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勇將手中的柴刀磨了又磨，厚背的菜刀刃口已經閃著片片寒光。

就是這把柴刀，父親生前用它來砍柴送去集市上換點銅錢補貼家用。

全家成為流民後父親又用它砍跑想要搶劫他們的惡人，母親用它要給被火銃打死的父親報仇卻被一箭射死。

現在這把柴刀到了他的手中卻成了覆仇的武器，能夠遇到仇人是他的運氣。

本來以為在數千大軍的保護下，他已經沒有機會報仇雪恨。

誰知一箭射死他母親的惡人竟然出了軍營，他費勁了力氣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些惡人，正好看見他們在屠戮這間宅院的主人。

牛力勇當時就想沖上去報仇，但他還是忍住了。以他瘦小的身子根本不是十幾個精銳士兵的對手，尤其對方手中還有弓箭。

他想要報仇就需要耐心的等待，直到天黑下來他才慢慢靠近那處宅院。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他躲在枯草中的身子一動不敢動，直到十幾騎進入院子他才站直了身體。

在枯黃的草中，他看清了為首那張蒼白的臉。即使在月光下那張臉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就是這人打死了他的父親，看來老天爺都想讓他報仇雪恨。

牛力勇見到左右無人開始悄悄的靠近宅院，正門他是不敢走的，萬一那裏有人守候，肯定會被人發現。

圍繞著院墻走了一會，牛力勇的目光落在了院墻外的一顆大樹上。

枝繁葉茂的大樹高出院墻不少，有幾根枝丫已經伸到了院墻之內。

將柴刀插進腰間的帶子中，牛力勇往手上狠狠的吐了兩口唾沫，用力向上一竄跳到了大樹上。

鄉下長大的孩子若不是家中日子過得艱難，恐怕早已經娶妻生子了，更是家中主要的勞力。

牛力勇雖然看上去瘦弱，田間地頭也沒少幹。少年人更是喜歡上山、下河、爬樹等娛樂活動，這顆大樹雖然粗大卻也難不主他。

爬上大樹後牛力勇沒有立即跳進院子，而是仔細的向著選中觀察。

裏面亮燈的房屋只有兩三處，中間那處格外的明亮，門口似乎還有人把守。

其他兩處雖然有燈火，但卻忽明忽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樣子。裏面時不時就傳來來男人喝罵的聲音，離得有些遠牛力勇根本聽不清裏面在說什麽。

見到沒有什麽危險牛力勇才跳進了院子，向著最近的一處燈火處小心的靠近。

還沒有走到附近，屋中就傳來了吆喝之聲。裏面幾個男人正在喝酒劃拳，玩的好不熱鬧。

這裏應該是廚房，裏面陣陣肉香飄來讓牛力勇的肚子不爭氣的叫喚了兩聲。

“誰？”一聲低喝讓牛力勇的頭發都要立起來，他連忙將自己的身子藏好。

時間不長就有人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這人四大打量了一下發現沒人悻悻的轉身回去。

長出了一口氣的牛力勇就聽到裏面的聲音響起：“一撮毛你小子是不是喝不下去了？用得著找這樣下三濫的借口嗎？

這家人都被咱們殺光了，就剩下三個女人。一個在少爺房間內，另外兩個你小子不是剛玩過嘛！

來來來！繼續喝酒！”

“剛玩過就不能再玩一次，不像你都成老瓜瓤子了，不行了才在這裏喝酒！”一撮毛開口道。

剛才那個聲音好像怒了，叫道：“誰特木的不行了？有本事咱們就比比，輸的人跪下叫爹！”

“比就比！”

屋內立刻傳來幾聲起哄的聲音，四個人一同出門向著另外一間房走了過去。

牛力勇直到他們消失在夜色裏才小心的向屋內觀瞧，之間裏面果然是廚房，在竈臺讓擺了一張大桌子。

桌子上大碗裝的肉菜，還有一壇老酒擺在上面。

牛力勇吞了下口水，不受控制的走了進入。顧不得手上的汙漬，伸手抓起碗中的肉塊向著嘴裏送去。

上次吃肉是什麽時候，牛力勇早就忘記了。此刻他也不管是什麽肉了，連嚼都不嚼直接吞下了肚子。

結連吃了好幾大塊肉下腹，他的饑餓才好了一些。把滿是油汙的手在嘴裏添了幾下，萬分不舍得再看了肉碗幾眼轉身向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他有轉了回來，又抓起兩塊肉塞進嘴裏向外面走去。

當他再次走到門口時卻聽見了腳步聲，這一刻牛力勇的腳步停在了原地，身子也僵在了當場。

壞了！那群滾蛋回來了！自己被堵在了屋內，若是被他們發現肯定兇多吉少。

牛力勇扭頭開始向廚房內查看，一目了然的廚房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牛力勇只能躲到竈臺後面。這裏距離吃飯的桌子只有兩三步遠，只要向裏面有幾步就能看到牛力勇的身影。

蹲在竈臺後面的牛力勇將柴刀握在手中，眼睛死死的盯著桌子的方向。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只要被發現就跟這群滾蛋拼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牛力勇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門外一前一後走進來了兩個人。

兩人腳下虛浮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桌子旁，多走一步都不願意動彈。

“吧唧！吧唧！”吃肉的聲音傳來，牛力勇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黑子！你去少爺門口替一下二虎！快去啊！你吃夠了！玩爽了！人家二虎還在少爺門外聽聲呢！快去！快去！”一個聲音說道。

另外一人有些不情願，懶洋洋的站起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還倒了一碗酒，邊走邊喝向外走去。

直到此刻牛力勇才把頭一點點的伸出竈臺，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背影。這人正在大吃大喝，根本沒有註意到背後的眼睛的

牛力勇手握柴刀一點點的站起來，腳尖先慢慢的落地，然後才是腳掌和腳跟。這樣行走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響，他一點點的接近了那個背坐著的身影。

一點點的接近了，又接近了一步，牛力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是他第一次想要殺人，心中卻只有激動，沒有半點的下不了手。

這些人就是滾蛋，死一萬次都罪有應得。

“哢嚓！”的聲響從腳下傳來，牛力勇的眼睛猛然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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