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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等我玩夠了,再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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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我感覺白畫欒的個性就是,在完全暴走以前,會跟你虛與委蛇到底。可是要是真的激怒他了,讓他不顧一切了,他連天王老子都不會放在眼裏。

我真害怕他會一氣之下,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顧的把南宮池墨那個白毛小子給宰了。此刻,在我的內心深處,甚至有點懷疑鬼蓮子算出來的卦象。

說什麽南宮池墨是這次去鬼域的關鍵,可還沒見他起什麽作用,小命就被白畫欒握在手裏了。

我現在肚子裏的腸子都悔青了,想想當初簡直就是腦殘了,才會聽信太白大人的話,答應了和南宮池墨一起過來。現在把南宮池墨拖累成這樣!

哪怕是我當初當機立斷的決定自己過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想就是心急如焚,又聽空氣中傳來了穿透耳膜的聲音,“你們可以繼續火燒玄燈村,不過南宮池墨的小命在我手上,只要我高興,我隨時可以叫他死。”

聽到這個死字,我心裏更是害怕和擔心,小腿肚子一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心理素質本來就不好,哪裏經得起這家夥刺激呢!

在白畫欒手中的人,可是數次救了我性命,我最好的朋友之一的南宮池墨!我感覺自己的身上的命門,正在死死的被別人握在手中。

淩翊最是了解我,他知道我內心根本就強大不到哪裏去。

尤其是在朋友親人這些事上,他們一旦出事,我就容易方寸大亂,失去原來應該有的判斷水準。

他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冷傲邪魅,有些臨危不亂的拉住我的手腕,“小丫頭,別怕,有我呢。先別急,我們先去阻止桃子,讓桃子不要繼續動手下去。白畫欒其實是個好脾氣,只要不太過分,那個白毛小子就不會出事。”

聽到白畫欒是好脾氣三個字,我心裏頭已經呵呵了。

白畫欒這種不陰不陽,表面上跟你好好說話,實際上卻是要人性命的極端的個性,都能教好脾氣。

那這個世界上真正好脾氣的人怎麽辦?

可我也沒有反駁淩翊,比起那些一開始就兇殘至極的,開口就喊著要吃人的鬼物來說。白畫欒虛與委蛇的的性子,已經好很多了。

當然,要是和真正品性溫良的人。

就如我大學同學張小甜的個性,白畫欒這種不陰不陽的東西,就算是拍馬也趕不上。

腦子裏胡思亂想這,我的人已經被淩翊拉到了飛來峰的峰頂。山峰中雲霧繚繞,雲蒸霞蔚,絕對的好風景。懸崖的正下端,就是那片橫在飛來峰和玄燈村之間,誰也無法逾越的鬼霧。

鬼霧正面去看,並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從高處俯瞰才發現這東西完全每個定性,霧氣一直都在流動游走,就像是一群蜜蜂一樣,到處飄來散去。形成的形狀也是千奇百怪的。

但唯一不變的,就是它的總體位置,是一直停留在兩邊的分界線上。

這片鬼霧如果硬闖,也許實力強的能闖過去,不過即便闖過去了,應該也會元氣大傷。這兩邊的鬼魂,應該沒誰願意冒著這麽大的風險跑到對面去。

所以玄燈村和飛來峰的勢力,就像現在這樣,一直一直對峙著。展。

我一開始還天真的以為,桃子會有什麽新奇的辦法,越過鬼霧,給玄燈村的那群鬼物嘗嘗厲害。

此刻,就見桃子在峰頂,壓根就沒攻到玄燈村。

它雙手叉腰,瞧著威風凜凜的,命令著手下們往玄燈村方向扔鬼火星子。那鬼火星子是幽藍色的,有點像是我們現在看到磷火。

那東西是鬼物們從自己的胸口挖出來,點亮一種看不出材質的黑色的弓箭。

然後,他們把這些點了火的箭射出去。

火箭帶著幽藍色的火屁股就下去了,直接如同暴雨一樣往玄燈村的方向去。那玄燈村在月色下是一片的寧靜,遇到了這些火箭之後,在我們這邊看去依舊是那般寧靜,聽不到任何動靜。

卻可以看見,玄燈村到處都在冒黑煙。

那些皮影人前幾天晚上還在追的我和劉大能、南宮池墨三個人沒命一樣的逃命,現在卻被天上的火箭燒的滿地跑,這世間的許多事,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的。

