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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竹馬養成記(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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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可以是甜的,可以是辣的, 前一秒還是晴空萬裏的, 後一秒便可能變成暴雨瓢潑的。在寇秋給系統講這個道理時, 他更願意這樣闡述:前一秒我可能還是只搖晃著尾巴的小貓咪, 後一秒我就變成對著自己尾巴流口水幻想著燒烤的人魚了。

真刺激。

人魚秋在夜深人靜時,悄悄地坐起了身。

他沒有驚動身旁的燕卓,只把對方的手臂慢慢移開, 在下面墊了個胖乎乎的抱枕,權當是代替了自己。趁著這深濃夜色,他沒有半分停留,徑直打開了門, 來到了海邊。

夜晚的海比白日還要莫測。

寇秋望了眼那仍舊不曾消逝的海市蜃樓,把自己的長褲脫下來,放置在了岸邊, 遠遠地用一塊幹燥的礁石壓著。他就穿著內褲,深深吸了一口氣, 隨即把腳放置在了海裏。

【準備好了?】

他對系統崽子說。

【——是時候了。】

他從岸上一躍而起, 輕盈地跳進了波濤洶湧的海中。海水飛濺,咆哮著一下子把他徹底吞沒, 寇秋的耳膜轟隆作響, 身體像是墜了千斤,一直向下沈。

下身的腿, 不知何時已經幻化成了光滑的魚尾。兩頰下長出了鰓, 寇秋拖著長長的尾巴, 在海中轉了個圈。

他頭也不回,加快速度,向著海市蜃樓的方向游去。

只是越游,那種不對的感覺便越濃——這海裏實在是太安靜了,沒有任何的海洋生物,甚至連條小魚的影子都不曾見。寇秋游了老遠,一回頭,還是只能看見深藍到近乎發紫的海域。

系統哆哆嗦嗦,說:【阿爸,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

【不行。】

寇秋的尾巴扇動的更快,絲毫遲疑也沒有。

【我必須要去看看,看看人魚,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生物。】

他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如果真的會傷了燕卓、有害社會,那他就立刻偷偷把自己捐獻出去,為科研事業做出最後一點貢獻;而如果不會,那他自然回去,仍然做那個備受寵愛的郁見。

他的決心如此堅定,以至於系統根本無法動搖,只好眼睜睜望著他飛快地向著突然出現的島嶼游去。不知道究竟游了多久,寇秋忽然間停下了身形,望著前方,瞳孔驟然緊縮。

這裏——

系統也一下子失聲叫了出來:【這原來是海底的島!】

他們在海面上所看到的島嶼,其實並非是在陸地上的。

而是始終存在於海底。陸上的那個,才是個虛無縹緲的影子。

無數沈船靜悄悄地排列著,桅桿朝向天空,仿佛一柄柄刺穿天的利劍。寇秋遲疑了下,又一頭向下紮去,繞過這些已經毫無生氣的船,去往了更下方。

另一個浩大的世界,便這樣猝不及防向他展開了。

那簡直是一座城市。

海底的巖石上被開了洞,裏面掏空,有無數骸骨就安安靜靜臥在裏頭;有人類的,也有人魚的,並沒半分活著的痕跡。

寇秋摸過那些窗口,意識到它們都是用器具打磨光滑的;他鉆進洞中看了看,每個人魚的尾巴都死死纏在人類身上,就像是蜘蛛對待自己好不容易捕捉來的獵物。

寇秋的心中隱隱有了猜想。

他伸手找了一會兒,最終在一艘船的駕駛室裏找到了船上人留下的最後一封日記。所幸這袋子是防水的,這麽久,居然也能把上頭留下筆跡看得一清二楚。

寇秋一行行向下掃。最初的語氣還是歡欣的,可越到後來,那裏頭浸滿了的絕望便越濃的像是要溢出來了。

【1956年,3月2日。】

【船身出了問題,原本以為會葬送在這裏,好在竟然被他們救了!我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1956年,3月7日。】

【他們又來了。】

【1956年,3月8月。】

【他們拖走了瑞文,說是要讓瑞文為他們在海底生個孩子。】

【1956年,5月12月。】

【人魚無法自主進行交配,想要繁衍,它們就得靠人類......

可它們是在海中繁衍的。

現在,其他人都淹死了。

我是最後一個了。】

也是在這本日記中,寇秋得到了另一個無比重要的消息。

【人魚都是雄性,究竟由哪方產子通常是由所選擇的人類屬性決定,之後身體構造也會發生變化——這是什麽意思?】

他對系統說,滿心都是不可置信。

燕卓的安全不是問題了,只要他不抽風把人往水裏拖,就沒事——但這句話是怎麽回事?

【身體構造還能發生改變?怎麽變???】

系統沈默片刻,隨後弱弱道:【阿爸......這句話翻譯過來,是不是應該是這樣的,哪個是受,哪個生娃?】

......

