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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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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山莊座落在無量山東南方向, 原本是鐘玉絡置辦下的產業,自從她過世之後就一直空著。去年徐懷山從這邊經過時,見宅院寬闊整齊, 廢棄了可惜, 便讓人把這裏收拾幹凈了。他有時候會在這邊盤桓幾天, 或是清修,或者單純地放空一段時間。

當初白子凡跟鐘玉絡在一起,天天抱怨沒錢又沒權力,大家都瞧不起他。鐘玉絡便買了這個宅子,本來是想送給他的。卻沒想到宅子還沒修完, 白子凡就叛變了。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當年鐘玉絡就是依著長生殿這名字,為她和白子凡的家取名為長生山莊, 本以為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沒想到卻是此恨綿綿無絕期。到頭來她竟也像楊妃一樣, 孤零零地死在了一個小山坡上。

這宅子是按照蘇氏園林的形制來建造的, 有假山、也有荷花池。白墻黑瓦, 移步異景, 修建的十分精巧。從外頭看就是個富裕人家的宅子, 裏頭留了些仆人, 每日打掃、維護房舍。

附近的百姓也不知道這裏的主人是什麽來頭, 只知道他叫徐員外,年紀輕輕的,模樣生的很英俊, 只是不怎麽回來, 家裏的人也深居簡出的, 很少跟外界來往。

徐懷山來到長生山莊時,青將軍與紅將軍已經在這裏等待他了。先前這兩人外出巡查各個堂口,將業力司眾人的所作所為都記在了功過簿上。徐懷山一到,那兩人便把功過簿呈上來給他過目。

徐懷山看完了功過簿,心裏有了數。那兩人坐在一旁,都是二十出頭年紀。青將軍是個高大的男子,名叫蜈青。他腦後戴著一張黑底兒的哭面具,穿著一身石青色的衣裳,外頭穿著銀色的魚鱗護甲,腰間別著一雙短刀,善於刺殺。此人性情沈默寡言,鐵面無私,專門記載教眾的過失。紅將軍是個秀麗的女子,名叫蛛紅。她頭上歪戴著個白底兒笑臉的面具,面具上的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裙,身披軟甲,專門記錄教中之人所作的功德。這兩個人一向形影不離,大家見了他們便如見教主親至,對這兩位將軍十分敬畏。

徐懷山的手指搭在功過簿上,輕輕地摩挲著紙頁。他的手指修長,思考的時候常無意識地撥弄身邊的東西。他道:“我剛從天覆堂回來,趙鷹揚對本座一向忠心,洛陽這邊可以放心。長安我有一陣子沒去了,你們兩個剛從地載堂和人和堂回來,感覺如何?”

青將軍和紅將軍對視了一眼,蜈青道:“人和堂堂主庸懦無能,內部也十分混亂。地載堂堂主有不臣之心,對我們十分怠慢。”

他的話一向不多,說什麽都簡明扼要。徐懷山微一揚眉,想聽更詳細一些的內容。紅將軍道:“回教主,人和堂堂主張大新貪戀酒色,連妻帶妾娶了七個。咱們在長安的鋪面眾多,生意本來應該不錯,但他交出的賬目卻連年虧損,八成是做了假賬。他手下的人也不齊心,整天勾心鬥角的,從上到下都是一團糟。”

“納了七個妻妾?”徐懷山架起了腿,淡淡道,“我記得他長得跟竹竿似的,能吃得消麽?”

蛛紅道:“面黃肌瘦的,頭腦也混混沌沌的,從裏到外都淘虛了。”

徐懷山嗯了一聲,道:“他做堂主的那點錢是不夠養活女人的,不貪才怪了。”

蜈青道:“要不要從主教派個人去,好好查一查他的賬?”

他的賬目肯定有問題,若是查了,就勢必整飭到底。張大新仗著長安離無量山遠,貪了不少財物,儼然活成了個土皇帝。陡然動他,這人免不了要狗急跳墻。徐懷山最近的心思都在跟金刀門的對壘上,暫時沒準備好對付手下的人。再說要換新堂主也不是一件小事,徐懷山還沒選好找哪個人來代替他,不想打草驚蛇。

“甕中之鱉而已,先不急著收拾他。”徐懷山擺手道,“地載堂怎麽樣?”

