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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簡夫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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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風和我開著玩笑,自己以為無傷大雅。

說話間,他似乎覺得背後有些發寒,身子打了個寒顫,才回頭去看。就見到淩翊站在後面,目光陰沈的看著高天風,眼眸如同沁著寒光的利劍一般。

好似隨時,都能刺穿人的靈魂。

司馬倩蒼白著臉的跟在他身邊,臉上的表情有些唯唯諾諾的,“老板,真的一定要這樣嗎?我……我不希望您做這樣的決定……”

“司馬倩,我的吩咐從來不說第二遍,你想讓我為你開這個先例嗎?”淩翊此刻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根本不容許任何的忤逆和褻瀆。

他冷冽的目光一閃,又落到高天風身上,擡手就揪住了高天風的耳朵,“在你嫂子面前瞎說八道什麽?三天不治你,就上房揭瓦。”

“大哥,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上去和簡夫人聊天,肯定是有別的重要的事。”高天風徹底慫了,哪有剛才對付簡燁的那股子盛氣淩人。

討好一樣的沖著淩翊笑著,隨手還遞了一根煙給淩翊,“不過,你們到底聊的什麽啊,小弟實在好奇。”

淩翊接到手裏,直接就把煙塞進了高天風的嘴裏,手指尖不經意經過高天風的肩頭。就借出了一團命燈上的火焰,給高天風嘴裏的煙點上。

整個過程就好像變魔術一樣,看得高天風一楞一楞的。

高天風嘴裏咬著煙嘴,含混的問道:“大哥,你這招好厲害,你是怎麽做到的?”

“想學?”淩翊隨手又將指尖的那股火焰壓回高天風的肩膀裏,嘴角揚起了邪異的笑容,“那就等你小子死了以後,再說吧。”

“死……死了?”高天風徹底被震住了。

嘴裏的煙也掉在地上了,最後還是卿筱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的煙撿起來,“天風哥哥,你的煙掉了。”

高天風尷尬的接過煙,夾在兩指之間,故意轉移話題,“君耀哥,你真愛說笑。對了,簡夫人,簡少已經離開了。”

“什麽簡夫人,你以後還是叫我司馬倩吧。”司馬倩冰冷這一張清傲的臉,微微一皺眉頭似乎很不喜歡簡夫人這個稱呼,“對了,高先生,我來的時候在花園裏遇到一對老夫婦……好像迷路了。”

“老夫婦?還迷路了……”高天風被氣的笑了,說道,“司馬小姐是在開玩笑吧,我花園就那麽點大,怎麽可能迷路呢?就算會迷路,簡夫人你是怎麽走出來的?”

“愛信不信。”司馬倩表現的對周圍的事漠不關心的,雲淡風輕的,掃了一眼高天風,“我學過易經,外頭那種程度的障眼法攔不住我。”

隨即,她朝淩翊微微頷首,說道,“老板,那我先走了,你以後要是有什麽吩咐。我……我隨傳隨到……”

說完,她轉身便離開,背影清冷。

“等等。”淩翊威嚴的一挑眉,等到司馬倩轉過身來,他才肅冷的說,“從今往後,你都不用跟在簡燁身邊了。簡家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把我吩咐你的事辦好就行了。”

司馬倩身子一震,眼圈竟然紅了,“我寧可和簡燁那個惡心的人在一起,也……也不想辦……您……吩咐的那件……”

說話間,這個高冷的女人竟然像個小媳婦似的,差點就哭了。

白道兒脖子上的小嬰靈,瞧著司馬倩難過,也悲傷的哭了,“媽媽……媽媽,嗚嗚嗚……媽媽……”

白道兒瞧著自己親親小兒子這麽難過,也是難受的緊。

他摸了摸那小嬰靈的腦袋瓜子,居然跑去調戲司馬倩,“你要是覺得簡家那少爺惡心,不如就跟我在一起吧?反正你兒子現在,是我兒子。”

“你他媽的誰啊……”司馬倩被白道兒調戲一下,居然是生生的被氣掉淚了。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裏流出來,雙眼憤憤的瞪著白道兒,“我又不認識你,就讓我和你一起,你把南衣還給我,我……”

司馬倩這種冰川美人兒,我一直覺得她的眼淚是埋在冰川底下。

除非地球倒著轉,否則這個在考場上坑我的女教導主任,是覺得沒有會哭的時候。

白道兒養兒子都養了這麽久,怎麽同意把孩子還給司馬倩,他抱著小嬰靈小小的身子耍賴皮,“我可不還,當初你丟孩子的時候怎麽不來找啊。現在我們爺倆都處出感情了,你再找我要回去。我告訴你,沒門!”

