽。

我媽的態度才溫和下來,“那你有想吃的零食嗎?或者喝杯牛奶也行,你不吃東西。肚子裏的寶寶也要吃啊,寶寶餓壞了該怎麽辦?”

到了這個點兒,說不餓,那都是騙人。

我是真的想吃東西了,可是吃了東西就要留在這裏。

這個買賣不劃算啊。

我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要不這樣,我先回房間寫功課。寫完功課,我出來吃水果,可以嗎?”

“蘇芒。”她低著頭,滿臉都是陰笑,“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不管你想什麽理由,我做的東西,你必須吃。必須現在吃,明白了嗎?”

我一下感覺到了恐懼,從沙發上站起來,緊張的往後面退了兩步。

腳底下沒穿拖鞋,只穿了薄薄的襪子。

地面的冰冷瞬間就從腳底心裏鉆進去,猶如一枝利箭一樣射中心脈,讓渾身都有一種被凍僵的感覺。

我動不了,身子又冷又僵。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媽拿著手中的水果刀,插了一塊蘋果在上面。

一步一步徐徐走過來,我閉上了眼睛。

整個身子都在戰栗,我沒想到回家一趟會這樣兇險。

心裏面已經忍不住想要念出佛經,先把這一刻熬過去,她手中的水果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吃。

我必須活著離開這裏。

“別念佛經,睜開眼睛,不要害怕。”耳邊莫名出現一聲威嚴的聲音,他好似是從虛空中傳來的一樣。

那個聲音我好似在哪裏聽過,熟悉的我心口隱隱作痛。

我打消了念佛經的想法,猛然睜開眼睛。我我爸我媽的臉上是一片青黑的臉色,好似一片烏雲籠罩在他們的臉上,詭異的笑容揚起。

這一刻,我差點就放棄了。

就聽家裏的門輕輕的敲響,“叩叩叩……”聲音很有節奏。

我急忙說:“爸媽,有人敲門。”

“這麽晚了,誰會敲門?”我媽陰冷的問道。

我爸說:“不要管他!”

我心急如焚,我覺得這個敲門的也許就能救我的命,急忙說道:“是我,是我約了同學,晚上輔導他功課。”

“是嗎?”我爸狐疑的皺眉。

我說:“是……是的!”

我媽半信半疑的去開門,門外站了個少年。

他溫笑的走進來,說道:“伯父伯母,我來這裏找蘇芒。”

“唐俊……你不好好養傷,來這裏做什麽?”我看到唐俊來了,有些受驚過度,嘴巴長的都合不攏了。

“我的傷沒事,就是被樹皮劃傷了一下。”唐俊把受傷的手背給我看了一下,的確是被樹皮劃傷的,傷口上還有些樹皮的組織沒被清理幹凈。

我們家這裏有很多皮糙肉厚的老榕樹,如果比較調皮好動,很容易會被樹皮劃傷。

唐俊拉著我的手,領著我進自己的臥室,“蘇芒,你快給我輔導功課,我有好多題不會做呢。”

被他牽住手的一瞬間,我的心好似被什麽擊中了一樣。

熱淚在眼眶裏打轉,這種感覺不會有錯。

全天下,只有他會給我這種感覺。

我婆娑了眼睛看他,外面我媽冷聲道:“她還沒吃飯呢?給你輔導什麽功課,你是不是吃飽撐著?”

“阿姨,抱歉了,我就是先借她用用。做完這些題,就好了,很快的。”唐俊拉著我的手,在書桌前坐下。

淡聲回答臥室外我媽的話,嘴角勾起了濃濃的邪笑。

這話說得溫和無比,可偏偏讓人有一種帶著強大的威壓的感覺。

就連在門口敲門的我媽,也聽了手上的動作,無奈道:“那好吧,那你們先做功課。多久能做完呢?”

“很快!”唐俊溫笑著說道。

我看到唐俊從書包裏,拿出試卷。

打開試卷上的題目,我一看都傻眼了。

全都是一百以內的加減乘除。

23x5=?

