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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 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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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書法國展,華夏書法界最高級別的展覽,沒有之一。

能夠入選國展,對於書法家來說,是一種最高級別的榮譽,也代表著華夏最官方的權威機構的一種認可。

國展每年辦一次,直到現在已經辦了整整三十屆了。參加國展的,匯集了華夏書法家中絕大多數的精英,雖然不敢說就此就能夠代表華夏書法的最高水平,但其專業性是不用懷疑的。

金石也是國展的老人了。對於他來說,雖然早已經是華夏書法家協會的會員,其作品也已經在華夏書法圈子裏有了不小的名氣,但定期參加這種展覽,繼續保持自己的知名度,還是很有必要的。

而這次他除了帶來了自己的兩幅作品之外,還將那幅他視若珍寶的“室雅蘭香”也帶了過來。

這是幾個月前,他的學生杜晨光來找他裱的一幅字,由於寫得實在是太好了,他愛不釋手,裝裱好了之後依然舍不得送回去,只能找借口拖著。他在想,什麽時候如果杜晨光再來找自己,他就好言相勸,讓他把這幅字賣給自己。

而今天,他把這幅字拿到國展上來,也是為了進一步打響這幅字的知名度。對於自己的書法水平,他心裏有數,在華夏雖然也在一流行列,卻遠稱不上最好。他最為得意的,還是這裝裱字畫的功夫,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審美眼光就不行。

海津市南大的遲立人看上了這副字。自己的好友杜行之也看上了,他當然也不例外。三個老頭爭得不可開交,到最後他還是把字留在了自己這兒。沒辦法,他拿裱字當借口,兩個人誰也沒辦法。

但即便如此,兩個人依然有事沒事,過來他這裏看一看字。特別是遲立人,對這副字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如果不是他沒有杜晨光的聯系方式,沒辦法去找這幅字的作者。怕是他此刻早就殺到中縣去了。

不研究歐楷的人,是不會理解像他這樣的人。見到這樣一幅歐楷神品的心情的。特別是那四個字的字意,簡直就像是星空大海,深不可測。遲立人這些天來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副字的影子。整個人都快要魔怔了。

這次把這幅字拿來參加國展,也是三個人共同的主意。這樣的一副絕世好字,如果不上國展,那就真是豈有此理了。有好東西不能藏著掖著,得拿出來晾晾才是!

金石站在國展的門口,等著遲立人和杜行之兩個家夥。三個人約好了在這裏見面,不過兩個人都有事情,不像他來得這麽早。

國展的地點就在國家的國展中心,這裏幾乎每年都要辦上幾十場不同主題的展覽。早已經成了書法國展的固定“地點”。

雖然國展的作品是需要層層選拔的,但三個人都是何等樣人,聯手推薦一副作品。豈有不入圍之理?更何況那些評委們見到這副字的時候,也都和他們幾個人差不多一樣的表情,有幾個更是當場就想要“奪”下這幅字,作為珍藏!

金石有些不耐地向著門口望去,現在已經有不少參加國展的人到了,空曠的大廳裏到處都是人流。在華夏。愛好書法的人還是相當多的,看一場國展。花不了幾個錢,卻可以欣賞到許多當代名家的作品,這樣的機會,只要是條件允許的書法愛好者,自然不會錯過。

金石等了一會兒,沒等來遲立人和杜行之,卻等來了一個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金老師!”杜晨光遠遠地打了一個招呼,隨即整個人就一溜小跑過來了。

金石有些不想見他,可是這家夥跑得飛快,幾步就到自己面前了,他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哦,是小杜啊,你也來看國展啊。”金石眼看著杜晨光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只得和他打了個招呼。

他只字不提那副字的事情,自然是想糊弄過去。只不過今天杜晨光就是為這事兒來的,他就算是想糊弄也不行。

“杜老師,真是不好意思,我來是為那幅字來的。您看,這字的主人都來了,專程來找您的。”杜晨光哪裏不知道金老師在裝糊塗?但他可不能再陪著裝下去了,惹怒了身後那個小姑奶奶,可不是鬧著玩的!

