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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仆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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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倘若我完成了, 我想向少爺請求一個至高無上的獎賞。”

寇秋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堅定的、毫不掩飾的光。

寇秋的手就搭在對方手中, 肩上也披上了徐徐展開的鬥篷,嚴嚴實實覆蓋住了身軀。他沈默了片刻,隨即才擡起頭, 望著對方輕聲道:“你確定?”

青年恭敬頷首, 絲毫沒有任何退避的神色。

這是個聽起來甚至有些荒唐的說法,倘若換了人, 定然會被罵的狗血淋頭,甚至會被說成是被女巫的巫術蠱惑了心。他一個小小的仆人,怎麽可能和赫侖這種受寵的子爵對抗?可澤維爾卻詭異地有種錯覺,他的少爺是不會懷疑的。

在某種程度上, 他們的靈魂可以說是彼此依賴、相互扶持的, 即使世人眼中的差距再懸殊, 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在對方手中。

這種覺悟分明是可笑的,可澤維爾卻仍舊想賭一把。

他的主人果真沒有吐出任何質疑的詞句,只是抿了抿唇,低聲道:“一切小心。”

澤維爾的心中猛地一喜。

他輕聲道:“是。”

青年鞠了個躬,目送著寇秋上車。寇秋把簾子掀起來, 他的鉑金色卷發在夜色中也同樣熠熠生輝,像是被收斂至一處的細碎陽光,“淩晨之前,我必須再看到你。”

澤維爾的唇角飛快地掠過一絲笑意, 彎了彎腰。

馬車的車門被徐徐關上, 趕車的車夫揮起手中精細的鞭子, 轉眼便消失在了如天鵝絨般的暮色裏。青年一直站在原處目送著馬車消失,這才慢條斯理整了整自己的袖子。

“那麽,”他喃喃道,“該從哪裏開始呢?”

在貴族眼中,他們這些下等人,不過皆為螻蟻。

可卻少有人記得,即使是弱小的、可被隨意踐踏的螻蟻,攢聚成一團時,也是足夠咬死人的。

他不緊不慢沿著街道向前方走去,唇角始終掛著沈沈的笑意。

直到三更時分,玩盡興了的德洛麗絲才從舞會上回來。她飲了不少酒,兩頰都燒得艷麗不已,愈發襯出了幾分嬌艷。瞧見侄子正在書房中沈靜看書的模樣,她搖搖晃晃打著手中的扇子,幹脆直接朝寇秋的頭上敲了敲,一把抽出了他手中的書。

寇秋正沈浸在精神世界被滿足的快樂之中,驟然被抽離了快樂源泉,頓時擡起頭:“姑母!”

“小尤裏,”德洛麗絲醉醺醺說,“你今年可也十九了......”

寇秋無奈地按揉著眉心,示意著身後的女仆上前把她按坐在椅子裏。好不容易坐下來的德洛麗絲全無所覺,還在風情萬種地翹著腿,一個勁兒地呵呵笑,半晌後,她忽然又打開了話匣子,道:“你看愛倫怎麽樣?”

寇秋早已把舞會上遇到的那位小姐忘得一幹二凈,倒是一楞:“哪個愛倫?”

“還能是哪個愛倫?”德洛麗絲的一雙沈碧色眸子似睜非睜,拿著蔥白的指尖點了點他,“愛倫.艾斯登。”

她勉強把身體撐直了些,又呵呵地笑起來。

“她看起來,倒像是對你有意......”

寇秋想起舞會上少女飛紅的臉頰,默然無語。

德洛麗絲從他的神情上看出了什麽,不依不饒拽著他的袖子,反覆問:“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什麽樣的?

