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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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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整個人吊在沈寂身上,抱著他脖子,眼睛亮亮地望著他,這副嘴角彎彎笑瞇了一雙杏仁兒眼的小模樣,帶幾分少女的青澀,又帶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招人喜歡得要命。

沈寂直勾勾瞧著她,眸色微深幾分,心念一動,直接側過身,托抱著她就把人給抵在了洗手間外的過道墻上。

沈寂覺得自己八成兒是讓這丫頭給下了什麽降頭。

多年來滴水不漏的自控力和鋼鐵意志,在她這兒統統失效,瓦解得渣都不剩。以至於她一顰一笑,隨便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撩撥得他神魂顛倒。

頭頂燈光昏昏暗暗,整體氛圍莫名透出一種旖旎暧昧。

沈寂把懷裏的姑娘抵在墻上,一只大掌穩穩拖住她,另一只手勾過她的下巴,微挑高,垂著眸子低頭去嗅她的唇。

清新好聞,帶著夏日香草的果香,和一絲甜得有點兒膩人的奶油氣。

沈寂勾了勾嘴角,鼻梁在她柔軟紅潤的唇瓣上碰了碰,嗓音低低的,寵溺微啞,用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低笑著說:“好香。吃什麽了?”

“下午的時候喝了一杯香草奶蓋。”他親昵的觸碰令溫舒唯小臉兒滾燙,連耳朵根都燒得紅透,大眼睛望著他,眨巴兩下,“很香麽?”

“嗯。”沈寂唇往側面貼,輕輕啃她藏在黑發裏的小耳朵,啞聲:“香噴噴的。”

他呼吸故意噴在她耳蝸處,溫熱又清冽,溫舒唯縮著脖子羞澀往旁邊躲了躲,捏捏他耳朵,笑容柔婉楚楚,“那家奶茶店是新開的,我第一次叫那兒的外賣,味道很不錯。等下我們回去的時候會經過,我買給你嘗呀。”

沈寂聞言,微微一挑眉,調子懶洋洋的,“想嘗還不簡單。”

溫舒唯:“?”

溫舒唯神色茫然,一時沒明白他言下之意。

下一瞬,毫無征兆的,沈寂低頭,薄唇壓上了那兩片粉嘟微張的唇瓣兒。

“……”溫舒唯沒料到他會忽然親她,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呆住。

沈寂被這丫頭傻氣又可愛的反應撩得心裏更癢,唇貼著她的,蜻蜓點水般輕吻幾秒,而後開口,嗓音低柔,啞聲誘哄似的說:“乖寶貝,舌頭伸出來。”

天哪。

這裏是她們單位樓下啊,萬一突然有人過來看見怎麽辦……

溫舒唯心跳噗通,兩只手掌汗涔涔的,又羞又緊張,心裏卻甜得快溢出蜜來。頓了頓,彎彎唇,乖乖照做。

粉色的小舌頭從姑娘嘴裏伸出來,害羞膽怯,只露出小片尖尖角。

沈寂眸色深不見底,輕輕滾了下吼,舌輕輕掃過她的。

短短零點幾秒的輕觸。

下一瞬,溫舒唯便忙慌慌地把舌頭縮回去了,眼睛濕漉漉的,整個人快要燒成灰。

沈寂抱著她,一只手在她背上哄小朋友似的輕拍幾下,親親她的額頭,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這不就嘗到了。味道不錯。”

溫舒唯小聲啐:“胡扯,我明明喝完奶茶好久了。”

沈寂笑,“你比奶茶甜。”

“……”溫舒唯一怔,回神後頭發絲兒都快著了,腦袋深深埋進他懷裏,不敢擡頭看他。

下一刻,沈寂低頭親了口她的臉蛋兒,大掌在她腦袋上寵溺地揉了把,捏捏她臉,低聲說:“這位小軍嫂,請問你在我身上賴夠沒有?”