這下司馬倩的眼淚兒,就跟決堤的洪水一樣奔湧出來。

我看這美女梨花帶雨,還是在我跟前,是真的於心不忍看她這麽哭下去。我都忘了這個司馬倩,是怎麽讓我和張靈川考試不及格的。

從口袋裏掏出了紙巾,在她臉上輕輕的擦著眼淚,“別難過了,翟大哥就是舍不得孩子。你看他養了那麽久了,心裏頭總會有些惦念的……”

“舍不得,就能搶別人的孩子了?孩子是我的,他憑什麽搶我孩子。”司馬倩委屈的時候,就特別像是被婆家欺負的小媳婦,難過的用力跺腳。

我被她這副模樣給嚇到了,急忙安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孩子肯定不能搶你的,是不是……就是給他點時間適應一下。”

“要多久適應?”司馬倩蹙著眉頭問道。

我一時語塞,和白道兒對視一眼,他的眼神火急火燎的。

最後,我還是昧著良心,決定幫自家人,“起碼也要三五個月麽,等我家翟大哥和他寶貝兒子好好道別。絕對……絕對會還給你的……”

我越說越理虧,總覺得自己欺負了司馬倩。

於是,又說:“當然,你要是不同意,也可以當我放屁。”

這小鬼畢竟是司馬倩養的,還管司馬倩叫媽媽,說明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很厚的。外人根本就沒有資格介入,我剛剛說的絕對是混賬糊塗話。

無非仗著自己是“老板娘”,仗勢欺人起來了。

我低下了頭,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司馬倩。

“你要不跟那位簡家少爺,我還是覺得咱倆湊一對好,小寶寶在我們身邊,誰也不離開。嘿嘿,妹子你這麽漂亮,我肯定會好好對你的。”白道兒一臉豬哥兒像,居然還想泡司馬倩,看到司馬倩的美色,眼睛裏都透精光了。

我狠狠的在白道兒的腳面上踩了一腳,“翟大哥,不許你亂說話。哪有你這樣一廂情願的好事,欺負一個比你小的妹子,你好意思嗎?”

白道兒被我踩的疼了,也沒法說話。

捂著嘴,眼淚都從眼睛裏擠出來了。

“姓翟的。”司馬倩咬了咬唇,冷冰的喊道,“我可以讓你暫時照顧著南衣,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啊,就是一千個條件我也答應。”白道兒最終還是想留住身邊的小嬰靈,而不是去調戲追求司馬倩。

司馬倩說道:“你要對它好,不需給她找後媽。”

“嘿,真是奇了怪了,你不肯嫁給我,還不許我找女朋友了。”白道兒擼起了袖子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張靈川連忙拉住了白道兒,“翟大哥,你別鬧了。你以後要是想交女朋的話,還是把……把小鬼還回去吧。”

就聽白道兒手插著腰說道:“小娘們,我今兒雖然第一次見你。可我把話給你撂這了我這輩子要追不上你這個小娘皮,我就不娶了。為了咱兒子,我也得把你給娶回家咯。”

我擦,這話說的也忒狠了。

我有些憐憫的看著白道兒,他怎麽這麽沖動。

才見了人家一面兒,就說出這種話。

看來他這輩子是要註定打光棍了,要知道司馬倩可是很喜歡淩翊的。司馬倩個性這麽軸的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未必能喜歡上別人。

司馬倩沒搭理白道兒的自說自話,低聲和淩翊說話,“老板,您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啊?我……我真的下不了手……”

淩翊眼中是一片冰涼,顯得十分的絕情,“不能。”

