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多年前，造物神創造的首批人類剛剛在道爾世界醒來時，是雯族帶著物資和知識迎接他們。為了感謝雯族的迎接，三個人族的首任國王共同定下了與雯族永世交好的規則。澤國自創建以來，能與三個人類國相安無事甚至是常有往來，正是因著兩族先祖的情誼。雖然日轉星移，神靈消逝，人族對道義的遵從變得不那麽篤定，人雯二族還是在過往舊情的情況下保持著較為友善的往來。

這的確能解釋恭王為何不取王城，卻與獸王匯合的行為。鼎承二族友善的態度，又或許對澤國這塊土地毫無興趣，恭王合兵獸族以給澤軍施壓，確實是只針對王城保衛戰發起者的好辦法。看來恭王也知道，自己提出的“以命償命”多少有些不合常理。若不是心虛，又如何要通過合兵獸族達到施壓目的，讓澤軍交出根本沒有犯錯的雯靈呢？

死去的二王子違規跨過水渠，在揚啟看來就是赤裸裸的作死。澤國已經做得夠好了，修建水渠時便明令告知，引水攻獸還是多方考慮後定下的戰略。若不是問題已經涉及國家，對澤軍安危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揚啟還真想見見那個恭王，然後，噴他一臉唾沫，就連噴對方的說辭他都想好了。

我們澤國淹了自己的土地，誰都沒有資格說反對的話。不守規則私自入境，正趕上我們澤國水淹王城的時候，這不是活該還能是什麽嗎？

恭王會承認自己活該嗎？揚啟知道他不會。所以說辭也只能在腦海中說說過下癮罷了。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喜歡搞特例的人。哪怕他們或多或少的時間，規則除了束縛之外，還會起到保護的作用。

不要隨意跨過通水渠的澤國規則，便是是侌王為了保護人族而定。違規入境澤國不與予計較，違規者反倒倒打一粑起來。

“我知道該說些什麽。”滿心無奈的揚啟答應澤後：“放陛下放心。不讓恭國退兵，我絕不回來。只是，這一來一去時間很長，咱們又沒有軍需補充，澤軍到底能拖多久？澤雯靈何時才能絕對平安？”

揚啟想用這句話套出嶺國軍隊是否來援的回答，可他失望了，妤提都沒提向嶺國求援的事。

“等恭國人族離開後，雯靈才能在獸族的惡行下制定規則之外的戰術。”妤無奈的說道：“恭王能否帶軍離開，是澤軍能否勝利的關鍵。”

沒錯，人族在這裏澤雯靈如何能下狠手反擊？隱族一出現就讓澤雯靈不忍出手，又何況世代交好的人族？更何況，恭國二王子的死亡多少會讓澤雯靈心存愧意，就別指望他們能打一出漂亮的反擊戰了。

“您已經有了破獸之法？”揚啟一陣狂喜，連聲調都不禁飛揚了起來。

一定是這樣！他想：只要人族不在，不至於牽連到他們，她就能把想到的辦法說出來，並且取得澤軍的同意。說不定，等我回來時也能參與到破獸大戰中，親手殺得獸族在我面前求饒，逼他們跪在隱族面前懺悔惡行。

“我還沒有想到。”妤的回答打了揚啟了一個措手不及。她有些愧意的說道：人族在這裏，我想不到任何辦法。”

連想都不敢想了？看來我必須把恭國拿下，否則澤雯靈都完蛋了。這裏不僅有弗蝕，還有央杜的父母，有澤淳義和博容，有你們……

直到現在，揚啟才驚覺想見的雯靈並沒有都沒見到，只在準備出發時遠遠瞥見澤淳義在一堆穿上戰盔的護衛中望向自己。

他們在帝後的守護會很安全。至少，在雯靈王者都在時，他們不會有什麽意外。

“很榮譽得到這個任務。”帶著由衷的感激，揚啟對著妤行鄭重的承諾禮。他抿著嘴說：“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這個任務。”

頂著央杜之身的揚啟又怎麽會讓妤想到人類可怕的辦事方式？她對“最短的時間”沒起絲毫疑心，點頭後便提及了王城保衛戰。

“你要把露源保衛戰背在自己身上？”知道獸王的回話不會這麽快到來，妤耐心的提醒：“露源保衛戰發起者這個身份，會隨著戰爭的遠去帶來的越來越多的非議。身處和平之中的生靈不會理解戰爭的苦楚，更沒辦法明白破堤引水的無奈，作為雯靈，你會在漫長的生存中面對太多太多聲討，你可想清楚了？”

“是啊。隨著時光流轉，多少生靈會淡忘露源城當時孤立無援，又有多少生靈會知道您是第一次踏入澤境？對至今只有付出沒有收獲的王後，澤地何其無情，澤國何其愧疚？”搖頭嘆息的揚啟調侃道：“這可不是為了您，只是我想為澤地減輕一些愧疚感罷了。”

揚啟的話沒讓妤有太深的感觸，出生便與雯靈子民生活在一起的她很平淡的點頭：“能守護雯靈子民，是所有雯靈王者的榮興。那麽，盡快回來幫著我和你的王一起想辦法攻獸！”

擡手讓侍從把酒遞了起來，她單手舉起酒袋，在人類翻譯又被女獸人遠遠牽著走來時對著揚啟晃了晃：“敬露源保衛戰的發起者，敬澤國最好的外交官員。”

“您既然這麽說了，澤國第一外交官員這個榮譽我可是當仁不讓。”信心滿滿的揚啟拿起酒袋，一點也沒客氣的先行飲盡。甘醇的液體剛滋潤了味蕾，人類翻譯也用人族語給出了獸王的承諾——澤後必須留在原地，只許兩個澤雯靈離開。

別說只許兩個澤雯靈離開，就是只要讓我一個離開，也夠獸王喝一壺了。我是誰？我是揚啟，我是人族，對人類的規則熟得不能再熟！

接過妤遞給自己的嶺國公主印章，揚啟鄭重的對所有留在原地的澤雯靈告別。領著澤後指給自己的單名雯靈奔出慕林時，他轉頭問對方：“少了一只手臂，對你們來說真的沒有什麽影響嗎？”

見對方皺了一下眉頭，揚啟趕緊補充：“我不是懷疑王後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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