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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兇險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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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尹慕海他們就走到了鐵府門口。鐵達烏為表示尊重,親自來到門口迎接,看到尹笑高大威猛,而尹慕海卻骨瘦如柴。鐵達烏於是想當然地認為尹笑就是那位打敗自己大哥的神人,英雄嗎,自然都高大威猛,這是鐵達烏的見識。

“想必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尹公子吧,尹公子不遠萬裏,護送賤妾返回狼州,真是辛苦了,本王在此十分感謝。”隨後鐵達烏鄭重地給尹笑作揖,還沒等他作完,尹笑就指了指尹慕海,說道:“看這個人了嗎,他才是打敗你大哥的尹慕海呢。”

“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正向一位先哲說的那樣——濃縮的都是精華。”真不知他聽哪位先哲說的,馬屁功夫真是一流,聽的尹慕海直起雞皮圪塔。見了把自己哥哥打敗的人竟如此奉迎,要不知內情的話,真以為他是瘋子。

“二殿下客氣了,久聞二殿下愛民如子,頗有帝王風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的確,相對於穆樂敏來說,鐵達烏是比較喜愛和平,這正是尹慕海想助他打贏穆樂敏的一個比較重要的理由。至於他為什麽奉迎鐵達烏。當然是有目的的。

尹慕海回頭看了看烏蘭,接著說道:“殿下,烏蘭姑娘路遇歹人襲擊,幸我大魏尹少俠拔刀相助,現送還殿下。”通過剛才鐵達烏的表現,尹慕海已經掂量的差不多了。能把自己的未婚妻子放在一邊不管,首先和尹慕海打招呼,起碼能夠看出此時鐵達烏已經覺得尹慕海很重要了。

“烏蘭姑娘,讓你一路受驚了,此事我定當給康侯一個滿意的交代。”鐵達烏回了回頭,吩咐道:“快帶烏蘭小姐去東廂房的偏住下。覲見過父王後擇期舉行婚禮。”

等安排完後,又派人把尹慕海接進了府裏,一路上鐵達烏問東問西,諸如靈州風土人情,那裏的將軍等等。尹慕海抱怨了一路,說靈州一點都不好,而且那裏的將軍鼠肚雞腸。尹慕海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無非就是再次探一下自己收留尹慕海的可能性。看來他也是行事謹慎之人,一下午也沒提收留尹慕海的話,只是不停地派人示好。其實他也想說,但是他聽人說,漢人為自己“請”軍師的時候都非常註重禮節,比如當年的周文王請姜子牙,劉備請諸葛亮等。通過一下午的試探,他發現尹慕海不是多清高的人士,給他禮他就收,而且一直在說狼州人傑地靈,看來請他入夥不難。

到了晚上,尹笑故意問尹慕海:“哥,你說靈州的屠文龍怎麽這麽小氣呢,竟然要趕咱們出門,真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聲音很大,就是為了保證窗外的那雙耳朵能聽得見。

“哎,只願哥哥當時瞎了眼,怎麽會相助與他呢。”

“哥,今後作何打算。”

“不知道,茫茫江湖,隨遇而安吧。”

“哥,如今看這個匈奴的二殿下寬厚仁慈,不如在這效力如何。”尹笑故意壓低聲音問道。果然聽到門口傳來輕微的“吱”的一聲。這哥倆聽到這聲音後笑了一聲,知道這是那個人為了聽的仔細一點,把門開了條縫。

“這個二殿下,哎,雖然仁厚,但他也不備些重禮,只給了一些羊毛披風之類的東西,怕是人家沒看上咱們哥倆吧。”尹慕海之所以那麽說,就是為了讓別人覺得他是個世俗之人。

“哎,算了,哥,人家看不上咱們明天就去穆樂敏那看看吧。”

“嗯,好的。”隨後吹滅了燈火,睡去了。

此時窗外的那個人悄悄撤去,奔向了鐵達烏的房間。

“怎麽樣,他們兩個說了什麽。”鐵達烏急切得問道。於是那個衛兵就把兩個人的對話覆述了一遍。

“哦,原來他們也是貪財之輩呀,這就好辦多了。”

