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從考場走出來的楚揚，這些考生和家長眼裏，都有著些許異樣的神情。特別是那些考生，看著楚揚手裏的通行證，絕大多數眼裏的神情都是羨慕嫉妒，但想到之前他的那首《亂紅》，這種神情卻又帶著些許的認同，當真是覆雜之極！

“楚揚，你居然第一場就拿到通行證了，真的太厲害了！我就知道你行的！”馬曉燕看著楚揚，眼裏帶著熾熱的神色。

“謝謝！”楚揚沖著馬曉燕點了點頭，隨即分開人群準備離開。

“哎，楚揚，還有兩場，你不準備繼續考了嗎？”馬曉燕望著離開的楚揚，頓時有些著急地叫道。

“不是拿到這個，就可以免考了嗎？”楚揚有些疑惑地看著馬曉燕問道。

“咯咯，那倒不假，不過我怎麽聽說你選擇的是高老師的聲樂專業呢，你拿著的這個通行證，可是器樂類的哦，如果你不想改專業的話，我估計下面的考試你還得接著考才行。”馬曉燕有些好笑地看著楚揚說道。

“怎麽？還有這個說法？”楚揚有些無語地看著手裏的通行證。本來以為拿到這東西就可以萬事大吉了，沒想到居然只是器樂類的。雖然馬迪老師是個不錯的老師，但在笛子這一道上，楚揚自認為自己已經達到甚至超過馬迪的境界了，讓自己再和他去學笛子，無異於浪費時間。

“咯咯，楚揚同學，看來你沒有好好閱讀招生簡章哦。算啦，我給你惡補一下吧。”馬曉燕說著，走到楚揚身邊，從包包裏掏出一份華西音樂學院的簡章，給楚揚詳細地介紹起來。

聽馬曉燕一說，楚揚這才明白，敢情自己把這考試想得太輕松了，以為剛剛的表現出色。下兩場就可以不用管了，卻沒想到還有這個規定。

“看來我還得繼續往下考啊，本來想著有了這個能偷個懶兒的。”楚揚扇了扇手裏的通行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是唄，多虧了我吧，你準備怎麽謝我？”馬曉燕看著楚揚，調戲般咯咯笑道。

“恩，那個，謝謝啊，要不中午請你吃飯好了。”楚揚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來。

“你說的哦。”馬曉燕說著。沖楚揚伸出白生生的小手道：“拉勾勾？”

“這個~~~不用了吧。”楚揚有些尷尬地說道。

“哎。算了，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看不起我，當我沒說。”馬曉燕說著，神情突然變得低落起來。有些黯然地轉身準備離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楚揚說著，還是伸出小指，和馬曉燕背在身後的那只左手的小指飛快地勾了一下，隨即閃電般分開了。

就算他心裏再討厭馬曉燕，剛剛受了人家的幫助，轉眼間就這麽對人家，這種事楚揚還做不出來。勾下手指而已。又死不了人，楚揚還不至於連這點胸懷都沒有。

“嘻嘻，我就知道，你這人表面看起來兇巴巴冷冰冰的，其實心太軟。你呀。這個毛病以後得改，要是有別的女孩子也這麽粘你，你不也傻傻的就範了？”馬曉燕轉身看著楚揚，笑嘻嘻地說道。

楚揚大汗，敢情他發好心答應了這丫頭，居然還成了毛病了。什麽心太軟，他一個堂堂金丹音修，就算在五尊大陸的時候，斬殺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他心軟？這丫頭真敢說。

不過仔細想想馬曉燕似乎說的也有點道理。對敵的時候楚揚沒怕過，可是對付女人這一套，他似乎還真就差了點。說白了他這人就是有點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以前是宋婉兒，現在是馬曉燕，都曾經冒犯過他，冷起來鬧起來的時候他一點也不給顏色，可人家一來柔情攻勢，他馬上就沒轍了，說起來這也是一個軟肋。

看著楚揚有些尷尬的神情，馬曉燕又咯咯地笑了起來，重又轉過身去看著楚揚說道：“算啦，其實嚴格來說，你這也不算是毛病啦，只不過對付女生的經驗太少，不過沒關系，只要你讓我做你的女人，以後我幫你把關，對付女人我有經驗，保證你不吃虧！”

