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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京城書畫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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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美術這間不大的小店裏,似乎永遠都是那麽忙碌。

杜晨光一身工作服,正在工作臺上忙碌著,許麗麗走進店裏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

許麗麗掃了一眼杜晨光的工作臺,只見他正在給剛剛打印出來的一個宣傳牌裝邊框。

“老杜!”許麗麗悄悄走到他身邊,突然高聲喊了一嗓子,頓時把杜晨光嚇了一大跳。

他擡起頭來,看著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許麗麗,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先是有些驚慌,不過隨即就換上了一副哈哈大笑的表情。

“哎呀,我說今天早上外面怎麽喜鵲叫個不停呢,原來是有貴客要到啊,許大秘今天登臨小店,有何貴幹吶?”杜晨光笑呵呵地說道,隨即放下了手裏的活計。

“別廢話,我的字呢?這麽長時間我不來,你也不說給我送過去?”許麗麗一伸手,不客氣地說道。

“字?什麽字?”杜晨光一臉疑惑的樣子說道。

“老杜,你別給我裝糊塗。我這段時間是太忙了,沒有顧得上,但你別以為我忘了。兩個多月前我拿過來的那幅室雅蘭香,楚縣親筆給我寫的,你說要拿去燕京裱,怎麽還沒弄好?這麽長時間就算是拿到米國裱也該裱好了吧!”

杜晨光一聽許大秘書說起這事,一張臉頓時就苦了起來。

時光倒回到兩個多月前。許大小姐拿著楚揚手書的“室雅蘭香”來這裏裝裱的時候,頓時把杜晨光和中縣的一眾書友震翻了!面對如此精湛的歐楷精品,杜晨光不敢輕裱。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壞了這幅作品。他於是和許麗麗商量,把這幅字拿到燕京去裝裱。

杜晨光是美院出身的,在燕京還跟著一個很有名氣的書法家學習過。後者在燕京開了一家書畫店,裱字畫的手藝在燕京也是很有盛名的。杜晨光於是想著把這幅字拿去燕京裝裱。

他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踏上進京的列車的。那是一個普通的霧霾天,杜晨光拿著小心裝好的字下了動車。又倒地鐵來到了燕京朝陽區,位於中央美院臨街對面的金石書畫院。

金石書畫院的主人姓金。本身就名金石,出生於書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學教授,父親更是華夏書畫界的大家。在華夏書法家協會任副主席。他本人則是在中央美院任職,教授書法和國畫。業餘時間,經營著這家書畫院,憑借著自身的名氣和專業圈子裏的關系,金石將這間書畫院經營得相當成功。燕京很多書畫圈子裏有一定水平的人,都喜歡來這裏裝裱書畫,交流作品。而這裏也是華夏書法家協會指定的會員書法作品展售點。

金石今年五十出頭了,如果對於一名官員來說,這個年齡已經是到了靠邊站的時候了。但對於一名藝術家來說,特別是搞國學的,這個年齡卻正是黃金時期。在華夏的國學圈子裏有這樣一個傳統。那就是人越老越香,書畫如此,國樂如此,古玩也如此,仿佛越老就越有權威,這幾乎已經成了一條“定律”了。

杜晨光抱著那幅字來到金石書畫院的時候。金石正在二樓自己的專屬工作室內揮毫潑墨,畫的是一幅寫意牡丹。牡丹也是他最喜歡畫的國畫。他喜歡那種花中之王的貴氣和大氣,他畫的牡丹圖,都是濃墨重彩,用筆奔放,經常一畫就是四尺或是六尺的大幅作品。

杜晨光作畫的時候,旁邊還站著幾個人,看上去年齡也都不小了,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而能和他這樣的層次的人交上朋友的,自身自也不是泛泛之輩。其中一個頭發全白,面容消瘦的老者,是中央美院的教授,華夏國畫權威杜行之老先生。他的國畫多次入選國展,本人更是入選“華夏書畫名人錄”,尤其擅長工筆花鳥。他的一幅作品按照市價,每平尺已經達到了二萬人民幣的潤格!

而另一位頭發半禿,身材偏胖的老者,則是海津市南大的副校長,華夏著名書法家遲立人,同時他也是華夏書法家協會的副秘書長,在這個代表了華夏最權威書法機構裏面身居要職,手握實權!

這兩人齊齊看著金石揮毫潑墨作畫,不時發出一聲聲嘖嘖讚嘆之聲。

杜晨光抱著那幅字走上樓的時候,剛好金石也完成了他的作品——一幅六尺的中堂,《花開富貴》!

