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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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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扔到地上了?”桂圓紅棗蓮子這些東西放在床上,寓意早生貴子,竟然就被她這般給扔了?許慕辰有些疑惑,難道她就不知道這規矩?

“我要睡覺哪,這些東西放到床鋪下邊究竟是什麽意思?”柳蓉指了指那床薄薄的被子:“哎,許慕辰,咱們現在來說個清楚。”

許慕辰好奇的看了柳蓉一眼:“你想說什麽?”

“許慕辰,我知道你喜歡鄭三小姐。”柳蓉滿臉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我也知道你是被迫娶了我,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你心裏肯定會很難受,你放心,我會盡快讓鄭三小姐進府做貴妾,這樣你就可以與你心愛的人雙棲雙飛了。”

看起來自己的法子果然生效,借著寧王府別院那件事情放出了風聲,這位蘇大小姐竟然主動提出要成全他與鄭三小姐,那她自己呢?許慕辰狐疑的看了看柳蓉:“你這是真心話?”

這人真是自我感覺良好,以為凡屬是個女的就一定要喜歡上他?柳蓉瞟了許慕辰一眼:“絕對真心,你要不相信我也沒法子。”

“好好好,咱們就這樣說定了。”許慕辰笑著點頭,笑容燦爛,讓柳蓉不由得楞了楞,京城八美果然名不虛傳,這許慕辰笑起來還真好看,比他板著一張臉順眼多了。

“哎哎哎,咱們還得商量一下。”見許慕辰舉步往床邊走了過去,柳蓉趕緊伸手攔住了他:“既然你無情我無意,那咱們當然不能睡到一張床上,這樣也對不住你的鄭三小姐是不是?今晚你自己去找個地方歇息吧,這裏可是我的地盤。”

許慕辰攤手:“我祖母與母親派了聽壁角的,我今晚只能在這裏睡。”

柳蓉睜大了眼睛:“聽壁角?那是什麽?”

許慕辰將自己的耳朵貼到墻上,朝柳蓉眨了眨眼睛:“明白了嗎?”

原來這洞房還是有人偷聽的!柳蓉驚駭得根根頭發豎起,這鎮國將軍府的老夫人與夫人究竟是準備鬧哪樣?難道不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厚道?萬一那聽壁角的是個尚未成親的丫鬟,怎麽好聽得下去?

“那……咱們先將那個聽壁角的支走才行。”柳蓉挽起衣袖,咬牙往床邊走了過去,見許慕辰呆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朝他瞪了瞪眼睛:“你快些過來,站到床的那一邊!”

“你要做什麽?”許慕辰實在好奇,這位蘇大小姐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京城裏頭那些傳言真是不可相信!那張黃花梨的床被她抓著用力一推,就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聲——這也叫柔弱女子?沒五石弓的臂力,怎麽可能將這結實的床鋪給搖響?

屋子外邊站著幾個人,耳朵貼在墻上聽得津津有味:“咱們大公子可真是勇猛,就連那張床都被弄得響起來了!”

“可不是嗎?幸虧那床是上好的黃花梨,要是一般木材做的,只怕現在要散架了!”有個婆子跟同伴擠眉弄眼:“大公子一支槍十八年還沒開張,自然勇猛!”

“只是這新娘子真是羞怯,到現在還沒聽見她有聲響!”有個婆子聽了好一陣子,有些惆悵:“怎麽也不叫上一兩聲呢?”

“蘇國公府的大小姐,又不是青樓裏邊那些淫娃蕩婦,即便在床上也是很端莊的,怎麽會喊出聲音來?”另外一個婆子將耳朵貼了過去聽了聽,連連點頭:“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哪!咱們回去報給老夫人與夫人聽罷,就說已經入港了。”

聽著腳步聲慢慢遠去,柳蓉與許慕辰這才停下手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一絲微笑。柳蓉沖許慕辰點了點頭:“哎,你將手伸過來。”

“幹什麽?”許慕辰有幾分不解,可還是很順從的將手伸了出去。

柳蓉手裏握著簪子,在許慕辰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之前,用力的刺了下去,許慕辰痛得“嗷嗷”的叫了一聲,鮮血從他的手指迸湧而出。柳蓉抓起床上一張雪白的帕子將他的手指給包住,笑嘻嘻道:“喜娘告訴我,這叫元帕,明天會有人過來收,元帕上沒見血怎麽行,我怕痛,只能用你的血了。”

雪白的帕子上點點殷紅,就如雪地上落下了一地的梅花。

“你將就著到那邊桌子上睡好了。”柳蓉將床上鋪著的一堆綾羅綢緞裏扯了一塊床單出來,很體貼的給許慕辰鋪好,拍了拍桌子:“許侍郎,不好意思了,今晚只能委屈你了,等以後鄭三小姐進了門,你就可以軟玉溫香抱滿懷啦!”