聽著馬曉燕的話，楚揚有些雷的感覺。這丫頭一口一個要做自己的女人，還要幫自己挑女人，這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想法？

看著馬曉燕又和楚揚膩味在了一起，莊圖的神情有些陰沈。

他沒有想到，楚揚居然一場就拿到了通行證。如果不是他那首《亂紅》吹得太好，在那一刻甚至連他都被感動了，他真懷疑楚揚買通了評委，像他一樣是走後門拿到的通行證。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阻攔他追那個女生的決心！那個馬曉燕實在是太美、太媚了。莊圖換的女人有多少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可是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一眼之下就產生這麽強烈的沖動，這是一個真正的尤物，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

就算她心有所屬又怎麽樣？憑著自己的條件，就算是強上，將這個女人拿下來也不是什麽難事。看她那一身衣服，基本上都是什麽不值錢的地攤貨，估計也就是一個沒什麽背景的普通女孩兒。那個男的也差不多，笛子吹得好點而已，莊圖還真沒太拿他當回事。

如果不是現在是考場，一會兒還要考試，莊圖早就喊上幾個小弟，來硬的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早就做好了打算，一會兒等上午的考試結束，他就叫上幾個弟兄，在學校外面等著堵人。這種事他以前做得太熟練了。

一個考場的考生一共也就二十多人，兩個多小時不到，第一輪的器樂特長加試就結束了。十點四十左右，休息十分鐘之後，第二輪的聲樂測試開始。

依然是按照之前的順序，因為在聲樂測試中，一律不許用自身準備的伴奏帶，全部由鋼琴老師進行伴奏，而且通常每首歌也不必唱完，只唱一個片段就好，所以比起剛剛的器樂加試來，聲樂加試的速度更快。

莊圖唱的是一首意大利文原版的《圖蘭朵》歌劇中的《今夜無人入睡》。不過除了外國文有點唬人之外，真實唱得就稀松平常了，比起他剛剛跳的蒙古舞來說，差得不是一般的遠。

莊圖也知道聲樂是自己的弱項，出來之後也沒有特別的失落之色。他這個通行證是已經打好招呼的，不出意外的話，下午的鋼琴加試之後就能夠見分曉了。鋼琴也是他的強項，從小苦練的基本功不是說說玩的。

第二輪的順序被重新打亂，莊圖的演唱剛剛結束，老師就叫到了楚揚的名字。

再次來到考場中。楚揚看著三位熟悉的評委老師。笑著沖他們點了點頭。

因為之前楚揚那曲驚人的《亂紅》。這三位老師對他的印象也都很深，見他進來，也是笑著沖他點了點頭，特別是魏老師。看著楚揚居然又進來了，樂呵呵地問道：“怎麽，笛子吹得這麽好，難道還不是選修的竹笛專業？”

“呵呵，不好意思老師，我選的是聲樂專業。”楚揚笑著解釋了一句。

“樂聲專業？看來我的感情是白浪費了。不過以你這麽好的竹笛水平，為什麽不學竹笛呢？要知道，馬迪老師可是全國有名的笛子名師啊。”魏老師聽到楚揚選學的居然是聲樂，有些可惜地說道。

“哎。老魏，人家選學聲樂是人家的事，你在這兒別搗亂啊！”林樺有些不滿地望著魏希志說道。她是聲樂專業的評委老師，聽到楚揚選的是聲樂專業，自然對楚揚就有了一種親切感。而且剛剛楚揚在非專業的竹笛上表現就那麽出色。她真的有些好奇楚揚在本專業的表現。

“你唱什麽歌？”已經坐到鋼琴前的林樺轉身問楚揚道。

“《船工號子》”楚揚不假思索地說道。

美聲的歌曲，他沒有過多的研究過。和高老師上課的這段日子，他練得最多的也是這首曲子。畢竟作為一首聲樂考級十級的曲目，這首《船工號子》用來參加藝考，是最合適不過的曲子了。

