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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王旗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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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號、十三號、十五號,你們也別站著,動手吧!”流川下達命令。

“是,大人。”三人回了一聲,抽出各自武器游走於陣中,每邁出一步必殺一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不錯,咱們也松松筋骨吧。”流川看三名手下殺人動作幹凈利落,滿意得點了點頭,隨後邀藥隕子一起沖向陣中。

“什麽人!”就在流川將要沖進戰圈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十號和十三號被人殺死。有所察覺的他立即停止腳步,揮手甩出暗器朝十號和十三號倒下的方向掃去。

“叮叮叮”一串金屬碰撞的聲響過後,張雲逍和張林露出身影,張雲逍從山頂剛剛趕到,而張林一直在暗處觀察場中局勢,看王家還有沒有後手。見三名黑衣人沖入戰圈,張林得到張雲逍的知會,潛入陣中,襲殺一名黑衣人,而同時張雲逍也帶走一名黑衣人的性命。

“不好。”就在張雲逍露出身形,吸引流川註意力的同時,另一名黑衣人被一道長長的皮鞭捆住,還沒等他掙脫,張全出現在他身前,揮舞手中的銅錘,一錘將他砸的血濺當場。動手的正是連婉清和張全。

“你們,可惡!”流川和藥隕子沒有輕舉妄動,他們看得出對方來者不善,之前一直隱藏不出手,就是等待給予他們致命一擊,一下就將己方三人擊殺。

“天隕閣的朋友,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吧。”張雲逍朗聲說道。

“既然知道我們是天隕閣的人,識相的就別管閑事。”藥隕子威脅道。

“天隕閣,那又怎樣。”張雲逍說。

“小兄弟,敢跟我們天隕閣對著幹的,都沒有好下場。”流川也威脅道。

“是嗎,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張雲逍話語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那就是將這兩人都殺死,到時候天隕閣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狂妄,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還沒有見過如此無禮的小輩。今天就讓我來教育你一下什麽叫尊重長輩。”流川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原來這柄劍是被他纏於腰間,因此眾人不曾發現,以為他沒有攜帶武器。

“那就讓在下領教領教天隕閣的實力。”張雲逍提著秋水劍朝流川沖去。

藥隕子看著張雲逍和流川交戰,手中攥著一些霹靂雷珠,想要幫忙。不過,他的一舉一動早已被張林收在眼底。“你的對手是我!”張林提著青木劍,施展淩波劍法朝藥隕子靠近。

“嘣、嘣”藥隕子用手中的霹靂雷珠砸向張林,被張林輕松躲開,雷珠落到地上爆出聲響。眼看對手一步步接近,藥隕子一咬嘴唇,從後背抽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看他的架勢,竟也是像張山一樣擅長徒手攻防。

“咿,這家夥。”張山一雙鐵手如入無人之境,快速斬殺王家之人,他看到藥隕子竟然也戴上拳套,有些詫異。

“叮。”張林揮出的一劍,被藥隕子單手擋住,他的另一只手,則緊握成拳迅速擊向張林。

“哼,踏波逐浪!”張林施展淩波劍法第二式,身體在空中自由旋轉,躲過藥隕子這一拳,然後又一劍刺出。藥隕子也穩穩擋住,二人的纏鬥異常激烈,你來我往,幾十個回合誰也沒有落入下風的意思。

“你就這點能耐?”不遠處,張雲逍持劍站在原地說,他的衣衫被流川劃破了一截,不過流川的身上被他劃開了一道口子,秋水劍上正滴著鮮血。

“哼,吃老夫一招!”只見流川的速度陡然加快,身形飄忽,似要隱藏在空氣中,難以分辨位置。

“叮、叮、叮”流川的速度已經提升了一大截,他快速在張雲逍身旁游走,不時向他刺出一劍,短短時間內,便發動了十幾擊。

“雕蟲小技,碧波蕩漾!”只見張雲逍揮動手中長劍,發出陣陣劍風,劍風落在流川身上,雖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可是成功將他的身形鎖定,並且滲透進他的功法,使他的速度下降了一點。