司馬倩也是可憐,傷心額要哭了,眼淚都被淩翊訓斥回去了。

我有些心疼她,扯了扯淩翊的袖子,想讓他對司馬倩溫柔點。

至少司馬倩為他賣命,雖然中間背叛過。

不過現在已經撥亂反正,重新追隨了回淩翊了。

淩翊低頭,和我四目相對,他似乎被我眼中的懇求打動了,又似笑非笑的和司馬倩說:“司馬倩,我也不想勉強你。你要是做不來,我可以找別人做。”

“我……我做,我做!老板,你千萬不要交給別人。”司馬倩有些緊張,她看了一眼淩翊邪冷的目光,瞳孔微微一縮,閃過了一絲驚慌。

她低下了頭,好像人名一般失魂落魄的就開門走了。

連白道兒懷裏的小嬰靈在後面,“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我微微一皺眉頭,心裏納了悶了,淩翊到底讓司馬倩做什麽。

讓司馬倩這麽為難,後來不讓她做了,她反倒不肯了。

這個問題,我還沒想通,高天風就喃喃自語起來,“她說什麽我們花園裏,迷路了一對老夫妻,到底什麽意思啊。從這裏看過去,也沒什麽不同啊。”

張靈川好像並不在意這些,無所謂的說道:“高先生,您忘了,自從上次被飛僵圍攻。我們的小花園,進去了就會被裏面的障眼法所迷惑。”

“是啊,現在我們看到花園裏的情況,都不是真實的景象。”白道兒也補充了一點。

“最近,會有什麽人說要來拜訪嗎?不會真的有人困進去吧……”我也是隨口一問,心想著淩翊在的時候,司馬倩應該不會胡說。

高天風瞳孔一放大,好像驟然間受了什麽刺激一樣,“額……那個……警察好像說過……卿筱的父母可能會來會不會是他們?哎喲,別打我啊卿筱,我是真的忘了……”

說話間,高天風差點就被卿筱的小米分拳打成豬頭了。

這事我當時就沒怎麽在意,聽警官在那裏說,也不覺得有什麽。

可是現在想起來,就覺得有些不對了。

聽高天風到這裏,其他幾個人神色也都是一凜。

最近幾天發生了飛僵包圍高家祖宅的事情,距離那個警方說卿筱父母要過來,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這麽些天不吃不喝,光在花園裏轉悠。

可別出什麽事啊!

三步並作兩步的就沖進外頭的小花園去找人。

我也跟在張靈川身後,好奇的跟上去。

花園裏的確有些迷惑人的障眼法,進去了就容易在一個地方兜圈子。好在月靈金瞳貓果果也進來了,它領著我、張靈川,還有高天風在花園裏兜兜轉轉,有的時候,它居然是越過了苗圃的籬笆。

我們三個都以為自己過不去,拿手伸過去試了試,才發現居然是幻覺。

人走過去,是可以穿過那長滿了綠藤的籬笆。

果不其然,就在一株玫瑰樹的後面,靠著兩個頭上有很多白發,灰頭土臉的老人。他們兩個都奄奄一息,嘴唇爆裂開來。

找到了,這倆人之後,果果看見花園裏的蝴蝶。

又去追蝴蝶了,瞬間就跑沒影了。

養貓還真得有隨時被冷落的心態,它們什麽時候高興了,或者你需要它的時候才會出現。不然,一準自己玩的沒影了。

興致總是一下有,一下沒的。

誰也別想妄圖,把這小東西拴在自己身邊。

樹後頭的這倆人,看見我們,急忙擡手向我們身來,“救……救救我們……”