蛛紅道:“地載堂的堂主穆廣添不把主教放在眼裏,一直裝病不見我們,只讓他女兒穆拂衣出來打了個招呼,堂中的一切事物也不讓我們過問,賬目更是推三阻四的不交出來。”

徐懷山冷笑了一聲,道:“這人也是有意思,連表面文章都懶得做了。”

他揉了揉眉心,道:“地載堂的人不服管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姐在的時候,他們就不聽招呼,想自立又不敢,刁滑的要命。”

徐懷山知道各堂的人一直在觀望主教這邊的動靜。孫孤詣在的時候,這些人都服服帖帖的,不敢造次。自從鐘玉絡繼位之後,各堂口的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仗著自己資格老,欺負他們姐弟二人年輕,不聽主教指揮,每年繳納的收入也大打折扣。

地載堂與人和堂的堂主仗著與本教距離遙遠,教主就算想管他們也鞭長莫及。卻忘了星輝、月練、雷霆、風息四個營的人都在無量山駐紮著,加起來有幾千人。徐懷山不但自己武功高強,人馬也充足,若是要踏平那兩個堂口,也不是一件難事。

徐懷山尋思著,頭隱隱約約地有些疼。他最近舊疾總是覆發,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管那些人。反正都是陳年的癰瘡,他喝了口茶,打算休養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蜈青見他不時揉眉心,道:“教主頭疼病犯了麽?”

“沒事,”徐懷山道,“明天你把鄭神醫找來吧。他早就讓我靜養一段時間,立秋之前我就不出去了。”

蜈青答應了,徐懷山回了臥房,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把玲瓏鎖收了起來,下意識摸了摸手腕,想起了李清露。這幾天來他一直跟她待在一起,陡然分開了,他心裏竟然有些不習慣。

那小丫頭不願意跟著他,大多數時間都愁眉不展的,但又很少真的哭出來。她的性情安靜堅韌,聰明又不過分顯露,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

他覺得她骨子裏是有一點像鐘玉絡的,但相處起來,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她們一個至剛一個至柔,恰如陰陽魚的兩端,既不同、又相互融合,彼此中有對方的影子。

那丫頭雖然武功一般,卻很講義氣,對朋友也很不錯。偶爾開心時會露出笑容,清麗而又可愛。她就像茉莉花一樣,雖然素淡,香氣卻沁人心脾,性格裏有種堅定的穿透力,讓人難以忘卻。

他想著她的模樣,不覺間露出了一點笑容。相處了這麽久,他能感覺到她也不討厭自己。可她臨走的時候卻說害怕他,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他了。

徐懷山下意識轉頭去看鏡子,心想:“我有那麽可怕麽?”

鏡子裏映出他英俊的模樣,徐懷山端詳了片刻,覺得自己也沒長著一張兇神惡煞的臉。

他嘆了口氣,喃喃道:“不識好歹的臭丫頭……以後你就算哭著來求我,也休想讓本座回心轉意了。”

青將軍從無量山請來了鄭雨寒。徐懷山在教裏待著,免不了要親自過問一些事,一天到晚也閑不下來。長生山莊的人少,也安靜,適合修養。而且兩邊的距離不遠,有事朱劍屏會派人來稟報,他半天之內就能回去。

鄭神醫早就讓他休息一陣子,好生把頭疼的毛病治一治。他這病最不耐燥熱,鄭雨寒要求他每年一進了午月就停下手邊的事務,閉關也好、去山莊避暑也好,總之躲過最熱的兩個月再說。要不然火勝傷陰,瘀血阻竅,癲狂之癥發作的更厲害。

鄭雨寒給他開了方子熬藥,每天早晨給他針灸一次。徐懷山白天吃了藥,打一會兒坐,吃完晚飯就早早地睡了。如此幾天過去,日子過得十分清靜。

這天早晨,鄭雨寒剛給他紮上針,就聽外頭有人來報。

“教主,外頭有個小姑娘來了,說她叫李清露,要見您。”

徐懷山一怔,沒想到那個丫頭居然會主動來找自己。他下意識站了起來,立刻又倒抽了一口氣,倒回了座位上。

他不光滿腦袋都是針,雙臂曲澤、內關處,膝蓋旁邊的足三裏也留著銀針,乍一亂動,渾身都痙攣起來了。蜈青嚇了一跳,道:“教主,你怎麽了?”

鄭雨寒一臉冷淡,道:“紮針的時候不能亂動,教主好好坐著吧。”

鄭神醫治病的時候說一不二,沒人敢跟他講條件。徐懷山小時候在活死人坑裏受了傷,都是他給治好的。他對鄭雨寒有種天然的敬畏,就算當上教主了,也不敢跟他發號施令。他只能好生商量道:“先給我取下來,等會兒再紮行不行?”