她可真是……體貼。

許慕辰看了一眼那張桌子,只覺得上邊鋪子的床單格外刺眼,他縱身一躍,掀起那床單躍上了橫梁:“桌子太短了,不方便,我睡這上頭就好。”

柳蓉擡起頭看了看橫梁上垂下的一角床單,哈哈一笑:“我隨便你睡到哪裏,只要不和我搶床睡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幽怨臉,某煙拼了老命在雙開更文,日碼一萬二,可是……

沒什麽留言啊!留言的字數也好少啊!古穿頻道的月榜怎麽爬得上去啊!

寫啊寫啊寫,可新文冷冷清清,眼淚都要掉光了~~

敢不敢留言啊,敢不敢多寫幾個字啊~~

某煙都已經躺平任調戲了,你們還不快些來啊~~

揮舞著小手帕子等啊,客官,可要多來幾回哪~~順便送上一個鮮紅的嘴唇……客官是想要某煙印到哪一邊臉上呢,左邊還是右邊啊……

☆、8開門撈金第一桶

“大公子,少夫人,該去向老夫人老爺夫人敬茶了!”門板被拍得砰砰的響,柳蓉瞬間睜開了眼睛,窗戶外邊有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一地的金黃。

一幅綢緞從天而降,柳蓉正在迷迷糊糊之際,就見一個人落到了床前。

摸了摸腦袋,柳蓉忽然記起那是她的新婚夫君許慕辰:“你醒了?”

“外邊這般吵,還能不醒?”許慕辰一大早就醒了,已經在外邊院子練了一套劍才回來,進屋子見著柳蓉睡得又香又甜,連身子都未曾翻一個,不由得驚嘆這位蘇大小姐真是心寬。

坐在橫梁上往下邊看,一張美人臉越看越好看,許慕辰不禁有幾分鄙夷自己,這天下哪有配得上他的女子?通通不過都是些庸俗脂粉罷了,怎麽忽然自己就覺得這蘇大小姐好看起來了?

“去開門吧,睡了這麽久,也該起床了。”柳蓉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身子,滿足的嘆息了一聲:“原以為我會認床,沒想到你們家裏的床睡著還算舒服,勉強對付了一個晚上。”

這是什麽話?分明昨晚她腦袋挨著枕頭邊就睡得跟死豬一樣,偏偏還說“勉強對付了一個晚上”,這可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許慕辰白了柳蓉一眼,走到門口將門打開:“進來伺候梳洗。”

外邊站著七八個丫鬟,有的捧著瓷杯,有的捧著臉盆,有人手裏拿著帕子,還有人拿著掃帚站在後邊。進來見著地上落著一張床單,桂圓紅棗滾得到處都是,幾個丫鬟都低了頭,臉上迅速泛起了紅暈。

大公子與少夫人昨晚可真是恣情肆意,竟然從床上大戰到了地上,大概餓了的時候還撿了紅棗桂圓吃吶。收元帕的丫鬟走到床邊,伸手去摸床褥下邊,柳蓉笑瞇瞇的從懷裏將那雪白的帕子掏了出來:“拿去。”

丫鬟羞紅了臉,接過帕子行了一禮,匆匆忙忙飛奔著走了出去。

“看起來咱們府裏明年又能添丁了。”堂屋裏頭,許老夫人與許大夫人笑得格外舒心,原來還擔心兩人會不和諧,可是幾個聽壁角的婆子回來稟報,都說大公子與少夫人魚水之歡,將那床都弄得要散架了,許老夫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散架便散架,趕著去打一張黑檀木的拔步床,隨便他們怎麽滾。”

許大夫人卻有些擔心:“那鄭三小姐的事情怎麽辦才好?”