一瞬間,一人魚一統都陷入了詭異的沈默。片刻後,寇秋說:【你覺得我和你爸夫,哪個更像受?】

系統不吱聲了,心想這難道還用覺得嗎,實踐出真知,這幾個世界下來,到底誰是攻誰是受你心裏難道就沒點數嗎!

寇秋開始違反客觀規律試圖自欺欺人,【我看是你爸夫。】

他頓了頓,又篤定道:【肯定是你爸夫!】

系統:【......】

不,這太違心了。

它爸夫那麽英明神武,哪兒有半點做受的樣?

寇秋絕望地抱緊了自己的大尾巴,把自己團成了一個魚肉球,【但我也沒有半分生子的樣啊......】

真是相當讓人崩潰。

再搜尋時,寇秋便找不到別的信息了。人魚的巢穴裏滿滿都是堆積的金銀財寶,如同搜刮多年的海盜的寶藏,寇秋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仍舊沈浸在自己這個世界說不定能產卵的震驚裏,半顆寶石也沒往身上裝。

他草草看了一遍,方才晃動著尾巴從海底游上去。

天已經亮了。

寇秋看了眼天色,便覺得不好——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應當在天亮之前,趁著燕卓還睡著的時候回來才是。當他濕漉漉游至岸邊,那條銀白的魚尾逐漸變為修長的兩條腿時,身後忽然有人伸出了手臂,牢牢地抱住了他。寇秋摸著那雙手,皮膚都被晨間的風吹的冰涼,那人卻像是渾然不知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只是死死地把他抱進懷裏。

“囡囡,”燕卓低聲說,“你從哪兒來?”

寇秋仰頭看了一眼,被他現在的臉色嚇著了,“燕卓!你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燕卓不管難不難看,只是再次重覆了一遍,眸光莫測。

“你從哪兒來?”

寇秋頓了頓,心疼地摸著他冰涼的手,權衡再三,還是說了實話。

“我去了那裏。”

他的手遙遙沖著那邊一指,再看時,海市蜃樓卻早已經隨著升起的日光而消逝不見。燕卓像是被他的突然消失嚇著了,並沒有收拾自己,唇角還有一圈青色的小胡茬,剛剛冒出頭,整個人的氣質都頹廢了,讓寇秋的心怦怦直跳,知道自己讓他擔心,只好把他回抱的更緊。

“別擔心,”他說,“我回來了,我沒事。我只是想去看一看......”

燕卓自然不會跟他發脾氣。

他疼了郁見這麽多年,就沒有跟他生過一次氣。縱使是已經尋找了半夜,他也只是抿了抿嘴唇,聲音淡淡的,說:“回去吧。”

他拉著寇秋的手臂,半拖半拉將人帶回了酒店。寇秋感覺到拉著自己的那條手臂仍舊在控制不住後怕的微微顫抖,心裏猛地一酸楚。

他說:“燕卓......”

“我已經定了票,”燕卓沒頭沒尾道,“我們今天下午就回去。”

他猛地轉過身,朝向寇秋。

“我不管你是什麽,囡囡——但是,你絕不能離開我。”

他的手指緩緩撫過面前這人的額發,輕而軟的發絲從他的指縫間掠過去了。燕卓聲音堅定,一瞬間竟像是又長大了許多。

“從今往後,我決不允許你再靠近這片海了。”

燕卓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退了房,帶著他飛了回去,提前結束了這場旅游。即使他說著沒有生氣,寇秋還是察覺到了燕哥哥心頭憋著的那股不痛快,試圖替他排解排解,卻被燕卓半途拉進了飛機的洗手間,借著狹小的空間,變成了另一種方式的排解。

完事後,寇秋洗著手,瞧著他重新將拉鏈拉上,蹭了蹭,聲音中都帶著討好。

“不生氣了?”

燕卓沒吭聲,只是抱住他的頭,使勁兒啃了口。

他沒有對寇秋說。但那種失去的滋味,他死也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從夢中醒來,卻發現身邊沒有人;匆匆找遍了整間房子也看不到身影,最後只好一路找到了沙灘。那種失去一切的驚惶至今仍然刻在燕卓的腦海裏,他發了瘋似的,連鞋也沒有穿,便沿著海邊奔跑著尋找。倘若寇秋還不出來,燕卓毫不懷疑,他也會跟著一頭紮進海裏去。

這些,他都不曾對寇秋說。他的囡囡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懂。燕卓並不想讓這情意對寇秋變成負擔。

可他卻也絕不會再松手了。

他們提前回來,兩家父母自然極其樂意,想著之後就要離家上學,連家務活都不讓他們沾手。在家中住了沒多久便要開學,兩人在同一所學校,過去也方便,燕卓拿著兩個人的資料去辦手續,過了一會兒兩手空空地過來,“走吧。”

寇秋啊了聲,有點詫異,“沒有鑰匙?”