懷裏的小家夥聽見這話,兩只抱住他脖子的胳膊無意識纏得更緊,死死抱住,跟只小八爪魚似的。堅定地搖了搖腦袋。

這反應有點兒出乎沈寂意料。

他垂眸瞧著那顆毛茸茸黑乎乎的腦袋頂,一側眉峰高高挑起,眼裏浮出一絲充滿興味的光。

差不多過了三秒鐘,“小八爪魚”終於在他懷裏拱了拱,小聲嘀嘀咕咕地說了句什麽,嗓音嗡噥含混,像是有點兒羞窘,又像是有點兒委屈。

她音量太小,沈寂壓根沒聽清她在說什麽,只能側耳往她貼近些,“你說什麽?”

“我說,”溫舒唯支支吾吾,一頓,內心天人交戰糾結不已,好一會兒才下定極大決心一般,擡起頭,亮亮的眸子望著他,接著往下說,義正言辭拔高音量:“我說,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好不容易見到了,我想多抱你一會兒。”

沈寂微微一怔,沒出聲。

周圍靜了靜。

“你應該……很難體會我的感受吧。或許,還會覺得我有點兒嬌氣,有點兒矯情。”姑娘繼續說著,垂眸,忽然笑了下,語氣裏帶上一絲幾不可察的失落,“畢竟你最近工作這麽忙,註意力肯定都在正事上。”

沈寂唇微抿,還是沒說話。

溫舒唯忽然想起什麽,飛快補充:“g,你可千萬別誤會啊。我說這個,絕對沒有一丁點怨言,你投身國防建設,我十二萬分支持!”她豎起一根小拇指,舉到他眼皮底下,比劃出微小距離,音量又低了點兒,語調很認真:“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理解一下我的‘嬌氣’和‘矯情’。”

話音落地,昏暗過道忽的一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空間仿佛被摁下暫停鍵,空氣陷入凝固。

說完內心的一番肺腑之言後,溫舒唯再次深呼吸,隨後仰著脖子看向眼前這個軍裝筆挺的男人,直視對方銳利如鷹的雙眼,沒有絲毫躲閃。

沈寂也垂著眸,直勾勾地瞧著她,瞳色沈沈,深不見底。他明顯察覺身體裏湧起一陣強烈列的沖動。

片刻,

沈寂勾起她的下巴,貼近她,語氣隨意懶散漫不經心,嗓音卻低得危險,尾音自然而然地拖長,“小溫同志,可以啊。”

他說這話時,薄潤的唇幾乎緊貼著她嘴角,呼出的氣息清冽,帶著極淡極淡的煙草味,與她的呼吸相交融。帶著撩撥又誘惑的味道。

“自從跟我告了白,撩漢的本事日進千裏。”沈寂壓低了嗓,挑挑眉,“現在都到‘隨便說兩句話就能勾得老子想把你扒光給上了’的境界了?”

溫舒唯:“……”

溫舒唯:“?”

溫舒唯被沈大爺這段覆雜的覆合句式弄得有點兒暈乎,對這番話進行拆分解讀,仔細思考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這位大佬他究竟想表達個什麽。

然後,溫舒唯臉上的溫度再次直線飆升,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可還沒等她話音出口,沈寂手指便已鉗住她下巴,固定住,舌尖掃蕩探入她口中,賞來一個深吻。

一個狂風暴雨風卷殘雲般的深吻。

不知過了多久,沈寂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溫舒唯唇瓣兒紅艷艷的,微腫,腦子也由於缺氧而有些暈沈迷糊,側過頭,紅雲密布的臉頰軟軟枕在他肩膀上。小口吸氣,呼氣,平覆呼吸。整個人有些呆呆的。

沈寂抱著她,唇印在她太陽穴的位置,忽然一勾嘴角,很淡地笑了,輕聲:“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矯情’和‘嬌氣’。”

聞言,溫舒唯忽的一楞。

“我喜歡你說一整天都在想我,我喜歡你抱著我舍不得撒手。”沈寂說這話時,眼底漫著溫柔的笑意,“我揣在心尖尖上十幾年的姑娘,終於也把我當成了她最重要的人。”