許老夫人想了想,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咱們不能對不住蘇國公府。”

“老夫人,夫人,奴婢去取元帕送回來了。”丫鬟撚著雪白的帕子抖了抖,上邊的血跡斑斑不住的晃動著,已經成了深紅顏色,不再似剛落地的梅花,倒像那快要殘了的美人蕉。

許老夫人眉毛挑了挑:“呵呵,竟然有這麽一大塊,看起來是個好生養的。”

許大夫人也是笑容滿臉:“快些去收起來,等會交少夫人一並帶了回去。”

柳蓉跟著許慕辰走到堂屋時倒也沒驚嘆這裏邊的富麗堂皇,反正蘇國公府也差不了多少,她已經不是剛剛到京城的那個楞頭青了。她很賢淑端莊的給許慕辰的一幹長輩敬過了茶,瞄了瞄跟在自己身邊的綾羅手裏端著的盤子,裏邊滿滿的裝了一盤子貴重的首飾,還有幾張銀票,粗粗看了下,約莫該有上萬兩銀子。

沒想到這替嫁的報酬還不錯,柳蓉心裏美滋滋的,這麽多銀子拿了回終南山去,師父肯定會誇獎自己能幹。她將最後一杯茶放回了茶盤裏邊,在管事媽媽指引下纖纖作細步的來到了右側的一排椅子前邊,剛剛坐下身子,就聽許老夫人在說話:“孫媳婦,現兒你嫁到我們許家,便是許家的人了,祖母也就將你當自己的孫女兒看待,辰兒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你就過來告訴我……”

柳蓉趕緊表示出由衷的謝意:“祖母對珍兒真是太好了,珍兒實在感激。”她說得十分真誠,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看得許老夫人心中更是格外歡喜,望了望一臉黑沈沈的許慕辰,她輕輕咳了一聲,心中暗道,我只不過是口裏說說客氣話安慰下你那新媳婦,怎麽你還給祖母甩臉色看?

“珍兒,”許大夫人忐忑不安的開口了:“你放心,我是不會讓鄭三小姐這般容易進我們鎮國將軍府的!”

“什麽?”柳蓉大驚,這許大夫人在說什麽話?不讓鄭三小姐進來,難道要許慕辰一直跟自己睡到一間房子不成?這可不行,有了許慕辰在屋子裏邊,她怎麽好晚上溜出去到各家各戶去串門?

綾羅站在柳蓉身後,很默契的遞上了一塊帕子,柳蓉接在手中,在眼角處揩了揩,顯出一副悲悲戚戚的樣子來:“母親,既然木已成舟,何必再去計較?說了出去反倒讓人覺得我們鎮國將軍府不講誠信,還是讓她盡早進府罷。”

她費盡心機,促成了許慕辰與鄭秋月的一段佳話,難道功夫全白費了?

滿堂的長輩個個點頭讚嘆,這蘇大小姐真是賢惠無比,竟然一點也不計較那鄭三小姐,還主動要迎她過府。許老夫人更是覺得面上無光,自己這個孫子也太不是東西了,除了一張臉生得好看,跟孫媳婦比,給她提鞋都不配!

“珍兒,你放心,我是絕不會讓鄭三小姐一年之內進咱們府的!辰兒不懂事,我這個做祖母的不能跟著他不懂事,會被人指著背皮罵的呢!”許老夫人說得大義凜然,孫子剛剛成親就擡貴妾,這不是在打蘇國公府的臉?

“辰兒,這些汙糟事情你少想些,昨日你已經成了親,自然要有些擔當,哪裏還能恣意妄為?你趕緊帶著珍兒出去走走,兩人多說說話,以後慢慢的就會將那鄭三小姐給忘記了。”許老夫人笑得和藹可親,小夫妻嘛,多處處就有感情了!

柳蓉瞠目結舌,沒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轉變,好像跟她的計劃不怎麽合拍?許老夫人瞧見柳蓉這驚奇模樣,以為她被自己的話感動了,很慈祥的揮了揮手:“珍兒,你且跟著辰兒一道出去散散心,這新婚燕爾的,就不必留在府裏陪著我這個老太婆了。”

看起來無論自己怎麽解釋不在意鄭三小姐,許老夫人都已經下定決心這一年半載的不會讓她進府來了。柳蓉跟著許慕辰走到了堂屋外邊,擡頭一望,只覺得天都黑了一片。

“哼,你別以為我祖母幫你說好話,我就會乖乖的陪你出去走。”許慕辰很不耐煩的往馬廄走了過去,他根本就不想帶一個女的到外邊去逛街,不能騎馬,只能陪她坐馬車坐軟轎,想想都頭疼。

“我知道,你帶我出去,肯定就沒有那麽多人給你送花送瓜果了。”柳蓉氣定神閑的瞇眼睛看了看他:“只要你將那鮮花店和瓜果店裏賺的銀子分一半給我,我就可以不跟著你到處走。”

這成了親的許侍郎,自然是沒有沒成親的行情好,若是自己再跟著他到處去轉悠,許侍郎這身價就會貶得更快,那他的那兩家店……呵呵。

“你!”許沐晨冷冷的瞥了柳蓉一眼,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瞧著這張臉還算生得順眼,可這說出來的話怎麽就這樣難聽?竟然還想要挾他?門都沒有!

