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開進臺南監獄，一個犯人□□的身體上僅裹著一條薄毯，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擡上救護車時還在痛苦的□□，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四次了。

“我默許你做這裏的頭可不是讓你放任這種事情的，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麽吧。”劉副監獄長送走救護車走到黑龍身邊小聲說道，“春節就要到了，我希望那天臺南監獄是市長最想看到的臺南監獄。”

黑龍點點頭，心裏咒罵道：這種破事誰想做！阿野這三個混蛋真他媽的會找事兒！

“找人給阿野他們但顏色看看，警告一下，最近不要再搞事了。”黑龍交代手下：雖然插手這件事不是黑龍的義務，但是想繼續坐這個位置就一定要幫劉監獄長擺平阿野的事情，自己也算是身不由己吧。

黑龍的心腹王澤湊了過來，建議道：“黑龍哥，那個阿野現在可是阿權的人，你專門針對他這不是意味著和竹幫杠上嗎？”

“本來我們和竹幫就勢不兩立，正好趁這機會挑明算了。”黑龍自欺欺人道，現在挑明，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你去安排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總之市長視察之前不要再讓那幫混蛋鬧事就好了。”

阿澤也很無奈，擺了個笑臉讓黑龍放心：“我會搞定的。”

春節節目的彩排中世孝負責打掃衛生和整理道具，也就是所謂的後勤工作，這對於世孝來說絕對是一個舒服的差事：他不擅長表演或者演講。

世孝在後臺幫忙掃地的時候，剛剛排練完的花爺走了進來，他不由分說的直接抱住了世孝，那副身子像是沒有骨頭似的，緊緊纏繞著世孝，讓世孝如何掙紮都躲不掉。世孝努力的扭動著脖子不讓花爺的唇落在自己的臉上，雙手使勁推搡著花爺，但是世孝就像落入沼澤的獵物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

直到花爺的手觸碰了那片禁地的時候，世孝頓時爆發：一手扳開花爺的身體，另一只則箍住花爺的脖子把他甩了出去。花爺就這樣撞上了對面的墻，但是突然出現的另一個人接住了花爺，避免了一次傷害的發生。

“阿野~”花爺依偎在阿野懷裏，那雙強壯有力的手臂此刻正在花爺的腰間。

阿野放開花爺，在他耳邊輕語：“別擔心，這個獵物我幫你搞定。”挑了挑眉頭，阿野一步步靠近世孝，這麽難得，今天碰到了與江世孝獨處的機會：“今天你可逃不了了。”

後臺的工作間是一間狹長的房間，墻壁間隔不過三米，長度也只有十米，前方逃跑的路線已經被這兩個人堵死，不過世孝還是在腦內模擬著逃脫可能的路線。

“別亂看了，都說了你逃不掉了，乖乖認命對大家都好。”阿野不再給世孝逃跑的機會，一個箭步沖過去，躲過世孝那拳沒有準心的左拳，把他堵死在墻上，左手直接隔著褲子握住了小世孝。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世孝神經瞬間緊繃，下身傳來的不是快感而是劇烈的疼痛。

“咚”照著阿野的小腹就是一拳，但是阿野卻不為所動，甚至還嘲笑道：“這種拳是在給我撓癢癢嗎！”

“完蛋了，真的······真的逃不掉了嗎？！”

就當世孝以為自己一定淪陷的時候，讓阿野腦袋開花的撞擊將世孝的希望重新點燃，橫飛而來的木屑讓世孝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不過臉上還是落上了一些木屑。

“媽的！”阿野雖然被擊中，但是這點沖擊對於他來說完全不會影響他的反擊，他松開世孝，極速轉身要給襲擊者一個完美的一百八十度回旋踢，可惜這一腳落空了。

阿野站定才看清楚局勢，小小的後臺早就被擠爆了，牢裏面黑龍的人全部都在，而花爺也被人捂住嘴巴不能動彈。這下阿野的氣焰減弱了許多，明明自己現在是權哥的人了，黑龍這家夥帶這麽多人來鬧事就不怕竹幫有所行動？還是說黑龍打算徹底宣戰？

