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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滅世之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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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衍走了,但陸南石卻留了下來。在鎮妖瓶中法力幾乎耗盡,傷勢未徹底痊愈,又受了賀衍的強烈一擊,即便他身體素質比以往強上百倍,也得休息好幾天才能覆原。

昆侖族長家中。

陸南石從入定中醒來,長舒一口氣,身上的創傷終於好得差不多了。他起身下床,剛打開門,便見屋外,昌平熬好了藥給他端過來。

“神君,這是培元湯。”

“培元湯?”陸南石聞著這熟悉的味道,記憶中的畫面浮現出來,這還是他親自研究出的方子呢!

見他神色怔忡,昌平眸光一暗,仰頭喝了一口,說:“神君放心,這裏面無毒。”

陸南石微楞,順手接了過來,“我沒有不信你們!阮之升是阮之升,你們是你們。”

雖是這麽說,可有賀衍差點滅了全族的怒火在前,昌平難免心內惴惴,更何況,從祖輩留下的劄記來看。當年先祖就是利用了忘憂,讓忘憂在神君的飲食湯水中下了藥。

任何□□都是毒不死神君的,但那丹藥不是毒,而是斂息丸。

見陸南石果然毫無芥蒂地將培元湯一飲而盡,昌平松了口氣。

將藥碗放下,陸南石苦笑,“師叔祖,其實你不必這麽……”

本來是想讓昌平不要如此小心翼翼,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昌平截斷了。

“神君,您是神君,這句師叔祖不要再說了,昆侖受不起的。之前是不知道您的身份,如今知道了,昆侖上下自當以神君為尊,不敢冒犯。”

陸南石心底一嘆。他不在乎這一句師叔祖,是因為師父對他確實恩義深重,對於師父的長輩,客氣些沒什麽大不了。何況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但既然昌平不願意,陸南石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在堅持下去。

他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玉罐子。罐子裏裝著的正是靈虛的骨灰。

“師父生前留了話,非昆侖故地,不肯入土。如今我既然來了昆侖,也是時候完成師父的遺願了。不知道昆侖可有祖墳墓園,如果有,這下葬有沒有什麽講究?如果沒有,那麽在昆侖,師父最喜歡哪個地方?”

“有的!”

半日之後,按照昆侖的習俗,陸南石將靈虛的骨灰葬在昆侖墓園。這裏埋葬的都是昆侖的族人。而靈虛的左右都是昆侖每代的族長。靈虛是按照昆侖的最高規制入土的。

陸南石將靈犀玉鼎擺在墓前,上面插了三只清香。

“師父,這是你的故鄉。我送你回來了。你看到了嗎?他想要拯救的昆侖,如今已經重新恢覆了仙境的模樣。你一定很開心吧。師父,不論我是朝無也好,陸南石也好。是神也好,是人也好。我都會記得你對我的疼愛和教導。你永遠都是我的師父。”

他緩緩站起身,手指一點。靈犀玉鼎慢慢變大,隱入地下。

這樣一來,不論誰來給師父掃墓上香,香都是插在玉鼎裏的。

陸南石還記得師父的喜好,非靈犀玉鼎的香,他是不吃的呢!

出了墓園,昌平以及其他幾位長老都等在外頭。

“神君現在可是打算出去了嗎?”

陸南石頷首,“鎮妖瓶中時光流逝,不知歲月。再加上我又在昆侖養了這麽多天的傷,外面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現在我的傷已經全好了,也該出去了。”

昌平神色猶豫,似乎有話想說,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陸南石看出他的為難,搶先說:“昆侖的封印已除,如果要出去,憑你們的能力,應該知道可以進出空間入口。”

這是準許他們出去了?

昌平等人面上一喜,就聽陸南石又說:“這些天,我和你說過外面的情況,它和昆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你還記得嗎?”

“記得。”

“那麽如果你們要出去,先去一趟特調局。我之前用紙鶴傳遞信息給了我大哥。報平安的同時也簡略說了一下昆侖的情況,委托過他,讓他上報處理。特調局會聯合有關部門,幫你們辦好身份證明。不管你們將來要做什麽,身份證明是不可缺少的。”

昌平有些激動,“多謝神君!”

