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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拉快進度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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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貞和王懷瑾商議完回鄉守孝後,夫妻兩個便各自忙碌起來。

唐元貞這邊要準備全家出行的種種事務,還要安排留守京城的人手。

王懷瑾那邊則需要先跟王鼎和李氏報備一下。

只是他剛提了個開頭,李氏便叫了起來:“什麽?回、回梁州守孝?”

好好的,怎麽要回梁州?不是說好在京城置辦墓地嗎?

梁州鄉下的祖宅,李氏早就呆膩了,根本不願意回去。

王鼎卻有些意動。

國人自古講究“落葉歸根”,只是萬氏和王鼐死得急,根本來不及交代後事。

但王鼎相信,他阿娘也好、大哥也罷,肯定是想把屍骨埋到老家的祖墳裏。

更不用說,按照規定,萬氏需要與她的夫君合葬。

就是王鼎自己,如果那一天老去了,也想回梁州老家安葬。

“回鄉?也好!”王鼎點了點頭,離家這些年,他也十分想念。

借此機會,他也能回去好好待一段時間。

“好?”好什麽好!

李氏瞪了王鼎一眼,暗罵一句:真是狗肉上不了大席,不管當了多大的官兒,也洗不掉身上的土腥味兒。

回鄉做什麽?

他們在京城住著多少?

何苦回那窮鄉僻壤?

但眼下不是發火的時候,李氏須得好好跟王懷瑾談一談。

她深深吸了口氣,道:“阿郎啊,當初不是說好了嘛?怎麽忽的又改變主意了?”莫非又是唐氏在背地裏搗鬼?

王懷瑾感覺到母親對“回鄉”這件事的強烈抵觸,他也明白,母親為何不願回去。

可母親就真的沒有站在他的立場為他想一想?

為了幫自己刷名望值、為了讓自己的國公坐得更穩一些,妻子那樣出身高貴、從小沒吃過半點苦的人,都主動要求回梁州。

李氏作為母親,作為一個口口聲聲疼愛兒子、願意為兒女付出一切的母親,卻從未真的為王懷瑾考慮過。

是,梁州鄉下確實貧苦了些,吃住等條件也遠不如京城。

但也不是在那裏住一輩子啊,只是待個兩三年,母親也不願意嗎?

不比較不知道差距,一旦認真比起來,王懷瑾愈發覺得母親並不如她嘴上說的看重自己。

“阿嬸,當初決定在京城安葬,也只是一個提議。那時阿娘和我都沒想到京城的好墓地這般難尋,”

將不滿藏在心底,王懷瑾耐心的解釋著:“這些日子,我一直在京畿附近尋找,可總也沒有合適的。與其這樣拖延下去,還不如回鄉。正好孩子們長這麽大,還從未回過梁州,我便想著借此機會,也讓孩子們在祖宅待上幾年。”

王懷瑾的話說到了王鼎的心坎上,他連連點頭:“是這個理兒。咱們王家富貴了,後人們卻不能忘了本。”

而且,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

王鼎也想在昔日的老兄弟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

回家!

沒說的。

李氏卻更加氣急,“幾、幾年?你還想在梁州帶上好幾年?”

王懷瑾納悶的對李氏道:“三年啊。阿嬸莫非忘了,我要為阿婆和阿爹守三年孝啊。”

二嬸、二嬸,又是二嬸?

李氏氣得腦仁兒疼,一時情急,竟口不擇言,“我和你阿爹都活得好好的,你守得哪門子重孝?!”這不是咒他們兩口子早死嘛!

王懷瑾眼裏閃過一抹失望,還真讓娘子說中了,母親根本就想抹殺過繼的事實。

可問題是,這種事,能是她想抹殺就抹殺的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能讓李氏抹殺成功,那以後,王懷瑾做這個安國公還能做得心安理得、理直氣壯嗎?

母親做事,就不能為他王懷瑾考慮那麽一星半點兒嗎?

王鼎讓李氏這麽一說,心裏也有些不自在。

王懷瑾不是幼時就過繼出去的,而是長到二十多歲才過繼,王鼎也早就習慣王懷瑾是自己兒子的事實。

猛不丁的,王懷瑾要為王鼐守三年重孝,王鼎也有種被“詛咒”的趕腳。

王懷瑾眼見王鼎又犯了耳根子軟的毛病,在他說出傷人心的話之前,搶先道:“二嬸,族譜上,我是阿爹的兒子。況且我得了阿爹的爵位,為他守重孝也是情理之中。”

李氏還要說什麽,王懷瑾又趕忙道:“當然,二嬸如果實在覺得心裏不舒坦,我把爵位讓給王懷恩,再將族譜改回來,如此,也就不必按宗法行事了。”

既想得權利,還不想履行責任,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王懷瑾也不耐煩跟李氏糾纏了,直接將選擇權拋給李氏:是要爵位?還是要兒子?選吧!