黑龍徑直走了過去，將世孝扶了過來，只留下一句話：“利索點。”

黑龍帶著世孝走到一旁，見世孝滿頭大汗，一只手捂著下身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阿孝你還好吧。”黑龍擔憂的看著世孝，萬一留下什麽後遺癥可麻煩了，那阿野剛剛下手看樣子不輕。

下身還在痛，不過應該只是沒緩過勁，世孝說：“沒事······”

“哐”的一聲，後臺的門被人踢開，十幾個男人闖了進來，其中領頭的人大喝道：“住手！黑龍，我的人你都敢打，你不把我放在眼裏嗎？”

說話的是竹幫的二當家阿權，人長得不高，但是他站在那裏的時候其他人都會有股壓迫感，那是背了血債的人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殺氣。阿權現在就這樣直視這黑龍，兩人的手下也僵持著，大規模的□□已是一觸即發。

“把人扶起來。”阿權讓人將阿野帶走，短短幾分鐘，阿野就被打得看不清本來的模樣了，不過黑龍的幾個跑在最前的小弟也被打得鼻青臉腫。

氣氛凝固到了極點，沒人敢第一個出聲，都緊握著拳頭生怕一會兒的混戰自己手慢挨揍。兩位老大也都不說話，眼神裏的情緒卻極其豐富，兩人此刻就像是上古的神仙，仿佛此刻已經靈魂出竅正在天界大戰百回合。

“聚這麽多人，想造反啊。”一大批獄警的到來讓這場無聲的戰爭暫告一段落，所有人都被驅散關押回了牢房。劉副監獄長看著這兩個刺頭就頭疼，又特意瞥了一眼黑龍：讓你警告一下那三個家夥，你給我鬧出這麽大的事情，幸虧監獄長現在不在，不然自己監管不力的罪名是背定了。

“所有人的年假期取消，扣除一百工分。”劉sir說道，又對黑龍和阿權特別處罰，“你們兩個帶頭的，關禁閉一周。”

一百工分啊，那可是兩周辛辛苦苦工作的果實，就這麽沒了，很多人不由得嘆了口氣。獄警將犯人一個個押回牢房，世孝也是其中一員，他回頭看了一眼將要被帶去禁閉室的黑龍，黑龍則沖他笑了笑--那微笑還是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別擔心！）世孝讀懂了黑龍的唇語。

因為阿野的傷情至少要恢覆個兩三周，所以直到市長視察之前監獄又恢覆了平常的寧靜，兩位老大也都不在，這幫小弟自然不敢胡亂惹事，也都乖乖的工作吃飯睡覺。

而此刻，世孝的心裏面對於武力的渴望越發的強烈了，腦海裏忍不住的去想要鍛造自己的身手，不間斷的基礎體能訓練讓世孝的體能問題得到了改善，但是他現在缺的是實戰和一位好的導師。

世孝拿著一本自由搏擊的入門書籍在牢房裏面比比劃劃，圖書館關於搏擊的書籍少之又少，要不是靠著張伯的關系世孝想把這本書借出來也是很困難的。左拳、右拳、轉身、撤步······癩子一邊拿著小鐵片磨著石頭一邊看著世孝練習，忍不住對著泉哥說：“泉哥，你管管阿孝，他這麽練下去連我都打不過。”

泉哥給了癩子腦門一個“金豆”，嘲諷道：“就你不學無術的懶樣，阿孝幹翻你是遲早的事。”然後走到世孝身邊讓世孝先放下那軟綿綿的拳頭，“阿孝，嗯，所謂的搏擊呢就是在實戰中根據戰況自由發揮，靈活施展拳、腳、肘、膝和摔跌等身體部位，以最終擊倒或戰勝對手為目的一種戰鬥方式。”泉哥作為曾經自由搏擊比賽季軍得主教世孝幾招還是綽綽有餘的，“出拳的時候不僅是上臂或者是拳頭在用力，而是整個身體尤其是需要用腰部的旋轉帶動手臂使揮出的拳頭獲得力量。”