陸南石目光眺望遠方,看向昆侖出口的方向,“你們要真想謝我,就多做善事吧。外面……或許還需要你們的幫助。”

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麽樣了,賀衍做到了哪一步。如果他當真調動眾妖霍亂人間,那麽憑外頭那些玄門修士自然是應付不來的。有昆侖幫忙也好。

********

昆侖之外,牡丹園,陸宅。

陸兆平氣得渾身顫抖,直接將面前的這張紙甩在陸敖臉上,“你……你簡直混賬!你怎麽敢!怎麽就這麽大的膽子!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沒這個本事,就不要再好高騖遠,想一飛沖天。安安分分地過日子,憑我給你錢財和這套房子,你後半輩子也不用愁吃喝,可你……”

“你怎麽就……”

陸兆平搖搖晃晃,眼中滿是失望。

都失敗好幾次了,他怎麽就不肯認輸呢?還想著翻身,錢財不夠,居然把牡丹園的房子拿去抵押!居然還瞞著他!要不是現在虧得血本無歸,人家要不到債,只能上門來拿房,他怕是還蒙在鼓裏!

剛虧了幾百萬,拿袁芳菲的私房填了空缺。這才多久,居然又虧出去兩千萬?

牡丹園的房子不但是獨棟,裏面住的還都是有頭臉的人物。誰不想要。若是拍賣,運作一番,不難賣出高價。可他居然兩千萬就給了別人,只為了瞞過他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覺地盡快湊到投資成本?

陸兆平捂著心口,有些喘不上氣來。

袁芳菲啊袁芳菲,你如果知道,當初你臨死也要我把這套房子的產權轉讓給陸敖,就為了給他留一條退路,如今卻是方便他把房子給敗了,是個什麽心情?

陸兆平面容苦澀,說到底,他比袁芳菲又好得到哪裏去呢!

“爸!爸,你打電話給大哥,以大哥現在的身份,只要大哥出面,他們哪裏還敢來收房子!要不,你去找陸致,他有錢!他有很多錢,房子沒了,你住哪裏,他不能不管!”

陸兆平咬牙,“你……你現在還知道我住哪裏?你拿房子去抵押的時候,怎麽沒想想,我住哪裏?”

“爸,我也是想拼一把,想讓你過的好一點,陸致不管你,我不能不管你啊!”

陸兆平心底一沈,想讓他過的好點?他有過得不好嗎?陸致不管他……

陸兆平眼底色彩黯淡下來,這是他最痛心的事情。

看著陸敖,陸兆平苦笑,“出去!”

“爸?”

“你給我出去!”

“爸,那欠債的事情,房子的事情,你是打算找大哥還是找陸致?”

陸兆平怒目而對,砰,將手邊的水杯扔在陸敖身上,“你有臉提這種要求,我沒臉再去幹這種事!滾!”

這下陸敖是真的怕了,手忙腳亂逃出書房。

陸兆平一屁股跌回椅子上,渾身發軟,仿佛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他想了很多東西,想到陸放,想到陸敖,又想到陸致。

他已經多久沒見過陸致了?自從上回袁芳菲死了之後吧?是五個月,六個月?哦,不,算起來該有七個多月了。

當他把房子過戶給陸敖的時候,陸致沒有出面,一句話也沒說,完全不在意。只有陸放來見了他一面。

他說:“爸,我跟小致都不在意你的財產。但作為一個父親,都是你的兒子,你是不是該起碼問上一句?即便你不是征求我們的意見,而只是告訴我們一聲,也比我們事後才知道要好吧?”

“爸,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有權,小致有錢,我們什麽都不缺,只有陸敖最弱。可是我們讓他弱的嗎?是我們讓他沒出息的嗎?是我們榨幹了你的資源讓他沒地方出頭嗎?”

“爸,你自己算算,我走到今天,得了你多少資源,更不用說小致了。反觀陸敖呢?你得了你多少幫助,多少人脈,多少資源?他不成器是我們的錯嗎?”