看著樣子是在這座障眼法的大陣裏面,困了的有好幾天了。

鞋也走爛了,人也在脫水的邊緣掙紮。

“伯父,伯母。真的是你們!”高天風這一聲伯父伯母喊出來以後,就和張靈川一起把這兩個看起來十分蒼老的人背進房子裏。

他們在花園裏面,餵了好幾天蚊子,整個人都是蓬頭垢面的。

餵了些清水和食物,體力才漸漸恢覆過來。

不過,還是病蔫蔫的。

所以只能說先安置在床上修養著,不幹凈的地上用濕毛巾擦洗幹凈。這樣瞧著,才覺得這倆人有些年輕。

頭發雖然有些白,可臉上也沒多少皺紋。

身上的膠原蛋白還是很充足的,著也不過是四十五十歲吧。

在花園裏困了有三四天,弄的灰頭土臉的,又受凍挨餓的難免是病容憔悴就成了一副看似蒼老模樣。

不過,也有可能是思念卿筱,憂思過度吧。

即便是清洗幹凈了以後,也是看著比同齡人蒼老一些。

我想卿筱的父母多半是來這裏興師問罪的,可是這下子這個狀態是完全沒有辦法去找高天風理論。

只能是放在臥室裏養著,到飯點的時候,送點小米粥和小黃魚上去。

有了陰陽剪,那就可以直接剪斷高家老太爺,那女厲鬼之間的姻緣。

不過,這樣做太魯莽,也太不近人情了。

既然我們是陰陽先生,做事情就得做全套,像那種隨便剪斷紅線。斬斷二者之間冥婚關系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

首先是由白道兒算出一個吉利的、合適的時辰,也就是明天晚上。

安排了接觸冥婚的事宜,先弄個儀式安撫一下。這樣,那具女屍的主人也不至於怨氣太重。

而且,我們已經聯系到了她的家人。

在電話裏安撫了一番,又答應匯一筆錢過去,對方是勉強同意雙方家庭慢慢磨合。也答應這兩天就上門來,把屍體領走,送去火葬場火化。

女孩的家人是運城人,還提了個要求,要高天風作為高家人磕頭賠罪。

這件事本來挺侮辱人格的一件事,可是這事畢竟是高天湛幹的,和高家有撇清不了的關系。人家女孩的家屬,其實也挺寬容的,看在這事是高天湛做的份上。

他們也沒有說一心要真的弄死我們,也只是說讓高天風去磕頭,就把這事了了。

如果高天風自尊心不強的話,這件事我們並不吃虧。

高天風雖然在電話裏同意了這件事,可是心情卻很糟糕。

他憤怒的一拍茶幾,和淩翊訴苦,“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是不是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高天湛。所以老天爺才會這麽折磨我,要我總是給他做的事情擦屁股。”

“你要知道你是不是欠他的,我可以去幽都幫你翻翻看生死簿。”淩翊微微一挑眉,倒在沙發上笑容有些慵懶。

高天風打了個激靈,似乎還是很怕幽冥之事,“哥,你別總說那麽駭人的事情麽。”

“奇怪了,怎麽不見卿筱。自從……自從那兩個人進房子來,就看不見她了。”我坐在淩翊的懷中,瞧不見卿筱,覺得奇怪,四下裏去找卿筱。

白道兒和張靈川因為太累,早就上去休息了。

鷙月雖然沒有白道兒喝完藥以後副作用那麽強烈,但是一天去洗手間七八次,絕對是常態。

而且,他是每天都喝藥。

所以只要喝藥,就會跑廁所。

經常是看不到他的人,唯有卿筱是時時刻刻都跟在高天風身邊的。只要有高天風的地方,就有卿筱的影子。

可是奇了怪了,那倆夫婦進家門不到半天,卿筱就跑沒了。

淩翊眸光一閃,掰正了我的腦袋,淡笑著和我對視,“別找了,小姑娘心裏受傷不小,所以不敢見親生父母。”

“那她會到哪裏去?”我有時候挺怕和淩翊對視的,只要一看到他深淵一般深邃的眼眸,莫名總是會陷進去。

現在,目光閃爍的,不敢正視他。

他好像知道我的弱點,目光如同月光焦距一樣柔和凝視著我,“自然是躲到你們都找不到的地方,她心頭上的創傷一日不解開,就一日不能面對這些。”

我算是徹底淪陷在他的眸光中不能自拔,靜靜的和他對視著,都忘了高天風還在旁邊。

這時候,就聽高天風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道:“難道又犯傻躲進米缸裏了?我去把她弄出來,這個傻丫頭,米缸裏那麽難受,怎麽總躲在裏面。”

我瞬間被驚醒,茫然才想到高天風和卿筱的事情,於是反問高天風:“你這樣過去找她,會不會反而是把她嚇著了?”

“那我不去找她,難道放任她在米缸裏一個人難受嗎?”高天風臉上的神色有些痛苦,他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然後,低低的說道:“其實我還真羨慕你們秀恩愛,我和卿筱什麽時候也能這樣呢?”