鄭雨寒道:“這都是人體要穴,又不是篩子,哪能隨隨便便說紮就紮上,說拔就拔/出來的。”

徐懷山沒辦法了,吩咐道:“你們請她進來,先在花廳裏坐一會兒。”

他想著那丫頭來看自己了,眼睛亮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點笑容。鄭雨寒瞥見了,眼睛微微一轉,明白了什麽。青將軍和紅將軍也難得見教主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這個小姑娘對於教主來說,應該是個不一般的人。

李清露連夜趕到了這裏,此時十分疲憊,又惴惴不安的。

這裏是徐懷山的產業,自己找上門來,對他來說無異於自投羅網。她不知道他會怎麽對待自己,是嘲弄、還是會拒絕?她暗中下了決心,不管怎麽樣都要忍住,現在不是逞一時意氣的時候。只要他肯去救師父她們,就算讓自己下跪,她都可以答應。

管家把她請到了花廳裏,讓人上了茶。李清露等了良久也不見他來,不知道他是不是要擺架子,故意晾著自己的。

她心想:“他那麽聰明,定然知道自己沒事不來求他。若是他像姜成豪一樣推三阻四的,怕惹麻煩,那怎麽辦?”

她一時間也想不出辦法來,心情有些沈重。這時候徐懷山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從外頭走了進來。李清露一見他,立刻站了起來,道:“徐教主。”

徐懷山擺了擺手,道:“坐吧。”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身披甲胄的人,一個穿青,一個穿紅,都十分威武。他落了座,那兩個人分左右在他身後站著,宛如廟裏的金剛護法。

李清露見了這陣仗,忍不住有些怕。青將軍面無表情,整個人像是鐵鑄的一般。紅將軍看著她,微微側頭一笑,倒是有幾分和氣之意。

徐懷山坐在上首,架起了腿道:“你不是跟姜玉明走了麽,怎麽又來找本座了?”

李清露鼓起了勇氣,開口道:“徐教主,我遇到了一些麻煩,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徐懷山微一揚眉,雖然知道這丫頭無事不登三寶殿,卻也不免有些失望。

“有麻煩才來求我,”他嘲道,“你不是說不想再見到我了麽?”

李清露還沒說什麽事,就遭到了他無情的嘲弄。她心想求人辦事,總得說幾句好聽的,便道:“對不起,之前是我太狹隘了……把正邪之分看得太重。其實徐教主你是個很好的人……你武功高,又有俠義之心,比很多人都強多了……”

“打住吧,”徐懷山擺了擺手,哭笑不得道,“本座是魔教的教主,你誇我是個好人,是在罵我麽?”

李清露知道他是故意為難自己,強忍著難過沈默下來。徐懷山逗她也逗得夠了,道:“說說吧,你有什麽事要麻煩本座?”

他肯聽她說話就好,李清露的心中生出了一絲希望,道:“我師父和師姐妹們都被金刀門的人抓走了。金刀門的人把她們擄到了宜昌江岸附近的土地廟裏,讓我們七天之內帶三萬兩白銀去贖人。若是去晚了,他們就把人推到江裏淹死。”

徐懷山皺起了眉頭,青紅兩位將軍也十分詫異。他道:“這兩邊又沒什麽瓜葛,他們抓玉虛觀的人幹什麽?”

李清露有些自責,垂眼道:“他們說因為我們的人幫黃河鏢局的人盜走了玲瓏鎖,給他們造成了損失,所以他們就來找我們討債。”

“這不是柿子挑軟的捏麽?”徐懷山沈吟道,“玲瓏鎖本來也不是他們的東西,金刀門還好意思要賠償……嗯,錢什麽的也不重要,他們就是想找個借口打架。拿你們的人當誘餌,騙姜家的人去救援。金刀門的人好趁機抄後路,奪走風陵渡?”

他的頭腦聰明,只聽了個大概就猜出了對方的打算。李清露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這樣盤算的,一時間沒說話。

徐懷山道:“土地廟那邊都有誰,一共有多少人?”

李清露道:“花如意和石奴帶頭,手下又有一百來個嘍啰,都挺兇的。”

徐懷山嗤了一聲,根本沒把那些人放在眼裏。他把架著的腿放了下來,伸手一摸茶杯,道:“水都涼了,怎麽伺候的?”

外頭有侍女快步進來,給徐懷山換了茶。他一揚下巴,示意給客人也換了。

換了水,茶杯裏冒著熱氣,李清露的心裏微微一暖,覺得他對自己還不算絕情。

徐懷山道:“你們怎麽不去找黃河鏢局幫忙?”

“我們去了,”李清露低聲道,“但周師叔病了,姜大俠在照顧她,實在抽不出功夫來……”

她的目光游移不定,顯然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徐懷山淡淡道:“你來求我,還跟本座撒謊麽?”

李清露知道瞞不過他,只好道:“姜大俠怕去宜昌救援,風陵渡沒人鎮守,只能從銀川調人。但一來一回又要半個月的時間,實在來不及了。我也不認識別人,只能來求徐教主幫忙了。”

徐懷山嘆了口氣,仿佛覺得她這麽不情願地來求自己,讓他顯得很不值錢。

他屈指叩了叩桌子,道:“拜佛許願還要帶三炷香呢,你就這麽空著手來求我?”