路過的學生都拿著宿舍的鑰匙,抱著厚厚的被褥,只有他們兩個手上半點東西都沒有,的確是顯眼又奇怪。寇秋瞧著他,還以為是燕卓難得犯了糊塗,忘了,“宿舍的東西是不是沒有拿?”

燕卓抿了抿唇,道:“不住宿舍。”

寇秋黑人問號臉。

不住宿舍?

他們家也不在這個城市,不住宿舍,那住哪兒?

燕卓表情倒是極其平常,他把胸口處掛著的小紅布袋摸了摸,鎮定道:“我租了房子。”

寇秋張開嘴,感覺自己能吐出一長串省略號。

他有些震驚,“所以這是同......同......”

燕卓速度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快了?

“嗯,”燕卓幫他下了定論,“同居。”

燕卓租的房子離學校不遠,步行十幾分鐘就能走過去。小區是中檔小區,管理還不錯,裏頭家具齊全,各色日用品都已經買好了,周圍還有各種小吃店、超市,每到早上,外頭賣豆腐腦油條豆漿煎餅果子的都擺了出來,鬧哄哄的,熱鬧的不得了。

寇秋跟著他看過了房子,更加懵逼。

這裏頭東西都準備成這樣了,顯然不是一天兩天有這個想法。

燕卓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有同居的打算的?

系統幽幽道:【阿爸,難道問題不該是這裏頭只有一張床嗎?】

寇秋:【......】

不,你不懂。

這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問題了。

燕卓的說法倒是相當冠冕堂皇,“囡囡情況特殊,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不太方便。”

這倒也是。寇秋想想自己的大尾巴,也實在是害怕把室友給嚇著。

可直到日後他才明白燕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哪裏是怕把室友給嚇著,分明是嫌棄室友阻礙了自己吃魚!

小時候把寇秋的牙齒摔掉一顆後,燕卓對自行車便有了陰影。但大學開車又太過招搖,他便買了輛小電動,每天讓寇秋坐在後頭,電驢吭吭哧哧把兩個人一同載到學校門口,把車鎖在樹下,兩人才一同去上課。寇秋嘴中往往還咬著包子,燕卓替他拎著書包,關系顯而易見的親密。沒過兩天,系裏倒有一大半人知道他們是從小長到大的青梅竹馬了。

“真好啊,”坐在旁邊的女生欽羨地說,“我就沒有青梅竹馬這種。”

別說是這麽體貼的竹馬了,從小到大身旁雄性生物都沒幾個,硬生生把人磨煉成了女漢子。

“說起來,”她把身體扭向寇秋,笑吟吟的,“別的系的女孩子都想讓我問問你,郁見,你有女朋友了嗎?”

寇秋把筆記本放在桌上,搖了搖頭。

“沒有啊?”女生的眉頭挑的更高,“那多可惜,大學四年好不容易解放了,就沒有談個戀愛豐富豐富人生的打算?”

她顯然是有備而來,不遺餘力試圖給寇秋推銷,“就隔壁系的那個系花,齊劉海的那個,穿小裙子看起來特別乖!她挺喜歡你的,你要不要看看,抽個時間約她出去一塊兒玩玩?”

坐在另一邊的燕卓差點兒把手中的筆捏碎,也跟著扭過頭來。

寇秋擰開筆蓋,平靜地沖著她笑了笑。

“多謝,”他說,“我雖然沒有女朋友,卻有喜歡的人了。”

女生登時大為遺憾。

“這樣啊,”她說,難免顯出幾分失望,“真可惜......”

之後便再也不提這個話題了。

但是燕哥哥回到家中,偶爾打開寇秋的微信一看,還能從裏頭看見一大堆想加寇秋好友的萌妹子,甚至裏頭還有幾個試圖撩騷的男性。燕哥哥心底那一點危機意識徹底冒出了頭,還要裝作不在意地拿給寇秋看,“囡囡怎麽不通過他們的好友申請?”

寇老幹部從新聞上擡起頭,目光幽幽看向他。

你說呢?

燕卓的尾巴都快高興的翹起來了,卻還要強按著,問:“囡囡是不是不喜歡他們?”

這明顯就是等著聽好話呢。

系統立刻掏出小本本,寇秋把電視關了,也不由得被燕卓極難流露出的孩子氣逗得微微笑起來。

“只有一個人能讓我多巴胺過度分泌,”他說,“你覺得是誰?”

燕卓抿了抿唇,心裏頭一下子就開滿了花。他的手緊緊覆著寇秋的手,又喊了一聲,“囡囡......”

寇秋把後半句補全了,“是馬克思。”

燕卓:“......”