泉哥用枕頭當練習靶讓世孝揮拳，世孝還是沒有領會要領，只聽聲音就感覺到這一拳沒有多大的殺傷力。泉哥讓世孝拿著靶子，還特意叮囑：“拿靶的時候不可以太僵硬不然會受傷。”

泉哥擺出的起手式，“砰”很難想像人的拳頭打到軟綿綿的枕頭上可以發出這樣的聲響，世孝下盤還是不穩，連退了好幾步才站住。世孝將枕頭放下，左手腕傳來的酥麻感還在，心裏震撼道：原來人的潛能這樣巨大，一拳竟可以發出如此大的威力。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感受。”泉哥見世孝呆在那裏，問道。

“太棒了！”世孝心裏燃起了火焰，他興奮的看著泉哥，“再來！”

從這天起，世孝將全部的空閑時間都拿來練習搏擊技術，胖哥、癩子還有阿力阿聰熱心的當世孝的陪練，而泉哥則扮演起了教練的角色，三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世孝的拳腳功夫也有了很大的進步。

“我的能力有限，已經沒什麽可以教你了。”沒有武功底子，但世孝的領悟力確是一流，第一周還懵懵懂懂沒有入門，現在確能和泉哥對上幾個回合不落下風，除了天資聰穎世孝那份搏命的勤奮也是泉哥望塵莫及的，“不過因為你學習的時間太短了，所以還是要勤加練習，不然很快就會退步的。”

世孝認真的聽著，泉哥肯對自己傾囊相授已經是難得的事情，這份大禮他江世孝銘記在心：“謝謝。”

泉哥也有自己的想法：江世孝這個男人，天生長著一副無害的面孔，初入監獄時的膽小懦弱只不過是環境強加給他的鎖鏈，隱忍和聰慧兩種特性的疊加讓泉哥確信江世孝的未來還會更加精彩；今天泉哥將真心掏給世孝，他相信總有一天世孝會加倍歸還給自己。

泉哥佯裝生氣道：“兩兄弟，永遠不要再說這兩個字。”

今天世孝的業餘生活不再是窩在牢裏練拳，將近一個月沒來圖書館沒見張伯，他心裏怪想念的，拿了一本柏拉圖的《理想國》，世孝走到經常坐的位置，張伯果然在那裏：“張伯！”世孝禮貌的打招呼道，他對於張伯的情感就像是對待父親。

張伯一下子就聽出是世孝的聲音，嚴肅的表情罕見的露出了和藹的笑，擡頭看了一眼世孝正打算問問最近他沒來的原因，但是僅一眼，張伯就察覺到了世孝的變化：變的不是樣子，也不是眼神，世孝不同的是氣場--他多了一分武將的自傲和敏銳。

張伯閃電般的起身，一招擒拿就扣住了世孝的肩膀，此刻的張伯哪還有垂垂老矣的樣子。世孝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但強化訓練的成果還是顯著的，世孝右手握住張伯搭在肩頭那只手的手腕，借助俯身和轉腰的力量，反手將張伯的胳膊束在身後，左肘套住張伯的脖子，下一步本應該是手肘發力一擊致命，但世孝卻停下了：面前的人可是張伯。

世孝松開張伯，門口的守衛已經發現了這邊的騷動，趕了過來。張伯欠欠身，對守衛說道：“我和這位小友不過是一點誤會，驚擾大家實在是抱歉。”

守衛趕忙說道：“張老先生見外了，您沒事就好。”其中一個拉過世孝警告道，“要是張老先生有半點差池，你這條命都不夠賠！”

守衛離開後，世孝謹慎的問：“張伯，晚輩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張伯擺擺手，扶著桌面坐下：“是老夫魯莽，想試試你的身手，看來這幾天你過得很充實嘛。”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世孝松了口氣，拉了把椅子坐在張伯旁邊：“這監獄裏面處處都是摩擦，說不順意就會打起來，我不想再過靠別人保護才能生存的日子了。”

“所以你去學拳？”張伯的話藏有深意，只是不知世孝有沒有聽出來。

也許是被暴力的威懾纏繞，也許是尚未領悟入世的竅門，世孝並未多想就答道：“我只是想活著出去。”