溫舒唯無意識地咬住唇瓣,眼眶微熱,沒有出聲打斷。

“於小蝶的落網不是事情的結束,甚至可以說,一切才剛剛開了個頭。”沈寂語氣很冷靜,“我今天確實忙了一整天,沒消停過,在單位手機得放保密櫃,沒騰出時間聯系你。”

溫舒唯點頭,笑笑,“工作需要,我理解。”

“但我幾乎隨時都在想你。”沈寂說。

溫舒唯:“……”

“想你吃了什麽,幹了什麽,有沒有不開心。想擁抱你,想觸碰你,想親你。”

溫舒唯眸光微閃,心頭湧上一股帶著微微酸澀的甜蜜。

“溫舒唯。”沈寂輕輕喊了聲她的名字。

“唔?”她應他。

“今後,我們難以避免會面臨很多暫時的分別。但是,無論我人在哪兒,離你多遠。”沈寂抓起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做胸膛的位置,“它都永遠在你身上。”

掌心觸及他海藍色的軍裝衣料,和鋥亮光潔的金屬名牌,溫舒唯清晰感受到最裏面的跳動聲。沈穩有力而規律。

聽著沈寂的心跳,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安定。

數秒後,

沈寂聽見懷裏忽然低低笑了聲。

沈寂眉頭微蹙,掌住懷裏姑娘的小臉兒,擡起來,直勾勾看她,“你笑什麽?”

“沒什麽。”溫舒唯嘴角揚起一道燦爛弧度,兩只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眼眸濕潤,笑盈盈地望著他,“只是你忽然這麽含情脈脈正經八百地跟我說話,我有點不習慣。”

沈寂:“???”

姑娘調子很平靜:“畢竟大佬您平時都是走的‘騷斷腿’路線。”

沈寂:“……”

沈寂盯著她,瞇了瞇眼睛,後槽牙咬得咯吱響,沈聲,調子裏透出濃濃威脅意味:“溫舒唯。”

就在沈寂咬牙切齒,琢磨著一會兒回去要怎麽在床上好好收拾這丫頭的時候,姑娘下巴往上一擡,輕輕地,閉著眼,自下而上、姿態虔誠地吻住了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其實,”溫舒唯的語調柔而甜,“我都明白的。”

“什麽?”

她笑,“溫舒唯是沈寂的溫舒唯,但是沈寂,是共和國所有人民的沈寂。”

話音落下的瞬間,沈寂眸光一震。

“我知道你真正屬於我的時間,很少,所以我特別寶貝,特別珍惜。”溫舒唯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唇落在他的唇上,輕聲說:“我有私心,我不完美,但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成長。”

你有最鋒利的鎧甲,百煉成鋼,無堅不摧,卻讓我走進你的生命,站在你的身後,向我袒露你最柔軟的後背。

我就一定,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沈寂和溫舒唯從寫字樓出來時,已經快晚上七點半。

兩人經過一層大廳的服務臺時,年輕的前臺小姐姐們不約而擡起眸,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望向那道徑直從洗手間處走來,身著筆挺軍常服,氣質冷硬而威嚴的大帥哥,和跟在大帥哥身後,距他幾步遠的漂亮小姑娘。

等這對俊男靚女走出寫字樓大門後,兩個女孩兒終於忍不住克制不住內心的八卦欲,竊竊私語起來。

前臺甲捂臉花癡:“天哪,剛才那個兵哥哥長得也太帥了,簡直狙擊了我的少女心!”

前臺乙有點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帥又怎麽樣?沒看見人兵哥哥後頭還跟著個大美女麽。”

前臺甲一楞,“什麽意思?你說剛才那女孩兒是他女朋友?”

