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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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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許斌提出的一起回八山見父母的要求, 謝信澤沈默了。

然而許斌最怕這種沈默, 這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終於,在空氣近乎凝固的氛圍中, 謝信澤開了口。

“跟你回去的話, 你要如何向他們介紹我?”

許斌,“……”

他沒想到謝信澤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他以為對方會無比在意男公關身份, 自然是希望自己幫忙隱瞞, 又怎麽會親手把這層傷疤揭開, 主動往上撒鹽?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靜止了,但這次是因為許斌的無言以對。

謝信澤不再說什麽,他站起了身,看樣子竟然是想離開。

看到他的動作,許斌反應過來,他沖過去, 把對方按回到沙發上。

“這都不是事兒,我會慢慢跟他們說, 現在是咱們倆之間的問題!你就說,願不願意跟我回去。”

謝信澤看著他, 用那種直擊人心的眼神, “真的不是問題麽?”

許斌一時語塞,接著, 他變得氣急起來, 對啊, 他終於知道謝信澤為什麽會如此反常了,肯定是虞夫人在搗鬼,於是,他口不擇言的說道。

“是不是你媽?她嫌錢少是麽?我已經跟她說過了,以後要錢找我!我這就問問她,她要多少錢才能放過你!”

激動的許斌開始像沒頭的蒼蠅一樣翻找自己的手機。

但謝信澤卻打斷了他,“沒有必要打電話,她不會同意的。”

緊接著,他從馬甲的口袋裏拿出一張卡,放在了茶幾上。

許斌一看,正是自己每個月給謝信澤發“工資”的那一張。

“你什麽意思?!”

謝信澤沒回答他,而是再次站了起來。

許斌感覺自己要崩潰了,謝信澤的舉動無疑在表達一個很明確的意思,但許斌根本沒辦法接受!

“謝信澤,我問你,你他媽到底什麽意思!”

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有些失態。

然而謝信澤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眼神裏是不說自明的情緒。

許斌看他的樣子,已經能猜出虞夫人肯定在兒子面前花樣百出的磕磣了自己,順便挑撥了兩人的關系。他倒不在乎謝信澤他媽怎麽想,但他沒想到謝信澤竟然這麽是非不明,毫無原則,不做反抗!

“滾吧!現在就滾!”

許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勃發的怒氣,他指著門沖謝信澤吼道。

而讓他更加絕望和痛心的是,謝信澤真的向門口走去,一句解釋都沒有,一句求情的話都沒說。

許斌看著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臟上,讓他窒息。

臨出門前,謝信澤腳步一頓,許斌的心臟也跟著停掉了一拍。

可終究,那人還是沒有回身,就這麽離開了。

到底還是這個結局。

謝信澤下樓,按電梯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指尖都是麻木的,無人的電梯裏,不銹鋼壁面照出了他略顯扭曲的身影。

下樓開車的時候,他甚至一度走錯了出口,在地下車庫繞了一圈之後,才找對那條每天都要走上三四遍的路。

車裏的電臺此時在放談話類節目,“講出你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瞞著我媽談了個男朋友,可他太窮了,買不起房,我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來電的是個年輕的姑娘,一邊哽咽的訴說,一邊想讓主持人幫忙拿主意。

電臺主持是個很彪悍的東北婦女,她連珠炮一樣回應道,“明知道你媽不同意還跟他來往,這不是自己找別扭麽?!再說,你要是就相中這小夥子,沒房又能怎麽的?你倆要是真有感情,一起奮鬥不是更好嘛?人小夥子憑啥給你賣房子?而且有房的小夥還不一定看得上你呢?我就瞧不起你們這群嘰嘰歪歪,糾結來糾結去的孬種樣,有本事愛,沒本事負責任,你以為就人家小夥子耽誤你青春了?你也在浪費人家的時間,懂不懂?不行就拉倒,哪來那麽多廢話!”

電話那邊的女孩已經被罵哭了,泣不成聲的掛了電話。

謝信澤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這個垃圾節目聽完了。

看來世人都懂的大道理,卻困惑著每一個情愛裏男男女女。

正所謂站著說話不腰疼,很多事情,沒有親身經歷,說出來總是格外輕松。

謝信澤,他也有不能說的秘密。

在他和許斌的關系中,他要保守住的秘密並不是自己假裝牛郎,而是他不想告訴許斌,他是謝家的私生子。

虞夫人擔心的是,許斌知道他是謝嘉毅的兒子就會攀高枝,可謝信澤擔心的則是,許斌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會看不起他。

