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麽認為？”澤淳義的雙眼晶瑩透亮，仿佛發現了稀世珍寶。打量了央杜好一會，他神色糾結的說：“從來沒有誰像隊長這樣說過。其實……其實，我覺得你法肢有問題之後，思維是很奇怪。可我覺得這個奇怪的思維挺好，至少比以前好多了。”

“奇怪的思維？它可真不一定是壞事。過幾個月你就知道了。”揚啟大手一揮，示意澤淳義趕緊把《道義》拿來的同時，故作憤怒問道：“聽你的意思，我法肢出問題之前，你很討厭我？”

“沒有沒有。”澤淳義矢口否認，可他臉上的紅暈卻越來越深。查覺臉頰發燙的他只好笑著說：“隊長以前很嚴厲，和博容姐姐差不多……”

“那還真是可怕！”

提及博容，揚啟玩笑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接過澤淳義遞來的冊子，立刻坐在窗前仔細閱讀起來。不過看了短短幾十分鐘，困意便濃得讓他不得從冊子中擡起頭來放松。就是這個動作，讓他瞄到了一直在旁邊看著自己的澤淳義。

“想說什麽就說。一直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會誤以為你有搞基的潛質。”

“我怕打擾你……”湊到揚啟身邊，澤淳義眨著眼睛問：“隊長，什麽是‘搞基’？”

揚啟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分析雯靈搞基的可能性。通過雯靈終其一生只會擁有一個伴侶，又視道義高於生命的特性，他否認了這種可能。

“就是男性生靈從往過秘的意思。忘了這個詞吧。”又查覺失言的他趕緊轉移話題，故意作為非常感興趣的模樣問：“他族沒有男性生靈從往過秘的事？”

“從往過秘是指吃住都在一起嗎？”心理年齡仍處於幼稚階段，又沒出過澤國的澤淳義也提起了興趣，連聲追問：“穿同一件衣服，連洗澡都在一起嗎？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在作戰時也這樣啊。不出戰，咱們整個隊也都同住一起。”

澤淳義說的是事實。男女混住的情況在雯靈族中司空見慣。到達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夜晚，發現女護衛也與自己同住一個營帳時，揚啟當時的心情便非常不淡定，還以為雯靈開化到如此程度。見大家習已以為常，他也只好故作鎮定。為此，他還特別留意了雯族史關於婚姻的描述。發現雯靈沒有離婚這一概念，大多數夫妻只有一個孩子，甚至有記載的雯靈夫妻在婚後似乎都分開生活，揚啟才發現雯靈在這方面實在是淡泊得可以。

心無邪念，自然不會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個觀念，在一起同吃同住也是再純潔不過的事。澤淳義說的“同吃同住”，與揚啟說的“從往過密”有著天壤之別。

“人族的從往過密可能與雯靈想象得完全不一樣。”嘿嘿笑了兩聲，揚啟大手一擺：“不說這個了，你剛才想找我說什麽？”

澤淳義接下來的動作讓揚啟有種思想被顛覆的感覺。他走到門邊，很謹慎的探出頭去望了幾眼，才退進來輕輕合上了大門。說話時，他的雙手甚至不自覺的撫著胸甲下圍的波浪花紋。

“你跟陛下對戰使用的技能，能教我嗎？”用忐忑不安的聲調問完這句話後，他趕緊解釋。“前兩天跟你比力氣，發現你的力量並不比以前大。為什麽同樣的力量，你與陛下對戰卻比之前更加容易獲勝？以前你至少要十招以上才能擊倒陛下，現在不過三四招就好了。而且，只是擊倒而已，不會像以前一樣讓陛下受傷。你一定換了一種我沒見過的對戰技能對吧？”

哪來的什麽對戰技能？不過就是作戰思維換成了專攻漏洞而已。這種在現代作戰中常用的辦法屢試不爽，只不過你們雯靈過於正直，很難想到罷了。可我真的能跟你說嗎？這是超出雯靈認知的事。

揚啟轉著眼珠想了好一會。雖然非常不想拒絕被自己視為弟弟一般的淳澤義，還是不打算在此時冒險。專攻漏洞，甚至用直面應戰的假動作迷惑對手，以便更好的偷襲弱點，這種思維對雯靈的沖撞力可能不低。如果讓博容查覺，免不了受到一頓嚴厲的教育。就算澤淳義沒有向任何生靈透露，以他此時的心理年齡來說，怕是也要受到不小的沖撞。

還是慢慢來吧。

“我以後再教你好嗎？”對著門外擡了擡下巴，揚啟故作無奈又頗具試探性的說：“你的博容姐姐鄙棄了我整整一天。我還在想要不要放棄這種作戰方式呢？博容說得對，我們雯靈應該勇敢的正面迎敵，不應該像他族一樣先避後攻。”

“隊長，你還是別放棄了。”對上揚啟略顯詭異的眼神，澤淳義壓低聲音說：“神靈已經不在了。我父親說，除了雯靈之外，正面迎敵的生靈一定會越來越少。猶其是力量不敵我們的種族，會用特殊的作戰方式對抗雯靈。遇到特殊作戰的敵人，就用你的辦法對付他們。遇到正面出擊的對手，用老辦法。這樣的話，也不算違規吧？”

這小子有前途！

無比欣慰的拍著澤淳義的肩，揚啟誇張的說道：“你說得太對了。但是雯靈裏面難免有像博容那樣的存在。等你的博容姐姐離我們遠一點，再教你好嗎？”

“我不想博容離我們太遠。”淳澤義首次對央杜提出反對，並且堅定的說：“在她身上我看到了雯靈最美好的一面。我想接近她。”

揚啟嫉妒得幾乎發狂！

算上我穿越前的相處時間，我們可是幾十年的交情了。她不過跟你相處了半天，就把你籠落得願意跟我叫板？是她道行太深，還是我令你討厭？好吧，如果不計較那些批評教育，我必須承認願意親近她那樣的生靈。可她在，好多事都不能辦。在這樣的世界，弗蝕絕不能光靠仁義為我們撐起一片足夠安全的天地。博容不走，別說讓弗蝕成為富有手段精於謀略的國君，就連你也要站到她那一邊去！必須讓她盡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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