只是,這招可真是忒損了,這火箭四處燒毀房屋瓦舍,眼看著玄燈村差不多就要敗在調皮的桃子手上了。

我的視力其實沒有那麽好,能透過厚厚的雲霧,看到玄燈村裏的細節。

只是因為北鬥玄魚在我身體裏,才會看不幹凈的東西特別清楚,玄燈村裏的建築也都是些鬼建築看的也比較清楚。就見視線裏,那個白畫欒也正摟著他那個紙人老娘找地方撤退,他似乎發現了飛來峰上的我們正在往下看,冷冷的回眸往峰上看了一眼。

那一眼,看的我的心跳是漏了半拍,只覺得他眼裏帶著殺氣,看著有些讓人不敢直視。

那少年原是愛潔,衣衫白凈,纖塵不染的。

手中一桿玉簫隨身帶著,滿身的富家公子才有的又文弱又書卷氣息的感覺。

唯今身上的衣袍也燒的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被冥火灼出的焦痕,臉上也不那麽白凈了。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了,只是眼神鋒利似刀,好像要隨著凜冽的山風一起割過來一樣。

我被他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剛想移開視線。

就見到白畫欒隨手將懷中的紙人推到旁邊的那個黑影小童懷中,似是說了什麽交代的話。一伸手便從有人將一白發少年從一間小屋中帶出,那少年的臉我看不清。

只有他那一頭白發,在月光下,是那般的鮮明飄逸。

就見白畫欒揪著那白發少年的頭發,陰冷的說道:“羋淩翊,還不讓你的手下收手。要是你這場火傷到我母親,我與你不共戴天。這小子的命,就是天王老子來,老子也一樣殺。”

這一個殺字,說出口。

我不禁退後了半步,看向桃子,我希望桃子能為了南宮池墨的安全著想,暫時不要和白畫欒繼續為敵。

桃子有些不服氣,“那白毛的到底是誰啊?為什麽要為了他放棄攻擊玄燈村啊,馬上就要把那縮頭烏龜的龜殼燒了。”

誰知淩翊面色一沈,雙眼也都看著被挾持的南宮池墨,冷聲道:“好了,桃子,差不多該收手了。你也玩夠了,再這樣下去玄燈村也差不多毀了。”

“為什麽?反正您不就是希望逼的那群狗東西狗急跳墻嗎?現在,您怎麽突然就改變主意了。桃子還以為你巴不得,氣死白畫欒才高興呢。”桃子正玩得盡興呢,當然不想答應,低著頭撅嘴不肯答應。

淩翊瞇著眼睛看著飛來峰下來被白畫欒抓在手中的白發少年,眉鋒微微一挑,似乎是有些冷怒。

那桃子剛才受了罰,眼下嚇得身體有些哆嗦,卻還是不情願收手。

看來這家夥,也是個倔強的孩子。

我還以為這兩個人要杠上了,隨即,淩翊竟是斂了臉上冰冷的神情,嘴角溢出一絲笑,“桃子,你不是最喜歡活人帥哥的嗎?你看白畫欒手上抓著是什麽?”

“是……是帥哥。”桃子表現出了貪婪的樣子,連聲音都變了,嘴角更是流出了哈喇子這種東西。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色誘,用南宮池墨外在的美貌,去引誘桃子救他。不過說實話,南宮池墨這個少年正因為年紀小,所以皮膚極為的細膩,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吹彈可破。

略微有些蒼白病態的臉龐,在日光下,甚至都能看到上面的血管。

五官更是精致俊美,尤其是一雙柳葉細眉,微微蹙起的時候,真是我見猶憐的一股弱受向。

我要是年輕幾歲,或者沒有淩翊走進我的生命中,肯定也會為這樣的小正太垂涎三尺。那更別說是愛好男色的桃子了,它嘴角亮晶晶的哈喇子流個沒完,好似隨時都想要撲上去,摁倒南宮池墨一般。

淩翊有時候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可是能用智慧解決的問題的時候,他通常會選擇用腦子解決。

他倒也不威嚴的壓制桃子,臉色迅速的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邪笑道:“是啊,你要是把白畫欒逼得狗急跳墻了,我倒沒什麽,反倒是高興。可白畫欒手裏劫持的小鮮肉,就要遭殃了。這麽個帥哥,死了多可惜,是不?桃子。”

