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7章 睡前故事

關燈
大戰過後,百廢待興。

綱手頂著一張二十來歲的臉說自己已經是個年近六十的老婆子了,極其麻溜地把火影之位甩給了下任苦命鬼,卡卡西從山一般的戰後恢覆期的文件中擡起頭看向推門進來的人。

來者把手裏的資料遞給他,卡卡西粗略翻了一下確認無誤就把它放到“已完成”的那一沓上面。心裏第一百零一次遺憾:“真的不考慮一下?”

暗部部長一職空缺,雪時原先培養的接班人在四戰中重傷,暗部現在群龍無首又因其地位特殊人選需要慎重考量,他一個新上任手上一堆戰後大麻煩需要處理的火影還要兼管暗部簡直是太慘了堪稱史上最慘火影,論實力論手段論對木葉的忠心,眼前的人都是完美的人選。

“那我就先走了。”

卡卡西瞄了一眼墻上的時鐘,“不是還沒五點嗎?”

“今天有點事。”

卡卡西嘆了口氣,他現在的夢想就是每天能夠五點鐘準時下班實在不行八/九點鐘也是可以的。

可同樣的,鼬願意幫忙就已是萬幸,他也沒有辦法對這個人提出什麽更多的要求。

畢竟木葉虧欠他的實在太多了。

雖然佐助在四戰裏表現出眾,鼬的案子也被平反,但這場折損了近四萬人的戰爭畢竟是由兩位宇智波一手挑起。

帶土有句話說的沒錯:仇恨是無法被遺忘的。

那些痛失親友愛人的幸存者內心的恨意難以磨滅。

民眾對剩餘的兩個宇智波的態度很是微妙,大名更是不願意放著有毀天滅地之力的威脅逍遙自在。

在現任六代火影和忍界英雄鳴人的極力擔保下,佐助得以自由。

可話說回來,若是佐助不願意,又有誰能禁錮地了他。

“至於宇智波鼬,且不說他從一開始就是安插在曉的臥底,”卡卡西在聯合會議上說,“木葉有能夠牽制他的籌碼,一個有軟肋的人並不足為懼。”

照美冥最先表示了支持。

她對卡卡西說,“霧隱村總歸欠了她一個大人情,她的眼光我還是願意相信的。”

只是雖然面上不說但難免會有人心存芥蒂,那種極力壓抑著恐懼和忌憚的眼神往往比流言蜚語更傷人心。

佐助大半年前已經離村周游各地調查大木筒的情況,鼬則選擇留在木葉。

他曾見過比那些更加憎惡的眼神,面對卡卡西的歉意甚至還能反過來寬慰他不必在意。

宇智波鼬今天提早離開確實有事。

他去了趟山中的花店。

五月已近尾聲,天氣慢慢開始炎熱起來,他推開花店的玻璃門,風鈴聲清清脆脆。

井野母親起身跟他打招呼,“是想看看新的花嗎?”

鼬點了點頭,“香雪蘭的花期快過了。”

她從裏層的架子上取下一小盆茉莉花的盆栽,綠綠油油的葉子掩著潔白色的小花苞,“茉莉喜濕喜肥,畏寒,夏季要特別註意早晚澆水。”

她看著鼬離開的背影,他來過好幾次,選的不是花束而是需要好好栽培照料的花朵,每次都是在上一種花的花期將過時特地來尋正值花季的新品種,每次都把那些瑣碎的註意事項都記得很仔細。

她其實對宇智波鼬沒有什麽了解,卻對以前是花店常客的雪時很熟悉,從小到大她來這裏買的花從一束到兩束,慢慢的越來越多――因為失去的人越來越多,需要去慰靈碑看望的人也越來越多。

此次大戰如果不是那個孩子,亥一恐怕就回不來了,只是她現在連親自去向她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心裏到底是難過的。

鼬的手將觸到門把的時候門從裏面被拉開,小櫻手裏還拿著記錄報告跟他打招呼:“前輩。”

