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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還沒有方亮，女真人的營地就出現了裊裊炊煙。接著原本安靜的營地裏就是一片的喧囂，很多士兵在軍將的喝罵下不情願的起來忙碌。

趙小四以前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他們家祖輩就來到遼東。自從屯子裏來了女真老爺後，他們家就生活在了地獄裏。

他老爹因為沒有幹完女真老爺家包衣給安排的農活，被活活的打死。他的哥哥想要上前阻攔也被打折了一條腿，另外兩個哥哥被明軍拉了夫子到現在生死未蔔。

全家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就壓在了他的身上，16歲的他盡管害怕還是依然的參加了女真老爺的漢軍旗。

不為別的只為那兩袋子沈甸甸的糧食，有了這些糧食才是他一家人活下去的保障。

他第一次住在軍營的時候心裏充滿了忐忑，不安的看著外面忙碌的漢軍旗，還有一些女真老爺趾高氣昂的路過。

正當他打呆的四下張望的時候，後腦卻是重重的挨了一下。趙小四“哎呦！”一聲回頭一瞧，打他的正是他的漢軍旗的牛錄。

“你小子不要命了！敢盯著女真老爺看，那些大爺們要是心情不高興，宰了你小子都沒地方說理去。下次機靈點，別總是給老子找麻煩！”範寬說道。

趙小四趕緊低頭認錯，“牛錄大人！小的這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老爺嘛！好奇之下就多瞧了幾眼，你別生氣，小的這就做事去！”

範寬是他們這個漢軍旗的牛錄，一片曾經做過明軍的千總。投降了以後被任命了一個牛錄額真，管理著手下200多漢軍旗。

由於他一直跟著皇太極的正白旗，皇太極又是相對其他貝勒來說對待漢人不錯，所以他的日子過得還能勉強活下去。

看到趙小四的第一眼，他就想起了生死不知的兒子。所以對這個毛頭小子一直就是照顧有佳，今天看到這小子犯傻，忍不住提醒了幾句。

吃早飯的時候，範寬來到趙小四的身邊說道：“貝勒大人給咱們分配了好活，咱們被分配到了保護火炮的任務。一會你小子推火炮的時候賣點力氣，等到發炮的時候離那些火炮遠點，聽見了沒有！”

“大人！為啥啊？咱們不是保護火炮嗎？幹啥要退走啊？開炮了咱們要是躲的遠了還怎麽保護火炮？”趙小四一臉迷茫的問道。

“哎呀！你個傻小子，讓你賣力的推炮是讓你小子在大人面前露臉。等下開炮的時候好有借口到後面去休息，你小子當發炮是好玩的？一旦炸膛了，火炮周圍三丈就沒有活人，老子這是在教你保命你知道不？”範寬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趙小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反正他知道了一件事。這個範大人一直就非常照顧自己，自己聽他的準沒錯！

吃過早飯，女真人的大營徹底的忙碌起來。無數的士兵開始走出大營推著沈重的火炮，向著北信口的海岸走去。

他們喊著號子，一點一點的推動沈重的火炮。後面還有士兵拉著大車，向著海岸緩慢的行進。

阿巴泰不耐的看著緩慢前進的火炮說道：“老八！你就不能讓那些泥堪快點嗎？這都什麽時辰了？我還要在長生島吃午飯呢！”

“七哥不要著急，再有半個時辰保準能炮擊長生島。急也不差這一時啊！”皇太極說道。

“這群漢人泥堪就是欠收拾，要是我的手下，一頓鞭子下去，保證能讓他們不敢再磨蹭！”阿巴泰惺惺地說道。

皇太極一陣的無語，那些可都是炮手好伐！你一頓鞭子下去把人打壞了，找誰開炮去？

李柱站在張鬥的身邊說道：“大人！建奴竟然把火炮推到咱們的眼皮子地下了，這也太小看咱們長生島了。要不要小的先打幾炮過去，滅一滅建奴的威風。”