誰都可以因此看不起他,他都不會在乎,經過這多年,他早就用實力證明了自己,也早就磨礪出了鐵石心腸。

但許斌不一樣,如果他們要認真,那麽他的私生子身份就是一道跨不過去的檻。

許家在八山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們會允許兒子找個私生子做老公麽?即使他是謝嘉毅的血脈又怎麽樣?只不過是比別的野種多了個有錢的爸而已。

謝信澤不想讓許斌因為自己的身份受折磨,更不想讓他受委屈,就像剛才廣播裏的那個女孩一樣。

明知道不行,為什麽不早點分手?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個豪門的身份帶給了他無比的榮耀,可對於謝信澤來說,那意味著他從小就受盡了周圍人的冷嘲熱諷和家族人的排擠與蔑視,他現在的地位,是他和母親經過無數努力,將那些人踩在腳下之後,才為自己爭取來的。

他剛才問許斌的那句話,多年前,虞夫人也問過謝嘉毅。

“我和你回大宅,你要怎麽向老爺子介紹我?”

謝嘉毅那時候也是沈默的。

父親的沈默,母親的淚水,自己的惶恐,有時候會在夢裏重現。

生為謝家人,他擁有人人羨慕的錢財和看似光鮮的家族背景,卻也讓他背負了尋常人家孩子無法想象的屈辱。

從小,別人家過年的時候,熱熱鬧鬧,可他只能和母親餓著肚子熬到後半夜,因為謝嘉毅要在大宅過完年才能過來,他們要等他。

貴族學校裏,每個孩子都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大家嘲弄的對象,因為他的媽媽是大陸來的賤女人,他就是賤種。

虞夫人抱著他哭過,為了讓孩子能好過一點,她努力學英語,粵語,學禮儀,就是為了能融入太太圈子,讓她們能勸導自己的孩子對謝信澤友善些。

可這有什麽用呢,甚至就在謝信澤剛入商圈的時候,公司上下還有不少人拿他的身份說事,處處明刀暗箭。

要不是他聰慧機敏,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的努力,怎麽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而過了二十多年,當他再用這句話問許斌的時候。

對方給他的也是沈默。

那一刻,謝信澤已經明白了,兩人在眼前的情況下,是沒有出路的。

可許斌太倔強了,他甚至說出了要出錢留下自己話。

盡管謝信澤知道,那是他的一時意氣。

但卻讓自己立即就想到了謝順銘。

他為什麽不喜歡爺爺,甚至恨他,因為當年母親領自己回大宅的時候,謝順銘對他們母子殘忍至極,“把孩子留下,你要多少錢,說出個價碼。”

虞夫人什麽都沒說,領著兒子就出了大宅,謝順銘在他們身後冷笑,“不要後悔,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們別想進門,更別想拿生活費!”

虞夫人領著謝信澤一直在外面過了三年,她每天打三份工,回家還要給謝信澤洗衣服,做飯,曾經保養細白的手都裂了口子,自己也很少能像同齡人那樣擁有一個像樣的玩具,但謝信澤卻覺得那段清苦的日子是自己童年裏最快樂的時光。

直到謝順銘一死,謝嘉毅來接他們母子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麽叫有錢人的痛苦。住高級公寓,上貴族學校,買最新款的球鞋,可你的同學在背後喊你“野種”,你的老師也會在判試卷的時候故意少給你兩分,因為你野種的身份不配做年紀第一。

甚至家庭聚會,永遠不會有你的請柬,小學的時候,每每和大房的兒子狹路相逢,都要互毆到頭破血流,不管對錯,都要被按頭向大哥道歉。

謝信澤沒有為這個身份感到過太多的羞恥,即使它給他帶來了這麽多的屈辱。

但那時候,只有他自己,現在,他不得不考慮許斌。

許斌自尊心強,他如果跟自己在一起,能不能承受住這些?回到香港,沒人敢在他面前造次,但許斌呢?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恐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平生第一次,謝信澤為自己的私生子身份感到痛苦。然而這些痛苦卻不能為外人道,他不想讓許斌可憐自己,更不想讓他瞧不起自己。

也許現在,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最好的結局還是暫時分開。

等到有一天,他有了更強的實力,強到足夠讓所有反對的人都乖乖閉嘴……

謝信澤回到酒店的時候,剛要刷卡進房,虞夫人聽到隔壁的動靜,趕緊開門出來,然後便看到了一臉冰霜的兒子,雖然他的腰背還是挺的像以前一樣直,可他的手卻在發顫。

虞夫人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她上前擁住兒子,輕輕撫著他的後

“都過去了,都結束了,媽媽知道你很難受,但長痛不如短痛……”

虞夫人還要再說,但謝信澤卻冷冷推開了她,“媽,我想自己待會兒。”

他的話毫無生氣,也格外冷淡,讓虞夫人一時語塞,只好訕訕的放開兒子,看他獨自進屋,並在自己面前關上了房門。

許斌雖然把人趕走了,但他卻一點甩了對方的快感都沒有,反而感覺身體都被人掏空了,瞬間成了行屍走肉。

以前他總笑話那些失戀之後就一蹶不振的朋友,覺得他們不夠爺們,不夠灑脫,“不就是個女人(男人)嘛,大街上到處都有,早分早省心,避免損失一個億!”