其實,有那麽一剎那,王懷瑾還暗暗想著,如果李氏能選擇後者,哪怕是口頭上過過嘴癮,他王懷瑾也就滿足了。

然鵝——

李氏揉捏著手裏的帕子,嘴張合了好幾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王懷瑾已經沒力氣失望了,他淡淡的說:“看來二嬸已經選好了。既是這樣,那一切還是按照宗法進行吧。”

李氏嘴唇蠕動,看向王懷瑾的目光很是為難。

王懷瑾卻不願多說,“我與阿娘已經商量好了,九月十六日是個好日子,那日,闔家返回梁州。”

說完,王懷瑾又補了一句,“當然,二叔和二嬸若實在不願意,可以留在京裏。正好也幫我們看看家。”

李氏眼睛一亮,剛想說:好啊好啊,我們留下看家。

另一廂的王鼎卻發話了,“我們也回去!”

死的不只是王鼐一個,還有王鼎的親娘哩。

王懷瑾這個嗣子都大張旗鼓的回鄉為老人守孝,王鼎這個親生兒子卻繼續留在京裏,事情傳出去,他王鼎還要不要做人?

再者,王鼎對萬氏是真的孝順,斷不會在守孝一事上委屈了老娘!

李氏頹然的癱軟在榻上。

完了、完了,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

特別是王懷婉的親事,王家闔家回鄉,那誰去探查程家的底細?

還有,他們一去三年,梁州距離京城千餘裏,程家一旦有什麽變故,他們在鄉下根本就無從得知。

哎喲喲,我可憐的阿婉喲,好好的親事又要橫生波折了。

李氏心裏亂作一團,哪裏還想得起給王懷瑾納妾的事?

……

王懷瑾從萱瑞堂出來,又轉身去了摘星院。

“回、回梁州?”

王懷恩聽完王懷瑾的話,也有些意外。

“是的,阿娘和我都商量好了。九月十六日啟程,送阿婆和阿爹的靈柩回梁州安葬。”

對於王懷恩,王懷瑾就沒必要解釋太多,只需把結果告訴他。

然後征詢他的意見,“不知大哥是想跟我們一起回去,還是留在京裏。”

王懷恩揉著下巴,仔細思考著回鄉的利弊。

良久,他才緩緩點頭,“好,我與你一起回鄉,在老家為阿婆和阿爹守孝。”

王懷瑾得到了回覆,不再耽擱,起身便告辭離去。

出門的時候,幾乎與小萬氏錯身而過。

兩人客氣的見了禮,寒暄兩句,便各自離去。

小萬氏走了兩步,然後停下來,扭頭去看王懷瑾的背影。

好一會兒,她才匆匆的趕往書房,還沒進門,就急吼吼的問:“郎君,郎君,王懷瑾來做什麽?”

王懷恩簡單的將王懷瑾的來意說了說,並告訴她:“我已經答應了。”

“什麽?回梁州?”小萬氏內心是抵觸的。

她和李氏一樣,對那個又窮又偏僻的地方,實在沒多少好感。

更不願意舍棄京城的繁華,跑回祖宅去守什麽孝!

但她在王懷恩跟前,並不如李氏在王鼎面前有體面,哪怕心裏再不願,也不敢明著反對。

小萬氏暗自琢磨,現在距離九月十六日還有些日子,她一定想辦法讓王懷恩改變主意。

家裏都通知到了,接下來就是親朋故交,以及來往密切的同僚等。

不過,王懷瑾夫婦最先拜訪的卻是李克己。

“……事情就是這樣的,孩子們能拜入先生門下是莫大的榮幸,本該好生上課才是,熟料家裏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竟是——”

面對李克己,王懷瑾真是又小心又心虛,唯恐李先生一個惱了,不想教他們家的孩子了。

李克己捋著胡子,忽的問了句:“聽說梁州多美食?”尤其是面食做得很有特色啊。

王懷瑾楞住了。

唐元貞卻反應過來,趕忙說道:“先生說得沒錯,梁州的美食很多,特別是湯餅,做得跟京城很不一樣。還有羊肉,做得也極有特色。”

李克己滿意的點點頭:“好,那我就去梁州呆些日子吧。”

他生平最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他已經在京城住了一年多了,早就煩了。

恰巧沒去過梁州,索性趁著這次機會,去梁州溜達一圈。

王懷瑾終於醒過神兒來,眼中充滿感激,“先生,您——”

李克己擺擺手,他也不全是為了三個孩子,而是他確實想出去轉轉。

他提前把話說明白:“我在梁州未必能待太久,或許一兩年,或許一兩個月。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耽誤孩子們的功課。”

李克己肯為了孩子去梁州,王懷瑾幾乎是感恩戴德,哪裏還敢計較李克己在梁州待多久?