小鮮肉是最近網絡上才流行起來的詞匯,形容的是年紀比較小的帥哥。

沒想到淩翊這個千年僵屍知道也就罷了,桃子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老板,你說的對,這麽帥的一個帥哥小鮮肉,讓白畫欒殺了可惜了。要是給我,就好了……”

桃子的哈喇子已經順著嘴邊流到了地上,它腳下青色的石頭上已經是一灘水漬。

就見桃子肉肉的小手一擡,命令道:“大家都停手吧,老板說了不要做太過火了。省的傷了下面那個銀發帥哥的性命,這樣我就沒有相公了……起碼要等我玩夠了,再殺!”

那些鬼域其他的鬼物們,一聽是桃子未來的相公。

紛紛都興奮起來,收起了手裏頭的弓箭之後,就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大家都在猜測,桃子到底要睡他睡幾個晚上,才會把他剝皮拆骨給吃了。

這種做法和行為,可有點像是天龍八部裏的葉二娘。

那葉二娘也是不惜一切代價搶了別人家的孩子來玩,沒玩夠之前會視若珍寶一樣的保護。等玩膩了,就會直接弄死,手段和這個桃子何其相似。

我站在旁邊都替南宮池墨捏了一把冷汗,心想可憐的南宮池墨啊,被白畫欒劫持在手裏頭也就算了。眼下居然是被一個鬼物給看上了,還惦記著讓他成為相公。

也不知道這樣的艷福,南宮池墨能不能消受得起。

眼下南宮池墨就跟布偶一樣,被白畫欒抓著,好像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識。四肢向下垂著,腦袋也是一直低著,身子瘦弱到了極致。

寬大的淺灰色長衫雖然遮住了身子,卻難掩脊背處瘦骨嶙峋一樣的輪廓。

桃子儼然已經是看上了南宮池墨的美貌了,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叫罵道:“姓白的東西,我已經停手了,你快把我未來相公放了。否則直接燒了你的烏龜王八村,讓你沒地方住,知道嗎?”

下頭的玄燈村,沒了峰上這些人放火箭在,這才消停些。

好些黑色的影子,正領著皮影人去井中打水,給村子裏的房屋滅火。由於下邊全都是木頭房子,也有些泥坯房,反正就是破壞的挺嚴重的。

連那個紙人平日用來聽戲的戲臺子都給燒沒了,到處都是濃煙滾滾,往蒼穹的明月之上不斷的上升著。

“桃子姑娘,你莫要欺人太甚。你放火燒我玄燈村不是第一次了,次次讓我玄燈村人飽受折磨,還口出狂言想讓我放他!”那白畫欒顯然是沒發現自己處在弱勢,清俊的臉上一派冰冷。

他腰間一桿玉簫,單手負在背後,單手抓著南宮池墨腦袋上的白毛。

山風一吹,衣袂飄飄,頗有幾分古代人的桀驁清冷在身上。

桃子“嘰嘰嘰嘰”的冷笑出來了,它就好像在聽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一樣,說道:“麻痹,老娘就是討厭你這股子磨磨唧唧的窮酸勁兒。你不放他,我就繼續燒你的玄燈村,反正我又不缺男人。你現在要是放了他,我心情一好,就改天再燒你的玄燈村。否則的話……哼哼……”

桃子一副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這話會所的就有點欺人太甚了,那白畫欒氣的抓著南宮池墨頭發的手直哆嗦。半晌,才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我和你們飛來峰向來無冤無仇,這十六年對峙,難道你整我們整的還不夠嗎?桃子,你們老板要是垮臺了,我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姓白的,你威脅我?我們老板永遠都不會垮臺,還沒有人敢威脅我桃子呢,識相的,就把我相公放了!來人啊,放箭……”桃子脾氣算是比較暴躁的類型了,一言不合就又要往玄燈村放火箭。

火箭在桃子發令的一瞬間,又如同暴雨一般密集的射到了玄燈村裏。

白畫欒臉色頓時就黑過了鍋底,渾身都是肅殺的氣息,“你們飛來峰不要欺人太甚,我們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十六年了還不夠嗎!”