但現在換成他自己,許斌才發現,這波打臉來的太狠了點,誰他媽的真愛過,誰才知道疼。

謝信澤走後,他在家翻箱倒櫃的找酒,把家裏存得酒喝光了一半,包括之前他和謝信澤約好要一起喝的那瓶許父帶回來的法國陳釀。

他一邊喝一邊吐,吐完了接著喝,喝完了接著吐。

但神奇的是,他以為自己心疼到了這個程度,總該像別人似的,流下一、兩行失戀的貓尿吧?,

奇怪的是,他沒有。

他的眼眶幹極了,幹的發澀,可就是沒有一滴眼淚。

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大老爺們,不就是分手嘛,有啥好哭的?

許斌安慰自己,謝信澤他不想和我過,我他媽還能單身一輩子沒人要?!

可給自己灌酒的時候,許斌一擡手,看到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立刻心如刀絞。

擦他媽的,這個王八蛋,既然不想跟我過,送他媽什麽名表,在我們八山都他媽訂婚的時候才送表呢,我草你,謝信澤!!!!!!!!!!!!

於是,許斌從一邊喝一邊吐,變成了一邊喝一邊罵。

在曾經兩個人的家裏,他看見啥都能想起謝信澤,罵起來一點也不缺乏素材。

“謝信澤,你個傻逼,誰讓你把我方便面都扔了?老子就愛吃垃圾食品,你他媽管得著麽!”

“謝信澤,你他媽就是個種馬二逼,老子應該把這些避孕套都吹成氣球給你掛腦袋上,再把你從二十六樓窗戶踹下去,你他媽不配走門!”

“謝信澤,你他媽剩下這麽多皮在我櫃子裏幹嘛,你等我給你一把火點了!”

許斌喝多了,真把謝信澤的衣服都翻出來,堆在客廳中間,然後又從廚房拿了橄欖油澆在上面。

劃開打火機,往澆了油的衣服上一扔,很快衣服堆裏就冒出點煙來,他一邊灌酒一邊“哈哈哈哈”撒酒瘋的傻笑。

“嗶——”的一聲響,客廳天花板上的煙感器啟動,許斌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被來了一場人工降雨,澆得他一臉懵逼。

明白過來之後,他破口大罵,同時狠踢地上的衣服堆,“我草你,謝信澤,你還他媽會求雨?!牛逼死你算了!”

衣服沒燒成,還驚動了物業。

物業的工作人員敲門,許斌喝多了不給開,物業害怕他出事,請來民警協助敲門。

民警到了,一通敲門,沒敲開,最後還是請開鎖的給開的門。

眾人進屋一看,滿地是衣服,地面還積了一層水。不過最無語的畫面還是:一個光著膀子的小夥子,摟著個酒瓶子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民警和物業:“……”

許斌被人又推又叫都沒醒,最後沒辦法,民警和物業就翻他手機聯系家人。

許母接到電話的時候,特別驚訝,她連夜趕到了A市,進門看到兒子一身酒氣,滿室狼藉,馬上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是分手了?

但許斌喝得太多,許母也叫不醒他,只好先把屋子收拾了,又給兒子擦洗一番,這才守在床邊,摸著兒子的頭臉,心疼的連連嘆氣。

第二天,許斌一睜開眼,竟然聞到了一股飯香味。

他的腿動的比腦子要快,趕緊下床往廚房奔。

可到了廚房門口,卻發現,煮飯的人是自己老媽,不是他想得那個人。

許母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看到兒子只穿了個短褲就跑出來了,臉色也不太好,趕緊說,“快回床上躺著,媽給你熬了粥。”

許斌盡管失落,但面對母親,他還是笑了出來,並走上前用力的抱了抱她。

“媽,我想吃餃子。”

許母雖然還不知道具體原因,但知子莫若母,許斌每次這樣撒嬌,一準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兒。

她沒有多問,拍了拍兒子的背,笑著說,“行,媽給你包。”

等許斌洗漱好,換了身衣服再到廚房的時候,許母已經把餃子下了鍋。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讓許斌忍不住跟她開玩笑,“媽,咱家以後要是破產了,我就幫你開個餃子館,肯定火。”

“別瞎說,破什麽產,咱家好著呢。我是剛在冰箱裏發現了現成的餡和面,所以包的快。”