就見到淩翊眉毛一樣,有些慵懶的說道:“天風,你不要太心急。”

“我怎麽能不急呢,君耀哥,你……你不知道,這幾天相處下來。我……我總覺得我走不進她的內心。她有太多難受的事情,都瞞著我了。”高天風本來要沖去米缸那裏,把卿筱弄出來。

現在總算是被我和淩翊安撫下來,坐在沙發上和我們聊天。

淩翊伸出兩只手指頭,突然就出現了火焰正在倒著燃燒。

好幾頁發黃的紙張,隨著火焰的燃燒慢慢的出現,越來越完整。

最後,居然是變成了那幾頁卿筱的日記。

“鷙月來的那天,本來是要和你單獨聊聊,不過當時沒聊成。今天,剛好很多事情都告一段落,那就繼續那天的話題。”淩翊輕描淡寫的就將那幾頁早就被高秋霜燒掉的那幾頁日記,交到了高天風手裏。

高天風在接到日記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麽。

拿到手裏看了之後,也沒有發脾氣,就是和雕像一樣的呆立在原地。那裏面的內容我看到過,高天風的反應,和我預估的反應有些不同啊。

不過也對,高天湛對卿筱做的事情,他其實已經知道七七八八了。

只是日記以自述的形式講述,更具有代入感,所以我才覺得他會被氣的一下子爆發出來,失去全部的理智。這麽久以來,才一直不敢告訴他,日記本裏被撕去的幾頁的內容。

不多時,高天風沈默中的手就開始震顫,眼圈也紅了。

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裏流出來,他卻沒有哭,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一拳砸在了茶幾上。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好好的茶幾被砸出了個大洞來。

木屑紛飛之際,我也還在發楞。

淩翊反手就將我護在懷中,寬大的衣袂擋在我的面前,將那些揚起的木屑擋在外頭。

他聲音有些冷,“怎麽?你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還想殺高天湛嗎?萬一傷了小丫頭,我先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悲傷到了極致,聲音顫抖而又崩潰,“難道你要我心平氣和的接受嗎?高天湛對卿筱做了那樣的事,還讓卿筱中了鬼蟲蠱,我……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那又怎樣?你現在找得到他人嗎?”淩翊向來都是那樣的冷靜,他目光淡定柔和的看著高天風。

眸光忽然一下冷了,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在英國的時候就教過你,不管任何時候,都要用腦子辦事。”

“可是……可是卿筱身上的蠱怎麽辦?她是鬼魂,喝不了湯藥之類的東西。”高天風真的是被淩翊逼得冷靜下來,卻隱忍心中的憤恨。

顯然,他忍的不是很好。

整個人都在顫抖,好似篩糠一樣。

我看他這樣,沒兩天就要被這件事給活活氣死。

淩翊眉頭冷冷一蹙,說道:“鷙月的靈體內也中蠱了,你見我瘋成你這樣嗎?苗疆的蠱師米婆正在來的路上,我們只需要靜靜的等就是了。”

高天風在原地倒退了兩步,身子一軟,陷進了身後的沙發裏,“我……我是急糊塗了,我……”

“天風,一會兒和卿筱好好說。你知道了這些事,再和她聊,想來不會那麽容易傷害到她。”淩翊低眉看了一眼高天風,表情淡然,好似所有的事他都了如指掌,“我和你嫂子先上去了。”

可為什麽我在他眼底,總是能捕捉到一絲他隱藏的極好的痛惜。

他心頭,到底在籌劃著什麽?

我被他摟在懷中上樓,雙手都抱著他的脖子,看著他清蘊的柔和的側臉。可心頭總是惴惴不安,甚至在胡思亂想。

尤其是,他這次從墳山帶了藥回來,魂魄就有了變化。

他之前魂魄也受過損傷,可是硬是壓著不告訴我。

想來這一次,也不會輕易告訴我實情。

我倒是不敢直接問他魂魄為什麽不完整的事情,只能旁敲側擊,先問清楚今天發生的事情:“淩翊,你今天到底讓司馬倩去做什麽事情?還特意要到樓上去說。”

“小丫頭,她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淩翊溫潤如玉的臉上揚起一絲暧昧的笑意,好似根本就沒有眼底的那份痛惜一般,邪魅的看著我。