“別急！這是好事，等他們把火炮都推過來，咱們再給他來下狠的！”張鬥說道。

北信口的海峽只有3裏寬，長生島的棱堡修建在離海峽一裏遠的地方。而且這個棱堡還是用石塊壘成，皇太極的千斤佛郎機不近距離的攻擊根本就是在給它撓癢癢。

棱堡內的3磅炮有效射程可以達到4裏，最大射程都能達到6裏。對付皇太極的火炮雖然有點遠，但是打過去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那些6磅炮就是不要太輕松了，他們的射程都能趕上盛京城頭的大將軍炮了。別說是打這些火炮，就是打到女真人的大營都沒有問題。

經過一個時辰的忙碌，女真人終於準備好的火炮。他們在牛錄額真的口令中熟練的裝填火藥，點火開炮。

剎那間海岸邊地動山搖，大地仿佛都在顫抖。一些膽小之人被嚇得癱軟在地上，更多的人也是興奮的吼叫。

呼嘯的炮彈高速的砸向遠處的棱堡，只是瞬間20門火炮發出的白煙就籠罩在海岸上。遠處隨時準備登船強渡海峽的漢軍旗發出震天的歡呼聲，他們為己方有如此恐怖的大殺器而歡呼雀躍。

呼嘯的炮彈大多沒有命中目標，很多的炮彈打在棱堡前的沙灘上，一頭鉆進沙灘再也不動了。

還有一些越過了棱堡，打向了遠處。只有一發炮彈命中了棱堡的底部，呼嘯的炮彈打在堅硬的巖石上，只是帶下了一些碎屑，沒有造成大的破壞。

遠處舉著千裏鏡觀戰的皇太極見到命中的炮彈不由得眉頭直皺，他沒有想到張鬥修建的棱堡會如此的堅固。這樣看來，有的那些炮手忙了。

阿巴泰見到只有一發炮彈命中，不由得勃然大怒：“這群只知道吃的蠢豬，20門大炮竟然只命中了一發。真是一群廢物！”

他轉頭對身後的哥什哈喊道：“去告訴那些泥堪炮手，再次再打不中，爺就要他們的腦袋！”那個哥什哈剛要下去傳令就被皇太極攔住了。

“七哥！你還是太急躁了，首輪就有一發命中已經很不錯了，就是頭一輪一發不中也是正常。下一次肯定會命中的更多，七哥還是耐心的等待為好！”皇太極說道。

此次出征長生島，皇太極才是主帥。那些炮手又是皇太極的人，所以阿巴泰滿心的不願意也不得不聽從皇太極的命令。

果然？第二次炮擊的效果要好上不少，這次至少有一少半的炮彈擊中了棱堡。這些炮彈只是將棱堡打得碎石亂飛，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看了兩輪張鬥對皇太極的千斤佛郎機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對棱堡的防禦有了充足的信心。

他大聲的下令到：“李柱！你小子不會把孫大人教的火炮瞄準忘的一幹二凈了吧！”

李柱一個立正，右手一捶左胸做了一個標準的長生島軍禮。說道：“大人！首輪小的要是失手甘願提頭來見！”

說完他就親自跑去炮位去操作炮規和炮尺，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不把建奴的火炮轟成渣滓絕不罷休。

兩輪炮擊過後，皇太極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在他的額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阿巴泰卻是一臉的高興，不由得哈哈大笑：“老八！我就說明軍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不頂用吧！都讓咱們打了半天連個屁都不放一個，你還擔心什麽？”

“難道自己想的有點多了？”皇太極自己也開始動搖了。

這時從長生島方向有匹快馬飛馳而來，當張鬥看清來人後大驚失色。大聲道：“快派人去吧孫大人接進來！”

來人正是孫元化，他待在長生島的高處觀察著這裏的戰況。看到女真人已經炮擊了兩輪，而明軍的火炮遲遲未發。心中焦急的他再也顧不得戰場上的危險，騎上快馬就直奔棱堡而來。

一進棱堡他就大聲的喊道：“張鬥！你小子是不是怕了？為何遲遲不發炮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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