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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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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6年6月4日,朝倉靈異事務所。

“呼~終於做完了~”森川螢長舒一口氣,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將作業本遞給遠野和弘,“檢查就拜托遠野了。”

遠野和弘好脾氣地笑笑,伸手接過作業本,認真檢查起來。就在他幫森川螢檢查完作業,開始收拾各自的書本時,一個淡藍色的信封掉了出來。他好奇地拾起來,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已經很少有人會用這麽古老的方式聯系了。但是這個熟悉的樣式讓他想起了偶爾會出現在他課桌和儲物櫃裏的粉色信封。

即便科技發達了,人們還是喜歡以這種覆古的方式表述喜愛之意。

“阿螢,這個是你的嗎?”遲疑了一會兒,遠野和弘還是揚了揚手中的信封,問道。

窩在沙發抱著筆記本電腦看動漫的森川螢漫不經心地擡起頭,盯著遠野和弘手中的信封,沈吟半晌,終於想起來這封信的事情:“我都忘記這件事了,在儲物櫃發現的,美砂說這是情書來著。”

“欸?”原本橫躺在辦公椅上的朝倉英介一下子坐了起來,頓覺驚訝不已。

“我收到情書這件事很值得驚訝嗎?”森川螢伸手想要把信拿回來,卻發現遠野和弘攥地有點緊,“松松手唄,遠野。”

“啊,哦。”遠野和弘感覺自己臉上的表情有點掛不住,心下有些懊惱。

森川螢察覺到搭檔的情緒有些奇怪,有些擔心道:“是身體不舒服嗎?你的臉色有些不大好呢。”

遠野和弘心虛地移開視線,囁嚅道:“沒,沒事。”

“沒想到你這個壞脾氣又暴力的小丫頭居然也有人喜歡,真是世紀大新聞吶~”朝倉英介毫無儀態地歪坐在辦公椅上,陰陽怪氣地嘲諷著,然後來回觀察著那兩人的互動和表情,十分欠揍地吹了一聲口哨。

森川螢斜睨了一眼男人,開口譏諷道:“是啊,那也比被女性嫌棄的朝倉先生強呢~”

朝倉英介誇張地捂著胸口,感覺自己被狠狠地紮了一刀。

但是森川螢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接著道:“啊,不僅是女性,連男性都嫌棄你呢~想想被你氣走的委托人啊,朝,倉,英,介,先生。”

朝倉英介現在想打死森川螢。

現年32歲的朝倉英介是這間事務所的老板,說是老板,但是一點老板的樣子都沒有。胡子拉碴,面容蒼白瘦削,油膩的深棕色頭發在腦後紮成一個小辮,唯一幹凈的大概是他身上的白襯衣,但也是皺巴巴的,大概比街上的流浪漢要好一點。森川螢深深覺得當初的自己實在太愚蠢了,竟然會相信這樣的人會給自己工資!

這三個人的孽緣產生於兩個星期前的一個夜晚。

那天晚上,森川螢與遠野和弘清理完溯行軍回來,剛好走到遠野家門口,正好碰見了被一群妖怪圍攻的朝倉英介,他似乎傷的不輕。都打到自己家門口了,焉有不管之理?他倆當即清除了那幫妖怪,救下了朝倉英介。

本想將他送去醫院的,結果朝倉英介以“去醫院花得錢太多了”為由,死皮賴臉地賴上了他們。在讓遠野家的藥研藤四郎幫助包紮了傷口後,朝倉英介卻因藥研藤四郎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刀劍付喪神?你們是審神者吧?”朝倉英介端坐在沙發上,胡子拉碴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祖母綠的眸子如同冰冷的寶石,泛著冷冷的光,他就這樣默默盯著突然停止動作,瞬間戒備起來的三人。

森川螢和遠野和弘對視一眼,默默掐好手印,只等對方稍有動作,便給予致命一擊。然而朝倉英介卻放松了表情,軟躺在沙發上,他雙目放空,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輕聲解釋道:“別緊張,時之政/府什麽的在神道家族中並不是什麽秘密。”

朝倉家也算得上日本排的上名號的神道家族,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完全看不出來是那個大家族中的子弟,說不定只是個剛好同姓而已。

並不能僅憑對方一句話就這樣相信他,如果他是歷史修正主義者那邊的人,知道他們的身份自然沒什麽稀奇。不是沒想過消除記憶,但是那個術法太麻煩了,且需要準備很多東西,等他們準備完,人早溜了。

朝倉英介頗有些無辜地道:“哎呀,我又沒說要把你們的身份洩露出去,幹嘛這麽戒備人家嘛……噗呃!”

話音還沒落下來,森川螢直接一腳踹翻了男人連同沙發一起,下一秒鋒利的刀刃擦著他的臉皮釘在了地板上,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被面前少女毫不掩飾的殺意給硬生生逼了回去。

森川螢冷著一張臉,眼中的嫌棄不加掩飾:“不要用這麽惡心的語氣說話。”

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胡子拉碴不修邊幅,頭發都不知道多久沒洗,整一個糙漢,卻用無辜且可愛的語氣說話,矯揉造作,別提有多辣眼睛。

“說吧,你究竟有什麽目的?”森川螢可不會管這人有沒有受傷,直接一腳重重地踩在對方的胸口上。

“咳咳,你這小丫頭可真是暴力,都說了我不會說出去的……”朝倉英介屈服於少女的暴力手腕,無奈地辯解,早知道他就不這麽沈不住氣了,明知道審神者的行動一向隱秘,此時這般貿然叫破他們的身份,無疑是自己找死。

“阿螢,這個人確實是朝倉家的人,而且還是朝倉主家的未來繼承人。”剛剛用儀器掃描了朝倉英介的臉後,森川螢便將它交給了遠野和弘處理,遠野和弘查完資料後一臉震驚,他實在是無法將這個男人和“未來繼承人”一詞掛鉤,嚴重懷疑是機器出了故障。而且電腦裏那個儀表堂堂的男人是誰啊,怎麽看都不是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人吧!