10+13=?

……

“這些題目,你都不會做嗎?”我握緊了手中的筆,低聲問他。

唐俊點了點頭,有些輕浮的笑著:“蘇芒,明天就要交暑假作業了,請幫我做完這些題目。”

“好吧。”我答應了他。

他不是唐俊!

我心中非常肯定,那種激動和覆雜的情緒,心頭如同煮沸的開水一樣翻滾著。

我拿著筆在卷子上漫不經心的算著,覺得這些題目很容易,不一會兒一整本就讓我都做完了。

這哪兒是輔導大學功課,是在測驗我的小學數學吧?

“蘇芒,謝謝你幫我完成這些題目。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唐俊將數學習題本放進書包裏,嘴角勾起暧昧的笑容。

“別走!”我在臥室的門口,緊緊的摟住他的勁腰,“淩翊,我知道是你,別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眼淚從我的眼眶如同決堤的洪水滾滾而下,濕了他背上的衣料。

我渾身都在顫抖,好像踩碎了自己最後一點尊嚴,心痛的感覺已經讓人難以呼吸。嗓子眼似乎是放了一塊浸了碘酒的棉花,冰冷又讓灼痛難忍。

他的身子停在了門前,沈默了一會。

才轉過身來,指尖挑起我的下巴,淡淡的笑出來:“舍不得我走?”

“是,我舍不得你走,不走……求求你了。”我擡頭仰視著這個面容白凈,眼中深邃無邊的男人。

他好像無所謂一樣,輕輕的拿開我的手,說道:“蘇芒,我只能幫你這些,接下來的路還要看你自己。”

看我自己?

我眼前的他被淚水模糊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覺得他俯下了身子,將側臉靠的距離我的側臉很近,在我的耳邊低低的用又輕又涼的語調說道:“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什麽淩翊,蘇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不會的,我可以認錯任何人。唯獨不會認錯你……”

我哭的崩潰雙手都緊握住了他白皙的手,他的手有些幹瘦。

輕易就能抓住纖細的手骨,然而那只手並沒有在我的手中停留太久,輕輕一擡冷酷的從我手中抽出。

他開門走了,恍然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外頭的客廳一片黑暗,卻有四盞紅色的燈籠在閃著。

我揉了揉眼睛,就聽到從紅燈籠哪裏傳來了幽幽的聲音,“功課補完了嗎?”

“補完了,不早了,該睡覺了。”我嚅囁的說道。

紅色的燈籠一樣的東西在黑暗中飄動,慢慢的好似有個黑色的人影過來。臥室的燈光,將那個人影的輪廓照亮,她滿臉溫和,“喝了媽媽煲的湯,再睡吧,好嗎?”

她身後還站了個中年男人,陰沈著臉。

原來那到處亂飄的紅燈籠,是我爸和我媽的兩只眼睛。

“好。”我沒有拒絕。

她朝我笑了一下:“媽媽,去給你盛湯。”

我走到書桌前坐下,發現唐俊還留下一套試卷在桌上。

是他故意留下來的!

他看著冷酷無情,到底還是在乎我和寶寶的。

我拿起筆,定了定心,挺直了腰桿,在試卷上奮筆疾書。

“這麽晚了,還在努力學習呢?”我爸站在我身邊,手裏拿著一只茶杯在喝水。

我做著這些頭腦簡單的題目,既不用花太多心思去思考答案,思想又能保持著高度的清醒。

看來這些小學生的題目,還是有些用處的。

我眉頭都沒有擡一下,說道:“是啊,明天學校就要質檢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考好呢。爸,你是當老師的,我也能給你丟臉啊。”

“女兒懂事了呢。”我爸雖然現在是個“噬魂怪”。

可他是真的和普通的活人沒什麽兩樣,也有真摯的感情。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盡是溫柔慈愛之意。

我媽盛了湯進來,湯很香,我又饑腸轆轆。

嘴裏的唾液腺不斷地分泌口水,可還是沒有看一眼那碗湯,十分自然的說道:“媽,我做完這張試卷一定喝。您和爸爸先去睡覺吧,好嗎?”

