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人說是他打開城門放長興軍進城之時，張鬥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冷冷的對女孩說道：“怎麽回事？說說吧！”

聽完女孩的敘述，張鬥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道：“穿上女真人的衣服就不是漢人了嗎？來人！給他穿上一套女真人的衣服，吊在城頭！”

立刻有人沖上來將王大黑拖走，看著那個哭嚎慘叫的背影，張鬥才淡淡的說道：“赫圖阿拉城是長興軍打下來的，城內的一切也歸長興軍所有。

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行事，總是把你的忍讓當成軟弱。對於這種人長興軍絕不手軟，也絕不會股息。

傳令！恢覆赫圖阿拉城的秩序，有反抗者格殺勿論！殺人者、搶奪財物者一律送到馬戶那裏去，相信寒冷的北方一定會需要大量的人手！”

隨著長興軍的出手赫圖阿拉城很快就恢覆了平靜，原本還處於狂歡盛宴中的漢人包衣突然發現長興軍對待他們的態度變了。

不再縱容他們殺戮女真人婦孺，反而將報覆女真人的漢人全部集中起來看押。這樣的變化嚇壞了這群漢人包衣，他們還以為自己要被處理掉。

直到這些人被送到遙遠的西伯利亞時才深深的後悔，在那種冰天雪地的環境中才是生不如死。

他們會為長興軍開拓北方領土進自己最後的力量，成為長興軍開發西伯利亞的急先鋒。

……

日落前的錦州城被夕陽映照的通紅，城墻上隨處可見的血跡和倒斃的屍體顯示出這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城頭上的明軍艱難的將屍體分開，屬於錦州城的屍體會被擡下城頭放到一處火化安置。

而漢軍旗的屍體則是會被推下城頭，再點上一把火燒掉。每次到了黃昏時分燃燒屍體的大火都要持續好久才會熄滅，那股肉香也會飄蕩在城頭上久久不散。

最開始的幾是日守在城頭上的士兵都會狂吐，這幾日已經有些麻木的他們聞著這股氣味一樣可以大口的吃下晚飯。

“二哥！建奴這樣打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昨天已經折了那麽多的兄弟！您說，咱們錦州城真的能守住嗎？”帶著稚嫩臉的前面一邊往嘴裏送幹硬的餅子，一邊問身邊的弓手。

他沒有穿大明的鴛鴦戰襖，但在他的身邊卻放著一面厚重的木盾和一把帶著缺口的鋼刀。

那名被問話的弓手有三十多歲，滿是汙漬的臉上已經充滿了疲憊。聽到少年的話臉上帶出一絲擔憂的道：“勁松啊！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

若是被當官的聽到，會被打軍棍的，運氣不好被當成動搖軍心斬首都有可能。人在這個世上，就得小心一點，。不然哪天丟了腦袋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啊！”郭勁松被二哥的話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竟然有真麽嚴重的後果。他連忙捂住了嘴巴，緊張的左右查看，生怕自己的話被人聽到。

二哥見到郭勁松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一下。開口道：“勁松你也不必太過緊張了，城頭上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就是被他們聽到也不打緊的。

雖然你不是軍戶，但看在昨天你替我擋下那一刀，並且斬殺那名建奴的份上，有什麽事情二哥我罩著你！”

聽到二哥的話，郭勁松明顯放松了不少。費力的將幹面餅塞進嘴裏費力的拒絕，然後灌下一大口清水，舒服的靠在垛口上休息。

看到身邊轉眼就忘記煩惱的郭勁松，二哥也陷入了回憶之中。當初自己也是這樣的年紀成了戰兵，可這些年下來已經成了一個老兵痞。

曾經立下大功光宗耀祖的夢想全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如今的他只期盼著能活下去。只要能活著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出賣自己的靈魂。

看到身邊的少年二哥就想起昨天建奴攻上城頭的時刻，那把鋼刀已經劈向摔倒在城頭上的他。

是這個一直被他當做可以隨時拋棄的少年沖到自己的身前，用那面木盾一次又一次的擋住建奴的鋼刀。

最後少年還在其他人的配合下殺掉了那名建奴，雖然那僅僅是一名漢軍旗假韃子，但那個斬首也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因為少年僅僅是民壯而已，一想到這裏二哥的臉就有些隱隱發漲。

想了一會二哥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定，起身拉起身邊的少年向著城門口走去。那裏是偏將王輔休息的地方，他要舍下這張老臉還給少年一個身份。

時間不長郭勁松穿著一身有些肥大的鴛鴦戰襖有了回來，這間衣服有些破舊，一些地方還有補丁。

胸口位置還有一個破洞，破洞的周圍全是血漬。這分明就是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一件軍服，但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郭勁松已經成為了一名戰兵，他從此不再是良民，而是一名軍戶。

而他也擺脫了二哥若是戰死他也要跟著被斬首的命運，再有斬獲也會記在他的頭上。

“勁松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名刀盾手，以後若是得了功勞也會有賞賜。再有斬首就能晉升，沒準以後還能當上游擊、參將什麽的，日後發達了可不要忘記二哥啊！”二哥拍著郭勁松的肩膀說道。

“二哥說的哪裏話來？小弟成了刀盾手還會在您的身邊守護，任何人要想接近你都要踏過我郭勁松的屍體！”少年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在他們二人說話的時候，示警的銅鑼聲響徹了整個錦州城頭。兩人臉上同時變了下顏色，齊齊的跑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女真人竟然要夜戰？這群建奴瘋了不成，難道白天的傷亡還沒有嚇退女真人不成？這下子可麻煩了，也不知道疲憊的明軍到底能不能撐住夜晚的鏖戰。

射出一支利箭的二哥快速的縮回到了郭勁松的身後，女真人反擊的利箭隨後六頂在郭勁松的盾上。

二人已經配合的十分默契，稍微慢上一分就會被女真人箭手射中。

“勁松先替我擋一會，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建奴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夜裏發動這麽猛烈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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