森川螢扭頭對上搭檔的震驚臉,好吧,她知道了。她“嘖”了一聲,不甘心地將刀拔起,但腳沒有移開,她還是不死心地問道:“我還是不放心,這家夥有沒有可能被奇怪的東西附體啊?”

他們可沒忘記真壁繪理子那件事,說不定面前這個與照片完全不符的家夥就被附體了呢。

就在他們用術禁錮了朝倉英介正打算從他嘴裏套出些什麽的時候,狐之助傳來了消息,讓他們放了朝倉英介。

“哈?”上面那群大佬怕不是腦子瓦特了吧?!

另一邊被他們禁錮的男人在聽見消息的時候,早已笑嘻嘻地兀自掙脫了束縛,他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扒拉著他那頭油膩膩的頭發,大咧咧地露出一口大白牙讚嘆道:“小家夥們不錯呀,解開這個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事務所呀?”

森川螢實在不想再度回憶起那個要命的游說經過。

森川螢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櫻色的紙張上清雋的字跡賞心悅目,遣詞造句甚是優美,滿篇傾訴愛意的文字楞是將森川螢誇得老臉一紅,有種不真實感。這是森川螢第一次收到來自陌生人的情書,長這麽大第一次,這種帶著甜蜜的喜悅感十分新奇。

國中時,身邊幾乎所有的女孩子都收到過情書,這種覆古的方式帶著獨有的浪漫,俘獲了無數少女心。但是唯獨她沒有,當時朋友還調侃過她,一定是因為表情太嚴肅了,讓人難以接近。

當時一心撲在學習和拯救歷史事業上的森川螢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好失落的,生就一張冷淡臉又不是她的錯,但是少年人奇怪的虛榮心,還是讓她有些微的受挫。

情書什麽的,她家刀劍們寫得比這些小毛孩子動人多了,才沒有很難過!

然後,回到本丸的森川螢別扭地拜托刀劍男士裏最有文化的歌仙兼定寫了一封情信,盡管不明所以,歌仙兼定還是照做了。不僅精心挑選了信紙,還特地熏上了雅致清淡的熏香,送到她手裏時還附上了一枝剛剛從院中折下的櫻花枝,粉嫩的櫻瓣上帶著露珠,嬌艷可人。

情書拿到手後,森川螢看著熟悉的字跡自動帶入了歌仙兼定的臉,然後她對情書徹底失去了興趣。

抱歉,她對著一個年紀能當自己祖宗的,平日裏就跟爸爸一樣的成年男子,實在,完全,生不出任何除了親情以外的其他感情。

於是情書的事情就被她完全拋到腦後了。

不知何時湊過來的遠野和弘和朝倉英介也看完了信,朝倉英介被通篇溢美之詞刺激的雞皮疙瘩直冒,遠野和弘看完信,心下有些惴惴不安,他有些擔心森川螢的回答,遲疑了好久才吞吞吐吐道:“那,那阿螢準,準備怎樣回應他呢?”

“但是他沒有留下名字,大概是不想要回應吧。”森川螢拈著信紙來回快速掃了三遍,沒有發現寄信之人的名字。

“那如果他留了名字呢?”遠野和弘說完,自己都楞了,別扭地將頭扭向一邊,試圖掩蓋臉上不自然的紅暈。

森川螢將信紙折好放回信封,聽到遠野和弘的問題,點了點下巴,斟酌片刻,認真道:“我大概會好好拒絕吧,他都這樣認真地寫了信,不好好回覆可不行。工作這麽多,哪有時間談戀愛。”

“說起來都是時政的錯!”森川螢忿忿地補上一句控訴。

圍觀了全程的朝倉英介安撫性地拍了拍遠野和弘的肩,拼命忍住笑道:“少年你這樣不行啊~”

遠野和弘有些無奈,懊惱著自己的膽小,今天的他依舊沒能說出內心所想。

“阿螢啊,今天的炸雞塊有點鹹呢~”朝倉英介剔著牙,挑剔著今日飯菜的不足,果不其然挨了一記來自森川螢的憤怒鐵拳。

森川螢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睨著抱頭蹲下的朝倉英介,涼涼地道:“吃白飯的家夥沒資格挑三撿四。”

然後朝倉英介就被趕去洗碗了,遠野和弘本也想去幫忙,但是被森川螢攔了下來。

自認識的那天起,朝倉英介就成了往返兩家的專業蹭飯人,雷打不動,準點報道,數次驅逐無效之後,森川螢放棄了。不過此人還是有個好處的,吃完飯會乖乖地去刷碗,極度厭煩洗碗的森川螢終於找到了一個替罪羊。

刷碗工作進行到一半,朝倉英介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每次接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就會變得很正常。如果不那麽陰陽怪氣,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清澈溫柔似潺潺流淌的溪流,奈何他偏不好好說話。

朝倉英介講完電話,帶著一臉喜色剛踏進門,對著森川螢和遠野和弘道:“小的們,有活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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