“這不廢話麽。”前臺乙答道,“一看就是專程來接女朋友下班的……嘖嘖,沒想到啊,長得一副高冷樣,居然是個體貼的暖男,難得。”

前臺甲聞言,接受了‘大帥哥兵哥哥已經名草有主’的事實,失落地嘆了口氣,又有點好奇:“不過,那女孩兒是誰呀?哪個公司的?”

“是樓上錦華雜志社的記者。”前臺乙說,“聽說啊,還是個小網紅,專門做旅行視頻。”

前臺甲低聲:“那個錦華雜志社,好像逼格很高,是不是很難進?”

“國內一流主流媒體之一,招的都是新聞專業高材生。”

“哇。”前臺甲感嘆,“這麽說那女孩兒還挺厲害。好羨慕啊。”

“所以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前臺乙單手托腮,慢悠悠地說:“網上不是有句非主流名言麽?你若盛開,清風自來。與其羨慕人家,不如多讀點書多學點東西,自己優秀了,什麽好男人找不到呀。”

夜幕低垂,黑色越野在馬路上行駛著。

整座城市仍處於下班晚高峰時期,放眼整條大路,六車道上全是排起長龍的私家車,車燈連成片,將夜空都照亮了幾分。

沈寂和溫舒唯都還沒吃晚飯,本打算回家途中去超市買點菜,自己動手做,一看這塞車的陣仗,等到家不知道得猴年馬月。遂改變行程,把車拐進旁邊小路,隨便找了家西北面館吃晚飯,準備等錯開晚高峰再往回走。

兩人在面館裏落座。

抄著一口西北腔普通話的店老板笑瞇瞇地走過來,詢問兩人要吃什麽。

沈寂要了一份牛肉燴面片,溫舒唯則要了一份西紅柿炒蛋拌面。

老板進廚房忙去了。不多時,兩份食物上桌,溫舒唯一看擺在自個兒面前的拌面,眼珠子都瞪大了。

“哇。”她望著滿滿一大盤面條,十分震驚,擡眸看坐在對面的沈寂,“分量這麽多的嗎?”

沈寂拿起幾根筷子,豎著往桌面上一頓,挑出長短近似的兩根並成一雙,遞給面前的姑娘,隨口道:“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給我。”

“好的。”溫舒唯笑瞇瞇,乖乖點頭,接過筷子開始吃面條。

這丫頭吃東西的樣子斯文又可愛。面條有些燙,她挑起一筷子,送到唇邊小口吹涼氣兒,呼啊呼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然後放進嘴裏咀嚼,腮幫子也一鼓一鼓,跟只剛偷吃完松果的小松鼠似的。

沈寂盯著她看了會兒,勾了勾嘴角,垂眸進餐。

耗到現在才吃晚飯,兩個人都餓了,一時間沒人說話。

過了會兒,溫舒唯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飽了。便把自己面前還剩一半多的面條推到了沈寂跟前,說:“喏,都是你的了,你混著一起吃吧,一會兒涼了。”

沈寂擡眸看了眼,微皺眉,“你把雞蛋吃完。”

溫舒唯搖頭,“我吃不下了。”

“一點兒雞蛋漲不了你肚子。”沈寂語氣很淡,邊說邊夾起一筷子雞蛋餵到溫舒唯嘴邊,“吃了。”

“我吃不下。”溫舒唯擺擺手,很堅持。

沈寂盯著她看了會兒,一側眉峰微挑起來,慢條斯理地說,“你這小身板兒,不吃點蛋和肉補充補充體力,夜裏又得半道就暈過去。”

溫舒唯:“……”

溫舒唯萬萬沒想到這位大爺會在吃飯的時候、在一家面館裏忽然說這種事,一下懵了。幾秒後,她回過神,臉瞬間紅到耳朵和脖子,緊張兮兮地小聲道:“餵,在外面,邊兒上還有人在呢,你亂說什麽,誰暈了?”

沈寂似笑非笑地瞧著她,“誰昨兒晚上暈了,你不知道?”