唐元貞也是這麽想的。

夫妻兩個心靈相通,齊齊向李克己行禮:“多謝李先生!”

李克己這邊解決了,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王懷瑾戴著重孝,不好去人家做客,便親自給親朋故交等寫了信。

世交,比如趙家、霍家;姻親,比如李家。王懷瑾全都命人送去了親筆信。

信中,王懷瑾真誠的表示,他的祖母和父親先後離世,他要將兩位老人的靈柩送回梁州,然後在梁州守孝。

至於為何拖了兩個月才動身,真正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說的,但也有現成的理由——辦喪禮、搬家。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王懷瑾是信了。

不過,許是王懷瑾的信寫得太真摯,那些親朋故交也都相信了。至少一個個派人來王家,詢問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並且個個拍著胸脯保證,王懷瑾回鄉後,京中的國公府,他們會多加照顧的。

王懷瑾等的就是這句話,對大家的善意,紛紛表示感謝。

接下來,王懷瑾和唐元貞更加忙碌了。

安排出行和留守的人手,準備出行的物品,提前派人回梁州收拾祖宅……一連串的事情,忙得兩口子腳打後腦勺。

是以,他們根本沒有閑工夫關註外面的消息。

自然也就不知道時下最火爆的八卦:李十八郎一人單挑十幾家世家子弟!

唐宓不知出於什麽心態,對這件事卻格外在意。

正好鄭勉這個小八卦也十分關心這件事,每天都會將最新“戰況”寫信告訴唐宓。

九月九日,李氏VS諸世家的第一天,李十八郎一人同時與三人對弈,結果:勝!

九月十日,兩方對決的第二天,李十八郎醉酒寫下三十幾首膾炙人口的詩篇,同時與他PK的四個世家子弟全部敗北。

九月十一日,賭局的第三天,李十八郎左右手開弓,一手草書、一手楷書,酣暢淋漓的書法,驚艷了圍觀的所有人,與他同場競技的世家子弟俯首認輸。

九月十二日……

可以說,一連五天,李十八郎以卓絕的才藝、精彩的表現,獲得了接連的勝利。

其實,倒不是說李十八郎真的能夠壓制所有人,對決的時候,他故意使了個手段,即故意以一人同時對戰N個人。

這種情況,落在評審或是圍觀群眾眼中,那就是極不公平的。

同情弱者是天性,當人們看到一個人孤身對抗N人甚是一群人的時候,不管真相如何,本能的覺得前者被欺負了。

當這個人和N個人的水平相當,甚至是略差一點的時候,眾人心裏的天平依然會倒向那個人。

尤其當這個人生得好、儀態好,又是的年輕少年郎,眾人對他就會更加偏愛。

所以,李十八郎的“勝”有點取巧的意味。

但不管取不取巧,李壽的“勝”是事實。

諸世家也不得不咬牙認下了這個結果,並且當著大半個京城百姓的面兒應了李壽的要求:明年春闈,各家將會派出至少十名的族中子弟參加。

“二九兄,贏了!”

唐宓放下信,盤膝坐在藏書閣的三樓,手托著腮,望著聚賢閣的方向。

果然,李壽根本不似他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那般純良無害,這廝根本就是個大腹黑。

不過也無所謂啦,二九兄是她的朋友,只要他不把心計使在她身上,她也不用太計較。

至於二九兄“逗弄”自己的事,唐宓大方的表示,她、不記仇,真噠。

九月十六日,王家闔家出動,一輛輛馬車從安國公府出來,朝著城外駛去。

李壽根本不知道王家要回梁州的事,等他聽到風聲,王家的車隊已經離京二百多裏了。

站在城外的官道上,李壽苦笑:“看來胖丫頭真的生氣了,走也不告訴我一聲。都怪我不好,幹嘛逗她?算了,等過些日子,胖丫頭消氣了,我再跟她解釋不遲。”

然而,讓李壽想不到的是,他這一“等”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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