“看你往哪走,踏波逐浪!”張雲逍轉守為攻,追著流川的身形施展攻擊,逼得流川應接不暇,頗為狼狽。

流川招架住張雲逍的一次又一次攻擊,雖然看上去比較吃力,但是竟全都擋住,不曾受傷,而且他暗地裏積蓄能量,找尋破綻,妄圖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哼,這只老狐貍!”張雲逍自然看出了流川的意圖,他故意減緩出劍速度,像是體力不濟,無法維持攻擊強度一般。

“哼,小子死吧!”流川抓住機會,將手中長劍舞出一個劍花,陡然改變出劍方向,朝張雲逍發動殺招。

“老狐貍終於上當了,就等你還手呢!”張雲逍表面減弱攻擊,實際上是在為更強的攻擊積蓄能量。“巨浪滔天!”張雲逍猛然揮動長劍,跟流川的劍撞在一起。

“砰,啊!”雙方都是使出全部功力,不過顯然張雲逍更勝一籌,他將流川擊飛,撞到土坡之上,而自己只是後退了幾步。

“納命來!”張雲逍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趁流川還沒從地上爬起,便持劍沖出。生死時刻,流川顯得異常冷靜,他沒有急於起身,因為那是無用的,他受傷不輕,即使再戰下去也絕無獲勝可能。他的雙眼像鷹一樣等著沖向自己張雲逍,陡然間,眼色一凜,手掌微動發出一道致命暗器。

“叮,噗嗤!”張雲逍用手中長劍擋住流川的流星鏢,同時從袖中甩出青龍刃,正中流川心臟。

流川感到身體的能量在飛速的流逝,他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胸膛上的青龍刃,又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張雲逍,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天隕閣不會放過你的!”說完,脖子一歪,斷絕生機。

張雲逍抽出青龍刃,並挑開流川的面紗和外衣,發現流川跟自己剛才殺的幾名黑衣人十分相似,脖頸處都有一個星星的標識,那應該就是天隕閣的標識。張雲逍從流川身上沒有搜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想必天隕閣行事極為隱秘,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即使副舵主級別的人物也不例外。

“哼,陪你玩了這麽久也夠了,納命來!”藥隕子專註於跟張林的對決,並沒有發現流川已經被殺。此刻他招式陡變,就要發動絕招。

“是麽?看劍!”張林嘲弄地回應了一句,便一劍刺去,這一劍樸實無華,就像是青木劍的原意。“哼,竟然如此大意。”藥隕子心裏想,可他剛要發動,便發現自己的手臂被突如其來的皮鞭捆住,而對方的一劍則持續在自己的瞳孔裏放大,最終刺中自己的咽喉。藥隕子想要呼喊,可是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他的身體緩緩倒下,他看到了身後不遠處一個手持皮鞭的女子,也看到了躺在土坡上已經氣絕的流川,直到他的身體回歸大地。

“王宗剛,還不投降,你請的幫手都死了。”蕭湘見天隕閣的人被張雲逍等人滅殺,松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場戰鬥臨近尾聲,也標志著潁川縣長達十幾年的蕭王兩家之爭落下帷幕。

“不!”王宗剛發狂了一般,他加大攻擊,想要做最後的掙紮。

“爹,救我!”王宗剛耳邊傳來兒子王子炎的呼救聲。

“少主!”王武發現王子炎被蕭惜月逼入困境,連忙甩開對手,想要趕來幫忙。“噗嗤!”他剛一有動作,便發現一柄利劍從自己的胸膛穿出,然後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他仿佛看到了王家十幾年來的繁榮強盛,可今後再也沒有了,他吐出一口鮮血,倒地而亡。殺了他的正是張安,他一直在游走殺敵,躲在暗處襲擊沒有防備的敵人,王武救人心切著了他的道。