“不說好喝湯的嗎?一會兒要涼了。”我媽不依不饒。

這時候,我爸突然溫和慈愛的說道:“她說一會兒喝就一會兒喝,又不是不喝。行了我們先去睡覺吧。”

“既然……既然你都這麽說了,芒芒,媽媽做的湯你一定要喝。這是精心為你準備的,知道了嗎?明天還有別的好吃的……”我媽和我說完,有些念念不舍的和我爸一起關門出去。

我坐在書桌前,前所未有排斥自己臥室裏的環境。

這裏讓我感覺到恐懼和害怕,我真恨不得十二點的鐘聲快點敲響。

過了有十多分鐘,整個家裏依舊無比的安靜。

我打開窗,順手就將那碗湯倒到窗外面。

突然,一直月靈金瞳貓就從外面跳進來了,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心想,這裏不過是個時間坐標,難道連月靈金瞳貓都能覆制出來嗎?

那只貓跳進來之後,兀自就鉆進床底下。

我把窗戶關上,剛好我媽又從外面開門進來,幽幽的看著我:“湯喝了嗎?”

“喝了,你看,碗都空了。好好喝……”我心跳猛的加快了一下。

她放心的出去了,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

我硬著頭皮在燈下又做了一個小時的數學習題,做著做著整本都寫完了,一看墻上的掛鐘剛好是十二點。

家裏靜悄悄,月靈金瞳貓這時候從床底下鉆出阿貍。

它黑色的影子“嗖”一下就鉆進了房間裏的那面全身鏡裏,我也走過去。輕手輕腳的進去了,走進去之後。

其實沒什麽去別,只是房間裏的東西都變成相反的。

我看這只黑貓有些眼熟,在靜謐的臥室中叫了一下它,“果果,是你嗎?”

“喵……”果果很聽話的跳上了我的肩頭,用腦袋蹭我的側臉。

我暈!

月靈金瞳貓居然都找到了這個時間坐標,幽都那個女人不會不如一只貓的,她恐怕也快要找到這邊來了吧?

我推開臥室的門,外面只有不斷走動的秒針的滴答聲。

躡手躡腳的就開了房門,關了門出去。

走到家門外面竟然不是通到大街上的路,而是一座大廈的走廊。沒走幾步路,就發現了那座生銹的電梯。

摁動電梯按鈕的時候,電梯正從底下一樓慢慢的升上來。

突然,我家的門打開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冒出來了,“你果然要跑!還騙我說喝了湯了……”

電梯這時候還晃晃悠悠的在二樓,我在電梯前心急如焚。

果果突然跳到我跟前,貓身一躬,保持了一個攻擊的,攻擊的姿勢,用十分冷厲的聲音,“喵……”了一聲。

我媽在原地居然嚇的定住了,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候,電梯也上來了。

我急忙進去,果果卻沖上去撲咬我媽,把我媽咬的遍體鱗傷的。

可憐的噬魂怪啊,根本架不住一只黑貓的啃咬。

大片的肌膚被撕扯下來,地上全是血,場面觸目驚心的。

“果果,快回來!”我厲聲喝道。

我怕果果被遺棄在這個詭異的時間坐標裏,它似乎也知道要來不及了。在電梯關上之前,如同一只子彈一樣的攢射到我的跟前。

電梯關上了,慢慢的往下降。

我低頭抱起了果果,它在我懷中使勁兒的蹭著我。而且很歡快的樣子,“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電梯裏,有股消毒藥水的味道。

之前我很討厭消毒藥水的味道,可是現在,反倒是覺得親切了。

電梯沒多久,又停了。

進來了一個沒頭的白大褂,一下把我的腿給嚇軟了。

脖子的斷口處都是血,到了現在還在緩緩往下流淌著,一點一滴的浸染著白大褂。讓白大褂看起來,被好些血汙弄得很詭異。

可是血汙在白大褂上,沒有絲毫擴大的情況。

他似乎能“看”見我和果果,伸手溫和的摸了摸我懷中的果果,“月靈金瞳貓?這種貓是西域來,很少見呢。”

果果好像不喜歡他碰,渾身的毛都立起來了。

可是他摸的時候,果果也沒反抗,好像是有些怕這個沒腦袋的男人。

我反正是親眼見過,果果差點把高天湛的手指頭咬下來了。

我沒說話。

白大褂繼續用清朗的聲音說話,“你是唐家人吧?”