“你不給我?”柳蓉嫣然一笑,從袖袋裏摸出了手帕子:“我這就一路哭著回前堂去。”

許慕辰瞪了瞪她:“能不能少一點?”

他確實在京城開了兩家店,但那兩家店賺的銀子他都拿了辦了義堂,專門給那些乞丐與流離失所的孤寡老人提供食宿,要是給這狠心的蘇錦珍分去一半,那不是又不少人又要挨餓?

“不能。”柳蓉也瞪了瞪眼睛:“許侍郎,你不會少了這點銀子吧?”她手裏拿著塊手帕子,一直在眼睛面前擦呀擦,好像隨時就能掉眼淚。

許慕辰嫌惡的轉過頭去,沈著聲音道:“一半沒有,我每個月給你一千兩銀子做零花就是。”

柳蓉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心裏感嘆了一番,自己原以為要了那兩家店收成的一半,每個月也能撈個兩三百兩銀子,結果沒想到許慕辰竟然這般大方,一開口就甩給她一千兩!哦哦哦,這許慕辰真是自己的搖錢樹!

“少夫人,大公子已經走了……”身邊的綾羅悄聲提醒她:“你最好把口水擦擦。”

柳蓉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指著馬廄裏一匹高頭大馬:“給我把這馬牽出來,我要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9雛鳳初音驚京城

街道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騎在馬上的柳蓉吃了一驚。

放眼望過去,有一位老人正在地上打滾,周圍有一幹百姓在苦口婆心的勸著他:“周老爹,你就替你閨女想想吧,她現在進了那王家,總算是過上穿金戴銀的好日子,可不比跟著你吃不飽穿不暖要好?”

周老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我的女兒已有婚約的,王家把她強搶了去做小妾,我女兒肯定會不從!我可憐的女兒喲,說不定活不過今晚了!”

柳蓉蹬蹬蹬的走了過去,將眾人扒拉開,望著地上躺著的周老爹,心中很是同情,她看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百姓,氣呼呼道:“方才誰說去做小妾是過上了好日子的?”

旁邊一個漢子唾沫橫飛:“難道不是去過好日子?要是我閨女能長得周老爹家那閨女這般水靈,我會替她找家高門大戶,讓她進去做小妾!”

柳蓉一拳頭打了過去,將那漢子打到了地上:“你怎麽自己不去做咧!”

攤上這樣一個父親,他家的女兒著實可憐。柳蓉瞥了那閑漢一眼,一把將周老爹扶了起來,扶著他到了一個安靜角落:“老爹,你女兒被誰搶了去?快些告訴我。”

周老爹嘴唇皮子直哆嗦:“她被那個平章政事府裏的王三公子搶了去,扔了十兩銀子給我,說是我紅兒的賣身銀子……”他抖抖索索的掏出了一個銀錠子:“姑娘,你認識那王三公子嗎?能不能替我去將這銀錠子還他,讓他把我的紅兒送回來?”

柳蓉按住了周老爹的手低聲道:“老爹,今日晚上戌時在北城門口子等我,我會將你那紅兒送出來的。這銀錠子你拿好,以後你們還要花錢的哪。”

“真的?”周老爹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柳蓉,他膝蓋一彎就要下跪,柳蓉趕緊將他攙住:“老爹你快些去收拾東西,以後就別到這裏住了。”

“哎哎,好,我這就去。”周老爹抹了一把眼淚,歡歡喜喜的朝自己家裏跑了去。

柳蓉氣得捏了捏拳頭,王三公子?這人是京城裏的無賴,仗著父親做了個大官,就到處為非作歹,欺男霸女,她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通才行!

