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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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朗想了很久，放假的時候約了雲天。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嗯，所以呢，人女孩有男朋友了？”雲天不明所以。
“不是，”顧朗無力，他覺得他這個問題比這更嚴重。
“難，難道你喜歡的人是我？這不好吧，你大海哥還在呢。”雲天摸著下巴一臉驚恐。
“哥，都三十歲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顧朗很無奈。
“不穩重麽，你大海哥昨天還說”
“行了，別說了，”顧朗打斷了雲天即將又要出現的秀恩愛之舉。“我喜歡上的人是個男的”
空氣靜默了兩秒，“顧朗，你……”雲天皺起了眉頭，
“沒有，跟你們沒關系，”顧朗知道雲天在想什麽，“我以前還是對女生有過好感的，只是這次剛好是個男生而已。”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顧朗耷拉著腦袋。
雲天也沈默了，良久，他開口道，講了他和大海的事。
雲天是個天生的gay，他高二發現這一點，然後他告訴他媽媽了。
雲天的媽媽是個知書達禮的人，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像朋友。在那個年代許多人都把同性戀代表著一種病，她媽媽也沒有吼罵，耐心的和雲天商量。
他聽從媽媽的安排看醫生，試著交女朋友，可都沒有結果。
後來雲天的媽媽聯系了治療同性戀的機構。
雲天說道這裏時，顧朗擔憂的睜大了眼睛。這些天他也查了不少資料，如果看醫生多半是心裏療法，可聯系那種治療機構就是用電擊等很多非法強制手段的。
雲天看著顧朗的擔憂帶著疼痛的笑了：“媽媽沒有送我去，她接受不了同性戀，又舍不得我受苦，所以，她是給自己聯系的，她想接受同性戀。”
因此雲天雖然知道自己只能喜歡男的，但也沒有非要找個人的想法，跟他表白的男生也有，可雲天不喜歡，覺得一個人也不錯。可後來遇到了大海，便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掌控的。
然而大海是個直男。
他們在大二認識，那時雲天十九，大海二十。
雲天沒法控制的追了大海，兩年後得償所願在一起了。
在一起三年後，兩人分手，雲天提的。
“為，為什麽？”顧朗驚訝極了，雖然雲天沒細說，但他可以感受到追到大海並不容易，而且雲天有多愛他。
“我媽媽在我面前跪下求我，”雲天嗓音幹澀，那個場面一度成為他的惡魔，經常驚醒。
大海家裏比較覆雜，當時他的父母找到雲天的媽媽，態度很不好，不，應該算是惡劣，不停打人臉的那種。
雲天媽媽不忍兒子受這種氣，要他們分手，這個算是主要原因。
“也還有我們兩人之間的矛盾，也許當時太年輕，想要的東西還很多，甚至我們的感情也是阻礙。對彼此的占有欲，是否在好友面前公開的不同的態度，好多事情堆在一起。”
分了三年，1096天，大海來找雲天了。
沒有人想談個戀愛談得眾叛親離，大海很努力的在說服父母，可最終大海的父母也沒同意，後來大海離開了那個家，代價是雙腿。
雲天心疼的要命，可大海不在乎，他緊緊抱著雲天：還好，你還在。
雲天想起這些舊事，恍然發覺那時輾轉反側難過思量的事情現在已經可以淡定的笑談給小年輕當經驗了。
“我也沒有什麽好的建議，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的情況也不一樣，”雲天頓了頓：“這條路不好走，能不走還是算了。”
告別雲天後，顧朗一直處於某種震撼中，感情若要爆發出來，影響的從來不是一個人。就算他自己不在意，可秦澤呢，他舍不得秦澤遭人非議。
轉眼高三的號角就吹響了，高三的時光好像沒有什麽不同，不過確實又有些慢慢的不同。
比如校門前掛的火紅的橫幅：不苦不累，高考無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比如他們被搬到一樓的教室；比如有人早起晚歸捧著書看了；楊墨那染回了黑色的頭發；再比如富貴上課也不睡覺了；更比如顧朗對秦澤越來越深的喜歡；更比如兩人已經有好久沒見過了......