寇秋仔細想了想,之後發覺,這個問題,他根本無從回答。

沒有模板,也沒有正確答案。他喜歡的,只是那個始終同自己並肩作戰的、熠熠發光的靈魂而已。而他要是說他喜歡八塊腹肌的、在床上堪比火箭炮的男人,怕是要把德洛麗絲嚇得瞬間清醒。

寇秋只好信口胡謅:“我喜歡馬克思那種特別有思想的。”

系統:【......】

是的,它能作證。

真的。

老喜歡了。

德洛麗絲楞了半天,這才喃喃道:“誰?”

聽都未聽過的名字。

她努力思索了半晌,隨即一揮手,隨意地下了定論,“一聽就是個老頭子。”

寇秋:“......”

這麽詆毀我的偶像,即使是姑母也是不能原諒的好嗎!

智慧的光輝超越歲月性別好嗎!!!

許久後,他才伸手去扶德洛麗絲,道:“姑母,您醉了。”

“我才沒醉,”德洛麗絲說,徒然地揮舞著自己的手,“我哪裏會醉......”

她把緋紅的臉埋在臂彎間,喃喃念叨著卡蒙斯的詩句。

“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我都願你拿去。”

“只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你......”

“只求你給我留下一雙眼睛——”

寇秋驟然在她的眼角看見了淚。如同閃爍著的小小一粒鉆石的光芒,轉眼便消逝不見了。

女仆攙扶著德洛麗絲去了房間,寇秋則獨自坐在房中等了許久,這才等到青年敲響了後門,悄無聲息沿著階梯上來。

對上他的少爺滿含期待的目光,澤維爾卻並沒有多說。

“幾日後,您便可看到效果,”青年說,沖著他略彎了彎腰,“現在,少爺,還請早些就寢吧。”

寇秋:“......”

不是,講真,這都不說,他怎麽可能睡得著!

但這一次,他忠心耿耿的仆人似乎是堅定了決心。即使是對上他這樣迫切聽故事的眼神,也仍舊緊緊地抿著雙唇,只有銀灰色的瞳孔裏洩露出幾分笑意。他將燭臺放於一旁,隨即鋪開了如雲霧般的被褥,伸出手,替寇秋一顆顆解開了胸前的珍珠紐扣。

白皙的身子只是在眼前出現了一瞬,轉眼便被柔滑的絲綢睡衣覆住了。

青年的手幹凈整潔,只有指腹上有薄繭,摸上去也並不是平滑的。他的手似是無意地磨蹭過寇秋的脖頸時,清清楚楚看到他的主人猛地向後縮了縮,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了。

“別動,”寇老幹部縮著脖子,“癢。”

澤維爾猛地一下站起了身。

“您該休息了,”他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種撓人的沙啞,直接吹熄了手中的蠟燭,“晚安,我的主人。”

他直接關了門出去,房間中重新陷入了一片沈沈的黑暗。

寇秋:【......】

系統:【......】

不是,就這麽走了?

雖然他並沒有一定要再被炮彈射上一回的意思,可這一世界,澤維爾的反應,怎麽看都和之前差得太遠了吧?

就好像上幾世那個找遍理由不和諧把他醬醬釀釀的,根本不是這個靈魂一樣。

【看吧,】系統幽幽道,【我都說了,不是不舉,就是真打算把你當神供奉一輩子了。】

寇秋:【......】

這眼看就真的要朝他的崽說的方向發展了,寇老幹部有點慌。

【別慌,穩住,】系統深沈臉,【畢竟我們還是有B方案的呢。】

寇老幹部想起那個反攻的B方案,登時陷入了更深的沈默。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更慌了。

在酒醒之後,德洛麗絲也像是從之前的那場大夢中醒來了。她再沒流過淚,羽毛與緞帶做成的頭飾上灑滿金粉,儼然仍是那個驕矜而受寵的貴婦人。她懶懶地從車窗中伸出一只手,讓寇秋在那手上親吻了下,這才重新收回去,望著他。

“我需要先去見見國王陛下,”他的姑母說,神情高傲,“對了——今日愛倫小姐與我說好了,要來我們府上做客。姑母不在,你會替我照顧好她的,對吧?”