她轉頭看向病房內躺著的人,“情況很穩定。”可她終究沒有辦法給出什麽準信,從半年前她就每天都在說“情況在好轉中,不要太擔心”。

而醫生的這種話聽起來就像是在騙人。

鼬點頭回應,“謝謝。”

他把桌子上那小盆的香雪蘭拿下來換上了新買的茉莉,小櫻註意到香雪蘭只掉到剩下最後一朵花了,她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女子陷在柔軟的白色床被中,呼吸平緩,鼬十分熟練地握起她的手,按著她手上的穴位。

她小時候總說他生活太單調了,他現在也這麽覺得,他能夠跟她講的話大多都是村裏今天發生了什麽大事,然後努力地把無聊的任務說得不是那麽無聊。

言簡意賅在這時候反而成了最大的缺點。

他給她撚好被子,“待會見,雪時。”

鼬從醫院出來後回了趟家,倒不是宇智波族地,原址早已廢棄,屋子也早就破敗不堪,戰後物資財力緊缺的情況下明顯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花什麽精力去修繕,他回的是木葉分配給上忍的公寓,佐助離村前也住那裏。

他將從醫院撤下的香雪蘭放到陽臺上,旁邊還有好幾盆花期已過的盆栽,有些已經結出了小小的果子,但每一個都被主人照料地很好。

晚飯吃的是從醫院打包帶回來的飯菜,他的廚藝技能點大概都點在幻術上了,炸了幾次鍋後徹底認命,家裏到現在還沒有去買一個新鍋。

夜晚對有些人來說其實是很長很長的。

他洗過澡後帶著今天帶走處理的文件在返回醫院的路上碰見了清澤光。

清澤光從四戰結束後再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沒跟他說過話,此時他手裏提著幾瓶燒酒攔在他面前,“會喝酒嗎?”

清澤家院子裏的玉蘭樹開得很盛,晚風中攜著淡淡的清香。

他們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清澤光開了瓶口把酒推到他面前,自己仰頭灌了一口。

“是她救的你?”雪時救了慈郎以後清澤光嚴令禁止她用時間血繼救人,那跟以命換命有什麽區別,同樣的,雪時也不願意把研究出來的這種以自身生命力為代價的新術教給自己。

“嗯。”

未完全修煉成功就提前出關,救宇智波鼬,解除穢土轉生,攔下攻向指揮部的十尾尾獸玉,對戰帶土和斑,逆轉黑絕的陰謀,樁樁件件連在一起喘氣的機會都不給,自然能量透支只能壓榨生命力動用時間血繼,最終壓垮了人。

他從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是英雄,從無限月讀中醒來看到鼬懷中生息薄淺的雪時的那一刻,他多希望月讀裏才是真實的世界。

時間回到四戰當時。

黑絕被佐鳴二人用地爆天星封印,得知了一切的宇智波斑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威脅,那個驕傲了一世的人沈默良久後終於開口,“柱間,或許你是對的。”

柱間盤腿坐了下來,仿佛還是他們兒時坐在高高的山崖上手裏比劃著大大的圈說要把弟弟好好保護起來的時候,“斑,你只是走得太著急了。”

斑把九只尾獸從身體裏剝離開來後已經變得很虛弱了,人柱力失去了尾獸是會死的。

柱間穢土轉生的臉上紙屑慢慢剝落,靈魂發出亮光,“等到了黃泉我們再好好地喝一杯吧。”

斑最後往雪時和鼬的方向看了一眼,強撐著一口氣將雙手交叉扣成拳,“外道?輪回天生之術。”

她的心口慢慢有了微弱的起伏,斑的聲音虛弱但仍有傲氣,對著眼中終於有了一點亮色的鼬訓道,“宇智波從不哭哭啼啼。”

樹上的知了長長地叫著。

“鹿士也好,白石也好,甚至就算是卡卡西和大和都好,誰都好,怎麽偏偏是你。”

清澤光把剩下的酒一口氣悶完站起身,“我明天要離開。”