聽了楚揚的話，林樺老師沒有絲毫奇怪。這首曲子作為男高音的經典曲目，這麽多年的藝考中，她沒聽過一千遍也聽過八百遍了。聽到楚揚的話，她立刻揚手在鋼琴上彈了一個f調的琶音，轉身看著楚揚說道：“可以開始了嗎？”

“老師，key給錯了吧，我記得不是這個調？”雖然沒看清這個老師彈的是什麽調的伴奏，但明顯和高老師彈的不是一個調，低得太多了。

“沒有啊，我一般給的都是這個調，你平時唱什麽調？”林樺看著楚揚，有些奇怪地問道。

《船工號子》的最高音是3，f調的3已經到了小字二組的a了，對於一個男高音來說，這雖然不是一個極限值，但卻是平時練聲中相當高的一個音。就算是在學院的教學中，唱這首歌的時候，老師們起的key大多也都是f或是g，至於原調降a，除非是針對那些特別優秀的、已經達到登臺演出級別的學生，否則沒有老師會在課上彈這個調。更不用說在這種藝考的考場了。要知道，站在這裏的藝考生，大多數還不是專業學生，他們大多來自普通高中，只有極少部分來自藝術高中，就算是藝術高中，也是以文化課為主，不像是音樂學院裏以培養專業為主，這樣的半專業考生，這樣一個不高的調顯然是合適的。

當然，遇到一些考生需要臨時調整自己的調，老師一般也不會拒絕，畢竟這是正當的要求。

“降a吧。”楚揚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上高老師的課的時候，楚揚唱的一直是這個調。雖然從許佳佳一直到高曉娟，都在強調著high c是多麽多麽地難唱，但具體到他的身上，楚揚卻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他覺得他的極限遠不是high c，甚至不是high d或high e，如果運用真氣進行共震，能發出多高的音他還真不清楚，反正作為音修士的他，以前有過直接通過真氣形成的音波對敵的經歷，比起那種超高頻率的聲波來，這些高音真的不算什麽。只不過太高的音對於聲樂來講，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畢竟人的耳朵聽到的聲音是有範圍的，聽著舒服的音範圍就更小。超過這個範圍，過高或過低的音都沒有什麽美感。

“降a？你確定你要唱原調？”聽著楚揚的要求，林樺頓時小吃了一驚。要求升key的學生她不是沒見過，但唱《船工號子》要求用原調的，她參加這麽多年藝考，當了這麽多年評委，見的還真不多！印象裏只有少數那麽幾個，天份特別出眾的男生，而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名師高徒，後來的專業發展也都相當不錯，很多都已經是活躍在舞臺上的歌唱家了。

這個學生剛剛的笛子吹得那麽好，林樺在心裏幾乎認定他是學竹笛專業的學生了，老實說這麽多年聽笛子曲，她還是第一次流淚過，就算是聽馬迪和至交好友演奏那首著名的《華西敘事曲》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的感受。

但現在，這個在竹笛上表現出如此出色水準的學生，居然說他要唱原調的《船工號子》，難道他不知道原調的這首歌，意味著什麽嗎？

盡管心裏驚訝，但考生提出的要求，她還是要尊重。看著楚揚又沖她點了點頭，她雙手在琴鍵上一移，立刻換到了降a大調上，彈響了主和弦。

“唱不上去不要勉強。”林樺關切地對楚揚說道。

後者只是笑著沖她點了點頭，神色之間一片輕松。看著這樣的神色，林樺不知怎的心裏突然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眼前這個考生，唱原調的《船工號子》似乎已經唱過了無數次一樣。

雙手倏然從琴鍵上揚起，隨後落下，一陣激蕩的和弦浩浩蕩蕩地響起，勾勒出一副豪邁激昂的畫面！

不愧是華西院的專業聲樂老師，即興鋼琴伴奏水準相當之高，起碼在楚揚聽來，絲毫不亞於高曉娟老師。

在這樣給力的伴奏之下，楚揚的演唱情緒也瞬間被調動起來！

“喲~~~嗬！”一把嘹亮幹凈的男高音響起，剎那間，整間考場都似乎被這道聲音塗上了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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