杜晨光是金石的學生,和這店裏的店員也是熟悉的,所以能夠進得了這間金老專用的工作室,若是換了一個人,在杜老工作的時候,怕是難得其門而入。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就只見金石正在給這幅剛剛完成的牡丹圖題款。他的題款很簡單,只是在圖的空白處寫下了“乙未秋月金石於燕京”,之後用了印。

單看這樣的題詞,就明白這幅字是自娛之作,並不是贈人的。話說如今以金老在華夏書畫界的名聲,這幅畫少說也要賣到十萬開外了。雖然按照書畫家協會給出的潤格標準,並沒有這麽高,但到了他這個境界,那是不能完全看潤格的。

也是杜晨光和金石老先生聯系的勤,如若不然,以他這個層次,想要結交金石這樣的人物,還是有些困難的。

“好畫,好畫!金老的寫意牡丹是愈發精進了啊,這幅圖用筆酣暢淋漓,牡丹幾欲出畫,實是難得的精品啊!”杜行之眼看著金石用完了印,這才出聲讚嘆道。

“用筆大氣而不失精妙,布局渾然天成,不見絲毫做作,特別是此處留白,端的精妙,深得含蓄之美,難得,難得啊!”遲立人也大聲讚嘆道,他的聲音渾厚、底氣十足。

“金老師又出大作了啊。”杜晨光抱著那幅字走進屋內,笑著附和著讚嘆起來。

金石正在端詳著自己剛剛這幅作品,突然聽到門外的聲音,擡起頭看了一眼,看到是杜晨光,笑著沖他點了點頭。

“小石來了啊,你可有些日子沒過來了。”金石笑著說道。

說起來杜晨光還是很會做人的,經常會過來求個字畫,或是請金石出手,裝裱一些作品之類的,當然每次都是照足了最高規格的工時費和潤格來給。他自己經營那家小店,自然玩不起這麽高檔次的東西,但結交的一些老板、官員之中,卻不乏有好之者,他在這其中穿針引線,自己倒是不用費什麽力氣,還能結交一些高層人士,這也是他經營這間小店的一筆收入來源。

“主要是怕打擾金老師。”杜晨光一邊說著,一邊笑著走進屋內,又同兩位老師打過了招呼,一同對這幅畫進行了一番評論。當然,所用的都是一些讚美之詞。

聊了一會兒,眼看著這個話題差不多了,杜晨光才轉到了正題上,只見他把那幅許麗麗拜托他裝裱的字放到了金石老師的工作臺上,一臉誠懇地笑著說道:“金老師,這次又要有事麻煩你了。縣裏有一個愛好書畫的朋友,求了一個領導的字,想要拜托我裝裱,但我又怕水平不行,裝裱不好,所以就專程來麻煩老師您了,順便再和您學習學習。”

聽了他這番謙虛的話,金石笑著擺了擺手,也跟著謙虛了兩句,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欣然得很。他在書畫界的名氣,雖然不像他父親那樣大,但這裝裱字畫的手法,那可是京城一絕,叫得上名號的,當然收費也是很高的,尋常一副字畫的裝裱,一般都是幾百塊錢頂多也就幾千塊錢,但他這裏都是上萬起的。

金石沒說什麽,一旁的遲立人卻已經先一步開了口。

“官員的字?嘿嘿,你們一個小縣城的官員,寫幾個字,還用拿到這裏讓金老來裱?不過就是一些個小職員,想要討好領導罷了,金老是什麽身份?給這種人裱字,平白丟了身份。”

他說的很不客氣,一臉不屑之色,絲毫沒有顧忌杜晨光的感受。

古來京津之地都是文化底蘊深厚的地方,正如滬海人看全國人民都是鄉下人一樣,對於京津之地有些名望的國學大家們說,看地方的那些文化人,也和看鄉巴佬的感覺差不多。尤其是那些所謂的地方官員們的“作品”,更是嗤之以鼻,覺得那些人寫的東西根本不叫“書法”。

“就是,小杜咱們是本家,以前也熟識,這私下交流倒也沒什麽,只不過以後這些俗物,就不要再帶過來了。現在連中央首長都說過了,有些領導幹部連楷書都寫不好,就要寫行書草書,還敢裱了送人!這明明就是藝術*嘛,當領導就好好當領導,跑藝術圈來幹什麽?不是糟蹋藝術嗎?”杜行之也不客氣地說道。

一連被兩個大家批評,杜晨光倒也不生氣,他本來就人微言輕,這樣的話也聽了不只一次了,他知道這些人都清高,不過最後看在金錢的面子上,都會出手的,畢竟書畫家也要吃飯嘛。

“對對,兩位老師批評的對,我這也是沒辦法,都是朋友開口了嘛,嘿嘿,下不為例下不為例,不過幾位老師,我這次拿來的還真不是行書草書,而是楷書,歐楷,正宗的歐楷!”杜晨光笑嘻嘻地說道。

“哦?居然寫的歐楷?那得寫成什麽樣兒?還真敢寫!”一聽到杜晨光的話,杜行之笑了,他指著旁邊的遲立人說道:“這位就是歐楷的大行家,津門歐楷第一人田運章的好友,你把這字打開,讓專家掌掌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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