“殿下,臣恐怕此時沒那麽簡單,想尹慕海那樣的人物,怎麽可能用錢就可以的?”一旁的馬部尚書丁木努說道。

“但是他今天第一次見我就稱我為殿下,像他這麽聰明的人應該知道,這是敬稱,一般的魏人都管我們叫韃子。而且今晚他們的對話也印證了靈州人士(也就是他派往靈州的間諜)傳來的信息。丁尚書,看來你多慮了。”鐵達烏說道,“看來他真的走投無路了,嗯,明天我就備黃金五百兩,紋銀一千兩前去請他。”隨後他們也都退去了。

第二天,門衛來報,說尹慕海一行三人要走,但沒說去哪。

“他肯定想去穆樂敏那裏,得趕緊攔住他們。”鐵達烏急忙穿好衣服,叫人擡著箱子就走到了尹慕海面前利索地跪下來。

“殿下,這是何意?”尹慕海故作驚訝地說道。

“尹公子,我本懷濟世救民之心,一直盼著與大魏和平互市。但那穆樂敏賊心不死,竟妄圖吞並大魏,挑起戰火。我本對王位沒有興趣,但為了兩國黎庶,就算是斷頭流血,也希望能阻止他的狂妄。希望先生為蒼生著想,阻止穆樂敏繼承王位。”看看,把自己說的多麽委屈,就像有人刀架脖子上,硬逼著他爭王位。虛偽,明明就是想要,卻百般狡辯。還給尹慕海扣帽子,仿佛他要是拒絕了就是負天下蒼生,只有輔佐他鐵達烏登上王位才是正道。

但現今來說,穆樂敏相較於鐵達烏的確好戰,必須除掉他才能保兩國邊疆安寧。而且眼下鐵達烏的確相對溫和一些,雖然尹慕海知道匈奴人翻臉比翻書還快,但管不了那麽多了,以後鐵達烏不老實的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而除掉穆樂敏,眼下靠大魏皇帝那是不現實的,只有自己深入龍潭虎穴、從內部瓦解穆樂敏了。

看著鐵達烏拿來的黃金白銀,尹慕海故作吃驚,拿起一塊金條就塞到了袖子裏,然後用一種傾慕的眼神看著鐵達烏。然後立即跪下:“沒想到我尹慕海今生有幸能逢聖主,臣雖萬死,亦難報殿下知遇之恩。”他必須得這麽做,才能隱藏他的真實目的。

“哈哈哈,很好,我立即奏明父王,給先生要一個職位。先生你放心,只要我他日能登大寶,金銀財寶、官爵美女自然少不了先生的。對了先生,這是我的令牌,送給你了,有了它你行事會更方便一些。”鐵達烏給的這個令牌,尹慕海後來只用了它一次,救了一個重要的人。隨後鐵達烏命人安排尹慕海他們在東廂房的第一個院落住下。此時一個掃地的仆役提著一袋垃圾,悄悄的離開了鐵府。

就在這時,金環來到鐵達烏的書房說道:“殿下,狼州雖然風景優美,但奴婢想念家中的雙親。看在尹公子的份上,可否讓我返回大魏看望一下二老,然後再回來照顧尹公子?”

“準了。”鐵達烏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他正在寫給提闊布拖的奏折呢。其實金環這是回去報信,讓屠文龍做好準備,伺機收覆玉門關。她本是情譚邊上的一顆露珠,哪來的雙親啊。

“謝殿下。”隨後金環換了衣服,看了一眼尹慕海,但見尹慕海微微點了一下頭,於是這丫頭便向門外走去。

一會鐵達烏就出了書房,直奔提闊布拖的宮殿走去。他的宮殿相對簡陋多了,外圍是一大圈厚重的宮墻,從南門進門後是空地,再往裏走就是上朝的殿堂,殿堂後面是後宮,這顯然是模仿長安城的宮殿而建。