一說到這個,許斌想起來,這是前天謝信澤給他包餃子剩下的材料。

坐在桌前,許斌咬了一口餃子,還是一樣的味道,可包餃子的人卻換了,一時間,他心裏百感交集,胃口也沒了。

見兒子吃了半個餃子就撂了筷子,許母一邊觀察著他的神情一邊說,“兒子,是不是不好吃?不好吃別吃了,估計是時間長了,變味兒了,咱不要了,扔了。”

說著,許母端起桌上的餃子,直接倒進了垃圾桶裏。

許斌一直盯著母親的動作,看著那些滾圓的餃子被倒進垃圾桶,成了徹底的垃圾。

待他再擡起頭,發現母親在對他笑,即使內心滋味莫名,但他還是強扯出一絲笑意,說道,“嗯,扔了吧。”

“對,扔了,回頭媽再給你做好的!想吃餃子還不簡單,咱不能就認準那一個味兒,說不準還有更好吃的呢,是不是,兒子?”

知道母親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正好避免了自己再解釋的尷尬,本來還想著這次沒辦法把謝信澤領回八山,對父母缺個交代,這回可好,一把火把老媽給直接燒了過來,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許斌站起身,從身後抱住還在忙碌著收拾廚房的母親,甕聲甕氣的說了句,“媽,謝謝你,放心吧,我沒事。”

許母停下動作,拍了拍兒子箍在腰間的胳膊,笑著說,“好,那就好。”

既然來了A市,許母便想多陪陪兒子,雖然許斌說他沒事了,但那都是嘴上說說,許母見識過他那天喝多之後的情形,哪裏還放心把兒子單獨留在家裏。

為了讓母親放心,許斌雖然心裏還沒緩過來,可還是極力在她面前裝成個正常人,甚至還要更活潑一點,下了班就陪著老媽逛街,吃飯,倆人在A市玩了三天。

看兒子這麽懂事,怕自己擔心還得強顏歡笑陪著,她心裏更不好受,但也不好把話說太明傷了孩子的自尊心,只是旁敲側擊的勸導,可許斌的反應很平淡,不反感,也不迎合,但看他的眼神,明顯是沒聽進去。

許母因此很是遷怒於那標致小夥,她想,這鳳凰男就是拿不上臺面,門不當戶不對,兩人容易鬧意見。不成就不成吧,雖說小夥子確實看著挺不錯的,但年輕人的事兒不能勉強,再說,兒子不能受委屈啊,這次看起來確實挺受傷,鬧不好啊,沒個三、五個月,緩不過來。

雖然許母惦記兒子,在A市期間親力親為的照顧許斌的衣食起居,但她也不可能總留在這邊不走。其實她也很忙,除了得照顧老伴,許母還兼著集團的大會計,不能離開八山太久。

另外她知道自己繼續在A市,也於事無補,甚至還給兒子造成負擔,許斌忙完公司的事兒,又得分神陪她,還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太難受的樣子,這樣更累,倒不如自己先回去,讓兒子自己清靜清靜。

於是,許母主動提出了回八山,這讓許斌挺意外,他這兩天在母親面前強作歡顏確實很累,但又很是舍不得老媽離開。

臨別之前,許母給他包了三種餡的餃子,凍了滿滿一冰箱,又叮囑他按時吃飯睡覺,一天給家裏至少打一個電話雲雲。

許斌則買了一堆營養品和保健品,把水哥的後備箱裝得滿滿當當,才把老媽放回去。

母親一走,房子裏又變得空蕩蕩的,許斌站在門口,心裏發慌,索性一關門,回了原來家裏給買的那套小公寓住了。

許母雖然回去了,但她人走心沒走,回去和老伴一說兒子的事兒,許父更加心疼,別看他平時總修理兒子,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絕對的護犢子。

他說,“分,分,分,趕緊分,他也配不上咱家斌子,就是可憐了孩子,自己在省城,又得幹事業,心情還不好,哎。”

許母趕緊說,“我想著告訴斌子的發小,輪番過去陪陪他,咱們出錢,一人一天五百。一個是看著他,別出啥事兒,另一個,斌子臉皮薄,這種事不好意思跟咱倆說,可總憋在心裏不是個辦法,憋壞了咋整?他們年輕人到一塊,說說笑笑的,沒準就嘮開了,沒事兒了,你說呢,他爸?”

“我看行,明天就把那幾個小家夥找來,看看他們誰有空能過去,一天五百不行,就一天八百,讓他們把斌子陪好。”

許父說完,就從床頭的小保險櫃裏拿出兩沓錢出來,“咱們包吃包住,不差事,只要兒子心情能好起來,咋地都行。”

另一邊,作為母親,虞夫人同樣很著急,但她並不是為謝信澤的心情擔心,她的心急另有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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