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願意去死，為何不去死呢？”閔子騫打斷道。

發現自己說錯了，又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願意去死，那為何不來信仰先生的學說思想呢？為何不去為一個理想信念而奮鬥呢？

你想想是不是：如果大家都按照先生的那一套去做，天下人都這樣去做，還不是天下太平？是不是？

所以！我們要作出犧牲，為我們偉大地事業而奮鬥，時刻作出犧牲的準備。不就是死嗎？只要理想能實現，那我願意去死！

掌櫃你剛才說你願意去死，是不是？你為何不信仰先生的學說思想呢？

克己覆禮是苦了自己，但我們可以當模範，起到示範帶頭作用啊？是不是？所以！為了未來的美好生活，人類的美好明天，我們苦一點、累一點，是不是值得呢？”

掌櫃看著閔子騫，聽著他說話。然後！無語地轉向孔子，搖著頭。

等到閔子騫說完了，掌櫃沒好氣地說道：“我說的願意去死，是有一個可見的目標！而你所說的那個目標，太遙遠了。甚至！是永遠都無法實現。我只願意為一個可見的目標去死，而不願意去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去死！你懂麽？

我不是傻子！就這麽輕易地被你的先生孔丘給忽悠了，去為一個不可能實現目標而獻身自己的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為何不好好地活著，我為何要為我看不見的未來而獻身呢？

未來再美好，那是未來，我看不見。而現實中的生活，是可以看見和感受到的。是不是？我為何要苦了自己而去追求虛無呢？

我說的目標，是早上栽樹晚上能乘涼的那種，是春種一片地秋收萬擔糧的那種，是明知修建水壩可以保證水源的那種，是修建水壩防止洪水沖壞莊稼的那種，是積蓄一定的糧食準備過冬和防止饑荒的那種，是明知別人對我有惡意我防備著的那種，是明知北方胡人可能來搶奪我們的財產我們必須作出防範的那種。是發現對方對我有惡意或者是要蓄意殺死我們，我們不得不早點下手消滅對方的那種。

你還要我怎麽舉例呢？

而你所說的理想、夢想等等，都是看不見的，在我們有生之年是看不見的。所以！沒有人會跟你們一樣傻的，去為一個看不見的目標而奮鬥、獻身的！更沒有人像你們那樣傻的，為了迎合社會管理，而寧願苦了自己、犧牲自己的傻比！你們就是一群傻比！傻比！……”

掌櫃是越說越激動，最後！爆了粗口，罵開了。

“你？你？你？德性！”閔子騫氣得渾身發抖。

孔子看著掌櫃的激動，想說點什麽，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在這個時候，你的一切辯解，都只會引發爭吵，最後只會是不歡而散。他不想這樣，他倒是想跟掌櫃認真、友好地談談。

他覺得！這個掌櫃不完全是瞎扯，說的也有一定地道理。只是！對道家和他的學說都不是全盤了解，有那種斷章取義的感覺。所以！他覺得與之深談，很有必要。

“說你們是傻比你們還不服，是不是？還德性呢？你是什麽德性？你們是什麽德性？尼瑪比！信不信勞資捶死你？”掌櫃眼睛一瞪，看著閔子騫，威脅道。

然後！示威似的一拳砸在桌面上。

“嘩啦！”

“叮當！”

桌面的酒碗等什麽地跳動起來，發出一陣陣響聲。

閔子騫嚇得往後一靠，差點倒向後面，樣子很狼狽。

孔子坐在那裏沒有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此時的子路，在桌子的跳動下，停止了呼嚕。但並沒有醒過來，而是！換了一下睡姿，繼續睡他的覺。

“你們自己做傻比也就算了，你們還拉別人也一起做傻比！你們都是什麽人呢？還說是為別人好？我就懷疑了？你們是真傻比還是假傻比？是不是你們明明知道這些，卻故意不說，反過來鼓搗別人來信仰，來當傻比？然後！你們跳出山界外，是不是？嘿嘿！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是不是？如果天下人都變成傻比了，我豈不是處處占便宜？嘿嘿！”

說到這裏！掌櫃定睛看著孔子，一副審視的樣子！

見孔子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然後說道：“先跟你談你的學說，然後再跟你談你的學說被人利用的問題！不是‘我怎麽就沒有想到’，而是！這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孔丘！不願意聽麽？

哦！我想起來了！根據張山風先生說，孔丘你當年去洛邑見老子的時候，老子也是采取這種激將的方法向你傳道的，結果！他沒有激將成功！你跟他熗了，最後跑了。是不是？

看來！我這一招也不靈，你一樣抵觸我！你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一個極其自負的人！你是不願意聽到別人叫你孔丘，你喜歡別人叫你先生或者是孔子！你是子！

我看！將來！你可能連‘子’都不讓人叫了，你最愛聽的應該是‘聖人’吧？是不是？孔聖人！不！不能帶孔，而是聖人！千山千水千才子，一天一地一聖人！啊！你是聖人！

我叫你聖人！我叫你孔丘！孔丘！孔丘！……”

掌櫃一點也不給面子，直接沖著孔子吼著。

“人生只有短暫的幾十年，我們應該好好活著，如何在任何環境下，任何朝代背景下活下去，不影響別人的生活、生存，也不讓別人的生活、生存影響了我們，我們自由地生活著，有自己的愛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與周圍人和睦相處，這才是生活。活在現實世界裏，而不是活在夢想世界裏。更不是一味地為了迎合社會管理，依順於君王、天子！

君王與天子是怎麽來的？你知道麽？老子已經跟你講過了，我剛才也講了一遍。君王和天子以及國家的來源，社會團體、社會組織的來源，都不過是為了保障生存的。當國家、天子、君王、社會團體、社會組織不能保障我們的生存權利的時候，就沒有依順、依賴他們的必要了，這個時代即將結束，就要改朝換代了！知道麽？

所以！你站在迎合社會管理的角度、立場來發揮、發展你的學說理論，是錯誤地！你的出發點錯誤了，一切都是錯誤的。盡管！你的初心是好的，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可你是好心做了錯事，幫了倒忙！你懂麽？

只有站在人、人性的角度、立場上，來發揮、發展你的學說理論，這樣地學說理論才是正確地！你聽到了沒有？迎合社會管理的做法是錯誤的，只會被統治者所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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