不!不是陸放的錯,也不是陸致的錯。是他的錯。陸兆平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挫敗。陸放對他失望透頂,陸致與他父子成仇,而他一直偏疼的陸敖更是……

陸兆平閉上眼睛。

如果……如果他沒有跟袁芳菲好上,如果他沒有因為愧疚而一再偏心陸敖,如果他沒有那麽苛責陸致,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另一邊

陸敖狼狽地從書房出來回到臥室,就看到許可蓮在看電視,而電視上放著的正是陸致的采訪。

她的神情是那麽專註,那麽認真。

陸敖在外面受了要債的氣,回家剛受了老爺子的氣,看到這一幕,怒火蹭蹭往上漲。他走過去,拿起遙控器就往電視砸。

“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後悔當初跟了我,拋棄了和你有婚約的陸致?看到陸致現在這麽成功,你心裏很不是滋味吧?你是不是在罵我是廢物,是不是想著如果不是我,如果當初和你結婚的是陸致,你現在就是全國首富的太太了!”

許可蓮皺眉,“你發什麽瘋!神經病!你自己沒出息,拿我撒什麽氣!”

沒出息三個字狠狠刺痛了陸敖,他啪地一巴掌打了過去,“賤人!我就知道你是水性楊花的人!”

許可蓮想要還手,被他抓住手腕,順勢將她一把拽過去,狠狠揪住衣領。

“許可蓮,你別忘了!當初是你先追的我,不是我先追的你!是你和你們家看著陸致才十七歲,往後長大也不知道能走到什麽位子。而我呢!我受老爺子疼愛,以後老爺子的人脈勢力肯定至少一大半都是我的。而以陸致的情況,他得不得得到一成都不一定!”

“許可蓮,是你們自己湊上來的。反正都是和陸家的婚約,不過是換個人而已。還是換的老爺子的心頭寶,你們不但賺了,還不用承擔悔婚後陸家的怒火。是你們自家賤!我沒怪你們把我當跳板就不錯了!你還嫌棄我沒出息!我掐死你!”

許可蓮被推倒在地,下一秒,陸敖壓在她身上,雙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想罵罵不出來,想打又打不過。一雙手在身邊胡亂摸索,情急之下,居然被她摸到了什麽,奮力朝陸敖刺去。

陸敖睜大了眼睛,喉嚨的窒息感褪去,許可蓮這才看到自己抓著的是一把水果刀,而現在這把水果刀刺進了陸敖的勁動脈。

水果刀抽出來,動脈血入噴泉般湧了出來,灑了許可蓮滿臉。

許可蓮呆呆地,許久沒能回過神來。

啊——

一聲驚叫。

許可蓮轉頭望去,門口,陸東林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

許可蓮一步步走向她,沒有人看到,在她的腳邊,趴在陸敖身上的黑色陰影慢慢離開了陸敖的身體,飛到天花板上。

而許可蓮背後的那個黑色陰影卻還跟著她,不斷在她耳邊說著什麽!

一步一步又一步,越來越近,她再次擡手,將水果刀狠狠刺入陸東林的心臟。

都是他!都是他!他怎麽不是陸致的兒子!如果他是陸致的兒子,該有多好啊!

許可蓮嗤嗤笑著,完全已經不是正常人的姿態。

突然,毫無預兆的,她將水果刀刺進了自己的心窩。砰一聲,倒在地上。

聽到聲音,顫顫巍巍拄著拐杖走過來的陸兆平看到眼前的場景,氣息一滯,血脈翻滾上湧。已經接受過一次心臟大手術,又被袁芳菲的蠱蟲禍害慘了身體的陸兆平,如何還能接受的了這個場面。

又是砰一下,倒在地上。

他臉色蒼白,四肢抽搐,想要喊,卻發現喊不出一個字。不,別說喊叫,就連呼吸都十分急促,心臟疼痛的厲害。

慢慢地,抽搐越來越弱,呼吸也越來越淺。

直到最後,抽搐沒有了,呼吸也沒有了。

他就那麽躺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

而屋子裏,兩個黑影歡快的飛來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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