“……”

溫舒唯臉都燙得沒知覺了,咬咬唇,做賊心虛似的四下張望一眼,見沒人註意他們才稍稍放心。默,最終還是乖乖張嘴,把他餵過來的雞蛋給吃了。

沈寂滿意了,捏捏她臉,語氣寵溺:“我小寶貝兒真乖。”

“切。”

溫舒唯紅著臉小聲嘀咕了句,嚼完雞蛋咽下,喝了口茶,忽然又想起什麽。一頓,擡起眸子看向對面,道:“對了,今天梁主編找我說了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沈寂吃著面“嗯”了聲,語氣很淡,“我也有事兒跟你說。”

溫舒唯微訝,點點頭,“那你先說。”

“於小蝶的案子牽出了不少事,我得盡快回亞城,那邊辦事方便。”沈寂說著,擡起眼皮,視線落在溫舒唯臉上,“唯唯,你雜志社的工作可能得暫時停一段時間。你留在雲城,誰保你我都不放心,我得帶你一起走。”

誰知,溫舒唯聽完卻一楞,“亞城?”

沈寂點頭。

“那真是巧了。”溫舒唯詫異地笑起來,“今天我們主編找我,說是亞城那邊成立了一個分社,想讓我出個長差過去待幾個月,帶帶那邊的新人,等一切工作步入正軌再回來。她讓我回來考慮,後天給她答覆。”

沈寂動作頓片刻,垂著眸,臉色冷靜,若有所思。

溫舒唯沒有察覺到他神色間細微的變化,笑著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跟梁姐說我願意出這個長差。”

沈寂很淡地笑了下,“好。”

“那我一會兒得打個電話跟姥姥和媽媽她們說一聲。”溫舒唯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又問:“你準備什麽時候走?”

“明天。或者,最晚後天。”

“好。”她對他說,“那咱們爭取明晚就啟程。”

沈寂聞聲,忽然輕嗤了聲,擡手在姑娘挺翹的小鼻尖上輕輕一刮,“答應得這麽爽快,連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溫舒唯豎起根食指,擺擺,正色道:“一切當然要以大局為重。”

沈寂挑眉梢,“你知道什麽是‘大局’?”

“當然知道。”溫舒唯神色嚴肅而認真,說:“你在做的事,就是‘大局’,我的大局就是你呀。”

話音落地,沈寂瞇了下眼睛,坐在對面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不言不語,也沒有任何動作。

幾秒後,就在溫舒唯以為自己的臉蛋兒要在他的註視下開出一朵花來時,對面軍裝筆挺的沈大爺微動身,筷子一撂,起身結賬。

溫舒唯:?

溫舒唯一頭霧水地跟著他離開了小面館,前後上車。

溫舒唯坐進副駕駛室,邊系安全帶邊狐疑地問:“為什麽突然不吃了?你吃飽了麽?”

沈寂發動引擎,臉色很冷靜,“沒有。”

“?”

溫舒唯更費解了,兩道眉毛皺起來,“那你幹嘛這麽火急火燎地往回走?”

沈寂非常冷靜,“回去吃你。”

溫舒唯:“???”

“讓你撩了一晚上,老子褲子都他媽要崩開了。”沈寂側目,視線直勾勾落在溫舒唯臉蛋兒上,壓低嗓,“小溫同志,你故意的?鐵了心明兒不想下床?”

溫舒唯:“…………”

我是誰我在哪兒。

我做啥了我?

城市另一端,市三醫院某病房。

警衛員戰士手持鋼槍,神色冷峻面無表情,立於病房門口。須臾,一個身著陸軍常服的年輕女軍官從電梯口出來,向警衛員出示軍官證。

戰士開門放行。

病房內,沈建國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正閉目養神。

“政委。”郭蕓笑了下,“主治醫生說,您的傷口已基本愈合,下周應該就可以出院。”

“這點兒傷居然都養了這麽長時間。”沈建國眼也不擡地嗤了聲,語氣淡淡的,“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郭蕓語調輕松,“政委別這麽說,您老當益壯,等養好了身子,還能去給新兵蛋子練體能呢。”

“老了,不中用了。”沈建國說著,緩慢掀開眼簾,靜了靜,問:“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麽樣?”