這話說到我心坎裏了,我和鬼域好像也沒什麽深仇大恨。

要不是被他們的狗煞纏上了,我也不至於每天都生活的提心吊膽的。

“什麽仇什麽怨?”淩翊嘴角帶著蔑然的笑意,犀利的目光俯瞰下去和白畫欒四目相對,“若你不主動招惹我,我會來這個鬼地方陪你玩過家家嗎?白畫欒,你既然敢惹我妻,我們之間的仇,便是不死不休。”

聽到不死不休這個詞兒,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我擦。

南宮池墨還在白畫欒受傷呢,淩翊說出這麽絕對的話,不是便向的逼死南宮池墨嗎?都不能說點軟話,先穩住這個有點狗急跳墻的白畫欒嗎?

不過淩翊說到這裏,緩緩的一擺手,他的手下便不再放箭。要是繼續放箭,整個玄燈村都會毀於一旦,南宮池墨也會沒命的。

“如果不是連家,我也不會動你的妻子。玄燈村被燒了,我可以住到其他地方去。可南宮池墨的命只有一條,他死了,就什麽都沒了。難道你還要這麽縱容你的手下嗎?”白畫欒被逼急了。

淩翊也懶得多說,十分無賴的說道:“我就是縱容了。”

我的心在胸腔裏亂跳,走到淩翊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餵,南宮的命還在他手上,萬一他狗急跳墻了怎麽辦啊?”

“怎麽辦?”淩翊有些玩味的回味了一下這個詞,轉過頭和我四目相對。漂亮的手指輕輕的勾住了我的脖子,語氣有些暧昧的問我,“是太白讓他來的對嗎?太白有說,為什麽要他來嗎?”

他倒是一副成竹在胸,運籌帷幄的樣子。

好像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與計劃之內。

“太白大人倒是沒說,是南宮他自己說的,鬼蓮子算出來,他是……我來鬼域的關鍵。否則,也不會讓他跟來啊……”我之前一直都忘了提這件事,現在想起來才告訴淩翊的。

淩翊勾在我脖子上的手,順便玩了玩我的耳垂,漫不經心的就說:“那就對了,既然有命數在,他是這件事解決的關鍵。在解決事情之前,他便不會死,如果死了,那頂多算是枉死。”

原來是這樣!

難怪淩翊不擔心南宮池墨是否命喪白畫欒手中,是因為南宮池墨是命數中幫助我們解決鬼域之事的關鍵。

事情還沒解決,他便不會那麽輕易的死。

突然之間,我就感覺人生命中的命運就像是一條大河,所有的人都如同魚兒一樣,在命運中沈浮。

所有的流速和軌道,早就是計劃好的。

而學會了蔔卦術的人類,也不過是從河裏短暫跳起的魚兒。

只能在那麽一瞬,看清楚大河的模樣,然後就又要回到命運的河流中去。

在我和淩翊聊天的過程中,白畫欒的眸光早就睨向了淩翊,“羋淩翊,是連家挖我弟弟墳塋,導致我弟弟魂魄受損的事情,你應該早就查清楚了。”

看樣子白畫欒是要和淩翊講道理了,也有一些服軟的樣子。

淩翊對這件事毫不避諱,笑著承認了:“我是查了,是連家不對。但我也知道,你給連家世代下了狗煞糾纏不死不休的咒。恩,我不知道鬼域什麽規矩,按幽都的規矩,你這麽玩連家,也算情有可原。可是我護短呢,你說該怎麽辦?”

我就是護短……

護短……

這話說的太任性了,能活活把人氣死!

我很清楚,淩翊來鬼域根本就不是為我一人而來。

還有連君宸,狗煞的事情雖然和連君宸沒有半點關系。可是連家祖上做了禍及子孫的事情,白畫欒來討債,算是天公地道。連君宸雖然家財萬貫,但是這份財富帶來的倒黴他也要受著。

淩翊和連君宸兄弟情深,肯定是不容許狗煞對連家世代不死不休的糾纏。白畫欒更是因為自己的狗弟弟被害死,半夜裏擡了狗棺材到我夢裏,就知道他也是輕易饒不得連家的那些後人。

他和白畫欒根本不可能和解。

白畫欒顯然是沒想到淩翊承認的這麽爽快,整個人都楞了一下,慢慢的才說道:“那你是非要和我為敵了!你別忘了,你可是堂堂幽都權貴,卻特意跑到鬼域,和我這等卑賤之物為敵,也不怕丟了臉面!”