張伯點點頭：活著，最單純最原始的動力，每個人都想活著，最好是風風光光的活著。張伯不再說什麽，他沒有將心中的擔憂告訴世孝，那份領悟只有親身經歷才會記得更牢。

“嘟嘟噠噠嘟嘟”今天是市長視察的日子，監獄安排的鼓樂隊正在用明快的進行曲歡迎著市長和政界要員的到來。臺南市市長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進了臺南監獄，監獄長查理在前面領路，一邊向市長介紹監獄的設施和最近的監管成果，一邊偷偷給自己人手勢，讓他們趕快到前面安排按計劃行事。

市長叫做周燎，是個中年男人，沒有發福的身體和斑白的頭發，平和的樣貌一點也不像是經過殘酷競選當上市長的政客。他聽了一會兒查理的介紹，大部分都是無用的廢話和拍須溜馬的奉承，周燎打斷了查理：“我來臺南市不到一年，也是第一次來臺南監獄，不過我知道張學景老先生也在這裏，我能不能見見他？”

市長突然提出他的要求，查理立刻說道：“當然可以，我這就叫人安排。”

周燎說：“我只是想見見老先生而已，不用特別安排，隨意一點就好。”

查理嘴上應著，派人去安排的時候可就不能是隨隨便便的，這個新任的市長究竟什麽脾性他還沒摸透，出一點差池他的飯碗可就丟了。

周燎在會客室單獨和張學景見了一面，其他人只能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偷偷看幾眼裏面的情況，周燎的態度完全是一個後輩，臉上一直掛著笑，而張學景則時而露出不耐的神情，最後竟憤然起身：“不要再來找我！”

張學景留下這句話就讓獄警送自己回到牢房了，周燎惋惜的站在會客室裏苦笑，心裏想：老爺子，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在這牢裏待下去嗎？

“查sir，不好意思，我們可以去看晚會節目了。”周燎調整好心情跟查理說，畢竟自己這次來的目的還是視察一下臺南監獄的，張老爺子的事就交給上面的人去煩吧。

晚會分為三個部分，第一段是朗誦和彈唱，第二段是舞蹈和短劇表演，最後是兩場經典話劇的演出。演員大部分是正在服刑的犯人，也有部分是獄警參與，這場晚會主要就是展現臺南監獄的人文和傳達犯人改造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一整晚，世孝和泉哥幾個人都是在後臺忙活，得空的時候從帷幕後面看看臺上的表演，隨便聊幾句，這比在臺上要死要活的演員輕松多了。

“餵餵，你們看四號房的那個瘦猴，沒想到跳起舞來也像模像樣的嘛。”胖哥指著舞臺最中間的那個男人說道，真是逼瘋了，為了翻倍的工分這些人可夠拼的了。

監督的長官進來了，見這幾個家夥還有空看演出，吵吵著：“你們幾個，後臺這麽亂一會兒換場的時候怎麽弄，趕緊趕緊動起來。”

泉哥拍了一下胖子屁股，說：“還看，幹活啦。”

幾個人拿起掃帚拖把又忙了起來，心裏想：這些警察就是看不慣他們閑一刻，奶奶的，等老子出去，你們就完蛋了。

“臺南監獄春節晚會到此結束，感謝各位領導蒞臨。”隨著主持人的話語和帷幕的落下，禮堂的燈光又再次亮了起來。周燎看上去還是很享受這場晚會，他對查理說：“在你的管理下臺南監獄我很放心，繼續努力，我能當好這個市長可離不開你們這些幹將啊。”

這番話說的查理心裏很激動，這就是市長認可我的工作了，好像還有點欣賞的意味，作為下屬查理當然不可以得意忘形，他謙虛道：“謝謝市長誇讚，能為市長分擔是我做下屬的榮幸。”

“哈哈”周燎的心情明顯比來的時候好了很多，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查理慶幸自己之前把能安排的地方都安排到位了，今晚也沒出什麽意外，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一行人陪著市長離開，大家談的最多的也是今晚這場演出的亮點之處，送市長到了監獄的門口，接的車已經等候多時了，但突然的一陣騷動讓查理的笑凝固了。