這丫的,挺會避重就輕的。

這樣就讓我更加的肯定,他絕對有事情瞞著我。

“是不是……是不是和幽都那個神秘女人,要把我們的孩子換進古墓裏,和她的孩子作交換的事情有關?”我咬了咬唇,手指頭攥緊了他後領口的衣料。

“算是吧。”淩翊將我輕輕的放在臥室裏的床上,蓋好了被子以後,揉了揉我的發絲。才在我的唇上淺淺的吻著,我笨拙的回應著,讓他的吻更加的熱烈。

夜極度靜謐。

今晚沒有月光,高家外面是一片絕對的黑暗。

我在這樣的熱吻中,心越來越空,也越來越害怕,淚水從眼角滑落之際。就被他用冰軟的唇輕輕的吻去,他的吻柔和的如同雨點般落下。

一直吻到我的脖頸,才輕輕仰起頭。

低垂了眼瞼看著我的面容,嘴角依舊是不變的邪異慵懶的笑意,“哭什麽?小丫頭,難道是吃司馬倩的醋了?”

“我才不會亂吃飛醋,你應該最清楚我的,我是最信任你的。”我皺了眉頭,看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手輕輕的伸上前去,捧住他的側臉,“是那個女人的陰謀步步為營,所有的步驟太過精密詳盡,讓我……讓我感覺到了害怕。”

“她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淩翊不屑的揚眉,用唇吻了我在他臉上的那只手,“有你夫君在,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你和寶寶受到一點傷害。”

“可你什麽事都不告訴我。”我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看著他。

他笑得依舊十分自信,“但你相信我,不是嗎?”

“我……我是相信你,可你也不能把我當傻子瞞著。”我憋著嘴,心裏面還是有些不痛快。

可偏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指頭,在他的勁腰上摩挲。

說實話在如此美男身上揩油,很爽。

他腰上沒有一絲贅肉,堅硬冰涼,好似充滿了力量。指尖觸摸的時候,感覺整顆心都被填的慢慢的。

難怪他以前總喜歡亂摸,原來是這種感覺。

“你要是傻子就好了,小丫頭,現在許多事你都是一點就透。”淩翊提起我現在腦瓜子慢慢靈光起來,可以逐漸跟的上他的腦洞的時候,竟然是嘆了一口氣。

他整個人都伏下了身子,將我的腦袋壓在他的肩頭,“小丫頭,我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你能為我變的笨些嗎?”

這話話聽這有些毫無道理,可我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無限寵溺。

自然在我的心頭,也沒有了要生氣的意思。

看來我的思維太快,已經給他造成了困擾。許多事情,他都不希望我知道的太多,更不希望我牽涉太多。

追查唐家的事,他雖然從來沒有幹涉過我。

可他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來幫我,所有的事情,他都是在暗中默默的推動。任何事情都由著我來,按照我的意思辦下去。

但我畢竟是一個陽間的活人,我知道幽都的事情越多,就越危險。

他也會為我多一分的擔心。

如果我的個性不是那麽的珍視和自己有著血脈至親的親人,這一次運城之行,可以任由高天風說破嘴皮子,也不來就算了。

可我偏偏,就不是個省事的的人。

我輕輕的摟住淩翊的後背,唇瓣淺吻他的寬肩,低聲說道:“你真的希望我變笨嗎?”

“小丫頭,一個人哪兒能說笨就笨?我只是覺得有些駕馭不住,你這匹野馬了。”淩翊明明將我徹底的掌控在懷中,卻說著駕馭不住我的話。

我低聲說:“我會努力變笨的,淩翊,你是我的依靠。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你有什麽決定,我都會配合你。”

“那今夜陪我,可好?”他松手,將我輕輕摔在柔軟床墊上。

眼神中一下充滿了占有欲,那種強烈的目光,好似燃燒著火焰一樣。

我心跳加速了,沒想到他一個翻身自己上了床,有些壞笑的瞧著我的臉孔。

我猝不及防驚慌失措的想要逃跑,卻被他牢牢的控制住腰肢,“別逃……你說過,要配合為夫的。”