淩翊嘴角的笑意更加濃烈了,一臉無辜的表情,“白畫欒,我可不是特意來鬼域的,你可別含血噴人!當初不是你讓我來跟你單挑的嗎?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和你玩玩了,結果你卻躲起來做縮頭烏龜,怎麽反倒怪起我來了?”

“這還用問嗎?因為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我還以為暈過去了的,一直低著頭的南宮池墨,他突然就緩緩的擡頭,面色陰沈的看向我們。嘴裏一字一頓的用三清音律發聲。

面對突然醒過來,並且讓自己顏面掃地的南宮池墨。

白畫欒肯定是惱羞成怒了,本來背在身後的那只裝腔作勢的手,猛然就掐住了南宮池墨的脖子,“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活膩歪了?你嘴裏都在說些什麽鬼話……”

這話說的好笑,南宮池墨是活人,當然說人話。

白畫欒張口說話,才是鬼話,好嗎?

正因為南宮池墨是活人,我的眼睛去看活人的容貌反而是看不清楚了,對於白畫欒的一切卻看的一清二楚。我看不到南宮池墨臉上的表情,只覺得南宮池墨似乎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被掐住了脖子,也不曾有掙紮的動作。

以我們所在的位置,除非會瞬移,否則根本救不了南宮池墨。

眼看南宮池墨就要被掐死了,連淩翊的眼神都是一凜,那只勾著我脖子的手的力道都加重了幾分。其實,他心裏估計也是很擔心南宮池墨的。

但是,要想不受制於人,他就必須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裏明明知道南宮池墨的命數,就是來幫我們來解決鬼域裏的問題的。所以,他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死了,手指頭在口袋裏緊緊的就攥緊了那張南宮池墨親手疊的納聲符。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見南宮池墨似乎是跟白畫欒說了什麽,使得白畫欒眼睛一瞇竟然是把南宮池墨的脖子給松開了,南宮池墨在原地大口的喘粗氣。白畫欒卻是一臉陰森的看上來,似乎肚子裏有了什麽奸計一樣。

這一幕發生的十分蹊蹺,南宮池墨說了什麽,居然……

居然讓白畫欒把他給放了!

只是這白畫欒也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主,居然會聽南宮池墨的話,把南宮池墨給放了。我心裏真是越來越好奇,只可惜南宮池墨是活人,並非鬼物,並不屬於北鬥玄魚能夠甄別遠聽的範圍之內。

要不是,他擡頭的時候,用上了三清音律發聲,讓聲音擴大了數倍。

我們站在飛來峰,可能都聽不見他說話。

“南宮池墨說的沒錯,當初就是我請你來玄燈村單挑的,既然你都來了十六年。我沒道理不和你比試,只要你過來玄燈村,我們就來個單打獨鬥,一決勝負可好?”白畫欒臉上早就收斂起了剛才的激動,變得溫文爾雅起來。

他單手壓在胸口,沖飛來峰這邊鞠了一躬,似乎是在邀請淩翊過去。

把淩翊請下去單打獨鬥?

這明顯就是陷阱,傻子才會去呢。

我想插口說話,卻又不確定,會不會擾亂淩翊的計劃。擡頭看了一眼淩翊,見他沖我點了點頭,才對山下的白畫欒喊去,“飛來峰和玄燈村之間有鬼霧,你這是想兵不血刃,就解決掉我們。你邀請我們過去,自己怎麽不上來呢?你要是肯上來,飛來峰上的兄弟們肯定會好好款待你的。”

“家母受傷,我須得在家照顧母親,所以不方便上峰。”他一句話,就把事情推得一幹二凈。

隨著他將腰間的玉簫抽出來,他又說道:“要想驅散飛來峰和玄燈村之間的鬼霧,整個鬼域,恐怕是只有我能做到。既然請你們來,就不會讓鬼霧擋路!”

“他……能驅散鬼霧?”我一聽嚇了一跳,連忙小聲去問淩翊。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鬼域鬼白畫欒管,他們在鬼域中肯定是比我們這些外來者,有更多的過人之處。

淩翊倒是不大驚小怪,將我的腦袋擺正了去看那白衣少年,指著他那管玉簫說道:“看見沒有,那是從鬼域建立之初一直傳下來的玉清簫。那玉簫,在鬼域代表了地位的象征,也能根據持有者的功力,控制鬼域中的變化。”

我聽完反倒更不淡定了,“那鬼霧是他用玉簫招來的?”