站在車旁的寇秋一怔,神情染上了幾分無奈。

“姑母......”

“你是個紳士,”德洛麗絲絲毫不容他拒絕,“照顧客人,這本就是你應當做的。”

寇秋也望著她,回答:“可您不能在我身上要求更多了。”

德洛麗絲聽到了明示的拒絕。

她摸了摸下巴,忽然道:“就是因為你昨天說的馬克思?”

寇老幹部一怔,倒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不是,不過是個玩笑,怎麽還記得?

“那也得帶來讓我看看,”德洛麗絲說,“不然,我是不會同意的。”

系統差點噴笑出聲。

寇秋:“......”

同意什麽,他和馬克思嗎?

不得不說,他姑母真是想太多了。

他無語地後退一步,望著馬車從自己面前轆轆駛走,直到走的遠了,德洛麗絲還鍥而不舍地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沖著寇秋揚聲問:“她的嫁妝有多少?”

寇秋假裝沒聽見,只是沖著對方揮了揮手。

揮完手後,他飛快地和系統崽子確認:【你爸夫現在不在吧?】

系統說:【肯定不在——他剛剛不是還去給你拿牛乳了來著?】

【那就好,】寇秋松了一口氣,【不然,要是讓他聽見,豈不是真的以為我喜歡馬克思?】

那他豈不是很冤枉。

更何況他男人前幾個世界一直是個醋壇子。

剩餘的仆人都排成兩列站在門前,恭敬地目送著馬車遠去。直到沒有了影子,他們才回過頭,可老管家一轉過身,就被不知何時站在角落裏的青年嚇了一大跳。

“澤維爾,”他說,“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就在他背後的青年手中端著托盤,金杯中裝滿了潔白滑膩的牛乳。他站在原處一動不動,眼眸裏像是刮起了彌天大霧。

白茫茫的一片。

“下午還有小姐要來做客,”管家催促道,“趕緊!別站在這裏發楞了!”

青年的腳步這才動了動,一言不發地走進了門,踏入了大廳。他的衣角在身後翻飛著,孤僻而肅殺。

老管家莫名打了個哆嗦。

他又看了眼青年繃直的背影,喃喃道:“怪人。”

午飯後,愛倫如約到訪。她在仆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湛藍的眼眸濕漉漉的,像是噙著一片天光。她偌大的裙擺輕輕拂過雕花的地面,整個人輕柔曼妙的便如同一道風景,說話時亦是輕聲細語,舉止優雅而高貴。

老管家看著她的目光中滿是欣賞。

尤裏西斯少爺已到了議親的年紀,這是宅中所有人的共識。而將被選出的是哪一位女主人,這也直接與每個奴仆都息息相關。

地下室中因此議論聲不斷,不時有剛剛下來的仆人興奮地說上幾句,迫不及待與自己的同伴分享著。愛倫的性情溫和慷慨,實在難以讓人對她生出反感,縱使是再忌恨貴族的仆人,也說不出肆意攻擊的話。

“那可真是位高貴的小姐,”一個女仆憧憬道,“吃東西都像是鴿子,只吃那麽小小的一點......”

廚房女傭也拿著面昏黃的鏡子,喃喃道:“她的卷發真好看。”

她摸了摸自己蓬亂的頭發。

“夠了,”管家猛地咳嗽了聲,拍了拍手,“你們還要在這裏說多久?真是沒活做了嗎?”

幾個仆人都被他嚇住,不敢再吭聲。半晌後,才有個素來活潑的女仆小聲道:“我、我就想問一個問題。”

老管家的眼睛轉向了她。

“您說,”出聲的女仆眨眨眼,“這位愛倫小姐,有可能成為我們下一任女主人嗎?”