“已經給您在新聞總局的老戰友打過電話了。”郭蕓道,“那個女孩兒應該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沈建國點點頭。

郭蕓在原地沈默了會兒,沒忍住,終於說道:“政委,這段日子,國安局和咱們都在追查那份軍密硬盤。您在和丁琦接觸中,一面了解案件進展,一面通過他了解沈寂的動向。”說著,年輕女軍官頓了下,皺眉,“您分明很關心沈寂,為什麽不讓他知道呢。”

沈建國目光穿過窗外,看向遠處的夜景,沒有說話。

郭蕓嘆了口氣,不知還能說什麽,轉身出去了。

半晌,

忽的叮叮一聲,放在床邊的手機接收到一條短信。

沈建國皺眉,沒輸液的那只左手伸出去,拿起手機,戴上老花鏡,點開收件箱。

收件人那一欄是一串陌生號碼。

內容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謝謝

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沈建國面無表情地盯著這兩個字看了會兒,閉眼,熄滅手機屏,並未回覆。

沈寂食髓知味,不知節制,這天晚上,溫舒唯剛進門就被他給摁在了鞋櫃上。

最終,果然如某大佬金口玉言預料的那樣,她又一次在半道上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溫舒唯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過來,只覺腰酸背痛腿抽筋,全身像被重型卡車重重碾壓過一次,好像被掏空,連動一下都極其艱難。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對此,溫舒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迷茫地望著天花板,迷迷糊糊地又陷入了一番沈思。

事實證明,她家沈寂同志不僅人高臉帥身材好,身手一流,頭腦一流,作戰能力一流,就連體力都非人哉,野性十足。她嚴重懷疑,照這樣發展下去,自己年紀輕輕就需要靠吃腎寶來補身體。

溫舒唯腦子裏胡七八糟地思索著。

就在這時,臥室門開了,一陣沈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聽見這聲響,溫舒唯嚇了一跳,擔心某人有晨起運動的習慣,立馬就閉上了眼睛,腦袋往被子裏一捂,開始裝睡。

為了增強逼真度,她甚至還輕輕地打起了呼嚕。

腳步聲近了,停在了床邊。

幾秒後,溫舒唯明顯感覺到床沿一側壓上來一股沈甸甸的力道,塌陷下去。她不受控制,裹成小粽子的身子順著下榻的弧度直接往那人滑去。

“再不起床得遲到了。”被子外傳來低沈沈的嗓音,難得的好耐性,哄道,“乖,我給你做了早飯。”

聞言,被子裏一小團默了默,下一瞬,緩慢露出一雙晶亮晶亮的大眼。眨巴兩下,望著坐在床沿上的人。

沈寂彎腰貼近她,拿鼻尖拱了拱她的臉蛋兒,“別發呆,一會兒粥涼了。”

溫舒唯臉蛋皺巴成一顆小包子,可憐巴巴,跟他軟聲撒嬌:“可是我手酸,腿酸,全身都酸。怕是癱瘓了,連碗都端不起來。”

沈寂臉色淡淡的,親她的嘴角,低聲說:“癱瘓了我抱你,端不起碗我餵你。”

溫舒唯噗的一聲抿嘴笑,不鬧他了,兩只胳膊從被子裏伸出來,抱住他脖子湊過去親親他的臉,說:“我跟你去了亞城,我住哪兒呀?”

沈寂雙臂攬住她,把姑娘從被窩裏提溜出來,抱腿上,隨手拿起散落在旁邊的衣物給她穿,隨口說:“住我單位。”

“……”溫舒唯一聽,楞了,“直接住你們大院兒?你難道不怕惹人非議?”

“怕啊。”沈寂漫不經心,說著,挑起眉,食指指尖在她下巴上輕輕一勾,懶洋洋地說,“要不。住進去之前,你先跟我領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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