我依舊閉嘴不言。

“我知道,你也要去醫院。”白大褂慢慢的說道,語氣慢慢的就有些神秘。

我還是沒搭理他。

他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似想起來什麽一樣,“哎呀,我的頭又沒了,難怪你都不理我。小妹妹,其實哥哥不是壞人,哥哥……”

“哥哥……皮球、皮球掉了……”

耳邊倏地,又響起一個稚嫩的小男孩的聲音。

原來是電梯在地下十八樓聽了,我剛才太緊張了,我都沒仔細看。

一個手腕上絆了綠線,遠遠的站在電梯外面。

一顆彩色的皮球,慢慢的彈跳到我們面前。

皮球滾到我腳邊的時候,一下就撞到了我的腳踝,冰冷冷的。

不知道怎麽的,眼睛一花。

那顆球,居……

居然變成了個人頭!

它在說話,而且聲音和那個白大褂一樣,“臭小鬼,你又調皮,拿我的腦袋當球踢……看我不揍你屁股!”

白大褂蹲下來,把地上那顆頭顱撿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開始居然是臉朝後,詭異的看著我,“小妹妹,你看哥哥英俊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當做沒看見他。

腳上雖然好似綁了鉛塊一樣沈,可是還是快速的走出電梯。才在醫院幽深的走廊裏走了沒幾步,眼前一模糊,突然就出現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

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舉著一把小黑傘。

她蹲在醫院廊道的正中央,距離我大概有十米遠。

低著頭,又有傘遮著臉。

只能看見她紮著可愛的羊角辮,看不清臉是什麽樣兒的。

我想可能只是路過的幽魂,所以並沒有特別在意,徑直走過去。

想從這個女孩身邊繞過去,才走了沒幾步。

這個女孩突然就擡起來,那一瞬間把我給嚇得立在了原地,她的臉明顯是被煮熟了。臉上的屍蟲密布,將整張臉覆蓋住了,已經完全看不清本來的面目。

她低聲說道:“我是一株蘑菇,姐姐,你是什麽?”

正說著,她的小手已經抓住了我的腳踝。

那手也是呈現被沸水煮熟之後的狀態,這種屍體我以前跟著導師解剖過,那景象我至今我都難以忘記。

這個小丫頭也是,煮熟之後的肉質腐爛的厲害。

比一般腐屍招惹了更多的蛆蟲,手上腐壞流膿,可見下面發黃的手骨。

我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小姑娘的手,知道自己必須回答這個問題,這是鬼魂的執念。不回答這個問題,我是不可能被她的小手松開的。

而我作為唐家的後人,不管身上有任何絕技,是絕不能在一個幼小的鬼魂上施展。

可這個問題,我該怎麽回答,才能讓她滿意呢?

“她是我女朋友,蘑菇,你能長到別的地方去嗎?”突然,我的手被一雙冰涼的手指輕輕的牽住,十指緊扣之際,心猛然一震。

猛然間,側頭去看!

是剛才那個白大褂,他現在把腦袋扶到了正確的位置,有說不出的帥氣英俊。

歐式雙眼皮,高挺的鼻梁,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膚。

還有一雙眼睛,居然是深棕色的。

還有臉部立體的輪廓線,都很有民族特色,好似是混血的感覺。

他到底是誰,竟然跑來幫我?

小女孩仰頭看著白大褂那張帥的發光的臉,“哥哥,蘑菇為什麽要長到別的地方去?”