顧朗當時想了很久，覺得也許減少跟秦澤的接觸就不再喜歡了，所以開學後顧朗故意錯開秦澤上學的時間，其他時候也盡可能避著。
秦澤攔著他問了幾次，都被顧朗早就找好的理由答回去，漸漸的，秦澤也不再問了。
顧朗又是慶幸又是難過，快要將他逼瘋了，幹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日子按部就班，顧朗起床的時間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但今天他晃悠悠的來到姑奶奶的早餐鋪時，隔著老遠看見了秦澤。
隔的遠顧朗只能看個輪廓，可那瞬間他心裏湧起漲漲的感覺。其實也沒多久沒見，可顧朗感覺像過了幾年一樣，這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顧朗無法忽略他的高興，可很快又皺起了眉眼。
很明顯，秦澤是在等他。顧朗隱藏著自己的身影，他知道待會要上課後秦澤就要走了。
但今天秦澤沒有像前兩次那樣，上課時間都到了還沒走。
怎麽回事？
正想著顧朗兜裏的電話在振動，一看，顧奶奶。
顧朗想逃課的想法註定不敢了，他沒接，裝出一副很匆忙的樣子沖過去了。他實在沒敢看秦澤。
在姑奶奶的聲討下，秦澤又坐上了顧朗的秦澤。
當顧朗吃著送到嘴邊的油條時，跟秦澤說話時，突然想開了，就像雲天最後跟他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未來變化太多端。
能不能在一起還是個問題呢，想這麽多幹什麽。
顧朗在這裏因為思想的改變而開心，秦澤的感覺卻難以描述。
他能感覺到顧朗在躲他，雖然見了面還是會打招呼，顧朗的理由也夠充分，可那種感覺不一樣。就像你被一個人允許進入他的房子裏玩，可有一天他只讓你在門外打招呼，反差足夠明顯。
秦澤向來是選擇面對問題的，在他發現這件事情已經高頻率的影響到他的心情和生活狀態時，他明白這件事必須解決。
是不是他無意中做了什麽不對的事，亦或是，顧朗只是單純的想遠離，如果，是後者……
“你為什麽躲我？”
“我沒躲你，我欠你錢呀，躲你幹啥。”顧朗笑到。
秦澤不說話，無言的懷疑。
“好吧，是有點，我這不怕是耽擱你學習麽。”顧朗訕訕道，感覺到秦澤冷冷的感覺，顧朗立馬表忠心。
“我現在已深刻的體會到思想上的錯誤，請組織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許是顧朗想開，那種感覺又回來了，秦澤多日的陰霾也一掃而空，“看你態度良好，考察一下你還有沒有機會回歸組織的懷抱。”笑著拍了顧朗一掌：“今天放學等我。”
“好嘞！”
顧朗下課了發現秦澤他們班還沒有動靜，就找了個地方等著。
思緒飄著飄著就飄到了怎麽吸引秦澤，只是當他這樣思考時才發現自己還真沒什麽出眾的。
長的帥？在秦澤面前似乎並沒太大優勢;會打架？人家也不賴，況且這貌似不算什麽優點吧。籃球打得好？這有什麽用，顧朗想著想著聽到了旁邊傳來聲音，
“在想什麽？”
“想我有什麽優點。”顧朗順口答了，才反應自己等的人來了。“你們哪個老師，又拖堂。”
秦澤看著顧朗的樣子不禁笑了，沒有回答，跳過這個問題接了上一個，“想出來了麽？”
“什麽？”
“你的優點。”顧朗有時候的腦回路總是讓他忍俊不禁。
顧朗看了秦澤一眼，有些洩氣，“沒有。”語氣一轉：“給你個機會誇一下我。”
秦澤看著顧朗沒說話，這個眼神讓顧朗有些郁悶，“有這麽難？”
“也不是很難，”秦澤停了停，又接著說：“是非常難。”
“我說秦大哥，你能對我展現一點點，你在人民群眾面前溫和純良的一面麽？”顧朗扶額，“你這樣我們沒法聊天了。”
“這麽想要誇？”秦澤點點頭，“行吧。”
顧朗不信的看著秦澤。
秦澤側頭盯著顧朗的眼睛，慢慢勾起嘴角，笑意染進眼底，專註而深邃，“在我心裏，你很好。”
刷～
真的只是一秒的時間，顧朗就感覺自己的臉燒起來了。
秦澤的眼眸是很少見的純正的黑色，專註的盯著人的時候好像要將人吸進去。
“走了。”秦澤屈指在顧朗頭上敲了一下，語氣輕快道。
“我操，你犯規。”顧朗嘟囔著追了上去。心裏無比覺得自己當時是傻了才會覺得對離秦澤遠一點就不喜歡了。