“鬼霧應該是他老娘,也就是那個臉上兩抹腮紅的紙人弄來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這具紙人?”淩翊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龐,語氣冷的讓人感覺整個心臟都被冰凍住了,“向來是這對母子怕死,才想了辦法,用霧氣擋了玄燈村和飛來峰附近。”

我當然記得,我可是親眼見著那紙人吃活人眼珠子,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

那個畫面實在太變態了,我急忙把腦子裏的畫面斥出腦子,說道:“那個紙人看起來脆弱,不像是……不像是有這麽大能力的存在。”

我也不是在說大話,或者瞧不起那什麽所謂的鬼母娘娘。

紙人麽,風一吹就跑。

架不住三清火符一折騰,隨便一弄,就燒的灰飛煙滅。

“它雖然弱小,可畢竟是鬼域的鬼母,有點吐納霧氣的小伎倆。只是老太婆吐出的霧氣,它自己也沒法自己吞回去,久而久之,把自己人也困在玄燈村裏。白畫欒的分身術,就是這老太婆教的。老太婆不喜歡以靈體出現,總喜附著在紙人上,那樣子顯得年輕。”淩翊摸了摸自己英挺的鼻子,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我有些被逗樂了,一鬼魂也喜歡漂亮。

愛美之心,鬼也有之。

只是沒法子去整容,只好附身在紙人身上,倒是……

倒是挺符合那個吃人眼珠子的老太太的個性。

“我白某人絕非奸險小人,必定會有辦法讓二位平安來玄燈村的。”山下面的白畫欒又開始說話了,語畢之後,他輕輕的吹奏起手中的那桿玉簫。玉簫發出悠揚的聲音,環繞在山谷附近。

方才明明是一方極好的晴天,月光柔暖。

突然間天空便出現了一道閃電,如同利爪一般抓破了蒼穹,幾聲轟隆的驚雷聲過後。便是豆大的雨粒從天空瓢潑而下,將眼前的一切景物弄得十分迷蒙。

我還以為自己要被兜頭淋濕,卻覺得腦袋上幹幹的。一擡頭竟然是淩翊用自己的掌心這在我的頭上,他沖我溫溫的笑著,沾了雨水的臉龐清蘊如同清水出芙蕖一般好看。

雨水將玄燈村的大火澆滅了,只留下一股股的青煙還在原地飄散著。

那少年一身白衣澆濕,顯得更加的像出塵一般的仙人。

狂風吹亂了那白衣少年濕漉漉的發絲,他在風雨中巋然不懂,那般的冷靜自然。雙眼也不看著我們,只是平行的看著前方。

我在這一瞬間明白過來了,霧遇水則化。

白畫欒想用雨水來暫時驅散鬼霧,好讓我和淩翊過去,跳進他挖好的陷阱裏。這個白衣少年雖然是我們的對頭,不得不佩服,他也是一個智商頗高的家夥。

竟然是想出了這麽一個招兒。

“鬼霧會被水沖散嗎?那是不是,以後這兩邊中間,就沒有鬼霧了?”我感覺霧氣消散了以後,兩邊會正面交鋒。

從兩邊的規模來看,吃虧的肯定是白畫欒。

他的人,大部分都歸順淩翊了。

淩翊搖頭,“鬼霧來的奇怪,似是從地裏冒出來的。從來都是無所依憑,無所定勢。雨停了之後,會慢慢的聚集起來,重新擋在中間的。”

“難怪他敢降雨,讓我們過去。”我一拍腦袋,總算想通了。

淩翊摟著我的肩膀,笑問我:“很想和我一起去玄燈村?”

“當然,我來這裏,就是幫你的。”我往他懷裏一靠,撅起嘴倔強道,“你可別想甩開我,我……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我知道。”他在我鼻梁上輕輕一勾,摟著我的身體,在我耳邊低聲道,“摟住我的脖子,我們現在就去。”

我剛剛聽完他說這話,他的一只腳就邁到了懸崖外面。

真是驚險刺激啊,我在他懷裏手忙腳亂的摟住他的脖頸。身上的衣服正在風中亂飛呢,整個人都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淩翊身上的衣服,也被下墜時的風,一直往上吹。