現在許麗麗在中縣,那絕對是強勢人物!跟著如此牛x的一位領導,兩個人的關系又那麽“好”,以至於外界甚至有傳言說,許麗麗和楚縣是“那種關系”。雖然始終沒有得到證實,但許大秘在中縣的能量,那是誰都不敢小看的。

“哦,是這樣啊,小杜啊,我也正想和你說呢,你那幅字啊……”金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和他說道,但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您是金老師是吧,我聽杜晨光提起過您。兩個多月前我有一幅字拿到他那裏裝裱,他和我說您的手藝高超,所以就拿到您這兒來裝裱了。金老師,字應該裱完了吧,麻煩您了,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我今天是來取字的。”許麗麗笑著說道,言語之間禮貌客氣,不見一絲火氣,但那話說的可是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我就是來取字的,你也不用費話,趕緊把字給我拿來!”這就是許麗麗的潛臺詞。

“哦,姑娘你就是那副室雅蘭香的主人啊,呵呵,幸會幸會,既然大家都是書法愛好者,那就不急,既然來了這裏,我們先看看國展怎麽樣?我這裏有通行證,不用花錢的。”金石笑呵呵地說道。

“金老師,展覽我就不看了,我看這裏的字也就一般般,比我領導那幅差遠了,還是先拿了字再說吧。”許麗麗被拖了兩個多月,心裏早就有了火氣,現在哪裏還想和他墨跡?

“這個……這麽著急幹什麽?是不是?這字他也跑不了……”金石眼看著這姑娘一點也不給面子,正想著編個什麽理由,突然遠處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

“老金!老金!”

他一聽到這聲音,禁不住就皺起了眉頭,因為這聲音就是遲立人的。老遲是一個出了名的大嗓門兒,他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不知怎的金石的心裏不禁浮上了一層不妙的感覺。

果不其然,老遲人還沒到,話就先到了。

“老金,那副室雅蘭香掛哪兒了?我今天可是把老田都給請來了,這家夥還不信,說我吹得太神了。還說什麽今人永遠也超不過古人,嘿嘿,咱們今天就讓他開開眼。”遲立人這幾句話說得那叫一個急,人到了眼前,話也說完了。

“老遲……”金石一聽這話,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他再看那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後者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對了。

“金老師,他剛剛說的那副室雅蘭香,不會是我那一幅吧。”許麗麗多機靈一個人兒啊,聽話聽音就明白了。

“恩……這個……小姑娘,是這麽回事兒,你聽我給你說啊。”眼看著事情敗露了,金石也只得不好意思地解釋起來。

“其實是我們幾個人都覺得這副字寫得特別好,結果這不是趕上國展了嗎?我們商量了一下,就讓這幅字也參展了。你看,這不也是為了提高你領導的知名度嗎?你要知道,這國展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參加得了的。”金石解釋道。

“老金,這個……就是那位?”眼看著老夥計神情不對,遲立人也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錯了,小心地問道。

金石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現在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丟人了,活了大半輩子,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說破大天去,不經過人家擁有者的同意,就把人家的作品拿來展覽,這事兒做得挺不地道的。雖然這事兒只要溝通一下,相信大多數人都會樂意的,畢竟國展對於一個書法家來說,那是很大的榮譽了。但不管怎麽說,畢竟他沒有和人家小姑娘說起。

而且,看著眼前這位的表情,也好像對這什麽國展不太感冒,這事情就難辦了。

果然,許麗麗聽到這裏,臉上最後一點笑容也消失了。

她淡淡地對金石說道:“金老師,我聽杜晨光說,您是華夏有名的書畫家,裱字的手藝也很好,我也很敬重您的為人,但這件事情,不得不說您做得有些欠妥了。字是我的,如果要參加國展,也應該和我說一聲吧。”

許麗麗的話說得不鹹不淡的,落到金石的耳朵裏卻讓他陣陣臉紅。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只能陪著笑臉說道:“你說得對,這事兒是我銼欠考慮了,其實我一直想和晨光說的,只是這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你看這……”

“好了,金老師,我也沒有追究的意思,既然字在這裏,那就好辦了,對了,我現在把字取走,沒問題吧。”許麗麗依舊那副淡淡的口氣說道,顯然對眼前這個金石沒什麽好印象。

“當然可以,你是作品的主人,想什麽時候取走都可以,只是小姑娘,國展真的很難得,你真不再考慮考慮了?這字放在這裏,對你們的領導也是一種榮譽的。”金石解釋道。

“謝謝,我的領導不需要這種榮譽,而且我想,他也不希望他的字和這些作品擺在一起。”許麗麗一邊說著,一邊就往展中心裏面走。

“姑娘,這話說得有些托大了吧。”許麗麗的身後,一道聲音淡然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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