“因為你長在這裏,會淋不到雨,曬不到太陽,沒辦法長高高啊。”他哄小孩的技術當真是一流的,沒說兩句話,就把人家小姑娘說楞了。

她認真的點了點頭,舉著雨傘一蹦一跳的朝走廊深處跑去,“蘑菇去找有太陽和雨水的地方生長咯,哥哥姐姐再見。”

好厲害的白大褂,居然能把一只陰郁的鬼,逗的這麽開心!

我還是不敢說話,促狹的甩開他的手,慢慢的在廊道裏走。

“我真的不是壞人,我還知道你下來,是找手術器械給唐俊做手術的,對嗎?”他沒有強迫我和他牽手,走在我身邊。

我聽到他說的話,身子猛然一頓,我停在了原地。

就見他雙手負在背後,我滿眼覆雜的看著他,這個人連唐俊受傷的事都知道。

“消炎藥抗生素在b1取藥室內,b2取藥室有很多中藥,也有一些營養品,適合術後固本培元。醫院的e區,是重癥區,有血庫,裏面有以前唐俊自己捐獻的血……”白大褂一雙深棕色的眼睛灼灼的看著我,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嚇了一跳,就見到他往我手裏放了一張折疊好的紙,“手術室裏,有很多醫療器具。但是醫院很大,千萬別迷失在裏面,答應我,好嗎?”

“好。”我不知道為什麽,居然信了這個男人說的話。

他一下摟住了我的頭顱,低低的笑了,“小七,這才乖。”

說完,又松開了我。

他低頭咕噥了一句:“你要是走丟了,他非打死我不可。”

“你說什麽?”我有些沒聽清楚他說的話。

“沒什麽,我去查房了,祝你好運。”易淩軒轉身往其中一間病房走去,身影在這漆黑的空間裏顯得十分的器宇軒昂。

我打開他給我的那張紙,竟然是廢棄醫院的平面圖。

這家醫院非常的大,分為了abcde五大分區,每一個區域都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這樣一個占地面積如此大的醫院,竟然會出現在一動大樓裏。

這裏真是什麽離奇,就會發生什麽。

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闖進了病房裏,抓住了他的衣袖,“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幫我?”

病房裏的病人,沒一個長的好看的。

就跟美國僵屍片裏的喪屍差不多,缺胳膊少腿,眼歪口斜的都有。

見到我進去,全都詭異的直勾勾的看過來。

“我叫易淩軒,你說我是誰?是一個朋友讓我來幫你的。”易淩軒將手裏的聽診器往口袋裏壓了壓,眸光有些神秘的看著我。

我咬住了唇,鼻子有些酸楚,“那個人是叫連君耀嗎?”

“我可答應他不能說的,你就別問我了,不然他要跟我絕交了。”易淩軒笑得不留痕跡,拍了拍我的後腦勺,“我的病人都對活人感興趣,你確定要在這裏繼續呆著?”

病房裏的那些病號,瞧著我眼睛都特麽的直了。

嘴裏不停的流著涎水,還能出於本能的,說著:“吃……吃……吃……”

“謝謝。”我的情緒有些失落,轉頭出去了。

現在,不是研究暗中幫助我的人到底是誰,而是給唐俊找藥。

醫院平面圖在我手裏,我先進了最近的a區手術室。

手術室裏,有一個很大的醫用挎包。

我把挎包拿了,又將手術室裏一應器具都塞進包裏。

又一鼓作氣到了b區,拿了有關的藥品。

最艱難的e區,到達e區必須橫跨cd兩大區域,d區是太平間。

我跨過c區,走到d區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氣溫的變化。還有空氣中,彌漫的味道的變化。

氣溫陰冷陰冷的,至少a區低了10度。

d區的空氣裏,含有大量的福爾馬林。

走進去那就是一種刺鼻難忍的味道。

D沒有具體的房間,根本就是屍體的海洋。

到處都是盛放福爾馬林的各種各樣的器皿,一開始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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