老管家望了她一眼,說的冠冕堂皇。

“在沒定下之前,我們誰也不清楚,到底誰會成為尤裏西斯少爺的妻子。”

地下室的眾人都屏息看著他。

“但,”管家慢條斯理補上了一句,“就德洛麗絲小姐所說,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坐在桌旁的仆人們頓時都歡呼起來,個個的臉上皆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像是下一場婚禮馬上便要來臨了。可在這樣的喜悅之中,卻只有澤維爾一個人靜靜地坐著,不聲也不響,仿佛他是被畫入了一幅畫。

他不再像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他的生機,已經被悉數抽走了。

半晌後,澤維爾才輕輕笑了聲。

畢竟無人陪同,愛倫只在二樓坐了一會兒,便匆匆起了身。待到了大門前,少女的雙頰都被羞意暈染的通紅,低聲道:“尤裏西斯少爺,我的父親說了,我的婚姻,可以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她見一旁的寇秋毫無反應,甚至笑著向自己道了幾聲恭喜,不得不將心頭最後一陣羞赧也去了。她的腳尖在地上踟躕半日,最終才輕聲說:“我將會有兩百萬加侖的嫁妝......”

哪怕是在貴族界,這也算得上是一筆巨款。

系統幸災樂禍地哦呵了一聲。

寇秋的腳步頓了頓。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轉過身來,面對著少女。愛倫也直視著他,雖然臉早已紅的不成樣,目光中卻滿是溫柔的堅定。

手絹在手中越捏越緊。

“愛倫小姐,”恍惚中,她聽到對面的少年輕聲說,語氣十分平靜,“您比兩百萬的嫁妝要閃耀的多。”

愛倫的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

“我相信,”形貌昳麗的少年望著她,從那兩片玫瑰色的唇裏,一點點吐出了拒絕的話,“您一定會找到適合您的、真心愛慕您的人。”

他頓了頓,隨即從自己的口袋中,抽出了那支裝飾用的玫瑰,緩緩遞到了少女的手中。

“祝您好運。”

這便是拒絕了。

少女的心像是一瞬間墜入了沈沈的海底,什麽話也說不出口。她哆嗦著嘴唇,眼眸裏噙著水光,卻一滴也不肯向下掉落。

“您知道嗎?”半晌後,少女才帶著點哭音道,“您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她沒有再說下去,只匆匆托起了自己寬大的裙擺,上了門口等候的馬車。坐在車中時,身畔無人,她終於拉嚴了車簾,托著自己那方手帕,哭了個痛快淋漓。

她第一次見到這位少爺時,是在交易所。滿場的歡呼聲與鼓弄聲中,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那樣血腥的鬥獸場景。

鮮紅地紮著她的心。

可在座的貴族卻都像是司空見慣了,連她的母親也不過輕拍著她的背,目光仍舊牢牢地聚焦在那頭惡犬和那個被撕咬的青年身上,就像在看兩只無足輕重的螞蟻,沖對方張開自己的口器。

“不能停嗎?”她顫著聲音抓緊母親的衣襟,哀求地問,“不能停下嗎?——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可她的母親反倒奇怪地低頭望了她一眼。

“不過是個奴隸,”她說,“有什麽好在意的?”

這是愛倫頭一回意識到自己與其他貴族之間的差距。

倘若這便是合格的貴族的標準,那她無疑是個沒用的殘次品。她無法對這樣的血腥視如不見,也不能將奴隸當做牲畜一般看待,可就在她拼命地翻自己帶來的手包,企圖從中翻出什麽能將這個奴隸買下來的首飾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來了。