夜色朦朧,平章政事府的一間房子裏燈火通明,床上有個被綁住手腳的姑娘,正驚恐萬分的看著站在床前,脫得只剩一條中褲的男子。

“王三公子,你放過我吧。”那姑娘哭哭啼啼,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

“美人兒,你哭起來的樣子都很好看。”見著白玉般的臉蛋上淚痕交錯,王三公子似乎越發高興起來,俯身朝床上的姑娘親了過去:“美人兒,三爺來好好疼疼你。”

“不,不,不,你別過來!”那姑娘奮力掙紮了起來,無奈手腳都被縛住,怎麽也動彈不得,只能急得眼淚珠子簌簌的掉。

越來越近,骯臟的手就快要摸到嬌嫩的臉上,忽然間,一道寒光閃過!

一支匕首“嗖”的一聲釘在了床頭,微微發顫。

王三公子臉色一變,四處打量了一下,不見任何異狀,這時就聽有人在頭頂上咳嗽了一聲:“你就不往上邊看看?”

上邊?王三公子很聽話的一擡頭,忽然眼前一花,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從橫梁上飄落了下來,一伸手捉住王三公子的頭發,另外一只手將一團東西牢牢的塞在了他的嘴裏。

見那人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王三公子一翻白眼,往地上一倒,暈了過去。

柳蓉將那姑娘身上的繩索挑斷:“你可是叫紅兒?周老爹的女兒?”

“是是是。”紅兒全身發抖,捉住了柳蓉的手:“姑娘,你是我爹找來的嗎?”

柳蓉點了點頭,彎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三公子,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這賤人兩腿之間有個東西豎得老高,實在有礙瞻觀。她彎下身去,手起刀落,一道血箭噴出,一截東西從劃開的褲子裏滾落出來。

王三公子醒了過來,他是被痛醒的。

好痛,好痛,痛得他張大嘴巴想叫,可那裏堵著一團東西,嚴嚴實實,發不出半點聲音。

柳蓉笑嘻嘻的朝他俯下身子,拿著寶劍在王三公子的臉旁邊比劃了一下,王三公子一翻白眼,又暈死過去。

從床邊拔起匕首,柳蓉用它戳住了那截滾落的東西,走到屋子的隔間,把那一段肉扔進了漆著金邊的馬桶裏:“這塊臭肉,也只配與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到一起。”

是夜,平章政事府裏傳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幺兒啊,娘的命根子啊!”

附和著王三公子的嚎啕大哭:“我的命根子啊!”

第二日刑部那邊便接手了這起案件。

“這不該是京兆府管的?”許慕辰掃了一眼卷宗,看見封皮上寫著盜竊、搶奪的歸類,不由得皺起眉頭:“這等小事怎麽送到刑部來了?”

那主事愁眉苦臉:“因著這苦主乃是平章政事府家的三公子。”

“王三公子?”許慕辰有了點興趣:“誰去摸老虎屁股了?”他伸手將卷宗拿了過來,仔細看了下裏邊的記載,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王三公子竟然也有今日?”

王三公子可是京城有名的無賴,但他爹是平章政事,那些被迫害的百姓告狀無門,他就一日比一日囂張了,京城百姓都喊他叫王老虎,沒想到這只老虎終於有一天被人給打了。

“是。”那主事點頭:“聽說王府昨晚找了一個晚上的……”說到這裏他停住了話頭,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又笑不出來。

王三公子的命根子不見了,遍尋不獲,眾人都認為是被那女飛賊剁了餵狗去了。

女飛賊的名頭自從王三公子這樁事情開始就響亮了,王大人為了替愛子報仇,宴請了刑部的捕頭,王夫人讓人端出一盤金子來:“只要替我捉到了那女飛賊,這盤金子就是我王家的一點小小謝儀。”

王大人可真是有錢,這一盤金子只怕有好幾百兩,還是一點點謝儀,實在是說得太謙遜了,眾人望著那黃燦燦的一盤金子,眼睛都沒法子挪開。

吃飽喝足以後,眾人向王大人王夫人告辭,才那麽一眨眼的功夫,王大人王夫人送客到大堂門口,回頭一看,那盤金子已經沒了蹤影,盤子裏放著幾塊石頭,還有一張字條,上邊寫了幾個歪歪斜斜的字:剛剛好沒錢花了,多謝多謝。

捕頭們還沒走到王家大門口,就被喊了回去:“各位,各位!”王大人全身都在發抖,這女飛賊不知道還在不在府中,這般輕而易舉就將金子拿走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幾乎讓他以為是家中有鬼。

“什麽?金子沒了?”捕頭們奔到那盤子前邊,剛剛還金燦燦的一盤子,現在就只有幾塊灰不溜秋的石頭和一張字條了。

“剛剛有誰來過沒有?”捕頭們圍著盤子走了一圈,覺得實在蹊蹺。

“沒有,屋子裏頭的下人都還在,就兩個貼身丫鬟跟我們出去了。”王夫人也驚駭得快說不出話來,這屋子裏點著明油燈,照得屋子亮堂堂的,那女飛賊究竟藏匿在哪裏,怎麽就不露行蹤的將那盤金子拿走了?