當顧朗和秦澤兩人又一起出現時，幾乎上所有人才覺得這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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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嗯，所以呢，人女孩有男朋友了？”雲天不明所以。
“不是，”顧朗無力，他覺得他這個問題比這更嚴重。
“難，難道你喜歡的人是我？這不好吧，你大海哥還在呢。”雲天摸著下巴一臉驚恐。
“哥，都三十歲的人了，能不能穩重一點？”顧朗很無奈。
“不穩重麽，你大海哥昨天還說”
“行了，別說了，”顧朗打斷了雲天即將又要出現的秀恩愛之舉。“我喜歡上的人是個男的”
空氣靜默了兩秒，“顧朗，你……”雲天皺起了眉頭，
“沒有，跟你們沒關系，”顧朗知道雲天在想什麽，“我以前還是對女生有過好感的，只是這次剛好是個男生而已。”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顧朗耷拉著腦袋。
雲天也沈默了，良久，他開口道，講了他和大海的事。
雲天是個天生的gay，他高二發現這一點，然後他告訴他媽媽了。
雲天的媽媽是個知書達禮的人，兩人的相處模式就像朋友。在那個年代許多人都把同性戀代表著一種病，她媽媽也沒有吼罵，耐心的和雲天商量。
他聽從媽媽的安排看醫生，試著交女朋友，可都沒有結果。
後來雲天的媽媽聯系了治療同性戀的機構。
雲天說道這裏時，顧朗擔憂的睜大了眼睛。這些天他也查了不少資料，如果看醫生多半是心裏療法，可聯系那種治療機構就是用電擊等很多非法強制手段的。
雲天看著顧朗的擔憂帶著疼痛的笑了：“媽媽沒有送我去，她接受不了同性戀，又舍不得我受苦，所以，她是給自己聯系的，她想接受同性戀。”
因此雲天雖然知道自己只能喜歡男的，但也沒有非要找個人的想法，跟他表白的男生也有，可雲天不喜歡，覺得一個人也不錯。可後來遇到了大海，便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掌控的。
然而大海是個直男。
他們在大二認識，那時雲天十九，大海二十。
雲天沒法控制的追了大海，兩年後得償所願在一起了。
在一起三年後，兩人分手，雲天提的。
“為，為什麽？”顧朗驚訝極了，雖然雲天沒細說，但他可以感受到追到大海並不容易，而且雲天有多愛他。
“我媽媽在我面前跪下求我，”雲天嗓音幹澀，那個場面一度成為他的惡魔，經常驚醒。
大海家裏比較覆雜，當時他的父母找到雲天的媽媽，態度很不好，不，應該算是惡劣，不停打人臉的那種。
雲天媽媽不忍兒子受這種氣，要他們分手，這個算是主要原因。
“也還有我們兩人之間的矛盾，也許當時太年輕，想要的東西還很多，甚至我們的感情也是阻礙。對彼此的占有欲，是否在好友面前公開的不同的態度，好多事情堆在一起。”
分了三年，1096天，大海來找雲天了。
沒有人想談個戀愛談得眾叛親離，大海很努力的在說服父母，可最終大海的父母也沒同意，後來大海離開了那個家，代價是雙腿。
雲天心疼的要命，可大海不在乎，他緊緊抱著雲天：還好，你還在。
雲天想起這些舊事，恍然發覺那時輾轉反側難過思量的事情現在已經可以淡定的笑談給小年輕當經驗了。
“我也沒有什麽好的建議，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的情況也不一樣，”雲天頓了頓：“這條路不好走，能不走還是算了。”
告別雲天後，顧朗一直處於某種震撼中，感情若要爆發出來，影響的從來不是一個人。就算他自己不在意，可秦澤呢，他舍不得秦澤遭人非議。
轉眼高三的號角就吹響了，高三的時光好像沒有什麽不同，不過確實又有些慢慢的不同。
比如校門前掛的火紅的橫幅：不苦不累，高考無味；不拼不博，高三白活。比如他們被搬到一樓的教室；比如有人早起晚歸捧著書看了；楊墨那染回了黑色的頭發；再比如富貴上課也不睡覺了；更比如顧朗對秦澤越來越深的喜歡；更比如兩人已經有好久沒見過了......