他的一頭烏發,在風中淩亂著,長長的發絲一直一直到腰際的位置。此刻就跟一條墨染的瀑布一般,在風中舞蹈著。

我的手勾著他的脖子,卻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那些亂飛的發絲。

只感覺發絲如同冰蠶絲一樣辦細膩順滑,從掌中溜過的時候,就跟一批綢緞一般的美好動人。

刀削一般冷峻的側臉,在雨中更是那般的絕塵。

我一時看呆了,半晌才發現他帶著我落地了,一直走進了玄燈村裏面。從上面看玄燈村還覺得燒的比較慘,可是進去以後才發現,其實並沒有那麽嚴重。

只有部分房屋受損,其他的房子都還是比較完整的。

地上有些皮影人正在收拾同伴的屍體,見到我和淩翊過來,身子害怕的縮成一團。卻始終難逃鬼祟性格,有些畏懼我們,卻偏偏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討論。

“那個就是那天放掌心符燒我們的女魔鬼,她怎麽又回我們玄燈村了?怎麽不把這個兇殘狠毒的女人殺了。”

“她旁邊的是誰啊?”

“你還不知道啊……是飛來峰的那位……很厲害的人物啊!”

……

話還沒說完,這些膽小的皮影人一聽到飛來峰三個字,立刻果斷的就一哄而散。這可絲毫沒有那天追殺我時候,嘴裏喊打喊殺的那股氣勢在了。

看來桃子平時給他們留下的心理陰影,還真不小。

慢慢的我和淩翊順著簫聲傳來的方向,就走到了白畫欒所在的附近。

他就在雨中這麽站著等我們,等我們一到,嘴角一撇,將玉簫插進了腰帶之中。做了個請的姿勢以後,說道:“既然是單打獨鬥,總有一方是先手,總有另一方是後手。羋淩翊,你是客,你先請。”

南宮池墨就站在他的旁邊,臉色蒼白的跟金紙一樣,他見到我們一動不動。只是冷漠的看著,也不說話。

眼中已經不帶任何感情,變得深沈而又麻木。

我心裏有些懷疑,想著南宮池墨這個臭小子不會是被白畫欒給洗腦了,叛變了吧?

“我夫君是客,當然主先請。”我專門負責幹擾,這個白畫欒要我們幹什麽,我就負責不能讓他如願的反將一軍。我覺得只要按照白畫欒的話反著來,應該是能破壞他的陰謀。

白畫欒臉色有些難看,他又一次說道:“客隨主便,還是請羋先生先來。”

這樣就顯得更有什麽問題了,我張顧了一下四周,總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地上的土壤看著有些像是血紅色的,肚子大了以後蹲下去有些麻煩。

我緩慢的一蹲,抓了把土在手中捏了捏,好像有血。

淩翊的掌心就是我的腦袋到哪裏,他的手就跟到哪裏,其他地方遮不到也沒有辦法。畢竟,不能說下雨,就立刻去找一把傘。

“土壤好像有問題,血腥味很重。”我壓低聲音提醒淩翊。

淩翊瞇了瞇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土壤。

土壤裏的血,好像是從白畫欒的腳下一點點朝我們滲透過來的,就特麽跟困住狗煞之首的墨鬥陣似的。

這特麽啥玩意啊?

“站在原地別動,千萬別邁步子。他身前下是太白大人當年布下的太乙三爻牢,一旦下來,七步成牢,便被他設計關住了。”南宮池墨一聲厲喝之後,一掌就印在了白畫欒的後背上。

三爻在易術中指“三爻卦”,即八經卦。

我雖然不知道八經卦具體所指,但這牢獄建成的原理應該與此有關。

人啊,不管做哪一行,還是要先學好專業知識。

不然像我這樣的陰陽先生,連本易經都沒讀全,出去遇到什麽都是兩眼一抹黑,全靠的都是運氣。而我這個人,沒啥好運,黴運倒是一堆一堆的。

而且……

難怪那個白畫欒非要我們先出手,他是希望我們一出手之後,邁出了七步,然後就被牢獄給困住了!

白畫欒根本就不是吃素的,在南宮池墨打了他一掌之後,轉頭就是將玉簫插進了南宮池墨的胸口。

玉簫看著是玉質的,插到人的身體裏,就跟一柄利劍一樣,把南宮池墨的身體刺了個透心涼。傷口立刻湧出了鮮血,將南宮池墨身上的衣服給染紅了。

原以為南宮池墨叛變了,想不到卻是在伺機而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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