捕頭們將屋子裏的下人拘了回刑部,一個個分別審問,都只說一陣風吹了過來,燈影晃晃,還沒弄得清怎麽一回事情,那金子就不見了。

“慕辰,看起來這事兒非得要你出手才行了。”許明倫看了看刑部送過來的折子,臉上露出了笑容來:“真的有這般好身手的女飛賊?你若是將她抓住,先給朕送過來瞧瞧,看看是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竟然身手如此了得。”

“是。”許慕辰欠了欠身子:“皇上,臣會滿足你的好奇心的。”

“只不過……”許明倫惋惜的嘆息了一聲:“現在你新婚燕爾,就讓你出來接手這案件,朕好像有些不講兄弟情分。”

“皇上,若你真講兄弟情分,就不會給我賜婚了。”許慕辰抓起那本卷宗,朝許明倫行禮:“臣先告退了。”

“慕辰,你真是不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啊!”許明倫笑得格外開心,京城裏謠傳皇上與刑部許侍郎有不同一般的關系,還有人甚至晦澀的用了“南風”、“龍陽”之詞,許明倫如何能讓這些謠傳愈演愈烈?

許侍郎成親了,這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只不過太後娘娘卻未放過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提要給他廣選秀女入宮,從中甄選出皇後貴妃來:“皇上,你年紀不小了,早生皇子,穩定民心才是。”

看著太後娘娘眼神裏透露著的的疑惑,許明倫委屈得只想振臂高呼:“朕的母後不懂朕!朕與慕辰,只是兄弟情誼、兄弟情誼!”

☆、10許侍郎男扮女裝

騎馬走在街頭,許慕辰覺得滿心都不是滋味。

都說女人成親就掉了價,其實男人也一樣哪!許慕辰回頭望了望身後,原先那一群跟在他馬後大呼小叫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兩三個姑娘手中拿了帕子,無比哀怨的看著他。

沒有追隨的人,沒有瓜果,沒有鮮花……

許慕辰只覺得頭疼,自己早兩日還答應了那個女人,說一個月給她一千兩銀子,這下倒好,自己去哪裏尋一千兩銀子出來?

瓜果店的掌櫃見許慕辰騎馬經過,趕緊飛奔著出來:“公子,這幾日瓜果店生意慘淡,眼見著要虧本了!”

大公子還是這樣英俊瀟灑,可那些姑娘們卻不跟著他了,哎,掌櫃的連連搖頭,還是小鮮肉吃香哪!

“沒有人送瓜果,你難道就不知道自己去進些瓜果來賣?”許慕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京城這麽多鋪子,也沒見誰家要關門?”

雖然說這是個看臉的世界,但自己總不能將這張臉賣一輩子吧?許慕辰想了想,忽然覺得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可笑。他一夾馬肚子,飛快的朝義堂跑了過去,心中有些焦慮,以後瓜果店與鮮花店沒那麽好的生意了,義堂裏也救濟不了那麽多人了,他該想點什麽法子才好?

跑到義堂,那管事見了他如見親人,擦著額頭上的汗,作揖打拱的將他迎了進去:“大公子,你總算來了!”

許慕辰心情沈痛,那管事肯定要告訴自己,義堂已經沒什麽銀兩買米糧了,才這麽幾日辰光,一切全變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他悲憤的嘆了一口氣: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啊……

“大公子,有人送了一百兩金子過來!”管事的一句話,讓許慕辰幾乎要跳了起來:“什麽?送了一百兩金子過來?這人是誰?”