顧朗當時想了很久，覺得也許減少跟秦澤的接觸就不再喜歡了，所以開學後顧朗故意錯開秦澤上學的時間，其他時候也盡可能避著。
秦澤攔著他問了幾次，都被顧朗早就找好的理由答回去，漸漸的，秦澤也不再問了。
顧朗又是慶幸又是難過，快要將他逼瘋了，幹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日子按部就班，顧朗起床的時間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但今天他晃悠悠的來到姑奶奶的早餐鋪時，隔著老遠看見了秦澤。
隔的遠顧朗只能看個輪廓，可那瞬間他心裏湧起漲漲的感覺。其實也沒多久沒見，可顧朗感覺像過了幾年一樣，這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顧朗無法忽略他的高興，可很快又皺起了眉眼。
很明顯，秦澤是在等他。顧朗隱藏著自己的身影，他知道待會要上課後秦澤就要走了。
但今天秦澤沒有像前兩次那樣，上課時間都到了還沒走。
怎麽回事？
正想著顧朗兜裏的電話在振動，一看，顧奶奶。
顧朗想逃課的想法註定不敢了，他沒接，裝出一副很匆忙的樣子沖過去了。他實在沒敢看秦澤。
在姑奶奶的聲討下，秦澤又坐上了顧朗的秦澤。
當顧朗吃著送到嘴邊的油條時，跟秦澤說話時，突然想開了，就像雲天最後跟他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未來變化太多端。
能不能在一起還是個問題呢，想這麽多幹什麽。
顧朗在這裏因為思想的改變而開心，秦澤的感覺卻難以描述。
他能感覺到顧朗在躲他，雖然見了面還是會打招呼，顧朗的理由也夠充分，可那種感覺不一樣。就像你被一個人允許進入他的房子裏玩，可有一天他只讓你在門外打招呼，反差足夠明顯。
秦澤向來是選擇面對問題的，在他發現這件事情已經高頻率的影響到他的心情和生活狀態時，他明白這件事必須解決。
是不是他無意中做了什麽不對的事，亦或是，顧朗只是單純的想遠離，如果，是後者……
“你為什麽躲我？”
“我沒躲你，我欠你錢呀，躲你幹啥。”顧朗笑到。
秦澤不說話，無言的懷疑。
“好吧，是有點，我這不怕是耽擱你學習麽。”顧朗訕訕道，感覺到秦澤冷冷的感覺，顧朗立馬表忠心。
“我現在已深刻的體會到思想上的錯誤，請組織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許是顧朗想開，那種感覺又回來了，秦澤多日的陰霾也一掃而空，“看你態度良好，考察一下你還有沒有機會回歸組織的懷抱。”笑著拍了顧朗一掌：“今天放學等我。”
“好嘞！”
顧朗下課了發現秦澤他們班還沒有動靜，就找了個地方等著。
思緒飄著飄著就飄到了怎麽吸引秦澤，只是當他這樣思考時才發現自己還真沒什麽出眾的。
長的帥？在秦澤面前似乎並沒太大優勢;會打架？人家也不賴，況且這貌似不算什麽優點吧。籃球打得好？這有什麽用，顧朗想著想著聽到了旁邊傳來聲音，
“在想什麽？”
“想我有什麽優點。”顧朗順口答了，才反應自己等的人來了。“你們哪個老師，又拖堂。”
秦澤看著顧朗的樣子不禁笑了，沒有回答，跳過這個問題接了上一個，“想出來了麽？”
“什麽？”
“你的優點。”顧朗有時候的腦回路總是讓他忍俊不禁。
顧朗看了秦澤一眼，有些洩氣，“沒有。”語氣一轉：“給你個機會誇一下我。”
秦澤看著顧朗沒說話，這個眼神讓顧朗有些郁悶，“有這麽難？”
“也不是很難，”秦澤停了停，又接著說：“是非常難。”
“我說秦大哥，你能對我展現一點點，你在人民群眾面前溫和純良的一面麽？”顧朗扶額，“你這樣我們沒法聊天了。”
“這麽想要誇？”秦澤點點頭，“行吧。”
顧朗不信的看著秦澤。
秦澤側頭盯著顧朗的眼睛，慢慢勾起嘴角，笑意染進眼底，專註而深邃，“在我心裏，你很好。”
刷～
真的只是一秒的時間，顧朗就感覺自己的臉燒起來了。
秦澤的眼眸是很少見的純正的黑色，專註的盯著人的時候好像要將人吸進去。
“走了。”秦澤屈指在顧朗頭上敲了一下，語氣輕快道。
“我操，你犯規。”顧朗嘟囔著追了上去。心裏無比覺得自己當時是傻了才會覺得對離秦澤遠一點就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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