“啊!”王子炎發出一聲慘叫,他的胳膊被蕭惜月斬掉一只。緊接著,他被好幾個蕭家高手亂刀剁成肉泥。

“子炎!”王宗剛見兒子被殺,悲痛不已,“噗嗤!”一恍神間,就被蕭湘發出的一記蕭湘錐正中額頭,倒在地上。想他也是縱橫江湖幾十年的人物,沒想到如今落到個家破人亡的地步,他的眼睛盯著遠處站在高坡上的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眼睛裏滿是詛咒的意味。

王宗剛伏誅,還有幾個負隅頑抗的王家餘孽立即扔掉武器投降,眾人順著王宗剛視線的方向,看向土坡上的少年,一種崇敬之意油然升起,這是一種對智慧和實力的發自內心的尊重。誰能想到,終結王家的人,竟會是這樣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一身勁裝,長發隨風舞動,仿佛天地間一位謫仙,給人帶來神秘的感覺。

“留一部分人打掃戰場!其餘人跟我殺入王家,鏟除王家餘孽。”蕭湘一聲令下,帶著部分精英人馬火速下山。

張雲逍站在土坡上還是一動未動,他正陷入深層感悟,他的思想由眼前的殺戮轉到對人世的思考。他感到一種發在內心的孤獨,直覺得自己就像是落在水面上的一片葉子,浮浮沈沈,飄蕩無依。他感知到了雪花將要襲來,抹平這場罪惡的殺孽。他感知到了,身旁這些武士跳動的心臟和嗜血的殺戮之心。他感知到,在遙遠的北方,自己的愛人也在思念著自己。

張雲逍不知道,這短短的一炷香時間,他陷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他的感知力在飛速提升。同時,他的心境得到一次洗禮,他的悲憫精神洗滌著自己身上沾著的鮮血,他的淩波劍法第四式碧波蕩漾飛速提升,估計已經練到了最後一招。不過,他心裏清楚,自己獲得的淩波劍法並不是一部完成的劍法,應該還有後續篇幅。

“雲逍哥!”張山等人在張雲逍身邊等待了半晌,不敢打攪他。見到張雲逍終於轉醒,張林才出聲喊他。

“雲逍哥,蕭家的人下山了,說是要去抄王家的老底。”張林提醒道,他不知道張雲逍接下來有什麽安排。

“張山,張安,你們從小路下山,趕在蕭家之前,把消息通知給王家,讓他們有逃跑的時間,已經死去太多人了,還是不要再制造無端的殺孽。”張雲逍說,此刻他的憐憫精神從身上輻射出來,感染身邊的人,洗滌他們因為殺戮而扭曲的心靈。

“是,雲逍哥,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啟程!”張山、張安帶人火速離開。

“張林,你們先下山吧。我要修煉一會兒。”張雲逍對著剩下的張林等人說完,盤膝坐下,空中果然開始飄落雪花。

“是,雲逍哥,我在山下等你。”張林也不耽擱,他知道張雲逍進入某種境界,這種境界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彌足珍貴,他帶人離開山頂,將自然空曠、亙古悠久的伏牛山留給張雲逍自己。

張雲逍感受著雪花落在身上的觸感,感受著山谷朔風的回響,感受著新鮮的尚未凝固的人的血液,感受著古老的風雨剝蝕的山之穩重,他慢慢站起身,迎著逐漸變大的風雪,抽出秋水劍,拔劍起舞,他時而將劍刺向天空,時而將劍刺向大地,時而用劍刃劃破長風,時而用劍身接住雪花,最後他猛然一揮間,發出一道劍風,這道劍風格外詭異,改變了雪落的方向,如果仔細看,那些雪花就像是水面上的浮萍,伴隨著陣陣漣漪,飄蕩開去。揮完這一劍,張雲逍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淩波劍法第四式終於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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