玉虛觀從上到下都一窮二白,拿不出錢來酬謝他。李清露除了種菜和做針線活之外,也沒什麽別的本事,不知道能怎麽謝他。她道:“我這些年一共存了三十兩銀子,你若是不嫌棄……”

紅將軍撲哧一聲笑了,要是去救人,上百個人來回奔走一趟,三十兩連吃飯住宿的錢都不夠。可李清露一副困窘的模樣,實在是拿不出更多來了。

她知道自己這點錢根本不夠,遲疑了一下道:“那你想要什麽,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努力為你辦到的。”

徐懷山註視著她,目光深刻的仿佛一只陰冷的蠍子,道:“你說我想要什麽?”

之前他就說過,要她給他當個丫鬟,晚上給他端夜壺、白天給他梳頭更衣。甚至連鐘玉絡也這麽說過,不得不說這姐弟倆的眼光十分一致,難怪關系好到共用一具身體。

李清露雖然不情願,但想著若是能以自己的一條命換回整個門派人的性命,就算死了也無妨,何況只是給人梳頭掃地、煮水烹茶呢。

她猶豫了一下,艱難地道:“我……我願意給你當丫鬟,伺候你……三年。”

徐懷山聽到前半句,還十分滿意,卻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挺精明的,說話留三分餘地,沒把自己一輩子都賣給他。

他揚眉道:“我帶那麽多兄弟千裏迢迢地去打一場架,跟人結個梁子不說,說不定還會有死傷,你才抵給我三年?”

李清露實在不想一輩子都跟這些魔教的人混在一起,只是為了師門暫時低頭忍耐,三年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她小聲道:“那你想怎麽樣?”

青將軍站在旁邊一臉面癱,紅將軍也有些詫異,從來沒見過求人還討價還價的,何況她求的對象還是徐懷山。教主平日裏陰沈沈的,沒人敢跟他這麽說話。這小姑娘雖然柔柔弱弱的,卻敢跟徐懷山極限拉扯,不管怎麽樣都要從他手底下爭取到一點餘地。

徐懷山也不著急,慢慢跟她逗著玩,道:“本座也不是這麽缺人伺候,你若是心意不誠,那就去找別人吧。”

李清露果然著急起來,除了徐懷山,再沒有別人能幫得了她了。她道:“徐教主,我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師姐妹們也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我實在不能對她們棄之不顧,求你幫幫我吧!”

她說著,起身跪在了他面前。徐懷山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來這一套,臉色一沈,道:“起來。”

李清露也沒別的法子了,咬牙道:“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她垂著眼,雖然求他,腰卻挺得筆直。她的手垂在身體兩側,手心裏全是汗水。她的手指修長白皙,虎口上卻有一道模模糊糊的疤痕,就像美玉上磕了個瑕疵。

徐懷山有點心疼,皺眉道:“你師父不是要把你手上的痕跡燙掉麽,你還要幫她們?”

李清露道:“師父是為我好,她們沒有壞心的。”

徐懷山揉了揉眉心,覺得跟她談了這一會兒,頭又疼起來了。他起身走過去,伸手拉起了她,道:“你既然要賣身給本座當丫鬟,以後我去什麽地方,你就得去什麽地方。凡事都要聽本座的話,記得本座的喜好,務必勤快不得偷懶,能做到麽?”

李清露見他這麽說,知道他要答應自己了。她心中一喜,道:“只要不違反江湖道義,我就聽你的。”

徐懷山道:“見了你師父之後,你要親口告訴她,你是自願來伺候本座的,沒有半點不情願。”

這要求實在有些過分,李清露也不知道師父聽了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她自甘墮落?

她有些猶豫,徐懷山冷冷道:“本座沒有多少耐心,我問什麽都盡快回答。”

李清露只得道:“我知道了。”

徐懷山對她乖覺的模樣很滿意,道:“好,你去休息一下。等本座調集了人馬,今天晚上就出發。”

李清露心頭一熱,眼淚都要湧出來了,連聲道:“多謝徐教主!”

徐懷山讓紅將軍陪她下去,暫作休息。目送那兩人走遠了,他把教主令解了下來,吩咐道:“蜈青,你回無量山一趟,從風息營調三百人馬過來。”

青將軍答應了,遲疑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徐懷山道:“你還有事?”

青將軍道:“鄭神醫說了,讓您這兩個月都不要與人爭鬥,要不然身子就白調理了。”

徐懷山神色淡淡的,道:“不讓他知道就是了。叫風息營的兄弟們在山莊外等我,咱們速戰速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作者有話說:

徐懷山:不識好歹的臭丫頭,就算你哭著來求本座,我也不會幫你了!

第二天——

徐懷山:有人把你師父抓走了?兄弟們跟我去平事!(薅下滿頭銀針)(擼袖子)(抄家夥)

蜈青:教主,你值錢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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