五大忍村在戰後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急於在戰後瓜分利益,而是選擇聯合起來成立一個聯盟。以往你如果不接這個任務我就委托給其他村子的惡意壓價手段在忍村聯合的情況下顯然已經行不通了,忍者不再是他們眼裏低賤的工具,貴族不再能夠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相反,他們真正意識到忍者有著何其可怕的力量。

這個方案初設是由奈良家的鹿久鹿丸和鹿士三人聯合提出,經不斷修改現也已開始步入正軌,只是大名不會放著這種情況不管,對方地位的提高必定意味著己方的地位不覆。清澤光此次離村就是為了解決一些小動作並與火之國大名談判。

談判人員既要是可以代表木葉政要的人,又得有足夠的個人威懾實力,卡卡西都覺得自己安排的這個任務實在有些難為人,雪時還在醫院昏迷著,但清澤光的確是目前的最佳選擇。

清澤光也沒有推脫,那麽多人用生命換來的世界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更得好好守護住,他與鹿久以及幾名暗部明日就得走。

“我可以把她托付給你的吧。”清澤光在推開屋門的時候這麽問。

鼬看著他的背影深深鞠了一個躬,“是。”

雪時的病房是單人間,鼬處理完文件後把燈滅了,合衣在旁邊臨時的看護床上側躺下。

窗外月色明亮,她的輪廓柔和寧靜,“晚安,雪時。”

――――――

鼬的生活其實極其規律。

作為拒絕了暗部部長職位的一個編外人員,每天在卡卡西羨慕嫉妒的目光中朝九晚五,中午還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雖說上下班很準時,但他帶回去額外處理的資料倒也不少。

對有些人來說,忙碌總歸比空閑更好一些。

六代目需要找他的時候給下屬的地點只有兩個,一個是他現住的房子,另一個是一個醫院的病房門牌號,往往能在後者找到他。

阿甲只是個家世普通長相普通實力普通哪哪都很普通的路忍甲,他踩了狗屎運才能成為這棟火影樓裏最不起眼的一個文秘小職員,被六代目抓壯丁去給宇智波鼬送鐵之國那邊新傳來的資料時他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即使滅族是為了阻止叛亂為了木葉,但宇智波鼬的的確確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族人,甚至是親生父母。

盆友,前不久還是可以拿來止小兒夜啼的超S級的屠族叛忍,換你你不怕?

這樣的人適合遠遠聽著他的大義故事,卻不適合近距離接觸。有種說法是,生下來的幼崽長得可愛軟萌是為了讓父母心軟不被拋棄,人生來就懂得趨利避害――那是連父母都能夠下得了手的人,如果有那麽一天,他也可以做到對你下手。

可畢竟火影樓就這麽點大,阿甲曾經遠遠地跟宇智波鼬打過照面,從他不怎麽有變化的表情上看,確實當得起傳說中“高冷一族”的名號。

但病房裏的那個人阿甲確是比較有印象的,他十八歲那年好不容易通過中忍考試,然後就聽說了新上任的暗部部長年芳十七。就跟現任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一樣,是他可望不可及,傳聞中的“天才”人物。

阿甲的編制嚴格意義上隸屬於情報部,情報部缺什麽都不會缺不了八卦,帶他的前輩曾經私底下發起過一個女忍顏值排行榜,老實說,情報部裏有大半忍者的顏值都很高,畢竟他們的任務講究的是不擇手段,安插在各國的下線不少會跟游廊或花/柳街合作。