鐵達烏進去不到一刻鐘,裏面就出來了一個官吏模樣的人,出宮城後直奔穆府去了。進去後就碰見了許開文和穆樂敏在商議事情。

“好一個尹慕海,竟然投靠了鐵達烏,他算什麽東西,竟敢和我鬥。”穆樂敏一臉的氣憤。其實剛才那個掃地的仆役叫來福,是他安插在鐵府的奸細。

“殿下息怒,為今之計,就是盡快除掉尹慕海永絕後患。”

“嗯,我馬上安排烏海去辦這件事情,鐵府沒什麽高手,比較容易。”

正在這時,那個官吏進來了,他就是匈奴的兵部尚書田霸田,他是穆樂敏的人,三年前由靈州的西山縣被抓到匈奴,最後靠著自己懂些兵法竟成了兵部的一把手。進門便說:“殿下,大事不好了,鐵達烏剛才進宮,三言兩語就讓陛下封新來的尹慕海為戶部右侍郎,傳旨的太監馬上就要出發了。真真是氣死人了。”穆樂敏一聽直接掀翻了桌子。

“那尹慕海在靈州殘殺我數萬大軍,他就不管了嗎?”

“陛下說要心胸寬曠才可成就霸業。他也覺得尹慕海是個人才。”

“哼,估計他也想學努哈雷去北地啃雪。” 這句話是極有背景的,當年提闊布拖之所以能打敗北匈奴首領努哈雷,全靠著穆樂敏在前面沖鋒陷陣。如今這個穆樂敏說要把提闊布拖趕到北地去,言外之意就是他手握兵權,可以輕松地趕提闊布拖下臺。看來,他有可能已經在準備了。

“殿下,此等大逆之話莫不可說。”

一旁的許開文問道:“那名太監已經出發了。”

“還沒有,想必正在擬旨。”田霸田說道,“你還問這個幹什麽,都火燒眉毛了,趕緊想想怎麽阻止這件事吧。”

只見許開文捋了捋胡子,笑著對穆樂敏說出了他的主意。

於是一個太監模樣的高手出了穆府,直奔鐵府而去,手裏拿了一個盒子和一道聖旨。

進門便找尹慕海接大王旨。尹慕海隨後就來到了這位太監面前跪下。

“旨意,本大王念你有大才,故封你為戶部右侍郎,要一心輔佐鐵達烏殿下,欽此。”尹慕海嘀咕了一句“旨意這麽短,這匈奴王也太沒文化了。”

“尹侍郎,請接旨吧。”那位公公說道。

“謝主隆恩。”他以大魏的禮節回應道,隨後接過了聖旨,擡眼一看,上面的玉璽印模糊不清,字跡潦草,雖說匈奴沒什麽文化,但宮裏禦用的文人也不可能字跡這麽難看。

“大人,這是你的官印,請驗看。”

尹慕海結過木盒,憑他多年的經驗知道此木盒有可能有詐,於是他假裝非常用力但還是沒打開,說道:“公公,打不開,要不你幫我吧。”那個公公連忙擺手,此時一個府兵不知有詐,想趕緊拍個馬屁,就上前拿過盒子說了一句“侍郎大人,我來幫你。”還沒等尹慕海阻止,他已經打開了盒蓋,就在打開的一剎那,裏面兩支短箭射了出來,那個府兵反應倒是快,向右一閃就躲開了暗箭,與此同時把盒子向天拋去。但就在他一用力向天上扔時,盒子底部感覺到了壓力,隨後盒底的機關被啟動。於是齊刷刷刺出一排細針,只見那位府兵應聲到死,面色瞬間變得紫黑,口中吐著白沫。

那位公公一看沒傷到尹慕海,立即掏出一把劍刺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尹笑一個飛鏢打來,打落了他手中的劍。隨後此人跳上房頂,向遠處奔去,尹笑怕是調虎離山,就沒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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