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揚啟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讓達西不但願意接下這個舉手之勞，更願意給他更多幫助。不自覺的向揚啟的方向挪了挪，她問：“這有什麽難的？告訴我，你最興趣的是哪個種族？我會多留意他們的動向。”

“獸族。我最喜歡感興趣的就是貂國的獸族。”模仿掘掘的模樣，揚啟一個勁的做出擺手致謝的動作，並且對微露詫異的達西解釋：“獸族和我們很不一樣。聽說他們很殘忍……”

“我聽過一個獸族詛咒他的兒子。雖然我會的獸族語很少，還是從他的罵聲中聽懂了意思。他被自己的兒子砍斷了雙手趕出了領地。”達西擔憂的說：“我會把知道的獸族消息告訴你。不過你要向我保證，獸族的事不會讓你難過。”

在達西眼裏，雯靈與獸族是兩個完全對立的存在。就像生長在花園中的花朵不能經受外界的風雨一般，獸族的行徑就連隱族孩子聽了都會受到驚嚇，又何況是接近半神的雯靈？她不希望自己給到的任何消息會令揚啟有不好的情緒。

“我連獸族如何殺親父，占親母的事跡都聽過，還會怕他們別的消息？”用覆雜的眼光打量了達西好一會，揚啟總算因愧疚說了真話。“前幾天，有獸族來襲擊隘口了。我怕他們會澤國不利。”

隱族對領地沒有任何概念。能夠在土壤中快速開出通道的他們，一直認為只要有土壤的地方便有行走的自由。同理，他們也不認為自己行走過的地方便屬於自己。揚啟對於澤國的維護心理，達西無法理解，但她可以理解揚啟害怕貂獸入侵是為什麽。誰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和親眷遭受來自異族的傷害。

“一周後，我就可以給你貂獸最近的消息。不過，你得在所有國家之外的地方埋下石頭，才會有隱族帶著我寫的信現身。”達西無奈的說：“我們不喜歡進入任何國家。”

發生在道神紀1022年的繁夜之役，到底隱族明白領土不光指地面，也包括天上和地下。

“好。一有機會到中立區域，我便把石頭埋在土裏等你們出現。”掏出原石晃了晃，揚啟得意的說道：“剛才那句隱族語說得怎麽樣？”

“不錯。”對著掘掘招了招手，達西用揚啟完全能聽懂的隱族語說：“把我們的朋友送出去。我可不想自己再耽誤他的時間。”

揚啟趕緊彎著腰在地道內勉強站立。離開前，他神色嚴肅的說：“小家夥出來後，代我問候他。”

“我會告訴他，他有一個雯靈族的叔叔。但我不會讓他在十歲前見你。”達西對著楞在原地的揚啟說：“你太醜了，我怕他會被嚇壞。”

“太醜，太醜。”掘掘也笑著嘀咕了幾聲後，快速鉆入了通往地面的斜道中。直到雙腳重新落在了地面上，掘掘尖銳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環繞。

隱族的醜就是地上種族眼裏的美。達西和掘掘在稱讚你，應該高興才對。

揚啟得意的挑了挑眉，擡頭挺胸向貿易區走去。鎏國的紅金將軍自從建好了自己的行宮後，便一直長居於此。鎏國駐軍對隘口的安危有著重要的作用，揚啟認為有必要在回去前與紅金談談。

他應該不會拒絕澤雯靈的會面吧？畢竟，他居住在澤國建成的行宮中；澤雯靈若非有要事，也絕不會主動來找麋族生靈。

獨自等待在行宮門口的揚啟偷眼檢查自己的衣著，不希望帶著丁點塵土出現在傲慢的麋族將軍面前。過了大約半小時，才有侍從自垂著金絲帷幔的大門中而出，將他領往紅金的起居室。

揚啟對紅金的定位果然沒有錯。卸下戎裝的紅金一如既往的傲慢，似乎身上的常服也無法讓他脫去將軍的光環。哪怕對雯靈的聖潔有所耳聞，他還沒有遣走一直在身邊服伺的女侍，任由她們當著澤雯靈的面或跪或站立依偎著自己。

“看上去，你還是個地位不低的雯靈。”目光在揚啟鑲著紫水晶的盔甲上繞了三圈，紅金就著女侍的手喝了一口酒。這才慢條斯理對一直低頭沈默的揚啟問道：“你是士族上以的雯靈吧？”

“雯族只有貴族和非貴族。不似麋族或人族，有士農工商如此清晰區分。”用雯族史上的內容，加上人類歷史上的等級區分知識作為應答，是揚啟下意識的言論。當他驚覺這話又有開罪紅金的嫌疑，趕緊補充道：“請原諒我的錯誤。士農工商或許只是人族才有的等級劃分。”

“人類傻乎乎的看不到財富的力量，才會迂腐的一直不肯丟棄幾千年的傳統。士農工商，呸！任何一個人王在從商的鎏王面前都要笑臉相迎，否則他們種的糧食就得爛在地裏，為隱族的土壤加料。”

人類種植的糧食大部分出口給麋族，換來金幣或是珠寶用以購買生活必需品。這一點揚啟就算不知道，也能猜測到。只是，他有些不理解紅金對人類的鄙夷情緒。麋族好歹是人族演化而出，唾棄自己的前身，真的好嗎？還是說麋族還未完全形成時，前麋人與人類鬧得非常不開心？

他族的恩怨只要不對澤國起到什麽影響，揚啟才懶得去關心。對於紅金的言論，他也不做任何回應，低頭保持著沈默。忍讓的姿態果然讓紅金在喝了幾口酒之後，怒氣得以消散。

“我原諒你。”擋開了侍女再次伸過來餵酒的手，紅金撐著身前的酒桌問：“自從我搬進後，雯靈沒事絕對不會來這裏。你來找我有事？”

揚啟不知道怎麽開口。直接告訴他唇亡齒寒？不行。直接對脾氣傲慢的人發出建議，很難得到他們的認同，反倒會被誤認是指使，引起更大的反感……

“有點事要回王城，特來向您告別。”見這句果然讓紅金的臉色好了不少，揚啟向前邁了一步，彎著腰恭維：“若不是您在這裏坐陣，真不知道隘口會被貂獸遭踏成什麽樣。於情於理，該在離開前來拜會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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