系統:【......】

厲害了,這個情敵。

燕卓不說話了,只把他的手捏得更緊了些,目光沈沈,忽然便把人按倒在了沙發上,“我看囡囡是想打針。”

不,我不想!

“乖,”燕卓笑得寵極了,“你想的。”

青天白日的,他們還是在沙發上給彼此各打了一針。打完之後,燕卓幫著他把臉上不小心沾染上的也擦幹凈,這才若有所思道:“囡囡快十八歲了?”

寇秋說:“是啊。”

暴雨烈日的威脅和產卵的威脅都一並向他襲來,真是讓人惆悵。身體到底會有什麽改變,寇秋簡直擔心極了,真怕自己哪一天醫院一檢查,硬生生踱出來一個子宮。

燕卓拿牙咬了咬他的指腹,聲音輕又軟。

“那時候,我要送給囡囡一件禮物。”

【.....】寇老幹部對他的崽子說,【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系統兩眼閃閃發亮,坐姿無比乖巧,悄咪咪宣布:【但我有種戀愛會很順利的預感!】

等待了這麽多年,它和馬賽克長相廝守的時代終於要到來了。

真是讓統感動。

十八歲生日到來的極快。燕卓沒有請同學,獨自在家圍著圍裙為他做了蛋糕,蛋糕上有兩個胖乎乎的小人手牽著手,一個高一點,一個矮一點,用果醬畫出來的笑臉異常燦爛。

桌上還有碗長壽面,面條也是燕卓自己搟的,細細長長的一條,放置在碗裏,沒有斷。湯用的是吊了一夜的雞湯,油花都被撇幹凈了,清亮鮮香,寇秋喝了口,頓時覺得燕卓選錯了學校。

應該去新東方學廚的。

燕卓坐在他對面,沈穩地望著他吃,自己卻連筷子都沒拿,偶爾還伸過手來,摸摸對面少年的肚子。寇秋問:“你不吃嗎?”

燕卓說:“吃。”

他磨刀霍霍,就等著今天吃魚呢。

眼看著就要被吃的魚還沒反應過來,將碗裏的湯喝得一幹二凈,撐得只能躺在沙發上翻白肚皮。燕卓看了眼,就把自己準備已久的吃魚工具都拿出來了。

寇秋:“哎?”

他還沒來得及從沙發上起身,燕卓已經悶聲不響張開了透明的漁網,一把把這條讓自己想了很久的小人魚給網在了裏頭,整個兒撈上來,濕淋淋地拖上了岸。

寇秋試圖掙紮,“外頭天還沒黑!”

而且,“今天據說還有臺風登陸——”

“那正好,”燕卓咬了咬小人魚的鼻尖,“外頭下暴雨,裏頭也下暴雨。”

他打定了主意要吃魚,別說是區區一個臺風了,哪怕是世界末日,也得等他先把這條魚吞進肚子裏才行。

燕卓吃魚很講究。他把魚肉上的魚皮都細細地去除了,醬汁兒抹的十分均勻,裏外都照顧到,這樣待會兒煎魚的時候,才能徹底入味兒。他的手法很細致,把魚翻過來覆過去地烤,眼看這魚想著蹦跶走,便把它往下拉了一把,煎的火開的更大,一直開到它再也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廚師擺弄為止。

這一吃,就一直吃到了後半夜,吃的入口鮮嫩,唇齒留香。燕卓所準備的透明漁網都用完了,仍然覺得未飽,聲音含糊,“囡囡......”

“別!”

寇秋猛地清醒過來,想起產卵這事,勉強撐起身子,“別——”

燕卓問:“不舒服?”

可是這魚都被煎出油汁兒了,應當很舒服才是。他瞧著自己的盤中美食,還當是嘴硬,叉子下的更快,“還是不喜歡?”

寇秋哆嗦著,說:“不是......”

他的聲音裏含著點哭腔,說:“我可能會產卵!”

燕卓把這當笑話聽,“那正好,囡囡可以給我生一堆小人魚。”

寇秋:“......”

他差點兒起來撓人。

誰跟你開玩笑了?

很認真的好嗎,你真想被一群人魚追著喊爹嗎!

一氣之下,寇秋索性把自己變了回來,開口道:“你——”

然而就在這一瞬,隨著外頭的午夜鐘聲敲響,寇秋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

他就像是到了時間的辛德瑞拉,馬上開始了變化——那條銀白的魚尾在沙發上拍打著,幾乎是立刻覆上了一層淺淺的紅色,像是被晚霞映紅了的一片雲。五臟六腑都在燒,有鱗片移動了位置,慢慢地,像是多了什麽。

寇秋把手放置在那鱗片中間,瞬間變了臉色。

......我天。

還真變啊?

燕卓瞧著他的神情,也跟著探過一只手去摸索,一時間表情也變了。他動了動喉結,道:“囡囡......”

那課文是怎麽背的來著?

對了,“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初極狹,才通人,覆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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