跑來報信的是查理安排看管後臺的手下，此刻報信人正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張著嘴卻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監獄長，後臺······後臺······”

報信的越是結結巴巴查理的心裏就越亂，市長就在身後看著這一幕，查理心裏早就罵娘了：“有事情就趕緊匯報，平時說話沒見你結巴！”這句話完全是從查理牙縫裏擠出來的。

“後臺犯人們打起來了。”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查理在心中千叮嚀萬禱告不要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而且來的這樣的巧，沒早一分鐘更沒晚一分鐘。

周燎拍了拍查理：“查sir，一起去看看吧？”

查理現在也只能說“是”了，報信的獄警在前面帶路，查理跟在周燎身後，他的汗一滴滴的往下落，但是周燎卻沒有絲毫不滿的神色，還是那副笑臉還是一樣的語氣，這一刻查理才明白什麽叫做政客。

後臺的椅子服裝散落的到處都是，十幾個男人被獄警制服了，排成一列蹲在墻邊，還有兩個重傷倒地，臉上和身上都是傷，衣服是更是血跡斑斑。

“怎麽回事。”作為監獄長，查理當然要展現出一個上司該有的冷靜和判斷力，他立刻質問現場的下屬。

“犯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我們阻止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獄警報告著，究竟怎麽回事他們也不清楚。

這樣的回答顯然令查理十分的尷尬，什麽叫“一言不合”，剛剛還靠演出展現這些犯人多麽人文多麽有素質的一面，現在就一言不合就打成這樣，這他媽的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為什麽不問問當事人呢？”周燎笑著說，他親自蹲在一個重傷的犯人前面，問：“為什麽打架？”

阿野的眼睛浮腫，嘴巴也腫了起來，看著監獄長那要殺人的眼神，阿野口齒不清的說：“是誤會，沒想到變成這樣。”這個回答很巧妙卻又是廢話，不過倒是撇清了很多人。

周燎又問另一個倒地的重傷員，無疑這場鬥毆他倆才是主角：“你說說，為什麽打架？”

世孝艱難的用手擦了一下快要流進眼睛的血液，同樣的，他的聲音也變了樣：“能不能先送我去醫務室啊。”世孝的回答更加離題千裏，不過周燎此刻的註意力已經轉移到了世孝擦臉的那只手上，根本沒聽他說了什麽。

“市長在問你話呢，你找死啊。”一旁的獄警見江世孝如此作答，明顯是找打，一腳踢向世孝的肩膀。

“哼”這腳力度不小，世孝忍不住低哼一聲，咬了咬牙他忍住了。

周燎此時的表情變了，無害的笑容裏多了幾分別的意味：“查sir，你這裏能人猛將也不少，剛才我倒是沒有留意，看來我對臺南監獄還是不夠了解。”

“完了，完了，之前所有的好印象都毀在這一腳上了。”查理沒空想以後的事，陪著笑說道，“市長您說笑了，這件事確實是我監管不力，我以後一定再加強管理，不會有第二次了。”

周燎打趣道：“是不會有第二次鬥毆還是第二次虐囚？”

“虐囚”這個詞的程度有多嚴重查理當然知道，自己要是被扣上這樣的帽子，就不是飯碗不保而是等著蹲監獄吧：“市長······”此時查理都可以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開個小玩笑而已，我對你還是有信心的，這麽多犯人要你管，我明白你的不容易。”周燎說道：“今天也晚了，大家也都累了。”說完，就領著隨行的人離開臺南監獄，上車前周燎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對查理說道，“對了，剛剛那個要求去醫務室的人，趕緊送去吧，犯人也是有人權的嘛。”

送走了周燎，查理真不知道自己明天還能不能再掛著胸前這個牌子，想了想周燎最後說的那句話，難道剛剛重傷的那個犯人有什麽來頭，對了，他叫什麽來著？

“要去醫務室的那人叫什麽？”查理問手下。

下屬想了想答道：“叫，叫江世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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