“羋淩翊,你……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臉紅了,卻沒地方可以逃。

被他掌控著,如同木偶一般擺布。

沒一會兒就被折騰的筋疲力竭,趴在他胸口,渾身發酸的時候。我還在恨自己怎麽就那麽小女人,說什麽都會配合的鬼話。

我現在感覺腰都要斷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趴在他身上,他單手掌控著我的全部,還是不肯罷休。

最後,我是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好似才意猶未盡的將我圈在懷中,我的腦袋靠在他冰涼的胸膛之上,身體有些不聽使喚的脫力顫抖。

“小丫頭,我只對你過分。”他起身將耳畔貼在我的小腹,溫柔的諦聽裏面的胎動。

寶寶在成長的時候,睡的特別死。

但是如果用心去聽,似乎是能聽到他的心跳聲,還有淺淺的呼吸。

我累的睜不開眼睛,心想你們鬼都這麽身強力壯,再這樣下去我就被折騰散架了。可我連張嘴的力氣都沒喲了,聽著他清冽磁性的聲音,居然是睡過去了。

可是這一覺睡的時間很短暫,很快就又醒過來,發現淩翊並不躺在身邊。

他自己站在臥室的窗前,看外面的夜色。

落地窗的外頭,飄著一團黑色的鬼影子,鬼影子說話陰陽怪氣的,“主子說了,你生這個兒子,就是用來換我們冥子的。讓你啊,別做反抗的事了。”

“你們主子還說什麽了?”淩翊表現的十分冷靜,語氣淡然平和。

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手裏叼著煙,背對著我。

鬼影子說:“主子要鷙月死,這家夥留不得,竟然敢偷看主子……”

“你們主子不是給鷙月下了蠱了麽?還用我出手……”淩翊冷笑了一下,煙頭在黑暗中抖了抖。

鬼影子在窗前飄了飄,有些急躁。

突然,外面就是一張大白臉,貼在落地窗上。

那張臉上的表情僵硬,眼睛就好似黑暗中的鬼火似的,幽幽的瞪著淩翊,“你廢什麽話,主子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我給生生的唬了一跳,難道以淩翊今時今日的身份,他還需要受制於人。

或者說,受制於鬼嗎?

那張大白臉說的,什麽他生這個兒子,就是用來換冥子的。

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在床上緊張的一動都不敢動,感覺自己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入了深淵。淩翊是我最信任的人,突然連他和我在一起的目的都不純。

那我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他是我和寶寶的天,沒有他就沒有我們,這是永遠都不可改變的事實。

我到寧可不要醒過來,聽到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我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張白臉。

可淩翊說的話,還是傳入了我的耳中,“鷙月畢竟是我弟弟,她愛怎麽算計,怎麽胡鬧。或者想辦法救出自己的兒子我不管,但是希望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動我弟弟。”

“這件事有些難度吧?我們……我們主子清白重要,這樣就被人看光了,怕是饒不了鷙月的。”那個黑影陰陽怪氣的語調中透著一絲的不確定。

淩翊的語氣威嚴而又冷蔑,“有些話你帶到就好,用不好你妄加評論。我的三分薄面,你家主人會給的。”

“好吧,您……您這話,我會轉達的。”那個黑影在落地窗前飄蕩了幾下,逐漸的就消失在了外頭的黑暗中。

我趕忙閉上了眼睛,只覺得身上的被子被人掖了掖。

這一個晚上我硬是沒睡著,閉著眼睛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躺了一夜。半夜裏,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運城就是這樣,晴朗幾天以後,冷不丁就會兜頭一場大雨下來。

一晚上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麽。

等到清晨我拖著沈重的黑眼圈起床,腦子裏鈍鈍的,思維也變得緩慢了。外面的大雨已經是停了,灰白色的天空讓人的心情都變得有幾分的壓抑。

“喝口水。”淩翊不知何時坐在我的床前,伸手摸了一下哦的額頭,“昨夜沒睡好嗎?有些燒……”

我瞧著他清俊的面容,頃刻間不知道為何嘴巴一扁的,緊緊的摟住了他的勁腰。總之就是那種不舍的摟著他,我相信淩翊做任何事都是為了守護我和寶寶,哪怕他今天不告訴我真相。

哪怕真相是那樣的撲朔迷離。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隱隱中總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要失去他。

“小丫頭,是為夫昨天沒有滿足你嗎?”他笑得邪魅,寵溺的摟著我的後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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