漫天的金加侖滾落下來,如同一道徐徐展開的金色幕布。

那樣的金光映在愛倫的眼裏,真是她所見過的最美的一刻了。她的心和靈魂在那一瞬間齊齊顫抖,發出了連她自己也覺得恐慌的低鳴。

因此在社交舞會上重新遇見時,才會這般喜不自禁。甚至連應有的矜持和身段都忘的一幹二凈,迫不及待到來,迫不及待想讓對方註意到自己。

她攥緊了濕透的手帕,隨即擦拭幹凈眼旁的濕痕,若無其事將其裝回了袖中。

那樣、那樣溫柔的人。

可她,永遠不可能做他的妻子了。

回到房中的寇秋站在窗前,望著少女的車離去,這才伸出手,輕輕拉了拉窗簾下垂著的金鈴。

【真可惜,】他和系統崽子說,【這位同志,本來是很有希望發展成革命戰友的......】

可既然眼神這麽有問題看上了自己,就必須要劃清界限了。

系統說:【哦,你的意思是我爸夫眼神有問題。】

寇秋覺得自己這崽閱讀理解一定是滿分的。

三聲敲門聲後,澤維爾應聲而入。他的手中仍舊端著托盤,上頭擺滿了做得精致的點心和紅茶,是今日的下午茶。青年將托盤放置在桌上,熟練地向茶中丟了兩塊方糖,加了一點雪白的牛乳,紅茶的香氣因此變得清甜起來,裊裊散著白汽。

寇秋望了青年一會兒,突然道:“澤維爾,你怎麽了?”

澤維爾銀灰色的眼眸擡起來,裏頭仍是波瀾不驚的。

“並未怎樣,”他低聲道,“多謝少爺關心。”

寇秋的眉頭蹙得更緊,“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走近了兩步,伸出手,下意識便要去探青年的額頭。可青年卻猛地向後抽了一步,避開了他的動作。

“我的少爺,”澤維爾垂著頭,“會臟了您的手。”

寇秋抿抿嘴唇,隱約察覺出了些許不對。

這一晚,在沐浴時,澤維爾一如既往在一旁伺候。他沈默地站在水池旁,像是融進了光裏,化作了一道半明半暗的影子。

洗到一半時,青年蹲下身來,替他的主人清洗那雙幾乎沒有經過任何磨難的腳。

這雙赤足始終被套在柔軟的頂級皮革中,白生生的,甚至可以看到上頭淡青色的血管,像小蛇般蜿蜒著向上爬去。澤維爾掌心灼熱而粗糙,撫觸著這雙腳,恍惚間覺著,仿佛是這些蛇真真正正活了過來,一點點鉆進了他的心裏。

它們沖著他,亮出了鮮紅的舌尖。

如同踏入了伊甸園。

他觸碰的時間太過長久,已然泡得有些暈的寇秋也察覺到了,詫異地擡起頭。他鉑金色的卷發悉數打濕了,濕漉漉貼在臉側,周身散發出的香氣,便像是伊甸園中那顆飽滿而多汁的葡萄,明晃晃勾著人的心魂。只要他微微用力,便能咬破這層脆弱的外殼。

裏面清甜的汁液,全部會如數噴濺出來。

那些小蛇舞動的更加頻繁了,它們桎梏了他的喉嚨,讓他的心臟也不再受控制。

只能選擇聽從。

澤維爾手中的力度一點點加大了。

他始終壓抑著的氣息灼熱地噴灑在了這雙腳上,嘴唇燒得熾熱而顫抖。

“少爺......”他緩慢將自己的雙唇印上足部蒼白的皮膚,一寸寸挪移著,“我的少爺......”

突然被扯入馬賽克中的系統崽子一臉懵逼。

水花四濺。

寇秋忽然低低叫了聲,被觸及到了什麽地方,一下子整個人控制不住地一陣痙攣。他在水池中撲騰了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你......”

青年的手忽然觸碰了一把,隨即慢慢把手上濕粘一片的東西展示給他看。

“伺候少爺,這本就是我應當做的,”他輕聲說,另一只手也緩緩探了下去,衣服濕了大半,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線條,“少爺——現在既然這麽難受,我讓您舒服,好麽?”

寇秋:“......”

等等,這特麽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好的不舉呢!

說好的反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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