情報這種東西,如有必要,色相也可以成為利器,所謂色是溫柔冢亦是刮骨刀,最典型的代表,情報部副部長伊藤園戶除了最擅長的精神幹擾外,其媚/術可謂登峰造極。

而本以為經過情報部一堆帥哥美女洗眼已經有了抗體的阿甲當時根據看起來就像是從忍者登記冊上偷拍下來的照片裏一眼就選了清澤雪時。

說來慚愧,他竟然選了一個部外人員,簡直是長他部志氣滅自部威風,但好在投票采用的是匿名制,並沒有人發現如此正直愛部的三好青忍阿甲是隱形顏狗。

後來他才知道她就是那個十七歲的暗部部長,前輩說的果然沒錯,漂亮的花為了自我保護往往都帶刺。

情報部有次聚會的時候部裏有個女忍因為失戀喝多了哭著說男人不喜歡聰明的女人,在場坐在隔壁桌的男忍慫成一團生怕殃及池魚,伊藤園戶拍桌反駁道,“男人不喜歡的是聰明但又不夠漂亮的女人。”

他們副部長這張嘴可以說是非常毒了。

可惜好像太聰明又漂亮的女人往往命都不太好。

大概是前面走的人沒有關好,病房門稍稍留了一條縫。

阿甲看見那個“高冷”的宇智波坐在床邊,眼裏是他平生所見最溫柔的色彩。

阿甲是曾經聽過這個故事的,那是最近五大國都很流行的一本插畫書裏的一則故事,他妻子昨晚剛給三歲的女兒講過。

“……小草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問狐貍:如果我把月亮咬一小口會怎麽樣?”

“狐貍說:應該就像我小小地咬了一口蘋果那樣吧。”

“它又問:那如果我咬一大口,會變成什麽呢?”

“我想會變成小小的月亮牙,就像一只彎彎的小船。”

“如果我把那個小月亮牙也吃了……”

“會怎麽樣呢?”是很輕很輕的女聲。

宇智波鼬渾身僵住,握著她的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直到終於能夠不帶鼻音地對她展露一個微笑了才開口,“它是在我的肚子裏?還是會在夢裏?”

雖然裏面是很溫馨很感人沒錯啦,但阿甲站在病房外十分地糾結,作為一個能夠流利背誦忍者守則的三好青忍,他在心裏默念了三遍“忍者要以任務為重”,然後選擇悄悄地把門關好,帶著文件原路返回稟報六代目。

他們冷靜沈穩的六代目當時手上的筆一抖那份文件直接報廢,下一秒就撇下他跑了。

“卡卡西呢?”

風中淩亂的阿甲選擇向剛推門進來的奈良輔佐官告狀,然後下一秒看著他們木葉的“大腦”機智而又聰明的奈良輔佐官轉身差點撞墻上了,自我穩了兩秒後拉開門就不見了。

按理說此時的阿甲應該很好奇才對,但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作為一個目睹了酷炫高冷宇智波人設崩塌哭出來的人,他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

雪時醒來的第三天經小櫻檢查身體已無大礙可以出院,只是還需細細養著,這一年內最好還是不要妄用太耗查克拉的忍術。

病房裏她的東西包括那盆剛剛綻放了第二朵花的茉莉被全部打包收在卷軸裏,雪時拗不過他,被一手左腋一手腿彎抱著出了木葉醫院。

鼬站在街道岔口停住。

“怎麽了?”

“叔叔不在。”沒人照顧你。

雪時剛想說我這麽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何況涼介也在,看到他的眼神話到嘴邊改成了:“你那有空的房間嗎?我做飯給你抵房租?”

“好。”

雪時打量著眼前這個對單人來講明顯偏大的主臥,白色的紗簾掩著一個被特地拓寬了窗臺的大玻璃窗,衣櫃也是大碼,她直覺這不太符合鼬的習慣,轉頭看見他有點期待的眼神,如果她跟他的默契系統沒出問題,那大概是“你快問我點什麽”的意思。

“這裏給我,你住哪?”

“我先住佐助的房間,對門。”

雪時看著他麻利地收拾東西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總覺得他有一點點的失落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的諸位…都是狼人(抱拳.jpg)

那個兒童故事忘了是在哪聽過

第一次發文,不知道JJ的限度在哪裏,這章的八?九點鐘裏的“八?九”都會被吞???畢竟下章有個小破單輪車(真?小?破?單輪),如果那程度還被鎖只能說是命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