管事搖了搖頭:“我也正在納悶,是人從圍墻那邊扔進來的,還寫了一張紙條,說這些金子是送給義堂的,讓我們拿了去買米糧周濟窮苦百姓。”

許慕辰拿著那張條子一看,眼前一亮,這紙條上的字跡,與留在王大人家盤子裏那張條子上的字,一模一樣!那這一百兩金子就是那女飛賊送過來的了?他拿了一個金錠子看了看,十足的成色,果然是真金。

這女飛賊難道知道是在管著她犯下的案件,所以想拿金錠子來賄賂自己?許慕辰搖了搖頭,不,她肯定不是這個目的,他開這家義堂的事,京城裏無人得知,除了自己的發小——皇上許明倫。

莫非這女飛賊是個好心的,竟然搶了金子送到義堂來?許慕辰有些疑惑,搖了搖頭,才不會這樣好心,她要是這樣好心就不會去做賊了。

回到鎮國將軍府時,已經是晚飯時分。

香樟樹下站著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格外快活,許慕辰瞟了一眼,他新娶的娘子穿著一件正紅色的衣裳,就像一團火焰燒著他的眼睛。

“蘇錦珍,我跟你商量一件事。”許慕辰板著臉走了過去:“我不能每個月給你一千兩銀子了。”

“許慕辰,你說話不算話!”柳蓉一挑眉毛,嘴唇邊露出了快活的笑容來:“這話你才說了幾天,怎麽就要反悔?你還是不是男子漢?”

“此一時,彼一時也。”雖然說這話確實是有些厚顏無恥,可許慕辰不能不說,畢竟現在他已經不再有往日風光,如何能掙出一千兩銀子一個月給蘇錦珍來花銷?

“哼。”柳蓉看了一眼許慕辰,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許慕辰,要不要我幫忙?我倒京城裏去走一圈,告訴那些癡心女子,我大度得很,她們只管繼續跟著你走,想進鎮國將軍府的,只管進來就是!”她伸手拍了拍許慕辰的肩膀:“怎麽樣?這個主意不錯吧?肯定會有不少人哭著喊著奔你過來了。”

許慕辰有些氣結,這位蘇大小姐是怎麽一回事,怎麽一點不把自己放到心上?想著那些跟在他馬後奔跑的姑娘,許慕辰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外邊的女人一個個哭爹喊娘的要跟著他走,而身邊的女人只把他當不存在。

這幾天許慕辰都是睡在書房裏的,每次到了該歇息的時候,蘇錦珍那扇房門便關得飛快,好像生怕他闖進去一樣,許慕辰望著關得緊緊的房門,有些郁悶,這人怎麽能這樣!好歹自己是她夫君,好歹也長了一張名動京城的臉!

連續睡了幾天書房,許慕辰已經忍無可忍:“蘇錦珍,你既然已經為□□,自然要照顧好我的飲食起居。”

柳蓉點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我是沒做好。”

態度誠懇,表情沈痛。

見著她那反思悔過的樣子,許慕辰這才稍微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此時在花園見著蘇錦珍,想起了自己的晚飯來:“我餓了,有晚飯吃沒有?”

柳蓉驚奇睜大了眼睛:“這幾日你不都是在刑部衙門用的飯?你不是說皇上命你捉拿那個女飛賊,還不趕緊替皇上辦事,竟然回來問我要飯吃?”

許慕辰喉頭含著一口血,幾乎就要噴到柳蓉的臉上,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娘子,根本不關心自己夫君的溫飽,看她那模樣,自己不回來她還覺得很高興,許慕辰心底好一陣翻江倒海,掙紮著喊道:“難道我沒有抓到女飛賊,就不能回來吃飯?快些安排,讓廚娘去準備!”

“綾羅,趕緊讓廚娘去下半斤白面!”柳蓉打量了許慕辰一眼,又將綾羅喊住:“不用半斤,下三兩四兩就夠了。萬一吃得太飽,跑都跑不動,怎麽去追那女飛賊?”

許慕辰一言不發往廚房裏走了去,柳蓉瞧著他的背影,嘻嘻一笑:“自己想吃什麽就去廚房說嘛,幹嘛還要我去說?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子,你咳嗽一聲我就要知道你什麽意思?”

“少夫人,大公子是不是今晚要在府中過夜?”綾羅小聲提醒:“你還沒給他準備房間哪。”

柳蓉指了指前邊那一進屋子:“現在趕緊給他騰一間屋子出來。”

“大公子……不跟少夫人一起住?”旁邊有個丫鬟臉紅了一半,前邊那進屋子可是丫鬟們住的地方,大公子要是住到那裏……她的心一陣砰砰直跳,難道是她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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